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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朝苦苦掩身份,入得尋風求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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晞朝苦苦掩身份,入得尋風求醫娘

晞朝拿著名單眉心輕蹙,接下來這個人便是他不想見的人。

起身走到偏廳門口,晞朝凝神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裝作不認識那人道:“蘇祁。”

藍衣男子長身而立,面上帶笑道:“在這!”

“跟我來。”晞朝看了一眼那人,轉身走了出去,那人緊隨其後。

那男子倒並未做何不妥之事,只一雙幽深的眸子粘附在晞朝身上,扯不下來。

晞朝帶那人進前廳時,夏淺陌正在翻看手中那人的資料。

“這是蘇祁。”晞朝一邊介紹,一邊坐於桌旁。

夏淺陌聞言擡頭一指椅子道:“蘇公子請坐。”

蘇祁道謝後坦然坐下。

夏淺陌翻看著那幾頁紙道:“公子先簡單做個自我介紹。”

男子是何身份,晞朝自然知曉,畢竟自己與他主子私交甚厚。二人自小一同長大,雖非親生兄弟,卻情同手足。

若不是出了那檔子事,他二人會一如既往地親厚下去。

蘇祁一看晞朝,卻見對方正一臉饒有興致地看著自己,不像是演出來的,看來確是失憶了。

略一斟酌後,蘇祁簡略開口:“我叫蘇祁,擅長雙刀。”

夏淺陌聞言微微一楞後道:“就這麽簡單?”

“還會別的什麽嗎?”晞朝問道。

“如果招待賓客,也算的話。”蘇祁淡聲道。

這倒是夏淺陌意料之外的,對方怎麽看也不像是喜歡拋頭露面之人。

晞朝眸中帶些微訝之色,眨眼間便不見蹤影。他記得蘇祁是那人的暗衛,行蹤不定,卻總在緊要關頭現身。

只是他竟不知對方是何時學會待客之道的。

“若是有一客人選用的花材被占用,蘇公子當如何?”夏淺陌問。

“先將客人穩定下來,再與姑娘商定解決之法。”

夏淺陌滿意地點頭,繼而又簡單地問了些問題,便決定了下來。

“公子明日可否上工?”夏淺陌問道。

蘇祁點頭道:“自然可以。”

“蘇公子稍候,晞朝,去請左公子來。還有沒開始的,可以讓他們回去了。”夏淺陌道。

“好。”男人應了轉身出門去,再回來之時便領了左弘回來。

簡單與二人商定了上工時間和工錢,左弘與蘇祁便暫時離了錦上,只待明日二人正是工作。

夏淺陌取了日前已然脫過水的花材至於顏料之中,靜待染色完成。

她心上惦記著小章的事,想著要如何能去一下小傑府上最好。

少年時的情誼彌足珍貴,熟人甚多,摯友甚少,真正能談得上兩肋插刀的朋友更是鳳毛菱角。

經歷過決裂,她不想自己身邊的人也經受這樣的痛苦。

“花束好做,不易送出,”夏淺陌一手撐著下巴,另一手緩緩敲著桌面問晞朝,“如何才能得以與小傑見一面呢?”

“小傑是柯府的女兒。據說柯府家主因自家小丫頭這個病癥廣尋天下名醫,卻都無果,是以正焦頭爛額。”晞朝道。

夏淺陌一聽登時有了些許主意,只是面上還帶這些隱憂:“與鬼醫一道進入是個好主意,只是那麽多鬼醫都束手無措,該如何是好?”

似是看出她的憂愁,晞朝道:“聽說最近衛瑤來了,或許可以請她一試。”

“衛瑤?”夏淺陌疑惑道。

“沒錯,據說是鬼醫的始祖。”晞朝回答。

“若是能請到她那便再好不過了!”夏淺陌放下手,眸中帶光道。

“聽說她如今就在尋風樓。”晞朝又道。

夏淺陌不知,衛瑤是鬼醫之首,是淩駕在所有鬼醫之上的存在。

鬼界堡有言:娉婷一骨笛,能叫百病消。

衛瑤是天醫谷後人,少年時一場禍事,谷中眾人死傷慘重。自那時起,天醫谷中醫者百年之間避世不出。

偏有那不畏世間險惡的少年人背著長輩私自出谷,衛瑤便是其中之一。

那姑娘一襲水藍色粗布麻衣,三千青絲以黃巾松松纏於頭上,卻不掉落。

她出診之時永遠都是貼身帶著一支骨笛,據說是她阿娘的遺物。

衛瑤是如何來了這鬼界堡,又是如何進的尋風樓,這其中緣由自是無從得知。

連這鬼界堡中的鬼魂都只曉得尋風樓有自己的鬼醫,卻不知那人是誰。

“鬼醫的始祖?豈非很厲害?”夏淺陌驚嘆道,若是果真如此,想必那孩子便有救了。

“自然是頂厲害的。”晞朝話語中帶了些不易察覺地自信,被夏淺陌一絲不落的聽進耳內。

“怎麽說得像你認識人家一般。”夏淺陌撐著下巴,傾身貼近晞朝,想在對方眸中看出些什麽端倪來,對方卻不以為意。

“自然是聽說的,鬼界堡那麽多鬼魂,總歸有幾個萬事通吧。”

這話說完,晞朝怎麽聽怎麽感覺別扭。

夏淺陌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上來,只能暫時作罷。

“若要請衛瑤該如何是好?”夏淺陌如今無心想男人哪裏不對,她需得先想清楚如何去尋風樓請衛瑤才是。

男人搖搖頭裝作不知:“或者需要去尋風樓打探一二。”

夏淺陌暫且信了他所言。只是若要獲取尋風樓的消息已是萬般不易,如今要尋衛瑤更是難於登天。

據說尋風樓原有三類客人不接:同行不接,沽名釣譽之輩不接,欺軟怕硬之徒不接。近日不知為何又加了一條:歸羽不接!

除此之外其他客人均可接待,只是若要尋風樓接下委托,須得先完成相應任務。這任務有難有易,無甚定數。

思及此處,夏淺陌犯了難:“若要委托尋風樓,不知要先完成何種任務。”

“不知,但若不試一下怎知結果?”晞朝道。

夏淺陌略一沈吟,一拍桌子起身道:“管他什麽任務不任務的,先去了再說,若是實在不行,大不了拆了他尋風樓便是!”

陰風幽幽自門外吹進來,晞朝扯了扯嘴角,微微地打了個寒顫。

這小妮子,反了天了,膽子倒是越來越大,好端端地拆人家房子作甚。

“私拆民宅,犯法。”晞朝提醒道,“鬼界堡刑罰嚴過上界三倍!”

夏淺陌雖對鬼界堡的法典不甚了解,卻知道大抵也是無甚差異的,只是刑罰更重了些。

她說要拆尋風樓也只是口上說說,並不當真。

晞朝也不惱。事實上,遑論一個尋風樓,便是那鬼界堡主的宅院,他都可送給她拆裝著玩。

小人兒白了他一眼,帶著些許嗔怪的聲音道:“做什麽如此認真?我又不是那樂於生事之人。”

“我知你不是那無法無天之輩,”男人寵溺地看著她,語氣柔和,雙手輕按了她的雙肩,讓她又坐下去。

“待明日左弘和蘇祁來了,讓他們看家。你我同去尋風樓一試可好?”晞朝問道。

夏淺陌並未生氣,男人給了臺階,她自然也便順著邁下來:“好。”

晞朝坐在她身側,微彎了一雙眉眼,給她倒茶。

夏淺陌一手撐著下巴,看著男人俊容,只覺面前之人是一汪海水,將自己這小船圍於其內。

深不見底的海水托著自己飄來蕩去,險些蕩醉了去。

她不知從何時開始,目光便黏在男人身上,沒事時便看兩眼,似乎怎麽看都不夠。

看得太過入神,以至於看到一只骨節分明白皙的大手在自己面前晃悠時,她才反應過來。

“木子?”男人語帶笑意,“回神了。”

“啊!”夏淺陌面色難得的靦腆起來,“你說什麽?”

不知怎得,自前幾日畫室裏她與晞朝的那次“意外”,一直在她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這次竟是盯著男人的臉發呆。這樣的情況從未曾有過,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沒有,木子你還好嗎,累了嗎?”晞朝問。

“沒,沒事。”夏淺陌回避著男人灼熱的,似乎能讓一冬冰雪盡數融化的眼神。

“沒事便好,”晞朝也不逼她,“早些休息吧,明日一同去尋風樓。”

“好。”夏淺陌說著先行離去,徑直往自己閨房而去了。

晞朝卻並未回房,而是直接去尋風樓,對樓中眾鬼囑咐一二,交代好明日之事。

翌日,待蘇祁二人來時,夏淺陌叮囑二人好生看店,便同晞朝一道往尋風樓去了。

樓門未關,除一小童之外,無人把守。那小童見夏淺陌二人前來,當即便迎了上去。

走近了些,夏淺陌方才看清那孩子面貌。那是個尚且十歲餘的男孩,雖未成年,卻隱隱已有成人之氣。

一頭黑發以藍巾束於頭上,墨眉之下,清亮的杏目之中混著少年人的純粹和成年人的堅毅。

“此處是尋風樓,我是阿朗,二位可是要打探消息?”少年人略顯稚嫩的嗓音道。

“正是。”晞朝回答。

阿朗背在身後的雙手絞於一處,險些要把背後的衣服扯爛。

“二位可知尋風樓的規矩?”說話中,阿朗語氣帶了少許急促。夏淺陌只當男孩一個人出來待客,略帶緊張。

夏淺陌心道:這尋風樓確是不同,竟要一孩童出來待客。

“自然知曉,”晞朝答,“可是要回答什麽問題?”

那孩童微微點頭:“確是如此,二位聽好了,尋風樓最廣為人知的要求是什麽?”

晞朝答:“不可將樓中所見所聞說出去。”

“回答正確,二位請進。”阿朗往旁邊一讓,右臂往旁邊一伸,請二人進去。

夏淺陌心內詫異,晞朝明明不曾來過這尋風樓,為何好似對其十分了解。

“你如何知道?”夏淺陌壓低了音量,悄聲問道。

晞朝扯謊道:“昨日做了些功課。”

夏淺陌無甚懷疑道:“原來如此。”

待夏淺陌二人進得門內,阿朗面色一松,險些跌坐在地上。

夏淺陌進得門內,迎面便見幾座書架巍然聳立,直達棚頂。頭上綴著大大小小的明珠,熠熠生輝。腳下踩著一片黃澄澄的嫩葉。

有魂體蹲下身來,一手持竹簡,一手於嫩葉中翻找著什麽。最後那鬼取出一段夏淺陌看不懂的符文,附在竹簡之上。

將竹簡卷起,那鬼縱身而起,將逐漸往書架上一放,便繼續尋找下一條消息。

“二位,”不遠處走來一黑衣男子,“若要換取消息,須得完成任務方可,二位請隨我來。”

那黑衣人說著轉身先行一步,夏淺陌二人緊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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