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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你略知我一二合起來就是全部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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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你略知我一二合起來就是全部的真相”

月小魚雖然覺得確實是有那麽幾分道理。

可是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到底具體奇怪在哪裏,她又說不上來,可是總是有那麽一點說不通的地方。月小魚於是設身處地想了一想。

貪官貪汙受賄,為的是什麽?當然是錢,錢可以代表太多的東西了。前程,權利,財富,當下,未來。錢簡直可以包羅萬象。

可千萬別說什麽錢買不來命。

什麽在病魔面前人人平等。

這是大大的謬論。

恰恰在病魔面前,才最是體現出錢的重要。

錢能令你請得起名醫,購得了好藥,只要有錢,太醫都可以上門問診,要什麽不行?百年的靈芝,前年的人參?這要還需什麽煎服?是需要隔天的露水,還是需要嶺南的蜂蜜?哪怕是雪山消融的雪水,只要太醫一句話,快馬加鞭,跑死千裏馬都可以日日送來。只要你想,躺在臥榻一年半載不起身,都有人伺候梳洗,天天都可以換一套衣裳,日日都有人捧著實時新緞子給你選,病中也可以塗上好的胭脂。那是你病中的蒼白嗎?不是,那是上好的珍珠末塗上的瑩白。

房中怎可能有藥氣?要點上好的熏香,病中之人最忌諱哭聲,還要在心煩的時候請城裏最好的戲班子來唱曲,叫女先生來說見聞,要繪聲繪色,伶牙俐齒,逗地病中貴人舒心一笑。心情舒暢,無憂無慮,這病也就好了大半。

無錢試試?

無錢,就是貧。好容易積攢半吊錢,只請得起鄉野郎中把脈,開的一些虎狼之藥,只撿幾樣眼熟的草藥名寫下。也不敢去藥房抓藥,可買不起,草藥草藥,是草就是藥,既然神農氏可以嘗百草,我等都是凡人,都長手伸腿,何嘗不行?吃了可愈與否不知,這貧者服了藥,第一日倒是睡了個好覺,第二日拉地下不了床,第三日還未等到日出,還未曾詢問是否要再換一個藥方子,就只摸得到一床的冰冷僵硬了。

死了也無可訴訟,那鄉野郎中不過平日裏在那條街上擺攤賣藥,三天換一個地方,這鄉野郎中藥死人也不是頭一回,早已經有了教訓,可是錢不能不賺,賺了錢再換一個鄉村擺攤就是。他不過一張尋常臉面,淹沒蕓蕓眾生中。貧苦人家死人,還能有生計重要?那田裏幾日都不曾除草,強抱嬰兒要吃要喝,大孩子要背背簍打豬草,要餵豬,餵豬養大,賣得銅錢才能換來米,一家子才肚裏有糧。死一個人,不是少一張嘴?

溜之大吉的鄉野郎中如此安慰自己。也算是積德行善。這人眼看不行,纏綿病榻,簡直拖累。

又想一想,若是當時尋得名醫,大概也不過是一副藥幾根針的事情。

不算不算,那家人若是有錢,怎能得這樣的病?

那可是窮病,吃不起米糧才有那樣枯黃的氣色。

唉,還不是窮。

窮是有盡頭的。盡頭就是死。

可是富貴無邊。趙家確實家財萬貫,可是這江湖無邊,難道就不會有比趙家更富貴的嗎?若是兩家為爭金山呢。你還能為了公平,拱手讓個金山給另外一方?

月小魚這樣說。

趙帛聽了,眼前一亮。

“巧了麽這不是!你怎麽知道我趙家確實有金山?”

這回不光是月小魚,連容小龍都無言以對了。

過了一會,月小魚忽然說:“那你們趙家,立住江湖,除了有錢之外……”

趙帛說:“有錢,和公正。”

月小魚點點頭,重新說:“你們趙家,除了有錢和公正之外,還有旁的嗎?武功呢?我聽說江湖每四年都會舉行論劍大會。只要是前五十名的江湖高手都會上榜。”

說到這個,趙帛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家……不擅長用劍。準確來說,是不擅長動武。”

這月小魚就不懂了:“可是趙家是江湖世家,就算是位於中立的執法世家,可是這江湖上有講理的人,也有不講理的人。不可能人人都信服趙家的執法吧?”

“這是肯定的。”趙帛說,“趙家執法涉險的情況很多。所以我趙家很是關註論劍大會。”

趙帛說:“論劍大會出高手。我們會網羅高手。”

月小魚明白了。感情,是重金請保鏢的意思。

“可是,既然都是論劍大會能夠出頭的高手,如何甘心為趙家所用?”

趙帛說:“為XXX世家所用,這樣不好聽。可是若是世家弟子,或者執法世家的弟子。這就不一樣了。”

懂了。江湖人雖然號稱不講究出身只論武功。可是若是當真如此,江湖又何必會出如此的江湖世家的存在?而那些空有武功卻無出身的江湖人士,若想短時間內改變出身,投靠世家不失為一種好方法。可是其他的江湖世家很看中內出,只用本家弟子,再不濟也會受一些受本家引薦的外門弟子。極少情況下會去把一個八竿子打不到的外姓江湖人納入世家門派中。跟別說傳授本派武功,列為嫡系了。

但是趙家不在乎這些。這也是在另外一個層面上,提現了趙家作為江湖執法者的公允。趙家只看資質人品,不論出身,全部一視同仁。所有弟子,並無嫡系和外門之說。若是趙家的弟子日後想要開宗立派,趙家也會全力相助,並無與俞亮之心。

趙帛問月小魚:“皇家的羽林軍侍衛,或者大戶人家的看家護衛。哪個好聽?”

他看月小魚露出了然的神色,又補充:“我們趙家,相當於江湖的大理寺。”

“既然如此,”月小魚講,“那就有請江湖大理寺趙大人幫這位執一執法。”

月小魚指了指容小龍。

被指的容小龍莫名其妙:“我?我又沒有冤情。”

趙帛說:“怎麽可能會沒有了?你若是無冤無仇,你身上如何會帶傷啊?難道是自己捅著玩的?”

月小魚在一邊連連點頭。

趙帛說:“我不猜測你身上的傷勢由何而來,我若是猜測,只怕天馬行空,胡扯一通。不如你自己講。”

容小龍還沒開口,趙帛又說:“不會真的是紅粉之類的吧?”

他對容小龍使眼色,容小龍沒看懂:“什麽粉?”

趙帛顧及一邊的月小魚,又恨容小龍榆木腦袋,兩個大男人,不應該心照不宣嗎?居然有如此木頭的發問。這叫他怎麽回答?

“就是……”趙帛支支吾吾,“就是…。。牡丹?”

容小龍更不懂了。

月小魚在趙帛身後涼涼科普:“趙小公子的意思,你這傷是不是風流債引的?”

明白了。都明白了。

怪不得他們倆人這麽久了都不直接問他的傷勢緣由。東說一堆西道一通,仿佛對他的傷勢漠不關心。結果原來都想的如此歪門邪道。

簡直狗血,無語,加齷齪。

容小龍簡直痛心,一個兩個,都是江湖兒女,思想就不能成熟一點,是怎樣?他難道長了一張拈花惹草的臉?還是如今江湖只有這種狗血劇情可以上演了?能不能想一點驚天動地的陰謀論到他身上來?說出來也不怕他們倆嚇死,他如今這個人設,搬到哪個劇本裏,這都是主角人設好不好!

腦洞之外,容小龍有氣無力:“鳳臺童子幹的。”

“鳳臺童子?”

月小魚驚呼出聲。

是她見過的那個鳳臺童子嗎?那個,面如滿月,眉心點朱砂,總是被大人抱在懷裏,笑意乖巧的鳳臺童子?

月小魚簡直難以置信:“天哪沒想到連鳳臺童子都能傷到你。”

她有些憂心:“你真的能闖蕩江湖嗎?——你這還沒走到江湖的邊呢……。”

容小龍本來就心口疼,如今聽到月小魚這樣認真的吐槽,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給氣背過氣去。

趙帛反而憂心忡忡。

趙帛也同樣難以置信:“真的是鳳臺童子下的手?”

他撩開一些容小龍的寢衣,比劃了一下位置。

他說出自己的猜測:“你當時,是被制住了吧?”

趙帛比劃說:“你被點了穴,或者被綁了起來,鳳臺那一刀刺來的時候,你毫無反抗的餘地。”

趙帛又猜:“是衛管家做的。”

不必容小龍出聲回答。趙帛已經從容小龍給出的本能反應中判斷了他的推論的可靠性。

但是趙帛還是有一些事情不明白。

他坐在凳子上思索。趙帛的笑意收起的時候顯得很端肅,這大概是因為眼神的緣故。趙帛天生一雙長眼,臥蠶並不顯,眉毛生的也利,而在沒有了笑意的過濾下,眼神會顯得冷。這種眉眼帶來的冷,很大程度上打破了他五官精致給他帶來的那種柔。他五官極其漂亮,完美,甚至還生了一個標準的美人下巴。可是卻不會讓人以為他是個女孩子。

他如今年歲尚小,打扮精致的時候,還留著一份粉雕玉琢的精致感。或者換一句話說,他生的很讓人有保護欲和親切感。很占便宜。

如今他端著一副很占便宜的嚴肅臉在思考。思考的月小魚莫名其妙。要思考什麽?有什麽不知道的,不能直接問當事人嗎?

月小魚直接問:“你為何被抓的?”

容小龍含糊說:“我懷疑慧箜師父失蹤和鳳臺童子有關系。我去探了一下鳳臺府。”

思考中被打斷的趙帛問他:“你在鳳臺府遇到人了嗎?”

容小龍很幹脆的點頭:“賀蘭願。”

趙帛聽到這個名字,嘀咕:“果然鳳臺是去投靠了賀蘭予。他居然肯低頭,看來是被逼上了絕路啊。”

容小龍又說:“衛管家死了。被那個叫臨安的和鳳臺聯手逼死的。”

他又看向月小魚,說:“還記得當時我們在街上,看到那個很霸道的小孩嗎?”

容小龍不等月小魚點頭,他就說:“他被衛管家殺了。”

他沒有說因果,月小魚也只是驚呼一聲沒有細問。似乎這些壞人殺人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並不需要什麽原因。

月小魚問:“鳳臺童子為何要殺他自己的管家?”

容小龍不知道如何講,倒是趙帛說了一句:“這就有點像功高蓋主,主無可賜,唯有賜死了。”

他說的很簡答,卻也明了。

月小魚一下就明白了。

她還關心:“那,那個當時在街上被推倒的孩子呢?”

容小龍說:“有鳳臺在呢。”

月小魚松一口氣。

趙帛說:“賀蘭願前日出城了。”

容小龍了然點頭:“賀蘭予失蹤了。大概是為了這件事。”

趙帛問他:“你知道不予樓?”

容小龍誠實說:“略知一二。”

趙帛在凳子上沒動,只看他,說:“我對不予樓,也只略知一二。”

趙帛講:“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一二,加上我的略知,就可以是全部了?”

容小龍陷入思考。

這個時候,趙帛站起身拍拍手:“你可以慢慢想。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

容小龍心道,好像我就不年輕,沒有時間一樣。

趙帛出去,說去廚房看看菜單。

月小魚問他:“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

這件事情趙帛不關心,對於他來說,逃出來就行,管他是鉆狗洞還是破重圍,結果都不變。

但是對於初入江湖的月小魚來說就不一樣。她還是要隨時吸收一下江湖經驗的。

容小龍說:“我先裝死,在他們要把我挖坑埋掉的時候打傷他們的人就跑了。”

“什麽時候的事情?就是你失蹤當晚嗎?”

容小龍點頭。

“那都三天了。”月小魚說:“那你為何不跑回悅來客棧找我呢?”

容小龍說:“我受傷,太引人註目了。”

他又說:“我被丐幫的一位長老救下了。還托了丐幫的長老去悅來客棧尋你。結果你卻先一步離開了。”

月小魚猶豫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我當時生氣……以為你嫌棄我累贅就走了。我當時也生氣,又覺得委屈。心想你走就走,沒了你我也能行走江湖。”

月小魚咬咬嘴唇:“後來我就一路走,快看到城門口了,又後悔了。”

她飛快搖頭:“我不是後悔!我是想時間未到,我還沒有給不必小師父一個交代。七天的話是我說的,你走了也不算言而無信。可是我既然說了,江湖兒女,就要說到做到,一諾千金。我就在城裏打聽慧箜師父,半天打聽,半天在山路那裏……。”

她不再講下去。

容小龍卻已經知道後面的走向了。

他聽她講話的時候,原本是倚靠在床頭的。此時他微微前傾,小心翼翼不扯到自己的傷口,他慢慢靠近她:“謝謝你。”

月小魚臉紅,手下意識的開始扯帷幔上的流蘇,說:“謝什麽?”

容小龍想了想:“謝謝你救命之恩。”

月小魚可不做那種白占便宜的事情:“我哪有救你!把你帶回來的是趙帛的侍衛,給你療傷的是趙家的閆大夫。我什麽忙都沒幫上……。”

容小龍搖頭:“才不是,你幫了大忙。”

月小魚看他一臉認真,不由得也好奇起來:“什麽?”

容小龍說:“若不是你哭的肝腸寸斷…。。那趙家的侍衛又如何會發現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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