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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5.第兩百六十四章這不是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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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四章 這不是個好的開始”

……

“你是要帶我逃走嗎?”

這已經是李奇奇第不知道多少次詢問容小龍了。

這也是容小龍不知道地多少次以沈默來回應了。

李奇奇覺得很奇怪。

她雖然奇怪,可是依然選擇相信容小龍。於是沈默地跟著容小龍一直走。但是相信不代表就不會奇怪,三不五時地,那種奇怪就會占據上風。

然後李奇奇就會來問這麽一句。

她問。只是為了單純去問這個事情。

至於對方會不會回答,那是容小龍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的詢問,李奇奇也沒有真的指望容小龍能回她什麽。

結果容小龍如常沈默了一會,忽然說:“我要帶你去找一個人。”

李奇奇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她吃驚是為了容小龍回答。不是為了容小龍回答中的內容。

她吃驚完畢了,才有心思去探究容小龍回答的內容:“你要帶我去找誰啊?為什麽要找那個人?”

容小龍回答,他似乎做好了準備要對李奇奇合盤拖出一些什麽:“朱成良殺你的原因只是為了困住我……他並不是想我死……他只是想要拖住我……最好……。最好能夠驚動那個人,然後引開他。”

容小龍的語氣中其實充滿了很多的不確定。所以講話的時候總是停頓的。帶著那麽一點吞吞吐吐的猶豫。

李奇奇想,大概容小龍這些時間的猶豫和沈默,就是為了去想通這些事情。

李奇奇挺慶幸自己並沒有逼問她。

李奇奇這幾天,被自己的淡定自若給驚訝到了。

她還沒區分清楚,自己的淡定是因為遲鈍還是真的天生骨子裏有的鎮定呢……。

盡管自己的父親想殺了她,她母親又是個懦弱的個性。可是到底到底,她還是遺傳到了李玄遠的鎮定自若?李奇奇一旦想到這一點,心頭就不知道被一種什麽情緒給填充了。

心頭堵的慌。連帶著就沈默了。

沈默,是李奇奇和容小龍這幾天大多時候的狀態。一個心事重重,一個惆悵莫名。基本都很喪。垂頭喪氣的那種喪。這種喪很小很小,像一點點無形的氣,慢慢慢慢的飽和,脹大,她和容小龍所在的空間就這麽大,早晚這種‘垂頭喪氣’會把他們的空氣給擠得幹幹凈凈。

她和容小龍,最後要麽就會窒息,要麽,就會瘋掉。

這一次容小龍的開口,給李奇奇的感覺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開始慢慢用自己的力量撕開了一點點那無形的包圍屏障。喪氣被放走,隨風而逝,而外界新鮮的空氣也立刻緩緩而來。令李奇奇感到呼吸的美妙。

“‘他’?他是誰?為什麽朱成良要引開他?”

李奇奇發現自己這樣詢問的緣由並不是出自應付容小龍的心情,也不是善解人意。而是她真的好奇,真的很想問,於是就問了。

她很高興。

而且她知道自己在為什麽而高興。——她尚且對這個世界還有好奇……。李奇奇想,死亡或許不一定是一件糟糕透頂的事情,死而覆生或許也不一定是一件值得感激涕零的事情。

可是,對這個世界,對這個人間充滿向往,一直充滿好奇。這將會是一件永遠需要感恩的事情的。

容小龍的表情很淡,言語聲調的起伏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容小龍說:“他是方卿和。朱成良如果真的想殺我……他就可以直接動手,當時不管是你還是我,都對他沒有任何防備。他當時……明明就可以一箭雙雕的……。”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冷還是別的緣故。

容小龍打了個寒顫:“朱成良……在我身邊等了那麽久……跟了我那麽久……。真是有耐心……”

“……”李奇奇一開始沒聽懂。後來懂了,“你的意思是,那個朱成良是故意在你身邊的?就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把他也覆生了?”

容小龍點點頭:“我是這樣猜測的。”

李奇奇說:“……可是,可是你那個時候是情急之下啊……他怎麽預料到你會一時情急呢?你只是發現你的朋友不見了,所以才想召喚他來問問啊……”

“所以他要等啊……等了這麽久,就是為了,等到這個機會。”容小龍也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又實在是除了這個原因,他想不出別的解釋,“他是鬼…。。不老不死的……有的是時間,怕什麽?”

李奇奇聽得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

她說:“他好有耐心……可是他這樣做是為什麽呢?”

這一點容小龍也想到了,容小龍猜測:“他要報仇。”

李奇奇好奇:“找誰?”

“當今皇帝。”容小龍講。

李奇奇再次吃驚加不可思議:“那他殺我,想要制衡你,又是為了什麽?不是說要引開你接下來要去找的朋友嗎?”

李奇奇問了一串。

又想到了根本問題:“所以,是皇帝殺的他嗎?”

“當然。”容小龍點點頭。

李奇奇又問:“是皇帝直接下的手嗎?我覺得,應該不是。”

容小龍繼續點點頭:“是我們要去找的那個朋友動的手。聽君命麽。”

容小龍解釋一番。

李奇奇表示懂。她是朝廷命官的女兒,養在深閨不代表不知道這些。

所謂食君之祿,忠君之憂嘛。

李奇奇感慨和猜想說:“看來,這個朱成良,曾經是當今皇帝的憂。”

容小龍解釋:“他們一家都是。”

“可是朱成良這個名字,也是皇姓啊。”李奇奇說,“難道他也是皇室的人?”

容小龍點頭:“是的。”

容小龍引導李奇奇繼續往下猜,這個舉動倒是讓李奇奇覺得,容小龍恢覆了一點點活力。

容小龍引導她猜:“皇帝殺了他全家……你猜他是誰?”

“他當然是朱成良,”一開始確實沒反應過來的李奇奇講,講完這句話她才覺得自己在犯蠢,然後就反應過來了……“啊,你是讓我猜他的身份。”

容小龍點點頭。

李奇奇其實不太想猜。她這回倒是真心實意地是在應付容小龍了。

她苦著臉再想。

“我是個閨閣女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去了那麽一次江湖,哪聽得到那麽多新聞呢……”

她能聽到的,不過就是街頭一些八卦,還是老管家出去采買東西,或者身邊丫頭去給她采辦胭脂水粉頭油的時候,聽來看來一些,然後偷偷告訴她的。

那些也不過是街坊四鄰發生的事情。

老管家告訴她的,都是她一個姑娘家能聽的。

那些不能聽得,她一個都聽不到。

就是這些。

要麽要麽……朝廷的事情,最多就是淮城王大喪而已。

淮城王是當今陛下的弟弟。外界很多都誤會,以為淮城王是當今陛下的哥哥。但是其實想想就不通了。因為當今陛下在並國之前,就已經是南齊的大皇子。

當時人人都不把這位大皇子放在眼裏。他文武皆不行。

武比不過淮城王,文比不過十二十三十九皇子。而且他老。他是先帝的第一個孩子。先帝當時得第一子的時候是成婚的第一年。幾乎就是做床喜而來。

故而這位老皇子的乳名就叫做羅漢。因為當時還是太子的先帝和太子妃成婚當晚的喜床就是一張羅漢床。後來小皇子長成了大皇子,再成了老皇子。那個一直親切呼喚他為羅漢的人也不在人間了。

他成為了老皇子。

再後來,他當了陛下。

從此無人稱他羅漢。他是陛下。孤王,寡人。

而為何李奇奇知道這些事情。因為李成查。

李奇奇的爺爺李成查,在做兵部任職之前,是那位老皇子的伴讀。少年的時候沒少因為資質愚鈍的老皇子而挨手心板子。

李成查年輕的時候尚且還能夠做到守口如瓶。可是後來他老了。他的年歲比當今陛下還年長些。之所以能夠被選做伴讀,無非就是他性格沈穩,年紀又大些。作為皇子皇女的伴讀,一般都會要求比之年長。

李成查老得厲害。

當然老,李玄遠都老了生了華發。作為父親的李成查又能好到哪裏去?

何況,李成查威風半生,卻在後期失意。他的建功立業,他的野心勃勃,都敗給了自己兒子的用情至深上。前途無亮之下,李成查迅速的老了。

他從一個意氣風發心思莫測的得意者,變成了如今這一副絮絮叨叨的老人。

他當然只能絮叨過往。

他是老了,不是瘋了。

他的兒子,李奇奇的親生父親,是前途無亮,不是性命堪憂。他還有兒子,兒媳婦,還有一個年歲很小很機靈孝順的孫女。他還有整個家族。他不可能瘋掉。

於是他只能絮叨那些有的沒的東西。

這些回憶,原本李成查都要忘了的。

偏是那件事情給勾了起來。

是哪件事來著?

李奇奇還想著呢……。

哦。想起來了。

淮城王的死。

李成查說:“故人,真的是一個一個沒了的啊……。”

然後看著身邊一臉懵懂不知的李奇奇。這才開始了絮叨。

淮城王沒的很突然。

很慘,很是唏噓。

淮城王的長子老早就戰死沙場了。第二個兒子不知道中邪中到了哪裏去。在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就不管不顧出了家。連當時的世子妃都不要了。

淮城王死的突然,不過不意外。因為在此之前,淮城王已經纏綿病榻許久了。

死的意外的是那個小世子。

似乎是溺水死的還是吃錯了什麽東西。直接一命嗚呼,連太醫都沒來得及去請。就沒了。

小世子是淮城王唯一的指望了。

就像李玄遠的前提是李成查唯一的指望一樣。

指望沒了,要麽一夜白頭,要麽一夜撒手人寰。

淮城王選的是後者。

所以聽聞,當時從淮城王府擡出來的棺材,居然是三具。

“怎麽是三具呢?”李奇奇好奇,繼而驚恐,“難道是世子妃嗎?娘也沒了?”

李成查搖頭:“世子妃一早就和離。有了別的夫君和兒子。為了那邊的夫君和兒子,也會活下去……畢竟都是指望……。”

李成查當時摸李奇奇的頭,就像摸一只小動物那樣。

李成查說:“是世子。出家的世子。”

“出家無法砍破紅塵……”李奇奇嘀咕,“那何必出家呢?”

李成查短暫笑了一下:“那是否堪破,也得出了家才知道啊……。”

李奇奇當時說:“我不出家我也知道,我喜歡紅塵。”

李奇奇當時承認,自己有意思的,想要逗李成查開心。

果然,那個時候,李成查很是捧場地翹了一下嘴角。

……。

“所以……淮城王的死。是陛下做的嗎?”

容小龍沈默。

李奇奇覺得這一次的沈默,有一種默認的成分在裏面。

李奇奇因為這種默認又再一次睜大了眼睛。

李奇奇說:“所以,所以……那個朱成良,是第三具棺材擡出來的屍體嗎?”

容小龍還是沈默。

李奇奇直接再一次把這情緒和眼前理解成了默認。

李奇奇覺得很可怕。

朱成良很可怕。

“他為了報仇……難道是自己死的嗎?”

容小龍這一次終於有了反應:“我不知道……。”

容小龍這一次是真的不知道。

他現在很糊塗。

對於離朱的事情來說。

如果離朱是那種家族有人死亡才能夠來人間的……那麽朱成良的死可能就是一種被動而為的。可是如果不是呢?如果是朱成良自己尋了短見。為了做鬼尋他,那麽,離朱是可以隨時隨著心願而來人間的嗎?

容小龍很糊塗這件事情。

很不解。很無奈。很想不通。

他這一次才算是明白過來作為一個孤零零的存在的無助了。如果現在,哪怕有一個之前容氏的人,或者容氏的鬼都行。

好歹他滿心疑問的時候還能夠找到個給他解答的。

如今一切都要自己探索自己去想。

……他若是,若是不是懵懂而長大,到現在,也不會接二連三,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了亡魂的當。

容小龍說:“我開始……。。”

他閉嘴了。

李奇奇聽了開頭,結果整準備往下聽下去,容小龍居然就閉嘴了。她覺得自己聽了個寂寞。很是不滿。催促容小龍說。

“你講啊,你開始什麽。”

容小龍沒往下說了。

他心裏明白就行了。

他開始不信任了。對各種情況來說。

容小龍心裏也明白。這不是個好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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