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日雜？”陳彬嘀咕道，“我好像今天上午在紅星花園外見過這家雜貨店。”

安然擡起頭望向陳彬，眼中透露出驚喜的神色：“走，我們去這家雜貨店看見。”

“好！”陳彬回應道。

兩個人便匆匆下樓，驅車前往紅星花園附近的唐詩日雜店。

安然剛走到店外，老板娘便招呼道：“兩位帥哥，買些什麽？”

安然笑了笑，取出警察證道：“不好意思，老板娘，我們是主管這塊片區的刑警。”

老板娘一聽“刑警”二字，面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問道：“怎……怎麽？有什麽事嗎？”

安然立刻解釋道：“老板娘，你別誤會，我們來主要是向你打聽一下，兩個月前，是否有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人，在這裏買過一批這種型號的黑色塑料袋？”

安然將手中的塑料袋遞進老板娘手中。

“兩個月前？”老板娘回憶道，“難道你們說的是他？”

——他？

安然忍不住問：“您指的他是誰？”

老板娘點頭道：“兩個月前的確有一名二十一二歲左右，個子高高瘦瘦的小夥子來店裏買了一沓黑色塑料袋。”

她繼續說道：“那小夥子穿著一件黑色風衣，我當時還覺得奇怪，他匆匆忙忙的，扔下五十塊，找零也沒要就走了。看樣子，好像很急似的。”

安然不禁眼前一亮，取出手機，點開吳文的照片詢問道：“老板娘，麻煩您幫忙看看，那天的年輕人是不是他？”

“是他！就是他！”老板娘一看照片，就連聲道：“我當時還覺得奇怪，明明當天並不冷，他怎麽還穿著一件風衣。後來我轉念一想，現在的小夥子為了耍酷，什麽事做不出來？就算穿一件風衣，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吧。”

安然回頭望了一眼陳彬，這才回過頭向老板娘道了一聲謝，回身攀上警車。

“看來那小子還真的是瘋了，照這樣看來，的確是他幹的沒錯。”安然一面打著方向盤，一面說道。

“如果真的是吳文分屍拋屍，那現場的另一個陌生男人又會是誰呢？”陳彬忍不住問道。

“我也不知道！”安然揺揺頭，“我們先回去，看一下秦海那邊有沒有進展再說吧。”

“那為什麽明明不冷，他還要穿一件風衣出門呢？這樣子不會顯得太紮眼嗎？”陳彬越想越感到蹊蹺。

“估計他在搬動屍體的時候，衣物上沾染上大量血跡吧。”安然分析道，“又或者他曾與被害者發生過搏鬥，身上有傷，不願意被人看見，因此時間匆忙，就隨意在周城的衣櫃裏取了一件外套穿上。”

…………

法醫解剖室裏。

秦海與劉鈴剛拼接妥當屍骨，對兩具屍骨已經做過初步檢驗。

一進解剖室，安然便開口問道：“怎樣，老秦，有發現嗎？”

秦海道：“你們過來瞧瞧，這具男性屍骨的頸骨有重疊錯位的跡象，生前應該被人用力掐過脖子但並未致死。而另一具女性屍骨的口腔內牙齒有松動脫落的跡象，應該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你們再來看，”他說，“這具男性屍骨的頸骨兩側有輕微的錯位痕跡，應該是被人從正面用雙手掐住脖子所致。”

秦海一面講解，一面騰出雙手做掐捏的動作。

跟著，他又指著死者的頭骨道：“這具男性屍骨的右側顴骨，與腹腔間的幾根肋骨，均有嚴重碎裂的痕跡。”

秦海握拳停留在屍骨的右側顴骨上，道：“經過對比，這應該是一個成年男性的拳頭所致。以及這腹部骨折的痕跡，也應該是一個健壯的成年男子奮力踢踹所致。”

安然與陳彬的眼神，又跟著秦海的手轉移致死者的胸腔位置，但聽秦海說道：“但死者的致命傷，應該是胸口的這幾處刀傷，砍斷了被害者的心動脈血管，流血過多而導致的死亡。種種痕跡表明，死者生前應該與兇手曾有過短時間的搏鬥。”

安然點一點頭，老秦果然名不虛傳，僅憑幾處傷痕，就已經將兇案現場重組。

“並且我認為，兇手應該是兩個人，並且是一男一女。”秦海此言一處，漸漸清晰的兇案現場，忽然又變得模糊起來。

“什麽，你是說現場還有另一個女人？”陳彬驚道。

“嗯，”秦海點點頭，“我想是的，而且應該是一個常期做手工，需要費一些指力工作的女人。”

秦海又補充道：“我之所以會這樣推斷，是因為兇手在掐住死者脖子的時候，指尖有一定的力道，才會導致死者頸部兩側的頸骨錯位，但又不至於死亡。”

“那會不會是兇手在分屍的時候遭成的？”陳彬問道。

“不會。”秦海揺一揺頭，“你們來看，兇手的分屍手法十分笨拙，刀痕的走向，都是從右至左，說明兇手是在死者的左側面分屍。如果是分屍的時候，需要穩住屍體，而摁壓頸部而導致的錯位，只會傾向於左側一面。”

“你們再來看另一具屍體。”秦海走近另一具屍骨，“這一具屍體的頸骨左側，只出現了輕微的錯位，這才應該是兇手在分屍的時候，需要穩固屍體所致。但卻並不像這一具男性屍骨一般，頸骨部位出現重疊錯位的現象。”

安然與陳彬靠近那具女性的屍骨，定睛一看，果真如此，不禁打心底裏佩服老秦。

陳彬不解道：“上午血跡檢察報告發現，現場存在另一名陌生男子的血跡，現在又出現一名陌生女子。這一對陌生男女，到底與整個兇殺案有著怎樣的聯系？”

“不管怎樣，可以斷定的是，一定是吳文分屍、拋屍。”安然說，“先將他審問清楚，說不準一切就會水落石出。”

而後，安然將詢問唐詩日雜老板娘的過程告知秦海後，又與陳彬來到審訊室，再次提審嫌疑人吳文。

“你不是五月二十六日一早就回工廠了嗎？”審訊室內，安然將一只用證物袋包裹著的黑色塑料扔在桌面上，“那你下午又是怎麽去的唐詩日雜？又買那麽多黑色塑料袋做什麽？”

安然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道：“難道你上班還需要大老遠去買這麽多黑色塑料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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