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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給您帶來的。”
淩歌不自然的輕咳。這種事情她沒做過，總有點心虛是怎麽回事。
奶奶臉上的笑容更大，直接松開白術兩只手一上一下把淩歌的握在手裏“有心。”
“應該的，您喜歡就好。”
“喜歡，哪能不喜歡。”
安頓淩歌在沙發上坐下，白術轉身拉著老人家往裏走“奶奶，我幫您把這些收進去。”
老人家回頭讓淩歌自己隨便看看，搭上白術的手隨他走。
淩歌就勢打量著客廳的布置，估計是因為老人家的喜好，雖說是住在巴黎，房子外表順應本地習俗，內裏卻滿是中國味的設計。
不算大的小洋房，幹凈整潔，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放好東西出來，老人家拉住淩歌的手不放，眼裏都是歡喜“先跟著老太婆隨便吃點，晚上讓白術帶你去逛逛這邊的小吃街。”
等在桌邊坐下，淩歌看著老人家口中的隨便吃點有點反應不過來“奶奶，這叫滿漢全席。”
雞鴨魚肉蔬菜瓜果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七八道，可不就是滿漢全席
老人家笑得溫和“很久沒吃中國菜，嘴饞。剛好你和白術過來，就多做了幾樣。”
“這都是您自己做的”
白術給兩位女士一人盛好一碗湯遞過去，解釋給淩歌聽“奶奶之前是廚師，現在閑下來也就靠這些打發時間。”
味道是真的不錯，以至於淩歌難得的在晚上吃到撐。
吃完飯淩歌要去收拾碗筷，被老人家攔下“你陪我說說話，這裏放著讓白術來。”
帶著淩歌在沙發上坐下，老人家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子“也是白術不懂事，帶你來都不提前告訴我。老人家沒什麽好東西，現在頭發少了這玉簪子也用不著，你不嫌棄就拿著。”
這最後一句相當於把淩歌的話堵死，淩歌只能接著“謝謝奶奶。”
白術收拾好廚房出來陪著老人家坐了半小時，因為淩歌的日用品都需要置辦，老人家也沒有多留。
九點的天已經黑下來，路邊照明的只有路燈。
看著被燈影拉長的一高一矮的身影，老人家倚著門，腦中又響起來幾個小時前白術看著她，滿臉認真的模樣“奶奶，這是我最喜歡的姑娘。”
她活了這麽多年，不可能看不出來淩歌對自家孫子沒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她不愛你。”
“我可以等。”
“等不到呢”
“她不舍得讓我孤獨終老的。”
☆、12.聽我解釋啊
沒有打車，白術在街邊租了一輛藍色的共享汽車，淩歌很自覺的拉開副駕駛座坐進去。
系好安全帶，白術一邊調整座椅一邊問她“想先去買什麽”
“日用品。”
白術帶她去的是一家大型百貨商場。
淩歌原本是打算今天先買好日用品，衣服這些她明天自己搞定。眼見著電梯越升越高，她有些頭疼“衣服我明天自己買。”
而且還要買內衣這些，他一個大男人跟著算怎麽回事。
電梯在五樓停下，白術頭也不回的走出去。淩歌只能跟上。
“白術。”
“恩”
前面的人停下步子，淩歌加大步伐走到他身邊“我不喜歡這樣。”
“如果你再繼續這樣強勢下去，我想我會後悔給你機會。”在白術看過來的視線裏，淩歌擡步繼續往前走，“因為就現在來看，這樣的戀愛會讓我很累。”
白術沒有接話。
“這不是威脅，我只是覺得既然給你機會，就應該讓你明白我的想法。”
白術有些失神。也許是上一世萬人之上，他習慣了做決定，也習慣了讓身邊人跟著自己定下的規矩走，所以他行事間多少帶著幾分武斷。
巧就巧在白氏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沒人會去說他不對。
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是恭維，以至於面對淩歌，他也本能的忘記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依附自己而生的西喬。
可以說從相識到現在，他們之間一直是他處於主導地位。
他幫她決定要認識他，他幫她決定把電話號碼給他，他幫她決定給他機會，他幫她決定她要來法國，他幫她決定見他的長輩。
他一心害怕失去她，追著追著就忘了分寸。
“我現在情緒有些不好，如果你不想徹底失去機會，我們回國再見。”
“這個才是威脅。”淩歌說完也不看他，“時若才走，我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和你培養感情，之所以來法國也是因為她說過這是她最想走一走的國家。你太強勢，我也不屬於軟弱的那一類，我怕我會忍不住和你起爭執。”
所以不見，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白術有些不甘心“我去找你也不行”
“我想一個人待著理理思路。”
“讓我知道你入住的酒店。”
“我不保證。”
“淩歌，這不是在中國。”白術的語氣聽上去算不得多好，“我可以不去打擾你，但你的住處必須告訴我。”
淩歌那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讓白術有些挫敗“我只是擔心，我保證不去找你，也不派人跟著你。”
淩歌其實明白白術的想法，他說不會去找她，也不會派人跟著她，但不代表他不會自己偷偷找過去。既然他是過來拍攝v，他就應該把精神集中在專輯上。
淩歌最後的退步是“在你忙完之後，可以給我打電話。”
“每天”
“每天。”
和他達成約定，淩歌開始趕人“你先回去。”
白術委屈巴巴“真要這麽快就趕我走免費司機免費勞動力。”
“這樣呢”說完淩歌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將他抱住。
白術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噗通噗通跳得極為歡快。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淩歌突然的親近，於是，在他回抱之前，淩歌先收回手。
伸出的雙手將空氣抱個滿懷，白術“”
白術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逗樂淩歌“好了，你先回去。”
白術耍賴“我就跟著你。”
“你跟我也不抱你，而且以後還不見你。”
“”行，你是老大白術再次認慫，“恭送皇後娘娘，娘娘慢走。”
“那就回國再見，好好拍你的v。”
“”有苦難言的白術有氣無力，“是，小的記下了。”
淩歌走回電梯旁按下行鍵“開車註意安全。”
“好，安頓好告訴我一聲。”
淩歌答應的同時電梯門打開，白術一步三回頭“不許像上次那樣直接忘記。”
淩歌的回答是替他去按關門鍵。
送走白術，淩歌速度很快的購置好所需物件，就近在商廈附近訂好房間，她拎著大包小包辦理入住。
行李員是個很紳士的小夥子，接過她手裏的行李跟在她身後一步遠的位置一直送到她房間門口。淩歌用英文對他說謝謝，然後掏出錢包要給小費。
小夥子連忙止住“美麗的東方姑娘，你的英文說得很好聽。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小費我不會拿，祝你入住愉快。”
收拾好新多出來的行李，淩歌坐在床沿給白術發短信已經辦好入住。
他的信息回得很快早點休息。
淩歌沒有再回。
十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坐下來是真累，洗漱完淩歌就撲上床開始補眠。
她沒有固定的行程，不用掐著點起來，這一覺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三點。迷迷糊糊的睜眼從床頭取來手機看時間，這一看可不得了，滿屏的未接和短信。
短信沒看，淩歌直接回電話。
那邊的人接得很快“你沒去店子裏，家裏也沒人，打電話還不接，做賊去了”
淩歌挪開手機翻到短信界面，淩媽連續轟炸的十條短信，最晚的一條也是在三小時前。她開始心虛“哪兒能給你倆抹黑啊，再說我就是有賊心，也沒那個能力。”
淩媽懶得和她瞎叨叨“趕緊回來開門，我和你爸站屋外幾個小時，你是不知道你那些鄰居看我倆的眼神。”
“那啥，我才起來。”
“感情你在屋子裏睡著，我和你爸按那麽久門鈴你就沒點反應”
“我在法國。”
“”淩媽和淩爸對視一眼，“這閨女還要來幹什麽回去回去回去。”
然後啪嗒一聲，電話被掛斷。
聽著突然響起的嘟嘟嘟聲，淩歌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親爸親媽
當然是親爸親媽，因為電話掛斷不到三分鐘，淩媽拿著淩爸的手機回撥過來“幾個人去的”
淩歌很老實“兩個。”
“男的女的”
“女”
“你娘不聽假話。”
“男的。”
“從昨晚一直睡到剛剛才起”
“恩。”
“年輕人，有點節制。”淩媽輕咳，“小樂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啊，不許給我未婚先孕”
啪嗒一聲，電話又被掛斷。
淩歌這下是真懵逼。阿餵，親娘，你好像誤會什麽了，聽我解釋啊
親娘聽不到她的吶喊，把手機還給淩爸，拖著人轉身就走“趕緊的，去逛逛母嬰店，給你外孫買點東西備著。”
“”淩爸，“你這不是剛說不讓未婚先孕麽”
“你家閨女啥時候聽過我的”
感情不是你家閨女
看著手機很糟心，淩歌順手把它扔開。
誤會就誤會吧，正巧解決相親事宜。
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淩歌先拉開窗簾。沒有窗簾的阻擋，星星點點的陽光爭先恐後的擠入臥室。稍微擋去有些刺眼的光，淩歌拿上幹凈的衣服進浴室洗漱。
第一站她定在埃菲爾鐵塔，因為那是傅時若最喜歡的設計之一。
逛完之後站在塔下，入目皆是這座城市的繁華，突然就有些想她。淩歌拿出手機給她發短信我在看你的埃菲爾鐵塔，真的很美，下次我們一起啊。
傅時若的短信是在十分鐘後發來的好。
淩歌握著手機，微微牽起嘴角。
等淩歌從塔下離開，傅時若從另一側走出來，眼角還掛著沒有擦掉的淚滴，手裏的手機被她用力握得很緊。
“我沒有想到，她會來巴黎。”
站在他身後的男人把她抱入懷裏，無聲安慰。
“我好希望她能陪著我，可是這些不該由她來承受。”抓住男人兩側的衣料，傅時若沒有任何顧忌的大哭。
十點回到酒店，半小時後接到白術打來的電話。
多是白術在說他的事，比如他今天做了什麽，v拍攝的進度怎麽樣。淩歌很認真的聽著，偶爾回幾句。雜七雜八閑聊近二十分鐘，淩歌催他去休息。
白術掛電話前，似呢喃一般小聲說“淩歌，我想你。”
淩歌微擡的拇指懸在紅色掛斷鍵上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久久沒有按下去。
像是怕她為難，白術笑出聲“早點休息，回國再見。”
淩歌輕聲回答“恩。”
真正的行程第三天才開始，帶上不算多的行李，淩歌開始追尋她和傅時若曾經定下的約定。
在巴黎停留的兩天，她去了香閣麗榭，凱旋門，巴黎聖母院，塞納河，畢加索博物館和美術館。第五天她乘車前往普羅旺斯，在那裏，她只走了幾個和梵高有關的景點。
最後一站定在裏昂，這個法國人最愛的度假勝地，讓淩歌生出了幾分想要停留的心。這一待，就是一個星期。
因為還要籌備另一只v，這邊的取景完成之後，白術跟著劇組一起回國。他一直在堅持，所以兩人的電話聯系始終沒有斷，每天晚上七點半，淩歌都能準時接到他的問候。
一個地方再好，也不能待太久，總要給下次留點東西。在裏昂偷閑七天之後，淩歌收拾好行李，啟程回國。
☆、13.微博熱搜
仍舊是十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沒有白術在一邊陪著，莫名覺得時間有些難熬。
對於白術，淩歌從來沒有想過要刻意去避開。
這個男人，她想她還是給了幾分特殊的。
以前不是沒有人告白過，也不缺乏優秀的那一類，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他們有進一步的發展。唯獨白術，讓她生起幾分惻隱之心。
不可否認，對他她有乍見之歡。白術的一副好樣貌，為他攢下很多優勢。
不論人或物，淩歌愛美。這點傅時若一清二楚，所以看到白術她先想到的是告訴淩歌。傅時若看得很準，淩歌確實對白術的那張臉有幾分心思。
擺在明面上，淩歌之所以沒有拒絕白術的提議，也就是看上那張臉。
至於現在，淩歌承認，她好像有一點動心。
白術太固執，奇異的是他的那股子勁頭她看在眼裏反而覺得有幾分可愛。
那天她說喜歡過白術的歌並不是唬她，白術十年前開始發歌，她七年前開始聽他。這一聽就是好幾年，直到後面忙於工作，她才漸漸收起那份心。
白術歌手的身份埋得很好，十年裏硬是沒人扒拉出來他的任何資料。他自由隨性到在現在這樣的網絡時代，連個認證微博都沒有。
白術這個名字淩歌剛入商圈就聽說過，但一直不太敢把他們放在一塊兒。白術的聲線很溫柔，可是白氏的白總，人盡皆知清冷矜貴到不近人情。
想到這裏，淩歌下意識的開始過濾他在自己身前的樣子。
對她，他是真的上心。旁人眼中他的清冷矜貴，不近人情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她不是鬧騰的性子，除了在傅時若和自家爹媽面前，向來很安靜。
如果白術也拿出他在外人面前那副高冷的模樣，淩歌想他們不可能會走到今天。
這方面他一直把控的很好，強勢，但不會強迫。鬧騰，但不會胡來。
兩人間的氛圍淩歌每回都很放心的全權交給他，他也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她其實不太懂白術為什麽會對她那麽上心，畢竟在她眼中那天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白術眼裏的情緒很明顯，如果她沒有看錯，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動心。
一見鐘情的理論不成立，淩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微博，然而這玩意兒白術並不碰。
他的心思太深，淩歌猜不透。她不喜歡這種不確定，初始她其實只想躲。
她原本的打算是請他吃頓飯，然後兩人一拍兩散。
可是白術的堅持和韌勁，讓她開始處於被動，只能被他牽著走。
大概她的不堅定，也給他不少底氣，所以他越來越粘人。
到後來，看著蘇錦和周柏飛，林錦詩和夏令時相處時甜膩的模樣，淩歌想，如果能有個人一直陪在身邊，讓她安穩下來好像也不錯。
恰好她起了停留的心思，恰好他出現，於是她沒有拒絕他要的機會。
後面兩人沒有再見面，直到在機場偶遇。
一開始淩歌沒有想過要去法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對白術的提議有些心動。
大概是真的有些惱怒他不經過她同意就強制帶她見了他家的長輩，她把他從計劃裏剔除。就像她說的，她很不喜歡這種。
她骨子裏有強勢，沒法兒完全跟著他人的腳步走。
那一刻她其實已經生出就此別過的心思，只能說白術運氣好，傅時若才走，她不想將身邊人趕盡殺絕，開口之前她先將想法壓下。
說起來兩人認識的時間真的很短，加上在法國的這段時間也才堪堪一個月。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在感情上最終的選擇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幾年前才剛進大學的時候不是沒有憧憬過感情，那時候她想她要的是細水長流。先認識一年半載，充分了解過後開始戀愛，如果對方也不急著結婚，那就多談幾年，如果能夠磨合下來，那就慢慢步入婚姻。
白術的出現，太過於意外。
那幾年聽他入迷的時候，不是沒有假想過和他戀愛會是什麽樣子。他的建議，多少讓她有幾分圓夢的錯覺。
但是底子裏的認知還在，放任歸放任，還不到接受的地步。
左右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他除去暫時沒有男朋友的某些權利，其他的她好像都已經給出去。
手指在膝蓋上輕敲，淩歌笑，大概沒想過，為傅時若去的法國，結果想清楚的卻是和白術有關的事。
身邊坐的原本是個姑娘，捧著一本雜志漫不經心的翻著。淩歌中途去了趟廁所，再回來時旁邊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看到她，笑著打招呼“你好。”
淩歌點頭“你好。”
淩歌自認面無表情有幾分高冷，那男人好似沒有察覺“你旁邊本來坐的是我妹妹，看你起身，連忙和我換位置，說是想要你做嫂子，讓我近水樓臺先得月。”
攏好有些越界的長裙下擺，淩歌禮貌而生疏“小姑娘，想法難免夢幻。”
身側有低沈的笑聲，淩歌側目看過去。男人嘴角微勾與她對視“據說我這張臉很能吸引異性。”
收回視線，淩歌隨手打開放在腿上的報紙“那你當我是同性就好。”
男人挑眉，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你好，我是方舒景。”
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淩歌伸手與他相握“淩歌。”
收回手，男人低聲念著她的名字，嘗試過多種方式後擡頭聳肩“你這名字還真是天生帶著疏離感，除了連名帶姓的叫法，找不出第二種。”
“我覺得還好。”
“你是市人”
淩歌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市淩姓較多，我想著猜一猜。”
“你也是市人”
“恩，不過之前一直留在法國，今天剛回國。”
“青年才俊。”
“不敢。”謙虛完，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有幸遇見，交個朋友”
淩歌雙手接過握在手裏“有緣自然會再遇到。”
看出她沒有要給聯系方式的想法，男人也沒強求，挑著一些不鹹不淡的話題拉她聊天。
方舒景很能聊，淩歌原本只是禮貌性的間或答幾句，後面他不知道怎麽摸到了她對書法的喜愛，光撿著與此有關的講，她話也就跟著多起來。
聊得盡興，時間也就跟著走得快。
臨下飛機，方舒景又問她“能不能拿到你的聯系方式”
看出淩歌的遲疑，方舒景擡起手指去推邊框眼鏡“如果不方便，那也沒關系。”
眼看著機艙裏已經沒剩幾個人，淩歌起身“我比較喜歡緣分。”
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方舒景不見半分尷尬“有沒有榮幸能夠送你一程”
“我不去市，方先生的好意心領，謝謝。”
兩人就此別過。
淩歌回來沒有告訴白術，走出機場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拖著行李箱往路邊走。原本是要直接坐出租，不過半路被人截胡。
“送你一趟”
淩歌循著聲音轉頭就看到蘇錦支著下巴趴在車窗上的笑臉，她的車裏沒有人，淩歌索性不跟她客氣“好啊。”
蘇錦下來幫她把行李搬進後備箱。
因為不是在停車區，蘇錦沒膽子慢條斯理的先敘舊，放好行李就催著淩歌趕緊上車。等淩歌坐好，腳下油門一踩刺溜跑了個沒影兒。
蘇錦來機場是送周柏飛出差，於是兩個孤單人士很愉快的決定先去搓一頓大餐。
而所謂的大餐就是淩歌一份宮保雞丁煲仔飯，蘇錦一份小炒牛肉煲仔飯。
吃了大半個月的西餐，淩歌是真饞中餐。奈何時間點不湊巧，這個時候各個餐廳都是人滿為患，如果沒有提前預約，什麽都別想。
恰好路過一家做煲仔飯的，一看窗邊還有兩個空位，兩人連忙跑進去。
好在味道還不錯，心滿意足的解決晚飯，蘇錦開車送淩歌回家，並且順帶著決定下來下次親切會面的時間。
淩歌是真的沒想到微博這玩意兒這麽可怕，她洗個澡的時間都能爬個熱搜玩玩，還是穩居第一的那種。
她往下拉了好幾條才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起因是她和蘇錦不知道哪家的粉在機場偶遇她倆，然後拍了張蘇錦和她一起放行李的照片，後面特意湊齊九宮格發了出來。
然後有人扒拉出她們倆才合作的之期封面以及蘇錦提前放出的幾張草圖，下面就開始各種歪樓。
再過個差不多半小時的樣子，又有博主說在餐廳偶遇她倆，順帶放了張兩人埋頭大吃特吃的照片。淩歌去翻評論，全是誇她和蘇錦吃貨屬性的。
總結出來就這麽三點，然後她和蘇錦一起，被掛上熱搜。
她剛要退出微博給蘇錦打電話，就看到熱搜第一被人搶去白術註冊微博
淩歌想到，白術好像現在都還不知道她已經回國，突如其來的心虛是怎麽回事
她抖著手去搜索白術，然後點進他主頁。主頁很幹凈，除了蹭蹭蹭暴漲的粉絲數，什麽都沒有。
一顆心才放下來，系統提示收到一條未關註人發送的私信。
淩歌之前很少去看這些，今天不知道怎麽就點了進去，她總覺得，那個未關註人是白術。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很準。
白術小的是不是要說恭迎娘娘
☆、14.臭流/氓
淩歌退出來先把他偷偷關註，然後截圖，發送你開心就好。
白術淩歌你最近好像很狂。
淩歌不，我一直很狂。
白術你就是欠
淩歌欠什麽微笑jg
秒慫命裏欠我。
淩歌我跟你講，下次說話仔細著，再這麽沒分沒寸，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術床上收拾
淩歌你信不信你這輩子上不了我的床
白術直接給她打電話。
淩歌剛劃開接聽，白術的聲音就透過手機傳出來“淩歌，我很想你。”
這是淩歌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聽他用這麽正經的語氣和她說話，她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白術顯然也不打算等她的答案，兀自沈默幾秒後，回歸正題“回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甚至如果不是徐超刷微博剛好看到，他到現在都還一無所知。這種挫敗感讓白術有些不舒服。
他話裏藏著的那幾分小情緒淩歌聽出來了。
許久，淩歌說“那你要怎麽樣”
手機那端的人似乎連呼吸都放緩下來“明天我有空，一整天。”
淩歌了然“行吧，明天早上過來接我。”
“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他接得很順口“你做的。”
“”淩歌想這次割地賠款可該好好長長記性，“好。”
他的聲音有明顯的情緒起伏“晚安，淩歌。”
“晚安。”
“哦，還有，上不了你的床沒關系，有你。”
這是白術第一次掛淩歌的電話。
淩歌捧著手機楞半天才回過神。
“你信不信你這輩子上不了我的床”“上不了你的床沒關系，有你。”
有你淩歌內心一萬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術這個臭流氓
臭流氓第二天早上十分準時的在八點敲響她家門鈴，手上還拎著兩杯熱牛奶。
淩歌悶著被調戲的不爽拉開家門，從旁邊的鞋櫃裏抽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在地上“進來吧。”
白術看著眼前沒那麽簡單的男士拖鞋，再側頭去看淩歌腳上那雙。有意思哈，情侶拖，男士的明顯還被人穿過很多次。
不動聲色的換好鞋子，白術拉上門跟在她後面走進客廳。
“你先在客廳坐會兒。”接過白術手裏的牛奶，淩歌轉身進廚房。
白術沒有跟進去，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打開電視看新聞。
淩歌的房子不算小，進門前他留心觀察過，她這一層包括她也才兩家住戶。客廳和廚房之間隔著餐廳，他看不到淩歌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白術盯著電視屏幕開始思考那雙詭異的男性拖鞋。
皮蛋瘦肉粥昨晚上就在鍋裏開始熬，蓋子一揭開，頓時香味撲鼻。
把蒸籠裏的蝦餃裝進盤子端上桌，調好配料後淩歌喊人“白術，吃飯。”
她從廚房裏拿好碗筷出來，白術已經很自覺入座。
皮蛋瘦肉粥的量淩歌控制得很好，盛出來剛好兩碗。一碗足夠她吃飽，所以盤子裏的蝦餃都是給白術準備的。
白術看著她把盤子全都推到自己面前，有些遲疑“淩歌，我是半個娛樂圈的人。”
淩歌一本正經“我知道。”
“顏值很重要。”
“恩。”
“你給我餵這麽多，我會長胖。”
淩歌掃了眼盤子裏擺得整整齊齊的九個蝦餃，承認“是有點多。”
白術點頭，的確有點多。
“你一個大男人胃口這麽小”
“吃掉。”
那一小碗粥白術確實吃不飽，所以九個蝦餃沒有一個剩下。
等他吃完，淩歌一邊收拾好餐桌一邊問他“誰給你定的餐標”
“徐超。”
“”淩歌語氣很平靜，“下次把他喊來，讓他照著你的餐標過一天。”
白術只顧盯著她笑，眼神很專註。
“聽到沒有”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去拿碟子的右手，帶著幾分得寸進尺的不答反問“淩歌，你是不是在圈地保護”
淩歌手裏的碗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碰撞聲，清清脆脆，很好聽。
白術挑眉，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
抽出手去拿空碟，淩歌轉身要走，卻被他攔腰抱住。男人的懷抱很溫暖，淩歌陷入他身前，無端生出幾分就這樣下去也不錯的念頭。
“回答我。”
“是。”
他心滿意足的放她去洗碗。
淩歌今天有行程，白術是計劃之外。
洗好碗回到客廳，淩歌問他“你要不要先回去”
“我陪你。”
免費車夫不同白不用，回房換好衣服，淩歌帶著白術直奔醫院。
等紅燈的間隙，白術偏頭看他“你去醫院幹什麽”
“讓醫生發揮下他神通廣大的本領。”
食指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的敲著，踩下油門的同時白術問她“想不想走後門”
她很堅定“不想。”
淩歌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眼前人擠人的場面太壯觀，這要是排隊，沒個一小時別想靠近窗口。
在面子與折騰自己之間權衡過後，淩歌拉住白術的袖口“那啥，白總，走個後門唄。”
“我有什麽好處”
淩歌轉身就走“那你等著吧。”
白術連忙拉住她手腕哄人“逗你的，跟我來。”
說話間他的手不斷下滑，不等淩歌拒絕，直接整個包入自己手心。
“淩歌”
有些耳熟的聲音。淩歌暫時忽略白術的手，循著聲音看過去。
確認沒認錯人，方舒景把手裏的病歷本交給身側的實習生，朝她走過來。
看淩歌有要聊幾句的意思，白術垂下眸子去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淩歌的手指白凈纖長，很適合和他骨節分明的手十指緊扣。
但凡是與淩歌有關的事，白術向來不願意委屈自己。既然合適，那就扣。
裹住淩歌整只手的手指微微松開，一點一點慢慢擠入她的指縫，然後逐漸收緊。
白術的小動作淩歌不可能不知道，微彎手指輕點他手背，原本只是警示他別太過分，不想莫名其妙的讓兩人的手握得更緊。
淩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在離她一步遠的位置停下腳步，方舒景輕笑“好久不見。”
淩歌暗忖昨天才見過哪裏來的好久不見，面上卻是不顯分毫，說話間隱隱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距離感“好久不見。”
方舒景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視線在兩人十指相扣握得很緊的手上滑過，最後停在淩歌過分好看的臉上“這位是”
白術扣在她手背上的手指輕撓，眉眼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剛剛跟在方舒景身後的實習生被人拉住，聽那人說完後擡頭盯著方舒景的背影，神情焦灼。淩歌剛好看到“方醫生，好像有人找你。”
上班期間，方舒景自然是要過去。
走之前，他先問她“昨天你說的，還記不記得”
“記得。”
“那我等你電話。”
“不用，我現在給你。”說完淩歌把手機遞給他，“你自己來。”
方舒景有些意外她連他的號碼都沒有存下來“說實話，我沒想到。”
淩歌很直白“我沒想過你會在b市。”
也就是說，她沒想過會再遇見，也沒有打算要給出手機號。
這層很容易想到，方舒景把手機遞給她“他們都說你很高冷，沒想到是真的。”
這意思就是回去後刻意搜索過淩歌挑眉“方先生有心，再見。”
“再見。”
目送方舒景跟著那兩個人進電梯，淩歌收回視線松開白術的手。只是某人不太自覺，握得更緊。
“松開。”
他理直氣壯“我在吃醋。”
“先松手再繼續吃。”
白術委屈“你背著我和別的男人有秘密。”
“我還背著你和別的男人生下來一個孩子。”
“”
“不繼續了”
“這個時候你的正確打開方式是哄我。”
“哦，哄人啊。”淩歌微頓，“不會。”
“”
白術有些暴躁，他就想牽牽她
眼見著電梯那裏人越來越多，淩歌也懶得去管被他牽得死緊的手，直接拉著人往前走“下不為例。”
福利拿一次是一次，誰管下次。
白術心滿意足“好。”
☆、15.關於節制
一路跟著白術在樓道間左拐右繞，最後在一扇貼著心外主任牌子的門前停下。
白術象征性的屈指敲門，叩叩叩的聲響裏，有男人不算清潤的嗓音回蕩開“進。”
壓下門把手，白術側身讓淩歌先進。
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衣冠楚楚的周柏飛，淩歌挑眉“好久不見。”
周柏飛從他的病歷本裏擡頭，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好久不見。”
白術進門和他打過招呼就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打發時間。
淩歌很欣賞他這種自覺的行為。
周柏飛放下筆，有些新奇“呦，難得一見管天管地的白總這麽老實啊。”
白術頭都不擡一下“做你的事去。”
周柏飛這才轉頭問淩歌“有什麽事麽”
淩歌拿出手機翻到傅時若走的那天她拍下來的照片給他看“也沒什麽大事，就這幾張照片，你能看出是什麽藥麽”
周柏飛點頭“可以。”
“病情呢”
“知道是什麽藥，病情很容易推出來。”
“行，謝了。”
周柏飛從病歷本上撕下來一頁紙揉成團去砸白術“你女朋友到底知不知道有醫德這回事”
白術收好手機走到淩歌身側，隨手拿起周柏飛那一厚摞資料翻動“關你什麽事。”
那氣場全開的樣子，就跟他對淩歌怎麽樣了似的。周柏飛看得嘖嘖直嘆“白術你這輩子算是別想要翻身農奴。”
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淩歌輕敲桌面，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看來周醫生是不滿意阿錦對你的態度。”
周柏飛一楞，他沒想起來淩歌和自家蘇錦還有點私交。
“哪兒能，我就和白術開開玩笑，你別當真。”尬笑，“來來來，照片給我看看。”
說到正事，淩歌收起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把手機遞給周柏飛“就這幾張。”
周柏飛剛要湊過去看，就有實習醫生跑過來喊人“周醫生，385號床出了點事。”
385號床一直是周柏飛在跟進，出事之後他肯定要去看看。讓實習醫生先過去，他起身整理好白大褂拿上需要的資料和淩歌交代“我這裏有點事要處理，照片你讓白術發給我或者找他要我微信都行。”
“行，你去忙。”
跟在周柏飛身後出門，白術信手拋著那一串車鑰匙問淩歌“想去哪裏玩兒”
“讓我想想。”
然而直到坐進車裏，淩歌也沒想出什麽來。
正好路過十字街，白術方向盤一打轉到出市的那條路“帶你去聖修寺。”
她的確需要靜心。淩歌默認他的提議。
從b市到聖修寺談不上近，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開過去也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
怕她路上會餓，白術先把車開到附近的百貨超市。
淩歌愛吃小零食。
看著她把餅幹薯片這些一袋一袋的往購物車裏扔，白術有些頭疼“淩歌，這些東西不能吃太多。”
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淩歌置若罔聞，連著又是三包被放進車裏。
白術伸手拉住她“這麽沒節制”
淩歌隨著他的目光低頭，不算小的購物車已經被她裝到五分滿。
“確實有些沒節制。”她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可是我喜歡啊。”
白術開始幫她一包又一包的往購物車裏放。
這個雞翅看上去還不錯，她應該會喜歡，放。這個蛋糕好像還可以，放。這個堅果上次吃過味道還好，放。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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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歌不自然的輕咳。這種事情她沒做過，總有點心虛是怎麽回事。
奶奶臉上的笑容更大，直接松開白術兩只手一上一下把淩歌的握在手裏“有心。”
“應該的，您喜歡就好。”
“喜歡，哪能不喜歡。”
安頓淩歌在沙發上坐下，白術轉身拉著老人家往裏走“奶奶，我幫您把這些收進去。”
老人家回頭讓淩歌自己隨便看看，搭上白術的手隨他走。
淩歌就勢打量著客廳的布置，估計是因為老人家的喜好，雖說是住在巴黎，房子外表順應本地習俗，內裏卻滿是中國味的設計。
不算大的小洋房，幹凈整潔，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放好東西出來，老人家拉住淩歌的手不放，眼裏都是歡喜“先跟著老太婆隨便吃點，晚上讓白術帶你去逛逛這邊的小吃街。”
等在桌邊坐下，淩歌看著老人家口中的隨便吃點有點反應不過來“奶奶，這叫滿漢全席。”
雞鴨魚肉蔬菜瓜果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差不多有十七八道，可不就是滿漢全席
老人家笑得溫和“很久沒吃中國菜，嘴饞。剛好你和白術過來，就多做了幾樣。”
“這都是您自己做的”
白術給兩位女士一人盛好一碗湯遞過去，解釋給淩歌聽“奶奶之前是廚師，現在閑下來也就靠這些打發時間。”
味道是真的不錯，以至於淩歌難得的在晚上吃到撐。
吃完飯淩歌要去收拾碗筷，被老人家攔下“你陪我說說話，這裏放著讓白術來。”
帶著淩歌在沙發上坐下，老人家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長方形的木匣子“也是白術不懂事，帶你來都不提前告訴我。老人家沒什麽好東西，現在頭發少了這玉簪子也用不著，你不嫌棄就拿著。”
這最後一句相當於把淩歌的話堵死，淩歌只能接著“謝謝奶奶。”
白術收拾好廚房出來陪著老人家坐了半小時，因為淩歌的日用品都需要置辦，老人家也沒有多留。
九點的天已經黑下來，路邊照明的只有路燈。
看著被燈影拉長的一高一矮的身影，老人家倚著門，腦中又響起來幾個小時前白術看著她，滿臉認真的模樣“奶奶，這是我最喜歡的姑娘。”
她活了這麽多年，不可能看不出來淩歌對自家孫子沒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她不愛你。”
“我可以等。”
“等不到呢”
“她不舍得讓我孤獨終老的。”
☆、12.聽我解釋啊
沒有打車，白術在街邊租了一輛藍色的共享汽車，淩歌很自覺的拉開副駕駛座坐進去。
系好安全帶，白術一邊調整座椅一邊問她“想先去買什麽”
“日用品。”
白術帶她去的是一家大型百貨商場。
淩歌原本是打算今天先買好日用品，衣服這些她明天自己搞定。眼見著電梯越升越高，她有些頭疼“衣服我明天自己買。”
而且還要買內衣這些，他一個大男人跟著算怎麽回事。
電梯在五樓停下，白術頭也不回的走出去。淩歌只能跟上。
“白術。”
“恩”
前面的人停下步子，淩歌加大步伐走到他身邊“我不喜歡這樣。”
“如果你再繼續這樣強勢下去，我想我會後悔給你機會。”在白術看過來的視線裏，淩歌擡步繼續往前走，“因為就現在來看，這樣的戀愛會讓我很累。”
白術沒有接話。
“這不是威脅，我只是覺得既然給你機會，就應該讓你明白我的想法。”
白術有些失神。也許是上一世萬人之上，他習慣了做決定，也習慣了讓身邊人跟著自己定下的規矩走，所以他行事間多少帶著幾分武斷。
巧就巧在白氏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人，沒人會去說他不對。
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是恭維，以至於面對淩歌，他也本能的忘記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依附自己而生的西喬。
可以說從相識到現在，他們之間一直是他處於主導地位。
他幫她決定要認識他，他幫她決定把電話號碼給他，他幫她決定給他機會，他幫她決定她要來法國，他幫她決定見他的長輩。
他一心害怕失去她，追著追著就忘了分寸。
“我現在情緒有些不好，如果你不想徹底失去機會，我們回國再見。”
“這個才是威脅。”淩歌說完也不看他，“時若才走，我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和你培養感情，之所以來法國也是因為她說過這是她最想走一走的國家。你太強勢，我也不屬於軟弱的那一類，我怕我會忍不住和你起爭執。”
所以不見，才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白術有些不甘心“我去找你也不行”
“我想一個人待著理理思路。”
“讓我知道你入住的酒店。”
“我不保證。”
“淩歌，這不是在中國。”白術的語氣聽上去算不得多好，“我可以不去打擾你，但你的住處必須告訴我。”
淩歌那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讓白術有些挫敗“我只是擔心，我保證不去找你，也不派人跟著你。”
淩歌其實明白白術的想法，他說不會去找她，也不會派人跟著她，但不代表他不會自己偷偷找過去。既然他是過來拍攝v，他就應該把精神集中在專輯上。
淩歌最後的退步是“在你忙完之後，可以給我打電話。”
“每天”
“每天。”
和他達成約定，淩歌開始趕人“你先回去。”
白術委屈巴巴“真要這麽快就趕我走免費司機免費勞動力。”
“這樣呢”說完淩歌上前一步，張開雙臂將他抱住。
白術的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噗通噗通跳得極為歡快。幸福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他有些反應不過來淩歌突然的親近，於是，在他回抱之前，淩歌先收回手。
伸出的雙手將空氣抱個滿懷，白術“”
白術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逗樂淩歌“好了，你先回去。”
白術耍賴“我就跟著你。”
“你跟我也不抱你，而且以後還不見你。”
“”行，你是老大白術再次認慫，“恭送皇後娘娘，娘娘慢走。”
“那就回國再見，好好拍你的v。”
“”有苦難言的白術有氣無力，“是，小的記下了。”
淩歌走回電梯旁按下行鍵“開車註意安全。”
“好，安頓好告訴我一聲。”
淩歌答應的同時電梯門打開，白術一步三回頭“不許像上次那樣直接忘記。”
淩歌的回答是替他去按關門鍵。
送走白術，淩歌速度很快的購置好所需物件，就近在商廈附近訂好房間，她拎著大包小包辦理入住。
行李員是個很紳士的小夥子，接過她手裏的行李跟在她身後一步遠的位置一直送到她房間門口。淩歌用英文對他說謝謝，然後掏出錢包要給小費。
小夥子連忙止住“美麗的東方姑娘，你的英文說得很好聽。能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小費我不會拿，祝你入住愉快。”
收拾好新多出來的行李，淩歌坐在床沿給白術發短信已經辦好入住。
他的信息回得很快早點休息。
淩歌沒有再回。
十一個多小時的飛機坐下來是真累，洗漱完淩歌就撲上床開始補眠。
她沒有固定的行程，不用掐著點起來，這一覺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三點。迷迷糊糊的睜眼從床頭取來手機看時間，這一看可不得了，滿屏的未接和短信。
短信沒看，淩歌直接回電話。
那邊的人接得很快“你沒去店子裏，家裏也沒人，打電話還不接，做賊去了”
淩歌挪開手機翻到短信界面，淩媽連續轟炸的十條短信，最晚的一條也是在三小時前。她開始心虛“哪兒能給你倆抹黑啊，再說我就是有賊心，也沒那個能力。”
淩媽懶得和她瞎叨叨“趕緊回來開門，我和你爸站屋外幾個小時，你是不知道你那些鄰居看我倆的眼神。”
“那啥，我才起來。”
“感情你在屋子裏睡著，我和你爸按那麽久門鈴你就沒點反應”
“我在法國。”
“”淩媽和淩爸對視一眼，“這閨女還要來幹什麽回去回去回去。”
然後啪嗒一聲，電話被掛斷。
聽著突然響起的嘟嘟嘟聲，淩歌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親爸親媽
當然是親爸親媽，因為電話掛斷不到三分鐘，淩媽拿著淩爸的手機回撥過來“幾個人去的”
淩歌很老實“兩個。”
“男的女的”
“女”
“你娘不聽假話。”
“男的。”
“從昨晚一直睡到剛剛才起”
“恩。”
“年輕人，有點節制。”淩媽輕咳，“小樂趣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啊，不許給我未婚先孕”
啪嗒一聲，電話又被掛斷。
淩歌這下是真懵逼。阿餵，親娘，你好像誤會什麽了，聽我解釋啊
親娘聽不到她的吶喊，把手機還給淩爸，拖著人轉身就走“趕緊的，去逛逛母嬰店，給你外孫買點東西備著。”
“”淩爸，“你這不是剛說不讓未婚先孕麽”
“你家閨女啥時候聽過我的”
感情不是你家閨女
看著手機很糟心，淩歌順手把它扔開。
誤會就誤會吧，正巧解決相親事宜。
伸個懶腰從床上坐起，淩歌先拉開窗簾。沒有窗簾的阻擋，星星點點的陽光爭先恐後的擠入臥室。稍微擋去有些刺眼的光，淩歌拿上幹凈的衣服進浴室洗漱。
第一站她定在埃菲爾鐵塔，因為那是傅時若最喜歡的設計之一。
逛完之後站在塔下，入目皆是這座城市的繁華，突然就有些想她。淩歌拿出手機給她發短信我在看你的埃菲爾鐵塔，真的很美，下次我們一起啊。
傅時若的短信是在十分鐘後發來的好。
淩歌握著手機，微微牽起嘴角。
等淩歌從塔下離開，傅時若從另一側走出來，眼角還掛著沒有擦掉的淚滴，手裏的手機被她用力握得很緊。
“我沒有想到，她會來巴黎。”
站在他身後的男人把她抱入懷裏，無聲安慰。
“我好希望她能陪著我，可是這些不該由她來承受。”抓住男人兩側的衣料，傅時若沒有任何顧忌的大哭。
十點回到酒店，半小時後接到白術打來的電話。
多是白術在說他的事，比如他今天做了什麽，v拍攝的進度怎麽樣。淩歌很認真的聽著，偶爾回幾句。雜七雜八閑聊近二十分鐘，淩歌催他去休息。
白術掛電話前，似呢喃一般小聲說“淩歌，我想你。”
淩歌微擡的拇指懸在紅色掛斷鍵上方不到一厘米的位置久久沒有按下去。
像是怕她為難，白術笑出聲“早點休息，回國再見。”
淩歌輕聲回答“恩。”
真正的行程第三天才開始，帶上不算多的行李，淩歌開始追尋她和傅時若曾經定下的約定。
在巴黎停留的兩天，她去了香閣麗榭，凱旋門，巴黎聖母院，塞納河，畢加索博物館和美術館。第五天她乘車前往普羅旺斯，在那裏，她只走了幾個和梵高有關的景點。
最後一站定在裏昂，這個法國人最愛的度假勝地，讓淩歌生出了幾分想要停留的心。這一待，就是一個星期。
因為還要籌備另一只v，這邊的取景完成之後，白術跟著劇組一起回國。他一直在堅持，所以兩人的電話聯系始終沒有斷，每天晚上七點半，淩歌都能準時接到他的問候。
一個地方再好，也不能待太久，總要給下次留點東西。在裏昂偷閑七天之後，淩歌收拾好行李，啟程回國。
☆、13.微博熱搜
仍舊是十一個多小時的航程，沒有白術在一邊陪著，莫名覺得時間有些難熬。
對於白術，淩歌從來沒有想過要刻意去避開。
這個男人，她想她還是給了幾分特殊的。
以前不是沒有人告白過，也不缺乏優秀的那一類，但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和他們有進一步的發展。唯獨白術，讓她生起幾分惻隱之心。
不可否認，對他她有乍見之歡。白術的一副好樣貌，為他攢下很多優勢。
不論人或物，淩歌愛美。這點傅時若一清二楚，所以看到白術她先想到的是告訴淩歌。傅時若看得很準，淩歌確實對白術的那張臉有幾分心思。
擺在明面上，淩歌之所以沒有拒絕白術的提議，也就是看上那張臉。
至於現在，淩歌承認，她好像有一點動心。
白術太固執，奇異的是他的那股子勁頭她看在眼裏反而覺得有幾分可愛。
那天她說喜歡過白術的歌並不是唬她，白術十年前開始發歌，她七年前開始聽他。這一聽就是好幾年，直到後面忙於工作，她才漸漸收起那份心。
白術歌手的身份埋得很好，十年裏硬是沒人扒拉出來他的任何資料。他自由隨性到在現在這樣的網絡時代，連個認證微博都沒有。
白術這個名字淩歌剛入商圈就聽說過，但一直不太敢把他們放在一塊兒。白術的聲線很溫柔，可是白氏的白總，人盡皆知清冷矜貴到不近人情。
想到這裏，淩歌下意識的開始過濾他在自己身前的樣子。
對她，他是真的上心。旁人眼中他的清冷矜貴，不近人情在她面前他從來沒有拿出來過。她不是鬧騰的性子，除了在傅時若和自家爹媽面前，向來很安靜。
如果白術也拿出他在外人面前那副高冷的模樣，淩歌想他們不可能會走到今天。
這方面他一直把控的很好，強勢，但不會強迫。鬧騰，但不會胡來。
兩人間的氛圍淩歌每回都很放心的全權交給他，他也從來沒有讓她失望過。
她其實不太懂白術為什麽會對她那麽上心，畢竟在她眼中那天之前他們從來沒有見過。但是白術眼裏的情緒很明顯，如果她沒有看錯，在那之前他就已經動心。
一見鐘情的理論不成立，淩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只有微博，然而這玩意兒白術並不碰。
他的心思太深，淩歌猜不透。她不喜歡這種不確定，初始她其實只想躲。
她原本的打算是請他吃頓飯，然後兩人一拍兩散。
可是白術的堅持和韌勁，讓她開始處於被動，只能被他牽著走。
大概她的不堅定，也給他不少底氣，所以他越來越粘人。
到後來，看著蘇錦和周柏飛，林錦詩和夏令時相處時甜膩的模樣，淩歌想，如果能有個人一直陪在身邊，讓她安穩下來好像也不錯。
恰好她起了停留的心思，恰好他出現，於是她沒有拒絕他要的機會。
後面兩人沒有再見面，直到在機場偶遇。
一開始淩歌沒有想過要去法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對白術的提議有些心動。
大概是真的有些惱怒他不經過她同意就強制帶她見了他家的長輩，她把他從計劃裏剔除。就像她說的，她很不喜歡這種。
她骨子裏有強勢，沒法兒完全跟著他人的腳步走。
那一刻她其實已經生出就此別過的心思，只能說白術運氣好，傅時若才走，她不想將身邊人趕盡殺絕，開口之前她先將想法壓下。
說起來兩人認識的時間真的很短，加上在法國的這段時間也才堪堪一個月。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在感情上最終的選擇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幾年前才剛進大學的時候不是沒有憧憬過感情，那時候她想她要的是細水長流。先認識一年半載，充分了解過後開始戀愛，如果對方也不急著結婚，那就多談幾年，如果能夠磨合下來，那就慢慢步入婚姻。
白術的出現，太過於意外。
那幾年聽他入迷的時候，不是沒有假想過和他戀愛會是什麽樣子。他的建議，多少讓她有幾分圓夢的錯覺。
但是底子裏的認知還在，放任歸放任，還不到接受的地步。
左右也沒有多大的差別，他除去暫時沒有男朋友的某些權利，其他的她好像都已經給出去。
手指在膝蓋上輕敲，淩歌笑，大概沒想過，為傅時若去的法國，結果想清楚的卻是和白術有關的事。
身邊坐的原本是個姑娘，捧著一本雜志漫不經心的翻著。淩歌中途去了趟廁所，再回來時旁邊的位置上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看到她，笑著打招呼“你好。”
淩歌點頭“你好。”
淩歌自認面無表情有幾分高冷，那男人好似沒有察覺“你旁邊本來坐的是我妹妹，看你起身，連忙和我換位置，說是想要你做嫂子，讓我近水樓臺先得月。”
攏好有些越界的長裙下擺，淩歌禮貌而生疏“小姑娘，想法難免夢幻。”
身側有低沈的笑聲，淩歌側目看過去。男人嘴角微勾與她對視“據說我這張臉很能吸引異性。”
收回視線，淩歌隨手打開放在腿上的報紙“那你當我是同性就好。”
男人挑眉，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你好，我是方舒景。”
看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淩歌伸手與他相握“淩歌。”
收回手，男人低聲念著她的名字，嘗試過多種方式後擡頭聳肩“你這名字還真是天生帶著疏離感，除了連名帶姓的叫法，找不出第二種。”
“我覺得還好。”
“你是市人”
淩歌有些意外“你怎麽知道”
“市淩姓較多，我想著猜一猜。”
“你也是市人”
“恩，不過之前一直留在法國，今天剛回國。”
“青年才俊。”
“不敢。”謙虛完，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有幸遇見，交個朋友”
淩歌雙手接過握在手裏“有緣自然會再遇到。”
看出她沒有要給聯系方式的想法，男人也沒強求，挑著一些不鹹不淡的話題拉她聊天。
方舒景很能聊，淩歌原本只是禮貌性的間或答幾句，後面他不知道怎麽摸到了她對書法的喜愛，光撿著與此有關的講，她話也就跟著多起來。
聊得盡興，時間也就跟著走得快。
臨下飛機，方舒景又問她“能不能拿到你的聯系方式”
看出淩歌的遲疑，方舒景擡起手指去推邊框眼鏡“如果不方便，那也沒關系。”
眼看著機艙裏已經沒剩幾個人，淩歌起身“我比較喜歡緣分。”
聽出她話裏的意思，方舒景不見半分尷尬“有沒有榮幸能夠送你一程”
“我不去市，方先生的好意心領，謝謝。”
兩人就此別過。
淩歌回來沒有告訴白術，走出機場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拖著行李箱往路邊走。原本是要直接坐出租，不過半路被人截胡。
“送你一趟”
淩歌循著聲音轉頭就看到蘇錦支著下巴趴在車窗上的笑臉，她的車裏沒有人，淩歌索性不跟她客氣“好啊。”
蘇錦下來幫她把行李搬進後備箱。
因為不是在停車區，蘇錦沒膽子慢條斯理的先敘舊，放好行李就催著淩歌趕緊上車。等淩歌坐好，腳下油門一踩刺溜跑了個沒影兒。
蘇錦來機場是送周柏飛出差，於是兩個孤單人士很愉快的決定先去搓一頓大餐。
而所謂的大餐就是淩歌一份宮保雞丁煲仔飯，蘇錦一份小炒牛肉煲仔飯。
吃了大半個月的西餐，淩歌是真饞中餐。奈何時間點不湊巧，這個時候各個餐廳都是人滿為患，如果沒有提前預約，什麽都別想。
恰好路過一家做煲仔飯的，一看窗邊還有兩個空位，兩人連忙跑進去。
好在味道還不錯，心滿意足的解決晚飯，蘇錦開車送淩歌回家，並且順帶著決定下來下次親切會面的時間。
淩歌是真的沒想到微博這玩意兒這麽可怕，她洗個澡的時間都能爬個熱搜玩玩，還是穩居第一的那種。
她往下拉了好幾條才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起因是她和蘇錦不知道哪家的粉在機場偶遇她倆，然後拍了張蘇錦和她一起放行李的照片，後面特意湊齊九宮格發了出來。
然後有人扒拉出她們倆才合作的之期封面以及蘇錦提前放出的幾張草圖，下面就開始各種歪樓。
再過個差不多半小時的樣子，又有博主說在餐廳偶遇她倆，順帶放了張兩人埋頭大吃特吃的照片。淩歌去翻評論，全是誇她和蘇錦吃貨屬性的。
總結出來就這麽三點，然後她和蘇錦一起，被掛上熱搜。
她剛要退出微博給蘇錦打電話，就看到熱搜第一被人搶去白術註冊微博
淩歌想到，白術好像現在都還不知道她已經回國，突如其來的心虛是怎麽回事
她抖著手去搜索白術，然後點進他主頁。主頁很幹凈，除了蹭蹭蹭暴漲的粉絲數，什麽都沒有。
一顆心才放下來，系統提示收到一條未關註人發送的私信。
淩歌之前很少去看這些，今天不知道怎麽就點了進去，她總覺得，那個未關註人是白術。
事實證明她的感覺很準。
白術小的是不是要說恭迎娘娘
☆、14.臭流/氓
淩歌退出來先把他偷偷關註，然後截圖，發送你開心就好。
白術淩歌你最近好像很狂。
淩歌不，我一直很狂。
白術你就是欠
淩歌欠什麽微笑jg
秒慫命裏欠我。
淩歌我跟你講，下次說話仔細著，再這麽沒分沒寸，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術床上收拾
淩歌你信不信你這輩子上不了我的床
白術直接給她打電話。
淩歌剛劃開接聽，白術的聲音就透過手機傳出來“淩歌，我很想你。”
這是淩歌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聽他用這麽正經的語氣和她說話，她有些不知道怎麽回答。
白術顯然也不打算等她的答案，兀自沈默幾秒後，回歸正題“回來為什麽不告訴我”
甚至如果不是徐超刷微博剛好看到，他到現在都還一無所知。這種挫敗感讓白術有些不舒服。
他話裏藏著的那幾分小情緒淩歌聽出來了。
許久，淩歌說“那你要怎麽樣”
手機那端的人似乎連呼吸都放緩下來“明天我有空，一整天。”
淩歌了然“行吧，明天早上過來接我。”
“明天早上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他接得很順口“你做的。”
“”淩歌想這次割地賠款可該好好長長記性，“好。”
他的聲音有明顯的情緒起伏“晚安，淩歌。”
“晚安。”
“哦，還有，上不了你的床沒關系，有你。”
這是白術第一次掛淩歌的電話。
淩歌捧著手機楞半天才回過神。
“你信不信你這輩子上不了我的床”“上不了你的床沒關系，有你。”
有你淩歌內心一萬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白術這個臭流氓
臭流氓第二天早上十分準時的在八點敲響她家門鈴，手上還拎著兩杯熱牛奶。
淩歌悶著被調戲的不爽拉開家門，從旁邊的鞋櫃裏抽出一雙男士拖鞋放在地上“進來吧。”
白術看著眼前沒那麽簡單的男士拖鞋，再側頭去看淩歌腳上那雙。有意思哈，情侶拖，男士的明顯還被人穿過很多次。
不動聲色的換好鞋子，白術拉上門跟在她後面走進客廳。
“你先在客廳坐會兒。”接過白術手裏的牛奶，淩歌轉身進廚房。
白術沒有跟進去，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遙控打開電視看新聞。
淩歌的房子不算小，進門前他留心觀察過，她這一層包括她也才兩家住戶。客廳和廚房之間隔著餐廳，他看不到淩歌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白術盯著電視屏幕開始思考那雙詭異的男性拖鞋。
皮蛋瘦肉粥昨晚上就在鍋裏開始熬，蓋子一揭開，頓時香味撲鼻。
把蒸籠裏的蝦餃裝進盤子端上桌，調好配料後淩歌喊人“白術，吃飯。”
她從廚房裏拿好碗筷出來，白術已經很自覺入座。
皮蛋瘦肉粥的量淩歌控制得很好，盛出來剛好兩碗。一碗足夠她吃飽，所以盤子裏的蝦餃都是給白術準備的。
白術看著她把盤子全都推到自己面前，有些遲疑“淩歌，我是半個娛樂圈的人。”
淩歌一本正經“我知道。”
“顏值很重要。”
“恩。”
“你給我餵這麽多，我會長胖。”
淩歌掃了眼盤子裏擺得整整齊齊的九個蝦餃，承認“是有點多。”
白術點頭，的確有點多。
“你一個大男人胃口這麽小”
“吃掉。”
那一小碗粥白術確實吃不飽，所以九個蝦餃沒有一個剩下。
等他吃完，淩歌一邊收拾好餐桌一邊問他“誰給你定的餐標”
“徐超。”
“”淩歌語氣很平靜，“下次把他喊來，讓他照著你的餐標過一天。”
白術只顧盯著她笑，眼神很專註。
“聽到沒有”
他突然伸手握住她去拿碟子的右手，帶著幾分得寸進尺的不答反問“淩歌，你是不是在圈地保護”
淩歌手裏的碗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碰撞聲，清清脆脆，很好聽。
白術挑眉，嘴角的笑容越拉越大。
抽出手去拿空碟，淩歌轉身要走，卻被他攔腰抱住。男人的懷抱很溫暖，淩歌陷入他身前，無端生出幾分就這樣下去也不錯的念頭。
“回答我。”
“是。”
他心滿意足的放她去洗碗。
淩歌今天有行程，白術是計劃之外。
洗好碗回到客廳，淩歌問他“你要不要先回去”
“我陪你。”
免費車夫不同白不用，回房換好衣服，淩歌帶著白術直奔醫院。
等紅燈的間隙，白術偏頭看他“你去醫院幹什麽”
“讓醫生發揮下他神通廣大的本領。”
食指在方向盤上漫不經心的敲著，踩下油門的同時白術問她“想不想走後門”
她很堅定“不想。”
淩歌沒想到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眼前人擠人的場面太壯觀，這要是排隊，沒個一小時別想靠近窗口。
在面子與折騰自己之間權衡過後，淩歌拉住白術的袖口“那啥，白總，走個後門唄。”
“我有什麽好處”
淩歌轉身就走“那你等著吧。”
白術連忙拉住她手腕哄人“逗你的，跟我來。”
說話間他的手不斷下滑，不等淩歌拒絕，直接整個包入自己手心。
“淩歌”
有些耳熟的聲音。淩歌暫時忽略白術的手，循著聲音看過去。
確認沒認錯人，方舒景把手裏的病歷本交給身側的實習生，朝她走過來。
看淩歌有要聊幾句的意思，白術垂下眸子去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淩歌的手指白凈纖長，很適合和他骨節分明的手十指緊扣。
但凡是與淩歌有關的事，白術向來不願意委屈自己。既然合適，那就扣。
裹住淩歌整只手的手指微微松開，一點一點慢慢擠入她的指縫，然後逐漸收緊。
白術的小動作淩歌不可能不知道，微彎手指輕點他手背，原本只是警示他別太過分，不想莫名其妙的讓兩人的手握得更緊。
淩歌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在離她一步遠的位置停下腳步，方舒景輕笑“好久不見。”
淩歌暗忖昨天才見過哪裏來的好久不見，面上卻是不顯分毫，說話間隱隱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距離感“好久不見。”
方舒景也不知道聽沒聽出來，視線在兩人十指相扣握得很緊的手上滑過，最後停在淩歌過分好看的臉上“這位是”
白術扣在她手背上的手指輕撓，眉眼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剛剛跟在方舒景身後的實習生被人拉住，聽那人說完後擡頭盯著方舒景的背影，神情焦灼。淩歌剛好看到“方醫生，好像有人找你。”
上班期間，方舒景自然是要過去。
走之前，他先問她“昨天你說的，還記不記得”
“記得。”
“那我等你電話。”
“不用，我現在給你。”說完淩歌把手機遞給他，“你自己來。”
方舒景有些意外她連他的號碼都沒有存下來“說實話，我沒想到。”
淩歌很直白“我沒想過你會在b市。”
也就是說，她沒想過會再遇見，也沒有打算要給出手機號。
這層很容易想到，方舒景把手機遞給她“他們都說你很高冷，沒想到是真的。”
這意思就是回去後刻意搜索過淩歌挑眉“方先生有心，再見。”
“再見。”
目送方舒景跟著那兩個人進電梯，淩歌收回視線松開白術的手。只是某人不太自覺，握得更緊。
“松開。”
他理直氣壯“我在吃醋。”
“先松手再繼續吃。”
白術委屈“你背著我和別的男人有秘密。”
“我還背著你和別的男人生下來一個孩子。”
“”
“不繼續了”
“這個時候你的正確打開方式是哄我。”
“哦，哄人啊。”淩歌微頓，“不會。”
“”
白術有些暴躁，他就想牽牽她
眼見著電梯那裏人越來越多，淩歌也懶得去管被他牽得死緊的手，直接拉著人往前走“下不為例。”
福利拿一次是一次，誰管下次。
白術心滿意足“好。”
☆、15.關於節制
一路跟著白術在樓道間左拐右繞，最後在一扇貼著心外主任牌子的門前停下。
白術象征性的屈指敲門，叩叩叩的聲響裏，有男人不算清潤的嗓音回蕩開“進。”
壓下門把手，白術側身讓淩歌先進。
看到坐在辦公桌後面的衣冠楚楚的周柏飛，淩歌挑眉“好久不見。”
周柏飛從他的病歷本裏擡頭，一雙眸子似笑非笑“好久不見。”
白術進門和他打過招呼就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掏出手機打發時間。
淩歌很欣賞他這種自覺的行為。
周柏飛放下筆，有些新奇“呦，難得一見管天管地的白總這麽老實啊。”
白術頭都不擡一下“做你的事去。”
周柏飛這才轉頭問淩歌“有什麽事麽”
淩歌拿出手機翻到傅時若走的那天她拍下來的照片給他看“也沒什麽大事，就這幾張照片，你能看出是什麽藥麽”
周柏飛點頭“可以。”
“病情呢”
“知道是什麽藥，病情很容易推出來。”
“行，謝了。”
周柏飛從病歷本上撕下來一頁紙揉成團去砸白術“你女朋友到底知不知道有醫德這回事”
白術收好手機走到淩歌身側，隨手拿起周柏飛那一厚摞資料翻動“關你什麽事。”
那氣場全開的樣子，就跟他對淩歌怎麽樣了似的。周柏飛看得嘖嘖直嘆“白術你這輩子算是別想要翻身農奴。”
一直在旁邊沒出聲的淩歌輕敲桌面，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看來周醫生是不滿意阿錦對你的態度。”
周柏飛一楞，他沒想起來淩歌和自家蘇錦還有點私交。
“哪兒能，我就和白術開開玩笑，你別當真。”尬笑，“來來來，照片給我看看。”
說到正事，淩歌收起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把手機遞給周柏飛“就這幾張。”
周柏飛剛要湊過去看，就有實習醫生跑過來喊人“周醫生，385號床出了點事。”
385號床一直是周柏飛在跟進，出事之後他肯定要去看看。讓實習醫生先過去，他起身整理好白大褂拿上需要的資料和淩歌交代“我這裏有點事要處理，照片你讓白術發給我或者找他要我微信都行。”
“行，你去忙。”
跟在周柏飛身後出門，白術信手拋著那一串車鑰匙問淩歌“想去哪裏玩兒”
“讓我想想。”
然而直到坐進車裏，淩歌也沒想出什麽來。
正好路過十字街，白術方向盤一打轉到出市的那條路“帶你去聖修寺。”
她的確需要靜心。淩歌默認他的提議。
從b市到聖修寺談不上近，在不堵車的情況下開過去也要將近兩個小時的車程。
怕她路上會餓，白術先把車開到附近的百貨超市。
淩歌愛吃小零食。
看著她把餅幹薯片這些一袋一袋的往購物車裏扔，白術有些頭疼“淩歌，這些東西不能吃太多。”
沈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淩歌置若罔聞，連著又是三包被放進車裏。
白術伸手拉住她“這麽沒節制”
淩歌隨著他的目光低頭，不算小的購物車已經被她裝到五分滿。
“確實有些沒節制。”她眨巴著亮晶晶的眸子，“可是我喜歡啊。”
白術開始幫她一包又一包的往購物車裏放。
這個雞翅看上去還不錯，她應該會喜歡，放。這個蛋糕好像還可以，放。這個堅果上次吃過味道還好，放。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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