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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南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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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天門

小花園內,靈微正坐在藤蔓秋千上與少年閑聊。

她最近的心情很好。

一方面是得到了哥哥,另一方面,則是她身上妖氣散去了大半。

現在除非她變回原形,不然根本察覺不出她是妖精,除此之外,她還隱隱有脫胎換骨之象。

她能察覺到的問題,哪咤自然也能察覺。

他臉上帶著笑意,看著少女的頭頂緩緩道: “妹妹你天賦極高,再加上自身刻苦,如今快要修成正果了。”

妖怪若想要憑借著自己修成正果,除了自身天賦外,刻苦與自制力皆是重中之重。

尤其是自制力,要克服本身的欲。望,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起初最擔心的便是妹妹控制不住吃了人,但好在,隨著時間的增加,他發生妹妹對人類並無食欲。

聽見哥哥的話,靈微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難以置信的問道: “難不成我要成神仙了”

雖然妖怪聽上去沒有神仙有牌面,可做妖怪很自由,尤其是做妖王。

哪咤頷首, “如今你是成了地仙。”

“地仙”靈微接過他的話,隨後自言自語道: “難道是地上的神仙”

“算是吧。”看著少女平靜的臉,哪咤認真回答道: “地仙並無職務,只是居住在人間的神仙,換一種說法,就是沒有上仙箓的神仙。”

靈微懂了。

就是沒有編制的神仙。

沒有編制意味著沒有福利,但同樣也沒有責任。

就像是哥哥,雖然陪她常住陷空山,但還是固定有三分之一的時間見不到他,而其他時候接到任務也會匆匆離開。

朝夕相處幾百年,哪咤當然能從少女的臉上看出她的想法,他談了嘆氣,三兩步便走到他的跟前。

視線被擋住,靈微腳尖點地,停下慢慢晃動的秋千,她擡眸看向擋住她光線的罪魁禍首。

少年背著光,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但從他抿直的嘴唇可以看得出來,他此刻表情說不上好。

“怎麽了”

少年再次嘆氣,隨即蹲下身,那雙好看的金色雙眸就這麽直勾勾的看向她。

靈微這才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並不是不虞,而是嚴肅。

“地仙並沒有妹妹想的那般好。望著少女不解的眼神,哪咤繼續開口道: “地仙也是神仙,神仙對妖怪來說都是大補之物,就我所知,就有不少地仙被妖怪吃掉……”

而地仙並不受天庭保護,所以也成了妖怪最喜歡的食物之一。

妹妹現在的實力雖然不錯,但強大的妖王並不少,他又不能時時陪在他身邊。

他不想妹妹繼續留在人間。

“這樣啊。”聽了哥哥的話,靈微也有些動容。

她是一個惜命之人,並不想要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見少女神情松動,哪咤一鼓作氣, “職位越大,責任越大,若妹妹不願忙碌,可以來雲樓宮做閑散神仙。”

靈微: “……”

“雲樓宮還缺人”

或許是少女眼底的懷疑太過明顯,哪咤臉上難得浮現出一絲羞赧,他別扭的開口: “若是妹妹願意,自然是缺人的。”

雖然他並不喜歡自己的身份,但他們一家在天庭地位確實不低,光是他們雲樓宮的家將,就包括不少神將。

靈微: “……”

這就是走後門嗎原來神仙也流行走後門啊。

就在靈微即將心動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隨即開口問: “做了神仙,是不是不能隨意下凡”

在少女希冀的目光下,哪咤緩緩點頭, “天條規定神仙不得私自下凡,但我會一直陪在妹妹身邊。”

除非是常年需要在人間走動的神仙,否則都無法離開天庭。

靈微猶豫起來。

就算有哥哥在,但陷空山是她穿越後住了三百多年的家,她做不到就這麽隨意拋棄,何況這裏還有她的朋友。

她抱有僥幸心理的問道: “就沒有在凡間當值的神仙嗎”

“有,但不缺。”

比如日夜游神,各方土地山神等。

靈微痛苦面具。

不能隨意離開天庭,對習慣人間的她來說簡直就像是坐牢一般。

她也不是那種有大愛的人,可以為了凡人付出自由。

靈微在心底打起了退堂鼓。

她現在又不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何必如此為難自己。

在心底做好決定後,靈微看向身前蹲著的少年,正欲開口拒絕時,卻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思緒。

“若妹妹猶豫,不如隨我去天庭看看”

……

大王要暫時離開陷空山,且回來的時間不定。

知道這個消息後,哭的最傷心的不是小鹿,而是身材和長相都屬於硬漢的黑熊妖。

看著哭的肝腸寸斷的黑熊妖,靈微差點以為自己不是去游玩,而是去送死。

然而在黑熊妖看來,大王和去送死也沒有分別。

畢竟她要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九重天。

那裏可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而神仙對他們就是生而對立,大王這次去天庭,那可不是羊入狼窩嗎

一想到這裏,黑熊妖哭的更傷心了。在他的感染下,許多年幼的妖怪也哭了出來。

一時間,無底洞內都是哭聲,和鬼哭狼嚎無甚差別。

“閉嘴。”最先受不的便是哪咤,他一個眼刀飛向哭倒在地黑熊妖,警告道: “再哭我就把你舌頭拔了。”

黑熊妖的哭聲停止了一瞬,但很快爆發了一聲更大的哀嚎。

大王都走了,他哪裏顧得上這麽多就算三太子再怎麽生氣,他就不信他真的會當著大王的面扒他的舌頭。

哪咤確實不會真的扒他舌頭,但讓他閉嘴還是做的到的。

眼見自己無論再怎麽哀嚎,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後,黑熊妖只得停下,用他那充滿濕潤的眼睛望向靈微。

靈微: “……”

“我又不是不回來,怎麽一個二個都這幅模樣”看著滿洞的小妖怪都在哥哥的威脅下停下哭聲,靈微長長嘆了口氣,說道: “我離開後,阿澤會長期留在陷空山,你們不用擔心有其他妖怪來犯……”

靈微一口氣說了許多話,總算將這群小妖怪們安撫好。

除了依舊不能說話的黑熊妖。

在駕雲離開後,靈微施法解除了哥哥的禁言咒。

“妹妹的法術愈發……”

還沒等哪咤的話說完,陷空山便響起一聲巨大的熊吼聲——

“大王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哪咤: “……”

待到兩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天邊,黑熊妖一個沒忍住,蹲在地上再次嚶嚶嚶的哭出聲。

“黑哉,別哭了。”

黑熊妖擡頭,見到的便是小鹿稚嫩的面龐,他抽泣道: “我聽,妙言說,大王如今已經不,不是妖怪了,若她去了天,庭,不再回來怎麽,辦”

說到這裏,黑熊妖的眼淚就像止不住的暴雨。

“不回來便不會來吧。”

小鹿這句話引起了黑熊妖的側目,他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平日最黏大王的便是小鹿了,這次怎麽回事

要知道,大王她可能真的不會再回來了。

“做神仙總比做妖怪好。”小鹿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比起留在人間做隨時會遇上危險的地仙,他更想大王能平安順遂。

他們又不是不會見面,他雖說天賦不好,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又足夠努力,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自己能和大王在天庭重逢。

看著小鹿離開的背影,黑熊妖竟然從他矮小的身形上看出了無邊的孤寂。

“不用這麽悲觀,我倒是覺得小微會回來的。”

黑熊妖看向說話之人,正是隨時手拿話本的妙言,若他識字,便能看出他的話本是拿倒的。

“真的嗎”黑熊妖喜極而泣。

妙言是大王在陷空山最信任的妖怪,他也是最了解大王的妖怪,若他這麽說,那大王一定會回來的。

想到這裏,黑熊妖也顧不上哭泣,他從地上起身,興高采烈的準備去采蜜。

等大王回來,他要將最香甜的蜜獻給他。

周圍的妖怪漸漸消散,不多時便剩下妙言一人,他望著天邊出神,久久未曾離開。

雖說和黑哉說的篤定,但他其實也不能確定。

小微從各個方面都很愛惜自己,他也不知道小微會不會鋌而走險的回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期待她回來,還是希望她留在天庭。

沒了小微和三太子,他也不用再堅持每月才去一次攬月城的約定。

可……

趙姐姐與招娣早已去了地府,他母親至今下落不明,他去不去人間,似乎也沒了意義。

……

仙霧繚繞,雲海翻滾,隨著越來越接近九重天,眼前的一幕幕壯美無比,讓人不禁生出一股壯闊激動之心。

雖在這裏生活了幾百年,但這還是靈微第一次離天庭這般近。

與此同時,她也不由得生出一絲緊張來。

這是面對未知事物的緊張。

瞧出少女的情緒變化,哪咤不動聲色的握緊了她的手, “天庭與凡間並無多大差別,妹妹不用太過緊張。”

靈微: “……”

她是傻子嗎

九重天上都是厲害的神仙,還有三界共主玉帝,和人間哪有半分相似。

“哥哥,神仙們都是怎樣的”靈微努力平覆心情,隨即笑著問道。

“怎樣的”哪咤一手牽著少女,一手捏著下巴陷入沈思,片刻後他道: “和我差不多吧。”

“這是什麽回答啊”靈微聞言心中的緊張消散了大半,她輕笑道: “我的意思是他們好相處嗎”

“應當和我一樣吧。”

靈微: “……”

哥哥是認真的嗎雖說現在關系親密,但一開始的哥哥可是真的很難相處。

若其他神仙也像他這樣,那她去天庭還真的是自找罪受。

見少女臉色不同,哪咤很快意思到自己話裏的歧義,連忙解釋道: “神仙們大多都有自己的職責,我們平日見到也是點頭罷了。妹妹不用太過在意他們,就當他們是空氣好了。”

最初見妹妹時,他是對她有偏見才會那般。

而他與其他神仙,也大多都是點頭之交。

靈微: “……”

哥哥說的話沒有任何參考價值。

“對了。”哪咤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臉色有些怪異。

“嗯”

“天庭有些職位清閑,所以他們平日裏喜歡聊些神仙們的逸聞軼事。”

靈微再次沈默。

她懂了,就是無聊的時候喜歡八卦同事們。

“因為我經常待在人間的緣故,所以他們……”哪咤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消失。

看著他心虛又為難的表情,靈微又懂了。

這是哥哥他處在天庭八卦中心,並且還帶著她一起。

“總之,到時候有我在,妹妹你就當他們不存在好了。”

靈微嘴角微抽。

這怕是有點難,她可不想得罪任何一個神仙。

“妹妹會介意嗎”哪咤小聲問。

靈微搖頭。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靈微是真的不太介意,只要不騎臉八卦,背後無論怎麽議論她都不介意。

哪咤見狀松了口氣。

若妹妹介意的話,他只好挨個去叮囑那些神仙們,千萬不要在妹妹的面前亂說。

隨著速度的加快,周遭景色也不停地變換。

靈微遠遠地便瞧到數道金光下的高大繁華宮殿,那些宮殿氣勢恢宏,讓人不由產生敬畏之心。

“前面便是南天門了。”哪咤說著,握著少女的手又緊了緊。

靈微頷首,順著少年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高大氣派的南天門外,有數位神將嚴陣以待,距離太遠靈微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但從他們站立的姿勢來看,應該是嚴肅鎮靜的。

“天庭有四道天門,又四大天門輪流看守,今日看守是的多聞天王,同他一同看守的,還有雷部的辛,陶將軍……”

聽著少年貼心的科普,靈微嘴角上揚,手指悄悄的撓了撓他的掌心。

哪咤身體宛如觸電,但很快又重新嚴肅起來,他開口道: “我與四大天王中的多聞天王最為相熟,他待會該是要……”

少年的話還未說完,便聽見一道中氣十足卻又飽含打趣的聲音響起。

“我當是誰,原來是我們‘最忙碌’的三太子回來啊。”

靈微看過去,便見一位長相威嚴,手持銀鼠的高大神仙走了過來。

看著他手中的銀鼠,靈微頭皮發麻。

雖說自己現在也是老鼠,但小時候帶來的陰影,導致她真的不太喜歡老鼠這種生物。

看出少女的不自在,哪咤上前一步,對面前的高大的神仙道: “勞煩天王將你的法寶收回。”

多聞天王配合的收回銀鼠,視線在少年的身上掃過,笑著道: “三太子今日怎麽這般有禮”

哪咤: “……”

他平日見著他們,也沒有不禮貌吧

沒等到哪咤的回答,多聞天王也不在意,他看向他身側的白衣少女。

她有一副明艷的長相,但眼中流露出的氣質又極為純凈,而兩種矛盾的形容卻在她的身上結合的很好。

作為三太子的在人間的掛念,關於她的傳言自然不少,從普通凡人,再到修煉成精的妖怪,如今又成了褪去妖身的仙子。

多聞多聞理了理胡子,笑著問: “想必這位就是千裏眼說的小仙子吧”

被cue到的靈微莞爾一笑, “多謝天王惦念,叫我靈微便好。”

見她態度不卑不亢,多聞天王對她印象更好,他湊到她的身邊,小聲說: “我聽說李天王因為你的事,被李夫人趕出雲樓宮了,如今正在和赤腳大仙抱怨呢。”

靈微: “……”

不是,你們神仙這麽閑的嗎怎麽什麽八卦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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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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