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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第兩百九十九章局外人局外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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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九章 局外人局外鬼”

容小龍這一次面對小楊先生的時候明顯要比上一次坦然很多。

他至少非常坦然的打了個冷戰,然後非常坦然的在方卿和走後,大大方方來一句:“好久不見啊。”

還是那幾個人……不對,還是那幾個鬼。

容小龍都再次去而覆返。

倒是小楊先生依然不變。

成了個風向標那樣。

不過,不變的也似乎就只有小楊先生了。

不光是容小龍變了,這下連方卿和都要娶妻了。

容小龍吃飽了聊累了就犯困。中午太陽正好,暖和又舒服,他正好就躲在這花叢的後花園打個盹。

若離不在,想必除了小楊先生他們之外,不會有咋咋呼呼打亂他午睡的存在了。他挺放心閉眼的。

……。。聽著就古怪。這話。

小楊先生見他把整個下巴都拄在了膝蓋骨上,瞇眼打盹。

他們也挺自來熟,紛紛就穿過圍墻……也不知道隔壁圍墻是什麽。倒是挺符合聽墻角這三個字的。穿過圍墻,圍攏在容小龍的身邊——挺像白塔寺哪會月下那樣。不過那會月下很涼快,還站在夏日的尾巴骨那處呢。現在都過了中秋,城裏還好,估計白塔寺寺外那處,夜裏只怕都快要落霜了。

也不知道到底慧箜小師父的行蹤尋到了沒有。若是還是一頭空,就怕不必小和尚哭個不停。那麽小的孩子,夜夜的哭,怕長不高了。

這一回和當時月下也不一樣。

當時月下,他們是圍著容小龍給他說故事來著。

這一回,分明是他們自己聊自己的。

容小龍就是個聽眾。

這幾個鬼,聽得墻角還挺多的。

對方家內宅的事情明白的很多。

甚至比那些有心之人還要懂得方卿和身邊的人和事。

就比如小公主對方卿和的愛慕,就比如早就明白若離這個小丫頭的心懷不軌。這種事情,當局者迷,旁觀鬼才清楚。

旁觀鬼清楚的,還遠不止這些呢。

還比如方家的那個過世的長兄,當初在京中擔任帝師輔佐朱薇薇之前,是有心儀的愛人的。結果老天沒長眼睛,一入宮門深似海不算,還把方卿和的長兄方卿誠給淹死了。可伶那個美,似乎至今都孤身一個人。

方卿和有意保護者。護的很嚴,甚至護出了風波。

能夠沒有風波嗎?那一個是江南的美人。一個呢,是朝廷新貴。且還都過了婚嫁不論婚事。

加上方卿和對於朱薇薇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麽明顯的癡情或者情深義重的樣子。就引得各種遐想。

小楊先生如今儼然成了個鬼界百曉生:“……那位然煙姑娘啊……。不得不說,比儲君殿下漂亮。漂亮多了。美貌多了,且婀娜多姿,令人一見心動,二見傾心,三見就要殉情。”

這種鬼話一出來。眾鬼都要心動了,還一起發出了一聲整齊劃一的‘哇——’

容小龍:“……。”

容小龍心說,果然鬼話只有鬼能信。

他這樣心想著,也忘了自己幾次栽跟鬥,都是因為對鬼話的深信不疑。

果然容小龍在山下一番閱歷,實在是收獲不小。不僅僅體會了什麽叫做鬼話連篇,還親身經歷了一把當局者迷。

……

小楊先生繼續說道:“……。那姑娘是江南美人,出名的。除卻方卿誠,差不多就無人可般配。這樣天造地設的一對兒,連老天爺都嫉妒的。瞧這老天爺做的事情……。拆散有情人啊……。果然和王母是一對。”

容小龍心想:跟王母又有什麽關系?怎麽又扯上王母了?

緊接著小楊先生就繼續說了:“……。王母拆散牛郎織女,只怕也是天怒真情。”

容小龍:哦。

原來如此。

容小龍開口說:“所以後來就懷疑上大人和那位準嫂嫂了?”

這也太惡意了吧?

雖然那位然煙姑娘沒有過門,但是不用說,方卿和也把她當做他大哥的妻子看待了。如此編排新寡嫂子和小叔子……。。

真是貨真價實的惡意。

小楊先生印證了這個猜測的正確,也印證了這份惡意的真實:“便是如此。而且還編排進去了方大人的二哥去……。”

容小龍:“和那位又有什麽關系?”

容小龍這次謹慎很多。

他能聽到鬼話,見到鬼臉,也能夠和鬼正常溝通。這一問一答一來一往在自己看來是非常自然地。可是他如今懂得置身之外來想事情。

他可是明白如果有隔墻有耳的耳朵,聽到他指名道姓的自言自語,還不一定會被編排成什麽內容傳到方卿和耳朵裏呢。

他可以和鬼樹敵,這個不擔心,因為容小龍知道只要他不信不聽,就只有鬼害怕他的份上。但是人,不行。他最好和所有人為善。

最好連同不予樓一起,大家高高興興,讓容小龍送他們上路。

容小龍問的沒有直接點名道姓出來。

但是小楊先生又不可能聽不懂,畢竟在聊什麽就是在問什麽。容小龍不可能一下子把話題扯得十萬八千裏去。

這裏在聊方大人。小楊先生知道的也只有方大人。

所以即便是容小龍忽然扯到了圓大人身上,小楊先生也答不上來。

他只能答上來方大人:“方大人的二哥唄。他二哥是家中妾室生的,和方大人以及過世的方家大哥並非一母同胞,方家的二哥,並沒有跟隨方家子孫那邊隨從為官,而是留在方家打理方家的鋪子和田產。從了商。”

這也沒什麽奇怪的。

即便是容小龍都不覺得奇怪,反而自然:“家中好幾個孩子的話,就會如此分配。長子為官,次子從商,幼子且還能逍遙嬌寵。只不過是咱們這位大人運氣不好。長兄早逝,這才告別江湖歸於廟堂的。”

小楊先生的生前職位是官府師爺。當然明白。

他這不是還沒說到重點嘛。

很快就到重點了:“方大人的二哥,之前成親了,也算是方家這幾個孩子裏第一個成親的。”

這話說的曲折又賣關子。

容小龍說:“你可別說他娶了那位美人……。。”

小楊先生先給了他一個‘想什麽呢’的鄙視眼神很好的安慰了容小龍。

等到容小龍一顆心放回去了肚子裏,小楊先生才繼續說:“是個釀酒的姑娘。農家女。長得且也只能算是小家碧玉。雖然家世清白,姑娘人也不錯,可是比較一下大哥和小弟的心儀者……這位就顯得很上不了臺面。”

話雖如此,但是……。容小龍說:“知書達理的人家,想必也不會如此重視門第成見。”

至少方家應該不會。

在乎的。

小楊先生又給了容小龍一個‘孩子,你實在是太年輕’的眼神來鄙視他。

然後才說:“還是重視的。”

容小龍冷漠臉,道:“反正還是娶進門了唄……。”

這回不光是小楊先生,連身邊一堆別的鬼都被容小龍多日不見刮目相看的未蔔先知給震驚了:“你,你怎麽知道的!”

眾位鬼們,就差把‘料事如神’這四個字貼容小龍腦門上了。

迎著這樣的灼灼鬼眼,容小龍還是一臉冷漠:“猜的。”

容小龍冷漠不是真的冷漠,是困得。

他明擺著想要打個盹兒來著。偏偏周圍圍了一圈的八卦鬼。

這小楊先生初見的時候是個謹言慎行,一臉古怪戒心十足的讀書鬼。怎麽別了三日多的日子,倒跟換了一個鬼一樣。

難道這個樣子,才是小楊先生的原本脾性?

還是說心結解開了,一下子天***了?

容小龍任由心裏一個個的冒著想法,然後繼續面上一臉冷漠狀態。

小楊先生說:“當然娶了,風風光光,八擡大轎,把人家釀酒的姑娘迎娶進了方家做主母的。是方大人放的話。連送到酒坊的請婚書,都是方大人親自謄寫的。”

小楊先生旁邊那個鬼,恍惚記得是個花匠來著。

一臉心疼的樣子接話過去:“這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當時方大人寫婚書的時候的樣子,我現在還沒忘呢。大家都是大老爺們,誰不懂誰啊……。。——方大人就是那會兒,死心的。”

這話容小龍沒聽明白。

這話務必要問清楚。

“死心誰”

花匠鬼說:“是個江湖認識的姑娘。方大人愛的很,後來因為方家大哥出事,他離開了江湖,也離開那個姑娘。當今陛下又是那種意思,陛下的意思,既是恩賞,也是壓迫。方大人定然是認了。這輩子和那位江湖姑娘有緣無分。那他家二哥,就不能和釀酒坊的姑娘錯失姻緣。”

容小龍聽明白了,說:“這話倒不像是你能說的。”

不是看不起花匠的意思。是花匠長得憨厚,月下夜晚的時候還是插不進嘴的模樣,多日不見之後,居然能說出什麽陛下的意思即是恩賞也是壓迫這種句子。

花匠被點破,又變回去憨厚老實樣子,嘿嘿笑一下:“是當時來府裏看方大人的小葉太醫說的。我記住了。”

就記住了這句。

小葉國手老來。是方府的常客。也是眾位鬼的熟人了。

小葉國手好像很知道方卿和在江湖的閱歷和過往。

對方卿和這樣的認命態度很是不滿。從局外鬼的角度看來,小葉國手看方卿和的眼神,‘恨鐵不成鋼’的情緒過分的多了。

這都快不像是老友了,像是老娘。

當然眾鬼講不出這種有辱斯文的話。

講了方卿和和小葉國手也聽不見。而眼下遇到了個聽得見的容小龍,卻也知道不能去教壞小朋友。

容小龍雖然聽得到鬼話,但是卻也不能厲害到能去聽到鬼的話外音的程度去。他聽到認命兩個字。

就又難免想到了當時的白塔寺。

他記得當時方卿和問他,見沒見過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

他當然不可能見過。他只見過枝頭唱歌的黃鸝鳥,還有籠子裏學不會人話的八哥。

方卿和當時說要讓八哥學舌,得從小養才行。去抓了長大的八哥再教說話,是學不會的。養鳥的人大多都知道,鳥得從小養才不離人,長大了性子都野了,關不住,要麽就逃了要麽就會死。——他不是真的去教會容小龍以後怎麽挑選八哥,而是用八哥告訴容小龍,若是金絲雀從小關在籠子裏,倘若長大了有一天飛出去。也會死的。

方卿和當時,提這件事情,是為了那個白姑娘。

而當時他說,勸人認命這回事,這輩子還是第一次做。

當時他緊接著就開始又勸容小龍認命,這種熟練程度,讓容小龍對方卿和是否是第一次勸人認命的行為感到了懷疑。

現在明白了。

——方卿和可能真的是第一次勸別人認命。但是之前,他估計太多次勸說過自己認命了。

所以在認命這個舉動上,才會那麽熟練和自然。

所以到了現在,那位被他勸說認命的白姑娘。現在怎麽樣了?

容小龍有了個這個疑問,就提了出來:“這個府裏……。有沒有一位白姑娘?”

眾位鬼又來了一次表演‘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小少俠當真學會了未蔔先知法術了不成’等這種震驚的心聲。

其實不算是心聲,這後面一句,是那花匠鬼嚷嚷出來的。

還是小楊先生鎮定。他來說:“確實有。方大人雖然和小公主定了親事。但是考慮公主年齡尚幼,不可正式成親,方大人……。正年少有為……。所以,皇家不可做存天理滅人欲之事。於是就讓安逸侯做主,挑選了兩位陪嫁來。都是官眷中的清白女子。其中一個容色尤其出眾者,就姓白。”

容小龍臉上依然是一臉渴睡導致的冷漠。

他嘀咕一句:“怪不得。”

……。

怪不得方卿和用金絲雀舉例子。

這白姑娘是官眷,只怕也曾經是個朝廷權貴家中千嬌白寵長大的千金小姐。若是丟去江湖,別人看來是自在。只怕在那位白小姐看來,那叫死路一條,也叫流離失所。

所以還不如從一個金絲籠子,轉移到另外一個金絲籠子。

對於白姑娘來說,方卿和也算是良配。只不過侍妾這個身份有些委屈。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只能認命罷了。

容小龍不可能不知道為什麽官眷女子會做侍妾。獲罪了。至於為何獲罪。那定然還是逃不過淮南王的事件的株連了。

這事現在聽來,雖然白姑娘是無辜家眷中的一員。倒是也能心平氣和的做局外人旁觀了。

……

方卿和當時說過:你是容家的人,這些生死之外的事,你應該看得比尋常人更明白。

說得對。

想到這裏。容小龍忽然說一句:“我可以超度你們提前去黃泉地府。你們要不要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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