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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第四百五十五章楊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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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五章 楊柳”

……

趙帛很是沒有形象的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拿起來那個秘籍本子,打開翻了兩頁。

這才帶著三分不可置信,五分無法想象再加上兩分的離譜,壓低聲音說:“你,你真的遇到了那個苗女,苗三娘啊?”

容小龍一瞪眼:“難道我剛剛說那麽長,是在開玩笑編故事嗎?”

趙帛當然擺手:“不是不是,我是以為你被人騙了。騙你的人在扯謊。”

容小龍無語,難道他看著就那麽蠢嗎?這麽容易上當受騙?

他這麽心裏想著,有點氣,但是也沒用直接問出來,倒是趙帛,一邊眼珠不錯的盯著秘籍上的招數細細查看,一邊順口就借著吐槽:“而且你不是特別容易上當麽?人啊,鬼啊的,都喜歡騙你……。”

容小龍:“……”

“不過不是說的你蠢的意思,是你天性太過於單純善良了。單純善良是好事,和蠢沒關系。是他們壞,錯不在你,這個你要隨時記得。別沒事有事在自己身上找什麽原因。”

趙帛的話說的很溜,張嘴就來,也沒用落一點視線在容小龍的身上,不過這些話看著很像是順嘴吐槽,沒什麽戒備心,也算是真情實感。

但是就是如此,才讓人無語。

容小龍索性就不想理他了。

等了清凈的趙帛翻了幾頁,終於確定:“這果然是九指青娘的看家功夫。”

“果真嗎?”等到趙帛確定之後,容小龍反而開始不可思議了,“這可是楊柳秘籍。楊家和柳家共同創的武功。”

趙帛說:“現在江湖人可不是這麽認為的。”

他指了指那本秘籍的那個叫柳花來的招式,說:“這個招式,現在江湖上,叫做楊花指。”

楊花指在江湖上,是九指青娘的成名絕跡,自然在江湖人的認知中,這是楊九娘的獨門武功。除楊九娘之外,無人再有這個絕招。就連楊家他人都沒有。

理所當然的在江湖人的認知中這是楊九娘所創的功夫了。

這麽多年了。柳生都死了這麽多年了,當時休夫的新婦都成了老嫗。江湖上依然流傳著楊花指是楊九娘所傳的說法。

為什麽沒有一個柳家的人站出來反駁呢?

難道楊柳秘籍就只有柳生和楊九娘知曉不成?這不可能,如果是這樣,苗三娘又是如何知道的?又如何偷到手的?除非……。

容小龍在心裏猜測各種可能性,要麽這本秘籍,確實只有柳生和楊九娘兩人知曉,只不過在柳生和苗三娘兩情繾綣的時候,柳生不小心把這件事情給告訴給了苗三娘。由此苗三娘才知道這本秘籍的存在和重要性。

甚至有可能,柳生當時情愛上頭,或許還為了向苗三娘證明,把這本秘籍交給了苗三娘保管。這樣,苗三娘拿到楊柳秘籍的可能性才順理成章的成立。

至於為何柳家的秘籍姓楊,那就只有看柳生自己的嘴皮子了。

容小龍只能夠想到這個合理的解釋。解釋如何這麽重要的秘籍會順理成章落到苗三娘的手裏。

否則要如何推理呢?

如何推理,才算是順理成章呢?

不僅要合理的解釋苗三娘取得秘籍的可能性,還要解釋出來楊九娘把柳花來改成楊花指而整個江湖和這麽多年沒有一個柳家人提出異議。

如果容小龍的猜測不成立,柳生並沒有如此的爭氣,柳生並不是一個什麽武學奇才,除了臉面之外一無是處,所以楊柳秘籍其實是楊家和柳家共同聯姻合作的傑作。

那麽這麽多年,楊九娘用楊柳秘籍上的武功想走江湖,無一人有過異議,那只有一個可能性。

“江湖上的柳家人難道都死光了?楊九娘改了楊柳秘籍上的武功歸為楊家獨有,滿江湖一個柳家人都沒出來說一嘴的?”

這倒是問倒了趙帛。

趙帛楞了一會,看神情似乎是想了一下,但是他想來想去也沒任何的作用的:“好像沒有吧……只不過是當初兩家的鬧事,是柳家不占理,所以柳家臉上無光,之後柳家一蹶不振,柳家的門人之後四散,也沒有再以柳家人自稱了。估計都投身到別的門派或者世家了。”

容小龍還是覺得這個理由有點不成立:“嫡系也是如此嗎?如果是柳家的旁支也就算是,那當年柳家鑄劍師那一支的嫡親,也沒有嗎?不能說,柳家的嫡親就柳生這一個後人吧?柳生死了,也無後,然後嫡系就這樣沒了?”

趙帛也覺得很混亂:“按理來說應該不會的……又不是小門小戶,好歹是當年合劍山莊的鑄劍世家,為了把鑄劍的手藝傳承下去,也不會如此冒險,只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的。”

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

容小龍頭疼起來:“那是怎麽回事?”

趙帛也跟著急了:“我怎麽知道呢?楊柳兩家鬧這一出狗血的時候,我小叔叔都沒出生呢。雖然當時鬧的很是狗血,江湖上好多人都去看熱鬧,但是後來鬧出人命,那些看熱鬧的也沒臉提,各個都隱晦的要命,就說是苗女的錯,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後來時間久了,這事就越發的淡了。”

趙帛其實也挺冤枉。

而且他說得對,楊柳兩家的事情狗血起來的時候,趙帛的爹娘可能都還沒見過面呢。

楊柳兩家的恩怨是非不管當初如何的狗血和無語,都已經是陳年往事了。不光是當年親歷的是一筆糊塗賬本,就連後來楊家的家主,也就是楊九娘的兄長也一直都不無法理解楊九娘的決絕到底恨意在哪。南齊也不是一個什麽強調好女不嫁二夫的,既然休夫,休書已經出了,那就大大方方的休夫。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可以讓楊柳兩家的賬房先生來算,再零碎,再麻煩,一年算清楚,難道兩年還不行嗎?

結果萬萬沒想到,一年也不需要,兩年更加用不著,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不到,還沒等楊家的上門找‘麻煩’和出氣,那個柳生的外室就帶著孩子大鬧柳家,訓斥柳生薄情寡義,辜負癡情,等等。當時滿江湖的人都在等一出狗血笑話以便日後當做笑料來下酒,結果沒想到笑料還沒有聽到,迎頭就是一盆夾雜著人血的狗血。

江湖人對於苗女,傳聞中都是癡情又剛烈。

結果柳生的這個苗女,癡情還沒來得及親眼認證一番,剛烈倒是實打實的感受到了。苗三娘眼睛都不眨(或許眨了)舉手就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從懸崖上拋了下去。一個幼兒,連一聲哼唧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來,小小的身影就如一個下墜的鳥兒那樣直接一閃就不見了。在場的原本想要看熱鬧的江湖人各個目瞪口呆,好久都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過了好一會,才聽到柳生發出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悲鳴,那個聲音無法描述,現場也不知道如何慘烈,細節如何,柳生和苗三娘中間又有過什麽,或許爭吵,或許眼神對視,或者別的種種。反正等到現場的江湖人如夢初醒的隨著發瘋的苗三娘一路奔襲到懸崖谷底的時候,只找到了已經摔得腦漿迸裂的柳生的屍體。以及那個被掛在懸崖下藤蔓上屍身完好,但是也早已經斷氣成軟綿綿的幼童。

苗三娘哭的撕心裂肺,哭聲喚醒了驚呆的江湖人,江湖人紛紛開始指責苗三娘心狠手辣,逼死情夫,摔死親兒,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那是至親骨肉,好惡毒的女子,如何能夠做得出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怪不得柳生即便是被楊家新婦給休了,也不肯承認這個外室過門。

看來是早就看透了枕邊人的惡毒和本質。這次寧死都不願意搭理。

當時在場的江湖人,說這些譴責之語的時候,目的是什麽呢?或者說,動機是什麽呢?大概是真心被眼前兩條人命的鮮血給震撼了吧。大概也是覺得,苗三娘如此惡毒,應該不會有輕生之意,否則當時就應該一起投下懸崖,也不會去另外找山路下到谷底了。

許是這樣的。

否則,江湖人也不敢做出這種逼死人的事情。

所以後面的事情,或許在場的江湖人也預料不到。他們預料不到已經沒有了兒子,也同樣失去了情郎的年輕女子,會一臉癲狂的毫無反顧的投湖,毫無掙紮,在那個寒冬,投入了那個深不見底的寒潭中。湖面上只來得及浮出來兩個水花,就不見了。

一場鬧劇。

實實在在的一場鬧劇。

原本只是想要湊個熱鬧,看個狗血,為了將來當做下酒笑料的江湖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和解釋這一切的發生和結果。

一場鬧劇,鬧了個滅門。

這要如何說?

總不能承認,這一切後果,都是江湖人的你一言我一嘴給逼迫的吧?

當然不能承認了。

活人才有嘴。

更何況,這一個人,逼死兩個。現在把黑鍋推給苗女,對於柳生和無辜的孩子來說,也算是替天行道。——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臉紅。

但是臉紅也好過顏面無光來的精彩。

為了顏面著想,這件事情的細節就被壓了。反正人都死了,說那麽多,計較那麽多,這事也和自己無關。

之後的事情,也就是趙帛知道的情況了。

柳家肉眼可見的沒落,楊家雖然在江湖上也沒有太大的波動,但是好歹家中也出過幾個厲害的,叫得上名堂的。而且還有一個楊九娘名聲赫赫。

倒是柳家,落寞無聲的順理成章。

所有的江湖人提及這事,都不覺得奇怪,唯一的解釋,也是自作自受,老天開眼,罪有應得等等。

……。

容小龍說:“這其實有點古怪……這老天爺怎麽別的地方不開眼,偏偏管起了楊柳兩家的閑事了?你覺得老天爺這麽閑呢?”

趙帛不懂:“我又加過神仙,我怎麽知道神仙是不是閑的發慌。”

容小龍無語。

神仙他倒是見過,但是那個可以閑的發慌的神仙大概能力有限,沒權利管這種兩個家族的閑事,更加沒資格做什麽替天行道的事情。否則蒼天不會去管凡人的事情,但是對於指手畫腳的神仙一定不會手下留情。回頭一道天雷劈下來,莫輕言的客棧估計連一粒灰塵都留不下來。

大概能夠管得了這種公道的,想必只有莫輕言的那位想不開的神仙朋友做得到。那是九天之上的大神仙。忙的要死。根本沒空分出來一分的眼神給狗血的兩個世家和三個男女。

很多事情,看著像是蒼天有眼,其實是巧合。比如大家都以為容城投身地獄門才引發了隔相江水患和精怪亡靈的消失。其實不是。是容城投江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莫輕言的那個神仙朋友消除人間凡人以外的生靈的舉動。

這樣的一切,莫輕言和那個喜鵲都沒有明說。一切都是容小龍猜的。但是他覺得自己猜的是對的。

所以他是可以肯定的。楊柳兩家的現狀,不是神仙的功勞。

應該是人為。

非天意,那就只有人為。

什麽人可以做到這個?什麽人有理由做到這個呢?

除了恨意咬牙,到了成了老嫗都沒有平息意念的苗三娘,還剩下誰,不是很好理解嗎?

雖然趙帛說楊九娘休夫之後,一改之前做新婦的時候的懦弱,無趣,平庸,成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九指青娘。但是不代表這就是楊九娘想要的東西。

楊九娘可能就是想要舉案齊眉,夫妻和樂,伺候公婆,書香潑茶,研究武學。她是個,醉心於武學的和平庸生活的世家女子。

她遇到了和她志趣相投的柳生。柳生容貌英俊,能說會道,新婚之時,大概是很甜蜜的。楊九娘當時,大概如一般的新婦那樣,覺得未來纏綿甜蜜,可期可待。

結果,這一切,被忽然出現的苗三娘和那個孩子給打斷了。

原來柳生的纏綿不是獨屬於自己,柳生的蜜語甜言也說給了另外一個身邊人聽到,他們甚至有了一個骨肉,甚至那個女子,同樣容貌姣好,癡情無限。

這一切的過錯,到底是男人的,還是女人的呢?一個男人在外尋花問柳,三心二意,到底是男人本質花心,還是家裏的女人留不住人?

這個問題,想必不管是苗三娘還是楊九娘,心中都有了同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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