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是孤太寬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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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是孤太寬容了?
帝霜夜又怎麽會不明白, 柏清瀾很有可能,只是想哄他。
但即便如此,帝霜夜也願意相信。
柏清瀾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們之間有得是時間,所以帝霜夜不介意慢慢等。
接下來的幾天,帝霜夜也都在玉淩宮留宿,他沒有對柏清瀾做什麽, 只是會時不時的讓柏清瀾主動親親自己。
只是,帝霜夜留宿玉淩宮的事情,卻引起了許多大臣的不滿。
他們都知道, 柏清瀾被關在後宮, 被關在玉淩宮裏, 帝霜夜卻夜夜留宿……
是為了什麽, 他們不敢細想。
這日上朝,丞相朱晉德提出異議道:“皇上, 恕老臣直言, 柏清瀾不該一直留著, 他狼子野心, 造反不成, 理應即刻問斬!”
造反的亂臣賊子, 理應被抓住時,就立即斬首, 哪有留到今天的道理?
起初臣子們沒管,還以為帝霜夜可能有其他想問的, 可這段時間, 柏清瀾一點事也沒有, 聽說, 那些手下還任由他差遣,再加上帝霜夜天天留宿,臣子們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朱晉德率先提起,其他臣子也紛紛表示,讚同丞相的意思,他們也都是這麽想的,希望帝霜夜能立刻處決柏清瀾。
帝霜夜不像玄熾,動不動就殺人,脾氣一直不錯,也會重視大臣們的提議,因此天水國的大臣,在提出自己的意見時,不會畏首畏尾,向來都是直言不諱。
只是,大臣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些話一說完,帝霜夜周身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讓殿內的溫度冷得仿佛能把人凍死!
強大懾人的威壓也頃刻間席卷了整個大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朱晉德臉色一白,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其他大臣也都在瑟瑟發抖……
皇上動怒了……
這還是自帝霜夜登基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動怒。
也直到這一刻,大臣們才明白,皇上即使脾氣再好,也是天子,一旦生起氣來,那可怕的程度,也不是他們能招架得住的!
帝霜夜臉色陰沈,輕啟薄唇,聲音冷若冰霜,讓人心裏一陣發寒,“是孤對你們太過寬容了?何時孤做事,輪得到你們來指揮了?”
“臣不敢!皇上恕罪!”朱晉德當即跪了下來,狠狠磕頭認錯。
這麽大的帽子,他可承受不起!
指揮皇帝做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剛才還附和的大臣們,也全都跪了下來,齊齊求饒。
帝霜夜冷聲道:“孤不想再聽到任何人,提起此事,如若再犯,後果自負。
退朝吧。”
說完,帝霜夜起身就走。
大臣們沒匯報完的事情,帝霜夜也不想聽了。
他走後,朱晉德嘆了口氣,與剛才附和他的大臣們,一起離開了皇宮。
皇上實在是太糊塗了……
那樣一個亂臣賊子,怎麽能一直留著?
如果皇上不願意下這個手,那就只能由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代勞了……
幾天後,晚上的時候,帝霜夜正想去玉淩宮,就有宮人來請示……
“皇上,安妃娘娘想請您去宮裏小坐一會兒,說是得了上好的茶,想請您去品一品。”
安妃朱雲溪,正是朱晉德的女兒。
此前,帝霜夜被柏清瀾逼著進後宮的時候,就在朱雲溪的殿裏住過一晚。
雖然什麽都沒發生,但別人又不知道,朱晉德想來是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得寵的。
估計是前幾天,他自己提議不成,想讓女兒試試。
帝霜夜原本沒想去,但如果對方的目的在柏清瀾,他就必須得去一趟了。
玉淩宮……
平時這個時間,帝霜夜早就來了,今日卻沒來。
柏清瀾叫了個手下進來問話:“皇上今天不過來嗎?”
他可不是希望帝霜夜過來,只是怕那兔崽子有別的打算。
“皇上今晚去了安妃那裏。”手下如實回答。
柏清瀾沒再說什麽。
去了妃子的宮裏,當然再好不過,最好以後都別再來玉淩宮!
柏清瀾讓人備水,準備沐浴休息。
至於心底生出的那一絲不爽的情緒,完全被他忽視了。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手下端著水進入了殿內。
可一進來,他們就立刻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了一邊,接著就迅速拔劍,襲向了柏清瀾!
柏清瀾眸光一凜,反應極快的躲開,但他沒有了內力,即使有深厚的功底,也難以施展,更沒有武器,只能被動躲避。
但面對兩人的夾擊,也難免有些吃力。
守在外面的精銳們察覺到了動靜後,立刻就趕了進來,但柏清瀾還是被刺到了一下,手臂上多了一道傷口。
那兩個刺客很快就被抓住了,但手下們也不好擅自處理,就立刻去匯報給了帝霜夜。
帝霜夜得知消息時,正坐在朱雲溪的月安宮裏喝茶,原本他以為,朱雲溪會提起柏清瀾的事情,卻只字未提,只是讓帝霜夜品茶,但他心裏,還是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一得知柏清瀾遇刺,帝霜夜的臉色瞬間陰沈了下來,他立刻起身離開了月安宮。
“皇,皇上,您這就要走了嗎?”朱雲溪戀戀不舍。
可回應她的,只有帝霜夜陰冷危險至極的聲音,“你最好祈禱老師沒事。”
甚至連一個回眸都沒有,就只是一句冷到極點的警告。
“……”朱雲溪臉色一白,心裏更是咯噔了一下。
帝霜夜全都明白……
她今日請帝霜夜過來,就是為了配合父親的行動,為了趁帝霜夜不在玉淩宮的時候,刺殺柏清瀾。
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帝霜夜一向脾氣好,不會隨意處罰人,柏清瀾本就是該死之人,她父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應該……不會有事吧。
帝霜夜可沒辦法冷靜的走回去,他運用輕功,轉眼間就來到了玉淩宮。
帝霜夜直接沖進殿內,看到柏清瀾只是傷了手臂,沒有性命之憂,才松了口氣。
可看到柏清瀾手臂上的傷口,他的臉色陰沈得嚇人,“禦醫呢?!還不趕緊帶過來?!”
帝霜夜眼神陰冷的掃向了殿外,那兩個被按在地上的刺客。
帝霜夜大步走了出去,拔劍毫不猶豫揮下,兩顆人頭當即落地。
“今日是誰守門?”帝霜夜冷冰冰的問道。
“是,是我們……”兩個手下臉色煞白,跪在了帝霜夜面前。
今日有刺客混進來,確實是他們的責任,但他們主要在防著柏清瀾逃走,也沒想到會有大臣派刺客暗殺柏清瀾。
“孤要你們何用?!”帝霜夜冷眼睨去,直接又是一劍揮下,兩個手下當即沒有了氣息……
若不是柏清瀾反應快,及時閃躲,才沒有傷到性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若是柏清瀾在睡覺時遇刺,不能及時躲開呢?那傷到的可能就不止是手臂了!
帝霜夜未必能夜夜與他住在一起,到那時怎麽辦?保護柏清瀾的任務,是交給這些手下的,而不是要帝霜夜這個做皇帝的,時時刻刻盯著柏清瀾!
他要這些廢物有什麽用?!連個人都保護不好!
只要一想到,柏清瀾剛才差點沒命,帝霜夜簡直恨不得把這些廢物全都斬了!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住這樣的沖動,只斬了負責守門,責任最大的那兩個!
帝霜夜面無表情的拿出幹凈的手帕,擦了擦劍上的血跡,對其他人下令道:“收拾幹凈,別嚇到了老師。”
“……是!”其他手下瑟瑟發抖,渾身都是冷汗!
他們之前,為什麽會產生帝霜夜脾氣很好的錯覺?!
涉及到柏清瀾的事情,帝霜夜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比煞神還可怕……
那兩個手下的下場,也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提心吊膽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其他事,帝霜夜寬容,不是因為脾氣好,是因為不在乎,但柏清瀾的事,帝霜夜不會有絲毫的寬容,哪怕犯一絲錯誤的後果,都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禦醫趕來時,院子還沒有處理幹凈,他看到那些身首異處的屍體,嚇得臉色都白了幾分,也隱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給柏清瀾處理傷口時,也非常認真仔細,一點也不敢怠慢!
帝霜夜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盯著,看禦醫處理得還不錯,就什麽也沒說。
處理好後,帝霜夜就讓他走了,但之後,都要按時過來給柏清瀾換藥。
禦醫走後,帝霜夜讓其他手下也都出去了。
面對柏清瀾時,他收起了對別人的冷意。
帝霜夜坐到了柏清瀾的身邊,把人抱到了腿上,滿眼心疼的看著柏清瀾手臂上的傷,“老師,疼嗎?是孤沒用,連護老師周全都做不到。”
“……”柏清瀾擰著眉頭,沒有回應。
今晚發生的事情……
實話說,讓柏清瀾有些意外。
因為帝霜夜以前對人,總是一副面帶淺笑,溫柔脾氣好的模樣,但剛才殺人時,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殺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這兔崽子……遠比他想得還要危險。
小時候,帝霜夜無論被他怎麽處罰,每次見到他,都會眉開眼笑。
長大後,雖然不像小時候,笑得那麽純粹,那麽毫無顧慮,但無論對誰,也幾乎都是帶著笑意的,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文靜溫柔,赫然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柏清瀾曾以為帝霜夜很好拿捏,現在才知道,這兔崽子的心,怕是黑的。
但,即使帝霜夜的心是黑的,他殘忍可怕的一面,也是對別人,不是對柏清瀾……
過了幾息,柏清瀾才開口,“皇上,我內力被封,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不如,把解藥給我,玉淩宮外守著那麽多精銳,我即使恢覆內力,也逃不掉。
何況,我已經決定,試著喜歡上你,不會跑的。”
“……”帝霜夜沈默了。
如果是今日之前,他大概率不會同意。
但遇刺後,就不一樣了。
這樣的情況,帝霜夜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知道柏清瀾遇刺的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嚇得仿佛驟停了一般。
哪怕恢覆了內力,柏清瀾可能會跑,帝霜夜也不希望他的性命再受到任何威脅。
“好。”帝霜夜沒有多做猶豫,就拿出了解藥,餵給了柏清瀾。
吃下解藥,柏清瀾的心情,卻有一點莫名的覆雜……
他現在已經知道,帝霜夜不是好拿捏的人,卻這麽輕易就答應給他解藥。
帝霜夜不是不知道柏清瀾可能會跑,只是比起這個,柏清瀾的安危更加重要,僅此而已。
這小崽子……對他的心思,到底深到了什麽程度……
“老師,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有傷,先休息吧。”帝霜夜把柏清瀾放到了榻上。
但帝霜夜卻沒有躺下的意思,柏清瀾也沒有多說什麽,閉上了眼睛。
帝霜夜在榻邊坐了片刻後,起身離開了玉淩宮。
出了大門,他命令道:“去把朱晉德和朱雲溪帶去地牢。”
“是!”
半個時辰後,朱晉德父女,就被關押進了地牢裏。
這地牢,就建在帝霜夜寢宮的下面。
帝霜夜臉色陰冷的進入了地牢。
朱晉德和朱雲溪一看到他,臉色也都變得更白了幾分。
在刺殺柏清瀾之前,他們不是沒想過後果,但沒想到這麽嚴重……
朱晉德在家裏睡得好好的,就突然被人抓走了,帝霜夜甚至等不到明天處理此事,第一時間就把他抓了過來,事情顯然沒有朱晉德想得那麽簡單。
朱雲溪也慌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皇上這麽可怕的一面……
可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已經晚了。
帝霜夜走到了朱晉德的面前,拔劍抵在了他脖子上。
薄唇輕啟,陰冷低沈,毫無溫度的聲音,隨之響起,“朱丞相,孤警告過你,看來,你沒有聽進去。
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孤的老師出手?!
老師造反,想要孤的命,孤都舍不得傷了老師分毫,你是怎麽敢的?!”
“……”朱晉德臉色慘白,心裏徹底慌了!
帝霜夜的話,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對柏清瀾,有不一樣的心思,甚至柏清瀾對他來說,無比重要,重要到,即使柏清瀾造反,想要他的命,他都舍不得傷了分毫。
但帝霜夜如此寶貝的人,卻被朱晉德動了……
朱晉德和朱雲溪這才明白,他們這是動了不該動的人……
帝霜夜也沒有他們想得那麽好脾氣,那麽寬容,只是沒觸碰到他在乎的東西罷了。
而且,能對自己的老師,還是從小就經常處罰他,對他極差的老師,抱有那種心思,還那麽寶貝,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正常?
帝霜夜顯然是個瘋子!
“皇上!老臣知罪了!老臣……啊啊!!”沒等朱晉德的話說完,帝霜夜的劍,就已經落下。
卻不是要朱晉德的命,而是要一刀一刀,將他淩遲了!
朱晉德這老東西,以前就總仗著自己有資歷,總想指教帝霜夜一二,還什麽事情都想插上一手。
是覺得帝霜夜好拿捏嗎?
其他事,無妨,因為帝霜夜不在乎,但敢把手伸到柏清瀾身上,這可是帝霜夜的逆鱗,容不得任何人觸碰!
同樣是想拿捏他,被柏清瀾拿捏,是帝霜夜心甘情願,但別人,也要有那個命才行。
“……”朱雲溪嚇得面無血色,渾身發抖,已經徹底傻住了!
朱雲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朱晉德雖然是她的父親,但感情卻沒有多深,因為她是女兒,朱晉德更在乎兒子。
可再怎麽說也是父親,朱雲溪理應為他求情,可這一刻,她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比起擔心父親,她也更擔心自己的安危……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朱晉德被淩遲。
人徹底沒了氣,朱雲溪面如死灰,一點反應都沒有,早就嚇傻了……
像她這樣養在深閨裏的姑娘,哪裏見識過這麽殘忍可怕的畫面,怕是從此以後,精神都要受到極大的影響。
帝霜夜冷冰冰的睨了朱雲溪一眼,卻沒有處理她,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就是要讓朱雲溪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幫忙促成的刺殺,而被帝霜夜一刀刀淩遲的畫面。
不論朱雲溪在不在乎這個父親,受到如此驚嚇,就是不瘋,以後怕是也要夜夜做噩夢,深受折磨。
但這是他們應得的。
帝霜夜這輩子,只在乎柏清瀾。
這是他唯一在乎的。
其他的一切,怎樣都無所謂,所以他一直很寬容。
但他唯一在乎的,他們卻還要動。
這怎麽行呢?
第二天,上早朝時,朱晉德缺席了。
往日,他都是最早來的大臣之一。
這讓大臣們都十分不解,也沒聽說朱晉德生病請假,他一向不會遲到,怎麽會沒來呢……
沒過多久,就到了正式上朝的時間,朱晉德還是沒來。
帝霜夜大步走進了殿內,他身後,跟著一個太監,太監手上端著一個盒子,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帝霜夜坐到了皇位上,擡手接過了盒子,打開後,直接把盒子扔了下去。
盒子和裏面的東西,也一下子都滾到了大殿上……
待大臣們看清盒子裏滾出的東西時,臉色瞬間全都嚇白了!
從盒子裏滾出來的……
是朱晉德的腦袋。
帝霜夜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孤警告過你們,別對孤的老師動心思,但顯然,丞相沒有聽進去。
這就是自作主張的下場。
以後,孤看誰還敢再把手伸得這麽長!”
“……”殿內一片死寂,大臣們臉色慘白,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現在已經深刻的知道,柏清瀾是帝霜夜的逆鱗了,他們別說敢對柏清瀾動什麽心思,見識到了今天的這一幕,他們以後連柏清瀾的名字都不敢再提了……
以前還以為帝霜夜和柏清瀾是死敵,可如今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就算以後,帝霜夜讓柏清瀾坐皇後之位,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都說玄熾是暴君,如今看來,帝霜夜也不遑多讓,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果然帝王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從此以後,即使帝霜夜面帶笑意,大臣們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樣直言不諱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自家皇上是個危險分子了……
下午的時候,帝霜夜讓人帶上奏折,去了玉淩宮。
柏清瀾看到他,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排斥。
畢竟現在除了親他以外,什麽都不用做。
再哄帝霜夜一段時間,讓他徹底放松了警惕,柏清瀾就找個合適的時機,離開這裏。
帝霜夜進來後,就把柏清瀾抱到了腿上,“老師,還疼嗎?孤已經把丞相淩遲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敢刺殺老師了。”
“……”柏清瀾眼神一頓。
他也猜到,刺客是朱晉德派來的了,因為昨晚帝霜夜剛好在朱雲溪那裏,太巧了。
只是,柏清瀾沒想到,他不過是傷了手臂,也不算嚴重,帝霜夜竟然就把朱晉德殺了……
那不是小官員,是丞相,一國丞相,說殺就殺……
這兔崽子真是瘋了……
被這麽個不正常的瘋子從小惦記上,柏清瀾能怎麽辦?他只能認了。
“我不疼,你處理公務吧。”柏清瀾在帝霜夜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帝霜夜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乖乖處理起了公務。
柏清瀾微微瞇起了雙眸,帝霜夜倒是聽他的話。
再耐心的哄一哄……
再忍耐一段時間,就可以脫離這裏,脫離這種任人擺布的處境了。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柏清瀾的傷已經徹底好了,而帝霜夜這段時間,也非常聽話,對柏清瀾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柏清瀾如今恢覆了內力,也沒有想跑的意思,他能感覺到,帝霜夜沒有以前那麽擔心他會跑了。
看來時機差不多了……
這天帝霜夜去上早朝。
柏清瀾叫進來了一個手下,悄無聲息的迅速打暈後,換上了對方的衣服,離開了玉淩宮。
柏清瀾離開時,十分從容,走得光明正大,就是為了不讓人起疑,他出了門就要走,卻被人叫住了……
“等等,你回頭,別忘了皇上的吩咐。”守在門口的手下道。
從玉淩宮出來的人,都要給其他人看看長相,不能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是帝霜夜的吩咐,就是怕柏清瀾裝成手下逃走。
“……”柏清瀾擰著眉頭,腳步一頓。
那兔崽子倒是敏銳,算計得這麽全面。
下一秒,他內力爆發,將輕功運用到極致,柏清瀾瞬間飛上前面的宮殿,轉眼間就快沒影了!
“快!快追!!”手下們當即反應了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大部隊都去追柏清瀾了,還剩下一個,連忙將此事匯報給了帝霜夜。
雖然帝霜夜在上早朝,但他們現在已經深知,沒有什麽比柏清瀾重要,而且帝霜夜也曾說過,關於柏清瀾的事情,要第一時間匯報,手下自然不敢耽誤。
一看到原本守在玉淩宮外的手下,進入了殿內,帝霜夜就立即起了身。
因為肯定是關於柏清瀾的事情,他一秒鐘都等不及。
聽了匯報,帝霜夜的臉色瞬間陰沈了下來。
他立刻離開了大殿,親自去抓柏清瀾了。
柏清瀾的輕功,一般人都追不上,但來追的人太多,從四面八方堵截,讓柏清瀾沒能逃走太遠。
也給了帝霜夜迅速追上的機會。
帝霜夜的內力,早就已經超過他這位老師了。
不過兩刻左右,帝霜夜就追了上去。
柏清瀾臉色一變,可他已經是最快的速度,卻還是難以逃脫!
帝霜夜伸出大手,一把摟住了柏清瀾的腰,把人帶進懷裏後,抱著人就一路飛回了玉淩宮。
“小畜生!放開!”逃跑被抓,柏清瀾也不裝了。
帝霜夜冷聲道:“老師,別仗著孤喜歡你,就這樣挑戰孤的底線,孤是舍不得傷你,但別忘了,孤已經忍了許久。”
帝霜夜喜歡柏清瀾,可以給柏清瀾想要的一切,但獨獨不能放他走。
這就是帝霜夜的底線。
若是柏清瀾不觸碰這個底線,帝霜夜即使想碰他,也會繼續隱忍,直到柏清瀾自願的時候。
可柏清瀾一直在騙他,不過是為了哄他開心,讓他放松警惕,好逃走。
其實帝霜夜都明白。
但他即使早就明白,柏清瀾可能在騙他,他也心甘情願被騙。
可柏清瀾為什麽不繼續騙下去?
偏偏要逃。
“你……你想幹什麽?!”柏清瀾眼神大震,眸中滿是驚恐。
帝霜夜幽幽開口,毫無溫度的聲音,散發著致命的危險氣息,“老師,是不是讓你走不了路,你才能不逃?你知道的,孤舍不得傷你。
不過,用另一種方式,讓老師走不了路,孤也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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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霜夜又怎麽會不明白, 柏清瀾很有可能,只是想哄他。
但即便如此,帝霜夜也願意相信。
柏清瀾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們之間有得是時間,所以帝霜夜不介意慢慢等。
接下來的幾天,帝霜夜也都在玉淩宮留宿,他沒有對柏清瀾做什麽, 只是會時不時的讓柏清瀾主動親親自己。
只是,帝霜夜留宿玉淩宮的事情,卻引起了許多大臣的不滿。
他們都知道, 柏清瀾被關在後宮, 被關在玉淩宮裏, 帝霜夜卻夜夜留宿……
是為了什麽, 他們不敢細想。
這日上朝,丞相朱晉德提出異議道:“皇上, 恕老臣直言, 柏清瀾不該一直留著, 他狼子野心, 造反不成, 理應即刻問斬!”
造反的亂臣賊子, 理應被抓住時,就立即斬首, 哪有留到今天的道理?
起初臣子們沒管,還以為帝霜夜可能有其他想問的, 可這段時間, 柏清瀾一點事也沒有, 聽說, 那些手下還任由他差遣,再加上帝霜夜天天留宿,臣子們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朱晉德率先提起,其他臣子也紛紛表示,讚同丞相的意思,他們也都是這麽想的,希望帝霜夜能立刻處決柏清瀾。
帝霜夜不像玄熾,動不動就殺人,脾氣一直不錯,也會重視大臣們的提議,因此天水國的大臣,在提出自己的意見時,不會畏首畏尾,向來都是直言不諱。
只是,大臣們誰都沒有想到,這些話一說完,帝霜夜周身的氣場瞬間冷了下來,讓殿內的溫度冷得仿佛能把人凍死!
強大懾人的威壓也頃刻間席卷了整個大殿,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朱晉德臉色一白,冷汗瞬間就下來了,其他大臣也都在瑟瑟發抖……
皇上動怒了……
這還是自帝霜夜登基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動怒。
也直到這一刻,大臣們才明白,皇上即使脾氣再好,也是天子,一旦生起氣來,那可怕的程度,也不是他們能招架得住的!
帝霜夜臉色陰沈,輕啟薄唇,聲音冷若冰霜,讓人心裏一陣發寒,“是孤對你們太過寬容了?何時孤做事,輪得到你們來指揮了?”
“臣不敢!皇上恕罪!”朱晉德當即跪了下來,狠狠磕頭認錯。
這麽大的帽子,他可承受不起!
指揮皇帝做事,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剛才還附和的大臣們,也全都跪了下來,齊齊求饒。
帝霜夜冷聲道:“孤不想再聽到任何人,提起此事,如若再犯,後果自負。
退朝吧。”
說完,帝霜夜起身就走。
大臣們沒匯報完的事情,帝霜夜也不想聽了。
他走後,朱晉德嘆了口氣,與剛才附和他的大臣們,一起離開了皇宮。
皇上實在是太糊塗了……
那樣一個亂臣賊子,怎麽能一直留著?
如果皇上不願意下這個手,那就只能由他們這些做臣子的,代勞了……
幾天後,晚上的時候,帝霜夜正想去玉淩宮,就有宮人來請示……
“皇上,安妃娘娘想請您去宮裏小坐一會兒,說是得了上好的茶,想請您去品一品。”
安妃朱雲溪,正是朱晉德的女兒。
此前,帝霜夜被柏清瀾逼著進後宮的時候,就在朱雲溪的殿裏住過一晚。
雖然什麽都沒發生,但別人又不知道,朱晉德想來是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得寵的。
估計是前幾天,他自己提議不成,想讓女兒試試。
帝霜夜原本沒想去,但如果對方的目的在柏清瀾,他就必須得去一趟了。
玉淩宮……
平時這個時間,帝霜夜早就來了,今日卻沒來。
柏清瀾叫了個手下進來問話:“皇上今天不過來嗎?”
他可不是希望帝霜夜過來,只是怕那兔崽子有別的打算。
“皇上今晚去了安妃那裏。”手下如實回答。
柏清瀾沒再說什麽。
去了妃子的宮裏,當然再好不過,最好以後都別再來玉淩宮!
柏清瀾讓人備水,準備沐浴休息。
至於心底生出的那一絲不爽的情緒,完全被他忽視了。
沒過多久,就有兩個手下端著水進入了殿內。
可一進來,他們就立刻將手中的東西扔到了一邊,接著就迅速拔劍,襲向了柏清瀾!
柏清瀾眸光一凜,反應極快的躲開,但他沒有了內力,即使有深厚的功底,也難以施展,更沒有武器,只能被動躲避。
但面對兩人的夾擊,也難免有些吃力。
守在外面的精銳們察覺到了動靜後,立刻就趕了進來,但柏清瀾還是被刺到了一下,手臂上多了一道傷口。
那兩個刺客很快就被抓住了,但手下們也不好擅自處理,就立刻去匯報給了帝霜夜。
帝霜夜得知消息時,正坐在朱雲溪的月安宮裏喝茶,原本他以為,朱雲溪會提起柏清瀾的事情,卻只字未提,只是讓帝霜夜品茶,但他心裏,還是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一得知柏清瀾遇刺,帝霜夜的臉色瞬間陰沈了下來,他立刻起身離開了月安宮。
“皇,皇上,您這就要走了嗎?”朱雲溪戀戀不舍。
可回應她的,只有帝霜夜陰冷危險至極的聲音,“你最好祈禱老師沒事。”
甚至連一個回眸都沒有,就只是一句冷到極點的警告。
“……”朱雲溪臉色一白,心裏更是咯噔了一下。
帝霜夜全都明白……
她今日請帝霜夜過來,就是為了配合父親的行動,為了趁帝霜夜不在玉淩宮的時候,刺殺柏清瀾。
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吧……
帝霜夜一向脾氣好,不會隨意處罰人,柏清瀾本就是該死之人,她父親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情。
應該……不會有事吧。
帝霜夜可沒辦法冷靜的走回去,他運用輕功,轉眼間就來到了玉淩宮。
帝霜夜直接沖進殿內,看到柏清瀾只是傷了手臂,沒有性命之憂,才松了口氣。
可看到柏清瀾手臂上的傷口,他的臉色陰沈得嚇人,“禦醫呢?!還不趕緊帶過來?!”
帝霜夜眼神陰冷的掃向了殿外,那兩個被按在地上的刺客。
帝霜夜大步走了出去,拔劍毫不猶豫揮下,兩顆人頭當即落地。
“今日是誰守門?”帝霜夜冷冰冰的問道。
“是,是我們……”兩個手下臉色煞白,跪在了帝霜夜面前。
今日有刺客混進來,確實是他們的責任,但他們主要在防著柏清瀾逃走,也沒想到會有大臣派刺客暗殺柏清瀾。
“孤要你們何用?!”帝霜夜冷眼睨去,直接又是一劍揮下,兩個手下當即沒有了氣息……
若不是柏清瀾反應快,及時閃躲,才沒有傷到性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若是柏清瀾在睡覺時遇刺,不能及時躲開呢?那傷到的可能就不止是手臂了!
帝霜夜未必能夜夜與他住在一起,到那時怎麽辦?保護柏清瀾的任務,是交給這些手下的,而不是要帝霜夜這個做皇帝的,時時刻刻盯著柏清瀾!
他要這些廢物有什麽用?!連個人都保護不好!
只要一想到,柏清瀾剛才差點沒命,帝霜夜簡直恨不得把這些廢物全都斬了!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忍住這樣的沖動,只斬了負責守門,責任最大的那兩個!
帝霜夜面無表情的拿出幹凈的手帕,擦了擦劍上的血跡,對其他人下令道:“收拾幹凈,別嚇到了老師。”
“……是!”其他手下瑟瑟發抖,渾身都是冷汗!
他們之前,為什麽會產生帝霜夜脾氣很好的錯覺?!
涉及到柏清瀾的事情,帝霜夜就會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比煞神還可怕……
那兩個手下的下場,也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提心吊膽起來,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其他事,帝霜夜寬容,不是因為脾氣好,是因為不在乎,但柏清瀾的事,帝霜夜不會有絲毫的寬容,哪怕犯一絲錯誤的後果,都不是他們能承擔得起的……
禦醫趕來時,院子還沒有處理幹凈,他看到那些身首異處的屍體,嚇得臉色都白了幾分,也隱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給柏清瀾處理傷口時,也非常認真仔細,一點也不敢怠慢!
帝霜夜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盯著,看禦醫處理得還不錯,就什麽也沒說。
處理好後,帝霜夜就讓他走了,但之後,都要按時過來給柏清瀾換藥。
禦醫走後,帝霜夜讓其他手下也都出去了。
面對柏清瀾時,他收起了對別人的冷意。
帝霜夜坐到了柏清瀾的身邊,把人抱到了腿上,滿眼心疼的看著柏清瀾手臂上的傷,“老師,疼嗎?是孤沒用,連護老師周全都做不到。”
“……”柏清瀾擰著眉頭,沒有回應。
今晚發生的事情……
實話說,讓柏清瀾有些意外。
因為帝霜夜以前對人,總是一副面帶淺笑,溫柔脾氣好的模樣,但剛才殺人時,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殺自己的手下,也毫不猶豫,毫不留情。
這兔崽子……遠比他想得還要危險。
小時候,帝霜夜無論被他怎麽處罰,每次見到他,都會眉開眼笑。
長大後,雖然不像小時候,笑得那麽純粹,那麽毫無顧慮,但無論對誰,也幾乎都是帶著笑意的,看起來就讓人覺得文靜溫柔,赫然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柏清瀾曾以為帝霜夜很好拿捏,現在才知道,這兔崽子的心,怕是黑的。
但,即使帝霜夜的心是黑的,他殘忍可怕的一面,也是對別人,不是對柏清瀾……
過了幾息,柏清瀾才開口,“皇上,我內力被封,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不如,把解藥給我,玉淩宮外守著那麽多精銳,我即使恢覆內力,也逃不掉。
何況,我已經決定,試著喜歡上你,不會跑的。”
“……”帝霜夜沈默了。
如果是今日之前,他大概率不會同意。
但遇刺後,就不一樣了。
這樣的情況,帝霜夜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了。
知道柏清瀾遇刺的那一刻,他的心臟都嚇得仿佛驟停了一般。
哪怕恢覆了內力,柏清瀾可能會跑,帝霜夜也不希望他的性命再受到任何威脅。
“好。”帝霜夜沒有多做猶豫,就拿出了解藥,餵給了柏清瀾。
吃下解藥,柏清瀾的心情,卻有一點莫名的覆雜……
他現在已經知道,帝霜夜不是好拿捏的人,卻這麽輕易就答應給他解藥。
帝霜夜不是不知道柏清瀾可能會跑,只是比起這個,柏清瀾的安危更加重要,僅此而已。
這小崽子……對他的心思,到底深到了什麽程度……
“老師,時候也不早了,你還有傷,先休息吧。”帝霜夜把柏清瀾放到了榻上。
但帝霜夜卻沒有躺下的意思,柏清瀾也沒有多說什麽,閉上了眼睛。
帝霜夜在榻邊坐了片刻後,起身離開了玉淩宮。
出了大門,他命令道:“去把朱晉德和朱雲溪帶去地牢。”
“是!”
半個時辰後,朱晉德父女,就被關押進了地牢裏。
這地牢,就建在帝霜夜寢宮的下面。
帝霜夜臉色陰冷的進入了地牢。
朱晉德和朱雲溪一看到他,臉色也都變得更白了幾分。
在刺殺柏清瀾之前,他們不是沒想過後果,但沒想到這麽嚴重……
朱晉德在家裏睡得好好的,就突然被人抓走了,帝霜夜甚至等不到明天處理此事,第一時間就把他抓了過來,事情顯然沒有朱晉德想得那麽簡單。
朱雲溪也慌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皇上這麽可怕的一面……
可現在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已經晚了。
帝霜夜走到了朱晉德的面前,拔劍抵在了他脖子上。
薄唇輕啟,陰冷低沈,毫無溫度的聲音,隨之響起,“朱丞相,孤警告過你,看來,你沒有聽進去。
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對孤的老師出手?!
老師造反,想要孤的命,孤都舍不得傷了老師分毫,你是怎麽敢的?!”
“……”朱晉德臉色慘白,心裏徹底慌了!
帝霜夜的話,無疑是承認了自己對柏清瀾,有不一樣的心思,甚至柏清瀾對他來說,無比重要,重要到,即使柏清瀾造反,想要他的命,他都舍不得傷了分毫。
但帝霜夜如此寶貝的人,卻被朱晉德動了……
朱晉德和朱雲溪這才明白,他們這是動了不該動的人……
帝霜夜也沒有他們想得那麽好脾氣,那麽寬容,只是沒觸碰到他在乎的東西罷了。
而且,能對自己的老師,還是從小就經常處罰他,對他極差的老師,抱有那種心思,還那麽寶貝,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正常?
帝霜夜顯然是個瘋子!
“皇上!老臣知罪了!老臣……啊啊!!”沒等朱晉德的話說完,帝霜夜的劍,就已經落下。
卻不是要朱晉德的命,而是要一刀一刀,將他淩遲了!
朱晉德這老東西,以前就總仗著自己有資歷,總想指教帝霜夜一二,還什麽事情都想插上一手。
是覺得帝霜夜好拿捏嗎?
其他事,無妨,因為帝霜夜不在乎,但敢把手伸到柏清瀾身上,這可是帝霜夜的逆鱗,容不得任何人觸碰!
同樣是想拿捏他,被柏清瀾拿捏,是帝霜夜心甘情願,但別人,也要有那個命才行。
“……”朱雲溪嚇得面無血色,渾身發抖,已經徹底傻住了!
朱雲溪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朱晉德雖然是她的父親,但感情卻沒有多深,因為她是女兒,朱晉德更在乎兒子。
可再怎麽說也是父親,朱雲溪理應為他求情,可這一刻,她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比起擔心父親,她也更擔心自己的安危……
最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朱晉德被淩遲。
人徹底沒了氣,朱雲溪面如死灰,一點反應都沒有,早就嚇傻了……
像她這樣養在深閨裏的姑娘,哪裏見識過這麽殘忍可怕的畫面,怕是從此以後,精神都要受到極大的影響。
帝霜夜冷冰冰的睨了朱雲溪一眼,卻沒有處理她,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就是要讓朱雲溪親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因為自己幫忙促成的刺殺,而被帝霜夜一刀刀淩遲的畫面。
不論朱雲溪在不在乎這個父親,受到如此驚嚇,就是不瘋,以後怕是也要夜夜做噩夢,深受折磨。
但這是他們應得的。
帝霜夜這輩子,只在乎柏清瀾。
這是他唯一在乎的。
其他的一切,怎樣都無所謂,所以他一直很寬容。
但他唯一在乎的,他們卻還要動。
這怎麽行呢?
第二天,上早朝時,朱晉德缺席了。
往日,他都是最早來的大臣之一。
這讓大臣們都十分不解,也沒聽說朱晉德生病請假,他一向不會遲到,怎麽會沒來呢……
沒過多久,就到了正式上朝的時間,朱晉德還是沒來。
帝霜夜大步走進了殿內,他身後,跟著一個太監,太監手上端著一個盒子,不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帝霜夜坐到了皇位上,擡手接過了盒子,打開後,直接把盒子扔了下去。
盒子和裏面的東西,也一下子都滾到了大殿上……
待大臣們看清盒子裏滾出的東西時,臉色瞬間全都嚇白了!
從盒子裏滾出來的……
是朱晉德的腦袋。
帝霜夜陰冷的聲音,幽幽響起,“孤警告過你們,別對孤的老師動心思,但顯然,丞相沒有聽進去。
這就是自作主張的下場。
以後,孤看誰還敢再把手伸得這麽長!”
“……”殿內一片死寂,大臣們臉色慘白,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現在已經深刻的知道,柏清瀾是帝霜夜的逆鱗了,他們別說敢對柏清瀾動什麽心思,見識到了今天的這一幕,他們以後連柏清瀾的名字都不敢再提了……
以前還以為帝霜夜和柏清瀾是死敵,可如今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就算以後,帝霜夜讓柏清瀾坐皇後之位,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都說玄熾是暴君,如今看來,帝霜夜也不遑多讓,簡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果然帝王沒有一個是好惹的……
從此以後,即使帝霜夜面帶笑意,大臣們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樣直言不諱了,因為他們已經知道,自家皇上是個危險分子了……
下午的時候,帝霜夜讓人帶上奏折,去了玉淩宮。
柏清瀾看到他,已經不像一開始那般排斥。
畢竟現在除了親他以外,什麽都不用做。
再哄帝霜夜一段時間,讓他徹底放松了警惕,柏清瀾就找個合適的時機,離開這裏。
帝霜夜進來後,就把柏清瀾抱到了腿上,“老師,還疼嗎?孤已經把丞相淩遲了,以後不會再有人敢刺殺老師了。”
“……”柏清瀾眼神一頓。
他也猜到,刺客是朱晉德派來的了,因為昨晚帝霜夜剛好在朱雲溪那裏,太巧了。
只是,柏清瀾沒想到,他不過是傷了手臂,也不算嚴重,帝霜夜竟然就把朱晉德殺了……
那不是小官員,是丞相,一國丞相,說殺就殺……
這兔崽子真是瘋了……
被這麽個不正常的瘋子從小惦記上,柏清瀾能怎麽辦?他只能認了。
“我不疼,你處理公務吧。”柏清瀾在帝霜夜的臉上輕輕親了一下。
帝霜夜頓時眉開眼笑起來,乖乖處理起了公務。
柏清瀾微微瞇起了雙眸,帝霜夜倒是聽他的話。
再耐心的哄一哄……
再忍耐一段時間,就可以脫離這裏,脫離這種任人擺布的處境了。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柏清瀾的傷已經徹底好了,而帝霜夜這段時間,也非常聽話,對柏清瀾百依百順,言聽計從。
柏清瀾如今恢覆了內力,也沒有想跑的意思,他能感覺到,帝霜夜沒有以前那麽擔心他會跑了。
看來時機差不多了……
這天帝霜夜去上早朝。
柏清瀾叫進來了一個手下,悄無聲息的迅速打暈後,換上了對方的衣服,離開了玉淩宮。
柏清瀾離開時,十分從容,走得光明正大,就是為了不讓人起疑,他出了門就要走,卻被人叫住了……
“等等,你回頭,別忘了皇上的吩咐。”守在門口的手下道。
從玉淩宮出來的人,都要給其他人看看長相,不能直接頭也不回的離開,這是帝霜夜的吩咐,就是怕柏清瀾裝成手下逃走。
“……”柏清瀾擰著眉頭,腳步一頓。
那兔崽子倒是敏銳,算計得這麽全面。
下一秒,他內力爆發,將輕功運用到極致,柏清瀾瞬間飛上前面的宮殿,轉眼間就快沒影了!
“快!快追!!”手下們當即反應了過來,立刻追了上去。
大部隊都去追柏清瀾了,還剩下一個,連忙將此事匯報給了帝霜夜。
雖然帝霜夜在上早朝,但他們現在已經深知,沒有什麽比柏清瀾重要,而且帝霜夜也曾說過,關於柏清瀾的事情,要第一時間匯報,手下自然不敢耽誤。
一看到原本守在玉淩宮外的手下,進入了殿內,帝霜夜就立即起了身。
因為肯定是關於柏清瀾的事情,他一秒鐘都等不及。
聽了匯報,帝霜夜的臉色瞬間陰沈了下來。
他立刻離開了大殿,親自去抓柏清瀾了。
柏清瀾的輕功,一般人都追不上,但來追的人太多,從四面八方堵截,讓柏清瀾沒能逃走太遠。
也給了帝霜夜迅速追上的機會。
帝霜夜的內力,早就已經超過他這位老師了。
不過兩刻左右,帝霜夜就追了上去。
柏清瀾臉色一變,可他已經是最快的速度,卻還是難以逃脫!
帝霜夜伸出大手,一把摟住了柏清瀾的腰,把人帶進懷裏後,抱著人就一路飛回了玉淩宮。
“小畜生!放開!”逃跑被抓,柏清瀾也不裝了。
帝霜夜冷聲道:“老師,別仗著孤喜歡你,就這樣挑戰孤的底線,孤是舍不得傷你,但別忘了,孤已經忍了許久。”
帝霜夜喜歡柏清瀾,可以給柏清瀾想要的一切,但獨獨不能放他走。
這就是帝霜夜的底線。
若是柏清瀾不觸碰這個底線,帝霜夜即使想碰他,也會繼續隱忍,直到柏清瀾自願的時候。
可柏清瀾一直在騙他,不過是為了哄他開心,讓他放松警惕,好逃走。
其實帝霜夜都明白。
但他即使早就明白,柏清瀾可能在騙他,他也心甘情願被騙。
可柏清瀾為什麽不繼續騙下去?
偏偏要逃。
“你……你想幹什麽?!”柏清瀾眼神大震,眸中滿是驚恐。
帝霜夜幽幽開口,毫無溫度的聲音,散發著致命的危險氣息,“老師,是不是讓你走不了路,你才能不逃?你知道的,孤舍不得傷你。
不過,用另一種方式,讓老師走不了路,孤也是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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