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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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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悲

“就這些了,這兩天,你不知道,好幾次都差一點。”扶綏喝了一口茶,轉過身對著靜兒說道:“好靜兒,來塊冰可好。”

“扶大姑娘,您要是要了,那王妃就會眼饞。”,靜兒腦袋中想了無數,連忙回道:“算了算了,還是不了,您還是喝點熱茶吧。”靜兒笑著望了一眼坐在一旁有些無奈的宋明昭。

扶綏轉而看著跫音,她擺擺手,遞了一杯稍稍涼的茶上來,笑道:“酷暑貪涼不好,熱茶最是解暑,姑娘,請。”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肯定是不能做這個壞人的。有這倆人在,她想也做不了。

看已經這樣了,她也就不掙紮了,繼續回到適才的話題。

“果然如你所想,就是不知道這個中原的昭儀公主,為什麽要這麽大費周章的給你下這麽奇怪的毒。”

宋明昭手中的錦扇輕輕地扇著,嘴角慢慢彎起,回道:“也不算得毒,只是會讓我產生幻覺,嗜睡,疲憊而已。只要不再吃那樣東西便不會有事兒了,還有,這件事兒誰也不能說,特別是宋府,還有王爺。”

她看了一眼枝嵐,他的表情出賣了他,似乎他已經將這個消息送了出去,添了一句:“枝嵐,你是怎麽說的。”

枝嵐轉過身回道:“在下只是將府中所發生的事情告知王爺,王爺走之前特意囑咐道,您的事情務必事無巨細地告知他。不過,斟酌一番之後,並未將這件事稟報。”

“你做得很好。”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如何,只知道不管如何這件事都會對他產生一定的影響。

那昭儀公主的意圖她不得知,但是她能確定的是,派出去的人並沒什麽用,或許有,但沒能抵過別的一些。最後的結果雖是好的,中原戰敗,羨王大捷。可其中總是透露出些許不對勁兒,他竟一封信都沒有回,這不像是他的性子。

就連幼時她亂寫亂畫的他都珍藏在櫃子裏鎖著,還有那一日為他放的燈,也不知道他是在哪裏找到的,用綢子仔細地包著放在櫃中。若不是無聊清理府中的物品,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他的感情吧。

曾經的她覺得感情是最為虛假的,現在她覺得自己還是以偏概全了。感情這種東西很是奇怪,莫名其妙的。

“王妃,王妃。”一個小廝跑了進來,遞了一封信給枝嵐,枝嵐轉交給了她。

撕開信封,最先躍入眼簾的是上面殷紅的血漬。她摸了摸,已經幹透了。扶綏靠得近了些,看了信上的內容,兩人的眉頭都染上了一抹化不開的愁。

扶綏最先開口說道:“不行,我得去救她。”

“你怎麽救,她身邊不乏能人,她自己也是練得一身的好本事,他們這樣都著了道。你去能幹些啥,去當炮灰嗎?”

“我,我至少,多一個人多一個幫手,多一個腦袋想辦法啊。”

跫音與靜兒一頭霧水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宋明昭將信給了她們。

靜兒上前拉著扶綏道:“扶大姑娘,您先別急,薛老板定是吉人自有天象,您看,這上面不是說了嘛,薛老板只是在舊蜀道附近失聯。咱們可以派多些人去找,然後雪錦樓的事宜···”

“這樣,讓你在雪錦樓等著,你定是也不能等著的。”她轉過身看向枝嵐道:“枝嵐,你派個心腹去看管雪錦樓。皇後與蓮貴妃那邊,我們的行蹤還是能瞞著就瞞著。”

蕭瑾瑜雖沒有什麽,但是他也不是一個能兜住事情的人,很多事情還是不讓他知曉為好。

枝嵐:“好,在下這就去安排。”

她拉著扶綏回房換了一身男子的服裝,在外還是好些行事。臉上的脂粉口脂也全數抹了去,戴上了帽子,好像還像那麽回事。

宋明昭看著身著男裝的扶綏,不知怎的,思緒竟回到了往昔借宋澄衣服外出的時候。想著不過一年半載,竟像是隔了半生一般。

這般出去,一是希望能夠找到薛景,而是想著外面魚龍混雜的,或者能夠找到一些關於蕭清羨的消息。這些連雀閣都不知道的消息,或許那些走南闖北的能夠有個一星半點的消息。

前往舊蜀道的路上,肉眼可見的道路越來越狹窄,路旁的草木也越發深了。宋明昭她們並沒有選擇乘坐馬車,幾人皆是騎的馬。跫音見靜兒不會騎馬,又知其不願離開姑娘半步,便讓其與她一同。兩個養尊處優的姑娘,楞是像是不知累的樣子,連著奔襲了連日。

錦城外兩百裏開外的舊蜀道上行進著兩隊人馬,頭上掛著的明月似乎沒什麽用,路面黑黢黢的。但是空氣中彌漫著莫名的肅蕭感,四周安靜得不像樣。舊蜀道,之所以少人,一是道路險峻,二是到處多野獸。

走在最後面的一人說道:“往年間國主不是遣了一隊勇士前來絞殺出林的野獸嗎,怎麽這一路上還是森森白骨。”

一聲獸叫令身旁之人不自覺地打了哆嗦,手中的槍攥得更緊了,待四周安靜,只聽得一些聽不出種類的鳥叫聲後,心中才有了些舒緩的感覺。這才有時間回答身旁人的話。

“這你就不知道了,人確實是來了,但沒回去。”

“難道?”

“是的”,攥著槍的將士瞥了一眼隊伍最前面的馬車說道:“不過前幾年,記得不清了,應該是羨王拿得第一個軍功的時候,他自請絞殺兇獸,整整一個月啊。他孤身一人在這山裏待了一個月,回來的時候帶著一顆獅子不像獅子,老虎又不像老虎的頭顱。別人不知道,我有一個遠房親戚在羨王府中就職,聽聞當時羨王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差一點就回不來了。不過最讓我佩服的一點是,他並未要什麽賞賜,只讓國主減免舊蜀道周遭五十裏的賦稅。”

身旁之人發出讚嘆,他也是因為這個才入軍追隨羨王。光這個凡事皆為百姓的性子,別的人就比不上萬分。他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保護好羨王。

突然,前面的隊伍停了下來。先前還有幾聲鳥叫,現下什麽聲音都沒了。所有人都警惕地看著四周。

在風聲地挾裹下,一只冷箭射了過來,鐵器碰撞的聲音下,冷箭被馬車上的江蘺用劍砍下。一場戰鬥在夜幕下展開,所幸,他們很快就勝利了。令人著急的是,這似乎只是來人的一支先遣小隊,只是來打探他們的實力罷了。

江蘺命在場之人原地歇息,整理安頓好隊伍之後,他立馬跑向馬車,待到了馬車邊的時候他又開始輕手輕腳地。掀開簾子。馬車內的相宜坐得一本正經,手中的劍拿在手中,車外吹進的風吹亂他手中的劍穗。

車塌上躺著的人還是和前幾日那般,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樣子。

相宜:“外面怎麽樣了?”

江蘺回道:“來人不像是皇室中人,與前幾批人想必,反倒像是中原之人”,頓了一會兒,他望著若有所思的相宜疑惑問道:“中原不是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嗎?怎還會有心思來這。”

突然,相宜心中警鐘大響,立馬囑咐相宜飛鴿回王府。

江蘺看著遠去的鴿子,看了一眼身後的馬車。他雖不知其中的內容是什麽,但是他一直都有他的想法,有他在,這一次也會一切順利到達。王爺也會了卻心中所想吧。

沒休息多久,相宜就又囑咐他將隊伍分成兩隊。江蘺將路書展開,兩人仔細研究。這條古道無人知曉,但是可以說是十分險峻,古道一側是天塹般的溝壑,另一側是無處抓握的峭壁。

另一個道路是眾所周知有著兇惡的野獸的,走哪一條都是九死一生。

江蘺:“沒有一條是好走的。”

思忖許久的相宜開口道:“江蘺,你帶著走山路,整個隊伍中的精英都給你。我去引開他們。”

他去引開,還將隊內的精英都交予他。山路雖難走,只要是小心必能走過去。於他而言,另一條路就像是死路一般。他們沒有路書,山上這條路他們是不得而知的,所以他們只需要克服山路的艱險即可。別的都不用想那麽多,過了劍門關就到了他們的路界,想必枝嵐收到信後,定是會在那裏候著他們。

江蘺此時不用看都已經猜到了信中的內容。他看了一眼仔細疊著路書的相宜,面上還是和平常一樣的,似還是平常那般稀松平常地出任務一樣。他將路書疊好交給了江蘺,看著他有些沈重,只是楞楞看著他,他擡手拍了拍江蘺的肩。

笑道:“你這傻小子,以前也沒覺得你是這樣多愁善感的。行了,又不是回不來了。再這個樣子,小心跫音真看不上你。”

江蘺往旁邊側了側身子,相宜的手在空中滯空。

他擡眼看著相宜道:“我知道了。”他將路書塞回相宜的腰間,執拗地說道:“你還有弟弟,我,孤家寡人一個。行了,這種立大功的事情還是不要和我搶了,我還想著回去能跟王爺要個獎賞呢!”

“你!”

“好了”,江蘺轉身點了願意與他一同的將士,臨走的時候,他對相宜說道:“好好照顧王爺,還有,算了。”

相宜拉住他,說道:“有話就說,別扭扭捏捏的,藏著或許並不好。”

他低頭一笑,“再見。”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帶著十人的隊伍和馬車前往另一條路奔去。相宜輕聲回道:“等你回來。”

他沒有時間去悲秋傷月。他點了點剩下的人,算上他自己和王爺,一共還有十二個人。隨後他立馬帶著人將地面上的痕跡清理幹凈,山路定是不能走馬,他便讓一人將這些馬匹都賣與城鎮上的馬販子,而他則跟著馬販子回城即可,也好在路途中收集一些情報。

幾人輪流擡著蕭清羨,山路先是稍稍好走些,越往裏走越陡峭。好在還能夠他們通過。他們邊走邊將身後的痕跡清理幹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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