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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對神偷的執念實在是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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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對神偷的執念實在是深厚”

趙帛朝容小龍吐了吐舌頭。然後趁著月小魚掀帷幔之前的那一點間隔,飛快隔著帷幔對月小魚的方向做了個鬼臉。

趙帛的鬼臉剛剛消失,月小魚的頭就緊跟著探了進來。

月小魚的眼珠子在容小龍和趙帛之間來回轉動。看看容小龍又看看趙帛:“你們背著我再講什麽悄悄話?”

趙帛說:“難道你沒有聽到?”

趙帛面露吃驚之色:“難道我家的幔帳已經做到了不單是不透光,還能做到不透聲?天呢,又要發財了。”

聽聽這個又字,立在發財二字的前面。簡直是說著舒暢,聞著心塞。

而在此時,月小魚無情的戳破了趙帛的發財大計。

月小魚沈下面色,質問容小龍:“你到底叫什麽?是叫龍小容還是叫容小龍?”

她咬字清楚,說到名字的時候,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連趙帛都聽得一清二楚,更加令容小龍沒了裝傻的機會。容小龍當下心中就覺得不妙,可是嘴的反應居然在此刻靈活過了腦子,他居然賣了個乖:“你這麽一問…。。我自己都糊塗了……”

月小魚的臉色已經相當不好看了。

這個畫面太驚悚了。

月小魚站在帷幔之外,只伸進來一個驚悚的頭。趙帛雖然不用直面女孩的面色,可是他是坐著,比在氣勢上就比月小魚矮了一個頭。如今頭頂著一張面沈如水的臉,他只立時想到學堂的先生教授過的一句詩句。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先不管後句的意思,他眼下就是那座城。這城金貴,可摧不得。城大約自己也曉得自己金貴,禁不住摧,立刻長腿跑了。

留下容小龍一個人來獨自面對這片雖然小小,卻容不得忽視的黑雲。

……

容小龍說:“……對不起。還有,謝謝。”

月小魚沒好氣,那朵雲還是黑黢黢的:“對不起什麽?謝謝我什麽?”

容小龍說:“對不起騙了你,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大概可能就死了。”

月小魚聽他說救他的事情,想起剛剛趙帛對容小龍說侍衛看到自己哭的肝腸寸斷的話,她腦補了一下畫面,她實在是不知道肝腸寸斷是什麽樣子,大概和哭天搶地差不多,畫面都不會怎麽的美。月小魚一想到自己被人看到那樣的畫面,立刻覺得丟臉,她頓時臉紅了起來。

容小龍在看她的態度,她明明剛剛還沈著臉,是一副生氣的模樣。可是不知道為何,又臉紅起來…。。月小魚……是在害羞嗎?

容小龍脫口問她:“你是在……害羞?”

他歪頭打量,不解:“為什麽害羞?”

月小魚的臉更紅了,這次臉紅的原因十分明顯,一看就是被氣的。

月小魚說:“誰害羞了!”

她怒氣沖沖反駁:“我這明明是被你氣的!”

她不等容小龍問出原因,就立刻說明原因:“大家萍水相逢一場,你卻絲毫不坦蕩,居然用假名示人。你是有多防備我?”

容小龍心裏嘆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些事情。總不能說,他當時是覺得與月小魚純屬萍水相逢,後會無期,根本無意於結交?何況他們兩人的見面確實不夠愉快,怎麽能夠算是愉快呢?一見面就把自己鎖進了平安縣的大牢……能愉快才怪呢。

等下,容小龍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漏了什麽東西…。。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和月小魚見面的場景,幾次見面,他似乎並沒有和月小魚通報過自己的名姓。

他和月小魚初見是在平安縣…。。月小魚無賴他是盜馬賊來著…。。

他正在費神想著經過,而一邊的月小魚卻在看著他明顯在神游天外的表情很不滿。

他如此心不在焉,明明自己在質問他,咄咄於他,他居然在心不在焉。

月小魚餘怒未消,怒氣又立刻滿格:“容小龍!你……”

容小龍立刻舉手掐斷她的怒氣:“等會兒,你叫我想想……”

等?等什麽等?想想,想什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難道是他受傷的事情?

月小魚想到趙帛找來的醫者說傷害容小龍的人可能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年輕人,但是卻一心想知他於死地。醫者還猜測,傷害他的可能是個身量與容小龍差不多的女子。

天呢,難道是個桃花債?

月小魚立刻嚴肅起來。雖然是桃花債,雖然大概也許可能一定容小龍是渣男,可是這殺人可是不行啊,若是人人遇到渣男都自行解決,那還要官府做什麽呢?

月小魚暗中打定主意要好好勸說容小龍一番,這事絕對不可私了。若是就這樣草草放過,那女子剛烈,萬一再所托非人,再起個殺心,這一次刺的輕了,下一次可就長了經驗了啊。

容小龍根本不知道月小魚在心裏已經盤算到何種地步,和以及產生了何種的狗血腦洞。他一心一意在梳理時間的走向。

……

他當時出了縣衙之後,和朱成良結伴要去給朱成良找尋身世。在茶館的時候遇到月小魚。月小魚當時挑釁了他兩句,他生氣,趁機拆穿了月小魚的女兒身。然後理所當然地被賞了一巴掌。

後來他們到了雞鳴寺遇到誠安禪師,打聽到了朱成良身世的線索。

結果在雞鳴寺門口遇到了月小魚。

當時可是受驚不小。他沒認出來恢覆女兒裝的月小魚,還以為月小魚也是鬼呢。

月小魚當時就叫她龍小容來著。

她是怎麽知道的呢?

這就得再把時間往回扯一下。他當時去見縣衙的師爺,對師爺說,他叫‘龍小容’。

這個實在是不像他的作風啊。以當時他貧瘠的江湖經驗,怎麽可能想到用化名呢?要知道他在安逸侯府對著田毅的時候,那可是給說禿嚕嘴了。

這要找原因,只能再往回扯了。

當時還不知道叫朱成良的斯文鬼說:“容小龍容小龍,聽著也太不像大俠的名字了……要不你待會見了師爺,換個名字唄。”

……

真相大白。

這一切都是朱成良那斯文鬼的鍋。

自己實在是冤枉極了。

可是……這能說嗎?若是真的甩鍋出去,月小魚要找朱成良對峙怎麽辦呢?別說月小魚了,就連容小龍自己想找朱成良都不容易。

朱成良眼下,到底在哪呢?月小魚找到了,一個大活人都找到了,怎麽鬼就能丟了呢?

對面的的月小魚見他一會若有所思,一會有神情哀傷,更加肯定他的傷勢和桃花債脫不開關系。雖然看著可憐兮兮,可是想一想,俗語說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容小龍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何至於說人家姑娘會下這個狠手。

月小魚相信,在人家姑娘刺下那一刀的時候,心中一定是傷在他身,痛在她心的……

若是此時容小龍知道她的胡思亂想。必然會神情嚴肅地反駁她兩點。

第一,一個巴掌是拍得響的。若是要舉例,當初月小魚給他的那一個嘴巴,也是用一個拍的。

第二,傷在他身,痛也在他身。不存在那樣矯情的事情。

容小龍當然不會知道她的腦洞。他思前想後,決定自己背鍋。

他心裏嘆一口氣,說:“我當時實在不是故意。只是我覺得作為江湖人不必要和官府的人扯上什麽關系……”

月小魚說:“我質問你的不是這個事情,你不要離題萬裏……”

容小龍打住她,繼續說:“沒有離題。我是說我叫龍小容…。。但是我是對縣衙裏的岳師爺說的。——後來你到了雞鳴寺遇到我,還不曾開口問我,就叫我龍小容,那個時候,我實在沒有恰當的機會和你解釋。就覺得,這也不重要。”

容小龍補充一句:“這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道歉道地很誠懇。他說:“再自報一次家門,我叫容小龍。我姓容。”

月小魚撇嘴,面色倒是短暫緩和了一些。

但是很快她又想到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也可以生氣:“可是你也是初見趙帛,你卻是以實名相告!”

容小龍微笑,說:“若是我再此時初次見你,我也會用實名相告的。”

月小魚不買賬:“那誰知道。”

月小魚氣哼哼,但是眼前這朵已經散去黑霧,又變成了一朵白白的小雲朵。讓容小龍想起初次見她的時候,他當時就覺得,眼前的姑娘雖然長得黑黑瘦瘦,嗓子又軟又綿,當時怕是故意要張聲勢,嗓子掐的又尖又利,像一團新鮮棉花裏奮力戳出來的小刺。

容小龍聽她提起趙帛,想著該是問一問才對。

他於是問:“我是如何來的?”他是知道趙帛提過,可是他還是想再問一問。

月小魚說:“我當時慌得不行,想去寺裏找,可是你的血一直流個不停,我只能一直捂著你的傷口不敢動。正哭的不行,就看到有人過來。我也不管是誰,就向來人求救……”

月小魚補充說:“我事後是覺得不夠謹慎,可是又想一想,走這條路的,大概都是去寺裏燒香拜佛的,應該不會是壞人才對。”

容小龍點點頭。

月小魚受到了鼓勵,又繼續說:“來人就是趙帛的侍衛。來尋他的。他又偷偷溜出去說是找什麽神偷來著——他故意穿的招搖,想引神偷偷他。他再抓個正著,想讓神偷收他為徒。你說他是不是閑得慌?”

容小龍聽著想笑,可是他一笑就會牽動傷口。只要把笑意給悶著。

月小魚自己自顧自的笑個不停,她趁著趙帛出去,又有人可吐槽,狠狠地嘲笑了趙帛一番。

“那個侍衛人挺好的,上前查看了你的傷勢,又認出來你的衣裳的繡紋,還認了你的腰帶和袖口什麽的。當即就把你帶回來了。你來這裏不久,趙帛也自己溜回來,正好是晚飯時候到了。結果他就收到消息,說他的侍衛救了一個陌家的公子。這陌家是誰?我問了趙帛,趙帛說是以後會他家的親戚。為什麽是以後?”

容小龍說:“我認識一位姓陌的朋友。他送了我這一身衣裳。至於趙帛說的話,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問他。”

月小魚嘀咕:“我當時不是光顧著擔心你了麽……”

她耳根通紅,帷幔中照不進陽光,在有些暗的光線下,月小魚的耳朵都感覺要滴血。

容小龍沒說話,大概很快月小魚耳朵上的熱度就蔓延到了臉上,月小魚無端覺得有點熱,她說:“太夫雖然說你不能著涼受風,可是又說等你醒了就要開窗通氣,省的你呼吸不暢。我給你把幔帳扯開。”

她給他扯開幔帳。

隨著厚厚的幔帳的開啟,他終於看清了這屋裏的擺設。

金碧輝煌。

不知該如何更下詳細的形容,總之就是如果容小龍看到這個房間,大概不敢進去的。怕萬一不小心磕碰到任何一件東西,自己就要賣身為奴終生還債了。

月小魚說:“這是趙帛的房間。”

月小魚和他說:“趙帛就喜歡招搖,把自己房間做的最華貴,他說這樣一來,若是有神偷,就會先來偷他的房間。”

所以趙帛是對神偷有多大的執念啊?

“趙帛說,他就想做個風流俠盜。多情又無情,亂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那種……。他懂自己在說什麽嗎?他才多大點?”

容小龍回答她說:“趙帛十五了。”

月小魚瞪大眼睛:“才十五?”

月小魚這個態度很是傷害到了同歲的容小龍,容小龍說:“已經十五了。”

月小魚說:“才十五。”

容小龍不服氣:“那你多大?”

月小魚得意一笑:“我十九……沒想到吧?”

容小龍確實沒想到,他覺得自己輸了。可是輸人不輸陣:“你看起來跟我和趙帛差不多大……”他還把炮火轉移給趙帛,“你要是去問趙帛,他定然也看不出來你十九。”

月小魚哼一聲,說:“那是他識人不清。就像某人一樣。”

容小龍一頭霧水莫名其妙,他自覺是在說他,可是又覺得橫豎對不上號,於是問:“誰是某人?”

而在此時正好進門的趙帛也正好聽到後半句話:“…。。誰識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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