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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招來惡人怨,一月之期把債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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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上招來惡人怨,一月之期把債償

夏淺陌從花材那裏了解到歸羽和衛瑤的往昔。

衛瑤最初離家之時游走於山河湖海之間,若是遇到傷病者便出手相救。遇到歸羽實屬意外之事。

那日經過巴寧城,衛瑤擇一客棧落腳歇息。正吃飯之時錢袋被人偷搶了去。

恰巧歸羽就在一旁,當即提醒衛瑤,二人撂下銀兩便一同追了上去。

歸羽身手幹脆利落,三下五除二便將那人制服,還錢袋給衛瑤,二人自此相識。

衛瑤雖不勝武力,卻心性堅毅。歸羽看上人家姑娘,便跟隨在側,衛瑤去往何處,他便跟到何處。

後來,二人相處的久了,日久生情,衛瑤也便接受了歸羽。

二人倒也度過了段神仙眷侶般的日子。然他們如何分別,歸羽又怎會刺傷衛瑤,這其中緣由,花靈們卻是無從得知了。

夏淺陌只知道他二人來了地府之後,不知怎得便站到了對立面。

衛瑤受傷是在雪夜,被一陌生男子相救。

“不知是哪位好心人救了衛姐姐。”夏淺陌面帶感激道。

晞朝看她那樣子,也不明說:“她如今身在尋風樓,應是被那樓主所救吧。”

男人此話倒是提醒了她,上次便是他告訴自己衛瑤在尋風樓,他是如何知曉的?

思及此處夏淺陌輕飄著桌面,一雙鳳眸微瞇,看向晞朝問道:“晞朝如何得知衛姐姐在尋風樓?”

男人面上有一瞬間僵硬,瞳孔微震,卻眨眼間便恢覆原樣,聲音自若道:

“日前出門時聽得街頭巷尾有傷者說是被尋風樓衛瑤醫好的。”

他那語氣雖不帶扯謊之人的局促不安,但夏淺陌是細致到發絲之人。勿說初時略頓之言,單說男人彈指間的僵硬都被她盡收眼底。

“此話當真?”夏淺陌手上敲桌子的動作不停,彎了單側唇角道,“晞朝沒有何事瞞著我?”

“從未有過。”男人頂著那股壓力若無其事道。

“沒有便好,本姑娘平生最恨欺瞞我之人。”夏淺陌往身後椅子上一靠道。

她恨欺瞞之人並非毫無緣由。上輩子,還在現世之時,她曾與同為花藝師的好友經營一家永生花店。

她那好友在她出門之時,擅自做主將花店賣給第三者。導致她再回來之時,花店已然易主。

自此,她二人決裂,分道揚鑣。

晞朝自不知曉現世的夏淺陌經歷過了什麽,只是垂了眸子,斂了眼裏的神色,心裏卻泛起一層層苦澀:這小妮子,何時竟變得如此敏感,當真不好應付。

二人正沈默間,便聽得前廳一陣吵鬧之聲。一是左弘的聲音,另一個聲音卻是原身再熟悉不過得了。

夏淺陌皺了精致的眉,猛然起身朝前廳走去,晞朝緊隨其後。

距離越近,聲音越明顯,待離門前不遠處之時,她已然看清與左弘爭執的正是她那表哥李興賢與表姐李詩音。

“你算什麽東西!她夏淺陌本就是我李家之人,這房子自也是我李家的產業,如今我李家收回自己的院落,幹你何事!”李詩音指著左弘的鼻子撒潑道。

李興賢雖未搭話,卻一把推開左弘,扯著李詩音便邁了進來。審視的目光直掃各處,儼然已是把自己當成了主人。

眼光落在院內的夏淺陌身上,那人當即眉目瑟縮,交疊了雙臂向後略退了一步,滿臉的嫌惡之情一覽無餘。

他未說話,倒是李詩音上前一指夏淺陌道:“臭丫頭,這裏已經不屬於你了,快從這裏給本姑奶奶搬出去。”

夏淺陌怒火中燒,這花坊是原身離開李府後,用近幾年一點點攢下來的積蓄和原身生母留下來的銀兩盤下來的。

這些人竟打花坊的主意,要她如何不生怒。

上前一手捏了李詩音的手指,向後一掰,夏淺陌冷聲道:“你再說一遍?”

“啊!放手!快放手!”李詩音吃痛,身子不由自主向後仰去道。

夏淺陌只覺肩上一股大力,整個人便被向後推去。腳下不穩,本以為會摔倒在地,卻撞在一個物體上,回頭一看,是晞朝。

男人雙手搭在她腰間,穩穩扶住了她。

略微感激地一點頭,夏淺陌站直身子,毫無畏懼地看著李興賢:“你們憑什麽搶我花坊!”

李興賢面帶興味地看著她,不答她的問題,反而道:“有趣。”

“你說什麽?”夏淺陌揚聲問道。

原身的記憶裏,李興賢對一切人與事都興致缺缺,今日不知怎得突然轉了性。難不成是因為自己?

看著對方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夏淺陌生出一股惡寒,她便如同見了狼的兔子,周身發起抖來。

手心一暖,夏淺陌轉頭看去,是晞朝在一旁暗暗握住她的手。

男人雖未曾言語,卻上前一步,將她護於身後,眉目冷淡的看著對方。

夏淺陌喜憂參半,喜的是男人口上不說,心裏卻擔心自己。憂的是男人的傷還未好,怕會傷上加傷。

此事不可硬碰硬,須得另尋他法才是。

夏淺陌拍拍晞朝肩膀,越過他走出來道:“小女子聽聞李氏一門皆是經商能人,當曉得強買強賣的下場,傳出去怕是會變成茶餘飯後的談資。”

果不其然,李興賢聞言沈默不語,唇角卻抿於一處,一時半會倒不知說些什麽為好。

“我不管,你是我李家之人,就得聽我李家的話,這院子亦是我李家地界。”李詩音蠻不講理道。

想起原身少時離家,孤身一人生活。她雖未親身經過原身的生活,卻與其倒是同病相憐。

相同的境遇令她回想自己離家獨自生存之後的艱辛,便對那二人更加厭惡至極。

夏淺陌冷笑一聲:“我是李家之人?真是笑話!小女子不姓李自不必說,亦脫離李家幾十餘年,早已不是李家人,這花坊與李家有何幹系!”

她與李家無甚感情,亦對原主之事不甚感興趣,但這些人著實不該打她花坊的主意。

“兄長,我不管,我偏要這花坊。”李詩音道。

“閉嘴!”李興賢低聲呵斥,又轉而諷刺地看向夏淺陌,“我記得,二夫人離開之前欠了我李家紋銀千兩。”

原身生母在家中排行老七,生的國色天香,只消一眼便能叫人魂牽夢縈。

她阿娘喚作慕婉,在世時本是家中的寵兒,無論有何要求皆會滿足。

阿娘遇見李家老爺時年十七,二人一見鐘情,私定終身,奈何慕李兩家都不同意這門婚事。

李老爺好說歹說終是央了李家長輩同意,但慕婉卻久久無法說服父母同意。

慕婉任性慣了,終是叛出了慕家,嫁於李老爺。結果結婚當日,慕婉方才知曉李老爺早已有家室。

本以為婚後生活柔情蜜意,孰料她屈居人下,處處受限。

李家正室是個醋壇子,處處針對慕婉。李老爺是個懼妻的,正室一發話,那男人便如陀螺一般,忙得團團轉。

加之慕婉嫁進來時無甚陪嫁之物,在李府的日子倍加艱辛。

原身出生之時,上面已有一個表哥一個表姐。

李府本就不喜慕婉,對原身自好不到哪去。

原主三歲那年,慕家出事急需用錢,求到慕婉。慕婉本不欲管,但思及生養之恩,到底還是應了下來。

那幾年她雖也攢了些銀兩,到底是不夠的。沒了辦法,只能求於李老爺。

出慕婉意料,李老爺竟幹脆借給了她。

原身尚未及笄,慕婉便撒手人寰,留下她一人獨自在李府生活。

夏淺陌離家之時身無長物,照理來說本不欠對方的。奈何阿娘欠了李府千兩白銀,如今卻是難以撇清。

擰了一雙秀美,夏淺陌語氣堅決道:“李公子所說是要還錢,小女子三月之內定會將欠銀盡數還上,但若是要我這花坊,萬不可能!”

李興賢微挑了眉,眸中帶著嘲諷與懷疑之色:“還錢?你如何還?”

“此事不牢公子費心,三月之後,小女子定將欠銀悉數奉上,你也不能打我這花坊的主意。”

李興賢略加思索道:“一個月。”

夏淺陌微微點頭:“那便一個月。”

李詩音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最後看著李興賢道:“兄長……”

李興賢眸光冷冷一瞥,當下便叫李詩音住了嘴。

“一月之後,我再來收店面。”李興賢說著,拉著李詩音便走了出去,儼然是將這花坊是為了自己的囊中物。

二人剛出花坊門,行至不遠處,李詩音猛然掙開李興賢的鉗制,滿面不悅控訴道:

“兄長為何要答應那小妮子,你明明說過要將那花坊當作生辰禮送於我的。”

“答應又何妨?諒她在一月之內也湊不齊千兩銀子。”

李詩音聞言面上帶笑:“那倒也是,到時花坊還是我的,還是兄長高明。”

二人說說笑笑離了錦上,仿若自己已然是花坊之主。

夏淺陌與晞朝回了店面之內,各自落坐,左弘與蘇祁正巧候在室內。

她方才一時發熱頭腦對李興賢誇下海口,一月之後還清千兩紋銀,如今冷靜下來,她卻有些沒有底了。

“一月之內集齊千兩銀子,木子可有辦法?”晞朝問道。

夏淺陌在心裏盤算著花束的盈利多少,少頃之後,面上多雲轉晴。

明亮的眸子一一向眾人看去,夏淺陌道:“本姑娘有得是法子,只是這段時間須得拜托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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