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37章

關燈
第137章

花費了一根煙燃燒殆盡的時間,赤井秀一看完了曉美秋也在屢次的失敗後做下的分析記錄——

過高的信賴與過剩的警惕都將鑄成自我舍棄的悲劇。

組織派出的精英力量是一座難以跨越的生死防線。

親愛的兄長與眷戀的友人成為了血色下的幕後推手。

以及,無法僅通過和平談判與真摯勸解去達成的HE。

大多條件款項在細節的補充下都已經算是明了,唯一讓赤井秀一感到困惑的是,這些指引著蘇格蘭最終會走向生命盡頭的四面因果,它們究竟是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的運作著,還是在各自獨立存在的場合下也能發揮終結一切的威力?

“我也有思考過類似的問題,但在眼下的局面中想要嚴格的控制單項變量去試驗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整個流程的持續時間很長,且很顯然有多方勢力在彼此互相交融、互相影響著。”

對於這個想法,搖了搖頭的曉美秋也說:“若是將FBI和公安勉強捆綁在一起算的話,組織、警方、第三方魔法少女力量,任何一方出岔子都會進而產生全部完蛋的效果。”

赤井秀一為自己續上了第二根煙。

“你確實思考了許多,也做了很多,但光靠你自己的力量終究還是有限,而且一直以來沒有人能與你討論後續該怎麽做吧?所以,實際上你目前失敗的場次裏都有明顯的視角盲區、以及因為單兵作戰導致的分身乏術所造成的戰略錯位。”

挨了一頓批評的曉美秋也並沒有生氣,那雙金瞳自始至終都安靜又專註的看著赤井秀一。

——“我為了景光不惜將自己變成機器,那是因為他是我重要的友人!”

——“……重來一次,救下所有人。”

若是沒有誇大其詞的水分或是為了滿足虛榮心而謊報數據的行為存在,曉美秋也為了他重要的友人們已經在限定的時間段裏徘徊了近一百年了。

很難想象要帶著怎樣的情感才能推動一個人在循環中奔跑百年之久還能苦苦的支撐著自己屹立不倒,頭皮多少感到有些發麻的赤井秀一為求穩妥的追加了一個問題:“我姑且問一句,若是使用比較激烈的方式去救援蘇格蘭,會遭致你的厭惡和敵意嗎?”

“比較激烈的方式,是指?”

“你從來沒有想過讓他在12月7日這關鍵的一天裏失去意識嗎?”

赤井秀一認真道:“既然他總是會選擇自裁,那麽若是將他本人的意識在這一天完全的掐斷呢?就算你不願意用暴力的手段傷害他,那麽還有安眠藥、麻醉劑等安全無害的選擇。”

曉美秋也:“……”

曉美秋也:“說實話,我之前確實……沒有這麽想過。”

“那麽這一次就試試看使用這樣的方法吧。”

赤井秀一彈了彈煙灰:“對蘇格蘭來說,若是他自己的意志是怎麽樣都難以跨過去的那道坎,那就幹脆讓他別思考了,一覺睡到8號天亮吧。”

曉美秋也:“……”

雖然是很簡單粗暴不講理沒錯,但不得不說這也確實算的上是一個值得驗證的新思路。

“再說說因為你分身乏術才導致的失敗場合。”

赤井秀一向後靠倒在了沙發的軟墊中:“在你目前所有走過的輪回裏,無論怎麽看,其實第二次都是距離成功最近的一次,蘇格蘭完全的信任你,組織被你殺了三人,除了安藤杏梨的行動性質存疑之外,中田雅菜和日高萌乃兩位魔法少女各司其職,大家都在能幫上忙的地方運轉著。”

而失敗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為在那種場合下,為了防止蘇格蘭想不開自殺,他並沒有被允許持有武器,而二人中唯一具有戰鬥力的曉美秋也又被琴酒和庫拉索完全的壓制了,身處於完全逆風的境況,聽到組織打算洗腦曉美秋也的言論後認為對方比自己更有價值的蘇格蘭便替曉美秋也做下了舍棄軟肋的決定,將一線生機拱手相讓了。

“如果將中田雅菜魔女化那一周目的陣容部分嫁接過來,我是指,有我參與這場行動。”赤井秀一說:“只要留一個人全力拖住琴酒與庫拉索,剩下那個人按照計劃送蘇格蘭突圍出去的話,那一公裏的距離也並非遙不可及。”

“我在體術上並不能與他們二人抗衡,但是就這麽留下你的話……赤井老師,你之前說了吧?你有不得不做的事,暫時還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在世界上。”

赤井秀一是否也是世界意識暗保的寵兒這件事並沒有得到驗證,畢竟中田雅菜的魔女殺了所有人,而魔女有著無差別斬斷所有因果的能力。

“既然說到這個了,換我來向你坦誠一回吧。”

他來組織的理由,以及他不得不做的事——

“為了尋找你的父親……?”

這個答案顯然是超出了曉美秋也的預料:“我還以為你只是單純的接受了FBI的命令。”

“也有在接到任務後順勢而為的意思,”赤井秀一說:“我是FBI最好的探員,也因此上面才選擇了由我來親手了解這個植根已久的毒瘤組織吧。”

所以,在場的兩個人居然沒有一個是單純的帶著拳拳的愛國與報國之心才進入這裏的……他們二人在某種意義上是與諸伏景光與降谷零二人完全相反的對照組。

“能讓我願意以身涉險,我的血親當然對我很重要。”

在情緒上毫無波瀾的赤井秀一道:“我們有著相似又全然不同的動機,畢竟蘇格蘭他也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也沒有任何超出界線的親密關系吧?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現在。”

“……是的。”

“嗯,我對你為何會堅持走到今天這一步其實很感興趣,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願意跟我展開講一講……但是現在還是繼續之前的正事吧。”

赤井秀一看著曉美秋也的眼睛:“秋也,你對如何去使用自己的能力也有著思維上的誤區。”

曉美秋也:“?”

正是仰仗著能力才走到今日的曉美秋也忍不住生出了一陣恍惚,他在那片如湖水般平靜溫和的墨綠色倒影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眉眼中的迷茫。

“或許是因為一直以來只喜好依靠自己的緣故,你將自己的定位擺在太過強勢的位置了。”

FBI最好的探員一字一句道:“秋也,你的能力顯然更適合用來在邊緣做游擊和騷擾的行動,而不是去和敵人貼臉正面對抗。”

“……”

“聽不懂嗎?選擇用時間靜止去一味的進攻,當這處在核心位置的特殊能力被完全壓制的時候,你便會同時徹底失去‘進攻’和‘防守’的資格。”

在與庫拉索的交戰中,正是因為他想要靠著發動時間靜止的能力去進攻的意圖太過於明顯,導致次次被更精於此道的戰士看穿,不但沒能成功續上一次有效的傷害,反而因為過於依賴自己的能力、又臨場失去了依賴能力的機會,連打信息差的先手優勢都丟掉了。

再加上曉美秋也帶著幾乎等同於沒有戰鬥力的諸伏景光,當作為主心骨的他第一次被庫拉索看穿意圖並被對方打斷了行動,進而被逼到無法喘息的絕境之時,他們那晚的計劃其實就已經宣告失敗了,諸伏景光選擇刎頸自戮的做法不過是加速了這一進程而已。

庫拉索和琴酒的聯手的確是很強,但這不代表曉美秋也對上他們二人時是毫無辦法的了。

“換你來當然也是可以拖住琴酒和庫拉索的——”

在煙霧繚繞的室內,不茍言笑的赤井秀一勾起了嘴角淺淡的弧度:“怎麽樣,有信心在這一周目轉變自己的思路,跟著老師做一些對癥的強化訓練嗎?”

“赤井班的優等生。”

————————————————————————————————————

粉發的美少女在公安的大樓前停下了腳步。

她向保衛處的公安笑著做了一個提裙禮,獨自一人安靜的等待了沒多長時間後便被神色慌張的灰西裝引入了公安的大樓。

“你是……”

“日安,我是曉美先生的指定接頭人,因為本身並不隸屬於任何組織或勢力的緣故,在認可我做為曉美先生的麾下助手之外,請各位將我看作是第三方勢力就好。”

認出她的一位公安沈聲道:“你是叫安藤杏梨吧?前不久新聞報道過的那個父母和血緣親屬通通在同一天內離奇死亡了的……孤女。”

“啊,能被您記得是我的榮幸。”

站在會議桌前的安藤杏梨撩了撩自己的頭發:“但是那些承受了天罰的骯臟之人就不必再提起了吧,你們已經確認過了,那麽能將曉美先生的公安證還給我了嗎?這可是關系著他性命的重要之物呢。”

“……天罰?骯臟之人?”

看在功績漂亮的曉美秋也的面子之下他們才將陌生的面孔放了進來的,但是這少女真的在精神上沒問題嗎?之前還有不少人因為安藤家那離奇的集體死亡事件對她心生憐憫,但當事人本人是什麽態度?骯臟之人?天罰?有這麽說自己的父母和親屬的嗎?!

眼神開始變的不善起來了的某位公安開口斥道:“你說你想見風見裕也,我們總得知道是什麽緣由吧?再說了,不管風見的身份有沒有敏感的成分,但這裏可是公安,是你說想見誰就見誰的嗎?就是他曉美秋也本人來都得說出個一二三吧!”

“……”

雖然對方的態度不算很友善,但因為這要求合情合理,安藤杏梨還是微笑著欠了欠身:“抱歉,因為具體的事務我只會完整的告知風見先生,在這裏就僅給各位一個定心丸吧——曉美先生委托我將這‘關系到某位深陷泥潭的飛鳥能否順利從中飛出’的重要情報告知給對方,因為是十萬火急的程度,煩請各位多理解包容一下了。”

深陷泥潭的飛鳥……

同曉美秋也一同潛伏進黑衣組織的諸伏景光所使用的假名——飛鳥和成。

從中嗅到了重大事件的氣息,風見裕也很快就被傳喚了。

然而,見到了風見裕也的安藤杏梨卻並不是有話想對風見裕也本人說,實際上,風見裕也也只不過是她此行前來拜見的棋晃一招的中轉站罷了——

“你能聯系到‘令人討厭的降谷同學’吧,風見先生?”

笑盈盈的粉發美少女托著腮輕聲道:“茲事重大,隔墻有耳,所以請您用心聽仔細了,因為我只會說一次哦。”

……

曉美秋也有些恍惚。

面對眼前這位有著深褐色直長發的美麗溫柔的女性,明明應該是記憶中的第一次會面,他卻會心生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與親切感……百味雜陳的思緒是真的令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這份尷尬與無措順其自然的遷怒給了安排了今日這場會面的赤井秀一。

……幹什麽啊真是的,安排兩位你人生中攜手的Akemi見面,真的不是惡趣味嗎。

“你好,嗯……我不是很想叫你組織裏的代號呢。”

宮野明美掛著溫柔的笑意小心道:“如果你會介意我直接稱呼你的姓氏的話,請問,我可以喊你的名字嗎?”

“……沒關系,就喊我的名字吧。”

“好的,秋也君。”宮野明美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氣:“大概的情況我之前已經聽大……秀一君解釋過了,真沒想到你們兩個都是進入組織的臥底……啊,請不用擔心我會出賣二位,我有著和二位一樣想要組織盡快被覆滅掉的心情。”

曉美秋也用疑惑又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坐在宮野明美身旁老神在在的赤井秀一,他在試圖用眼神傳達疑問結果遭遇了失敗後,無奈的開口道:“你將這些告訴她真的好嗎,赤井老師?我記得她自己也是朝不保夕的底層人員而已,對她而言知道真相會很危險的。”

“不要緊,組織有輕易不會動她的理由,且我有保護她的自信。”

赤井秀一說:“我這麽做,一方面的原因是有需要明美幫忙的地方,一方面也是在履行之前說好的諾言。”

將波本,也就是降谷零拉入局這件事,是赤井秀一最先提起來的。

“蘇格蘭是能為了軟肋果斷的選擇舍棄自身性命的剛烈性子,這實際上也是個非常好的訊號,”那時的赤井秀一說:“既然他在意波本和他的兄長,就讓波本和他的兄長盡可能的加入到救援計劃中來吧,看著熟悉的面孔為自己努力的樣子,或許這會成為蘇格蘭活下去的勇氣和力量也不一定。”

在斟酌後,曉美秋也排除了諸伏高明——沒有瞧不起這位長野孔明的意思,不過是因為他所處的區域離東京略有些遠,長途跋涉恐生變故,相比之下,人就在組織內、且和諸伏景光關系匪淺的降谷零完全足以勝任這拉扯對方心臟的重要角色。

所以他們安排安藤杏梨前往公安大樓,以曲線的方式繞了幾個彎將謎語帶到,風見裕也本人不夠聰明不要緊,曉美秋也相信以警校第一的推理能力和敏銳程度,他一定能搞懂那暗藏在字裏行間中傳遞給他的……屬於他最重要的幼馴染的此生最大最難度過的危機。

在此之前的每一次,公安和FBI都是做為處理雜兵的輔助團隊存在,這一次,赤井秀一打算將能夠代表警視廳公安部以及警察廳公安部的兩位臥底搜查官聯合起來,以此促成一個由暗轉明的轉變。

“既然蘇格蘭也是波本在意的重要之人,為了避免誤會和完全相反的默契,就讓他入局吧,”赤井秀一說道:“即使假設他幫不上大忙,也至少不能讓他摻和進來添亂,在神經最敏感的時候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誘發南轅北轍的結果,敗在琴酒他們的手上還算情有可原,若是因為自己人之間的配合出了問題而失敗,就太冤枉了。”

更何況……結合曉美秋也的描述以及他日常的自主觀察來看,波本可不像是幫不上忙的樣子,相反,若是他好好的動起來,或許會發揮巨大的作用也不一定。

“雖然不好說公安內部的臥底會不會提前察覺到什麽而跟著動起來,但不要緊,每一次新的嘗試都是一場賭博,既然循規蹈矩未必能有好的結果,那還不如就此放手一搏。”

舍棄所有不必要的顧慮和所有保守的思維——既然你在力竭到再也爬不起來之前會一直咬著牙繼續闖下去,那麽走在去往無數可能性的路上,總該有一場酣暢淋漓的豪賭!

“我妹妹是從小在組織裏長大的。”

宮野明美說:“她在生物學和制藥學上有著極高的天賦,也正因此,她從小就被禁錮在這陰暗潮濕的、見不到太陽的籠子裏。”

宮野明美在得知了赤井秀一的FBI身份後並沒有向組織出賣他的原因其實真的很簡單——

“我的父母還在世時,曾研發過一款名叫‘銀色子彈’的藥物,聽說其有‘夢幻般的能令死人覆生的功效’,秋也君,在我看來你和秀一君就像這款名為‘銀色子彈’的藥物一樣,協助你們……或許我真的能帶著妹妹看到屬於我們的人生‘夢幻般的起死回生’的那一天。”

“秀一君說過的藥物,我會找機會將訴求告知給志保的,啊,對了,志保就是我的妹妹。”

宮野明美堅毅的神色柔軟下來了幾分:“總之,我會盡快將‘能使人安全的昏睡一整天’的麻醉藥物交到你們的手上的。你們二位在後續有任何的行動若是需要幫忙,只要我可以……我都保證會全力以赴。”

為了妹妹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自由行走在陽光下。

為了自己不再過著刀口舔血的匍匐於黑暗中的日子。

同赤井秀一一樣,宮野明美做下了豪賭的決定。

“加油啊,秋也君,秀一君。”她說:“雖然不知道你們具體要做些什麽,但……我願意相信你們。”

“我和志保,都願意相信你們。”

--------------------

盤了一下小秋處處開花的人際關系成因,引以為戒的赤井簡直是火燒眉毛一樣的跟明美開了坦白局。

再說到火,新官上任三把火,赤井先是獻策打算給景光上debuff讓他直接跳過12月7日;再是批評小秋做為輔助卻閃現騎臉對方C位的行為,打算為他辟開另一種使用能力的思路和技巧;最後是反手將身邊之人以及邊緣游離的勞動力全部都扯進局內,別看把明美扯進來好像有點草率,但有他這層特殊關系在,她要是遇到危險的話以小秋的性格也一定會出手護一下的,計劃通。

宮野姐妹加入戰場,安室透即將加入戰場,景光場的牌面真是越來越大了……

從赤井做為錨點落下開始,本文脫軌的原創劇情將會越來越多,請註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