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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第兩百八十七章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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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八十七章 曾情”

趙小樓魂游天外,還有一個原因。

是因為不知道如何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在座的各位。

尤其是若離。

趙小樓是個過來人,十五歲的少女的心思簡直張揚到了幾乎明目張膽的地步去了。而如今呢?如果方卿和真的是和儲君殿下也就算了。

若離可能大哭一場也就認命了。

畢竟這個認命的前提構架在多年的潛移默化的催眠上。

多少人傳啊。包括趙小樓,還有個那個老是往方府跑的小葉國手,嘴巴都碎過。甚至還氣哭過若離好幾回。以至於到了後來,方卿和都不肯小葉國手見若離了。

其實小葉國手也算是良苦用心的。

他早點戳破若離的幻境,也好早點救若離脫離苦海。

橫豎,方卿和是沒有這個意思的。

哪怕是中途朱薇薇變心了,拋棄了方卿和,哪怕是和小程大人好了。方卿和也不會把念頭打到若離身邊去的。哪怕那個時候若離已經長大了,出落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也沒用。

可是這有沒有用的,是小葉國手說的準的嗎?

若離當時這樣的反駁他,伶牙俐齒的。

若離說:“又不是打你的主意!你的意思算意思嗎?”

若離當時挑釁小葉國手,可是可憐極了,眼睛裏還含著一包淚,看著就像個被揪出來貓窩的小貓崽一樣。

可憐可愛的。又忍不住想讓人去逗弄。

小葉國手多大的一個人了。

以氣哭一個小女孩為樂趣。真的是令人搖頭。

當時趙小樓多大?

也算是個大人了,居然就眼睜睜看好戲。也是令人搖頭。

反正當時若離哭著跑到了方卿和懷裏,哭到要斷氣,不斷氣也要厥過去,給方卿和心疼的。

若離當時還小,個頭也小,細胳膊細腿的,小小的一只,哭的紅頭脹臉的。還打嗝。

其實當時想想,若離那個時候,或許真的不知道什麽叫做喜歡。

估計對待方卿和的感情,就像是趙帛那個時候抱著一籃的桃子不肯分人一個心理。

趙帛愛吃桃子,陌如眠當時送了一籃桃子給趙帛。各個都很大,香氣濃郁,粉粉嫩嫩的,放在房間裏久了,整個房間都是桃子的香氣。

趙帛還小,可是喜歡極了。歡呼一聲就跑去抱著一整籃子的桃子不放手。

趙小樓等半天,也沒等到一個桃子分給他。

才發現這個小孩子企圖想要獨占這整整一筐的桃子。

趙帛腸胃不好,嬌嫩的要命,這種水果吃多了就會跑肚子。趙帛自己也知道,可是就是偏偏不肯分給別人。

他看這個桃子也好看,那個桃子也想。

知道吃不了,確實是知道吃不了,可是就是舍不得。

緊緊抱著桃子不肯放。連睡覺的時候,都叮囑奶娘把那一籃桃子擱床頭上陪著他睡。他要聞著桃子的香味睡覺。而他還給所有人說,這一籃的桃子,他數過來。牢牢記得有多少。少一顆他都知道。

所以,誰也別想騙走他的桃子。

誰都不行。

最終誰也沒有騙走他的桃子。

趙帛那個裝著桃子的籃子,在半夜的時候就被趙帛自己糟糕的睡姿一腳踢翻,那麽大的一顆顆的軟桃,都被趙帛一腳一個給壓壞了。趙帛醒來的時候,就覺得周圍桃子的甜香特別濃郁,就像有人在身邊,一口咬破了桃子,濺出滿嘴的汁水。

結果果然有汁水,滿床都是。

小小的趙帛無助的坐在滿床稀巴爛的桃子堆裏,放聲大哭。

整個趙家的長輩都來了。

給他找,翻床倒枕頭的找,最終在角落裏找到了一個幸免於難的桃子。

塞到了哭哭啼啼的趙帛手裏。

趙帛看了那個大籃子,又看了看手裏的唯一一顆桃子,放聲大哭。

……

兩個大哭的小孩,如今都在趙小樓的眼前。

所以……若離的桃子是方卿和。如今大概要稀巴爛,不對,是被被人拿走了。

趙帛的桃子還沒有。先不算。

可是要如何和若離說呢?

若離之前一直被困在趙家,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她大概還在賭氣,賭氣等著方卿和親自來趙家接她。

卻殊不知金陵的方卿和已經在不曾考慮她的前提下,定下了一件大事。

若離要如何反應呢?方卿和並沒有通知他,沒有事先通知的。令趙小樓慌亂不堪。

……

“沒有事先知會嗎?”月小魚覺得很奇怪。

月小魚也算是見過方卿和的,聽趙小樓吞吞吐吐講述一番,她是個何等聰明的人?到底也很快就明白了趙小樓糾結在什麽地方。

但是在這個問題之前,月小魚覺得方卿和的態度更加令人起疑。

方卿和不應該是這種沖動的人。

趙小樓的理解,是方卿和忘了若離。

不對。

以方卿和的周全,他連僅僅一面之緣的容小龍都能顧及到,更何況是從小養到大的若離?

更何況若離的身份……若離也是容氏的人,只是沒開眼,可是這也表示若離對方卿和的重要,她不是一個尋常的,貴人家中一個小寵物一樣的存在。

她很重要,她不容許會被心思縝密的方卿和給忽略。

趙小樓歪著頭想想月小魚的分析,他覺得也挺有道理。

趙小樓跟個墻頭草似的,說:“那麽按照你的說法……方卿和這件事情,是事發突然咯?”

月小魚說:“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否則如何解釋他不曾視線知會你呢?”

趙小樓想了想:“那麽說……安逸侯也是忽然下了這一步棋的?”

月小魚不置可否。

月小魚的證據是:“安逸侯乃是位高權重者,一般這種老狐貍……心思動的比常人快……也不足以為吧?”

確實可以說是不足為奇。

更何況安逸侯之前還是兵權在握的大將。領兵打仗的將軍,最要具備的能力就是隨機應變。安逸侯哪怕是遠離戰場多年,應該也沒有忘記這個本能和能力。

趙小樓越想越覺得有問題:“可是安逸侯又如何能夠比方卿和甚至當今陛下還要更早知道,西奧國想要求娶清平公主呢?”

月小魚這個就有點算是被問倒了:“我是個江湖人,我對朝中貴女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當今陛下只有兩個公主。而適齡於西奧國完顏全小王子的,就是清平公主。”

趙小樓笑問她:“你知道,完顏全的母親是誰麽?”

“你剛剛講過,”月小魚回答說,“南齊的貴女。”

趙小樓冷笑。

趙小樓說:“貴女沒錯。不過……完顏全的母妃並不是生來就是貴女,而是她要去和親,才成了一個貴女。”

趙小樓說的很糊塗,很繞,可是月小魚明白了:“充數的?”

趙小樓還是笑。

完顏全的母親在名義上和當時南順的史側上確實是南順的貴女。包括在西奧完顏全的族譜中,也是貴女的身份。

而且有意思的還在後頭。

趙小樓說:“你知道……這位完顏全的母妃,最後貴在何家?”

月小魚懶得和他打啞謎:“趙家主直說就是。何必賣關子?”

趙小樓直說:“南齊的國師,容氏。”

趙小樓果然看到月小魚面上安排上了震驚之色。

趙小樓依然還是從容的笑:“不過倒也沒有給安了容氏的姓氏,而是個外家的女兒……不過配當時的西奧,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何止是門當戶對?完顏全的母妃原先不過是個品級不算太高的縣官家的女兒,非主母所出,親生之母也不得寵,且還是侍妾所生的孩子。無論是才情亦或者是容色都在家中姐妹裏不算是最為突出的。那樣的孩子若是不送去和親,大概也只會被家中善妒的主母送去別的不堪的地方。

完顏全的母親生在那樣的家庭,又是女子,哪有別的辦法翻身?她非嫡女,上面又沒有長輩寵愛。那麽多個和她出身差不離的姐姐們都落得下場淒慘。甚至那個對她不錯的姐姐出嫁不足兩月就被虐死夫家。

而這件事情,最後也不了了之。

如何追究呢?

死的雖然是自己父親的親生女兒,可是那個六旬的老漢,確實一手提拔父親的恩師。

她恨透了那個色膽包天的老頭。

最後,她登船和親。遠去無蹤。她原先名姓在被選中為貴女之後就被拋之腦後。容氏給了她一個新的名字。

叫曾情。

貴女曾情和親的榮寵和財富都便宜了容氏。

容氏是南順國師,獨大耀目。

貢獻了一個女兒的縣令家中不敢聲張,只能咬碎牙齒往肚裏咽下去。畢竟貴女曾情是容氏的外家女兒。和縣令家的女兒八竿子達不到去。

縣官指望容氏能夠有所補償,哪怕不是明示,也該暗地。

結果沒有。容氏似乎忘了這件事情。不提不問。

一個縣令,如何能夠和容氏有交集?最後也是只能認命了事。

可是容氏忘了。那位六旬恩師沒忘。

六旬恩師之所以在當時虐死了完顏全母妃的姐姐之後婉拒了‘賠罪’,就是看中了他們家還未長成的那個女兒。那個女兒,他遠遠瞧過好幾眼,有趣的很,雖然容色不是最出眾的,又在門生嘴裏落了個蠢材的定義。可是那眼神……如野貓一樣。

身段消瘦,遠看像是顫微的野花。令人憐愛,又想玩弄於鼓掌。

像野貓,一個眼神勾人的很,就像小野貓崽子在手心裏撓那樣,撓的癢癢,勾人,饞人的很。

六旬的恩師,熱血沸騰呢,如尋回了青春那樣呢。

恩師也想要‘曾情’。

無奈曾情遠嫁。白白浪費恩師等待果實成熟的雅興。

雅興被打擾,很是掃興。

於是那恩師在看曾經‘門生’,就開始各種面目可憎起來。

加上容氏有意無意的暗中提點。

那恩師就開始給縣令下絆子。各種的‘公私分明’起來。曾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寬容也不見了。倒是開始明察秋毫到了細枝末節都要各種追問的時候。

苦不堪言。

縣令苦不堪言。

回家發作。

活活打死了那個沒用的妾室,還一個杯子砸下去,反彈的碎片刮破了他一個女兒的臉。又是一筆損失。他更加氣惱不已。

屋裏,侍妾女兒仆人跪了一地。

一點聲都沒。

發了兩次火。到底也是為官的,也就明白了恩師再氣惱什麽。

於是夜裏,三頂軟轎偷偷從送菜的偏門擡進了恩師的府邸。

原想著松一口氣。結果第二天一早,三頂軟轎,原封不動,把三個女兒給送了回來。就那麽眾目睽睽的放在了當街大門口。

眾目睽睽之下,三頂軟轎一絲聲音都沒有。

帶縣令上去掀起轎簾,早成了三具冷屍。

親父逼死生女。

恩師親自揭發。

實在是當時好大一個新聞。

坊間傳的熱鬧的很。恩師親自坐堂,頭頂公正廉明四個字,親自審理。

‘果然’查處這縣令苛待家人,逼死妾室,發賣親女。勾結官員,貪汙受賄,等等罪行。

不容累訴。

定罪。

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當然快。

百姓知道什麽?

定罪了就是罪有應得唄。這統共和百姓家沒關系。貪官就該殺。於是其餘,主母長女,全部送入庵堂。青燈古佛,誦經贖罪。

那恩師,做了好大一筆清明案子。

當夜,就撒手人寰,淩晨發覺時候,嘴角還掛笑。

那最後是厚葬。容氏還送了匾額。踏鶴歸西。

恩師家中感恩戴德,一路都是跪迎跪送的。

很是隆重。

這一切,早就和‘曾情’沒了任何關系。

……

月小魚聽著覺得有趣:“是容氏所為?受曾情托付?”

趙小樓想了想,搖頭否定了:“不能算的。也只能說,借刀殺人吧。畢竟最後也沒太過痛快。”

月小魚說:“這是往事。”

趙小樓說:“不一定。”

趙小樓看著月小魚疑惑目光:“曾情還活著。曾情,有陪嫁。不是自己家中帶走的,而是容氏的陪嫁。”

月小魚吃驚,說:“難道說……。西奧國,還有容氏的人?”

這不是趙小樓的意思,趙小樓又說:“你知道不知道,完顏全為什麽和完顏朵完顏月兩位公主關系那麽好?”

“……”

趙小樓自問自答:“因為是容氏的國師在曾情出嫁之前,就預言了,未來西奧國掌權者就是這兩位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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