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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語文課,宿泊原和馮夢瑾都沒有出現過。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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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沒有繼續動作了。

麥甜揉著肚子,低聲自語:“早知道早上就不吃那麽多東西了……”

上午的直播她雖然沒有把滿滿一桌子的糕點吃完,但也吃得差不多了,肚子本來就漲漲的,結果為了不引起父母的懷疑,中午又逼著自己吃了一小碗飯。

“……”看著麥甜痛苦的神色,宿泊原幾次張口,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出口。

麥甜沒有註意到宿泊原的神情,只是捂著肚子小聲呻|吟著,終於忍不住說:“不行了,要憋不住了。”

說著,她忙起身朝衛生間奔去,差點兒沒被椅子給絆倒。

宿泊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連“謝”字也來不及說,麥甜飛快地跑到衛生間,關上門。

宿泊原無語地看著這一幕,手掌不自覺的握了握,手中似乎還殘留著麥甜身體的觸感。

這時候,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吃太多的後遺癥

袁一清再一次笑容滿臉地端著兩杯牛奶站在臥室門口,見房間內只有宿泊原一個人,明顯一楞:“甜甜去哪兒了?”

宿泊原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不說話。

“噢噢噢。”袁一清了然,笑著走進來把牛奶放在桌上,“剛剛熱好的,趁熱喝吧。”

宿泊原道了聲謝,繼續看書。

袁一清有些尷尬,假裝鎮定地走到衛生間門口,敲門問:“”甜甜,你在裏面吧?”

良久,才傳來麥甜有氣無力的聲音:“在著呢……”

“怎麽了?”袁一清聽出點不對勁來,“你聲音怎麽怪怪的?”

“沒、沒事。”麥甜提高嗓門,“我正在、正在那什麽呢。”

袁一清恍然,介於宿泊原在場,她有些尷尬,說了句“牛奶趁熱喝”就匆匆離開了。

不一會兒,麥甜神清氣爽地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隨手關上了衛生間的門,看了看桌上多出的兩杯牛奶,問:“老媽剛剛過來是送牛奶?”

宿泊原不置可否。

“今天怎麽這麽殷勤……”麥甜自言自語。

沈默了片刻,宿泊原問她:“肚子好點了?”

“好多了,”麥甜露出輕松的表情,只是兩頰微微泛紅,“那、那什麽之後就好多了。”

“哦……”宿泊原低聲應了句,眼神也慌忙移開,“那你、你繼續做題吧。”

麥甜紅著臉答應了。

沒過多久,宿泊原忽然站起身。

“你去哪裏?”麥甜一驚,忙問。

宿泊原楞了楞,說:“去衛生間。”

“哦……”幾秒過後,麥甜嚇得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你等一等!”

宿泊原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手搭在門把手上,疑惑地看著麥甜。

“那什麽……”麥甜的臉倏然通紅,“你去外面上吧……裏面的味道……嗯……”

宿泊原怔了一下,也反應過來:“好、好的。”說著,走出了麥甜的臥室。

好、好丟人啊……麥甜絕望地用雙手捂住臉,緊緊閉上眼睛,好像這樣就沒人能看見她一樣。她用腦袋輕輕撞著書桌,暗暗下定決心:下一次宿泊原要來之前,她絕對絕對不能再多吃了!

“咦,怎麽出來了?結束了嗎?”客廳裏陪著丈夫看電視的袁一清見到宿泊原明顯一楞。

“額……”縱是淡定如宿泊原,此時也不免尷尬了起來,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我上洗手間。”

“甜甜房間裏不是有洗手間嗎?”袁一清滿臉疑惑,很快就明白過來,“她該不會還在裏頭吧?”

“沒、沒有,她出來了……”宿泊原不知道為什麽他要繼續如此尷尬的話題……

***

等宿泊原再回到房間,麥甜已經恢覆了正常神色,低頭寫著作業。

麥甜用眼角的餘光偷瞄宿泊原,見他的臉色也一如平常,繼續看書,輕輕松了一口氣。

“看我做什麽?”宿泊原突然問。

麥甜嚇了一大跳:“我、我哪有看你?”聲音越來越小,底氣很是不足的樣子。

宿泊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麥甜。

在他的註視下,麥甜心虛得不得了,決定還是舉手投降:“好、好吧,我承認,我剛剛是有偷偷看你一下啦,就一小下下。”

宿泊原的神色微動,不知是不是麥甜的錯覺,總覺得他似乎偷笑了一下,再定睛一看,神色一如往常。

大概是幻覺,麥甜心想。

見宿泊原還在看著自己麥甜這反應過來他這是在等待著自己的解釋,不由的低下頭去,低聲說:“其實也沒有什麽啦,我只是想問問你是選文科還是理科。”

“理科。”宿泊原想也不想應聲道。

“我就知道……”盡管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麥甜依然有一絲絲的小失望,“你數學那麽好,讀文科可惜了。”

宿泊原說:“倒不是這個原因,因為我想學建築。”

“啊?”麥甜瞪大眼睛看著宿泊原。

宿泊原一臉平靜:“所以現在學理科比較好。”

“這樣啊……”麥甜說,心想學霸果然是學霸,連大學想學什麽現在都規劃得那樣清清楚楚的。

不過,學建築的話……麥甜忽然想起什麽,忙問:“你爸爸不是從商的嗎?”

宿泊原楞了楞,點點頭。

麥甜奇怪地問:“那你怎麽不學商科?將來好接你爸爸的衣缽。”麥甜隱約知道,宿泊原的父親開了一家公司,貌似經營得還算不錯。

宿泊原的臉色微微沈了下來。

麥甜這才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大概是說錯了什麽,怯怯地看著宿泊原,不敢說話了。

半晌,宿泊原用手指指背在桌上敲了敲。

“啊?”麥甜一驚,不知所措地看著宿泊原。

“……”宿泊原有些無奈,“寫作業吧。”

“哦……”

***

晚飯的時候,袁一清見麥甜吃的不多,很是奇怪:“你今天是怎麽了?午飯也沒怎麽吃,晚飯也不想吃,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正慢吞吞地用筷子扒拉著米飯的麥甜手下一頓,冷汗頓時就冒出來了,訕笑說:“今、今天沒什麽胃口。”

“該不會是生病了吧?”袁一清一聽有些著急了,扔下碗筷就要朝麥甜這邊走來。

“沒事沒事!”麥甜嚇得直擺手,“就是有些拉肚子……而已。”

“拉肚子還而已?”袁一清臉色一沈,兩眼中閃過精光,嚴肅地看著女兒,“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偷吃什麽不幹凈的東西了?”

“沒有啦……”麥甜低下頭去。

見女兒這副模樣,袁一清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幽幽地剜了丈夫一眼,說:“你看看你女兒,正經的飯菜不吃,總愛吃一些亂七八槽的零食,吃了以後倒好,飯也吃不下了,看她那小臉,蠟黃蠟黃的,就是不好好吃飯的結果。都是你,也不好好管一管女兒。”

哪有那麽嚴重啦。麥甜腹誹著,當然不敢當面說出口。

麥家林本來好好地在看戲,忽然間妻子把矛頭轉向自己,忙舉手投降以證清白:“我可說她好多回了啊,可她就是不聽。”

“麥甜。”袁一清看向麥甜,“爸爸說的是真的嗎?”

麥甜頭皮一緊:“是、是的吧……”

“你看她也承認了吧?”麥家林討好式地朝妻子笑了笑。

麥甜心裏頭狠狠地翻了個白眼給自家老爸:叭兒狗都沒您那麽諂媚的。

“從今天開始,除了一日三餐正常飲食,不許再吃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食了。”袁女王發號施令,“我會定時抽查你有沒有偷吃,如果被我抓到的話,你知道後果的。”

“哦……”麥甜嘴一癟,滿臉是生無可戀的樣子。

“還有,”袁一清沒打算這麽容易就放過女兒,“你的那些烘焙工具全部沒收。”

“為什麽呀?”麥甜心中一緊,面帶哀求地看著老媽,“這些又不是外頭買來的,食材保證很幹凈。”

袁一清絲毫不為所動:“再幹凈也不成。你自己做過最清楚,一塊蛋糕那該放多少糖呀油呀的,看著我都膽顫,虧你也能把那些用糖油堆起來的東西吃下去。”

麥甜撅了撅嘴,敢怒不敢言。

“別看你現在年紀小,可以肆無忌憚的亂吃,告訴你,要是真吃出毛病來,到時候後悔還來不及呢。”袁一清循循善誘,“你沒看新聞裏說嗎,現在一些病是越來越低齡化了,你說說你每天都吃那麽多甜的,要是真吃出個毛病來找誰哭去?將來受苦的不還是你自己。”

“好啦好啦,女兒也知道錯了,你就少說兩句。”見火候也差不多了,麥家林忙跳出來當和事佬,偷偷朝麥甜使了個眼色。

麥甜會意,一臉誠懇地對袁一清說:“媽,您說的沒錯,我一定照辦。”

父女兩人齊力,總算是把袁一清哄高興了。

可是,袁一清是高興了,麥甜卻不開心了。

作為不吃甜食會死星人,她原來每天至少要吃一塊糕點才能滿足她的口腹之欲,如今零食被全面禁止,她的物質生活指數直線下降,嚴重影響了精神生活。

垂頭喪氣地回到房間,掏出手機登錄微博。

【天上掉下塊鍋包又:好喪啊,被老媽禁止吃零食,恐怕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做直播了[心碎]】

☆、眼線

“你最近是怎麽了?‘窮姐’不是已經批準你讀文科了嗎?心情怎麽這麽低落?”再一次無精打采地出現在教室裏,同桌郝好總算忍不住開口問。

麥甜有氣無力地把書包從肩上卸下,一本一本地朝外頭掏課本,兩眼無神,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幽幽嘆了一聲。

郝好更覺奇怪:“這可不像陽光美少女誒麥甜同學,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

麥甜哀怨地朝郝好看一眼,一五一十地把煩心事告訴給好友。

“我還當是什麽事呢。”郝好無語,“不就是為了一零食嗎?零花錢被沒收了沒關系,走走走,想吃什麽,姐姐給你買!”

“別別別,你可別。”麥甜忙攔住郝好,朝左右看了看,見無人註意到自己,這才悄聲說,“我媽那人可精得很,我一旦做什麽小動作,她可都知道。”

郝好一臉無奈:“再精明還能管得到學校來?你媽既不是克格勃又不是朝陽區群眾,你在學校做什麽她怎麽能了解的那麽清楚?”

“你不知道……”麥甜趴在桌上,把頭靠在雙臂上,歪頭看郝好:“從小到大,只要我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不出三天,我媽準知道。我十分懷疑她在我身上裝了個微型攝像頭。”

郝好撲哧一聲笑了:“你警匪片看多了吧?還微型攝像頭呢,這些家長有什麽高明的,無非就是和老師保持緊密聯系唄。”

“可是有些事,老師也不見有那麽清楚吧?”麥甜猶豫。

“我當初也是這麽認為的。”郝好一副過來人的表情,“當時我還是在上小學,喜歡上我那前桌,結果沒多久,這事就被我媽知道了,當時我還納悶呢,我媽又不是孫猴子哪來的火眼金睛難道是偷看了我的日記?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被我班主任看出來偷偷告訴我媽的。”

“真、真有這麽可怕?”麥甜半信半疑。

“要知道,他們家長和老師都是一夥兒的,在家裏有家長管著,在學校有老師盯著,如果一個不註意,還真會掉到坑裏去。”郝好滿臉的痛心疾首,“唉,什麽時候才能有自己的自由啊。”

麥甜一縮脖子:“那我還是不吃了吧。”

“怕什麽?”郝好勾住麥甜的脖子,“咱們偷偷找一個角落吃去,老師一天那麽忙,難不成還能時時刻刻跟著你去?”

“真、真的嗎?”麥甜有些忐忑。

“放心吧。”郝好一臉得意,“根據可靠消息,‘窮姐’今天請假了,不會來學校。”

***

躲在教室放清潔工具的角落裏啃完手中的抹茶味甜筒,麥甜心滿意足地舔了舔手指:“過去我怎麽不知道小賣部的甜筒有這麽好吃?”

郝好同情地看著麥甜,把餅幹遞了過去:“可憐的娃,以後還想吃什麽跟姐說,你的口糧姐姐包了。”

麥甜很是感動,一邊往嘴裏塞著餅幹一邊含含糊糊地說:“郝好,你真好。”

郝好一副嘚瑟的模樣,正想說什麽,忽然聽到身後有聲音響起:“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麥甜嚇得打了個寒顫,驚訝地回過頭看去,見到只是宿泊原,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老師。

宿泊原的視線落在麥甜手中的餅幹袋上,眼裏閃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莫名的,麥甜覺得後背一涼,悄悄地把餅幹藏到身後去。

“那你在這裏做什麽?”郝好握住麥甜的手,像是安撫她,有意提高嗓門給麥甜打氣。

宿泊原指了指她們身後的衛生工具:“今天是我值日。”

麥甜和郝好面面相覷,看了看被她們擋在身後的掃帚和簸箕,乖乖地站起身讓開了位置。

宿泊原繞過麥甜,伸手去拿掃帚。

“餵,吃完了咱們也該走了。”郝好碰了碰麥甜的胳膊。

麥甜一臉癡癡的:“真不愧是我男神,掃地的樣子都好帥。”

“……花癡女沒救了。”郝好嫌棄地搖了搖頭。

***

當天晚上,麥甜正低頭寫作業呢,臥室的門忽然被打開,神情嚴肅的袁一清走了進來。

“怎、怎麽了?”袁一清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盯著麥甜看,把麥甜看得渾身發毛,顫抖地問。

袁一清眉毛一揚:“你還問我怎麽了?你在學校做了什麽心裏不清楚嗎?”

“我、我做什麽了……”麥甜有些心虛,想該不會是偷吃零食的事被發現了吧?應該不會,郝好不是說班主任今天不來學校嗎?

“麥甜,你真讓媽媽失望。”袁一清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沈重起來,“難道一天不吃零食你就忍受不了嗎?”

麥甜心中一凜,脫口而出:“媽,你、你怎麽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袁一清幽幽地看了一眼麥甜。

麥甜垂下眼簾:“媽,對不起,我錯了。”

“真搞不懂那些全是反式脂肪酸堆出來的東西有什麽好吃的。”袁一清揉了揉太陽穴,“你就一天也離不開它們?”

麥甜低著頭不敢應話。

“甜甜,你要知道,媽媽也是為了你好。”袁一清一嘆,“爸爸前陣子做了一臺手術,患者就因為吃太多垃圾食品導致重度肥胖,內臟也出了好些問題,差點兒就沒命了都。”

“我知道這樣不好……”麥甜悶悶地說,“可我就是改不了。”

“沒有什麽壞習慣是改不掉的。”袁一清斬釘截鐵,“只要你願意去改。”

“我……”麥甜擡起頭,茫然地看著袁一清。

“你是乖孩子,一定能改掉這個毛病的,是吧?”袁一清看著麥甜。

“我……盡力吧。”麥甜眼神躲藏。

袁一清說:“好孩子,媽媽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袁一清深谙育兒之術,這一頂大帽子蓋下來,麥甜也不好意思偷吃零食了,第二天面對郝好的面包誘惑,麥甜努力咽下口水,艱難地把視線轉移開來:“我、我不吃。”

金黃色的肉松面包,厚厚的肉松上灑了一層海苔屑,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你是我認識的那個麥甜吧?”郝好大驚,伸手扯了扯麥甜的臉蛋,似乎真的想看一看眼前之人是不是真戴著人皮面具,“這可是面包誒,還是你最愛吃的肉松面包。”

面包的香味從包裝袋裏滲了出來,麥甜吸了吸鼻子,閉上眼別過頭去:“說不吃就不吃,決不能食言。”

“這到底是怎麽了?”郝好不明白怎麽這才過了一個晚上,麥甜倒成了江姐一派的革|命女烈|士,一副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樣子,倒讓自己成了那威逼利誘的渣滓洞大反派。

拗不過郝好的死纏爛打,麥甜把老媽找她談話的事說了出來。

“不會吧!”郝好嚇了一大跳,“你媽怎麽知道你在學校偷吃零食的?”

“這我哪兒知道啊……”麥甜都快哭出來了,“你不是說班主任昨天沒來嗎?”

“是沒來呀。”郝好喃喃自語,“難道是被其他老師看到了?可除了‘窮姐’,哪裏還有什麽老師那麽嘴碎的?”

麥甜說:“這回我真的相信我媽偷偷安裝一個微型攝像頭在我身上了。”

“那,這面包你還吃嗎?”郝好小心翼翼看著麥甜的臉色。

“不了吧。”麥甜苦笑,“要是今晚再來一次談心,我非得崩潰不可。”

“同情你。”郝好也是愛莫能助的樣子。

“心疼地抱住胖胖的自己。”麥甜自言自語。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可猜到麥媽媽是怎麽知道麥甜在學校偷吃零食的→_→

☆、大合唱

在不能吃零食的痛苦之中,元旦晚會要來了。

這天下午學校特意放了半天假,為晚上的晚會好好做準備。

作為後勤人員的麥田頓時忙了起來,連口水都顧不上喝,這邊才把送來的衣服招呼合唱隊的人換上,那邊又有人來說學校提供的話筒可能不夠,要後勤想想辦法。

這她能有什麽辦法,麥甜抓狂。最後還是郝好靈機一動想起家裏有多餘的話筒,忙催人趕緊送過來,這才算解決了問題。

總算晚會快要開始了,後勤工作也準備得差不多,麥甜這才能坐下來喘口氣。

忽然,一瓶礦泉水憑空出現在她眼前。握著塑料瓶的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勻稱,指甲也修得圓潤幹凈。

麥甜驚愕地擡頭看手的主人,連話也說不清楚了:“給、給我的嗎?”

宿泊原今天和往日有些不一樣,大概是畫了點妝的緣故,愈發顯得眉目如畫起來,一點兒都沒有其他男生化妝後的娘裏娘氣的脂粉味。他淡淡地看著她:“不然呢?”

像是突然間被打通了經脈,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渾身上下血液順暢,麥甜笑得跟朵大喇叭花似的,接過礦泉水:“謝謝啊!”

瓶蓋已經被擰開了,是以麥甜毫不費力就打開瓶蓋,對著水瓶猛喝了幾口,她是真渴了。

“慢點喝,當心——”宿泊原的話還沒說話就被麥甜猛然的咳嗽聲打斷,他無奈地俯下身,輕輕拍打麥甜的後背,“你做事怎麽都這樣風風火火的。上一次是腳崴了,這一次更好,喝水都能喝出花樣來。”

“我……”麥甜臉一紅,一半是害羞一半是尷尬,聲音細如蚊鳴,“對不起。”

“你沒什麽對不起我的。”宿泊原無奈,“該對不起的是你自己,一點兒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明明知道零食不好,還喜歡偷吃——”

像是想到了什麽,宿泊原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怎麽知道我偷吃零食?”麥甜瞪大雙眼看著他。

“咳咳。”宿泊原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咱們班的節目快要開始了,”

“餵……”麥甜小聲嘀咕,“你還沒回答我呢……”

心裏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太久,不一會兒,麥甜又抱著那個礦泉水瓶癡癡地傻笑,引來路人紛紛側目:這小姑娘怕不會是個傻子吧?

當天晚上的合唱很是成功,完美得壓了隔壁四班合唱一頭,三班全體成員揚眉吐氣,一洗之前月考輸給四班的恥辱,就連班主任吳穹走路也仿佛在飄,很顯然,他對於這個結果也十分滿意。

麥甜雖然站在臺下看著,但也是與有榮焉的樣子,但聽到晚會手持人宣布把“最佳合作獎”頒給高一三班的時候,她興奮地當場就跳了起來,喜悅之情無以言表。

再看看身邊其他因為種種原因不能參加合唱隊的同學,也個個是喜氣洋洋,紛紛鼓掌歡呼。

想到一個多月前她沒能選入合唱隊時的傷心,麥甜忽然覺得當時的自己真的好幼稚——不能參加合唱又有什麽關系,只要參與到這件事當中用心投入自己的一份力量,又何必在意自己是站在哪個位置呢?就像宿泊原說的那樣,戚風蛋糕雖然不顯眼,那是奶油蛋糕的重要組成部分呀。

舞臺上,宿泊原代表三班去領獎。看著那個明顯高出眾人一個頭、站在儀表萬端的主持人身邊也毫不遜色的宿泊原,麥甜不由自主地彎了彎眼睛和嘴角:能夠遇見你,喜歡你,真好。

***

元旦晚會雖然結束了,但麥甜的工作還沒徹底結束——她還需要把租來的服裝都還回去。

然而,不知是什麽原因,麥甜來來回回計算了好幾遍,最後只能無奈地承認一個悲慘的事實:少了一件女生的襯衫。

“不會吧?你數學一向不好,該不會是數錯了吧?”郝好陪著麥甜清點服裝,聽麥甜這麽說,也有些著急了。

麥甜耷拉著腦袋:“這可是小學數學題……我都算了好幾遍了,不管怎麽算就是少了一件。”

“該不會是誰還沒有還回來?”郝好想到一種可能性。

“可是偏偏裙子的數目是對的……”麥甜否決了這個可能,“總不會有人記得還裙子,卻把襯衫給忘了吧?”

“要不你在班上問問看誰忘了還了。”郝好建議。

“大家靜一靜!”麥甜怯生生地站在講臺上,“那天合唱的服裝,還有同學忘了給我的嗎?”

喧鬧的教室有一瞬間的寂靜,很快又恢覆了平常,所有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各做各的。

宿泊原本在低頭看書,聞言也擡頭看了麥甜一眼,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

盡管在班上問了一遍,但直到還衣服的最後期限,麥甜還是沒能找到那缺失的一件襯衫,無奈之下,她只好自己掏錢賠償了襯衫。

“你真是個慫包。”郝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錢不應該你來還。”

“可這件事是我負責的啊……”麥甜垂頭喪氣地撥弄著碗中的飯菜,連一向喜歡的紅燒肉此刻也失去了原本的魅力,“確實也是我工作失誤造成的。”

“嘖嘖嘖。”郝好一邊搖頭一邊感慨,“你媽罵你了吧?”

由於麥甜被迫戒零食的原因,零花錢被停止了,她手頭上沒錢,只好乖乖地和袁一清承認錯誤,以討要賠襯衫的費用。

麥甜擡頭看了郝好一眼,滿臉的生無可戀。郝好瞬間會意:“你不用說了,看你這樣子就能猜到你媽是怎麽說的了。”

麥甜幽幽嘆了一口氣,夾起紅燒肉正要送到嘴邊,眼角無意間瞥到了什麽,動作停住了。

“怎麽了你?”見麥甜半天沒有動作,郝好一臉茫然,用手在麥甜面前揮了揮,“被點穴了?”

麥甜這才反應過來,連紅燒肉也顧不上吃,緊張兮兮地沖郝好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到底怎麽了?”郝好好奇地隨著麥甜的眼神望去,看到在食堂角落坐著的宿泊原和季慕青。

“我當是看到什麽了呢。”郝好的神情瞬間放輕松,“你又不是沒見過他們經常在一起討論公事,這會兒怎麽就上心了?”

麥甜喃喃自語:“這一回可不一樣了……”

“有什麽不一樣的?”

麥甜轉過臉來看著郝好,一字一句地說:“宿泊原,他從來不和別人坐一桌吃飯。”

說著,又指了指宿泊原所在的方向,泫然欲泣的樣子:“可你看他們,不僅同桌吃飯,聊得還很熱鬧的樣子。”

“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吧……”郝好有些狐疑,“說不定又是在談什麽公事呢?”

“那為什麽不在教室裏談,偏偏要找吃飯的時間。”麥甜猶自憤憤不平,很顯然,季慕青同宿泊原同桌吃飯這件事讓她很是不高興。

為了安慰好友,郝好特意把自己的雞腿夾在麥甜碗裏:“安啦安啦,你也別想那麽多,要發生關系他們早就發生了,還至於等到現在?依我看,他們可能真的有什麽要事要談。”

麥甜半信半疑,低頭悶悶地吃飯,只是那副神情,恨不得能走到他們身邊,聽一聽他們究竟在講什麽話。

事實上,宿泊原和季慕青那桌的氣氛遠不像麥甜想的那樣火熱,甚至可以說是有一些凝重。

☆、誤會

一陣令人窒息的沈默以後,季慕青開口,眼睛卻看著碗裏絲毫未動的米飯:“你問我這個做什麽?租衣服的事是麥甜負責的,和我沒什麽關系。”

宿泊原平靜地看著她,說:“我記得那天看到你襯衫的袖子上蹭了一片黑乎乎的東西,有點像是機油。”語氣平靜的,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季慕青猛然擡頭看他:“你什麽意思?”

宿泊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你該不會以為我沒有還襯衫吧?”像是聽到了什麽大笑話,季慕青語氣裏滿滿都是不可置信,“宿泊原,你這是在懷疑我?”

宿泊原沈默幾秒,淡淡地說:“我只是有點疑惑。”

季慕青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恨恨地看著宿泊原:“你覺得我是那種因為害怕被責備就幹脆不把襯衫還回去的人嗎?”

宿泊原的神情有些覆雜,沈默片刻之後,他正想說什麽,卻被季慕青打斷了:“你看的沒錯,我的袖子上的確是沾了些機油,可是回去之後我已經用漂白粉洗幹凈了,第二天我就把衣服交還給了麥甜。宿泊原,那件遺失的襯衫不是我的。”

宿泊原一楞,沒有說話。

季慕青盯著宿泊原,牙齒緊緊咬著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氣:“麥甜做事馬虎所有人都知道,你不能因此就懷疑別人做了什麽錯事,宿泊原,你不覺得你太偏心了嗎?”

說完,季慕青站起身來,最後看了宿泊原一眼:“宿泊原,有時候我真想知道,在你心中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語罷,不等宿泊原回答,拿起沒有動一口的飯菜,直接走到垃圾處理處交給了食堂阿姨,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這是怎麽了?”麥甜目瞪口呆地看著遠處的這一幕,轉頭問郝好,“看起來好像是吵架了?”

郝好當然也是一臉懵逼,兩手一攤:“我也母雞啊。”

“我怎麽覺得很不對勁……”看著宿泊原半天保持著一樣的姿勢,沒有低頭吃飯,也沒有離開,只是呆呆地坐在那裏,麥甜喃喃低語,“他這是怎麽了?”

“想知道?過去問他呀。”郝好慫恿著好友。

麥甜沒有動:“這、這不太好吧?看起來他們剛剛結束了一場很嚴肅的談話。”

“你怕什麽?”郝好壞笑,“你看宿泊原的表情不太好吧,這時候過去,正好能安慰安慰一下他,展示展示你的個人魅力。”

在郝好的慫恿下,麥甜一步三回頭地走到宿泊原桌前。

宿泊原一楞,擡頭看著麥甜,眼神恢覆了清明。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麥甜,直到把她看得心裏發毛,結結巴巴地問:“你看我做什麽?”

宿泊原嘴角一歪,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容,什麽話也沒說,只是端起盤子,起身走了。

“他怎麽走了?你說什麽了?”郝好見事情有些不妙,忙走過來問麥甜。

麥甜一臉呆滯的樣子:“問題是我還沒開始說什麽呀……”為什麽她覺得,方才宿泊原的笑容飽含深意,有些苦澀,還有些……諷刺?

***

元旦晚會之後,郝好再也不用留下來訓練合唱,可以和麥甜一起結伴回家。

“咦,前面不是季慕青嗎?”郝好的眼神很好,用胳膊肘捅了捅麥甜,小聲提醒。

麥甜一整個下午都在琢磨著宿泊原那個笑容是什麽意思,沈浸在自己的心事裏無法自拔,被郝好這麽一說,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朝前方看去,果然是季慕青。

麥甜記得清楚,季慕青家可不是在這個方向的,她往這裏走做什麽?

季慕青沒有騎自行車,走路的的速度很快,頭微微仰著,腦後的馬尾辮隨著她的步子高傲地一蹦一蹦。

麥甜忽然想到今天午飯的那一幕,宿泊原的不對勁正是和季慕青說完話之後才開始的。

他們到底說什麽了?麥甜心裏頭癢癢的,像是有千百只螞蟻在爬,恨不得沖上去問季慕青:你到底和宿泊原說什麽了,他怎麽會是那樣的表情。

“天哪!那不是宿泊原嗎?!”郝好低聲的感慨吸引了麥甜的註意力,順著郝好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出現在季慕青身邊的那個高個子男生不是宿泊原還會是誰?

“這下說他們之間沒有奸|情我都不信了……”郝好喃喃自語。

麥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停下了腳步。

“怎麽不走了?”郝好奇怪地看了好友一臉,很快就明白過來,小心翼翼問,“你沒事吧?”

麥甜不言語也不動作。

郝好有些擔心,正想說什麽,卻見麥甜突然轉過身,拔腿就朝相反的方向跑。

一時間,郝好懵了,看了看還在說話的宿泊原和季慕青,又轉頭看了看麥甜遠去的方向,糾結了一秒鐘,一跺腳,朝著麥甜追去。

兩個人都沒有看到,季慕青忽然哭了,掩面跑走,留下宿泊原一個人站在原地,神色覆雜。

***

其實麥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只是很不想呆在那裏,瞧著宿泊原和季慕青兩個人親密地站在一起說話的樣子。

離開那裏,快點離開那裏。這是麥甜的所有想法。

悶頭跑著,沒有留意對面過來的人,忽然書包一緊,腳下一頓,回過頭來,是滿臉疑惑的梁逸之。

“這是怎麽了?東西忘在學校裏了?”梁逸之露出兩排大白牙,“要不我陪你回去找吧?”

麥甜楞楞地看著他,半天才說:“不、不用。”

這時郝好也追了上來,微微喘著氣,嗔怪道:“麥甜,平時體育課你要是能拿出今天這架勢出來,也用不著擔心體育成績及不了格了。”

“她怎麽了?”梁逸之指著麥甜問郝好,“一臉的魂不守舍。”

郝好無奈地搖頭,湊到他耳邊悄聲說:“小心點,正黯然傷神著呢。”

梁逸之沈默了幾秒,把自行車把手往郝好一塞,說:“你們等我幾分鐘。”說完,朝身後跑去。

郝好目瞪口呆地看著手中忽然多出的自行車,好半天才合上嘴:“今天這一個兩個的都怎麽了?練習賽跑呢這是?”

等梁逸之回來,手中捧著一杯奶茶,塞到麥甜手裏:“喝吧,剛做出來,還熱乎著呢。”

麥甜呆呆地看著手中忽然多出來的一大杯奶茶,很是愕然:“給我的?”

梁逸之笑道:“你不是很喜歡奶茶嗎?喝了心情就會好的。”

郝好斜眼看梁逸之,手心朝他一伸,:“我的呢?”

梁逸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說:“這是我買來慰問麥甜的,沒看她心情不好嗎?”

“你……”郝好氣急,小聲嘀咕著,“氣死我了。”

“等你哪天心情不好了我再買給你,怎麽樣?”梁逸之像是也反應過來自己這麽做不太地道,觍著臉對郝好笑道。

郝好大大翻了一個白眼:“姐姐我現在心情就很不好!”

“不過,她究竟是怎麽了?”見麥甜低頭小口吸著奶茶,梁逸之湊到郝好耳邊低聲問道,“是不是因為家裏不讓吃零食的原因?”

郝好驚訝地看了梁逸之一眼:“不錯嘛,這件事你都知道?”

梁逸之嘿嘿笑著,摸了摸後腦勺,表情很是得意:“麥甜的事怎麽可能瞞得過我?”

郝好拍了拍梁逸之的肩膀,投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吶。”

“?”梁逸之奇怪地看著郝好,不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郝好也沒打算解釋,走到麥甜身邊,挽起她的胳膊:“好了,奶茶也喝了,心情可好點了?回家吧,天都要黑了。”

“可是……”麥甜有些猶豫,“要是他們還在那裏怎麽辦?”

郝好眉毛一挑:“真不明白你怕什麽。就算他們還在那裏又怎麽樣?大大方方走過去不就行了嗎,你這偷偷摸摸的樣子好像做賊心虛一樣。”

話雖然是這麽說,郝好到底還是派梁逸之去當先頭部隊,騎車去前面看看宿泊原和季慕青是不是還在原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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