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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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幻是個說到做到的。
在木靈幫著新上任的縣官大人料理了盜匪之後，她有些惴惴不安，那笑聲太過詭異，她總疑心是放了什麽禍害出來。
木靈決定回去找蘭柯雁，問問她，看她是否知曉。
然而沒走出多遠，山林之中忽然響起孩童的高聲啼哭，驚得鳥群四散奔逃。
木靈跟著心頭一揪，而後立即朝聲音源頭過去。
只見深谷之中，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女孩兒躺在碎石之中，一直在哭喊。
見木靈到此，伸出臟汙的小手，喊她：“姐姐......我好痛......你救救我......”
木靈有些躊躇。
喻幻實在讓她心中不能盡信這個忽然出現在山谷中的女孩兒。
這裏並無一人，這女孩兒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而且她受傷這樣嚴重，哭聲卻又如此洪亮。
木靈皺著眉，手上掐訣，在眉心處開了天眼，想要看看這女孩兒到底是什麽東西。
天眼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女孩兒好像只是普普通通一個人。
罷了，木靈心想，難道她是什麽受難的山精野怪我就不救了嗎？
就算她是喻幻，也要弄上來再說。
思及至此，木靈不再猶豫，飛身下去，於碎石之中將女孩兒抱起。
那女孩兒止住哭聲，揮著兩只胳膊抱緊了木靈：“謝謝姐姐......”
木靈抿著嘴，一言不發。
帶著女孩兒飛到了安全地方。
她放下女孩兒，一面檢查她的傷口一面問道：“你多大了？怎麽掉到了這裏？你家裏人呢？”
女孩兒說：“我今年六歲，是和父母一起從南往北來的，半路上遇到了劫匪，他們殺了我父母，把我扔到這裏來了。”
見木靈不理她，女孩兒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姐姐，謝謝你救我，我會報答你的，你要什麽？是金銀寶物，榮華富貴，還是天定的姻緣，還是萬人之上的地位？我都可以給你。”
木靈停了一直看她傷勢的動作。
她擡眸，直直盯著面前的女孩兒。
“要給我這些？難道你是公主嗎？”
女孩兒搖頭：“不是，這些東西是連公主都給不了你。”
“既然你都能給我這些東西了，還會跌在山谷裏等我來救？”
木靈語氣陡然一變。
女孩兒也隨之僵了面色。
木靈緩緩站起了身。
“喻幻，你裝得真是不像。”
女孩兒綻放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為什麽這樣說呀？姐姐，你真的不想要嗎？”
木靈道：“我還真有一樣想要的。”
女孩兒露出一個期待的神情：“想要什麽？我來滿足你。”
木靈盯著她：“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或者你是什麽東西。”
女孩兒眨眨眼：“姐姐，你怎麽罵人呢。好像我是不是東西，都不好聽啊。”
她走了兩步，抓住木靈的手，仰頭看她：“姐姐，不要這麽執著，不管我是什麽，都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她輕輕搖晃木靈的手：“姐姐，告訴我你想要什麽，好不好？”
木靈甩開她：“我已經告訴你了，你不給而已。喻幻，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我沒心思跟你玩。”
木靈退開幾步，轉身就召出青硯劍，禦劍飛走了。
女孩兒留在原地，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塵：“木靈，真是不知好歹啊。不過我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你的身體我要定了。咱們走著瞧。”
她輕笑一聲，而後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不見。
只剩下那笑聲在山中來回沖蕩，直把鳥雀野獸驚得跑出了窩。
木靈禦劍疾走，她心中越發不安。
任她修為再高，在淵藪閣裏讀了多年的書，卻看不透喻幻的真身和來歷。
他居然還能隨心變化成男子和孩童。
木靈眼皮狂跳，總有不好的預感。
行至一半，她拿出一只紙鶴，對著紙鶴道：“大師兄，我遇到一個奇怪的人。此人自稱喻幻，卻能變換各種樣貌，多次來到我身邊，不知意欲何為。我開天眼亦查不出此人來歷，拜托師兄幫我詢問長老，多加查探。”
說罷，對著那紙鶴喊了一聲：“去！”
那紙鶴便緩緩揮著翅膀走了。
木靈不再耽擱，禦劍直往蘭柯雁處去了。
到達時已經傍晚。
木靈在門前停下。
面前的二層木樓幾日不見，竟然多出了幾分荒涼之一。
掛著的燈籠隨風飄搖，空氣中起了淡淡的雨水味道。
山雨欲來。
木靈這次沒有敲門，徑直進了裏面。
蘭柯雁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一如木靈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她就坐在那裏，慢悠悠給到來的客人沏上一杯茶。
只是這次蘭柯雁沒了先前的笑容模樣。
見到木靈，只是擠出一絲笑容：“你回來了。”
木靈已經察覺到不太對勁。
她走近，在蘭柯雁對面坐下，並沒有喝茶的意思：“蘭姑娘，你師兄好些了嗎？”
蘭柯雁沒有正眼看木靈：“多謝你還記掛我師兄。他......他好些了，只是，只是還沒有醒來。”
木靈安慰道：“你這麽用心，他一定會醒來的。”
蘭柯雁輕輕搖頭：“只怕他怪我，再也不肯醒來了。”
木靈不懂她的話，只以為是師兄妹兩個人之前鬧過什麽別扭，她並不方便探聽。況且喻幻的事情目前來說更為要緊。
“蘭姑娘，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兩個那天去采藥，就在巨蟒渡天劫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蘭柯雁倒茶的手一頓：“你是指什麽聲音？”
“是笑聲，有點詭異的笑聲，不像是人笑的。”
木靈皺眉：“這幾天我碰上一個奇怪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但是他離開時的笑聲跟我在采藥時聽到的一模一樣。是不是巨蟒所在的山谷本來是鎮壓什麽妖怪的，我不小心把他放了出來？蘭姑娘，你在這裏的時間比我長，那山谷除了巨蟒，還有別的東西嗎？”
蘭柯雁道：“木山主，果然是聰明的。”
木靈一楞：“什麽意思？”
蘭柯雁深深嘆氣：“山谷裏確實有東西，但他不是什麽妖怪，他是從魔界中逃出來的魔物，欲魔。”
“什麽？！”木靈騰地一下站起，“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蘭柯雁與她對視：“對，我是故意的。”
蘭柯雁坦然承認，木靈反倒更加疑惑：“為什麽？把欲魔放出來對你有什麽好處？”
蘭柯雁道：“好處不在欲魔身上，在你身上。”
“我？我又能有什麽好處？”
蘭柯雁道：“木山主可還記得我師兄是為何成了這副模樣嗎？”
“我當然記得，你說你師兄原身是先天靈草，為了救你自砍一半原身才成這樣。”
“不錯，那你可知你的原身是什麽？”
“我？”這倒問住了木靈，“我幼時被太師叔撿回方丈山，拜入師尊門下......我是人啊......”
“不，木山主，你的原身跟我師兄一樣，都是先天靈草。”
先天靈草，本生長在昆侖第三層結界，西王母的瑤池處。
西王母座下有一神女，生性頑皮，最愛在瑤池玩耍，飛濺出的瓊露澆灌靈草，靈草長得又高又大，並有逐漸生出靈智之象。
當時天下大亂，西王母掐指一算，算得這些靈草不便留在昆侖之中，遂命神女將靈草盡數拔除，放於人間。靈草本就得了瓊漿玉露，不管被放於何地，總能生長。
只是有些長得快，有些長得慢。有些能夠化成人形，有些卻不能。
“我師兄便是那長得快的，被我師父帶回山門修煉。木山主被放入人間時還是一株幼苗，長得便慢一些。”
木靈不肯相信：“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要回去問一問太師叔才是。”
她轉身先走。
蘭柯雁道：“木山主，你可是春夏之時精力旺盛，頭發茂密，等到了秋冬，便有些倦怠，甚至頭發也會脫落？”
木靈頓住腳步：“你，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是嗎？因為我師兄也是如此。”
“木山主，你們是同出一脈的先天靈草。”
木靈攥緊拳頭，忽然回想起她被松原撿到的場景——
“小姑娘，我看你根骨不錯，要不要跟我回去修煉？當個神仙？”
“好啊，那我跟你去吧。這裏也沒有旁的人了。”
“小姑娘，你有沒有名字？”
“沒有。”
“這可不成，總要取個名字才好。你想叫什麽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四處張望，只見一棵青翠的樹木在雪中屹立不倒，“要不就叫樹吧。”
“一個‘樹’太單薄，這樣吧，我給你取，就姓‘木’，名嘛，就叫一個‘靈’吧。”
木靈，她從此有了姓名。
難道松原早就知道她的真身來歷嗎？
可這些都不重要。
木靈懂蘭柯雁的意思：“所以，你是要我的原身，來修補你師兄的原身。可我不明白，你若要我原身，直接設個套捉我就是，何必大費周章要放出欲魔呢？”
蘭柯雁面無表情：“先天靈草，最適合修的就是無情道。天生就沒有七情六欲，修起無情道最是迅速。當然，也是欲魔最想要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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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幻是個說到做到的。
在木靈幫著新上任的縣官大人料理了盜匪之後，她有些惴惴不安，那笑聲太過詭異，她總疑心是放了什麽禍害出來。
木靈決定回去找蘭柯雁，問問她，看她是否知曉。
然而沒走出多遠，山林之中忽然響起孩童的高聲啼哭，驚得鳥群四散奔逃。
木靈跟著心頭一揪，而後立即朝聲音源頭過去。
只見深谷之中，一個渾身是傷的小女孩兒躺在碎石之中，一直在哭喊。
見木靈到此，伸出臟汙的小手，喊她：“姐姐......我好痛......你救救我......”
木靈有些躊躇。
喻幻實在讓她心中不能盡信這個忽然出現在山谷中的女孩兒。
這裏並無一人，這女孩兒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而且她受傷這樣嚴重，哭聲卻又如此洪亮。
木靈皺著眉，手上掐訣，在眉心處開了天眼，想要看看這女孩兒到底是什麽東西。
天眼卻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女孩兒好像只是普普通通一個人。
罷了，木靈心想，難道她是什麽受難的山精野怪我就不救了嗎？
就算她是喻幻，也要弄上來再說。
思及至此，木靈不再猶豫，飛身下去，於碎石之中將女孩兒抱起。
那女孩兒止住哭聲，揮著兩只胳膊抱緊了木靈：“謝謝姐姐......”
木靈抿著嘴，一言不發。
帶著女孩兒飛到了安全地方。
她放下女孩兒，一面檢查她的傷口一面問道：“你多大了？怎麽掉到了這裏？你家裏人呢？”
女孩兒說：“我今年六歲，是和父母一起從南往北來的，半路上遇到了劫匪，他們殺了我父母，把我扔到這裏來了。”
見木靈不理她，女孩兒雙手捧住她的臉頰：“姐姐，謝謝你救我，我會報答你的，你要什麽？是金銀寶物，榮華富貴，還是天定的姻緣，還是萬人之上的地位？我都可以給你。”
木靈停了一直看她傷勢的動作。
她擡眸，直直盯著面前的女孩兒。
“要給我這些？難道你是公主嗎？”
女孩兒搖頭：“不是，這些東西是連公主都給不了你。”
“既然你都能給我這些東西了，還會跌在山谷裏等我來救？”
木靈語氣陡然一變。
女孩兒也隨之僵了面色。
木靈緩緩站起了身。
“喻幻，你裝得真是不像。”
女孩兒綻放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為什麽這樣說呀？姐姐，你真的不想要嗎？”
木靈道：“我還真有一樣想要的。”
女孩兒露出一個期待的神情：“想要什麽？我來滿足你。”
木靈盯著她：“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或者你是什麽東西。”
女孩兒眨眨眼：“姐姐，你怎麽罵人呢。好像我是不是東西，都不好聽啊。”
她走了兩步，抓住木靈的手，仰頭看她：“姐姐，不要這麽執著，不管我是什麽，都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她輕輕搖晃木靈的手：“姐姐，告訴我你想要什麽，好不好？”
木靈甩開她：“我已經告訴你了，你不給而已。喻幻，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不要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了，我沒心思跟你玩。”
木靈退開幾步，轉身就召出青硯劍，禦劍飛走了。
女孩兒留在原地，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塵：“木靈，真是不知好歹啊。不過我寬宏大量，不跟你計較。你的身體我要定了。咱們走著瞧。”
她輕笑一聲，而後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不見。
只剩下那笑聲在山中來回沖蕩，直把鳥雀野獸驚得跑出了窩。
木靈禦劍疾走，她心中越發不安。
任她修為再高，在淵藪閣裏讀了多年的書，卻看不透喻幻的真身和來歷。
他居然還能隨心變化成男子和孩童。
木靈眼皮狂跳，總有不好的預感。
行至一半，她拿出一只紙鶴，對著紙鶴道：“大師兄，我遇到一個奇怪的人。此人自稱喻幻，卻能變換各種樣貌，多次來到我身邊，不知意欲何為。我開天眼亦查不出此人來歷，拜托師兄幫我詢問長老，多加查探。”
說罷，對著那紙鶴喊了一聲：“去！”
那紙鶴便緩緩揮著翅膀走了。
木靈不再耽擱，禦劍直往蘭柯雁處去了。
到達時已經傍晚。
木靈在門前停下。
面前的二層木樓幾日不見，竟然多出了幾分荒涼之一。
掛著的燈籠隨風飄搖，空氣中起了淡淡的雨水味道。
山雨欲來。
木靈這次沒有敲門，徑直進了裏面。
蘭柯雁似乎已經等待多時。
一如木靈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她就坐在那裏，慢悠悠給到來的客人沏上一杯茶。
只是這次蘭柯雁沒了先前的笑容模樣。
見到木靈，只是擠出一絲笑容：“你回來了。”
木靈已經察覺到不太對勁。
她走近，在蘭柯雁對面坐下，並沒有喝茶的意思：“蘭姑娘，你師兄好些了嗎？”
蘭柯雁沒有正眼看木靈：“多謝你還記掛我師兄。他......他好些了，只是，只是還沒有醒來。”
木靈安慰道：“你這麽用心，他一定會醒來的。”
蘭柯雁輕輕搖頭：“只怕他怪我，再也不肯醒來了。”
木靈不懂她的話，只以為是師兄妹兩個人之前鬧過什麽別扭，她並不方便探聽。況且喻幻的事情目前來說更為要緊。
“蘭姑娘，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兩個那天去采藥，就在巨蟒渡天劫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蘭柯雁倒茶的手一頓：“你是指什麽聲音？”
“是笑聲，有點詭異的笑聲，不像是人笑的。”
木靈皺眉：“這幾天我碰上一個奇怪的人，我也不知道他從哪裏來的，但是他離開時的笑聲跟我在采藥時聽到的一模一樣。是不是巨蟒所在的山谷本來是鎮壓什麽妖怪的，我不小心把他放了出來？蘭姑娘，你在這裏的時間比我長，那山谷除了巨蟒，還有別的東西嗎？”
蘭柯雁道：“木山主，果然是聰明的。”
木靈一楞：“什麽意思？”
蘭柯雁深深嘆氣：“山谷裏確實有東西，但他不是什麽妖怪，他是從魔界中逃出來的魔物，欲魔。”
“什麽？！”木靈騰地一下站起，“你早就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故意的！”
蘭柯雁與她對視：“對，我是故意的。”
蘭柯雁坦然承認，木靈反倒更加疑惑：“為什麽？把欲魔放出來對你有什麽好處？”
蘭柯雁道：“好處不在欲魔身上，在你身上。”
“我？我又能有什麽好處？”
蘭柯雁道：“木山主可還記得我師兄是為何成了這副模樣嗎？”
“我當然記得，你說你師兄原身是先天靈草，為了救你自砍一半原身才成這樣。”
“不錯，那你可知你的原身是什麽？”
“我？”這倒問住了木靈，“我幼時被太師叔撿回方丈山，拜入師尊門下......我是人啊......”
“不，木山主，你的原身跟我師兄一樣，都是先天靈草。”
先天靈草，本生長在昆侖第三層結界，西王母的瑤池處。
西王母座下有一神女，生性頑皮，最愛在瑤池玩耍，飛濺出的瓊露澆灌靈草，靈草長得又高又大，並有逐漸生出靈智之象。
當時天下大亂，西王母掐指一算，算得這些靈草不便留在昆侖之中，遂命神女將靈草盡數拔除，放於人間。靈草本就得了瓊漿玉露，不管被放於何地，總能生長。
只是有些長得快，有些長得慢。有些能夠化成人形，有些卻不能。
“我師兄便是那長得快的，被我師父帶回山門修煉。木山主被放入人間時還是一株幼苗，長得便慢一些。”
木靈不肯相信：“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我要回去問一問太師叔才是。”
她轉身先走。
蘭柯雁道：“木山主，你可是春夏之時精力旺盛，頭發茂密，等到了秋冬，便有些倦怠，甚至頭發也會脫落？”
木靈頓住腳步：“你，你怎麽......”
“我怎麽知道是嗎？因為我師兄也是如此。”
“木山主，你們是同出一脈的先天靈草。”
木靈攥緊拳頭，忽然回想起她被松原撿到的場景——
“小姑娘，我看你根骨不錯，要不要跟我回去修煉？當個神仙？”
“好啊，那我跟你去吧。這裏也沒有旁的人了。”
“小姑娘，你有沒有名字？”
“沒有。”
“這可不成，總要取個名字才好。你想叫什麽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四處張望，只見一棵青翠的樹木在雪中屹立不倒，“要不就叫樹吧。”
“一個‘樹’太單薄，這樣吧，我給你取，就姓‘木’，名嘛，就叫一個‘靈’吧。”
木靈，她從此有了姓名。
難道松原早就知道她的真身來歷嗎？
可這些都不重要。
木靈懂蘭柯雁的意思：“所以，你是要我的原身，來修補你師兄的原身。可我不明白，你若要我原身，直接設個套捉我就是，何必大費周章要放出欲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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