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248.第248章月信來了怎麽辦

關燈
第248章 月信來了怎麽辦

紀蓉震驚無比,傻乎乎的看向安樂公主。

她臉上擦的焦黃,自己照著鏡子的時候都會不忍直視,不止如此,這幅扮相落在眾人眼中,哪個人能輕易分辨的她是醜是美?

都說看人氣色第一,再漂亮的人臉色不好,也會醜上三分,紀蓉自問這種裝扮,自己對臉上下手已經十分之狠,一般人都不能輕易辨認自己容貌,誰料到這個安樂公主並不是一般人,甚至她的目光都沒怎麽落到在自己臉上過,就說出這麽一句驚詫眾人的言論。

若是溫嶠沒見過她的相貌,也會露出和陳雨寒一樣的吃驚之色,但溫嶠見過了,所以他如今吃驚的對象變成了安樂公主,都說宣王的這位女兒博學非凡,想不到看人也如此之準。

不過溫嶠的吃驚並沒有露在臉上,安樂公主一時拿不準他在想什麽,就婉聲對陳雨寒道:“你也沒瞧出來麽?這位……呵,小公子,實在長得精致非凡呢。”

她故意在小公子那裏頓了頓,而且語調有異,紀蓉心裏有鬼,立刻就猜出她不僅看透了自己長相,也看透了自己的性別,這般故意不說是為了什麽,她竟不敢再深想。

“就,就他?”陳雨寒不得不將目光落在紀蓉臉上,忍著厭惡細細盯著她看。

人的氣色可以遮掩,相貌自然難以改變,除非是易容大師,不過易容又豈是輕易能學得會的?君不見小說《尋秦記》中的主角項少龍遇到了所謂的易容大師,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貼上胡子戴上帽子……江湖故事誇張,現實中其實難以實現。

這麽一看,陳雨寒的確看出了問題所在。

忽略這人焦黃的皮膚,他竟果真長得不錯,不僅不錯,而且可以用極好來形容。

甚至和她表哥想比,也不相上下,若是他是個女兒身,竟能和一國公主比美了。

陳雨寒看出來了,也不改她對紀蓉的憎恨,故意道:“長得不錯又如何,臉色這般難看,不是有病,就是天殘。”

安樂公主輕輕一笑,不再多言。溫嶠蹙眉轉頭看了紀蓉一眼,見她神色淡淡,並沒有被激怒,眉頭一松,緩緩道:“你家的家教何時變得這般粗魯不堪,你是對他有意見,還是對我不滿?”

陳雨寒冷哼一聲,她不想當著安樂的面表現出和溫嶠的不和,只好忍住埋怨。

“溫公子,貿然請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如今軍中情況如何?”安樂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他落座。

溫嶠巋然不動,裝作沒看到她的示意:“這個……軍中機密,贖臣不便相告。”

他忽然自稱臣,就是要暗示安樂不要插手管這種事,安樂又怎麽會聽不出來,他見溫嶠表情凝重,微微抿唇露出一絲笑容:“本宮知道了。”

兩人打了個機鋒,安樂又問:“聽聞溫公子如今在安西將軍帳下做事,這可是真的?”

溫嶠知道她終於說出了這回見面的目的,心下感嘆:“公主消息不假。不過我也聽說,陛下賜婚,公主不日就要出嫁飛塵將軍。飛塵將軍勇義,為我昌平王朝守衛千裏江山,勞苦功高,且又年輕有為,溫嶠在這裏要先恭賀公主覓得佳婿了。”

他話音落下,安樂就狀似十分歡喜的點點頭:“多謝。”

在場幾人都靜了一靜,唯有紀蓉因為一直沒什麽事兒幹,從安樂的那一句道謝之中,聽出幾分言不由衷的味道。

莫非她不想嫁給那個大將軍?

她眉毛輕輕一動,凝神看向安樂,果然見她雖然言笑晏晏,但神色中似乎帶著一絲微弱的不滿和愁苦,她現在已經沒有剛到曄湖村那般單純,眼珠轉到溫嶠身上,又想:溫嶠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來了西域,還當了個參將,安樂公主這麽巧也來了,兩人一前一後,這其中必定有些不尋常,這一回見面,也絕不會是簡單的說幾句家常,恭喜道謝這麽簡單。

這麽一想,就更加覺得凡是涉及皇家的事情都可怕可嘆,有心不想多想,奈何她已經在安樂公主面前露了臉,這就十分不妙。

“只是不知道,這安西將軍待你如何?以你之才,至少也能做軍中軍師,不然就是偏將之位,再磨礪兩年,或許咱們西原又會多一個年輕有為的將軍。”安樂公主和溫嶠略一對望,溫嶠微微點頭:“溫嶠才幹有限,不敢擔此重任。”

安樂公主看他神色並無一絲異狀,知道他說得是真心話,這種功名籠絡本來就是下策,既然溫嶠無動於衷,她也無意再說,只是笑道:“公子何需謙虛。”

紀蓉這才知道這安樂公主是為了飛塵將軍策反溫嶠才來了這麽一出。這其實不難猜,安樂公主是飛塵將軍的未來妻子,溫嶠是當朝大司馬之子,跑來安西將軍掌權的洞朗州,卻當了安西將軍手下的參將,紀蓉低頭想了想,又覺出不對,只覺得這位公主既然聰明至此,怎麽會想不到溫嶠根本不可能被她策反,既然如此,她又故意演了這一出戲,到底是為了什麽?

心思電轉,目光中自然也帶出了一點心思,擡眸看向公主,卻不慎與她目光撞到。

安樂凝然輕緩的神色忽然有微弱的變化,哪怕是紀蓉匆忙收斂神色,她也瞧出了紀蓉的那縷疑惑。

此時屋外戲聲正酣,眾人哄然叫好,溫嶠把握時機帶著紀蓉告退,陳雨寒追出來道:“表哥,你知道我住在哪兒,有空來看看我。”說完就朝他拼命使眼色。

溫嶠冷哼一聲,並不理她,陳雨寒不得不拽住他的袖子:“表哥?”

“等我有空再說。”溫嶠只好道。

陳雨寒知道他言出必踐,既然有了這一句,早晚也會來看望自己的,松了一口氣放下袖子,又冷冷瞪了紀蓉一眼,目送他們走遠。

回到屋子裏,安樂公主似乎已經恢覆了之前看戲的好心情,指著戲臺子與陳雨寒說笑。陳雨寒也露出笑模樣,一副和她親密無間的樣子。

“對了,剛剛陪著你表哥的那位,你可知道他的來歷?”說笑間,安樂公主似乎不經意的問了這一句。

陳雨寒心裏一曬,也故作無意道:“他?我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麽來歷,不過我表哥拿他當個要緊人物,什麽都向著他,連我都要讓著他才行。”

“你表哥……是否對他?”安樂調侃了一句。

“怎麽會,他長得那副樣子,又是個男子。”陳雨寒冷哼了一聲:“說是朋友,可能是聊得來的一個人罷了,那種人,早晚會知道我表哥不是他能輕易高攀的。”

安樂點了點頭,黑水銀般的眼珠重新落到戲臺上,目光中盡是冷色。

*

紀蓉跟著溫嶠匆匆回營,騎在馬上不斷的催馬,她沒怎麽騎過快馬,嚇得抓緊韁繩,整個人伏在馬上。

溫嶠快馬加鞭,策馬飛馳,好不容易出了一口郁氣,見她嚇得那副樣子,只覺得可憐可笑,只好放松韁繩,放慢了馬速。紀蓉連忙也緩了下來,抱怨說:“可把我嚇死了,參將騎馬厲害,怎麽不知道我是個新手?”

“你是新手?你那老馬養在我家院子裏,舒服的緊呢。我瞧著它馬掌都要踏破了,還破費給它換了新掌,怎麽,這會兒你又騎不了馬了?”

紀蓉不好意思道:“我雖然會騎馬,也從沒有這樣催過馬,就是騎著它趕趕路而已。”

溫嶠點點頭:“既然如此,以後每天一個時辰去練跑馬,白湖,你去盯著他,不跑一個時辰不許回來。”

“啊?”紀蓉回頭看了看暗暗偷笑的白湖,皺眉說:“一個時辰,我腿都要磨破皮了。”

“騎多了就好了,一個時辰算什麽,戰場殺敵,騎在馬上大半天一天的都有,若是兵將趕路,一天一夜都在馬上。”

紀蓉壓根不信:“那馬不累死了?”

“戰馬英勇,況且又不是時時催馬,總有停歇的時候。”溫嶠懶得同她擡杠,說了兩句就不想再說,反而道:“你剛才對我說安樂公主有異,怎麽個有異法,你詳細說來聽聽。”

四下無人,他們早就出了城,往軍營的一路上平坦無川,不怕人偷聽。

溫嶠一直以來都頗照顧她,紀蓉也想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就把自己之前想的那些都說給溫嶠聽,末了說:“我覺得這安樂公主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想要嫁給飛塵將軍,她也不是那種容易被利用的人。”

“你說的沒錯。”溫嶠點頭:“宣王要利用她拉攏飛塵將軍,可飛塵將軍風流成性,且性子桀驁,安樂公主自小金尊玉貴,怎麽會真的甘心嫁給他。”

紀蓉眨眨眼:“飛塵將軍她還不甘心?這麽年輕就當了大將軍,手底下還有那麽多的兵,連皇帝都輕易動不了他,天下女子哪個聽說飛塵將軍的名號不春心動搖,這安樂公主的眼睛是長在頭上了?”

溫嶠冷哼一聲,轉頭瞪著紀蓉:“飛塵將軍很好麽?他手下將士稍有不順就會莫名失蹤,安興城看著興旺,但每年多少女子無端消失,勾欄館和異國又會冒出多少我們西原的良家女,人口買賣這種事他做的最順手……不說他這些勾當,洞朗州在他麾下五年,就沒有給朝廷交過一石糧食,反而年年都要管朝廷要糧。洞朗州掌控商路,商稅何其之多,也全都進了飛塵將軍自己的口袋,不僅如此,他還大力蓄兵,不斷蠶食周邊的土地,若不是戰亂忽起,不用下一個五年,整個西域都要成了他的地盤了。”

紀蓉有些不理解的問:“不是還有老滕王手握重兵盤踞在固州麽,飛塵將軍麾下的將士再厲害,也比不上朝廷的軍隊吧。”

溫嶠又重重哼了一聲:“滕王擁兵自重,和宣王、平王互為掣肘,哪裏分得出功夫再管飛塵將軍的事情。他能保住自身,就算好的了。”

紀蓉長長哦了一聲:“這麽說來,宣王忽然要嫁女兒給飛塵將軍,就是打亂了平衡。”

總算是孺子可教,溫嶠點點頭:“是,天下就要大亂了。”

紀蓉聽他語音沈重,不由得想起安興城中看似一片安詳,實則守衛森嚴的樣子。她越想越覺得這一灘混水深不可測,本以為自己來到西域找到景飛鸞就好,但現在這個世道,怎麽樣才能保住自身平安?怎麽樣才能保住景飛鸞平安?

想的深了,不由得生出些前途無望,未來難行的低落感。景飛鸞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大營經歷風霜雪雨,她還沒有找到。等到找到了,想要順利離開西域,怕又是千難萬難……

“這麽說來,安樂公主不願意嫁給這麽個人,也是情有可原。”想到那宮裝女子,嬌媚萬千,嫁給飛塵將軍這種人確實有些可惜了。

“她願意不願意,卻不是由她說了算。宣王想要當皇帝,不惜要拉攏早有謀反之心的飛塵將軍,就是不知道他這一番行動,最後會不會有朝一日鳥盡弓藏,被人反咬一口。”

“飛塵將軍竟然有反心?”紀蓉又是一驚。

“你以為他占住一個西域就能滿足?”溫嶠連連冷笑:“那你可太小瞧人心不足這四個字了。”

看來這西原國表面上一片繁茂,實際上也是百般為難。一個飛塵將軍鬧得這麽大,都沒人敢動他,只能安撫拉攏,而朝堂那些人還為了誰來接任老皇帝爭鬥個不休……

“我卻覺得,安樂公主這人,不能小瞧。她故意邀你過去,當著眾人的面替飛塵將軍拉攏你,好足的一場戲,我就不信她不知道那個茶館裏肯定有各方面的眼線,她這一番行動,是讓飛塵將軍吃定心丸呢。”紀蓉先不說飛塵將軍反不反的這個問題,而是把話題扯回了最初。

“吃定心丸?”溫嶠眼睛一亮,覺得自己怕是在各方面都小瞧紀還真了。

“是,既然是讓一個人吃定心丸,必定是要做對這個人不利的事情,否則根本不必多此一舉。”紀蓉分析道。

“多此一舉……”溫嶠被她一點,若有所思。

“不過我想這麽多也沒有用,這種事情還是你們這些大人物來琢磨吧,如今我可是朝不保夕,能好好活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這種事情我就不多想了。”紀蓉察覺自己說的太深了,而且溫嶠看她的眼神也開始不對勁了起來,連忙打哈哈。

“不,你說的很有見地。安樂公主不是一般人,我們不應該用一般人的眼界和心來看待她。她和宣王、平王不一樣,這兩個人只圖眼前,她卻看得很清楚,就像她一眼就能看清你的樣貌一樣。”

溫嶠見過安平公主,也聽說過她的事情,結合今天他和安平公主的一番對話,他已經判斷出這個公主的胸懷,也對她的一切行為起了提防之心。

紀蓉聽他又誇自己,心裏微微自滿,轉而又想起自己雖然表現的怪聰明的,可直到現在也沒有能找到想要找的人。她微微又有些受挫,如今她的牽掛太多了,最牽掛的就是景飛鸞,此外還有曄湖村的老老少少,這天下若是真的大亂,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牽掛的人呢?

馬兒蹄下不停,倏忽間就看到了前面的大營,紀蓉在這裏呆了一個多月,竟慢慢的對這個地方也生出些歸屬感來,下了馬,和溫嶠一路回了營帳,躺在軟軟的小床上,輕輕抒出一口氣來。

在溫嶠手下老老實實的呆了好幾天,紀蓉總算可以克服紮馬步、練劍和騎馬的摧殘導致的肌肉酸痛,每天早晨從床上爬起來也沒那麽沒精神了。其實經過連續的鍛煉,她的力氣仿佛更大了一些,身體也健康不少,至少現代那些亞健康的狀態是完全沒有,白天的時候神采奕奕的,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想睡覺。

白江和白湖和她打交道多了,也偶爾會和她聊聊天,說說話,幾人關系慢慢親近起來。至於做飯,有劉老漢幫忙,她又對炒菜做飯這種事情得心應手,就更加沒什麽可發愁的。

唯一一個最大的問題,就是從古至今每個女子都要凝神以待的問題……大姨媽每個月到訪一次,實在是讓她千難萬難。

這種時候她往往會裝作身體不舒服逃避溫嶠的魔鬼式訓練,但一連四五天逃避總不是一回事,至多只能逃避兩天。第三天就不好繼續裝下去,不然溫嶠就要替她請大夫來看了……

古代很傳統,集市上很少有賣衛生帶的,就是有,也只是貨郎或一些胭脂水粉店才有賣。所以基本上女性使用的衛生帶都是自己制作的。紀蓉初到曄湖村的時候面臨這個問題時也很崩潰,現在她已經用衛生帶用習慣了,這一回千裏參軍,她的包裹裏就裝了好多的衛生帶,還有與之相關的草木灰包和棉花包。

當然能用上衛生帶在一般人家來說已經很幸運了,由於物料緊缺,衛生帶一般都是循環使用的,每次用完都洗凈晾幹,次月再繼續使用。紀蓉受不了,想了草木灰包和棉花包的法子,不得不每天半夜往大軍們使用的公共茅廁跑,把換下來的草木灰包扔進茅坑,再偷偷摸摸的回到帳篷裏繼續睡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