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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第三百九十七章要高看康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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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要高看康家的人”

衛華原本並非打算要重傷顏康的手腕,習武之人的雙手何其重要,出劍,點穴,出暗器等等,皆要用到腕力,任何一個習武者都會下意識的保護手腕。

衛華以這一招,原本就是為了逼迫顏康收手,所以表面上看著那一劍來勢洶洶,但是在力道上卻依然是有所收斂的。

有所收斂的前提,要建立在顏康的收手和顧及上。

兩方對陣,除非深仇大恨,即便是談判時候撕破臉,也不能夠不留餘地,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但是這一句話是漢人的習慣。

不是顏康的。

顏康明顯沒有收到過這樣的經驗。來勢洶洶,面對衛華的一劍卻沒有回頭的意思,鐵了心要一擊擒拿住趙帛。

趙帛剛剛的一番試探有效又過火。

完全是激怒了顏康。

或者說,是趙帛低估了那個真正的康樂在顏康心裏的地位。

眼看著顏康的五指即將要扼上趙帛的咽喉。

衛華也不管不顧了。直接一劍下去,齊刷刷削下去了顏康的手腕!

幾乎於此同時,顏康的五指已經擒拿住了趙帛的咽喉。

趙帛的自衛也跟著而來。

他護住了自己的咽喉的同時,手指也觸及到了和顏康肢體分體的手指……。

顏康的右手剛剛離體,尚且帶著正常溫度,而齊齊削下的手腕處噴濺出來的熱血也沾染到了趙帛的臉上和前襟,趙帛幾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然後一把抓住了顏康的手甩了老遠。

與此同時,顏康的大笑聲音已經響徹在這個很老的舊屋。這件舊屋是村中的空屋,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忽然空下很多日子。灰塵不滿,但是屋內的擺設座椅卻並不曾被動過,從屋外屋內來看,這屋子之前十分的氣派。門窗雕花,門檻設地很高,大堂明鏡寶瓶,左右還有這屋子中每一任主人的畫像。畫像蒙了塵土。趙家的人只是簡單地清洗了大堂的座椅和地板,並沒有估計到上頭的畫像。那畫像依然是朦朧一片。

趙帛看到,顏康有一滴血,飛濺到了一張畫像上,卻並沒有沾染到畫像,而是被阻隔在了畫像面前的一張蜘蛛網上。那一滴鮮血在蜘蛛網上搖搖欲墜,引的一邊結網的蜘蛛以為捕捉到了獵物,正在急急忙忙趕來。

趙帛短暫出神一番,心想:“這蜘蛛只怕要失望了。”

而顏康的反應卻很快令趙帛的思緒給收了回來。

顏康在大笑。笑得聲音甚至震落了那一顆掛在蜘蛛網上的鮮血。就在那個蜘蛛抵達‘獵物’的前一刻。

他沒有慘痛的聲音,也沒有為了自己斷手的事實而發出任何的感慨。他就是在大笑,不停的在笑,笑得十分暢快和得意。

趙帛在這片笑聲中,感覺到了脖頸之間火辣辣的疼。

他摸了一把,沾了血。

應該在顏康的手指離開咽喉的時候,趙帛用力過度,導致顏康的指甲劃破了自己的脖子。

這本該是一件小事。

但是顏康笑聲卻令人不安。

跟令趙帛不安的還有顏康的話語:“這原本是為了控制容家小公子的,以防萬一麽…。。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先禮後兵。可惜容家的小公子的警惕心太強了,以至於他受了我的禮,卻沒來得及感受一下我的兵……只能勞駕趙家的小公子了……。”

衛華聽聞這句話,立刻去查看趙帛的脖子。趙帛的脖子並沒有流血,只是有兩道刮痕,但是那兩道劃痕卻並沒有露出新鮮的傷痕來,而是很快就呈現出來一種結痂的狀態。

衛華心中咯噔一聲,眼神上也閃過了一絲的不安。

這種不安沒有逃過旁邊趙帛的眼睛。趙帛反倒是淡定:“他下毒了吧?”

趙帛笑一下:“從小就聽說之前四國往來的時候,西奧來南齊就是喜歡用藥材換取藥材,我就有過疑問,這西奧國的水土既然十分適合藥材生長,也滋生很多長蟲,那邊怎麽可能在用毒上遜色呢?”

顏康也笑:“那麽真是要恭喜趙小公子,成為隔相江水路暢通之後,感受西奧用毒的第一人。”

趙帛尚且沒有感覺到有什麽別的不對勁,除了脖子上的傷口時不時突突的疼之外。

他心平氣和的用下巴指了指顏康的手腕:“先給他包紮。”

衛華猶豫一番。

他還在惱怒顏康出手下作的事情。

趙帛說道:“他在意的人還在我們手上,他不敢讓我難受一點……”

趙帛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微微皺眉,盯了他一會,直到看到顏康因為血流的止不住而臉上開始呈現發白的征兆的時候才繼續開口:“我和容小龍不一樣。他沒有接受過江湖世家的教育。可是我有。我對容小龍友善,不代表我對所有人都友善。如果有人讓我不痛快一點,我就會讓他痛不欲生一輩子。”

顏康那邊渾身一抖,臉上終於有了虛弱和痛快之外的另外一點神色。

他驚恐和難以置信的眼神在對上趙帛的時候,收到了一個禮貌的微笑的還禮。

趙帛依然對衛華招呼了一下:“去給他包紮。他畢竟還是別國使臣。”

衛華終於上前,給顏康的斷腕上了止血和包紮。順便還點了顏康的幾處穴道。

同時解釋:“並非困於你,而是為了防止你再次心性暴動失血。”

顏康看著並不像是很領情的樣子。

但是也不打算理會。

忽然性的失血讓他一時間頭暈目眩還覺得渾身發冷,伴隨了輕微的發冷而導致的顫抖。

趙帛說:“你也太沖動了。我那是氣你的,你聽不出來嗎?就你這樣的沖動,你覺得你可能會為了你的心上人奪回舊日河山嗎?”

顏康說:“你的趙家的家主,就是你的叔叔,有沒有交過你,不能夠在別人的心上捅刀子?”

他因為氣血虛弱而顯得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如果拋開這充斥鼻尖的血腥味,還不去看那可以被衛華給蓋上的斷手和滿地的血跡的話,咋聽起來,還算是一個十分合理的談話。

趙帛覺得冤枉的很:“我又不知道她是你心尖上的人。更何況,我一開始都不確定她才是康樂。我還猜測過她的丈夫……不過我很好奇啊,你一個西奧的貴族,是如何和一個舊國的貴女扯上關系的?”

顏康說:“你怎確定我就是西奧的貴族?”

趙帛道:“你的模樣確實和大部分西奧的人的長相有一點不同。但是也不排除這是故意而為的。你故意挑了一些在西奧純血的國人來做你的隨行,來顯得你的長相偏南國一番。因為你想要冒充南順的舊人的緣故。可是,你用了毒……。”

趙帛抹了抹自己的脖子,那種突突的疼痛並沒有消除,甚至手指劃過傷口的邊緣,還能夠感受到傷口周圍的皮膚不同尋常的熱度。

“西奧雖然擅長用毒,但是一般都僅限於皇室或者貴族。平頭百姓十分嚴格,不許百姓接觸。這個規矩,還是百年前定下的不是麽?”

百年前西奧還是個很小的部落組成。分散在各個山林的盆地中自建為地。語言,風俗,打扮等等皆不同。但是他們會走同一個集市,因為他們需要同一種東西,就是鹽巴。

他們的鹽巴一般是海鹽。出產海鹽的地方,一邊是南順,一邊為北魏。

因為這兩國皆靠海。雖然北魏也靠海,但是因為北魏水草豐美,牛羊無數,加上山林氣候優勢得天獨厚,故而並沒有想過加深海運動作。而且北魏的海域那邊的藩國當年與其十分不睦,兩岸漁民經常為了搶奪物資而大打出手。即便是海運成了海防。

而南順不同。南順並沒有北魏那麽寬廣的土地和四季分明的氣候,常年的溫暖雖然使得南順的糧食收成要較得利,但是與此同時,也是的南順等地多颶風,常有海嘯,水災,蚊蟲等問題。加上南順多山,山中多言語不通的村落,南順為了普及官話這一項上都花了十分的力氣。

西奧那邊,一邊靠隔相江,一邊靠西嶺。

於是靠江找南順,靠嶺尋北魏。

兩個集市,很長時間相安無事。

直到後來,一個西奧賣人參的小販和一個北魏以鹽巴交換藥材的商人吵了起來。

西奧的小販落了下風,極其不忿,就在人參中下了一些相克的藥粉。本意是為了教訓一頓北魏的鹽商,結果那批人參被藥材商人發現問題,直接全部退回,以鹽巴換取藥材的商人損失了一大筆錢,憤怒之下要去找那個小販算賬。結果那小販當日卻沒有來到集市。商人惱怒,以為是西奧的人故意為之,一怒之下取消了當年的人參交易。

西奧當時靠近西嶺的西奧百姓本來就是靠人參來賺錢的。結果不明不白的導致了手裏的人參白白賣不出去。西奧那邊的部落百姓當然不幹,於是去集市上想要要個公道。

他們言語不通,推了個懂北魏言語的人去說,結果你一言我一語,一個人翻不過百張嘴,活生生給從爭執到了吵起來。

北魏本就國力強大,怎麽可能會把區區幾個部落看在眼裏?於是當著西奧部落的面,當場燒了那一批撒了藥粉的人參。

結果就是捅了心窩子了。

然後就大了起來。

沖突很快上升到了流血。驚動了北魏的官府和西奧的幾個部落首領。

很可笑的是,那個時候的西奧,甚至還沒有以國相稱。

他們就是一個一個的部落。沒想過自立為國,也沒有想過要劃給哪個地方。

而因為這件事情的開端,才使得西奧不得不合並為國。算是被迫,也算是無奈。

北魏要求西奧的百姓不可以人人皆會用毒,嘴上說的是一旦任其發展後果不堪設想。因為百姓目光短淺,一點點的爭端就會想到下作手段,實際上什麽心思,誰不知道呢?

西奧的部落長老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也只能同意。

於是之後西奧的百姓都不會用毒。

制毒,用藥,都只掌握在了西的皇室和貴族的手裏。

這也是趙帛確定顏康身份的原因。

這一點趙帛是知道的。

但是另外一個問題,卻也是趙帛好奇的。

“你莫名其妙對一個舊國的貴女情根深種,我很奇怪。你不說,也不要緊,我自然會知道……”

他這一句話眼看又要激發顏康的暴怒的時候,趙帛又丟下一句話:“不過你放心,我不太有興趣。除非這個事情是關於容小龍的,否則我盡可能會尊重你們的私隱。覺不多問。”

趙帛又說:“不過我覺得,奪回舊國,這康樂應該也脫不了幹系。否則你也不會有這麽一個念頭不是嗎?必然是她給了你這個念頭,是不是?”

顏康回答:“不是的……是我想要讓她開懷。所以這一次才想要帶她來走一走故國的。她懷念故土,想要故土的鳳凰花,可是她的身份特殊,根本不可能留在故地。而西奧的氣候也不能令鳳凰花開放。我曾經種下了一片的鳳凰花的叢林,可是那邊的鳳凰樹,永遠不會開花。”

“所以你為了她能夠一直看到鳳凰花開而要為她奪回故土……。”趙帛支著手聽他用一副深情的表情講述往事,“聽著很像是話本裏的劇情……。不過,這種走向的腳本,非的是什麽皇子或者陛下才能吧?他國原本自由閑散無心權位的王子為了替心愛之人奪回江山,而走上了爭奪皇位之路,在他坐上龍椅的同一天,發兵征討敵國……。”

趙帛挑眉說:“人家可要千軍萬馬呢……。顏大人,千軍萬馬。”

顏大人已經不太想要和他說話了。

顏大人臉色慘白,嘴唇幹燥,明顯是失血過多情緒波動而導致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這是沒法聊的節奏。

趙帛揮了揮手。讓帶下去好生的照顧。

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臉上難受。

趙帛說:“他要死了我也完了。好好照顧。”

衛華領命,親自帶人把顏康給擡了下去。

衛華很快回返。

趙帛問:“月姑娘和他們談的如何?”

衛華搖頭,說:“那個男人到現在還沒有醒來,那個康姑娘一直在哭。月姑娘讓我們小心些。”

趙帛點頭:“確實該小心些。對康家的人,得高看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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