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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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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葵在哪

只過了一兩個時辰白念就醒了,但她不想睜眼,她不想看到徐景蒼不想看到楚山,更不想看到若離。她想家想師父師公,她體內的化靈針只有師父才取得出來。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門被推開的瞬間白念側了側頭,她怕被人發現裝睡。

“別裝了,告訴我落葵在什麽地方。”若離朝床榻走去,沒等到白念的回答,若離右手一揮,白念立刻坐了起來。

“嗯…”白念捂著肚子,剛才被化靈針牽制起得太猛,扯到了傷口。

“敬酒不吃吃罰酒,落葵在哪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白念低頭一看,鮮血已經染紅了衣服。

若離再次揮手,白念從床榻上摔了下來,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守在門口睡著的兩個婢女,她們急忙沖了進來。

“白姑娘,你怎麽摔下來了?”一個婢女把白念扶到床上,“傷口怎麽出血了,我去拿藥。”婢女像陣風似的又跑了出去。

“若離姑娘,大夫說你需要臥床休息,我扶你回房。”另一個婢女剛走到若離身邊被她重重推了出去,若離關上門手中幻化出一張靈符貼在了門上。

“我以為你們筮蓍族都死絕了,沒想到我運氣這麽好居然能碰見,”白念的聲音很虛弱卻滿是嘲諷,“當年你們族人死在玉靈谷的可不少,不知你有沒有時時去祭拜?”

“落葵在哪兒?”

“我不認識落葵,但我想認識一下你的族人,你還有族人嗎?對了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爹娘早就死了吧?”白念忍著痛嘲笑道。

若離的雙手攥得咯咯作響,眼前又浮現出母親自盡的場景。

“玉靈谷是我們的,玉靈谷一草一木都是我們的,可你還去玉靈谷偷東西,你這麽恨我們,該把回魂香吐出來才是。”

“你說錯了,這世間所有的東西,”若離手中幻化出一條金色長鞭,“都不是妖配擁有的。”

白念被長鞭卷著扔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墻上又落了下來。

徐景蒼得到消息匆匆趕了過來,只見幾個侍衛在用力地撞門卻怎麽都撞不開,徐景蒼看他們滿頭大汗知道他們用了全力,可那明明只是兩扇木門。裏面各種摔打碰撞的聲音聽在徐景蒼的耳朵裏令他心驚肉跳,也不知這兩個女人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為何一見面就要打得你死我活,不知一會兒會不會只有一個人從房間裏走出來。

“一群蠢貨,門打不開就換個地方。”徐景蒼手一揮,侍衛們紛紛領會上了屋頂。

若離聽到外面的聲響,一揮手門上的靈符就消失了,留在門口拍門的婢女突然跌進了屋裏,徐景蒼見門開了趕忙上前,只見屋子裏桌椅翻倒杯盞破碎淩亂不堪,白念蜷縮在地上渾身血跡斑斑。

徐景蒼自從在玉靈谷和白念初識,又因為夜明珠的事幾次糾纏,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老熟人,與若離相比他天然地和白念更親近一些,他待見不待見白念是一回事,可他也見不得別人這樣對待她。

“若離姑娘出手未免太重了,即便你們仇深似海,殺人不過頭點地,何必用虐殺的手段。”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還請王爺不要插手。”

“這是我的府邸,你說我該不該插手?看在你救過青安的份上我才讓你留在這裏養傷,你若是如此不尊重我這個主人,我自然也不會客氣。”

徐景蒼說話的同時他身後的侍衛齊齊拔刀,若離沒有多言轉身離開,侍衛們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的房間在隔壁。”徐景蒼把白念抱回床上,對著門外的若離說道。

“王爺叫我來是為了流鶯居行刺一事,我與此事並無關系,想必陸都尉已經稟告了王爺。”

徐景蒼緩緩走到若離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開口道,“白日裏傷得那麽重,此刻就能動手了,姑娘恢覆之快讓人驚嘆。”

“王爺謬讚。”

“行刺的事雖與你無關,有些事還需細細查問,再說青安明日還要來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姑娘不妨多住幾日,只一件事,不許你再隨意動手。”

若離沒再反駁回了房間,關上房門捂著肩膀坐下,妖族的利爪可比尋常刀劍厲害許多,傷口也不是這麽容易好的,若是有紫珠葉就好了。

見到白念時若離沒忍住,其實她根本想都沒想,等了幾百年中原大地上終於又有妖族出現,她激動地難以抑制,腦子裏一片空白就出手了。現在回想起來才後悔自己太沖動,應該等白念落單的時候悄悄把她抓走才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日一早葉青安就去了趙侯府上,跟著下人到了趙正中的房間,見門口守著的兩個侍衛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葉青安讓他們走開一會兒,侍衛為難地對視一眼。

“你們先去院子外頭守著,我跟三哥說會兒話,我又飛不走。”趙正中不耐煩地把侍衛推開。

等侍衛出了院子,葉青安假意好奇地問,“你到底做了什麽,你爹還派人專門盯著你。”

“沒什麽,是我爹小題大做,三哥來找我有何事?”趙正中扶著腰招呼葉青安坐下。

“我來找你打聽一個人,流鶯居的若離姑娘。”

“三哥不是要出爾反爾吧?你上次明明說不會和我搶人。”

葉青安搖頭,“你和她認識多久了?可知她是哪裏人氏,家中是否還有親人?”

“我不知道,我與她認識不到半年,第一次見她…”趙正中想了想,“就是你和平王在城外遇刺那天,我從流鶯居回來就聽說你失蹤了,我爹也派了許多人到處找你。”

“未免也巧了,”葉青安沈思片刻,“你既時常去找她,我想知道她身上的傷從何而來?”

趙正中心裏咯噔一下,柳姑分明告訴他若離上了年歲已經兩三年未曾接客,她性子冷不愛說話時常得罪人也少有熟客,因此才敢找人假扮若離,除了自己若離不見任何客人,他反問道,“三哥怎知她身上有傷?”

“不管我怎麽知道的,總之我已經知道了。”

“所以三哥是來興師問罪的?”趙正中面露不滿,“這些日子我被我爹關在房裏,居然給了三哥暗度陳倉的機會。”

葉青安的臉微微發脹,他最不喜人在男女之事上開玩笑,徐景蒼說說也就罷了,從別人口中說出來他只感到羞辱。

“我問你什麽你答什麽就是了,不要扯無關的事。”

趙正中扶著桌子站起身,慢慢走到門口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是我小瞧了若離的能耐,不過是些不疼不癢的皮肉傷罷了,也不知她使出了什麽解數竟然能把不近女色的三哥都迷倒,還讓三哥來替她出頭,改日我非得拆了她的骨頭,看她究竟有多少斤兩!”

葉青安對若離的傷有很多猜測,但萬萬沒想到是傷在趙正中手下,“正中,這是天子腳下,你怎能如此肆意妄為。”

“她能得了我的鞭子就是她的福氣了。”

“你別忘了她曾經救過我。”葉青安雙拳緊握,克制著想動手的沖動。

“三哥也別忘了,整個宜臨城都知道她是我的人,我和她之間的事還請三哥不要插手,三哥一向自視清高愛惜名聲,有些話傳出去可就不好聽了。”

葉青安起身走到趙正中面前冷冷說道,“這件事我管定了。”

說罷葉青安拂袖而去,趙正中忿忿地咬著牙,心道叫你一聲三哥是看在葉將軍的面子上,若不是我爹受了傷,他也該是當朝大將軍,哪裏輪到你跟我耍威風。

趙嚴此刻坐在書桌前,身側站著他的親信郭陽。他正盯著面前的兩根一模一樣的銀針,一根是若離暗殺趙正中時留下的,另一根是在流鶯居找到的。

“侯爺,昨日她被陸練帶去了平王府,到現在都沒出來。”郭陽的眼睛也在銀針上來回掃著。

“等平王問完話也就該放了,刺殺一事跟她無關。”

“侯爺為何如此肯定?”

趙嚴拿起一根銀針朝窗戶用力丟過去,銀針微微刺入木中,只片刻就掉了下來,“有這樣的本領,十個平王都插翅難飛。”

葉修竹壽宴之後,趙嚴曾經問過葉青安在流鶯居是如何獲救的,葉青安便將若離用銀針打掉袖箭的事說了,趙嚴立刻派人去流鶯居搜查,在後院地磚的縫隙裏找到了這根不起眼的銀針。

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接著一個男人推門進來,此人也是趙嚴的親信名為許艱。

“葉青安來做什麽?”

“小侯爺把人趕到了院子外頭,他們聽不真切,仿佛在為了什麽人爭吵。”

郭陽把方才丟出去的銀針撿了回來交給趙嚴,趙嚴拿兩根手指撚著銀針道,“派人盯著平王府,她一出現就給我抓回來。”

“小侯爺親自給她作畫是她天大的造化,她為何還要刺殺小侯爺?”許艱不解地問。

“等你把她抓回來,我讓你親自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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