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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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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兩只虎崽回到家後,很快就跟家裏的聰崽及狗子們混在了一起。

它倆個頭小,牙齒軟,混在一堆貓貓狗狗中,還混成了跟班。

時聞原本以為虎崽會很難養,沒想到燕克行搬過來了,接手了大部分事宜,弓疆三人偶爾也過來幫忙擼虎崽。

最後事情落到時聞肩上的,便少之又少了。

這天,燕克行去開會,弓疆三人將今天家裏的羯羊、種羊和母牛帶出去放牧了,狗子們和虎崽也跟著出去了,只剩下母羊。

時聞打算給它們做個孕檢,特地將它們留了下來。

時聞自己不會做孕檢,得拜托獸醫斯克維爾。

斯克維爾十點多才到,背著藥箱,提著便攜獸用B超機,氣喘籲籲地朝時聞道歉:“早上有頭母牛難產,幫忙接生去了,沒想到拖了那麽長的時間。”

時聞接過他手裏的便攜獸用B超機:“怎麽會難產?”

“配了不合適的種。”斯克維爾嘆氣,“有些養殖戶貪圖效益,明明這是中等體型的母牛,卻配了大型公牛的凍精,懷上的牛犢也大,靠它自己根本生不下來,只得我們去硬扯,將牛犢拉出來。”

時聞皺起了眉頭:“那對母牛的子宮不太好吧?”

暴力拉扯,那牛多疼啊?

“誰說不是,我今年就治療過幾十頭子宮被扯壞的牛了。”斯克維爾說得生氣,“好些人都沒了規矩,光奔著利益去了。”

這個話題不太適合深入,有違獸醫的職業道德。

斯克維爾擡頭看著時聞家新出現的鐵絲網,轉移話題道:“你這牧場變化真大,怎麽加了那麽多鐵絲網?”

時聞:“牧場大嘛,稍微分隔一下,方便放牧。隔開來了,我想把牲畜趕到哪片草地就能趕到哪片草地,不怕它們亂跑。”

現在時聞的牧場被分為三部分,每個部分占地約一千畝,被時聞命名為“一號牧場”、“二號牧場”及“三號牧場”。

時聞確定飼育虎崽後,委托方便派了工程隊過來,為牧場修建並修補鐵絲網。

這支三十多人的工程隊,只用了幾天,就將所有鐵絲網都安裝好了。

時聞現在放牧特別方便。

斯克維爾看著鐵絲網點頭:“這樣倒不錯,以後牲畜多了,買了新畜回來,隔離起來也方便。”

不愧是獸醫,總想著老本行。

時聞笑笑,帶著斯克維爾走進新畜棚:“母羊都在這裏了,你看看要怎麽弄?”

斯克維爾:“油漆準備好了嗎?”

時聞點頭,拿出紅黃藍三種無毒油漆在斯克維爾面前晃了一下。

他們今天給母羊做檢查,也是為了查清楚母羊懷了多少胎。

查出來了,就要及時做好標記了。

母羊懷一胎到三胎的情況都是可能出現的。

只有一胎的話,母羊的負擔比較小,可以照常放牧,不必特地關照。

懷兩胎或三胎,主人就要註意給它補充營養,並看情況隔離飼養,精心照料。

萬一照顧不好,母羊容易患上羊妊娠毒血癥,俗稱雙羔病,很可能母子雙亡,那損失就大了。

懷孕的母羊價值幾千,多損失兩頭,一個月就白幹了。

時聞找了個空房間,給斯克維爾做臨時的檢查室。

斯克維爾在房間裏調試便攜獸用B超機,準備檢查。

時聞去將懷孕的母羊一頭頭牽過來。

他家的母羊在他面前都比較溫順,稍微拴住羊角,就可以檢查了。

又一只羊牽過來,斯克維爾彎腰將探頭放在母羊肚皮上,兩人一起看小小的屏幕。

時聞看不太明白圖像,斯克維爾卻能憑借經驗輕易地分辨出來:“懷了兩只。”

時聞“哦”了一聲,拿起無毒油漆,在母羊頭頂噴了黃色小點。

他依靠顏色做記號,懷單羔的羊噴紅色,雙羔的羊噴黃色,三羔的羊噴藍色。

他的羊自然懷孕,單羔的最多,雙羔的少,三羔的最少。

情況還算理想。

兩人一個測,一個噴,一個多小時就將一百零五只羊全部檢查完了。

斯克維爾:“你家這羊養得挺好,挺健康,接下來註意加強營養,別太累著它們就行。”

時聞:“行,我知道了,下個月再找你過來看看。”

“沒問題。”斯克維爾收好儀器,笑著說道,“你平時遇到問題可以直接微信問我,我看到了都會回答。”

時聞也笑:“我知道了。”

時聞送斯克維爾出去,又將檢查過的羊趕到一號牧場放牧。

羯羊、母牛等在三號牧場,正好分隔開來。

牧場裏有許多事情要忙,時聞將羊帶出去放牧之後就回到了院子。

牧羊犬們都在三號牧場,時聞想著,既然有了鐵絲網,那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不必特別擔心。

於是他放好羊之後,也沒怎麽去巡視,直接讓羊在牧場上待了一天。

傍晚,出去放牧的弓疆三人將羯羊、狗子和虎崽趕了回來,時聞才去帶母羊回來。

沒想到這一去,他才發現,母羊不知道被什麽東西追了,全都臥在草地裏,氣喘籲籲,看起來累得不輕。

有好幾只羊身上還有傷痕。

尤其一只母羊,耳朵被撕裂了,耷拉在一邊,血染紅了半個身子。

看到時聞來了,母羊們有氣無力地朝他“咩啊”地叫起來。

有好些母羊直到現在還站不起來。

時聞怎麽也沒想到,他就半天沒來,居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趕忙上去查看,又一只只安撫母羊,將它們拉起來。

他家的母羊比較頑強,雖然被襲擊了,但胎坐得還算穩,暫時沒見紅沒流產,也沒有死亡。

他轉了一圈,找不出來究竟是什麽東西追的羊,草場上也沒有監控,只好先將羊趕回去,給羊處理了傷口再說。

弓疆三人還待在他的牧場中,見到他趕了一群染血的羊回來,都嚇了一跳:“發生什麽事了?羊怎麽還受傷了?”

“我也不知道。”時聞疲憊地說道,“可能被什麽野生動物襲擊了?”

藺誠騫檢查過後,說道:“可能是狼或狐貍。”

“可能吧。”時聞在家裏找出藥品和消毒劑等,“我先去給羊處理傷口。”

弓疆趕忙道:“我們也去,給你打下手。”

弓疆三人一過來,家裏的四只狗子、兩只虎崽和聰崽也跟了過來。

除黑娃外,剩下三只狗子,兩只虎崽和聰崽都只是出於看熱鬧的目的才跟了上來。

黑娃的表情則十分凝重,看起來心情不怎麽好。

黑娃是只領地意識和自尊心都非常強的牧羊犬,看著母羊受傷,它憤怒又自責,在原地轉來轉去。

其他狗子、虎崽,包括聰崽在內的小家夥都不敢惹它。

時聞忙著處理羊的傷口,也抽不出時間來仔細安慰它,只能用臂彎抱了一下它的脖子,蹭了蹭它的腦袋,做無聲的安慰。

受傷最重的就是那只耳朵差點掉了的母羊,時聞用消毒水給它清了創,又將它綁在欄桿上,請弓疆三人幫忙按住,然後用針將它的耳朵縫好。

盡管擦過麻藥,羊還是疼得咩咩叫,幾個人簡直按不住。

真是遭大罪了。

時聞恨恨地想,別讓他逮到傷羊的家夥,要不然他肯定要揍一頓,管它什麽野生動物。

弓疆看著也不太好受,說道:“要是我們分成兩隊,別一起去放羯羊就好了。”

藺誠騫慫慫地:“等老師開完會回來發現羊受傷了,肯定會罵我們。”

時聞知道藺誠騫這麽說,是想求自己說情。這事本來也怪不到他們三人頭上,便搖搖頭說道:“不會的,燕克行不是那種會遷怒別人的人。今天辛苦你們了,你們先回去吧。”

弓疆還是不放心:“時哥,要不晚上我們留下吧?你一個人在這裏太不安全了。”

時聞拒絕道:“不用,這麽多只牧羊犬在這,要是野獸敢來,倒黴的是它們。”

今天只是疏忽,出了意外。

然而牧場上出意外實在太正常了,一輩子不出意外才是奇跡。

時聞幫著羊處理好傷口之後,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他請弓疆三人吃完晚飯,便讓他們開車回市裏了。

睡覺前,時聞檢查完畜棚,關好各處的門,還特地關好大門,這才爬上床,沈沈睡去。

沒想到睡到半夜,時聞忽然驚醒。

窗外的天空黑沈沈,寒冷的秋風呼嘯著,將遙遠的狗叫聲送了過來。

時聞一下就感覺有哪裏不對。

他坐起來,這才感覺到屋內居然有風!

睡覺前,他可是關了門窗的。

時聞心中咯噔一下,趕忙披著衣服起來查看。

沒想到出去外面一瞧,養在家裏的兩只虎崽跟聰仔都不見了!

那麽大的兩只虎崽,不見了!

家裏空蕩蕩的,大門被打開一條縫隙。

風就是從那條縫隙吹進來,嗚嗚在屋子內盤旋。

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聰崽打開門偷偷溜出去,兩只虎崽也跟在後面,跑走了。

時聞整個人都不好了。

也不知道聰崽帶著兩只虎崽去了哪裏?

就算大家混得好,也不用這麽好吧?!

兩只虎崽還沒斷奶呢!

虎崽跑出去了,真是一件令人棘手的事。

幸好牧場外面圍了鐵絲網,它們應該跑不出牧場,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了。

也幸好牧場比較安全,就算白天來過野生動物,應該也不至於出大事。

時聞冷靜下來,稍微一梳理,覺得先找到兩只虎崽要緊。

兩只虎崽的頸環裏都有定位器,盡管在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定位不是很準,大概方向卻是沒問題的。

他拿出手機,查看了一下位置和虎崽的生命體征,然後披著厚外套,打著強光手電出去尋找。

根據顯示,兩只虎崽都很健康,應該沒出什麽問題。

出到外面的時候,時聞註意到畜棚的門開著。

看來狗子們也出去了。

不對,應該是狗子們先出去,聰崽才跟上去,連帶著兩只虎崽也跟了上去。

時聞站在原地,隱隱約約能聽到狗叫聲。

狗叫傳來的方向就是項圈定位的方向。

說明它們應該在一起。

時聞拿了一根結實的大木棒,騎著摩托車往定位那邊趕。

騎了一會,時聞看到黑夜中,一堆動物在大混戰。

真是大混戰。

各種動物連撲帶咬,打得塵土飛揚,同時,各種毛發也被揚了起來。

時聞看了幾秒,才大概看出戰鬥的情況。

其中,黑娃、樂娃、福娃和聰崽是主戰力,安娃游走,抽冷子上去咬一口。

與它們對戰的是赤狐,性情也很兇,尤其跟聰崽抱著打,被聰崽打得毛都掉了,毛發在手電筒的光照下非常明顯。

這些家夥正兒八經地打著。

兩只虎崽在邊上當氣氛組,還發出“汪嗷”的小奶音,一聽就是學的狗叫。

時聞眼前一黑。

好好的虎崽子,來他家短短幾天,連口音都改了,這叫什麽事?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時聞暴喝:“該死的赤狐!”

時聞的聲音一出,所有動物都嚇了一跳,戰鬥停頓了一瞬。

他也看得更加清楚。

這明顯就是一家的赤狐。

大的,小的,老的都有,加起來足有二十多只。

它們又兇又狠,咬不過狗子們和聰崽,就咬虎崽。

兩只虎崽的牙齒都沒長硬,爪子也還幼嫩,居然就敢沖上去抓狐貍,還被狐貍咬得汪汪叫,使勁在地上翻滾。

好在虎崽皮厚,狗子們和聰崽的戰鬥力又強,將咬虎崽的赤狐都打了回去,沒讓它們逮著虎崽一直咬。

時聞目測兩只虎崽都沒受重傷。

畢竟它們汪汪叫得中氣十足,躲閃靈活,還屢敗屢戰地上去咬狐貍。

時聞提著木棍沖上去,咣咣直揍赤狐,揍得赤狐嚶嚶叫。

赤狐們這才不再戀戰,四散逃跑,除了被黑娃和福娃各咬住的一只,其他赤狐都逃走了。

黑娃和福娃都很兇,它們咬住的那兩只狐貍出的氣多,進的氣少,渾身染血,眼看著受了重傷。

也算是為母羊們報仇了。

時聞將兩只赤狐救下來,挨個安撫地摸了摸狗子們、聰崽和兩只虎崽,又檢查它們身上的傷。

家裏的小崽子們都沒怎麽受傷,受傷最重的就是劃水的安娃,爪子被咬得有點血肉模糊,不過天氣冷,風快把血肉吹幹了,暫時不需要止血。

時聞嘆口氣,揉揉安娃的腦袋。

安娃嚶嚶嚶地叫著,往時聞懷裏鉆。

兩只虎崽有樣學樣,也嚶嚶叫著,往時聞手下頂。

時聞總算知道兩只虎崽的口音為什麽變化那麽大了?這倆家夥真是好學啊,什麽都學。

時聞將兩只赤狐綁在摩托車後座上,背著受傷的安娃,胸前兜著聰崽和兩只虎崽,讓黑娃、樂娃、福娃跟著跑,慢慢騎著摩托車往回趕。

看來得盡快買輛小三輪了,要不然連家裏的小動物都帶不完。

回到家,時聞頗有點精疲力盡,挨個給小家夥們處理了傷口,又給赤狐處理傷口——赤狐雖可惡,但揍一頓就好了,不至於整死。

時聞給周宏忠打電話。

赤狐好歹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能讓它們死在這。

他也不是什麽正經的獸醫,赤狐受傷那麽重,只能請周隊帶回去,找人治療和照顧了。

周宏忠也沒想到大半夜的,居然有一群赤狐跑到時聞家,跟他家的牧羊犬打架。

聽說赤狐受了重傷,周宏忠更是嚇了一跳,表示馬上帶人過來,請時聞等一會。

時聞答應了。

時聞打電話的時候,家裏的小家夥們明顯精力不濟,擠在一起,眼睛一瞇一瞇的,肚子還咕咕叫。

可能消耗的能量太多了,現在都餓了。

時聞經過那麽刺激的一夜,也不覺得困,便去冰箱拿了之前凍好的羊肉,給它們煮肉去了。

無論如何,小家夥們保護牧場,都是值得表揚的行為,這個要肯定並及時給予物質獎勵,要不然以後就不好訓了。

帶虎崽這事,得明天再跟它們講道理。

而且,這也算是虎崽野化的一部分,嚴格來說,不是什麽問題。

要是虎崽沒染上汪汪叫的口音就更好了。

大晚上的,時聞給狗子們和聰崽煮了一小盆羊肉,又切了自家種的,又甜又沙的番茄進去。

至於兩只虎崽,時聞也給它們泡了羊奶。

兩只虎崽明顯對羊奶沒太大興趣,一個勁往狗飯盆邊上探頭。

時聞精疲力盡,一下下將軟綿綿的虎崽撥開:“不許亂吃!喝你們的盆盆奶去!”

兩只虎崽急得輕咬:“汪嗷——”

這破口音。

時聞聽著虎崽的小奶音也不覺得萌了,明明是虎,卻一口狗叫聲,他怎麽跟委托方交代啊。

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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