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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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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阿渝和謝懷遠二人知道今日之事回府恐怕不會善了,兄妹二人一直在外面玩到月上中天才回府,想著謝安已經歇息。

“逆子,還不跪下。”謝安坐在大廳,廳內並未燃燭,昏暗的光線下,阿渝只看到一絲水光,緊接著是茶盞落地的聲音。

謝懷遠應聲跪下,這是出於謝安長期整治的結果,阿渝也立馬跪下,卻是從未見過爹爹如此駭人的模樣,被嚇到。

下人們聽到聲響,很快點上燭火退下,屋內再次剩下他們三人。

“阿渝快起來,坐到爹爹身邊來。”謝安心疼地牽著阿渝做到自己身側,慈愛道:“今天嚇到沒有?”

阿渝看了眼在兀自翻白眼的謝懷遠,受寵若驚:“爹爹,阿渝沒事。”

“那就好。”謝安換上怒容,喝道:“逆子,你可知錯?”

“兒子知錯。”面對謝安的訓斥謝懷遠早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立馬認錯。

“你且說說,哪裏錯了。”謝安怒火稍減。

“錯在不該將珍寶閣經營的有聲有色,錯在不該將鬥香比賽弄的人盡皆知......”謝懷遠破罐子破摔。

“逆子,不知悔改。”謝安手握藤條上前就要抽他。

阿渝趕忙攔下,示意謝懷遠少說兩句,“爹爹消消氣。”

“你錯有兩處,其一,謝家是簪纓世家,你身為謝家人就理應要光耀門楣,好好讀書走仕途。而你卻做起胭脂水粉的婦人買賣,成天與商賈之流廝混在一起,成何體統。其二,你身為阿渝的哥哥,竟然為了逃避責任,危急時刻不想著保護妹妹,竟然將阿渝推出去,哪裏有身為哥哥的自覺,身為男子的擔當。”謝安擲地有聲。

“爹爹,其實是阿渝自己要求的......”阿渝為謝懷遠辯駁。

“爹所言甚是,兒子確實沒有做好一個哥哥該做的,讓小妹身陷險境。”謝懷遠一反常態應下,眼神堅定地看著謝安,“爹,兒子根本不想做官,兒子想經商。”

阿渝暗罵謝懷遠在這個節骨眼上坦白,分明是在火上澆油。

“好啊,好啊,我謝家幾輩清流,竟然要出一個下九流的商賈,你是要讓謝家的門楣毀在我手上,對吧!”謝安怒極反笑,扔掉手中的藤條,道:“今日為父也不打你,你好好去祠堂跪著,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再來找我。”

“來人,將二公子帶去祠堂,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能放他出來。”謝安閉眼靠在椅子上,為官二十五載也沒像今日這般無力。

阿渝左右為難,只得先扶謝安回去休息。

安頓好謝安,阿渝溜進祠堂,謝懷遠筆直地跪在祖宗的牌位前。阿渝拉過另一個蒲團挨著謝懷遠坐下,良久,二人都沒有說話。

“小妹,是不是也看不起我現在做的?”謝懷遠問,燭火打在他的高挺深邃的五官上,留出大半的陰影。

“二哥可要聽實話?”阿渝問。

“自然是實話。”謝懷遠答。

“商人就像是一個國家的經絡,帶來更多的活力和生機。他也像是一個個搬運工,將九州各地的好東西運輸到金陵,金陵能有今日的繁茂,商人功不可沒。在阿渝眼中,經商從政,並無太大區別。”阿渝拍拍謝懷遠的肩膀道:“但阿渝更敬佩的是,二哥不靠祖輩庇蔭,獨創一片天地的勇氣和魄力。”

“小妹,你當真如此認為。”謝懷遠側頭,眼中的燭火熠熠生輝。

“這是自然。”阿渝話鋒一轉,俏皮道:“但是二哥若真要經商,做不了大周第一商,我可一定會拿鼻孔看你。”

謝懷遠揉揉阿渝的頭發,道:“只怕小妹沒有這個機會。”

“二哥,你的事情還是要和爹爹好好說說,我想爹爹會明白的。”阿渝可不想二哥和爹爹有嫌隙。

謝懷遠點點後嗯了一聲。阿渝知道他是答應要和爹爹好好溝通。

翌日,冬月初十。天氣陰冷終日不見陽光,院裏的梧桐樹上光禿禿的,無精打采。

阿渝一整天心神不寧,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楚今日是毒發之日,整個人哪裏都覺得不對。阿渝眼巴巴地等著顧承舟送藥過來,可惜到了晚上也沒等到。阿渝暗忖肯定是這廝想讓自己去求他,做夢,就算是毒發身亡也不會去找他。阿渝心中將顧承舟從上到下罵了個遍,又擔心爹爹知道此事,晚上早早歇下,囑咐盞蓮夜裏不準進來。

阿渝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樣也睡不著,時間一滴一滴流失,阿渝並未感受到任何疼痛,暗喜,也許這毒藥根本沒有這麽厲害。

“咚咚咚”,打更的敲響鑼鼓,已到子時。

心口出一股難以言說的疼痛,似針眼般大小,迅速擴散至全身。一會像是一千根針同時無間斷的刺向自己,一會又覺得整個皮肉被架在烈火上烤,一會又像是在極北之地被人用鞭子抽打。阿渝冷汗直流,汗水很快打濕衣衫。開始嘴中還不時因疼痛難忍□□出聲,漸漸地沒了意識,身子蜷縮成一團,雙拳緊握,臉上一片痛苦之色。

醜時一刻,一白一灰兩個身影悄無聲息地潛入謝府。到了阿渝的閨房,二人正準備進入,白衣人扔下一句“在外候著”,便獨自進入女子閨房。

屋外的莫語摸摸鼻子,一個縱躍貓在廊下的梁上,為自家公子放哨。

若是讓金陵的貴女們知道,晉王世子殿下夜闖女子香閨,不知又要引得多少人夢碎。

不過謝姑娘也委實可憐,又是像猴一樣戲耍,又是下毒。不過莫言也算明白,這樣的待遇大周也僅此一份,也算是謝姑娘的福氣。

阿渝一身草青色的睡裙因為疼痛掙紮,胸前露出大片的肌膚,想必是痛極了,肌膚泛出微微的粉色。烏黑的長發淩亂地鋪散開來,額角密密的汗液流入發中,汗液混合著阿渝身上清新的果香,鉆入鼻中,竟有一種難言的魅惑。

屋內漆黑一片,但是顧承舟雙眼異於常人,黑暗中也可視物,是以床榻上的阿渝被看的一清二楚。夜色總是能將心底的欲望釋放出來,顧承舟伸手撩開阿渝臉上的秀發,手指摸索著這阿渝光潔的臉蛋。

想是痛極了,羽扇般的睫毛顫動不已,貝齒緊緊咬住下唇,模樣可憐極了。沒了往日鮮活的光彩,反倒生出幾分淩虐美。

越是美好,越是讓人想要忍不住欺淩。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此時的顧承舟不再是金陵人人稱頌的晉王世子,而只是顧承舟,不用在壓抑和克制內心的欲望。顧承舟順應心聲,俯下身吻住阿渝的唇,比想象中的還要香甜可口。

阿渝本就還承受這毒發之痛,又被人吻住,越發覺得難以呼吸,小口微張,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氣。顧承舟睜開漆黑的眼眸,裏面眸色更深,忽而閉上眼,順勢吻的更深。

“嘶”,顧承舟猛地起身,原來是阿渝感到要窒息,本能地咬上顧承舟的唇。

顧承舟手比腦快,骨節分明的手已經掐住阿渝的脖頸。經這一番折騰,阿渝緩緩睜開眼眸,一把抱住顧承舟的手臂,道:“師兄,我好疼。”

手臂下是少女的柔軟,可是此時此刻顧承舟沒有往日欺負阿渝的舒坦,嚴重的戾氣噴湧出來。連在房外的莫語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將衣服裹緊。

顧承舟只想掐死神志不清的阿渝,好擺脫這種突如其來的怒火和煩悶。

被毒發之痛糾纏的阿渝來說,脖頸上的疼痛微不足道,反倒是顧承舟冰涼的手,讓阿渝周身的火熱舒服不少。阿渝蹭了鞥顧承舟的手,道:“好舒服,顧先生,謝謝你來看我。”

阿渝脖頸上的力道一松,阿渝哪裏肯放走這絲清涼,拽住不放,擡頭看著顧承舟。清涼的眸子染上一層霧氣,在黑暗中泛出迷人的水光。

“不,不是顧先生,是長淵。”阿渝連著叫了幾聲長淵,“長淵也喚我一聲阿渝好不好?”

顧承舟撫上阿渝微濕的長發,喚道:“阿渝。”低沈的嗓音,還夾雜這方才的欲望。

“長淵我好疼,你唱首歌給我聽,好不好?”阿渝撒嬌。

“長淵橋上柳梢頭,郎騎駿馬來,女兒團扇掩嬌艷......”顧承舟緩緩唱出這首幼時母親常掛在嘴邊的歌謠。

阿渝在歌聲中再次昏睡過去,但是毒性並未結束,阿渝睡得並不安穩。顧承舟從懷中掏出藥丸,塞入阿渝口中。阿渝以為是什麽好吃的,很快吞下,末了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正巧碰到顧承舟一直摸索在阿渝嘴唇上的食指。顧承舟如觸電般收回手,背在身後,大拇指使勁摩挲方才被舔的食指,想要拭去這惱人的觸感。

“顧承舟,你給本姑娘等著,本姑娘定要將你,將你碎屍萬段。”創收阿渝夢囈,服下解藥,呼吸漸漸沈穩。

顧承舟身子一僵,快步離開。

剛才沒聽錯吧,公子給謝姑娘唱小曲。莫語震驚石化,不過公子的嘴唇怎麽回事,一臉糾結又是怎麽回事?

該不會是輕薄人家姑娘被咬了吧!憑公子的姿色,什麽樣的姑娘沒有。不過對謝姑娘,公子您還是得稍稍放下身段才好。莫語一番心理變化相當精彩。

“還不快走,等著天亮?”顧承舟一甩衣袖,飄出院內。

莫語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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