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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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他們第二日離開沈府，出城。
離開沈府大門的時候，林明玉看到大門上懸掛的，書寫沈府兩字的匾額，已經被拿下。
大門還是原來一樣挺立在那裏，但莫名有點荒涼。
外面的行人也沒有人註意到沈念和林明玉乘坐的馬車。
十日後，林明玉和沈念到了蘇州，在山塘河畔，是沈念家老宅。
宅院出乎林明玉意料的小。
院子緊挨河邊，一開門，裏面只有一進院子，三棟江南水鄉白墻青瓦小屋。
兩人用了一日將屋子收拾出來。
林明玉未想到，平日從來都是只動腦不動手的沈念，做起家裏雜務來，毫無怨言，一刻也不停手。
他前幾日，還是率領幾十萬軍士的大將軍啊。
現在在這裏，他為了謹慎低調，連傭人都不再用。
這樣的落差，他表面再平靜，心裏要有多難受？
第二日，屋子裏外收拾一新。
進正屋，上二樓，推開窗子，能俯瞰整個山塘河和兩岸風景。
到一樓，打開房門，就是種著桃花樹，整潔幹凈的自家小院。
林明玉覺得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差。
她燒了點茶水，上二樓，看到沈念，正坐在二樓陽臺上，看著外面河兩側熱鬧的街市人來人往，他在發呆。
林明玉走過去，第一次在他目光中，看到一絲落寞。
林明玉將茶盤放到小桌上，倒了兩杯茶水，放好。
沈念聽到聲音，看了一眼林明玉，眼中落寞神情全都不見了。
林明玉：我茶葉是不是加多了？我沒學過茶道，不會泡茶。你別嫌難喝。
沈念看了一眼茶杯：是差了些。
沈念還是那個一句好聽的都不會說的德行。
沈念拿起來喝了一口。
林明玉：茶葉就是在樓下店鋪買的，也不是什麽好茶葉。
沈念：嗯，也很差。
沈念又喝了一口。
林明玉：沈念。你，是不是心裏，很難受啊？這幾日，這麽大的落差？
沈念看著遠處，出神，沒有說話。
林明玉：你……
沈念突然臉上現出笑容，笑的，有點惡作劇：有你陪著，我看著你，還好。
林明玉：啊？哦……
林明玉眨了眨眼睛，有點搞不清情況。
沈念怎麽突然轉風格了。
他就算喜歡林明玉，也不可能突然說，這麽明顯暗示喜歡的話。
這不是他的人設啊。
林明玉反倒被沈念說的有點尷尬：我……我沒這麽重要吧。
沈念：有。每次我有落差的時候，我就看你，就想，你本來嫁給我，算是一步登天，可現在落得遠不如以前。你也算倒了大黴。所以我一看你，我心情就能好多了。
沈念說完，又笑了一下：所以你陪在我身邊，我其實，挺喜歡的。還有點，舍不得你走呢。
沈念的語氣，帶著譏諷。
但他笑的，很好看。
林明玉一時語塞。
這人真討厭。原來他不是因為自己對他的陪伴才喜歡，而是喜歡看她，也倒黴到家。
這時候，突然起風了。
林明玉擡頭，看到天空烏雲出現，好像要下雨。
林明玉：衣服晾在下面，還沒收。你去收一下好嗎？我把二樓門窗都關好。
沈念沒說話。
林明玉：我不是命令你。我是剛才，腳崴了一下，上下樓有點費力。
沈念起身，下樓。
林明玉看沈念背影。
他以前腦子中都是軍國大計。
現在，則是生活瑣事。
林明玉嘆了一口氣，收拾茶盤。
剛把茶杯放到茶盤上，林明玉猛然想到，壞了，自己剛才其實都已經把晾幹的衣服收起來了。
然後她看只有自己圍胸還沒晾幹，還特意展開來，貼身衣物，也在樓下晾著。
她忘了。
只剩下圍胸……
沈念要看到只剩下這一件東西，林明玉還特意讓他去收，他會怎麽想？
這個女人，把所有衣服都收走，只剩下內衣，讓他來收。
當年潘金蓮可就是用衣服砸西門慶，兩個人才發生戀情的。
就算在現代社會，女人內衣褲，以及絲襪，也不可以讓男人碰。
這不尷尬了嗎？
林明玉立即轉身，向樓下跑去。
林明玉剛跑到一樓，就看到外面已經下雨，沈念也回到屋內。
手裏，拿著疊好的胸衣。
林明玉臉立即紅了，不敢看沈念：給……給我吧。
林明玉一把將胸衣搶過去，轉身進了自己屋子。
可她剛轉身，背對沈念，就聽到沈念在她背後說話：林明玉，你站住。
林明玉心裏一緊，立即站住。
他不會，真以為這是個暗示，然後他準備主動，提點什麽要求吧？
林明玉不敢回頭，猶豫了一下，問：你……你有事？
沈念在林明玉背後說話：是。
之後，沈念的腳步聲響起。
沈念，向林明玉背後走來，然後他，走到了林明玉身後，站住了。
林明玉沒有回頭，仍然能感覺到，沈念在他身後，那種強烈的存在感。
他，要做什麽？是要在她背後，一把將她摟住，回應她剛才的“勾引”嗎？
林明玉整個人都身子繃緊了。
她看到沈念的手伸過來，是要摟住她嗎？
林明玉看那只手。
沈念的手裏，拿著一本書。
是，公主給林明玉的那本論文。
林明玉吃了一驚，立即回頭。
沈念：拿衣服的時候撿到的，是你的嗎？字寫得好奇怪，是異體字。
林明玉：哦。
她誤會了。
林明玉將書接過去，點頭。
林明玉：是。
沈念還是那副誰都欠他錢的鬼樣子：下次保管好，不要亂扔。
林明玉：哦。
沈念轉身，就走了。
林明玉還是有點慌亂。
林明玉回到自己屋子，看那本論文。
她幾乎，都已經忘掉這個論文的存在了。
從那天公主給她後，她就再也沒有想起過。
她打開書，隨手翻，翻到了第十二頁，又看到那幾行文字。
所謂的“咒語”。
只要念，就能離開這裏，永遠離開沈念。
他們是一定要分開的。
沈念剛才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說看她也倒黴，嫁了個一路走下坡路的倒黴蛋，反倒能給沈念安慰。
沈念應該是開玩笑的。
可沈念之後說的那句：所以你陪在我身邊，我其實，挺喜歡的。還有點，舍不得你走呢。
也許沈念，說的是真心話。
再陪他，呆幾天。
等到他心情真的平覆了。
自己再悄悄離開。
林明玉深吸一口氣，又往後，隨手無聊的翻了一頁。
她立即看到，背面的第十三頁，上面寫著：
註意：該密鑰過期日期，未來時，2024年9月13日。對應大周朝紀年，景隆七年九月一十三日。
林明玉感覺這個景隆七年有點眼熟。
現在是什麽年份？別過期了！那就回不去了！
林明玉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他們隨身帶著通關文牒，上面標註有日期。
她立即起身，去翻來時的行李，從裏面找出通關文牒，看上面日期。
前天，是景隆七年九月十一日。
今天，是十二日。
明日，是必須走的十三日。
林明玉不死心，又把論文翻出來，看上面寫的日期，確實是十三日後，穿越密鑰就會失效。
林明玉，呆坐在原地，突然覺得，無比沮喪。
她第一件事情，要和沈念告別。
她想了一下午，不辭而別是不行的。
還是說一下，自己要離開比較好。
最好還能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沈念不至於那麽難受。
不會覺得，她真是因為現在沈念落魄了，就不想和他在一起。
可找什麽理由呢？
林明玉想了一下午，也沒有想出任何滿意的說辭。
她決定，實話實說。
外面敲鑼，報申時的時候，林明玉對沈念說：聽說外面有市集，我們去走走啊？
他們出去。
在市集上，林明玉能看出來沈念的興致並不高。
他只是陪她在逛。
林明玉幾次想要借機說自己離開的事情。
可她都說不出口。
他們走到河邊，河岸兩側，開滿桃花，仿若仙境一般。
林明玉想起來，她和沈念第一次偶遇，還是她當婚騙的時候，也是故意在河邊，在花兒盛開的地方，讓林明玉和沈念，故意制造偶遇。
那是一年前。
已經一年了。
她和沈念相識，已經一年了。
林明玉看到前面有一只蝴蝶飛過。
她為了讓沈念開心，故意用俏皮的聲音說：好漂亮的蝴蝶。
說完，林明玉就跑過去，向那蝴蝶撲去。
可蝴蝶立即飛起，林明玉的衣袖，卻掛在了樹上。
林明玉扯不動。
這時候，她感覺到沈念走到了她的身側。
就和他們一年前第一次相遇時候一樣，沈念還是那副：你是笨蛋嗎？衣袖也能掛住。那股瞧不起人的神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眉頭微皺，將衣袖從樹枝上摘下。
林明玉：謝謝。
沈念卻一點也沒有安慰林明玉的意思：不要再撲了。你笨。
林明玉翻白眼：你才笨。
林明玉：就不能溫柔點。
林明玉轉頭，看到旁邊小橋對面，聚了好多人，有好多小吃攤販。
林明玉：我們去那吧。
沈念看了一眼，興致也不高。
林明玉拉沈念胳膊：走嗎！就當陪我。
沈念：你去吧，我跟著。
林明玉撅嘴：沒勁！
林明玉轉身，跑上橋，可剛上到橋最高一階，她站住了。
上臺階的時候，她就感覺，臺階好滑。
林明玉有點為難，扶住旁邊的欄桿，慢慢往下下。
這時候，一只胳膊伸過來，還是沈念。
沈念：你就不能少點事嗎？抓著我。
林明玉翻白眼：那苔蘚多，又不能怪我！
沈念不耐煩的表情。
林明玉抓住沈念的胳膊，和他往下走。
她立即又想起來，第二次沈念和林明玉的“偶遇”，是在一個寺廟裏。
當時林明玉和沈念偶遇，沈念也是和今天一樣，給她一只胳膊，讓她支持。
他當時說的話也和今天一樣，就算幫了林明玉，可嘴上說的，永遠是冰冷的話語，不透出一絲對林明玉的著意。
林明玉突然忍不住說：沈念，你總是對我這麽好。
沈念：你又抽什麽風？
林明玉：你一次也不承認。永遠有理由，永遠有借口，你對我好，永遠是因為你碰巧又要做一件別的什麽事！碰巧讓我占了便宜。
沈念眉頭皺了一下，沒說話。
林明玉：我們剛才在樹下，你幫我摘衣袖，是你第一次和我見面時候，我們做過的事，你有印象嗎？
沈念：是嗎？我不記這些無聊的事。
林明玉：那現在呢？你扶著我，下臺階。這一幕你不覺得熟悉嗎？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一個寺廟下山的時候，當時，你也這樣扶著我。你不是又忘的一幹二凈吧？你真的都忘了？你承認一次，你在乎我，你記得你對我好的一切細節，好嗎？
沈念聽到這裏，表情認真起來，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林明玉。
沈念：……你是不是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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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行人也沒有人註意到沈念和林明玉乘坐的馬車。
十日後，林明玉和沈念到了蘇州，在山塘河畔，是沈念家老宅。
宅院出乎林明玉意料的小。
院子緊挨河邊，一開門，裏面只有一進院子，三棟江南水鄉白墻青瓦小屋。
兩人用了一日將屋子收拾出來。
林明玉未想到，平日從來都是只動腦不動手的沈念，做起家裏雜務來，毫無怨言，一刻也不停手。
他前幾日，還是率領幾十萬軍士的大將軍啊。
現在在這裏，他為了謹慎低調，連傭人都不再用。
這樣的落差，他表面再平靜，心裏要有多難受？
第二日，屋子裏外收拾一新。
進正屋，上二樓，推開窗子，能俯瞰整個山塘河和兩岸風景。
到一樓，打開房門，就是種著桃花樹，整潔幹凈的自家小院。
林明玉覺得也沒自己想的那麽差。
她燒了點茶水，上二樓，看到沈念，正坐在二樓陽臺上，看著外面河兩側熱鬧的街市人來人往，他在發呆。
林明玉走過去，第一次在他目光中，看到一絲落寞。
林明玉將茶盤放到小桌上，倒了兩杯茶水，放好。
沈念聽到聲音，看了一眼林明玉，眼中落寞神情全都不見了。
林明玉：我茶葉是不是加多了？我沒學過茶道，不會泡茶。你別嫌難喝。
沈念看了一眼茶杯：是差了些。
沈念還是那個一句好聽的都不會說的德行。
沈念拿起來喝了一口。
林明玉：茶葉就是在樓下店鋪買的，也不是什麽好茶葉。
沈念：嗯，也很差。
沈念又喝了一口。
林明玉：沈念。你，是不是心裏，很難受啊？這幾日，這麽大的落差？
沈念看著遠處，出神，沒有說話。
林明玉：你……
沈念突然臉上現出笑容，笑的，有點惡作劇：有你陪著，我看著你，還好。
林明玉：啊？哦……
林明玉眨了眨眼睛，有點搞不清情況。
沈念怎麽突然轉風格了。
他就算喜歡林明玉，也不可能突然說，這麽明顯暗示喜歡的話。
這不是他的人設啊。
林明玉反倒被沈念說的有點尷尬：我……我沒這麽重要吧。
沈念：有。每次我有落差的時候，我就看你，就想，你本來嫁給我，算是一步登天，可現在落得遠不如以前。你也算倒了大黴。所以我一看你，我心情就能好多了。
沈念說完，又笑了一下：所以你陪在我身邊，我其實，挺喜歡的。還有點，舍不得你走呢。
沈念的語氣，帶著譏諷。
但他笑的，很好看。
林明玉一時語塞。
這人真討厭。原來他不是因為自己對他的陪伴才喜歡，而是喜歡看她，也倒黴到家。
這時候，突然起風了。
林明玉擡頭，看到天空烏雲出現，好像要下雨。
林明玉：衣服晾在下面，還沒收。你去收一下好嗎？我把二樓門窗都關好。
沈念沒說話。
林明玉：我不是命令你。我是剛才，腳崴了一下，上下樓有點費力。
沈念起身，下樓。
林明玉看沈念背影。
他以前腦子中都是軍國大計。
現在，則是生活瑣事。
林明玉嘆了一口氣，收拾茶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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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看只有自己圍胸還沒晾幹，還特意展開來，貼身衣物，也在樓下晾著。
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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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把所有衣服都收走，只剩下內衣，讓他來收。
當年潘金蓮可就是用衣服砸西門慶，兩個人才發生戀情的。
就算在現代社會，女人內衣褲，以及絲襪，也不可以讓男人碰。
這不尷尬了嗎？
林明玉立即轉身，向樓下跑去。
林明玉剛跑到一樓，就看到外面已經下雨，沈念也回到屋內。
手裏，拿著疊好的胸衣。
林明玉臉立即紅了，不敢看沈念：給……給我吧。
林明玉一把將胸衣搶過去，轉身進了自己屋子。
可她剛轉身，背對沈念，就聽到沈念在她背後說話：林明玉，你站住。
林明玉心裏一緊，立即站住。
他不會，真以為這是個暗示，然後他準備主動，提點什麽要求吧？
林明玉不敢回頭，猶豫了一下，問：你……你有事？
沈念在林明玉背後說話：是。
之後，沈念的腳步聲響起。
沈念，向林明玉背後走來，然後他，走到了林明玉身後，站住了。
林明玉沒有回頭，仍然能感覺到，沈念在他身後，那種強烈的存在感。
他，要做什麽？是要在她背後，一把將她摟住，回應她剛才的“勾引”嗎？
林明玉整個人都身子繃緊了。
她看到沈念的手伸過來，是要摟住她嗎？
林明玉看那只手。
沈念的手裏，拿著一本書。
是，公主給林明玉的那本論文。
林明玉吃了一驚，立即回頭。
沈念：拿衣服的時候撿到的，是你的嗎？字寫得好奇怪，是異體字。
林明玉：哦。
她誤會了。
林明玉將書接過去，點頭。
林明玉：是。
沈念還是那副誰都欠他錢的鬼樣子：下次保管好，不要亂扔。
林明玉：哦。
沈念轉身，就走了。
林明玉還是有點慌亂。
林明玉回到自己屋子，看那本論文。
她幾乎，都已經忘掉這個論文的存在了。
從那天公主給她後，她就再也沒有想起過。
她打開書，隨手翻，翻到了第十二頁，又看到那幾行文字。
所謂的“咒語”。
只要念，就能離開這裏，永遠離開沈念。
他們是一定要分開的。
沈念剛才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說看她也倒黴，嫁了個一路走下坡路的倒黴蛋，反倒能給沈念安慰。
沈念應該是開玩笑的。
可沈念之後說的那句：所以你陪在我身邊，我其實，挺喜歡的。還有點，舍不得你走呢。
也許沈念，說的是真心話。
再陪他，呆幾天。
等到他心情真的平覆了。
自己再悄悄離開。
林明玉深吸一口氣，又往後，隨手無聊的翻了一頁。
她立即看到，背面的第十三頁，上面寫著：
註意：該密鑰過期日期，未來時，2024年9月13日。對應大周朝紀年，景隆七年九月一十三日。
林明玉感覺這個景隆七年有點眼熟。
現在是什麽年份？別過期了！那就回不去了！
林明玉想了想，突然想起來，他們隨身帶著通關文牒，上面標註有日期。
她立即起身，去翻來時的行李，從裏面找出通關文牒，看上面日期。
前天，是景隆七年九月十一日。
今天，是十二日。
明日，是必須走的十三日。
林明玉不死心，又把論文翻出來，看上面寫的日期，確實是十三日後，穿越密鑰就會失效。
林明玉，呆坐在原地，突然覺得，無比沮喪。
她第一件事情，要和沈念告別。
她想了一下午，不辭而別是不行的。
還是說一下，自己要離開比較好。
最好還能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沈念不至於那麽難受。
不會覺得，她真是因為現在沈念落魄了，就不想和他在一起。
可找什麽理由呢？
林明玉想了一下午，也沒有想出任何滿意的說辭。
她決定，實話實說。
外面敲鑼，報申時的時候，林明玉對沈念說：聽說外面有市集，我們去走走啊？
他們出去。
在市集上，林明玉能看出來沈念的興致並不高。
他只是陪她在逛。
林明玉幾次想要借機說自己離開的事情。
可她都說不出口。
他們走到河邊，河岸兩側，開滿桃花，仿若仙境一般。
林明玉想起來，她和沈念第一次偶遇，還是她當婚騙的時候，也是故意在河邊，在花兒盛開的地方，讓林明玉和沈念，故意制造偶遇。
那是一年前。
已經一年了。
她和沈念相識，已經一年了。
林明玉看到前面有一只蝴蝶飛過。
她為了讓沈念開心，故意用俏皮的聲音說：好漂亮的蝴蝶。
說完，林明玉就跑過去，向那蝴蝶撲去。
可蝴蝶立即飛起，林明玉的衣袖，卻掛在了樹上。
林明玉扯不動。
這時候，她感覺到沈念走到了她的身側。
就和他們一年前第一次相遇時候一樣，沈念還是那副：你是笨蛋嗎？衣袖也能掛住。那股瞧不起人的神情，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然後他眉頭微皺，將衣袖從樹枝上摘下。
林明玉：謝謝。
沈念卻一點也沒有安慰林明玉的意思：不要再撲了。你笨。
林明玉翻白眼：你才笨。
林明玉：就不能溫柔點。
林明玉轉頭，看到旁邊小橋對面，聚了好多人，有好多小吃攤販。
林明玉：我們去那吧。
沈念看了一眼，興致也不高。
林明玉拉沈念胳膊：走嗎！就當陪我。
沈念：你去吧，我跟著。
林明玉撅嘴：沒勁！
林明玉轉身，跑上橋，可剛上到橋最高一階，她站住了。
上臺階的時候，她就感覺，臺階好滑。
林明玉有點為難，扶住旁邊的欄桿，慢慢往下下。
這時候，一只胳膊伸過來，還是沈念。
沈念：你就不能少點事嗎？抓著我。
林明玉翻白眼：那苔蘚多，又不能怪我！
沈念不耐煩的表情。
林明玉抓住沈念的胳膊，和他往下走。
她立即又想起來，第二次沈念和林明玉的“偶遇”，是在一個寺廟裏。
當時林明玉和沈念偶遇，沈念也是和今天一樣，給她一只胳膊，讓她支持。
他當時說的話也和今天一樣，就算幫了林明玉，可嘴上說的，永遠是冰冷的話語，不透出一絲對林明玉的著意。
林明玉突然忍不住說：沈念，你總是對我這麽好。
沈念：你又抽什麽風？
林明玉：你一次也不承認。永遠有理由，永遠有借口，你對我好，永遠是因為你碰巧又要做一件別的什麽事！碰巧讓我占了便宜。
沈念眉頭皺了一下，沒說話。
林明玉：我們剛才在樹下，你幫我摘衣袖，是你第一次和我見面時候，我們做過的事，你有印象嗎？
沈念：是嗎？我不記這些無聊的事。
林明玉：那現在呢？你扶著我，下臺階。這一幕你不覺得熟悉嗎？我們第二次見面，是在一個寺廟下山的時候，當時，你也這樣扶著我。你不是又忘的一幹二凈吧？你真的都忘了？你承認一次，你在乎我，你記得你對我好的一切細節，好嗎？
沈念聽到這裏，表情認真起來，停下腳步，轉頭，看著林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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