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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心點。”他低聲責備，不知道是誰身上的酒氣在二人中間蔓延，蘇問春覺得頭開始發暈，她站直了身體，掙開他的手說謝謝。

那天在酒吧，她喝醉了在那個男人懷裏蹭來蹭去的畫面不及防地出現在眼前，邵敬之不容分說地攥住她胳膊，拿上外套跟她的包，出門去結賬。

蘇問春踩著高跟鞋被迫跟著他腳步，一路哼哼唧唧不肯配合。

到了前臺結賬處，蘇問春見邵敬之準備刷自己的卡，她瞬間推開了他，從他抓著的她的包裏摸出錢夾。也沒聽清這頓飯到底花了多少錢，她迷迷糊糊把卡遞過去，按了密碼。

邵敬之本要去取車，看她這樣不放心，於是把車鑰匙給了門童，又打電話給一個熟識的代駕。等代駕過來的功夫，身旁的女人身子一歪，砸進了他懷裏。真的是砸，她全無意識，力道難以控制，邵敬之接住她，跟著心裏嘆了口氣。

看來剛才只是還沒到這個步驟。

代駕過來的時候，蘇問春已經抱著他的腰做了個夢，在他襯衣上流了一波口水。代駕見狀要幫忙扶人，被邵敬之伸手隔開，他訕訕地收回手，又看了一眼邵敬之懷裏的女人。

路上有點堵，紅燈又多，再舒服的高級轎車也架不住走走停停，蘇問春胃裏翻江倒海，她知道自己在車上，模糊記得上回差點吐在柳冰車上，嚇得柳冰失聲尖叫，於是她撐起眼皮，喊了聲停車。

她推門下去抱著一棵樹彎腰吐了起來。

邵敬之跟著下車，接過代駕遞出來的一支礦泉水。

“很難受嗎”他半蹲下身，把水給她。

蘇問春接了水沖他擺擺手，臉上有點難堪， “味道不好，你別在這裏。”邵敬之沒動彈，她也沒精力管他，等終於好些了，她從車裏拿出自己的包，怕真的不小心吐在他車裏，怎麽都不肯再上車了。

邵敬之沒說話，簡單粗暴地連拖帶拽，將人塞了進去。車子開到輔路，反而比剛剛順暢，她比方才舒服了，轉過臉看了他一眼。

邵敬之原本望著他那側的車窗，從映出來的影子裏看到她動作，他轉了過來。

車廂裏光線昏暗，蘇問春凝著他的臉，恍然覺得眼前的場景有些熟悉，好像之前經歷過。似曾相識的側臉，光影和輪廓，真實跟幻覺的交錯感令她頭皮發麻，她開口， “你……”

“什麽”

蘇問春皺了下眉頭，慢慢地說， “我們之前有沒有見過”

“說什麽胡話，今天又不是第一回見面。”

“可是……”

“你喝多了，安靜睡會。”邵敬之示意她閉眼，蘇問春猶猶豫豫地看了他幾眼，慢慢把眼閉上了。

再睜眼的時候，她發現車子已經停了下來，前頭駕駛座沒有人，邵敬之那側車窗降下來一點，有風吹進來。她一低頭，發現身上蓋了一件衣服，是邵敬之的西裝外套。

“邵董。”她坐了起來。

“醒了”邵敬之轉過臉。

“你怎麽不叫醒我現在幾點……”她揭下身上的外套，從包裏摸出來手機，居然已經九點半。

邵敬之說， “看你睡得熟，就沒吵你。好些了麽，酒醒了”

不提還好，一提起，蘇問春就覺得頭痛，她按了按太陽穴，等那陣不適過去以後說， “好像好點了，謝謝你送我回來，那我先上樓了”

她不喊“您”了，好像也是一種進步，邵敬之溫和放行， “早點休息，明天見。”

蘇問春笑笑，雖然在一個公司，但中間差了好幾個樓層，也不是想見就能見到的。她沒當回事，卻沒想到周一竟然真的見到了他。

鄒檸不在了以後，蘇問春中午跟部門另外三個姑娘一塊吃飯，四人一桌，人不多不少。邵敬之有一陣子沒來員工食堂，他一進來就引起不小的騷動。尤其是她身邊的陳希，簡直像見了偶像的迷妹一樣，掐著蘇問春胳膊就差尖叫了。

蘇問春擡頭見了他，眨了眨眼睛當作點頭，他笑了下收回視線，跟幾位經理就坐在她們旁邊那桌。有人在跟他匯報工作，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也沒壓著聲音。

邵敬之偶爾應幾句，大多數時刻都在耐心聽。

蘇問春小口吃著飯，耳朵跟其餘三人一樣留意著隔壁動靜。

餘光裏，邵敬之好像低頭用了會手機，完了就放在桌上。蘇問春心有靈犀地低頭，果然看到手機的信號燈在閃。她看了眼，他發來一條微信。

“今天胃口不錯”

她面前兩肉兩素，主食拿了一碗米飯，一塊烤地瓜，還有碗熱粥，手邊還有兩個水果，他進門前，她正要喝酸奶的……

好像今天是買了不少東西，因為今天鄒檸的東西有人過來收拾走了，她記起邵敬之的話，知道鄒檸等同於離職，心情好所以忍不住多要了菜，但她平時其實不是這個飯量。

假裝不經意地歪頭，看了看他的，似乎只有她盤中的一半，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跟飯桶什麽的沾上邊，連忙解釋: “早飯沒吃，所以有點餓了，吃不完打算留到晚上: )”

邵敬之沒再碰手機，蘇問春心情覆雜地吃完這頓飯，看了看陳希她們幾個，都比以往吃飯矜持多了，她發完呆，她們幾個竟然還在慢慢吃。有點無聊，她於是拿起手機刷新聞。

隔壁邵敬之他們吃好了，她能感覺到他拿紙巾擦了擦嘴，然後終於拿起了手機。手下意識握緊了，沒過一會他就發來微信: “過來一下。”

“去哪”

“頂層G區中間的樓梯間，我上去等你。”

蘇問春不知道他要做什麽，有些忐忑地回覆一個“好”字。

找了個借口先走，蘇問春到了頂層。

這層是幾位董事跟董事長的辦公區，除了邵敬之，幾位董事年事已高頗懂養生，一個個下樓遛彎去了，也沒人會在午休時間上來，走廊裏一個人影都看不見，走在其中能清楚聽到自己的心跳跟呼吸。

G區中間有兩個樓梯間，她站在其中一個面前往裏頭看，沒發現有人，於是繼續往前走。邵敬之果然在另外那個等著，他背對著走廊，好像在講電話。

走近了，蘇問春聽到他對著電話那頭說， “……就說我在忙，沒時間見客。”對面又說了什麽，他一陣沈默，聲音沈了下來， “讓她上來吧。”

他掛掉電話，回過頭的時候發現了她，於是拉開了門。

“過來怎麽也不出聲”

蘇問春笑了笑， “你在打電話。”她走進去，邵敬之走下半層，靠在窗邊往外看。

蘇問春跟著下去，問他， “邵董，你找我有事”

他收回目光，從口袋裏摸出一個蘇問春手掌大的盒子。 “昨天帶回來的，本來要送你，最後竟忘了。”他笑著遞過去。

“這是”

“一份小禮物。”

她知道，問題是， “為什麽要送我”

“習慣使然，之前我出差回來，也會給人帶禮物。”

這下蘇問春明白了，以前他應該也是這樣對待交往中的女朋友的。她推了一下，不想要， “我不是你女朋友，你不用給我這個。”

他臉色未變，輕聲說， “你先看看喜不喜歡。”

“我真不要，邵董。”

“你一定要這麽掃興”邵敬之語氣加重。

蘇問春楞了一下，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看了看，是一串手鏈，他眼光不錯，手鏈大方漂亮， LOGO她不認識，不過他買的肯定便宜不了。想起他散財童子的作風，她合上盒子，又遞回去， “心意我領了，只是禮物太貴重，我承受不起。邵董可以送給日後的女朋友。”

邵敬之低笑一聲， “不識擡舉。”

本來就是交易建立起來的關系，這種東西她怎麽都不能收的，不是她矯情，是原則問題。聽完他這句話，蘇問春臉色沒什麽波動，東西還了，她心裏輕松， “邵董，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邵敬之點了點下巴。

跟他擦身而過會有壓力，蘇問春只好原路返回，邵敬之也跟在她身後一塊上來，拉開門到了走廊。

不巧是的，旁邊的電梯門忽然開了，走出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

這人蘇問春認識，是影之唯一的外姓董事，姓黃。黃董往這邊一看，腳步頓住了，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蘇問春臉色尷尬，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打了聲招呼。

“黃董。”

黃董應了一聲，佯裝平靜道， “你們……談事情”

邵敬之沒接話，蘇問春只好硬著頭皮說， “不是，剛剛坐電梯走神按錯樓層，結果碰到邵董。黃董，那我先去忙了。”

黃董忙說， “好，你去吧。”

蘇問春也跟邵敬之一本正經地告別， “邵董，再見。”

邵敬之配合地點了點頭。

她坐進員工電梯，電梯門關上之前，看到黃董拍了拍邵敬之的肩膀，邵敬之把手裏那個盒子塞進了黃董口袋，跟他說了句什麽，黃董高高興興揣著東西走了。

然後，他的視線掃了過來。蘇問春連忙轉過臉盯著電梯側壁。

下午，公司論壇又熱鬧起來了。部門每個周一工作都很忙，但也不耽誤大家看八卦。蘇問春聽了一耳朵，才知道中午有個女人沖上頂層找邵敬之，她從邵敬之辦公室出來的時候衣冠不整，被上樓送材料的人撞到，於是有了論壇熱帖。

蘇問春想起他講電話的內容，知道這不是傳聞。

中午過後，邵敬之沒給她發消息，她自然也沒打擾。想了想，她點開跟他的聊天，發了一條微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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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夾子，更新會很晚，晚上十一點以後，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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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者“Psycho。”，灌溉營養液+5 2019-04-13 12:3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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