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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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墟
蓬萊掌門郁聞在酈嬋君和相裏松臨走時特意傳授了他們制造水泡之法，以便他們在歸墟之地所用。
此時水泡正好派上了用場。
酈嬋君和相裏松合用一個水泡，盧亭重新化為鮫人之身，帶著他們前往歸墟。
二人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鮫人。
鮫人們都將鮫綃披在身上，各個神情嚴肅。多年來沒有人類進過歸墟，因此所有鮫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若是師徒兩人有別的心思，便使用鮫綃制服。
入水下十幾尺，陽光便逐漸變得微弱。盧亭一揮手，便有鮫人舉著夜明珠照亮四周。
鮫人在水中游動極快，相裏松則使用法術催動水泡，倒也行得不慢。只是鮫人在水中溝通不用張嘴，師徒兩人聽不見他們之間的交流，周圍又有水流湧動，便覺得有些壓抑。
酈嬋君更是緊張，若是此行順利，他們順利通過歸墟進入冥界，那她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她眉頭皺緊，咬著下唇，手指不由自主絞緊了衣角。
相裏松一直關註著她的情況，此時以為她覺得此地太過黑暗和壓抑，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溫聲安慰：“別怕，就快到了。”
酈嬋君點頭：“嗯，我不怕。”
可肩膀還是緊繃著。
盧亭一直在前方帶路，半路卻忽然出現一個鮫人阻攔了去路。
那鮫人像是在跟盧亭說什麽，酈嬋君和相裏松聽不見，周圍的鮫人們臉色卻變得憤怒起來。
盧亭聽完鮫人的交代，不動聲色，轉頭對著酈嬋君和相裏松道：“二位，我有些小事需要處理，我們暫時去往溪洋谷，待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即刻帶二位去歸墟。”
酈嬋君和相裏松自然同意。
此處的水下地勢不似蓬萊水下那邊平坦，反倒是山脈連綿，其中有峰有谷，山勢險峻，暗流沖刷出的孔洞便成為鮫人或一些魚蝦的棲身之所。
酈嬋君一路看來，覺得跟陸上地勢並無不同，只是這裏被水填滿，對於不通水性的普通人來說自然是險地。
溪洋谷是鮫人族藏身最多的一處地界，處在兩峰之中，谷底最窄處只許一人通過，周圍孔洞繁多，水中大型生物難以進入，而魚蝦進入便成了鮫人的囊中之物，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盧亭帶著鮫人一族過去，酈嬋君和相裏松遠遠望過去，只見谷底深邃無比，但有冷光直射而上，這谷底竟然有一座夜明珠堆起來的宮殿。
不少鮫人穿梭其中，捧著珠子游來蕩去。
酈嬋君見他們的動作像是在跳舞，但水下並無絲竹管弦之聲，看起來就像是在重覆一些無意義的動作。
鮫人之間的交流並不靠嘴巴，盧亭振臂一揮，身後的鮫人就齊齊往谷底宮殿而去，正在跳舞的鮫人察覺到了殺氣，立馬拋出手中珍珠，快速逃離。
也有跑得不及時的，就被闖入的鮫人用尖利的爪子捅進心口，一時間血霧四起，夜明珠發射出的冷光蓋上了一層血色。
盧亭帶的鮫人本領比宮殿的鮫人要厲害，下手招招命中要害，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戮，不多時就將宮殿的鮫人殺了個七七八八。
鮫人在水中沒有聲音，師徒兩個只能看見被殺的鮫人神情扭曲，身體爆裂，鮮血湧出之後屍體緩緩下沈，最後沈到黑壓壓的水底，再也不見蹤影。
鮫人一族久久不曾現身過，故而山門中的記載不多，饒是有，也是很久之前記錄的。酈嬋君和相裏松都讀過關於鮫人的記錄，其中並未記載鮫人內部手段如此狠厲，師徒兩個不由面面相覷。
相裏松站在酈嬋君身前，為她擋一擋眼前的慘狀。
盧亭游到他們身邊，緩緩開口：“我們一族久不問世，世代生活在此處，天敵不多，族長一職是能者居之。有時候為了爭一個族長，族內兩方交戰，發生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我當初上岸，也是因為老族長被殺，我去為她報仇，但終究敵不過他們，被他們捉住是死路一條，這才迫不得已上了岸。”
“上了岸我才發現，人類的生活比鮫人的生活要好太多。雖然生活清苦，但並不會整日為了什麽族長互相殘殺，大家對我也都很好。”
酈嬋君道：“這倒也不盡然。只要長著一顆人心，便有欲望，有野心，爭權奪利的人類不在少數。改朝換代死去的平民百姓更是不計其數。說到底，都是個人的選擇罷了。”
盧亭微笑道：“酈姑娘說得對。這話，李和也說過。他勸我回到水裏來爭一爭族長，唯有拿到實權，才能改變現狀。不過這種情況很難在短時間內改過來，作亂的這夥鮫人便是殺了老族長的那夥，我上任時留了一點惻隱之心，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他們卻趁我在岸上之時反叛，我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一來斬草除根，二來要震懾其他的鮫人。”
她說著，眼神越發銳利，不怒自威的氣勢已然體現。
也許是心裏的想法藏了太久，又沒有傾訴的對象，盧亭對著師徒二人說了不少。
“我還想過教族內小一輩的鮫人讀書寫字，可惜水中不能長久儲存書籍。”
相裏松看著遠處的鮫人用鮫綃網住傷重不致死的其餘鮫人，靈光一動：“你可以用鮫綃。”
“鮫綃？”
“對啊，師尊說得對，鮫綃可以！”酈嬋君懂了相裏松的意思，“盧亭，你們的鮫綃在水中是不是不會被泡爛？”
“這是自然，我們的鮫綃千年不腐。”
“這就對啦。”酈嬋君和相裏松對視一眼，臉上都微笑著，“盧亭，我們這裏有千年墨，在水中也千年不洇，你可以用千年墨寫在鮫綃上，就在在水中用啦！”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盧亭似乎已經預見到未來的景象，臉上也浮出笑容。
酈嬋君在相裏松的乾坤袋翻來翻去，找到一塊千年墨的墨條：“我們帶的不多，但是我師尊知道做千年墨的配方，他寫下來給你就好。”
她說著就要把墨條遞過去，盧亭卻伸手推回：“這事兒不急，等到了歸墟見到了冥界入口，再給我不遲。”
幾人說話間，盧亭的手下已經將反叛的鮫人全都收服，並過來向她覆命。
盧亭點點頭，安排了心腹帶著一隊鮫人去谷底宮殿看守鎮壓，自己則帶著其餘鮫人帶著師徒倆繼續趕往歸墟。
這回路上再沒有什麽叛軍作亂，只是越下越深，巨大的水壓壓得酈嬋君的耳朵有些疼，往上看去是黑壓壓一片，根本見不得半點陽光。初時周圍還有游魚，此時除了鮫人，也不見了其餘生靈。
一隊人越走越深，直到前面出現一處深深的斷崖。
水底瀑布順著斷崖滾滾而下，是真正的深不見底。
盧亭指揮大家停下。
“二位，歸墟就在前方。”
斷崖之下便是歸墟。
正如書中記載，歸墟乃無底之谷，眾水匯集之處。
盧亭繼續道：“我族人有一祖訓，無論如何，鮫人一族不得離開歸墟百裏，須一生守護歸墟，否則鮫人一族必會滅族，不覆存在。但此處實在可怖，我們也只敢在邊緣處看守，不敢進入內裏。外面沒有冥界入口，二位要去冥界，怕是要冒險進入裏面。”
酈嬋君和相裏松在水泡中前行，走到崖邊，忽見土中掩埋著一塊石碑。
相裏松蹲下，拂去石碑上的塵土，見上面依稀刻著什麽“息壤之處，不可擅動”，其餘的小字便看不清了。
“息壤？師尊，這息壤是不是瀛洲用來抵禦天災的？”
相裏松點頭：“不錯，息壤落入土中，便能無限膨脹，歸墟無底，放到其中倒也不必擔憂膨脹過多。原來當初瀛洲所用的息壤是從這裏取來的。”
盧亭補充道：“這石碑自我出生起便在這裏，也不知有了多少年月了。依二位看，歸墟這裏曾經保存著息壤？”
酈嬋君回；“正是，當初天災現世，瀛洲用息壤抵禦海嘯，救了萬千黎民，只是不知你們一族為何沒有記錄。”
盧亭笑說：“沒有記錄就沒有記錄吧，能救得性命，也是功德無量了。”
師徒兩個對視一眼，相裏松走到盧亭跟前，將千年墨的墨條遞給她，同時用法術在鮫綃上寫下千年墨的配方：“我們這次去還不知道結果如何，如能順利找到冥界入口，給嬋君治好了病，必然再重重謝你。”
盧亭道：“相裏仙長客氣......”她本來神情溫和，眼睛一瞟相裏松身後，卻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酈......酈姑娘？”
相裏松聞聲看去，只見酈嬋君站崖邊，瞳仁灰白，臉上是僵硬詭異的笑。
她輕聲道：“你就這麽著急把她送到冥界？”
相裏松呼吸驟急，試圖喚醒她：“嬋君！”
酈嬋君道：“你這麽著急，我送你一程，你說，她要是死在這裏，魂魄永留歸墟，你還能不能把她救回來？”
“不要！”
相裏松伸手抓去，酈嬋君卻已然戳破水泡，暗流霎時湧入，直接將她卷入了崖下。
相裏松毫不猶豫，直接跟著她跳了下去。
盧亭來不及阻攔，鮫人們趕到崖邊，酈嬋君和相裏松的身影已變成兩個小點兒逐漸消失。
遠遠看去，就像是都已被歸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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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掌門郁聞在酈嬋君和相裏松臨走時特意傳授了他們制造水泡之法，以便他們在歸墟之地所用。
此時水泡正好派上了用場。
酈嬋君和相裏松合用一個水泡，盧亭重新化為鮫人之身，帶著他們前往歸墟。
二人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鮫人。
鮫人們都將鮫綃披在身上，各個神情嚴肅。多年來沒有人類進過歸墟，因此所有鮫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若是師徒兩人有別的心思，便使用鮫綃制服。
入水下十幾尺，陽光便逐漸變得微弱。盧亭一揮手，便有鮫人舉著夜明珠照亮四周。
鮫人在水中游動極快，相裏松則使用法術催動水泡，倒也行得不慢。只是鮫人在水中溝通不用張嘴，師徒兩人聽不見他們之間的交流，周圍又有水流湧動，便覺得有些壓抑。
酈嬋君更是緊張，若是此行順利，他們順利通過歸墟進入冥界，那她的病，真的能治好嗎？
她眉頭皺緊，咬著下唇，手指不由自主絞緊了衣角。
相裏松一直關註著她的情況，此時以為她覺得此地太過黑暗和壓抑，伸手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溫聲安慰：“別怕，就快到了。”
酈嬋君點頭：“嗯，我不怕。”
可肩膀還是緊繃著。
盧亭一直在前方帶路，半路卻忽然出現一個鮫人阻攔了去路。
那鮫人像是在跟盧亭說什麽，酈嬋君和相裏松聽不見，周圍的鮫人們臉色卻變得憤怒起來。
盧亭聽完鮫人的交代，不動聲色，轉頭對著酈嬋君和相裏松道：“二位，我有些小事需要處理，我們暫時去往溪洋谷，待我處理完事情之後，即刻帶二位去歸墟。”
酈嬋君和相裏松自然同意。
此處的水下地勢不似蓬萊水下那邊平坦，反倒是山脈連綿，其中有峰有谷，山勢險峻，暗流沖刷出的孔洞便成為鮫人或一些魚蝦的棲身之所。
酈嬋君一路看來，覺得跟陸上地勢並無不同，只是這裏被水填滿，對於不通水性的普通人來說自然是險地。
溪洋谷是鮫人族藏身最多的一處地界，處在兩峰之中，谷底最窄處只許一人通過，周圍孔洞繁多，水中大型生物難以進入，而魚蝦進入便成了鮫人的囊中之物，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盧亭帶著鮫人一族過去，酈嬋君和相裏松遠遠望過去，只見谷底深邃無比，但有冷光直射而上，這谷底竟然有一座夜明珠堆起來的宮殿。
不少鮫人穿梭其中，捧著珠子游來蕩去。
酈嬋君見他們的動作像是在跳舞，但水下並無絲竹管弦之聲，看起來就像是在重覆一些無意義的動作。
鮫人之間的交流並不靠嘴巴，盧亭振臂一揮，身後的鮫人就齊齊往谷底宮殿而去，正在跳舞的鮫人察覺到了殺氣，立馬拋出手中珍珠，快速逃離。
也有跑得不及時的，就被闖入的鮫人用尖利的爪子捅進心口，一時間血霧四起，夜明珠發射出的冷光蓋上了一層血色。
盧亭帶的鮫人本領比宮殿的鮫人要厲害，下手招招命中要害，幾乎是單方面的屠戮，不多時就將宮殿的鮫人殺了個七七八八。
鮫人在水中沒有聲音，師徒兩個只能看見被殺的鮫人神情扭曲，身體爆裂，鮮血湧出之後屍體緩緩下沈，最後沈到黑壓壓的水底，再也不見蹤影。
鮫人一族久久不曾現身過，故而山門中的記載不多，饒是有，也是很久之前記錄的。酈嬋君和相裏松都讀過關於鮫人的記錄，其中並未記載鮫人內部手段如此狠厲，師徒兩個不由面面相覷。
相裏松站在酈嬋君身前，為她擋一擋眼前的慘狀。
盧亭游到他們身邊，緩緩開口：“我們一族久不問世，世代生活在此處，天敵不多，族長一職是能者居之。有時候為了爭一個族長，族內兩方交戰，發生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我當初上岸，也是因為老族長被殺，我去為她報仇，但終究敵不過他們，被他們捉住是死路一條，這才迫不得已上了岸。”
“上了岸我才發現，人類的生活比鮫人的生活要好太多。雖然生活清苦，但並不會整日為了什麽族長互相殘殺，大家對我也都很好。”
酈嬋君道：“這倒也不盡然。只要長著一顆人心，便有欲望，有野心，爭權奪利的人類不在少數。改朝換代死去的平民百姓更是不計其數。說到底，都是個人的選擇罷了。”
盧亭微笑道：“酈姑娘說得對。這話，李和也說過。他勸我回到水裏來爭一爭族長，唯有拿到實權，才能改變現狀。不過這種情況很難在短時間內改過來，作亂的這夥鮫人便是殺了老族長的那夥，我上任時留了一點惻隱之心，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他們卻趁我在岸上之時反叛，我不得不使用一些手段，一來斬草除根，二來要震懾其他的鮫人。”
她說著，眼神越發銳利，不怒自威的氣勢已然體現。
也許是心裏的想法藏了太久，又沒有傾訴的對象，盧亭對著師徒二人說了不少。
“我還想過教族內小一輩的鮫人讀書寫字，可惜水中不能長久儲存書籍。”
相裏松看著遠處的鮫人用鮫綃網住傷重不致死的其餘鮫人，靈光一動：“你可以用鮫綃。”
“鮫綃？”
“對啊，師尊說得對，鮫綃可以！”酈嬋君懂了相裏松的意思，“盧亭，你們的鮫綃在水中是不是不會被泡爛？”
“這是自然，我們的鮫綃千年不腐。”
“這就對啦。”酈嬋君和相裏松對視一眼，臉上都微笑著，“盧亭，我們這裏有千年墨，在水中也千年不洇，你可以用千年墨寫在鮫綃上，就在在水中用啦！”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盧亭似乎已經預見到未來的景象，臉上也浮出笑容。
酈嬋君在相裏松的乾坤袋翻來翻去，找到一塊千年墨的墨條：“我們帶的不多，但是我師尊知道做千年墨的配方，他寫下來給你就好。”
她說著就要把墨條遞過去，盧亭卻伸手推回：“這事兒不急，等到了歸墟見到了冥界入口，再給我不遲。”
幾人說話間，盧亭的手下已經將反叛的鮫人全都收服，並過來向她覆命。
盧亭點點頭，安排了心腹帶著一隊鮫人去谷底宮殿看守鎮壓，自己則帶著其餘鮫人帶著師徒倆繼續趕往歸墟。
這回路上再沒有什麽叛軍作亂，只是越下越深，巨大的水壓壓得酈嬋君的耳朵有些疼，往上看去是黑壓壓一片，根本見不得半點陽光。初時周圍還有游魚，此時除了鮫人，也不見了其餘生靈。
一隊人越走越深，直到前面出現一處深深的斷崖。
水底瀑布順著斷崖滾滾而下，是真正的深不見底。
盧亭指揮大家停下。
“二位，歸墟就在前方。”
斷崖之下便是歸墟。
正如書中記載，歸墟乃無底之谷，眾水匯集之處。
盧亭繼續道：“我族人有一祖訓，無論如何，鮫人一族不得離開歸墟百裏，須一生守護歸墟，否則鮫人一族必會滅族，不覆存在。但此處實在可怖，我們也只敢在邊緣處看守，不敢進入內裏。外面沒有冥界入口，二位要去冥界，怕是要冒險進入裏面。”
酈嬋君和相裏松在水泡中前行，走到崖邊，忽見土中掩埋著一塊石碑。
相裏松蹲下，拂去石碑上的塵土，見上面依稀刻著什麽“息壤之處，不可擅動”，其餘的小字便看不清了。
“息壤？師尊，這息壤是不是瀛洲用來抵禦天災的？”
相裏松點頭：“不錯，息壤落入土中，便能無限膨脹，歸墟無底，放到其中倒也不必擔憂膨脹過多。原來當初瀛洲所用的息壤是從這裏取來的。”
盧亭補充道：“這石碑自我出生起便在這裏，也不知有了多少年月了。依二位看，歸墟這裏曾經保存著息壤？”
酈嬋君回；“正是，當初天災現世，瀛洲用息壤抵禦海嘯，救了萬千黎民，只是不知你們一族為何沒有記錄。”
盧亭笑說：“沒有記錄就沒有記錄吧，能救得性命，也是功德無量了。”
師徒兩個對視一眼，相裏松走到盧亭跟前，將千年墨的墨條遞給她，同時用法術在鮫綃上寫下千年墨的配方：“我們這次去還不知道結果如何，如能順利找到冥界入口，給嬋君治好了病，必然再重重謝你。”
盧亭道：“相裏仙長客氣......”她本來神情溫和，眼睛一瞟相裏松身後，卻陡然變得緊張起來，“酈......酈姑娘？”
相裏松聞聲看去，只見酈嬋君站崖邊，瞳仁灰白，臉上是僵硬詭異的笑。
她輕聲道：“你就這麽著急把她送到冥界？”
相裏松呼吸驟急，試圖喚醒她：“嬋君！”
酈嬋君道：“你這麽著急，我送你一程，你說，她要是死在這裏，魂魄永留歸墟，你還能不能把她救回來？”
“不要！”
相裏松伸手抓去，酈嬋君卻已然戳破水泡，暗流霎時湧入，直接將她卷入了崖下。
相裏松毫不猶豫，直接跟著她跳了下去。
盧亭來不及阻攔，鮫人們趕到崖邊，酈嬋君和相裏松的身影已變成兩個小點兒逐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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