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102章景飛鸞的小小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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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景飛鸞的小小憂愁
店裏不算太忙，因而紀蓉他們帶著人過來，店裏宋元德、紀安他們都瞧見了，只是因為還有客人在，所以都沒來問。
紀蓉進店裏瞧瞧，便看到紀安在前頭有條有理的招待客人，紀逢之幫忙上菜收拾桌子，劉曦在後廚事情雖多，但也看顧的過來，不由松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松下來，腦子裏就開始盤算，店裏人其實暫時也算夠了，一個餘老漢在後面幫廚正好，若再加上一個莫正陽過來，倒顯得擁擠。
正巧景飛鸞也朝她看過來，兩人竟想到一處去了，紀蓉便道：“莫大哥能幹農活麽？”
景飛鸞道：“定是能的。”
紀蓉又說：“你和莫大哥定是要在田裏忙一陣，我又沒空看顧家裏，得需要有人做飯送飯，順便打理家禽。”
景飛鸞笑道：“想來莫大哥偶爾學學做飯的手藝，也是可以。”
這便暫時定下了莫正陽的著落。
餘老漢的到來沒有引起眾人的爭議，廚房裏事多，紀蓉若要請個人來幫忙當然無有不可，只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因為劉曦和紀逢之母子在二樓住著，餘老漢自覺的要在一樓搭個鋪睡。
“那怎麽成，您這麽大年紀了。”劉曦略有遲疑，但經不住餘老漢堅持，只得囑咐紀逢之去給餘老漢尋了厚厚的被褥在一樓空著的一個小隔間裏給他搭了個睡鋪。餘老漢覺得那睡鋪比起家裏的還要松軟厚實，一晚上歇在這裏，第二天精神矍鑠，洗漱過後就手腳勤快的幫劉曦搟面做飯。
琳瑯食館就這麽順順利利的辦了起來，天氣眼看著一天比一天的暖和，這一日紀蓉和劉曦兩個去了一趟城裏，回來的時候不僅買了好些食材，還扯了不少布料。
“娘，你和小蓉姐扯這些布回來做什麽？”紀逢之一邊幫忙往裏面搬東西一邊問劉曦。
劉曦言笑晏晏：“蓉姑娘說要給我們做工作服。”
“什麽是工作服？”紀逢之沒聽過這個詞兒，店裏眾人也都向紀蓉投向好奇的眼神兒。
“就是在店裏幹活時穿的衣服。”劉曦幫紀蓉解釋：“咱們幹活的時候統一穿一樣布料做的衣服，人多的時候客人好一眼就認出咱們。”
紀逢之若有所悟，看了看那布料，欣喜道：“娘，這可是好布呢。”
“可不是。”劉曦也愛不釋手的摸了摸：“這布結實耐穿，顏色好看，價格可不便宜。”
她自從亡了夫婿之後，何時再用過這麽好的衣料？是以盡管是縫制“工作服”，也頗為用心，和紀蓉兩個人量了店裏一幹人的身材，親自裁布做衣：群青色的雨花綿的衫子，男女式樣不同，領口袖口都有同色的絲藤紋路，腰間都綁著一根黑色仙花紋銀色的帶子。
劉曦從前常給人做衣服賺些小錢，紀蓉穿越以來學著做衣服也漸漸上手，不需幾天衣裳就做好了，大家排排站換上“工作服”，彼此看看，都像認不出對方了。
宋元德昂首挺胸走到店門口的櫃臺前做好，研墨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沾臟了衣服。
餘老漢把袖口挽上去又放下來，嘴裏喃喃道：“這怎麽好意思，還讓店家幫忙做衣服，可真是太破費了。”一邊笑道：“明兒回城裏接回環兒，讓他看到爺爺這幅打扮，可該認不出了。”
至於紀安和紀逢之兩人就更加得意，他們正是年少愛俏的時候，這古代的男孩子尤其重視形象，要發順衣潔，尤其他二人在路邊店裏幫忙遇到的人多了，更加重視自身形象，輕易不願意讓人小瞧了去。
店裏人人都很滿意，喜得有新衣服穿，聽紀蓉說只能在店裏穿也連連點頭，反正他們日後有多半的時間都在紀蓉的店裏，哪裏在乎這點兒小要求，連宋元德眉頭間的皺紋似乎都少了幾條。
這些衣服並沒有像其他店鋪裏那樣做成普通便宜的短打，穿上之後也就像尋常衣服一樣並不十分特殊，若不是顏色制式一樣，還會以為就是自家尋常穿的衣衫。店裏眾人稀罕的不行，幹活的時候也有了力氣，劉曦還單獨為了這衣服另做了套袖和圍裙，生怕油點子嘣到衣服上，愛惜的不行。
店裏生意上了軌道，紀蓉也不那麽忙了，尋常時間就有功夫多在家裏呆一呆，偶爾還會去田地裏送飯。
這天景飛鸞和莫正陽去田裏又是忙了半晌午，紀蓉拎著食盒去了田邊，遙遙看到那兩人牽著耕牛往樹蔭處走。景飛鸞幹慣了農活，莫正陽是實打實第一次做這些，雖然生疏，卻也沒有半分偷懶，就是效率不高，經常返工。
這叫莫正陽一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有些下不來臺，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做農活上比不上別人，經常發狠了的幹活，幾天下來就曬黑了不少。
眼下他一身都是汗水，光著上身，紀蓉便瞧見他胸膛處依稀有些刀劍留下來的疤痕，還沒走近，景飛鸞冷靜的扔了個褂子給莫正陽，一字一字說：“天還冷著，把衣服穿好。”
紀蓉挑挑眉，看了眼無辜的莫正陽又看向冷著臉的景飛鸞，心道看一眼又怎麽了。
莫正陽拎著衣服不肯穿，一邊扇風一邊說：“聽說你們給店裏人都置辦了新衣裳，怎麽就獨我沒有。”
景飛鸞淡淡然地說：“你現在穿的衣服都是我的，既然只是幹農活，不去店裏見人，也不必穿太好的。”
紀蓉眨眨眼：“莫大哥，飛鸞的衣服比店裏的衣裳要適合你，你穿這身也很好看。”
莫正陽一笑，露出八顆白閃閃的牙齒：“那倒也是，我這身材，自然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紀蓉失笑，只好無奈的點頭應是。
自從那天莫正陽跟著他們回了家，洗去一身臟汙又換上衣服之後，紀蓉便吃了一驚。
本以為是個遭難的中年人，想不到沒了遮掩，才看出這人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且長得十分英俊不凡，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眼裏一汪水一樣的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若對著陌生人就冷冰冰的抿著，若對著熟悉的人，就時時都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加之身形高挑挺拔，十分的引人註目。
這般人物是如何流落到東門縣的，又怎麽會變成那副模樣，紀蓉和景飛鸞誰都沒有多嘴去問。見他們不問，莫正陽似是松了一口氣，踏踏實實的在景家住下，景飛鸞叫他去幫忙鋤地耕田，他就去鋤地耕田，老老實實的幹活，一副兩耳不聞天下事的模樣。
他既然這番表現，想來也是不想對自己的來歷多說，所以雙方都從不提起這個話題，一時相安無事。
他那性子也十分古怪，初來時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等看明白紀蓉和景飛鸞不過就是村中尋常一對夫妻，又兼之他與景飛鸞似乎一見如故，十分投契，便立刻就卸下心防，轉眼間玩笑也多了，人也放開了。
唯一叫景飛鸞不高興的一點就是，陳至的小房間暫時給莫正陽住著，本來一心記掛的兩人世界又多出一人來，那人偏還一表人才，不得不叫景飛鸞十分在意。
再過幾天就到了考試的日子，景飛鸞把一肚子的不滿暫時放下，一邊忙活著要趕在考試前把田地耕種好，一邊晚上忙著溫習書本，十分忙碌。莫正陽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不用幾日就直接叫起景飛鸞的名字，偶爾和紀蓉說話也直呼她：“蓉兒姑娘”，每每招來景飛鸞的冷眼。
吃過了中午飯，田裏的活就剩下一點了，景飛鸞幫紀蓉收拾了碗筷，直接道：“我先和蓉兒回去，你把活幹完再回來吧。”
紀蓉覺得挺新奇，景飛鸞可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活假手於人，今日這是怎麽了？
莫正陽的眼光閃了一閃：“我一個人？村裏大小娘子見了還不得把我給生吃了，不行，你得在這陪我。”
景飛鸞瞇眼看他：“那你便同那些人說你已經有了婚約。”
莫正陽笑道：“那也不對，我對外自稱是你表兄，做哥哥的當然不能落在弟弟後面，你已經有了蓉兒，我卻沒有妻子可以遮掩。”
景飛鸞一笑：“你剛剛叫她什麽？”
莫正陽像是不明白景飛鸞為什麽一下子就怒了，指了指紀蓉：“蓉兒？”
紀蓉仿佛覺得冰河碎裂，一句蓉兒，忽然就讓景飛鸞周身寒氣四溢，讓她十分擔憂的看向莫正陽……這位大兄弟莫非是故意挑釁？
“正陽兄，吾觀你身負武藝，想來功夫卓絕，正好在下也是習武之人。”
莫正陽瞪著他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你要和我比劃比劃？”
景飛鸞道：“你忙完田裏的事兒，想來離晚上還有些時間，到時候我們可以活動活動身手，可好？”
“你確定？”莫正陽居然蠻高興的樣子。
“自然確定。”景飛鸞點頭。
紀蓉看熱鬧不嫌事大，看看景飛鸞——削肩、細腰、長腿，就是瘦了一些，再看看莫正陽——也是長胳膊長腿，就比景飛鸞矮了一點而已，但身材和景飛鸞幾乎可以媲美。
正認認真真欣賞男子美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景飛鸞好像往她這裏掃了一眼。
那麽亮晶晶的眼睛，怎麽裏面夾帶著一股冷氣似的？
紀蓉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四處亂看。
莫正陽答應了景飛鸞要和他比劃的事，紀蓉就跟在景飛鸞身後亦步亦趨的回了家。一進家門，身子突然被往後輕輕一推靠在門板上，景飛鸞深邃的眼睛盯著紀蓉，帶著巨大的壓迫感靠近，挨在紀蓉身前，玩笑似的柔聲道：“蓉兒姑娘，那莫正陽的身材是否十分偉岸，倒叫你看著移不開眼。”
被景飛鸞這麽近距離的盯著紀蓉一顆心立時就亂了，小小移動雙腳想要躲開，卻在下一刻被景飛鸞用兩條手臂禁錮住，才發現她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這……這莫非就是古代版的壁咚？紀蓉這時候還有空想些旁的事情。
“沒，沒有啊，他身材也就那樣，怎麽能比的上你一半。”紀蓉看清楚了形勢，立刻就熄滅了想要反抗的心，老老實實的被他堵在門上，放柔了聲音站好立場。
“是嗎，連我的一半都比不上啊。”景飛鸞挑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
紀蓉嫁給他有一段日子，兩人情投意合，甜蜜非常。從前他並不在意紀蓉容貌，別人說她好看，他當然也承認她好看。可忽然來了個莫正陽，每天笑嘻嘻的，見到紀蓉就湊過去同她說話，景飛鸞忽然就有了些慌亂。第一次他認認真真的打量眼前的人，忽然覺得這張他十分喜歡的臉不但漂亮，而且充滿了令人吃驚的可憐可愛，誘惑著他深深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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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氣松下來，腦子裏就開始盤算，店裏人其實暫時也算夠了，一個餘老漢在後面幫廚正好，若再加上一個莫正陽過來，倒顯得擁擠。
正巧景飛鸞也朝她看過來，兩人竟想到一處去了，紀蓉便道：“莫大哥能幹農活麽？”
景飛鸞道：“定是能的。”
紀蓉又說：“你和莫大哥定是要在田裏忙一陣，我又沒空看顧家裏，得需要有人做飯送飯，順便打理家禽。”
景飛鸞笑道：“想來莫大哥偶爾學學做飯的手藝，也是可以。”
這便暫時定下了莫正陽的著落。
餘老漢的到來沒有引起眾人的爭議，廚房裏事多，紀蓉若要請個人來幫忙當然無有不可，只是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因為劉曦和紀逢之母子在二樓住著，餘老漢自覺的要在一樓搭個鋪睡。
“那怎麽成，您這麽大年紀了。”劉曦略有遲疑，但經不住餘老漢堅持，只得囑咐紀逢之去給餘老漢尋了厚厚的被褥在一樓空著的一個小隔間裏給他搭了個睡鋪。餘老漢覺得那睡鋪比起家裏的還要松軟厚實，一晚上歇在這裏，第二天精神矍鑠，洗漱過後就手腳勤快的幫劉曦搟面做飯。
琳瑯食館就這麽順順利利的辦了起來，天氣眼看著一天比一天的暖和，這一日紀蓉和劉曦兩個去了一趟城裏，回來的時候不僅買了好些食材，還扯了不少布料。
“娘，你和小蓉姐扯這些布回來做什麽？”紀逢之一邊幫忙往裏面搬東西一邊問劉曦。
劉曦言笑晏晏：“蓉姑娘說要給我們做工作服。”
“什麽是工作服？”紀逢之沒聽過這個詞兒，店裏眾人也都向紀蓉投向好奇的眼神兒。
“就是在店裏幹活時穿的衣服。”劉曦幫紀蓉解釋：“咱們幹活的時候統一穿一樣布料做的衣服，人多的時候客人好一眼就認出咱們。”
紀逢之若有所悟，看了看那布料，欣喜道：“娘，這可是好布呢。”
“可不是。”劉曦也愛不釋手的摸了摸：“這布結實耐穿，顏色好看，價格可不便宜。”
她自從亡了夫婿之後，何時再用過這麽好的衣料？是以盡管是縫制“工作服”，也頗為用心，和紀蓉兩個人量了店裏一幹人的身材，親自裁布做衣：群青色的雨花綿的衫子，男女式樣不同，領口袖口都有同色的絲藤紋路，腰間都綁著一根黑色仙花紋銀色的帶子。
劉曦從前常給人做衣服賺些小錢，紀蓉穿越以來學著做衣服也漸漸上手，不需幾天衣裳就做好了，大家排排站換上“工作服”，彼此看看，都像認不出對方了。
宋元德昂首挺胸走到店門口的櫃臺前做好，研墨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沾臟了衣服。
餘老漢把袖口挽上去又放下來，嘴裏喃喃道：“這怎麽好意思，還讓店家幫忙做衣服，可真是太破費了。”一邊笑道：“明兒回城裏接回環兒，讓他看到爺爺這幅打扮，可該認不出了。”
至於紀安和紀逢之兩人就更加得意，他們正是年少愛俏的時候，這古代的男孩子尤其重視形象，要發順衣潔，尤其他二人在路邊店裏幫忙遇到的人多了，更加重視自身形象，輕易不願意讓人小瞧了去。
店裏人人都很滿意，喜得有新衣服穿，聽紀蓉說只能在店裏穿也連連點頭，反正他們日後有多半的時間都在紀蓉的店裏，哪裏在乎這點兒小要求，連宋元德眉頭間的皺紋似乎都少了幾條。
這些衣服並沒有像其他店鋪裏那樣做成普通便宜的短打，穿上之後也就像尋常衣服一樣並不十分特殊，若不是顏色制式一樣，還會以為就是自家尋常穿的衣衫。店裏眾人稀罕的不行，幹活的時候也有了力氣，劉曦還單獨為了這衣服另做了套袖和圍裙，生怕油點子嘣到衣服上，愛惜的不行。
店裏生意上了軌道，紀蓉也不那麽忙了，尋常時間就有功夫多在家裏呆一呆，偶爾還會去田地裏送飯。
這天景飛鸞和莫正陽去田裏又是忙了半晌午，紀蓉拎著食盒去了田邊，遙遙看到那兩人牽著耕牛往樹蔭處走。景飛鸞幹慣了農活，莫正陽是實打實第一次做這些，雖然生疏，卻也沒有半分偷懶，就是效率不高，經常返工。
這叫莫正陽一向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有些下不來臺，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做農活上比不上別人，經常發狠了的幹活，幾天下來就曬黑了不少。
眼下他一身都是汗水，光著上身，紀蓉便瞧見他胸膛處依稀有些刀劍留下來的疤痕，還沒走近，景飛鸞冷靜的扔了個褂子給莫正陽，一字一字說：“天還冷著，把衣服穿好。”
紀蓉挑挑眉，看了眼無辜的莫正陽又看向冷著臉的景飛鸞，心道看一眼又怎麽了。
莫正陽拎著衣服不肯穿，一邊扇風一邊說：“聽說你們給店裏人都置辦了新衣裳，怎麽就獨我沒有。”
景飛鸞淡淡然地說：“你現在穿的衣服都是我的，既然只是幹農活，不去店裏見人，也不必穿太好的。”
紀蓉眨眨眼：“莫大哥，飛鸞的衣服比店裏的衣裳要適合你，你穿這身也很好看。”
莫正陽一笑，露出八顆白閃閃的牙齒：“那倒也是，我這身材，自然穿什麽衣服都好看。”
紀蓉失笑，只好無奈的點頭應是。
自從那天莫正陽跟著他們回了家，洗去一身臟汙又換上衣服之後，紀蓉便吃了一驚。
本以為是個遭難的中年人，想不到沒了遮掩，才看出這人也就二十四五歲的模樣。且長得十分英俊不凡，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眼裏一汪水一樣的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若對著陌生人就冷冰冰的抿著，若對著熟悉的人，就時時都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加之身形高挑挺拔，十分的引人註目。
這般人物是如何流落到東門縣的，又怎麽會變成那副模樣，紀蓉和景飛鸞誰都沒有多嘴去問。見他們不問，莫正陽似是松了一口氣，踏踏實實的在景家住下，景飛鸞叫他去幫忙鋤地耕田，他就去鋤地耕田，老老實實的幹活，一副兩耳不聞天下事的模樣。
他既然這番表現，想來也是不想對自己的來歷多說，所以雙方都從不提起這個話題，一時相安無事。
他那性子也十分古怪，初來時不願意多說一句話，等看明白紀蓉和景飛鸞不過就是村中尋常一對夫妻，又兼之他與景飛鸞似乎一見如故，十分投契，便立刻就卸下心防，轉眼間玩笑也多了，人也放開了。
唯一叫景飛鸞不高興的一點就是，陳至的小房間暫時給莫正陽住著，本來一心記掛的兩人世界又多出一人來，那人偏還一表人才，不得不叫景飛鸞十分在意。
再過幾天就到了考試的日子，景飛鸞把一肚子的不滿暫時放下，一邊忙活著要趕在考試前把田地耕種好，一邊晚上忙著溫習書本，十分忙碌。莫正陽倒是一副自來熟的樣子，不用幾日就直接叫起景飛鸞的名字，偶爾和紀蓉說話也直呼她：“蓉兒姑娘”，每每招來景飛鸞的冷眼。
吃過了中午飯，田裏的活就剩下一點了，景飛鸞幫紀蓉收拾了碗筷，直接道：“我先和蓉兒回去，你把活幹完再回來吧。”
紀蓉覺得挺新奇，景飛鸞可從來不願意把自己的活假手於人，今日這是怎麽了？
莫正陽的眼光閃了一閃：“我一個人？村裏大小娘子見了還不得把我給生吃了，不行，你得在這陪我。”
景飛鸞瞇眼看他：“那你便同那些人說你已經有了婚約。”
莫正陽笑道：“那也不對，我對外自稱是你表兄，做哥哥的當然不能落在弟弟後面，你已經有了蓉兒，我卻沒有妻子可以遮掩。”
景飛鸞一笑：“你剛剛叫她什麽？”
莫正陽像是不明白景飛鸞為什麽一下子就怒了，指了指紀蓉：“蓉兒？”
紀蓉仿佛覺得冰河碎裂，一句蓉兒，忽然就讓景飛鸞周身寒氣四溢，讓她十分擔憂的看向莫正陽……這位大兄弟莫非是故意挑釁？
“正陽兄，吾觀你身負武藝，想來功夫卓絕，正好在下也是習武之人。”
莫正陽瞪著他看了一會兒，搖搖頭：“你要和我比劃比劃？”
景飛鸞道：“你忙完田裏的事兒，想來離晚上還有些時間，到時候我們可以活動活動身手，可好？”
“你確定？”莫正陽居然蠻高興的樣子。
“自然確定。”景飛鸞點頭。
紀蓉看熱鬧不嫌事大，看看景飛鸞——削肩、細腰、長腿，就是瘦了一些，再看看莫正陽——也是長胳膊長腿，就比景飛鸞矮了一點而已，但身材和景飛鸞幾乎可以媲美。
正認認真真欣賞男子美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景飛鸞好像往她這裏掃了一眼。
那麽亮晶晶的眼睛，怎麽裏面夾帶著一股冷氣似的？
紀蓉立馬眼觀鼻，鼻觀心，不敢四處亂看。
莫正陽答應了景飛鸞要和他比劃的事，紀蓉就跟在景飛鸞身後亦步亦趨的回了家。一進家門，身子突然被往後輕輕一推靠在門板上，景飛鸞深邃的眼睛盯著紀蓉，帶著巨大的壓迫感靠近，挨在紀蓉身前，玩笑似的柔聲道：“蓉兒姑娘，那莫正陽的身材是否十分偉岸，倒叫你看著移不開眼。”
被景飛鸞這麽近距離的盯著紀蓉一顆心立時就亂了，小小移動雙腳想要躲開，卻在下一刻被景飛鸞用兩條手臂禁錮住，才發現她已經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這……這莫非就是古代版的壁咚？紀蓉這時候還有空想些旁的事情。
“沒，沒有啊，他身材也就那樣，怎麽能比的上你一半。”紀蓉看清楚了形勢，立刻就熄滅了想要反抗的心，老老實實的被他堵在門上，放柔了聲音站好立場。
“是嗎，連我的一半都比不上啊。”景飛鸞挑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
紀蓉嫁給他有一段日子，兩人情投意合，甜蜜非常。從前他並不在意紀蓉容貌，別人說她好看，他當然也承認她好看。可忽然來了個莫正陽，每天笑嘻嘻的，見到紀蓉就湊過去同她說話，景飛鸞忽然就有了些慌亂。第一次他認認真真的打量眼前的人，忽然覺得這張他十分喜歡的臉不但漂亮，而且充滿了令人吃驚的可憐可愛，誘惑著他深深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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