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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第三百一十章臺詞多少都是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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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臺詞多少都是炮灰”

少年沈默一瞬,繼而言語:“人生寂寞孤寂,本該才是人生常態。”

一句話懟的容小龍不知道如何開口。

少年不光只有這一句話的:“不光是陛下常言自稱孤寡,就連那鬼魂也是。否則這人間每天都有人死去,或喜喪,或者夭折或者意外,若是人能見鬼,這都遍布都是亡魂了——畢竟人死了做了魂魄,魂魄也就不能再死去了。這人間充滿鬼魂,偏鬼魂,也叫孤魂,也叫野鬼。”

“……。”

容小龍又是一陣的沈默。

不過這一次的沈默並非和上次相同是無言以為。

這回算是相反。

他恰恰有話說。偏說不出來。

結果這樣有話難言說的態度落到少年眼裏,又是一副被懟地啞口無言的模樣了。

少年於是順理成章說:“這人生在世,本就別指望有誰可以陪伴良久……。夫妻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

容小龍:“……。”

小楊先生:“……。”

小楊先生話音幽幽然然:“我怎麽覺得,他也是這個意思?”

容小龍當然沒理他。

少年也沒聽到小楊先生的話,依然說道:“這同林鳥各自飛也有好處。總不能一通被抓吧……。萬一人家鳥窩裏還有蛋呢……重要為了蛋考慮。”

“道理是這個道理……”小楊先生的聲音繼續悠悠然然的,“可是在這件事情上,這個‘蛋’不就是你嗎?”

“……”容小龍當然更加不會理會他了。

容小龍問:“若是按照你的安排,你要如何行動?”

少年坦然言語:“當然是各自飛!”

好麽,真把自己當成同林鳥了。容小龍說:“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若是一起行動,確實是有一網打盡的危險。可是……。若是分開行動,就沒有逐一攻破的危險嗎?”

少年楞了一下。

趁著這樣的發楞時候,容小龍又說:“即便是這個客棧被包圍,即便是被形容成了鐵通一塊,那麽我們幾個人沖著一個地方突圍,也好過一人一處舉這個勺子對著銅墻鐵壁去敲打吧?”

少年又是一楞。

趁著這個發楞的時候,容小龍留下一句:“我去找李奇奇。”

然後給小楊先生使了個眼色,匆匆就離開。

在容小龍從門縫中擠出去的當口,他回頭看那一眼,還看到那個少年依然在原地若有所思。就這樣,容小龍忽然想到。

他似乎從來沒有領教過這個少年的武力值。

現在仔細想想,大概應該肯定在安逸侯之下才對。

否則當時他被受制於安逸侯之手,也不需要方卿和親自來下場救人。

……。。定然如此。

容小龍想的如此。倒是有些小看了安逸侯田毅。

安逸侯田毅,江湖排行榜第三。不是南武林。而是整個江湖的排行榜。這個事情說出來或許會叫連同容小龍在內的江湖少年們吃一驚。但是偏偏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當初田毅能夠從一個沙場小兵,尋常布衣,活生生做到當今一手遮天的安逸侯爺,這絕對不是能叫任何人小瞧的事情。

他是個對手,勝過他會驕傲,輸給他又會覺得有光的對手。

江湖武林排行第三的高手,僅次於西奧的完顏月和南齊的雁南聲。

江湖高手排行榜中,前五名,有三名都是南齊高手。分別占領第二三四名次。其中第五名的高手名為杜若。人人都以為他是南齊人士。結果他在排名結束之後,才公然宣布自己是北魏遺民。

於是第五名花落早已經亡國的北魏。

南順也有。只是南順亡國,尚且有吞並。歸南而已。南順百姓尚且不必去遠離故土,甚至有的連當地民風之類都可以不必更改。大概也是因為如此,很多南順的百姓並沒有太多亡國的傷痛。畢竟那經歷過亂世,又有北魏荒國在先做例子。能夠這樣太平的結束戰亂,已經是如死裏逃生一般的僥幸了。

這才有了‘皇帝輪流當,百姓坐鐵鍋’這種不成調的調子。

這個民間調子,這個年紀的容小龍,即便是聽到了,估計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其實還能有什麽意思呢?

說白了,就是把當權者比作燒鍋的廚子,而百姓呢,就是那鐵鍋裏的肉。那鍋裏的肉,一旦開始燉上去,是不會管那廚子火燒的多大,加鹹味還是甜味的作料的。

肉又能有什麽想法呢?只有吃肉的人,才有想法呢。

雞鴨圈裏的雞鴨也沒有想法。只有付錢的人才會有想法。

一個道理。

……。

這個時分,正好三更。

別說是圈裏的雞鴨。即便是連林中的山雀都睡著了。

李奇奇當然誰的也是熟。

安穩的很。

難道是她的被子沒有潮氣?

容小龍大敵當前,也沒忘了思想開個小差。但是好歹也是知道分寸,沒想著說要查看查看一番被子。就是直接推行李奇奇。

同時手腳還挺麻利。在李奇奇迷迷瞪瞪醒來然後發現床頭站著個人要尖叫的當場,一把捂住了李奇奇的嘴。

容小龍比了一個噓聲,同時悄聲言語:“是我!”

李奇奇原本就睜大的眼睛此刻更加睜大。

容小龍講了一句戲本中此種情境中基本會用到的臺詞:“你答應我被聲張,我就放開手……。”

李奇奇當然點頭。

於是容小龍放開手。

李奇奇當下就把自己縮在被窩裏。她多少不自在的,穿著寢衣呢。這個人,冒冒失失就進來。

李奇奇講:“有事?”

這兩個字,解釋成白話的意思就是:如果沒事,你還大咧咧進來,那麽,你就有事了。

既然如此,那當然必須有事啊。

容小龍眉頭一皺,立刻顯示出有事的樣子來:“當然!”

他講了一番小楊先生的言語。把那方府少年的論調也說了。說的李奇奇也開始皺眉。

容小龍趁機問皺眉的李奇奇:“你有何看法?我們要逃出去?”

李奇奇覺得奇怪:“能有什麽看法?當然是大家一起逃走。”

容小龍咬文嚼字起來:“一起嗎?”

李奇奇更狐疑起來:“當然,既然不知道對方實力如何,一起攻破,總比以一對多的好吧。”

李奇奇說:“我們傍晚才到客棧,匆匆而至,對這個客棧的布局也不了解。既然都說了……這廚房就只有當日的飯菜量,那就表示,這些人沒打算讓我們活過今夜。必然不會允許我們見到明日的太陽的。估摸著對方大概也快要開始行動。我們時間不多……。你轉過身去。”

恩?轉過身做什麽?

容小龍正準備發問,卻見李奇奇當即利落掀被下床,露出一身雪白寢衣。

容小龍這才臉一紅。扭頭了過去。

容小龍的臉從紅了一下開始,再也沒褪下去過。他耳朵裏傳來衣料窸窣的聲音,那聲音如一個小爪子,順著皮肉轉進了他的心裏,很壞,那麽一點一點,不緊不慢的時不時的伸手撓一下他的心臟。

就在他癢癢的難受的時候,那小手偏不緊不慢的袖手旁觀,而在他好容易止住了癢意頭之後,那小爪子又出來使壞,又撓了一把過來。氣的容小龍又想罵人,又癢癢的心口疼。

這種覆雜的情緒交織一片。連帶小楊先生走近都沒有發現。

小楊先生不得不緊跟著咳嗽了兩聲。這才喚回容小龍的神智。

容小龍講:“什麽?”

他聲音發出來的突兀,嚇了在屏風後的李奇奇一跳:“怎麽了?”她從屏風後露出一個小腦袋。

容小龍幹咳兩聲,說道:“沒什麽。”

沒什麽就沒什麽吧。

李奇奇‘哦’了一聲,又縮了回去了屏風後。

容小龍問:“怎麽了?”

小楊先生在黑暗中,影像顯示的越發清楚。就連翻了個白眼都顯得非常清楚。

小楊先生一邊翻著非常明白的白眼,一邊露出古怪的表情言語道:“二十七人。其中有十人在那周圍大樹和房頂,用弓箭挽弓,另外十七人持刀,領頭者就是之前傍晚時分和你們聊天的小二。”

容小龍說:“一開始就持刀?若是我,我就用迷香。”

小楊先生冷笑:“你當他們沒這樣想過?——不是你們都察覺了麽?”

容小龍恍然大悟的點頭:“如此就快察覺我們察覺了?”

他說的繞口,但是偏偏也明白小楊先生是聽得懂的。

小楊先生當然聽得懂:“人家不瞎。”

容小龍說:“若是我,我會直接在飯菜裏下迷藥。”

小楊先生又是冷笑:“人家也下了。”

容小龍嚇一跳:“下了?我怎麽沒作用?”

若是真用迷藥,他還好歹能睡個昏沈。沒必要一夜都是這樣,聞著黴味,一夜不安。

小楊先生說:“沒給你下。因為要抓你這個活的。下給了李奇奇和那個小孩。”

小楊先生管所有人都叫小孩。包括方卿和。他管方卿和叫方小大人,後來叫小方大人,之後才不情不願叫了方大人。

還挺不高興這一番的改口的。

方大人,叫著都顯得生分。

但是在方卿和眼中。他和小楊先生等鬼魂,本就生分著呢。

小楊先生,真是自作多情的一番好鬼。

眼下若非這個好鬼。只怕他們三個都成了亡魂了。回頭一道去見方卿和,當個自作多情的。

哦不對,許李奇奇還能去報個信。

小楊先生也奇怪的很:“我也不知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李奇奇大概還能想明白。許靈鬼對這一切無畏。但是這個少年是怎麽來說。就有些古怪……。。”

這話說的,容小龍能信?

容小龍斜眼看他:“方大人身邊的少年人……。你能不知道?”

小楊先生很快‘招架不住’,招供:“他是苗家的後人。天生就是用毒草汁餵大的……後來才被小方大人給帶進府裏的。”

容小龍說:“毒草汁?”

小楊先生點頭:“你看他少年模樣,以為他有多大?估計你以為和你一般?其實他早就過了弱冠之齡了。約莫是二十四五歲年紀。只是他因為毒草汁緣故,容貌和心性很難長大罷了。”

容小龍說:“為何要如此對他?”

小楊先生說:“他是藥人。苗人擅藥,要做藥,最好的就是在人身上試驗。可是如果一個人輕而易舉就被毒死,那苗人手上的人命就會引發官府震動。與其如此,不如做一個百毒不侵的藥人。”

……。

結果這個百毒不侵的藥人,偏偏這個時候,毫無察覺的吃下來藥量可以致死的飯菜。

然後毫發無損。

這一舉動也驚動了原本想要悄無聲息毒死兩人之後帶走容小龍的刺客。

只能打草驚蛇,才去強硬舉動。

許是因為這個少年和李奇奇的‘天賦’,令對方警戒。故而如今三更。依然遲遲不動手。

這一層樓中,果然只有他們三人住店。容小龍和李奇奇還有苗人少年很快匯合。偏此刻周圍客棧,無舉動。周圍周遭。如死一般。

小楊先生說:“人都在外面呢。”

外面?

容小龍推窗。透過細微縫隙,果然見到那店中小二,馬夫,廚子,跑趟,算賬秀才,掌櫃等等,還有之前一些路人打扮著,都在院中。

順著小楊先生的指示,果然見遠處大樹之上,蹲著幾個挽著褲腳的‘農人’。

容小龍眼看大難臨頭,居然笑了起來:“果然費心思了……。一個殺手,連耕田的農戶都要扮演……真是不容易。”

果然現實要比戲本裏有趣。

戲本中的刺客,永遠都是一身黑衣,還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身夜行衣。臺詞也永遠都是那樣一句話:“納命來!”

結果最後,納的命永遠都不是對方的。

這種‘反派死於話多’的套路,似乎落到那些戲文中的刺客身上,不頂用了。不管是臺詞多少,都是炮灰。

很是失敗。

……。

這次不光是容小龍了。就連李奇奇都很興奮。

她甚至一度在容小龍身後躍躍欲試,也跟著透過窗戶窺探窗外。

也見到了容小龍剛剛所見的一樣的畫面。

李奇奇說:“天哪天哪……。”

天哪了半天,也沒見李奇奇最後天哪出個什麽來。

苗人少年先不管那天哪出什麽來。只說:“那不遠前方,有河流。河流通暗道。誰熟悉水性?必要時候,入水,過暗道。逃出性命要緊。”

小楊先生也說:“這也是個逃生的辦法。”

容小龍先說:“我不怎麽會閉水。”

李奇奇講:“天哪!這就是江湖的刀光血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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