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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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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男子勒馬駐足,示意隨行的其他人馬先行。隨後翻身下馬,將馬鞭丟給跟在身後的護衛,動作瀟灑流暢,引得不少少女側目。

“草民見過南越王殿下。”謝懷遠說罷就要行跪拜之禮。

“謝兄,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南越王忙上前扶住謝懷遠。

南越王殿下李恂,二十有二,排行十二。生母年氏出身卑微,只是冷宮裏一個負責灑掃的粗使宮女,因一次陛下醉酒□□愉才有了他。陛下深感荒唐,心中不喜,後雖念及她育有皇子,封為嬪。可是這位年嬪娘娘野心不小,又使計與陛下再度春宵,成功誕下十六公主德貞。自此,徹底受陛下厭棄,沒多久就撒手人寰。

只可憐這一雙兒女,沒了母親的庇護,父親又嫌惡,一路走來,頗為不易。

其他皇子早在弱冠之時就已經有了封地,而李恂則是抗擊海寇有功,大臣多番上奏才被封王。

“見過南越王殿下。”此時身處鬧市,車上的兩個女孩並未下車,只頷首示意。

“謝兄這是準備去哪裏?”李恂一言一行既有皇家氣度,又處處透露著一股子瀟灑風流之態。

李恂雖是開口問謝懷遠,眼睛卻瞥向一旁的阿渝。阿渝下巴抵在窗棱上,一雙手隨意搭著,笑盈盈地望著李恂。一見李恂在看自己,立馬沖他眨眨眼睛,形態可愛。

“殿下,懷遠正準備帶兩位妹妹去京郊馬球場。”謝懷遠眼神示意阿渝在外男面前要有貴女儀容。

今天馮嬤嬤不在,你管我。阿渝腹誹,順便給了他二哥一個白眼。

“今日秋高氣爽,打馬球別有一番風趣。”李恂知道阿渝是個閑不住的,不動神色將阿渝打量一番,確認她身子無礙才道:“看阿渝面色紅潤,想來身子已經大好,今日可以大展身手。”

“師兄所言深得我心。”阿渝這陣子聽到最多的就是修養身體,此時聽師兄這般說,喜笑顏開:“師兄可有要事要忙?不如隨我們一起去京郊打馬球,就權當是勞逸結合,如何?”

“小妹,不可無禮。”謝懷遠呵斥道。

一旁的穆婉雖一早知道阿渝妹妹的師兄是南越王,但此刻見他師兄妹二人相處,擔心南越王不悅,忙拉了拉阿渝的衣袖。

“無妨。”李恂擺擺手,笑道:“待我去換身衣服,稍後球場見。”

“師兄,那我們可說好了。”阿渝只差上前與他擊掌。

“南越王殿下,先行一步。”謝懷遠上馬抱拳告辭。

“爺,今日淩王請您前去赴宴。”跟在身後的護衛蒙圖生的濃眉大眼,此刻有些不解,遂提醒道。

“宴無好宴,就說本王剛回京有許多庶務要忙。”李恂翻身上馬,斂了笑容。

遠處阿渝在朝他揮手,看見他往回看,忙打口型:師兄,等你哦。

李恂回以一口大白牙。

蒙圖暗暗記下:咱家爺對謝家姑娘不一般!

謝懷遠用馬鞭敲了敲馬車的窗棱,虎著臉瞪著阿渝,道:“閨閣女子怎可當街與外男說笑,成何體統?”

阿渝吐著舌頭沖他做了個鬼臉,砰的一聲關上窗子。

“阿渝妹妹莫怪謝二哥直言,只是如今殿下身為南越王不可隨意結交重臣,謝伯父又是二品大員。你二人雖是同門師兄妹,在這金陵之中朝局瞬息多變,還是多多註意穩妥些。”穆婉見兄妹二人慪氣,自己夾在中間甚是為難,只得開口相勸。

阿渝聽到穆婉的話,很是吃驚。原以為穆婉只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千金小姐,竟然對朝堂之事也了解。金陵城裏,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果然不一般。

“穆姐姐,你說的我都記下了。”阿渝心知她的好意,頓了頓,才正色道:“只是不管他是南越王,還是當年的十一皇子,於我而言,只是師兄。”那個曾和我在山上度過三年時光的師兄。

穆婉見她說的坦蕩,並無半點羞澀,知道小妮子和南越王只有兄妹之情。又見他說的言辭真切,頗有些羨慕,莞爾一笑,說:“阿渝妹妹是個明白人。”

“穆姑娘,多謝相勸。”騎馬跟在車外的謝懷遠嘴欠的很。

阿渝剛準備反駁,見本來神色正常的穆婉臉色有些蒼白,忙問道:“穆姐姐,可是有哪裏不舒服,臉色怎麽這麽差,剛剛還好好的。”

穆婉強撐著笑了笑道:“阿渝妹妹不必擔心,只是馬車行的有些快。”

“謝二,還不讓阿伯慢些趕車!”阿渝沒好氣地沖外面的謝懷遠嚷嚷。

一路上阿渝講了不少笑話,逗的車內的兩個丫鬟笑語連連,穆婉對也笑著,只是時不時盯著窗子發呆,神色間總帶著一股愁緒。

京郊明德球場隸屬皇家,對外開放引來不少人前來打馬球,但打馬球考驗的不單單是球技,對騎術的要求也是相當嚴格。換句話來說,打馬球是一項非常燒錢的運動,老百姓只能望洋興嘆,說它是金陵貴族運動也不為過。

阿渝到的時候,這裏已經有不少貴族子弟在場上打球,阿渝躍躍欲試,換了身胡服騎裝,束了發髻就上場。

球場上,一道紅色的人影策馬穿梭在眾人中,追逐馬球,身姿偏弱蛟龍,球技高超。

坐在廊下的眾人紛紛側目,時不時為她喝彩,更有貴女低眉詢問:這是誰家的小郎君,以前怎的沒見過?

謝懷遠和穆婉此時也坐在廊下品茗,聽得眾人的議論,有些汗顏。

“穆姑娘,嘗嘗從嶺南新進的紅茶,適宜女子飲用。”謝懷遠一整套泡茶的動作行雲流水,看的人賞心悅目。

“聞之天然一股清香濃郁高長。”穆婉端起茶盞,不急著送入口中,而是輕嗅,隨之才小抿一口,道:“入口似蜜糖,滋味醇厚,果然是好茶。”

“穆姑娘也是懂茶之人,可惜,我家小妹不及你一二,牛嚼牡丹,平白浪費了這上等的好茶。”謝懷遠可能已經是個資深的妹奴,三句話不離阿渝,只他自己還沒發現。

“阿渝妹妹天真爛漫,自有一番可愛之處。”穆婉倒不是為了寬慰謝懷遠說些場面話,而是真的覺得和阿渝投緣。

“你看看她,哪有半分女子的嫻靜溫婉,父親若是見了,肯定也我跟我一樣頭疼。”謝懷遠偏頭看了看場上的阿渝完全一副脫韁的野馬。

見一場已經結束,知道阿渝定會口渴,謝懷遠趕忙拿出海碗倒上茶,卻又見一人擋住阿渝的去路。

“那位是汾陽郡王之女榮安縣主李明萱,甚得汾陽君王的寵愛。”穆婉道。

“糟了。”謝懷遠心急如焚,趕緊朝阿渝走去。

“喲,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妖人。”女子長相艷麗逼人,一身寶藍色的騎裝更是襯的她明艷動人。此刻,正神情倨傲的坐在馬背上睨著阿渝。

“妖人罵誰呢?”被人劈頭蓋臉罵下來,阿渝心裏氣惱,面上卻笑盈盈。

“妖人罵你呢?”女子理所應當地說。

“哦,原來是妖人在罵我。”阿渝做恍然大悟狀。

“你......”女子氣急,一揚馬鞭直向阿渝面門襲來。

“小娘子生的貌美,怎的這般暴脾氣。”阿渝不閃不躲,調笑間握住馬鞭,只需輕輕一扯,女子就會從馬背上滾下來。

女子聞言似是想到什麽,本是氣惱的神色又夾雜著些許少女的羞澀。

“在下謝懷遠見過榮安縣主。”謝懷遠一把扯過被阿渝握著的馬鞭還與榮安縣主,抱拳行禮道。

“小妹久未在金陵,失禮之處,還請縣主多多包涵。”

榮安縣主將馬鞭隨意丟給身邊服侍的下人,立馬就有奴仆會意,跪在地上,榮安縣主踩著那人的背,儀態高貴地從馬背上下來,信步走到阿渝跟前,道:“原來是謝家的阿渝姑娘,說起來你對我還有救命之恩。”

不過觀她神態,可看不出半分對救命恩人的感激之情。

榮安縣主話鋒一轉,道:“但我乃一方縣主,父親是汾陽君王亦是當今陛下的堂兄,而你卻公然辱罵本縣主,是不把皇家威嚴放在眼裏,該當何罪?”

“一人做事一人當,說吧,你想如何?”金陵城裏皇家的親戚真多。

“不過本縣主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如我們打一場馬球,你若贏了我,我便不再追究。”榮安縣主道。

“希望縣主說到做到。”這有何難,阿渝應道。

“慢,若你輸了,又當如何?”榮安縣主步步緊逼。

“若我贏了,希望前塵恩怨一筆勾銷,若我輸了,全憑縣主高興?”阿渝知道榮安縣主定然已經想好,只將球又踢了回去。

“阿渝不可莽撞。”謝懷遠斥道。

“本縣主除了要治你藐視皇族之罪,還要你此生再不可著紅衣辦成男子模樣。”榮安縣主說然,勾唇輕笑,說不出的嫵媚。

“一言為定。”阿渝問:“如何比試?”

“一局定輸贏,誰能在一炷香之內進球最多,就算誰贏。”榮安縣主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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