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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第兩百五十三章天字一號的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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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五十三章 天字一號的牢房”

趙小樓那邊正在死無對證。

在這邊,衙門把趙帛月小魚和徐長生分開關押了起來。原因非常明顯,就是防止他們串供。因為趙帛身份特殊,衙門還特意給趙帛挑了個天子一號房的牢房裝著。也同意趙小樓過來親自探監,也同意趙小樓親自送進來一些吃食和被褥。

但是到了徐長生和月小魚就沒有那麽好說話了。

這也是趙小樓三選一的結果。

衙門對趙小樓很客氣,畢竟趙家是居住在連城縣之鄰的江湖世家。本身在江湖的地位就不低,而新上任的縣令也在最及時的時候拿到了關於趙家的一些普及。普及有點長,畢竟趙家歷史也算是有那麽一點源遠流長的意味,趙家在江湖的地位,也頗有那麽一點說來話長的講頭。縣令看得頭暈眼花,最後到底是看懂了一條結論:趙家是連城縣一道無形而穩固的保護墻。

這就足夠了。

於是縣令飛快的交代,要對趙小樓很客氣。

也要對趙帛小公子客氣些。

於是衙門對趙小樓很客氣。

客氣地講,趙小樓可以三選一,親自探望關押的某一人。而另外兩人,他們可以代為轉交吃食和被褥等用品,但是想親自探視,不好意思,三選一。

胳膊肘當然是往裏拐的。

趙小樓挑了天子一號牢房的那位。

於公於私嘛。

於公來說,趙帛是這三人中最缺乏江湖經驗的,也是最容易沖動和說錯話的。趙小樓是個過來人,他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那個十九歲的月小魚是個人精,又怎麽可能覺得一臉憨厚相的徐長生獨自一人闖蕩江湖只是單純憑借運氣好?

憑借運氣好就能一路無阻礙?憑借運氣好就能順利誅殺當時連江湖都頭疼不已的賀蘭願?憑借運氣好,就能悄無聲息的跟蹤容小龍,還順利地之後與之同行?

也就趙帛會信。

但是雖然如此,趙小樓還是相信徐長生對於容小龍並沒有惡意。

那麽既然徐長生和月小魚都對於容小龍沒有惡意,那麽如此一來,對於容小龍有惡意的,又會是誰呢?

趙小樓想到了那個趙帛和他提過的那個跟在容小龍身邊的鬼朋友。

不過當時趙帛說的吞吞吐吐的,他也就只是聽了一耳朵。

他只是在當時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容小龍身邊一直跟著一個鬼朋友。

容小龍不肯交代那個鬼朋友的來歷,趙帛本著關心的前提追問了好幾次,容小龍也不肯說個明白。不過容小龍到底是知道趙帛這種追問的目的出自於關心,所以也沒有表示過不悅。

當時容小龍不肯說,趙帛也就暫時按壓住了這個疑惑。

而趙帛當時在天字一號房的牢房裏告訴趙小樓,他們在陌家的陵墓中,曾經誤打誤撞地,和那個容小龍的額鬼朋友產生了交集。

他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能夠看到那個鬼朋友的,但是他們前腳從那個鬼朋友口中得到容小龍可能是被李玄遠抓走的訊息,後腳,就被懷疑是殺害了李玄遠女兒的幫兇,連帶原本是受害者的容小龍,都被定義為了在逃的殺人兇手。

趙帛當然立刻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趙小樓。

趙小樓安靜聽完了整個過程。並沒有額外的再去追問趙帛為什麽當時沒有一個人去想過追問那個鬼朋友的身份。

趙帛尚且可以解釋為一時半會沒有想到。可是月小魚和徐長生呢?

只能理解為那個鬼朋友實在是心機極深,非常輕而易舉地就能利用只言片語引導他們三個活人的思維。而那個忽然出現的鬼朋友再次忽然消失,與此同時,李玄遠的女兒被發現陳屍在客棧他們的房間裏。

他們在陵墓中待的不知時間長短。但是從他們離開陵墓到回到連城的時間推算,李奇奇的被殺掉的時間應該和那個鬼朋友消失的點很一致。

——這是趙小樓當時推算給趙帛講的。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探視時間有限,雖然趙小樓恨不得配自己侄子在牢中過夜,但是這畢竟也不是天字一號的客棧。於是趙小樓只好叮囑趙帛記得喝湯。就走了。

趙帛食不下咽,湯水倒是能喝兩口。

他留了一個饅頭和那一盅湯羹,其他的東西連帶食盒都分給了看押他的獄卒。

獄卒一早就收到命令,要求格外關照一番這位小公子。要客氣。

沒想到他們對待這位小公子客氣,這位小公子反而更加客氣對待他們。

果然善意是有回報的啊……

獄卒客客氣氣又不失禮貌的謝過了趙小公子,打開了食盒,面對紅燒魚,梅漬排骨,雞油青菜,肉饅頭,五花卷等等看得垂涎欲滴。

這回報真是相當令人滿意和欣喜的呀。

獄卒們幹脆擺了個盤,開了鎖,請趙小公子別嫌棄,出來一起吃喝。

趙小公子當然不嫌棄,走江湖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過風餐露宿過,做個牢能上桌吃飯,也算是挺有意思。於是就上桌吃飯。

趙帛裝作無意地環顧了一圈牢房。沒瞅見徐長生。更加別提月小魚了。她估計在女牢裏。不過有趙小樓打點,估計這會子也在吃吃喝喝的。

牢中的獄卒也會聊案子,且對於案件進展的了解還挺快。

一個吃人嘴短的獄卒忍不住安慰看著明顯蔫蔫的趙帛:“小公子別灰心,我聽著呀……這案子發生的時候,很快,小二聽到那姑娘求救就立刻上來察看了,然後就報官……”

令一個見已經有人起頭,他也跟著打開話匣子:“可不可不…。。快著呢……兇手逃得可快了,可是謝捕頭當時去詢問城門口的人,確實有百姓看到小公子等人進城……就是那買菜的不能一眼確定就是了……。”

一個獄卒一口吞下一塊魚肉,嚼兩口吞下,也安慰趙帛:“雖然不確定,好歹也是突破口啊,再說了…。。咱們這些人都知道惹禍了趕緊跑,別沾一身腥呢,小公子這種江湖世家出身的,能沒這個腦子?咱哥幾個可不信的。”

“……”趙帛悶悶不樂的,有一口沒一口的喝湯。一邊喝湯一邊聽獄卒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話,他沈默半天才說,“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擔心我朋友。”

“……”

獄卒楞了一下,剛剛想猜測這‘朋友’是否是隔壁牢房中關押的兩個的時候。又聽到趙帛繼續說道:“他不會是兇手。他不是這種人。”

獄卒一時半會都噤聲了。

好半天才有個獄卒遲疑講了一句:“雖然小公子是關心朋友……可是,他到底是跑了呀……。”

趙帛反問:“誰知道他是跑了還是被人害了栽贓了?”

“……”

又是一片沈默。

還是那個獄卒,還是遲疑的態度,講:“那也得把小公子的朋友找到了,才能還他清白啊……。”

其中一個年歲大些的獄卒說:“可不是麽……小公子和朋友一定要配合官府找到小公子失蹤的朋友……別怪我們多一句嘴……這失蹤越久,越對小公子的朋友不利,而且……還有可能兇多吉少。”

剩下獄卒點頭,他們都是官差,當然最是明白律法的森嚴程度,紛紛說道:“可不是,這畢竟也是個人命官司的。”

“而且人命官司,最可能就是死罪的,何況那個被害的小姑娘似乎還是朝廷命官的女兒呢……這要是追究起來……對吧?”

對吧什麽對吧?

趙帛聽不懂這是什麽對吧的。

趙帛咬緊牙關,才沒脫口說一句本來容小龍就是被那李家先抓走的!

可是他又不傻,這事說出去,不等於是更加有嘴說不清了?本身就是個很奇怪的案子,結果如果趙帛再亂來一通,就更加麻煩了。

趙帛不得不強迫自己閉上了嘴。

趙帛這段時間在江湖的經歷越發讓他感覺到自己的無能力為。他很怕做錯事情,很怕說錯話,很怕很多的舉動一旦出手就沒有回轉的機會。他很擔心這些。同時,這些事情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性地開始證明自己的無能。

還不是什麽無能為力,就是無能。

面對容小龍的失蹤,他無能。面對容小龍被栽贓陷害,他還是無能。他無法找到證據,無法為容小龍洗脫冤情,甚至,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去告訴趙小樓,兇手可能是個鬼。

鬼如何殺人呢?

針對這個問題。趙帛想了很久。

他想到了當時的成是典。

成是典被容小龍召喚,成為了靈鬼。死而覆生。

“你知道被所有人無視的滋味嗎?所有人都對你視而不見。那太可怕了。你明白嗎?”

這是當時成是典質問容小龍的說辭。

趙帛當時也在旁邊聽到了。

可是不管是趙帛還是容小龍,他們又如何會明白被無視的感覺呢?他們有血有肉,不只要不是眼瞎的人,自然能夠看到他們。他們如何會明白麽?

可是有一個明白的。

就是容小龍身邊的那個鬼朋友。

除了容小龍本人之外,其他的,不管是趙小樓還是趙帛亦或者徐長生月小魚,都對他視而不見。甚至他們和尋常無視這個鬼朋友的人還不同。

他們是知道容小龍身邊有個鬼的。

可是他們裝作沒有。

無視了。

……。

他們不該無視的。

或者說,當時,趙帛其實不該內疚的。

為什麽內疚呢……趙帛使勁回憶當時的情況,使勁去吧內疚這個情緒從茫茫的記憶中抓了出來。

那個鬼朋友……鬼朋友……

……。。

“你那個朋友,是朝廷的吧?朝廷什麽要員嗎?如此重要,連成大人都認識的,怕不是江湖人的。”

容小龍當時皺了皺眉:“確實不是。”

——不是江湖人。至於是不是朝廷的,容小龍回避了。

“是不可直說的身份嗎?他有什麽事情,不肯去投胎轉世,歸入黃泉,非要在你身邊跟隨呢?”

容小龍當時是含糊概括了一句:“我便是在為了他尋找轉世的辦法。他滯留人間,純粹是迫不得已。”

這句話的含糊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來,趙帛定然是半信半疑的,他扯著容小龍沒放手:“這話,是他給你說的,還是你推測出來的?”

容小龍那個時候耐著性子回答:“我遇到他好久了……在一切事情發生之前。甚至在我遇到方大人之前。他遇到我之前,不知道我的身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一點存在疑慮。容小龍可能是沒見過世面,他年紀又和容氏滅頂的時候正好平行了。加上容小龍的那個師父似乎有意瞞著他,容小龍可能是真的對自己是容氏的身份一無所知。可是那個鬼,很古怪。這天下能通神鬼的有幾個?如果它還是權貴出身,那對於容氏就了解的更多。容小龍是真的傻白甜,那個鬼?也就容小龍,當時信了鬼話。

……容小龍當時不僅僅是信了鬼話那麽簡單,他還果斷和堅定:“他陪著我找到我的身世,鼓勵我要勇敢往前看。他並非是朝廷官員。如果硬要說一番身世,他是個出家人。遠離紅塵多年了。”

“出家人?”

趙帛重覆:“權貴的出家人?”

容小龍雖然不知道趙帛是如何得出權貴二字的,但是依然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趙帛眼見他點頭承認,原本松松握著容小龍的那只手一下子握緊:“權貴的出家人…。。年歲呢?”

容小龍給笑了:“我若是交代這麽徹底,幹脆告訴你是誰好了。”

趙帛沒笑,他一臉嚴肅,再嚴肅個兩分,大概就要吵起來了的那種嚴肅:“非不能說?”

容小龍說道:“沒有非要說的必要。何況,他真的前塵往事都忘了幹凈。糾結他身世為何又有何用呢?反正我都是知道,現在我只想,盡快讓他想起過往,好順利投胎。”

趙帛追根究底:“那他想起來就能夠投胎嗎?是確實如此,還是你想當然的?”

講到這一點,容小龍就開始頭疼起來,他不知道如何解釋:“……我原本想當然……但是後來卻不知道。按理來說,若是人死了做了亡魂,該有離朱接引,偏他沒有。而且,也不知道為何,前塵往事忘了個幹凈…。。我之前遇到過類似的亡魂,發現那亡魂失憶,是因為魂魄不全,是生魂的緣故。可是偏偏這一次不是……。實在是棘手,還不明所以。”

容小龍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疼不已,是真頭疼,一頭疼就煩躁。

容小龍的煩躁情緒都掛在臉上。

使得趙帛立刻內疚。

——他當時內疚個屁!他就應該打破砂鍋問到底!

權貴的出家人!不是朝廷官員,而且估計是大名鼎鼎,所以容小龍才會有那句‘幹脆直接告訴你是誰就好了’。說了名字,趙帛就知道的……那一定是大名鼎鼎了。

而且,沒有離朱接引,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是離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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