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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打了就是疼沒什麽親也沒什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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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打了就是疼沒什麽親也沒什麽愛”

見對方楞住,容小龍又道:“你今天跟蹤了我一天,所以才知道我左右都沒遇到個鬼。我不計較。但是我是昨日忽然有事,本就準備要回金陵的,只是臨時有事耽擱了。”

那月什麽的立刻臉紅了,本就比容小龍矮半個頭,如今頭低著,容小龍更加只能看到對方的後腦勺。容小龍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月什麽的瘦瘦小小,卻有一頭烏鴉鴉的好頭發。那頭發又厚又黑,襯得脖子細細弱弱,讓人覺得,擰斷這個頭顱一點兒也不必擰一顆大白菜費勁多少。

容小龍把目光從那一根細細長長的脖子上移開,他從來沒有說過硬話,剛剛那一句也是在腦子裏反覆練習了多遍才說出口的,說出口的時候也沒有預料一下對方的反應,無論是什麽反應,容小龍都不知道如何應對。

斯文鬼此時想起當鬼的好處來,仗著別人看不見,矮著身去打量人家。一幅調戲民女的紈絝姿態:“臉紅了呢,反而顯得比剛剛可愛可憐。”見容小龍朝他皺眉,斯文鬼咳嗽一聲,走開了。

容小龍到底心軟,他好言道:“我是真的有事,不是故意搪塞你。而且這事還挺麻煩,不是一兩個時辰能解決的,而且這事還挺重要,還挺緊急,我必須解決了這事才能安安心心去闖蕩江湖。我若是有什麽做得不對,我跟你道歉——實在是對不起。”

月什麽的被嚇一跳,冷不丁連羞澀都忘了,猛的擡頭直楞的看他。

容小龍也被嚇一跳,想好的後半句話都給忘了,結巴道:“你,你自己行走江湖要萬事小心,真的,我們有緣自會相見的。”

這麽一說,連容小龍自己都嗅出冷風中消散不去的離別意味來,他好像是第一次對別人說有緣再見這句話。連對杜衡和陌白衣都沒有來得及。

他有片刻的走神,沒聽到對面的人的前半句話:“……就有緣再見。”

容小龍回覆:“有緣再見。”

容小龍轉過頭繼續向前走,走了沒幾步,感覺那背後的目光一直在,那每一步都灌了鉛,沈重的叫他雙腳發麻。

容小龍到底回頭,那月什麽的以為容小龍改變主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容小龍對著那雙眼睛說:“我有事,應該是當講的,你,你一個姑娘家闖蕩江湖不容易,不過,這女扮男裝卻是不必了。男終究是男,女終究是女,就像你能看出來男子穿女裝一樣,男的也能看得出來你是女的。若是遇到我這樣的還好,若是遇到個紈絝子弟登徒子什麽的……”

容小龍沒說完,那雙原本亮晶晶的眼睛裏面發了洪水,眼眶沒撐住,睫毛也沒攔住,一行淚水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撲簌簌滾下。

容小龍手足無措的看著那個叫月什麽的江湖小姑娘在哭。

他求助斯文鬼:“我是好意。”

斯文鬼表示理解,但是始料未及容小龍會在這個事情上表現出江湖人的爽快:“姑娘家要臉皮啊,你怎麽就這麽點破了?”

“我不現在點破,難道等到遇到——紈絝的時候嗎?”容小龍用下巴點了點斯文鬼,示意斯文鬼趕緊對號入座。

斯文鬼蒙受不白之冤,大呼冤枉,叫天叫地的要人來伸冤。

於是有人來為斯文鬼伸冤,“啪”的一個巴掌印,響亮的出現在容小龍的左臉上。把一人一鬼都給打蒙了。

斯文鬼連伸冤都忘了,直楞楞的看著那白日青天。

“登徒子!”那白日青天臉漲的通紅,淚眼汪汪的留下一句判詞,跺腳跑了。

斯文鬼說:“不虧是月什麽的,倒有幾分前朝包龍圖在世的英姿。”

容小龍明顯不服判決,白日青天都跑的老遠,還不停的申訴:“我這哪叫什麽登徒子!啊?登徒子會自己招惹嘴巴的嗎?真正的登徒子是看破不說破!回頭就動手動腳讓你吃啞巴虧!那才叫登徒子!你聽到了沒有!”

白日青天明顯聽到了,但是不理會申訴,依舊跑遠了。

容小龍左臉火辣辣的疼。小姑娘一個,長得瘦瘦小小幹巴巴,左看右看都不像個江湖人,卻在是手勁兒上體現了個十足十。

按照套路,一般在戲文裏,歡喜冤家通常是最受歡迎的橋段。不管是日久生情還是一見鐘情,感情戲路都不能發展太快,必須小鬧怡情快意,大打情投意合。最好在身份上有點層次的落差來制造人為的阻礙,比如刁蠻王爺俏丫鬟,落魄書生千金女,威猛大將軍的小白蓮花等等,簡直是女主一滴淚,人間發洪水,男主一腔血,人間發洪水。所以總結出來的套路就是:什麽表妹師妹,青梅竹馬的從來就沒有結果。如果見面叫“妖女”或者“師太”,這事兒還能有兩三成可能性。如果見面就天雷勾動地火的給一巴掌,那就沒什麽懸念了,不久的將來,勢必是要洞房的。

八歲的時候開始就蹭免費瓜子擠在茶樓聽書的容小龍只是個吃瓜群眾,懵懵懂懂的聽著臺下侃侃而談的總結,只是跟著點頭拍手叫好,純粹湊熱鬧。

到了十五歲,不必侃侃不必而談,容小龍都知道,這是扯淡。

那女娃兒的巴掌,只有打在自己的臉上,才知道有多疼。

這一課的容小龍想回到八歲聽書的現場,大聲疾呼:打就是疼,疼就是疼。沒有什麽親也沒有什麽愛。杜絕暴力,從我做起。

斯文鬼見容小龍面色發青,小心翼翼的打破尷尬:“那個…容哥兒,我們,還要進城嗎?”

“進!”

於是進城。

金陵城的悅來客棧迎了一名面色不善的少年,那少年一身青衣,打扮利落,身上除了一個小小的包袱並無多餘的東西,沒有劍也沒有扇子也沒有笛沒有蕭。小二犯了嘀咕,不知道這小哥哥是深藏不露還是只是走錯客棧。猶豫了一會,那少年立刻看出店小二的怠慢,臉色登時就有些不好。

悅來客棧的掌櫃見那青衣少年氣的臉發紅,立刻親自殷勤前去招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別怪悅來客棧勢利眼,實在是金陵龍蛇覆雜,來往眾多,萬一眼前少年是哪個家族離家出走的哥兒,不管是朝堂還是江湖,這作為第三方存在的悅來客棧都不好收拾。

容小龍要了一件普通的客房。只提了兩個要求:要安靜;要筆墨紙硯。

要求簡單。

於是悉數奉上。

那斯文鬼自進了客房就被容小龍命令端坐在一邊扇著扇子凹造型,半天不見讓他動。他雖然是鬼,沒有腰酸背腿抽筋的麻煩,可是心裏的嘀咕,依然從不間斷的小動作裏洩露出來。

容小龍也並不理會,他看看斯文鬼,低頭畫兩筆,再看看斯文鬼一眼,再畫兩筆。如此反覆到天擦黑。餓了還是繼續畫,只叫了小二送了晚飯進來。順手賞了小二一點錢。

小二眉開眼笑,容小龍也跟著心情愉悅,飯菜很香,於是他開始吃飯,那畫了大半的畫紙就大咧咧的放在一旁,任旁人一個眼滑就能瞥見。

小二果然眼滑,一眼瞥到:“這畫中的美人可真好看。”

小二又說:“都說南順皇室出美人,到了如今,連著皇室的美人圖都已經無價之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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