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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第176章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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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雲泥之別

“我瞧著她有些好玩嘛,都這樣了,還不肯認命,你瞧她的眼神兒,瞪著咱們的樣子就好像和你我有仇一樣。”唐雙林完全不知緣由,還在笑嘻嘻的。

紀蓉感嘆這姑娘的沒心沒肺,目光輕輕在紀瑤身上點了一下,似乎在俯瞰她一般,搖頭道:“或許前世真的有仇,也說不定。”

下雨的天氣微微有些寒涼,那女管家頭上卻起了一層細細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問:“若兩位貴客看她不順眼,要如何處置她,但凡您們交待。就算是要帶她回去慢慢調教,也自然沒有任何問題。”

聽她這麽說,紀蓉心裏那點兒猜想似乎落了地,又深深看女管家一眼,景飛鸞那種冰冷的眼神她只學來了三四分,就把那女管家看的腿都軟了,埋著頭不敢再多說。

“不用了,這樣一個罪婦,我們的帶著有什麽用。她既然是你們家仆人買回來當婆娘的,我們又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怎會做出奪人伴侶這種沒心肝的事呢。”紀蓉似笑非笑說道。

紀瑤聽她這樣說,整個人如遭雷擊,木木站在原地盯著她看。

此彼之間,已經是雲泥之別,自己如今在她眼中,怕是連只螞蟻都不如?

一時間她只覺得那種嫉恨噬心挖骨一般劇痛,卻因為口不能言,一番怒火只能吞回腹中。若她能出去,必要先找到紀蓉,不論以何種方式也要讓她嘗嘗今日自己所受的苦楚。

紀蓉說完這些就招呼唐秋雙快走,一面淡淡道:“看著這罪婦像是不服管教,貴府切莫放松,定要嚴加看管,別讓她走脫了才是。”

那女管家連忙道:“你們還站在這裏幹什麽,快把她帶回去!鎖起來!”

紀蓉沒有回頭,和唐秋雙一前一後走入雨幕之中,漸漸隱沒身影。唯獨留下那女管家註目良久,才抹了抹頭上的汗,默默退下。

這一日出去的早,因為下雨路上馬車走的慢些,回來的也晚。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到晚飯時段,景飛鸞不在房中,據說是和夏鴻雲一起在書房,紀蓉匆匆換了衣服,很快有人過來傳飯,她只好前往前廳,還沒走到就聽到那邊的熱鬧聲響。

唐秋雙正有模有樣的學說曹氏和安氏兩個是如何灰頭土臉被攆出雅聚,紀蓉冷眼瞧她和夏鴻雲的互動,夫妻兩個十分恩愛,其中種種親昵更與別家夫妻的相敬如賓不同。

剛出鍋的食物已經擺上了桌子,熱騰騰冒著香氣,紀蓉無聲走進前廳,挺直腰桿在景飛鸞面前走過,坐在唐秋雙身旁。

這夫妻兩個分了家出來,沒有公婆需要伺候,在家裏竟是十分隨意。瞧見紀蓉來了,連連張羅著布飯倒酒。

景飛鸞坐在她左手邊上,見她回來了,小聲問她今日是否勞累。

“蓉兒怎麽不痛快了麽?”

紀蓉想起今日種種,這些人高門大戶沒事對她釋放了如此的好意,絕不會是為了她,她開的那三家琳瑯店鋪,如今也還沒有成氣候,自然也不會是為了這個。那麽唯有一個理由,就是為了景飛鸞。

往日種種,細細回憶,似乎的確有不少蛛絲馬跡值得懷疑。可景飛鸞一雙眸子灼灼其華,笑容若春風般動人,更沒有一絲的遮掩和掩飾。

莫非是她想多了?

飛鸞交游廣闊,與祁天逸這樣的貴人交好,又是兩試案首鋒芒畢露,這樣的人才,允判夫人想要出手籠絡,怕也是尋常。

況且這紀瑤的身份又不是十分難查,家裏多了個人,難免要探探底細,如今正好撞見她來參加雅聚,因此想要送個順水人情,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心裏千頭萬緒的,想要問他,可想起明天就是院試,景飛鸞好不容易帶她出來一趟,難道她竟這麽不懂事,非要在這個時候與他對質逼問?

罷了罷了,紀蓉暗暗嘆了一聲,小聲道:“沒有不痛快,只是有些累了。沒想到那林夫人不知怎麽知道琳瑯齋是咱們家開的,還肯出手相助,實在叫人意外。”

“也是你瞞得太緊了,這麽好的事兒還不告訴我,讓我在你面前瞎顯擺了一回。你早說這麽好吃的東西是你家做的,我也不必丟臉一直等著想要嘗嘗,回家讓鴻雲去你家買來就好了嘛。”唐秋雙笑吟吟的,她喝了一盅酒,臉頰緋紅,眼睛晶晶亮的,今日她是無比的氣順,無論如何要好好慶祝慶祝。

“本來也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所以就沒說。”

“你覺得沒什麽,我都要饞死了,這麽好吃的東西,我都從來沒有吃過。”唐雙林說。

“那我回家讓人給你送些過來。”紀蓉道。

“不用不用,雲翔會給我買。”唐雙林小聲顯擺。

紀蓉點點頭,默默吃了這口狗糧,看了景飛鸞一眼。男人的眼睛黑黝黝的,似乎一天未見對她有了許多的想念,這時露出狀若終於放心了的慰藉表情,看的紀蓉心裏漸漸暖了過來。

匆忙的一天終於過去了,吃過晚飯,紀蓉和景飛鸞一起回房。游廊周圍芳汀密布,一兩個仆役低著頭路過,次第的燈亮了起來,照亮這片幽靜的園子。

紀蓉深吸了一口氣,雨後的空氣格外舒適。這種感覺讓她心裏的淤塞似乎也被沖走了,使她回憶起今天見到紀瑤時,她露出的那種類似於絕望的情緒,想著想著,她就有些走神。

她這樣對待紀瑤,是否太過絕情?

可紀瑤又何曾對她顧念舊情?

她只不過是看著她走在自己選擇的路上,沒有伸手搭救罷了。就算她要救,紀瑤也不會領情,這倒像是農夫與蛇,真把她領回來了,指不定等到紀瑤緩過氣來,還會逮住機會反咬她一口。

這件事自然不會瞞著景飛鸞,紀蓉一五一十把事情說了,蹙眉道:“如今我和紀瑤,是再也沒有任何幹系了。她這麽恨我的模樣,那眼神看著人就好像想把我生吞活剝,我沒救她,就讓她在州判家裏學學如何做個老實本分之人最好。”

她對這一切都沒有負罪感,唯一讓她心裏惴惴不安的,是另外的人:“若爹和爺爺奶奶還有小安他們知道了,會不會怨我?”

與紀瑤的相見如同就在方才。

紀蓉看向景飛鸞,她覺得自己漸漸地變了,被一切推動著露出了堅冷的本性。

景飛鸞一字一句道:“他們沒有資格怨你,你也本不該救她。”

“因為讓她變成這樣子的人,就是我。”

“要怨,也該怨我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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