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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溪谷內遇惡徒,一時不備目中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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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溪谷內遇惡徒,一時不備目中盲

人跡罕至的寧溪谷,峭崿拔地而起,巨浪翻滾般直指天際,將血月困於其內。

足下眾多盤根錯節的蘑菇腿向上攀升著,頂著巨大的碗蓋參差不齊地遮天蔽月。

碗蓋下淡紫的光映照著整個山谷,雖非現世白日那般明亮,卻亦尚可叫人看得清前路。

碗蓋周圍一圈紫色長須周圍熒光點點,悠悠然晃蕩著。

蜿蜒曲折的小路上,水藍色衣裙的嬌小女子踏著清冷的月光直向南方而去。

姑娘足下輕快,面上卻帶著些焦急之色。擡頭從縫隙中看了看血月,又看了看手中的羅盤,卻發現那羅盤早已停止不動。

想她一路向南,全靠這羅盤表示方向,如今卻不知怎得失了作用,她便只得靠星辰引路。

只是此處美則美矣,羅盤不知何故失靈,姑娘皺著一雙姣好的柳葉眉,不知怎得竟生出些不好的預感,心下慌亂了起來。

恐生變數,想著還是早一些離開得好,姑娘再不猶豫,腳下加快速度。

似是印證了她的預感,不遠處一隊人馬在路上來往堵截。

姑娘本不欲惹麻煩,奈何前方是出谷的必經之路,她只得咬牙硬著頭皮往前走。

“來者何人?去往何處?”走到近前,便聽得領頭一人將矛頭直指女子問道。

月光下,姑娘暗暗穩住心神,開口間聲如鶯蹄:“小女子夏淺陌,去往南郊。”

“前方即可出谷,但據傳言夏姑娘得了溯洄珠,可屬實?”

夏淺陌心裏咯噔一下,這是打她溯洄珠的主意。按說她如今尚且不打算離開鬼界堡,這溯洄珠她留不留倒也無甚差異。

然這些人目的明顯,她便不想將這珠子交出去了。

想起珠子到手當日,便有鬼魂提醒過她,這珠子世間罕見,僅此一枚,想是會引起爭搶,要她萬萬小心。

如今卻是正正應驗了。

“你們又是何人,因何要那珠子?”夏淺陌並未當即便認下來,反而反問對方。

“我等是何身份自不關姑娘之事,姑娘只說可有珠子便可。”

夏淺陌彎了一雙眉眼,看似笑容滿面,眼底卻逐漸冷了下去。

“溯洄珠確是在小女子手中,只是不能交給你。”

起初她只知這珠子可幫她回現世,後來聞得這珠子可通古今,這些人要這珠子不知意欲何為。

“既如此,便別怪我等失禮了!”領頭人說著一揮手道,“上!”

夏淺陌眉間一凝,也不畏懼。右手在身旁一攤,持了赤鳶便揮將而上。

那領頭之人面上多了些讚許之色,揮手示意手下侯於一處,孤身上前。

夏淺陌心道,這人倒也算是光明磊落之輩,若非對方要取自己的珠子,想來應是可交之人。

只是如今看來,這人似乎與自己是對立面。

二人活動之間,那人竟是已處於下風。偏偏男子袖子一揚,一股白色煙霧直奔夏淺陌面部。

她尚來不及擡手阻擋,眼前一花,緊接著便覺眼睛一陣刺痛,叫她睜不開眼睛來。繼而便是一陣頭暈目眩,直直栽倒在地上。

這一覺夏淺陌睡得並不安穩,耳邊總有一道清脆的女聲在喚她。她不知怎得,明明早已心神清明,卻總也醒不過來。

“鬼醫,這姑娘如何了?”身著灰色長衫的男子問道。

“無甚大礙,稍事休養片刻就好,只是她那眼睛怕是要瞧不見一段時間了。”

夏淺陌一聽,方才想起來暈倒之前自己與一男子相鬥,她本就要贏了那人,誰知竟被暗害。

她身上並無不適之處,只一雙眼睛仍是略微刺痛,想來是被傷了眼睛。

“還可以恢覆嗎?”男子問道。

“自是可以的,只是不知要待何時。”鬼醫道。

男子點點頭:“如此便多謝鬼醫了。”

送別了鬼醫,男子便先行離開,留夏淺陌一人在屋內。

夜風微涼,窗戶開開合合,身著黑色勁裝,覆著面具的男子翻墻而入,輕巧地合上窗,直向床邊而去。

夏淺陌聽得輕巧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微微皺了皺眉,心下惴然。她如今尚未清醒,又目不能視,若是那人心懷不軌,她便是插翅難逃。

只是不知為何,她總覺有一絲熟識之感,說不上來是何緣由。

眼眸落上一個微涼的物體,夏淺陌有些許疑惑。

眼睛上,來來回回輕柔地按揉著,淡淡的藥香味傳來,想來那人是在自己眼睛上擦著藥。

她雖未醒,目不能視,卻亦能感覺似乎有只手頓在自己面上,猶猶豫豫,最後還是未曾落下。

夏淺陌皺著一雙眉目,雙手緊緊握著拳,掙紮著想醒來,卻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

身旁一陣清風掠過,那人似乎離開了。

一室寂靜,似乎從未曾有人來過。

屋外將將融化的水池泛著泛紅的波光,一池錦鯉悠然於水中嬉戲。

石桌旁,一男一女坐在桌旁。女子一邊看著池中錦鯉,一邊取了桌上桃花酥一口咬下。

“哥哥,那姑娘還沒醒?”女子轉頭問那男子道。

男子搖頭,算是回答:“明日你再去請一下鬼醫,再來看看。”

“好,她生得那般漂亮,給我做嫂子剛剛好。”女子說著,略帶揶揄地看向男子。

男子稍顯尷尬地看著對方,竟是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方才道:“洛洛說什麽呢?”

“哥哥別不承認,這幾日你天天往那姑娘房間跑,這事我又不是不知道,哥哥便承認了吧。”女子道。

“只是不想讓她在我府上出事罷了。”男子嘴硬道。

“好好好,我的好哥哥,您就嘴硬吧!”女子撚碎了些許糕點,撒在水池中,便見那些魚兒游過來,爭搶著食物。

“這幾日屋裏總有一種淡淡的藥香,洛洛你留意一下。”男子道。

“哥哥放心,洛洛一定護好嫂嫂。”女子說著起身拍了拍手,也不管她哥哥面上欲言又止的神色,當先離去了。

男子搖搖頭,也起身離去了。

說來也巧,第二日兄妹倆正打算去請鬼醫時,恰巧聽得屋子裏當的一聲,二人當即對視一眼,轉眼便掠至門口。

門猛地一開,二人便見屋內,那姑娘一雙手撐在桌子上,聞得開門之聲,微偏了頭細細聽著。

夏淺陌醒來時,屋內仍是靜謐無聲。雖是睜了一雙琉璃鳳目,卻看不清東西,只能看到一個虛影。

口舌幹燥,嗓子似要燃燒一般,夏淺陌慢慢爬起身來,試探著站起來。

唯恐撞到什麽東西,伸出一雙纖細的胳膊,在身前探著路,她小心翼翼邁出了步子。

想著並未遭到阻攔,應是不會有何危險,她便放開了膽子。但她似乎忘了,她一雙胳膊只能探到高處的物件,低處的事物卻觸摸不到。

是以她毫無避免地正正撞在桌旁凳子上,發出咚得一聲。她驚地險些便要倒在地上,幸虧一雙手撐在桌子上。

屋外兄妹二人也正是被此間聲音驚到,當下便開了門,這邊有了方才那一幕。

“誰!”夏淺陌側頭細聽著周圍的聲音,不知身在何處,不知對方是善是惡。她當即便站直了身子,取了赤鳶護於胸前。

“哥哥,我們好像嚇到她了呢。”悅耳的女聲響起,夏淺陌雖看不到對方,卻就是有一種對方是好人,不會害自己的感覺。

“姑娘醒了?”低沈的男聲道,“在下卓雲,這是舍妹卓顏。”

“姐姐也可以叫我洛洛。”卓顏道,“我與哥哥回府的路上遇到的姐姐,正好姐姐受了傷,我二人便將姐姐帶了回來。”

“是你們救了我?”夏淺陌微微放松下來問道。

“沒錯,敢問姑娘芳名?”卓雲問道。

“多謝二位相救,小女子夏淺陌。”夏淺陌一開口,便覺自己的聲音如被金屬利器劃過一般,“我來此處多久了?”

“已有五日了。”卓顏說著上前攙夏淺陌坐下道,“姐姐先坐,哥哥你先陪一下姐姐,我去找鬼醫來。”

卓顏說著,也不待卓雲和夏淺陌搭話,便離了屋子。

“卓公子可否幫小女子倒杯水?”夏淺陌問道。

夏淺陌這樣問,實屬看不清物件,恐會倒灑一桌子水。

聽得對方應了一聲,待倒水聲過去,便覺一微暖的物件觸碰到自己右手上。伸手一握,正是茶杯無疑。

“多謝。”夏淺陌淡聲道謝,這才將杯中水喝了下去。微溫的水劃過幹澀的喉嚨,便當真如久旱逢甘霖一般。

“姑娘從何出來,往何處去,又是如何受傷?”卓雲問道。

“小女子從鬼界堡來,要去南郊,正好途經寧溪谷,誰知快出谷時便遇上那些賊人。”夏淺陌只說了一半出來。

“南郊?並不是個好去處。”卓雲略顯詫異道。

“此話怎說?”夏淺陌問道。

“南郊算是鬼界堡四大邊界之一,亦是連年動亂不休的地界,多虧有濮陽家鎮守,否則是一定要出事的。”

聽得男人如此說,夏淺陌此時便稍顯擔心起來。不是為自己,確實為晞朝。

她已然知曉那人真實身份是濮陽明軒,濮陽家的獨生子,少將軍。

當日晞朝走得匆忙,尚未來得及向她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況且他當日受傷之事並非偶然,夏淺陌便有些擔憂。

加之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戰馬嘶鳴,可真謂是內憂外患,夏淺陌如今卻是擔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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