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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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可以將兩位警官約出來的機會，完成了此壯舉的日高萌乃——
直到返回家中時，她的頭頂都還頂著一片降著雨的小烏雲。
“我頭腦一熱的時候真的是好不靠譜啊，唉。”
紫羅蘭瞳色的少女將額頭抵在書桌面上欲哭無淚道：“本來是打算編個普通的理由敷衍過去的，但是當看到萩原警官的時候突然滿腦子都是秋哥在摩天輪裏看起來特別難過的樣子，結果嘴巴就擅自繞開大腦的指揮那樣子請求了……”
“原來如此，你是在為曉美秋也的遭遇打抱不平啊。”
“丘比，不能這麽說啦。”日高萌乃連忙坐直了身體否認道：“我是更喜歡秋哥，想要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沒錯，但是說到底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也沒有任何錯啊，非要說的話，造成現在這種本該和秋哥很親密的他們如今和秋哥疏遠了的局面，罪魁禍首不就是你嗎。”
丘比：“……”
丘比：“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你們人類在奇怪的地方會奇怪的團結起來這件事。”
怎麽就是罪魁禍首了，撥動表盤以躍遷世界的明明是曉美秋也本人吧。
“如果是最開始的松田警官，看到自己的戀人吃這樣的苦頭肯定是又難過又生氣的。”
日高萌乃沮喪道：“在難過和生氣之後……又會心疼秋哥，怪罪自己吧。”
選擇了在生死危急關頭犧牲自己保全公眾利益，直到死前還在掛念著戀人的松田陣平有錯嗎？
無法接受心的位置被生剖出了漏缺而想要自我了斷，交易自己的靈魂去抓住那一線希望的曉美秋也有錯嗎？
“只有犯了錯的人才該接受懲罰才對，可是很顯然，不管是對最開始的松田警官還是對堅持至今的秋哥來說，這樣的人生都太過於殘酷了一些。”
從小到大閱讀過的童話繪本並不是這樣描述這個世界的。
行為不能說算正義，但完全可以說是在為了愛而戰鬥的曉美秋也不該落得這樣的結局，承受了如此龐大的因果卻只能得到一出無可奈何的悲劇，這樣並不公平，比任何人都要執著、都要倔強的他並不是心服口服的俯首認命，而是被迫認可了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
回不去的家，是他百年的旅途中唯一被賞賜的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可是，即使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圓滿故事已經無法再有機會回頭續寫，懷抱著希望而許願的曉美秋也、以及貫穿人類歷史的千千萬萬個魔法少女也至少應該有一個選擇釋懷、選擇平靜的迎接死亡的機會。
他們可以在拼命過後因為疲憊而選擇中途放棄，也可以因為想開了看開了、有了新的希望後而選擇邁向新的明天，唯獨絕不該像這樣被誕生自祈願的詛咒撕碎，連同曾經的自己一起憎恨。
抱著希望與愛去許願未來的大家——直到最後都該相信自己才對。
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陰郁，甚至隱隱顯露出了幾分怒氣的日高萌乃從上鎖的抽屜中取出了一本點綴著星星圖案的紫色軟殼記事本，她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這當初好不容易才搶到的限量款，幾縷長長的發絲順著她臉頰的弧度垂落下去，而後盤卷在桌面上。
“如果簽約是我命運中無法回避的節點……”
那麽，在滿足自己私欲的同時，她是否能有機會做些什麽，改變些什麽？
……
中田雅菜和安藤杏梨在收到日高萌乃的邀請後並沒有怎麽猶豫就做出了回應。
“我當然是沒有問題啦……”
不知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中田雅菜有些莫名的忐忑不安：“但我們三個瞞著曉美秋也那家夥做這種事真的不要緊？雖然他現在擺出了一副什麽都懶得管只想享受人生的態度，但我就是很確信，要是被碰到了紅線，那家夥肯定會立刻翻臉開始發瘋的。”
認命了？擺爛了？什麽都無所謂了？拜托，這家夥可是為了在乎的人能一頭猛子紮下去折騰百多年才找回理智的偏執狂，萬一不小心招惹到這種人發火，誰也無法保證他會不會再花個百年的時間只為了在數不清的新世界裏把所有的你趕盡殺絕。
咬人的狗不叫，可千萬別覺得如今一朝失勢的曉美秋也是溫柔平和好脾氣的善茬了，像這樣私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還打算將他們二人拖下水，中田雅菜總覺得這麽做之後，迎接她們的要麽是AK/47的槍口，要麽是手提式加特林的傾盆火力……
“別說的我們像是打算把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怎麽樣啊，雅菜醬。”
此次行動的計劃者和發起者無奈道：“先不提兩位警官會不會相信這種有點荒誕的幻想主義說辭，如果真的一切順利的話，明明是會讓秋哥高興的事情。”
……即使這個世界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在本質上並不算是曉美秋也期待與之重逢的那一個，但面對一模一樣的同位體，還是多少會心軟的吧。
“我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安藤杏梨捏著自己的下巴：“對於曉美先生來說，現在松弛一些當然很好，但過於松弛就會不利於他後續計劃的施行了，那可不行，所以適當的提供一些催化劑給他是必要的。”
日高萌乃：“……”
日高萌乃：“杏梨醬，你這種說法好可怕，就像是老師不想看優等生閑的時間太久一樣，所以你到底預測到秋哥有什麽後續的計劃了啊，這麽嚴格。”
安藤杏梨用十分俏皮的節奏眨了眨眼。
“你想知道？”她意味深長的笑道：“那你簽約吧，想必用高速演算這種惠及大腦的能力，只需要隨隨便便、簡簡單單的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還沒做好決定的日高萌乃只好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明知道對方有開惡劣玩笑的成分在，但她還是悄悄地將安藤杏梨的這句話記在了心裏。
時間轉轉悠悠的又過了幾天，當曉美秋也發來自己在名古屋的旅游打卡記錄時，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共同的輪休日終於被盼星星盼月亮的日高萌乃給盼到了。
少女將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了幾輪的、塗塗改改了數次後最終確定的會面場所發了過去——是一家消費不算高，菜品也很普通，但勝在地理位置偏僻，且能夠提供私密包廂的飯店。
“丫頭片子還挺能挑。”
松田陣平在查看了定位後沒忍住感慨道：“神神秘秘的氛圍感還真是拉滿了，搞得我更加期待這小孩到底想要說些什麽了。”
萩原研二笑著將地址點了收藏：“是吧？偶爾體驗一次隨機支線事件也挺好玩的吧！”
當赴約的二人準時準點推開包廂的門，才發現這起隨機的支線事件居然還有追加條款——
比如，他們將要面對的並不僅僅是日高萌乃，還有她額外帶來的兩個小夥伴。
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懷疑這三個少女是來騙吃騙喝的松田陣平挑了挑眉：“怎麽，終於想起來該害怕一下我們兩個成年男性在私下的場合裏會對你做出不好的事情了？主動提出會面卻還要帶上小姐妹來一起壯膽撐場子的日高小朋友。”
“噗嗤……”
神情本來還有點嚴肅的日高萌乃一秒破功：“怎麽會，如果是其他人的話確實會有這樣的顧慮，但來的人是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的話，完全不存在這種想法啦！”
“誒？這樣信任我和小陣平啊？”
落座的過程中仍不忘笑彎了眼的萩原研二說道：“真是越來越神秘了，不過不要緊，時間還很多，絕~對要讓你把秘密在今天全都交代出來哦！”
和與二人交談甚歡的日高萌乃不同，一左一右包圍著後者的中田雅菜和安藤杏梨默契的保持著沈默，兩雙顏色不同的眼睛滴溜溜的來回轉著，一會兒看看為百年傳說續航的兩塊重要拼圖，一會兒又掃向滿臉寫著生無可戀的、被三人威脅著趴在桌子上待機的丘比。
“好了，閑聊的差不多了的話，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進入正題吧。”
等到預定好的菜品盡數上桌，服務人員貼心的關上了包廂門並掛上了請勿打擾的標志牌後，安藤杏梨率先發話了：“畢竟，‘曉美先生重要的人’這個標簽貼在眼前人的腦袋頂上，保不準我會突然起殺心幹點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呢，呵呵。”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啊？起殺心？”
日高萌乃：“……啊哈哈，杏梨醬，不是確認過這一次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開個玩笑而已。”
粉發的美少女笑著將點亮了屏幕的手機推至桌面中心：“兩位警官請看，你們對照片上的人有印象嗎？”
一看就是偷拍角度的屏幕內，裝著一位隨意的紮著黑色馬尾辮的金瞳青年，他略顯的有些空洞的眼睛看向遠處，嘴角掛著的弧度說不清楚是在淺笑，還是只在勾著淡淡的嘲諷。
這張臉……
“發型好像對不上，但看臉的話，隔壁鈴本班的曉美同學？”
萩原研二搶在松田陣平之前反應了過來：“因為在畢業前夕突然撕了證書從學校裏消失了，當時關於他的各種傳言沸沸揚揚的，我想想啊，曉美……曉美……啊，是曉美秋也吧。”
正想要為自己答的又快又好而邀功的萩原研二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就見面前三位風格迥然不同的少女同時在情緒上肉眼可見的低了八個度。
日高萌乃：“聽本人親口說出這種話比聽轉述還要難過……”
中田雅菜：“你真該死啊，丘比。”
安藤杏梨沒有說話，她只是冷笑了一聲。
丘比：“……”
還沒等兩位一頭霧水的青年發問，他們就見橘紅色的和粉紅色的兩顆寶石，被有著對應代表色的少女攤開掌心，向他們展示了出來。
“因為接下來的話題若是不自報家門的話，可能會進行不下去。”
日高萌乃握緊了拳，神色認真道：“雖然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看了也未必會全盤接受超出自己認知外的東西，但不要緊，因為我想要大家在這場談話中於概念上至少要同步，所以才拜托了雅菜醬和杏梨醬一起來的。現在就進入正題，兩位警官——”
“請問，你們相信這世界上有‘魔法’和‘魔法少女’存在嗎？”
“……這個突兀的話題和你們先前拿出曉美秋也的照片給我們指認有任何關系嗎？”
松田陣平懵了：“說實話不知道怎麽回答，畢竟從進門開始到現在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話題更是一個比一個古怪，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啊啦，松田警官的耐心居然這麽差的嗎。”安藤杏梨笑了笑：“沒辦法了，誰讓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呢？那麽互動環節就此結束，雅菜醬，直接上結論給他們吧。”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兩顆寶石同時被點亮——
沒有偏頭去觀賞小夥伴們變身的場景，日高萌乃只是緊緊的盯著瞪圓了雙眼的、滿臉錯愕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不放。
“這個世界上——是有的哦，魔法，以及魔法少女。”
不由自主的在語氣中帶上了些許淡淡的憂傷，日高萌乃垂下了眼。
“我想給二位講一個故事，一個如今彼此間視若路人——”
但在很久很久之前，確曾風雨同舟、生死不渝的人們的故事。
—————————————————————————————————————
正在名古屋琳瑯滿目的陶瓷店鋪中挑選心儀物品的曉美秋也不情不願的掏出了在口袋中不斷震動著的手機。
“日高萌乃有事找我……？”
超出了東京的範圍，丘比時靈時不靈的心靈頻道實際上沒有那麽好用，為了防止出現他本人不得不下場處理的緊急情況被全數錯過，他的確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但在特定的節點之前即使出變故也不可能出現需要call個不停的才對，所謂的“有事及時聯系隨叫隨到”這個承諾中有多少水分，曉美秋也的內心實則非常的清楚。
原本他還會稍微擔心一下中田雅菜一個人勢單力薄會應付不來與覆數個魔女的高強度戰鬥，但在安藤杏梨加入之後，這扯著他不要放縱自己的最後顧慮也消失了。
但是日高萌乃似乎像是看穿了他這份隨心所欲似的，她將短短幾行話硬是連標點在內拆成了數個郵件來發，導致一件事被震了好幾次，震的持有設備的本人不得不停下手上在做的事，分出了部分心神去研究到底發生了什麽——
文字部分沒什麽好贅述的，無非就是在說“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總之秋哥趕緊回東京一趟拜托了”，比較值得註意的是，在最新的郵件裏，日高萌乃插入了一個餐廳的地址。
“這是要幹什麽，總不能是要請我吃飯吧。”
抱著不以為意的心態，曉美秋也卡著郵件中標明的死線時間回到了東京，並踩著點來到了這家位置隱蔽的餐廳，推開了指定包廂的門——
“……”
“……”
“……為什麽你們兩個會在這。”
他原以為會看到三個少女像是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肩膀挨著肩膀擠著坐在桌旁的一側，卻沒想到房間內根本沒有什麽少女，而是……
“哈。”
卷發的青年在看到來人時將燃著的煙下意識的掐掉了：“和我們在理論上毫無交集的你張口說的這第一句話可不像是大家完全不認識啊，看來那些荒誕的劇本竟然真的是真的了。”
曉美秋也蹙了蹙眉：“什麽荒誕的劇本？陣……松田君，你要不要再確認一下包廂的號碼，我懷疑你和萩原君兩個人走錯地方了。”
不是錯覺，萩原研二真的垮下肩膀，嘆了口氣。
“沒有錯哦，我和小陣平就是在等你。”半長發的青年笑著開口道：“唔，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再確認一下，所以拜托日高她們將你喊回來了，應該不會過於困擾到你的吧，畢竟你現在沒有要緊的事務，只是到處旅游而已吧，aki醬？”
聽到這個稱呼的曉美秋也——臉上的冷淡表情終於裂開了。
“你叫我什麽？”他瞪圓眼睛：“就算是從自作主張的日高萌乃她們那裏聽說了些什麽，僅僅作為你們隔壁班的同學像這樣突然被喊親密稱呼也太超過了一點吧。”
“誒，只是假設了一下若是關系很親密的話，‘萩原研二’會用什麽樣風格的稱呼……難道我猜錯了嗎？他不是那樣喊你的嗎？”
……
不是這個問題吧……
“看他的表情和反應就知道你其實完美中靶了啊，hagi，”幸災樂禍的松田陣平吹了聲口哨：“好了，你站在那裏當門神嗎，趕緊來坐下將這場談話進行下去吧，秋。”
曉美秋也：“……”
曉美秋也：“算了，看這個架勢恐怕你們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吧，陣平。大費周章請君入甕，我猜你們只是想求證一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畢竟……普通人類可沒有能力為我設什麽有去無回的鴻門宴。”
“你說話還真是客氣又不客氣。”
總之，松田陣平不客氣道：“沒錯，是打算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畢竟突然被告知別的世界的自己有一個‘直至死亡才將二人分離’的戀人，會想要看一眼也很正常吧？”
萩原研二用胳膊肘毫不留情的撞了自家擺惡人顏的幼馴染一下。
“抱歉，aki醬，小陣平他……呃，感覺好像其實不需要我來打圓場吧。”
曉美秋也閉了閉眼：“啊，對，不需要，陣平是什麽樣的本性我非常清楚，但其實你們如果不習慣對我使用親密稱呼的話可以別勉強的，一邊說著抱歉一邊這樣喊我的名字，四不像。”
“你這家夥的要求還挺多——”
“非得要我把話說的難聽嗎？”
曉美秋也那雙古井無波的金色瞳孔中兀的戾氣橫生：“說到底，即使有著一樣的外貌和個性，以及高度重合的個人經歷，你們也並不完全是‘他們’，所以我們之間可以少打些感情牌，直接就事論事嗎？”
他十分敏銳清楚地察覺到——松田陣平的表情因為這番話而扭曲了那麽一瞬間，他太熟悉“松田陣平”了，自然知道這是對方想要發怒的前兆。
可是想要發怒的這個松田陣平卻硬生生的將脾氣在發酵的半道忍了下來，這已經很詭異了，更詭異的是在觸碰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之後，他看上去並沒有慪氣、反而有些無奈。
“……果然是笨蛋。”他甚至咕噥著：“喜歡就說‘想要’而不是說‘害怕是假的還是不要了’，連未成年小女孩都在為了你而努力，所以究竟為什麽梗著脖子堅持這副死脾氣啊。”
——“很多人都說我別扭，我發現你更別扭。你喜歡什麽一定要繞這麽大的彎嗎，喜歡就說‘想要’而不是說‘害怕是假的還是不要了’，很難理解嗎。”
本就出現了裂痕的心進一步的塌掉了一個角。
緊繃著那份疏離與冷漠的曉美秋也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就算有未成年人多管閑事，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麽要來淌渾水啊，很好玩嗎？！知道那些真實但又殘酷的真相能讓你們改善自己的生活，得到任何的好處嗎？！”
不僅不可能，甚至還會有惹麻煩上身的風險。
這個世界——從來不講道理和情誼。
金瞳的青年捂著自己的臉嘶聲道：“對你們而言不過是一個旁觀視角下講述的陌生人的悲劇故事而已吧，居然縱著她們來喊我見面，到底在想什麽——”
“在想為了大家這麽努力的aki醬……或許會想要一些小小的獎賞。”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即使先前的氛圍並不算好，他也選擇了勇敢出擊：“雖然對你來說我們是‘冒牌貨’，但因為我們和‘他們’有著一樣的外貌和個性，以及高度重合的個人經歷，所以……在聽說了aki醬的故事後我和小陣平就在想了，若是最初的那個非常在意你的‘萩原研二’和非常愛你的‘松田陣平’此刻在這裏的話，他們一定會想要這樣做的。”
他毫不猶豫地——張開了雙臂。
“aki醬，我想抱抱你，所以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半長發的青年鼓起腮幫子，非常自然的開始撒嬌：“拜托了嘛，這是研二醬一生的請求！”
……
背部緊貼著靠在閉合著的包廂連通門上，三位少女在此刻都很安靜。
當模糊的爭吵聲似乎開始激烈起來的時候，險些不顧一切的想要沖進去的日高萌乃被安藤杏梨拉住了，粉發的美少女對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神情裏並無半分焦急。
沒過多久，微弱的啜泣聲就隱隱約約的隔著門板縫隙飄了出來。
“……太好了。”
日高萌乃長呼了一口氣：“雖然嚴格來講並不是那回事，但秋哥要是還能在眷戀之人的呵護下流淚……至少他的意識和心還沒有在折磨中被完全的摧毀掉。”
“當然沒有了，”中田雅菜撇了撇嘴：“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拼命百年多才感到累這種程度，這家夥簡直比雜草還要更頑強，只要還有一星點的希望都會被他死死的咬住不放吧。”
只要還有一星點的希望……嗎。
“對於曉美先生來說，哪怕是冒牌貨的安慰也足夠能為他續約下一個百年了。”
半張臉隱在陰影中的安藤杏梨冒出了些許危險的氣息：“真嫉妒啊，不過就是因為來的早了一點，就將寶貴的位子搶的一個不剩了……即使乍一聽到了一個被救贖的主人公是自己的、卻又不能真的算是自己的故事而感到有些無法適從，可只要一想到有人會為了你而願意拼命掙紮上百年，誰又能為此不動容呢。”
和最初的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擁有的是無法覆制的寶貴羈絆。
而在陌路下仍能與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生出好的展開——
“那就靠的是你在前進的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個人魅力了啊，曉美先生。”
正如最初的松田陣平、以及每一個松田陣平所說，這家夥真是個笨蛋，笨到努力的姿態刺的人心臟發疼、眼睛發酸，根本沒辦法讓人狠下心不說，還會想伸出手去抱一抱他。
辛苦了，你做的很好，感謝的話語都顯得太過於單薄，若是能讓你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快樂，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什麽都願意做——
“嗯，確實是這樣，就這麽看著整個世界的因果重擔全部壓在秋哥的身上果然是不行的，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也還是想要做些什麽試試看。”
掏出了包中的限量款軟殼本抱在懷中，日高萌乃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了。
“丘比，魔法少女的能力是和許願的內容有關聯的嗎？”
“大部分情況下是這樣的沒錯。”丘比說：“但是，如果你想要用願望的內容來操控獲得的能力的話，我並不能保證結果是百分百符合你心意的哦。”
“……這樣啊。”
日高萌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決定了，我要簽約，”她說：“願望的內容——”
“是希望數學在任何時候都能考取滿分。”
--------------------
隨著萌萌的進度條滿載，最後一塊拼圖閉合了，公主，請來救場——！
Q：吟唱了這麽久怎麽還是許願數學滿分啊！
A：當然是請看後文。
老規矩，稿，隔壁綠白L，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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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可以將兩位警官約出來的機會，完成了此壯舉的日高萌乃——
直到返回家中時，她的頭頂都還頂著一片降著雨的小烏雲。
“我頭腦一熱的時候真的是好不靠譜啊，唉。”
紫羅蘭瞳色的少女將額頭抵在書桌面上欲哭無淚道：“本來是打算編個普通的理由敷衍過去的，但是當看到萩原警官的時候突然滿腦子都是秋哥在摩天輪裏看起來特別難過的樣子，結果嘴巴就擅自繞開大腦的指揮那樣子請求了……”
“原來如此，你是在為曉美秋也的遭遇打抱不平啊。”
“丘比，不能這麽說啦。”日高萌乃連忙坐直了身體否認道：“我是更喜歡秋哥，想要和他站在同一條戰線上沒錯，但是說到底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也沒有任何錯啊，非要說的話，造成現在這種本該和秋哥很親密的他們如今和秋哥疏遠了的局面，罪魁禍首不就是你嗎。”
丘比：“……”
丘比：“有的時候真的很難理解你們人類在奇怪的地方會奇怪的團結起來這件事。”
怎麽就是罪魁禍首了，撥動表盤以躍遷世界的明明是曉美秋也本人吧。
“如果是最開始的松田警官，看到自己的戀人吃這樣的苦頭肯定是又難過又生氣的。”
日高萌乃沮喪道：“在難過和生氣之後……又會心疼秋哥，怪罪自己吧。”
選擇了在生死危急關頭犧牲自己保全公眾利益，直到死前還在掛念著戀人的松田陣平有錯嗎？
無法接受心的位置被生剖出了漏缺而想要自我了斷，交易自己的靈魂去抓住那一線希望的曉美秋也有錯嗎？
“只有犯了錯的人才該接受懲罰才對，可是很顯然，不管是對最開始的松田警官還是對堅持至今的秋哥來說，這樣的人生都太過於殘酷了一些。”
從小到大閱讀過的童話繪本並不是這樣描述這個世界的。
行為不能說算正義，但完全可以說是在為了愛而戰鬥的曉美秋也不該落得這樣的結局，承受了如此龐大的因果卻只能得到一出無可奈何的悲劇，這樣並不公平，比任何人都要執著、都要倔強的他並不是心服口服的俯首認命，而是被迫認可了自己的渺小，和無能為力。
回不去的家，是他百年的旅途中唯一被賞賜的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
可是，即使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圓滿故事已經無法再有機會回頭續寫，懷抱著希望而許願的曉美秋也、以及貫穿人類歷史的千千萬萬個魔法少女也至少應該有一個選擇釋懷、選擇平靜的迎接死亡的機會。
他們可以在拼命過後因為疲憊而選擇中途放棄，也可以因為想開了看開了、有了新的希望後而選擇邁向新的明天，唯獨絕不該像這樣被誕生自祈願的詛咒撕碎，連同曾經的自己一起憎恨。
抱著希望與愛去許願未來的大家——直到最後都該相信自己才對。
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陰郁，甚至隱隱顯露出了幾分怒氣的日高萌乃從上鎖的抽屜中取出了一本點綴著星星圖案的紫色軟殼記事本，她的指腹輕輕摩挲著這當初好不容易才搶到的限量款，幾縷長長的發絲順著她臉頰的弧度垂落下去，而後盤卷在桌面上。
“如果簽約是我命運中無法回避的節點……”
那麽，在滿足自己私欲的同時，她是否能有機會做些什麽，改變些什麽？
……
中田雅菜和安藤杏梨在收到日高萌乃的邀請後並沒有怎麽猶豫就做出了回應。
“我當然是沒有問題啦……”
不知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中田雅菜有些莫名的忐忑不安：“但我們三個瞞著曉美秋也那家夥做這種事真的不要緊？雖然他現在擺出了一副什麽都懶得管只想享受人生的態度，但我就是很確信，要是被碰到了紅線，那家夥肯定會立刻翻臉開始發瘋的。”
認命了？擺爛了？什麽都無所謂了？拜托，這家夥可是為了在乎的人能一頭猛子紮下去折騰百多年才找回理智的偏執狂，萬一不小心招惹到這種人發火，誰也無法保證他會不會再花個百年的時間只為了在數不清的新世界裏把所有的你趕盡殺絕。
咬人的狗不叫，可千萬別覺得如今一朝失勢的曉美秋也是溫柔平和好脾氣的善茬了，像這樣私聯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還打算將他們二人拖下水，中田雅菜總覺得這麽做之後，迎接她們的要麽是AK/47的槍口，要麽是手提式加特林的傾盆火力……
“別說的我們像是打算把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怎麽樣啊，雅菜醬。”
此次行動的計劃者和發起者無奈道：“先不提兩位警官會不會相信這種有點荒誕的幻想主義說辭，如果真的一切順利的話，明明是會讓秋哥高興的事情。”
……即使這個世界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在本質上並不算是曉美秋也期待與之重逢的那一個，但面對一模一樣的同位體，還是多少會心軟的吧。
“我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安藤杏梨捏著自己的下巴：“對於曉美先生來說，現在松弛一些當然很好，但過於松弛就會不利於他後續計劃的施行了，那可不行，所以適當的提供一些催化劑給他是必要的。”
日高萌乃：“……”
日高萌乃：“杏梨醬，你這種說法好可怕，就像是老師不想看優等生閑的時間太久一樣，所以你到底預測到秋哥有什麽後續的計劃了啊，這麽嚴格。”
安藤杏梨用十分俏皮的節奏眨了眨眼。
“你想知道？”她意味深長的笑道：“那你簽約吧，想必用高速演算這種惠及大腦的能力，只需要隨隨便便、簡簡單單的思考一下就能得出答案。”
還沒做好決定的日高萌乃只好幹巴巴的笑了兩聲。
明知道對方有開惡劣玩笑的成分在，但她還是悄悄地將安藤杏梨的這句話記在了心裏。
時間轉轉悠悠的又過了幾天，當曉美秋也發來自己在名古屋的旅游打卡記錄時，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共同的輪休日終於被盼星星盼月亮的日高萌乃給盼到了。
少女將幾人嘰嘰喳喳的討論了幾輪的、塗塗改改了數次後最終確定的會面場所發了過去——是一家消費不算高，菜品也很普通，但勝在地理位置偏僻，且能夠提供私密包廂的飯店。
“丫頭片子還挺能挑。”
松田陣平在查看了定位後沒忍住感慨道：“神神秘秘的氛圍感還真是拉滿了，搞得我更加期待這小孩到底想要說些什麽了。”
萩原研二笑著將地址點了收藏：“是吧？偶爾體驗一次隨機支線事件也挺好玩的吧！”
當赴約的二人準時準點推開包廂的門，才發現這起隨機的支線事件居然還有追加條款——
比如，他們將要面對的並不僅僅是日高萌乃，還有她額外帶來的兩個小夥伴。
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懷疑這三個少女是來騙吃騙喝的松田陣平挑了挑眉：“怎麽，終於想起來該害怕一下我們兩個成年男性在私下的場合裏會對你做出不好的事情了？主動提出會面卻還要帶上小姐妹來一起壯膽撐場子的日高小朋友。”
“噗嗤……”
神情本來還有點嚴肅的日高萌乃一秒破功：“怎麽會，如果是其他人的話確實會有這樣的顧慮，但來的人是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的話，完全不存在這種想法啦！”
“誒？這樣信任我和小陣平啊？”
落座的過程中仍不忘笑彎了眼的萩原研二說道：“真是越來越神秘了，不過不要緊，時間還很多，絕~對要讓你把秘密在今天全都交代出來哦！”
和與二人交談甚歡的日高萌乃不同，一左一右包圍著後者的中田雅菜和安藤杏梨默契的保持著沈默，兩雙顏色不同的眼睛滴溜溜的來回轉著，一會兒看看為百年傳說續航的兩塊重要拼圖，一會兒又掃向滿臉寫著生無可戀的、被三人威脅著趴在桌子上待機的丘比。
“好了，閑聊的差不多了的話，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進入正題吧。”
等到預定好的菜品盡數上桌，服務人員貼心的關上了包廂門並掛上了請勿打擾的標志牌後，安藤杏梨率先發話了：“畢竟，‘曉美先生重要的人’這個標簽貼在眼前人的腦袋頂上，保不準我會突然起殺心幹點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呢，呵呵。”
松田陣平：“？”
萩原研二：“啊？起殺心？”
日高萌乃：“……啊哈哈，杏梨醬，不是確認過這一次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開個玩笑而已。”
粉發的美少女笑著將點亮了屏幕的手機推至桌面中心：“兩位警官請看，你們對照片上的人有印象嗎？”
一看就是偷拍角度的屏幕內，裝著一位隨意的紮著黑色馬尾辮的金瞳青年，他略顯的有些空洞的眼睛看向遠處，嘴角掛著的弧度說不清楚是在淺笑，還是只在勾著淡淡的嘲諷。
這張臉……
“發型好像對不上，但看臉的話，隔壁鈴本班的曉美同學？”
萩原研二搶在松田陣平之前反應了過來：“因為在畢業前夕突然撕了證書從學校裏消失了，當時關於他的各種傳言沸沸揚揚的，我想想啊，曉美……曉美……啊，是曉美秋也吧。”
正想要為自己答的又快又好而邀功的萩原研二還沒來得及沾沾自喜，就見面前三位風格迥然不同的少女同時在情緒上肉眼可見的低了八個度。
日高萌乃：“聽本人親口說出這種話比聽轉述還要難過……”
中田雅菜：“你真該死啊，丘比。”
安藤杏梨沒有說話，她只是冷笑了一聲。
丘比：“……”
還沒等兩位一頭霧水的青年發問，他們就見橘紅色的和粉紅色的兩顆寶石，被有著對應代表色的少女攤開掌心，向他們展示了出來。
“因為接下來的話題若是不自報家門的話，可能會進行不下去。”
日高萌乃握緊了拳，神色認真道：“雖然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看了也未必會全盤接受超出自己認知外的東西，但不要緊，因為我想要大家在這場談話中於概念上至少要同步，所以才拜托了雅菜醬和杏梨醬一起來的。現在就進入正題，兩位警官——”
“請問，你們相信這世界上有‘魔法’和‘魔法少女’存在嗎？”
“……這個突兀的話題和你們先前拿出曉美秋也的照片給我們指認有任何關系嗎？”
松田陣平懵了：“說實話不知道怎麽回答，畢竟從進門開始到現在的一切都很莫名其妙，話題更是一個比一個古怪，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啊啦，松田警官的耐心居然這麽差的嗎。”安藤杏梨笑了笑：“沒辦法了，誰讓我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呢？那麽互動環節就此結束，雅菜醬，直接上結論給他們吧。”
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兩顆寶石同時被點亮——
沒有偏頭去觀賞小夥伴們變身的場景，日高萌乃只是緊緊的盯著瞪圓了雙眼的、滿臉錯愕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不放。
“這個世界上——是有的哦，魔法，以及魔法少女。”
不由自主的在語氣中帶上了些許淡淡的憂傷，日高萌乃垂下了眼。
“我想給二位講一個故事，一個如今彼此間視若路人——”
但在很久很久之前，確曾風雨同舟、生死不渝的人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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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名古屋琳瑯滿目的陶瓷店鋪中挑選心儀物品的曉美秋也不情不願的掏出了在口袋中不斷震動著的手機。
“日高萌乃有事找我……？”
超出了東京的範圍，丘比時靈時不靈的心靈頻道實際上沒有那麽好用，為了防止出現他本人不得不下場處理的緊急情況被全數錯過，他的確留下了自己的聯系方式，但在特定的節點之前即使出變故也不可能出現需要call個不停的才對，所謂的“有事及時聯系隨叫隨到”這個承諾中有多少水分，曉美秋也的內心實則非常的清楚。
原本他還會稍微擔心一下中田雅菜一個人勢單力薄會應付不來與覆數個魔女的高強度戰鬥，但在安藤杏梨加入之後，這扯著他不要放縱自己的最後顧慮也消失了。
但是日高萌乃似乎像是看穿了他這份隨心所欲似的，她將短短幾行話硬是連標點在內拆成了數個郵件來發，導致一件事被震了好幾次，震的持有設備的本人不得不停下手上在做的事，分出了部分心神去研究到底發生了什麽——
文字部分沒什麽好贅述的，無非就是在說“真的有很重要的事總之秋哥趕緊回東京一趟拜托了”，比較值得註意的是，在最新的郵件裏，日高萌乃插入了一個餐廳的地址。
“這是要幹什麽，總不能是要請我吃飯吧。”
抱著不以為意的心態，曉美秋也卡著郵件中標明的死線時間回到了東京，並踩著點來到了這家位置隱蔽的餐廳，推開了指定包廂的門——
“……”
“……”
“……為什麽你們兩個會在這。”
他原以為會看到三個少女像是毛茸茸的小動物一樣肩膀挨著肩膀擠著坐在桌旁的一側，卻沒想到房間內根本沒有什麽少女，而是……
“哈。”
卷發的青年在看到來人時將燃著的煙下意識的掐掉了：“和我們在理論上毫無交集的你張口說的這第一句話可不像是大家完全不認識啊，看來那些荒誕的劇本竟然真的是真的了。”
曉美秋也蹙了蹙眉：“什麽荒誕的劇本？陣……松田君，你要不要再確認一下包廂的號碼，我懷疑你和萩原君兩個人走錯地方了。”
不是錯覺，萩原研二真的垮下肩膀，嘆了口氣。
“沒有錯哦，我和小陣平就是在等你。”半長發的青年笑著開口道：“唔，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再確認一下，所以拜托日高她們將你喊回來了，應該不會過於困擾到你的吧，畢竟你現在沒有要緊的事務，只是到處旅游而已吧，aki醬？”
聽到這個稱呼的曉美秋也——臉上的冷淡表情終於裂開了。
“你叫我什麽？”他瞪圓眼睛：“就算是從自作主張的日高萌乃她們那裏聽說了些什麽，僅僅作為你們隔壁班的同學像這樣突然被喊親密稱呼也太超過了一點吧。”
“誒，只是假設了一下若是關系很親密的話，‘萩原研二’會用什麽樣風格的稱呼……難道我猜錯了嗎？他不是那樣喊你的嗎？”
……
不是這個問題吧……
“看他的表情和反應就知道你其實完美中靶了啊，hagi，”幸災樂禍的松田陣平吹了聲口哨：“好了，你站在那裏當門神嗎，趕緊來坐下將這場談話進行下去吧，秋。”
曉美秋也：“……”
曉美秋也：“算了，看這個架勢恐怕你們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吧，陣平。大費周章請君入甕，我猜你們只是想求證一下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畢竟……普通人類可沒有能力為我設什麽有去無回的鴻門宴。”
“你說話還真是客氣又不客氣。”
總之，松田陣平不客氣道：“沒錯，是打算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畢竟突然被告知別的世界的自己有一個‘直至死亡才將二人分離’的戀人，會想要看一眼也很正常吧？”
萩原研二用胳膊肘毫不留情的撞了自家擺惡人顏的幼馴染一下。
“抱歉，aki醬，小陣平他……呃，感覺好像其實不需要我來打圓場吧。”
曉美秋也閉了閉眼：“啊，對，不需要，陣平是什麽樣的本性我非常清楚，但其實你們如果不習慣對我使用親密稱呼的話可以別勉強的，一邊說著抱歉一邊這樣喊我的名字，四不像。”
“你這家夥的要求還挺多——”
“非得要我把話說的難聽嗎？”
曉美秋也那雙古井無波的金色瞳孔中兀的戾氣橫生：“說到底，即使有著一樣的外貌和個性，以及高度重合的個人經歷，你們也並不完全是‘他們’，所以我們之間可以少打些感情牌，直接就事論事嗎？”
他十分敏銳清楚地察覺到——松田陣平的表情因為這番話而扭曲了那麽一瞬間，他太熟悉“松田陣平”了，自然知道這是對方想要發怒的前兆。
可是想要發怒的這個松田陣平卻硬生生的將脾氣在發酵的半道忍了下來，這已經很詭異了，更詭異的是在觸碰到了爆發的臨界點之後，他看上去並沒有慪氣、反而有些無奈。
“……果然是笨蛋。”他甚至咕噥著：“喜歡就說‘想要’而不是說‘害怕是假的還是不要了’，連未成年小女孩都在為了你而努力，所以究竟為什麽梗著脖子堅持這副死脾氣啊。”
——“很多人都說我別扭，我發現你更別扭。你喜歡什麽一定要繞這麽大的彎嗎，喜歡就說‘想要’而不是說‘害怕是假的還是不要了’，很難理解嗎。”
本就出現了裂痕的心進一步的塌掉了一個角。
緊繃著那份疏離與冷漠的曉美秋也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就算有未成年人多管閑事，你們兩個到底為什麽要來淌渾水啊，很好玩嗎？！知道那些真實但又殘酷的真相能讓你們改善自己的生活，得到任何的好處嗎？！”
不僅不可能，甚至還會有惹麻煩上身的風險。
這個世界——從來不講道理和情誼。
金瞳的青年捂著自己的臉嘶聲道：“對你們而言不過是一個旁觀視角下講述的陌生人的悲劇故事而已吧，居然縱著她們來喊我見面，到底在想什麽——”
“在想為了大家這麽努力的aki醬……或許會想要一些小小的獎賞。”
萩原研二眨了眨眼睛，即使先前的氛圍並不算好，他也選擇了勇敢出擊：“雖然對你來說我們是‘冒牌貨’，但因為我們和‘他們’有著一樣的外貌和個性，以及高度重合的個人經歷，所以……在聽說了aki醬的故事後我和小陣平就在想了，若是最初的那個非常在意你的‘萩原研二’和非常愛你的‘松田陣平’此刻在這裏的話，他們一定會想要這樣做的。”
他毫不猶豫地——張開了雙臂。
“aki醬，我想抱抱你，所以可以讓我抱抱你嗎？”
半長發的青年鼓起腮幫子，非常自然的開始撒嬌：“拜托了嘛，這是研二醬一生的請求！”
……
背部緊貼著靠在閉合著的包廂連通門上，三位少女在此刻都很安靜。
當模糊的爭吵聲似乎開始激烈起來的時候，險些不顧一切的想要沖進去的日高萌乃被安藤杏梨拉住了，粉發的美少女對她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神情裏並無半分焦急。
沒過多久，微弱的啜泣聲就隱隱約約的隔著門板縫隙飄了出來。
“……太好了。”
日高萌乃長呼了一口氣：“雖然嚴格來講並不是那回事，但秋哥要是還能在眷戀之人的呵護下流淚……至少他的意識和心還沒有在折磨中被完全的摧毀掉。”
“當然沒有了，”中田雅菜撇了撇嘴：“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拼命百年多才感到累這種程度，這家夥簡直比雜草還要更頑強，只要還有一星點的希望都會被他死死的咬住不放吧。”
只要還有一星點的希望……嗎。
“對於曉美先生來說，哪怕是冒牌貨的安慰也足夠能為他續約下一個百年了。”
半張臉隱在陰影中的安藤杏梨冒出了些許危險的氣息：“真嫉妒啊，不過就是因為來的早了一點，就將寶貴的位子搶的一個不剩了……即使乍一聽到了一個被救贖的主人公是自己的、卻又不能真的算是自己的故事而感到有些無法適從，可只要一想到有人會為了你而願意拼命掙紮上百年，誰又能為此不動容呢。”
和最初的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擁有的是無法覆制的寶貴羈絆。
而在陌路下仍能與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生出好的展開——
“那就靠的是你在前進的過程中所展現出來的個人魅力了啊，曉美先生。”
正如最初的松田陣平、以及每一個松田陣平所說，這家夥真是個笨蛋，笨到努力的姿態刺的人心臟發疼、眼睛發酸，根本沒辦法讓人狠下心不說，還會想伸出手去抱一抱他。
辛苦了，你做的很好，感謝的話語都顯得太過於單薄，若是能讓你找回屬於自己的幸福和快樂，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什麽都願意做——
“嗯，確實是這樣，就這麽看著整個世界的因果重擔全部壓在秋哥的身上果然是不行的，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也還是想要做些什麽試試看。”
掏出了包中的限量款軟殼本抱在懷中，日高萌乃的眼神變得堅定起來了。
“丘比，魔法少女的能力是和許願的內容有關聯的嗎？”
“大部分情況下是這樣的沒錯。”丘比說：“但是，如果你想要用願望的內容來操控獲得的能力的話，我並不能保證結果是百分百符合你心意的哦。”
“……這樣啊。”
日高萌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決定了，我要簽約，”她說：“願望的內容——”
“是希望數學在任何時候都能考取滿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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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萌萌的進度條滿載，最後一塊拼圖閉合了，公主，請來救場——！
Q：吟唱了這麽久怎麽還是許願數學滿分啊！
A：當然是請看後文。
老規矩，稿，隔壁綠白L，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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