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以禮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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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以禮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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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實驗室，林歲忙完了這攤活，看著量數不少的紫液，按了按眉心，但減不了太多疲憊，畢竟長期做實驗帶來的精神消耗是巨大的，根本不是任何咒法或者資源可以抵消的。
心累不是說笑的。
季莊殊坐在邊上查看藥物單子，也看著實驗器皿內殘留的紫液試劑，“所以，這些東西雖然是增強人實力的不二法寶，但也很容易因為吸收太多而淪為先知那邊的走狗？”
“意識跟能量不一樣，能量嘛，吃著吃著吃不動了就有爆體的趨勢，身體會自然而然告訴你上限在哪，但意識這種東西，你從某個方面無端增強，它沒有上限，但你控制不住，只會被消弭掉自身的理智，好一點的是成為無主的怪物，精神失常，胡亂攻擊人，不好的就是被控制，成為徹底的走狗。”
“但骸王那些人本來就屈服了先知一脈，無所謂是否因此受制於先知，而隋炘既然要這些東西，說明她不怕這種隱患，可以隨便吸收。”
林歲可不管隋炘拿這些做什麽，反正她完成工作就行了，休息時端起咖啡就喝，一邊打量著季莊殊。
“不去休息，來我這做什麽？怕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
什麽大禹？什麽家門？
這姓林的嘴巴可真毒。
季莊殊不動聲色道：“那是治水患的聖人，咱們這邊這個至多喜歡炸掉河堤大壩水淹城唐關，一並淹死白素貞跟許仙，再卷走城中門店中的糕點美食……”
“而林院長你，大概就是在後面幫忙拉開麻袋讓她拼命往裏裝東西的狗腿子。”
林歲：“……”
我不否認你對隋炘的判斷是精準的，但這麽形容我，過分了點。
“說起來，最早認識她的人是我，也不知這最後一仗，誰又能站在誰的身邊，活到最後。”
“也有可能大家都活不了吧。”
季莊殊抵著椅子扶手，手掌撐著臉頰，帶著長期勞累帶來的困意，眉眼倦怠著，淡淡道：“全滅既是he。”
林歲：“……”
搞研究的是真get不了你們文科政治家一點思想。
哪怕死到臨頭，林歲也不是一個愛跟人家討論情感或者人生遺憾的角色，她的思維是冷酷的，還是在想神子的身份已經威帝王的虛實。
“我原以為，她會把他們都勾引到自己身邊，這才符合她的路數，沒想到……看來她也不是那麽厲害。”
季莊殊面露無奈，“你這麽評價她，不是把輕松被她拿下的我們貶得一文不值？”
林歲：“貌似本來就一文不值，她回來看過你嗎？”
“沒有吧，但我聽說她在裏面都當起鴨子了呢。”
“也不是不能輕松傳送，而且還有神音聊天，也沒見她多關註你們，可見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苦，我是沒什麽，本來就是被奴役的技術牲口，你們，難道不算是她的自己人？兒媳，小姨媽什麽的，原來很親密的吧。”
季莊殊放下單子，推了下眼鏡，“想故意把我擠兌走？好單獨跟她討論未來大事，如果情況緊急，帶你這個頂頂有用的技術工跑就好，撇下我們這些便宜親戚。”
林歲：“我這麽壞的嗎？”
互相擠兌完，季莊殊卻沒提自己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事，忽然，她眉梢微動，道：“說起神子，她其實有懷疑一個人。”
林歲：“誰？”：
“白禾。”
林歲站直身子，表情凝重。
“這人可是嵇林別樰的小舅，而且不是剛跟她聯盟，且也是他告知了那個神子覺醒地盤，能是他？”
“等等，雖然他給了地址，但是，他那會不在現場，但有一個人不是在林子裏狙擊了？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神子成功覺醒，難道一開始就是……”
季莊殊垂眸，眼神內斂且沈，細長的手指撫摸過充滿人類醫學實驗成果的書籍封面，幽幽道：“人性易變，何況他的血統有些貓膩，不止隋炘懷疑他，其實別樰對他的態度也很冷靜——她比我們都更早懷疑自己小舅的死，也知道他的血統秘密，只是她一直沒說，直到這次隋炘遇到這人，跟她說了，她才提起，其實她不說的話，最後但凡出點什麽事……她可以站白禾那邊，有另一種退路，但她跟隋炘說了，說但凡白禾這些年還記掛著死去的親族，就不會一次都沒去過嵇林家的祖陵。”
“他既然說畏懼自己的血統天性會壓過他的人性，導致他淪為先知一族的走狗，以他的聰明會不知道再謹慎，再崇高的人類理想也不足以對抗這種本性，能壓過這一切的還得是生命最重要的情感，理想也只是情感中的一部分——所以按照他所說的邏輯，他應該多去看望那些因為他死去的親人，不斷加重自己的情感跟悔恨之心，現在這樣反而邏輯不通。”
林歲：“她家祖陵那邊有監視嗎？”
季莊殊看了她一眼，“沒有，不僅她家，我家也沒有，一開始努爾維斯內鬥，大家盯著的都是活著的人，已經公認死去的人誰會去在意，而且也不會在祖陵這件事上去挑戰對方的底線，畢竟那會誰都有根基在努爾維斯，真撕破臉也沒必要，一開始沒有，後來隋炘拿下努爾維斯就更不用提了，等後面巫跟威帝王先後拿下五大都，你覺得以他們的格調，會去搞祖陵嗎？”
那倒不至於。
人類文明的底線還是擺在那的，巫跟威帝王級別定格了，又是年紀不小的掌權者，受用的是頂級的人類學識，爭霸天下考驗的是手段跟能力，而不是一味在人品上刷底線，這也是他們這些人不管怎麽鬧怎麽鬥也都維持著的自尊心。
所以，白禾應該知道就算去祭拜了也沒什麽，也不會暴露自己。
然而他沒有。
這就……小細節看大格局，也能窺探到幾分虛實。
所以隋炘跟季莊殊這倆擅長搞人心的就起疑了，基本鎖定白禾這人有鬼。
林歲此前管技術，眼下得到這樣的信息，其實也她們一個思維。
“所以，我們現在淪入白禾的甕中了？難怪嵇林別樰把他帶出去了，讓我約這個時間跟隋炘交易……”
季莊殊微笑：“所以，我在這，還是在其他房間，都沒什麽區別，反正這裏更危險——誰知道最後他會不會在交易時趕來出手截殺呢。”
“人財兩得。”
“你這麽一想，是不是覺得我對你還算有道義了？”
林歲嘖了一聲，“她都沒來，也許拿咱們當誘餌呢。”
這話剛說完。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從身後摟了過來。
“是在等我嗎？”
“等我這只鴨子。”
“姐姐們。”
什麽？
雖然從情報中早知道這人在帝林幽光裏面做什麽，但為了避免中間情報被竊取，他們一般是單向從深暗遺跡區以及烏山朝瓷那得到情報的，拿到的也都是文字。
這麽突然看到一個美貌到顛倒性別的人間美人兒出現，還說了這般話。
林歲跟季莊殊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林歲好像被狐貍精+蛇精纏住了一樣身體都僵住了。
而季莊殊默默揉了下眼角，幽幽說：“妲己跟白素貞合體了？”
隋炘還以為這倆人會為自己的絕世美貌臉紅呢，頓時覺得沒意思了，哼了一聲，放開林歲。
“不喜歡啊？下次我搞下孫悟空+豬八戒。”
那還是狐貍加蛇吧，總比猴子+豬好。
林歲指著那些裝在裝置裏的紫液，“你沒來之前，我也想過這裏會暴露，所以特地做了生物保護艙，只有我加上你的指令以及生物性基因特征能打開它，任何人不管用什麽手段只要觸發到它的介質都會自爆，其實就算威帝王跟那個神子來了都沒事，這些東西，只有你能帶走。”
隋炘來之前不知道這事，聞言讚嘆不已，“還是你周到。”
林歲：“比喜歡坐輪椅跟海上賣魚的某些人周到？”
季莊殊：“……”
隋炘：“那肯定啊，不過時間緊迫，我得走了。”
林歲驚訝：“你不直接吸收，要帶走？怎麽容納它們？”
隋炘釋放出黃金彌勒，“嘖，我有這個……”
黃金彌勒的存在讓林歲跟季莊殊都沐浴在這種生物不可匹敵的黃金光輝之下。
林歲問她跑去無邊曠野抓的，還是從哪得到的？
“別人送的。”
隋炘跟林歲聯合把艙體解開了，然後讓黃金彌勒釋放空間裝下這些紫液，裝的時候，林歲問她接下來如何對付威帝王他們。
“還回帝林幽光嗎？不怕被他抓住？最壞結果也是生孩子？”
林歲饒有調侃。
“你還真信？”隋炘裝載紫液的速度很快，並不耽誤時間，也隨口跟林歲聊這事。
“那狗大王八就是在哄人，滿嘴沒幾句真話，什麽生孩子，他這樣的人只信任自己，別的都是耗材棋子，怎麽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而且，你見過多少個帝王會容忍一個絕對強大的太子的？”
季莊殊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嘲諷，似乎……比較同情太子。
“送你黃金彌勒的人，是那位太子將戈嗎？”
“嗯？嗯……”
隋炘笑而不語，裝好最後一瓶紫液，收攏空間，拉了黃金彌勒的韁繩，摸摸它腦袋，帶著幾分溫柔。
“反正我覺得將戈比那老狗可愛多了，至少待人真誠，不會騙人。”
“那你，就沒騙過人嗎？”
聲音很突兀，一剎，別說撫摸著黃金彌勒的隋炘感覺到了這唯美生物的身體僵硬了，就是這邊林歲兩人也看出了不對勁。
全部戒備的一剎。
空間凝固，可怕的威壓覆蓋整個地穴，所有人都被如此恐怖威壓跟意識束縛纏住了身體跟意識。
用游戲術語就是——被群控了。
聲音來自黃金彌勒高大魁梧的身體的另一面。
隋炘在這邊撫摸黃金彌勒的一面，人家從它的另一面走出，也同樣撫摸著它的腦袋。
黃金彌勒的軀體美感來自生命基因的強大跟純粹，也來自其掌控空間的空靈神秘感。
走出來的這個人同樣具備這樣的素質，甚至更高層次，也有一種從江南煙雨跟大漠孤煙中孤獨走出的王者降臨之感。
一雙眼，專註而幽深，瞳孔的世界裏暗金螺旋詭秘又璀璨，在這樣的瞳孔深處，又深深鎖定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無視了所有人，只鎖定了隋炘。
將她故意用來戲弄兩個自己人的美好皮囊鎖進眼裏，好像借此來判斷她的頑劣跟親密是否只對著這些人。
又好像在通過這幅皮囊窺探到她的虛實。
隋炘瞇起眼，瞥了一眼對方同時放在黃金彌勒之上的手掌，以及自己的手……她果斷放棄黃金彌勒，身體後退。
然而。
恐怖的力量已經在駕馭黃金彌勒後穿過它軀體內的空間介質直達隋炘手腕，在她後退想要遁逃的剎那化作一條暗金鎖鏈迅速纏住了她的手腕，將人直接拽了過去。
隋炘擡手就出了兩大血統的力量攻擊他……
嘩，一下，隋炘的咽喉被這人捏住，拉到他身前，鎖鏈釋放出咒術文字，直接滲入她的皮膚之下，且瓦解偽裝的異能。
但這種瓦解被打斷了。
轟！
白禾殺入，從威帝王身後襲擊。
鏡像咒術逆轉，威帝王拽著隋炘閃避，正要對白禾出手，白禾將攻擊轉移，選擇切斷了他對黃金彌勒的控制，黃金彌勒脫離控制後踩踏空間。
空間震蕩……一瞬解除了威帝王對眾人的束縛。
“混血怪物？”威帝王看著白禾身上釋放出的氣息，“你是神子？”
他竊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林歲跟季莊殊當即皺眉，這人早就到了？
白禾沒有回應他，選擇正面硬剛。
此時嵇林別樰那邊也在啟動傳送陣，要把眾人送走。
雖然威帝王的優勢在於他無懼傳送限制可以外出到五大都世界制衡所有人，但帝林幽光裏面的高武戰力卻出不來。
所以他們的機會就是趁著白禾那邊動手，趕緊離開。
季莊殊跟林歲也沒有花時間在自己永遠不可能打贏的對手身上，甚至也沒有努力去營救在人家手裏的隋炘。
主打一個果斷狠絕。
這個團夥一脈相承的優秀素質哦。
威帝王也不在乎這些角色的動靜，只鎖定了白禾，從這人身上強大的先知血脈跟意識感，他並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神子，但其的確是目前可能性最高的存在了。
那天的神子覆蘇變故並不在他預料之中，如今也有撥亂反正的機會。
他瞇起眼，一邊控制隋炘，一邊觀察白禾，過了一會，他道：“不管他是不是神子。”
捏著脖子的手指到了她的臉頰上，捏住，在她耳邊淡淡兩句。
“你，都不不止是絕色。”
“為了引我出來，真是付出不小。”
“那兩個女人的交談也是你故意引導的吧，就為了成功把我引來。”
什麽神子，什麽白禾，都只是誘餌。
他突然放棄跟白禾廝殺，果斷撕裂空間欲拽著隋炘回歸帝林幽光。
不是？這人連疑似神子的白禾都不願意對付，也要抓緊時間回去？
在隋炘計劃裏，這一波真正拿來吸引威帝王的不是絕色，因為她骨子裏就不認為這人在乎這個，只有神子能決定對方對利益的判斷取向，所以是在一層層誘餌之下布置的真正誘餌，而白禾那邊又剛好存在一個祭祀的漏洞，就被隋炘跟嵇林別樰以及白禾三人商量利用上了。
但威帝王這人太狡猾了，三個回合不到就看穿了計劃。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出了帝林幽光，來到了五大都世界，能讓他那麽容易回去？
撕裂的空間進程被兩道空間力量阻斷了。
威帝王一回頭看了黃金彌勒跟一個黑發少女。
他們跟白禾形成了黃金鐵三角，包圍了威帝，而絕色在威帝的手裏。
這是一場預謀好的牽制，不知廝殺效果會如何，但只要拖住了時間，阻斷威帝回歸帝林幽光。
計劃就是成功的。
——————
帝林幽光，涅羅學院。
成功把威帝王引出五大都世界的隋炘跟巫已經出現在兩棵樹之間的樹根空間裏面。
“那邊成了。”
隋炘跟巫說了這話，巫瞥了她一眼，“但看你的表情，好像也不是那麽成功。”
“他來了，但有點古怪。”
巫：“懷疑你了？”
“是我懷疑他了，這人奇怪啊，老拽著我，竟真的拽著我，而且沒有擊殺的意思。”
巫若有所思，“這不是好事？還是說，你做好了他殺你的準備。”
隋炘微微笑：“誘餌麽，總有犧牲的準備，而且但凡開戰哪有不死人的，最後，不管誰死了，我都能接受——只要不是我自己。”
冷酷無情臭婆娘不過如此。
巫看得出她不是在開玩笑，又覺得這話裏有點一往無前的魄力。
“聽說王者親率大軍上戰場前都得進行戰前演說，你這樣的，恐怕很難調動人心，倒像是反向內耗。”
隋炘笑了，有點嘲諷，“時代不一樣了，這個時代的戰役從來都跟中下層無關。”
“生無關，死無關。”
“上層建築決定一切。”
這確實不是主流思想，也是放在以前會被認為是錯誤的戰略思想，但她說了時代。
時代，是什麽樣的時代？
亂世，外敵，王與神子，他們掌控了一切，影響了一切，目前所有的一切劇情都是按照他們的思維跟意圖而前進，他們之下所有人都是棋子。
既然是棋子，哪有棋子決定結局的。
真以為是楚漢兩屆小卒過河可以吃帥將呢？
可以是可以，但得看下棋的人想怎麽走。
所以，隋炘反駁了巫的想法，也讓她別說話了。
“我知道大戰在即，你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時光，想著法子也要跟我多交流，就為了引起我的註意，但我勸你認真點，我不是一個愛跟同夥一邊辦事一邊談情的人。”
巫：“？”
她想說些什麽diss這人，但又知道再說些什麽，反而掉入這人的話題陷阱——你看你看，你又在跟我聊天了，果然暗戀我。
真的是……
巫淡淡掃了她一眼，從身體內釋放出基因秘鑰，一條鎖鏈螺旋纏繞了兩棵樹的交纏樹根，念出了古老的咒語。
隋炘當即感應到了一個可怕且悠久的世界正在朝她打開，而她掌握的五大天書認知好像變成了一些文字跟思維在她腦子裏蠢蠢欲動，仿佛在尋找歸宿。
同時，她體內的菌群世界也好像沸騰了，幾乎想要沖出她的世界奔向它的源頭。
隋炘壓住了這些菌群，眼看著那個口子正要完全打開。
突然！
動靜……兩人轉頭看去。
涅羅學院上空降臨了大量武裝。
威帝王族的核心戰力跟各大勢力軍武全部趕到，鶴王心情是波動的，因為他也是剛剛得到威帝王的命令，讓他們所有人都趕到這。
於是，隋炘跟巫被堵在那了。
呵，人家威帝王是被引走了，但人家老謀深算，也從來都是兩手甚至三手準備的，哪裏會徹底放空學院這邊。
隋炘：“這狗王。”
巫沒說話。
隋炘：“你怎麽不說話？”
巫：“避免暴露暗戀你。”
隋炘：“……”
上頭，鶴王看了烏山朝瓷，“烏山王閣下，看到往日盟友隋炘，舍得下手嗎？”
烏山朝瓷：“鶴王閣下都還沒出手，我怎麽敢先你一步表忠心？何況威帝王不在，派了我等過來，總不能以我跟修王這樣的新王為領頭人，自然是鶴王就是獄王兩位了，你們先動吧。”
動手也不是不可以，但絕不可以讓她待在身後。
鶴王有所顧忌，離遠了一些，接著跟獄王果斷往下攻擊，同時也命令下屬們聯合攻擊……
“太子殿下，請。”
太子將戈不知烏山朝瓷為何要邀請自己對她的往日盟友出手，但他沒有太冷淡，因為……
“其實以前我想過讓阿色跟隋炘成婚。”
將戈一怔，盯著烏山朝瓷。
烏山朝瓷在修之嶼跟孟經綸驚愕的目光下幽幽補充，“後來發現性別不匹配，就放棄了。”
“現在看來，還是將戈殿下你更合適，畢竟年輕這方面都符合，但畢竟是曾經的媳婦人選，那就請殿下代我對付她吧，可千萬不要留情。”
說真的。
這五大都世界出來的神經病不止一個。
主打一個顛。
“我倒是好奇，絕色真的是你女兒？”
將戈拔劍指著下方，讓自己的下屬聯合攻擊下面的隋炘時，不忘這樣問烏山朝瓷。
朝瓷：“殿下最好希望我是，萬一我不是，那不是更麻煩？”
不是親媽，那就……關系就更亂了。
獄斥頭好疼，但他確實不願意絕色因為這個隋炘被牽扯入敵對關系。
“殿下，我們下去吧，反正只要這個天下是五王族的，其他任何異端都鏟除掉，後續任何關系都可以重塑。”
其實他想說：殿下，您將來的對手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您的頂頭老大威帝王，像我家那小煤氣罐完全不在威脅之內。
將戈深深看了朝瓷一眼，想到來自五大都的情報，再看下面擡手就格擋了大量攻擊的隋炘，明明樣貌跟氣質與他內心鎖定的那個絕代佳人截然不同，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一直對此懷有疑心。
隋炘擅偽裝易容，不是嗎？
現在確定兩人是獨立的，同時存在於兩個不同地方空間，而且威帝王還親自過去抓人，可見那個是真絕色，這個是真隋炘。
再看烏山朝瓷的態度也可以窺出一二。
她顯然把絕色看得更重。
也許真的是血脈子嗣……起碼是同族，所以她可以毫無芥蒂擊殺親弟弟，因為有了更好的陪伴。
而隋炘於她終究是一段時間的同盟，怎麽能跟同血親的角色相比。
所以這也符合邏輯。
那將戈的猜疑就瓦解了，其他人的猜疑也瓦解了，也才能以真正敵對的方式去殺隋炘。
不過……
轟！
下面轟炸的光輝之後，帝林幽光的核心戰力大軍卻是驚駭了——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五大原始生物組合起來的龐然大物，正覆蓋在雙樹空間的上方，格擋了一切，形成了一個如同蘑菇一樣的巨物罩子。
隔著這可怕的罩子，他們也聽到了來自隋炘的問候。
“我只是來找我的未婚妻，你們還要聯手群毆我，這就是帝林幽光的待客之道？”
“既然你們這麽不客氣，那我也只能以禮待人了。”
說完，隋炘擡手，細長漂亮的手指有點晃眼，也讓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在哪裏看過這樣美得驚心動魄的手指。
而這手指啪一下，打了一個響指。
涅羅學院下面不是立於懸崖嗎。
懸崖下面不是好多水嗎，哦，就是湖泊。
湖泊下面……翻湧出老妖怪釋放毒血毒氣的那種畫面效果，一瞬間全黑了，黑氣呼嘯，滾滾入天際，也籠罩了整個學院區。
將戈等人錯愕，這人在這裏下毒了？
她什麽時候下的啊？！！而且這毒素是針對他們體質的，效果賊厲害，基本中下層都感覺到了它的威力。
啊！yue……
學院小鎮中所有人：“！！！”
哪裏來的大妖怪，好毒！
而關於這人什麽時候在這裏下了這麽多的毒，這真是一個絕佳的好問題，那答案是什麽呢？？
修之嶼跟鶴蝕哪裏想不到啊——不就是這位披著絕色小王子皮囊在學院兢兢業業讀書的汲取知識的時候；也在勤勤懇懇鬼鬼祟祟往人家附近湖泊下了海量的劇毒，主打一個報恩母校。
正在努力打開空間的巫：“……”
有時候覺得這人比自己更像一個殺手組織的頭頭。
歹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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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穴實驗室，林歲忙完了這攤活，看著量數不少的紫液，按了按眉心，但減不了太多疲憊，畢竟長期做實驗帶來的精神消耗是巨大的，根本不是任何咒法或者資源可以抵消的。
心累不是說笑的。
季莊殊坐在邊上查看藥物單子，也看著實驗器皿內殘留的紫液試劑，“所以，這些東西雖然是增強人實力的不二法寶，但也很容易因為吸收太多而淪為先知那邊的走狗？”
“意識跟能量不一樣，能量嘛，吃著吃著吃不動了就有爆體的趨勢，身體會自然而然告訴你上限在哪，但意識這種東西，你從某個方面無端增強，它沒有上限，但你控制不住，只會被消弭掉自身的理智，好一點的是成為無主的怪物，精神失常，胡亂攻擊人，不好的就是被控制，成為徹底的走狗。”
“但骸王那些人本來就屈服了先知一脈，無所謂是否因此受制於先知，而隋炘既然要這些東西，說明她不怕這種隱患，可以隨便吸收。”
林歲可不管隋炘拿這些做什麽，反正她完成工作就行了，休息時端起咖啡就喝，一邊打量著季莊殊。
“不去休息，來我這做什麽？怕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
什麽大禹？什麽家門？
這姓林的嘴巴可真毒。
季莊殊不動聲色道：“那是治水患的聖人，咱們這邊這個至多喜歡炸掉河堤大壩水淹城唐關，一並淹死白素貞跟許仙，再卷走城中門店中的糕點美食……”
“而林院長你，大概就是在後面幫忙拉開麻袋讓她拼命往裏裝東西的狗腿子。”
林歲：“……”
我不否認你對隋炘的判斷是精準的，但這麽形容我，過分了點。
“說起來，最早認識她的人是我，也不知這最後一仗，誰又能站在誰的身邊，活到最後。”
“也有可能大家都活不了吧。”
季莊殊抵著椅子扶手，手掌撐著臉頰，帶著長期勞累帶來的困意，眉眼倦怠著，淡淡道：“全滅既是he。”
林歲：“……”
搞研究的是真get不了你們文科政治家一點思想。
哪怕死到臨頭，林歲也不是一個愛跟人家討論情感或者人生遺憾的角色，她的思維是冷酷的，還是在想神子的身份已經威帝王的虛實。
“我原以為，她會把他們都勾引到自己身邊，這才符合她的路數，沒想到……看來她也不是那麽厲害。”
季莊殊面露無奈，“你這麽評價她，不是把輕松被她拿下的我們貶得一文不值？”
林歲：“貌似本來就一文不值，她回來看過你嗎？”
“沒有吧，但我聽說她在裏面都當起鴨子了呢。”
“也不是不能輕松傳送，而且還有神音聊天，也沒見她多關註你們，可見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苦，我是沒什麽，本來就是被奴役的技術牲口，你們，難道不算是她的自己人？兒媳，小姨媽什麽的，原來很親密的吧。”
季莊殊放下單子，推了下眼鏡，“想故意把我擠兌走？好單獨跟她討論未來大事，如果情況緊急，帶你這個頂頂有用的技術工跑就好，撇下我們這些便宜親戚。”
林歲：“我這麽壞的嗎？”
互相擠兌完，季莊殊卻沒提自己最近一直在思考的事，忽然，她眉梢微動，道：“說起神子，她其實有懷疑一個人。”
林歲：“誰？”：
“白禾。”
林歲站直身子，表情凝重。
“這人可是嵇林別樰的小舅，而且不是剛跟她聯盟，且也是他告知了那個神子覺醒地盤，能是他？”
“等等，雖然他給了地址，但是，他那會不在現場，但有一個人不是在林子裏狙擊了？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才讓神子成功覺醒，難道一開始就是……”
季莊殊垂眸，眼神內斂且沈，細長的手指撫摸過充滿人類醫學實驗成果的書籍封面，幽幽道：“人性易變，何況他的血統有些貓膩，不止隋炘懷疑他，其實別樰對他的態度也很冷靜——她比我們都更早懷疑自己小舅的死，也知道他的血統秘密，只是她一直沒說，直到這次隋炘遇到這人，跟她說了，她才提起，其實她不說的話，最後但凡出點什麽事……她可以站白禾那邊，有另一種退路，但她跟隋炘說了，說但凡白禾這些年還記掛著死去的親族，就不會一次都沒去過嵇林家的祖陵。”
“他既然說畏懼自己的血統天性會壓過他的人性，導致他淪為先知一族的走狗，以他的聰明會不知道再謹慎，再崇高的人類理想也不足以對抗這種本性，能壓過這一切的還得是生命最重要的情感，理想也只是情感中的一部分——所以按照他所說的邏輯，他應該多去看望那些因為他死去的親人，不斷加重自己的情感跟悔恨之心，現在這樣反而邏輯不通。”
林歲：“她家祖陵那邊有監視嗎？”
季莊殊看了她一眼，“沒有，不僅她家，我家也沒有，一開始努爾維斯內鬥，大家盯著的都是活著的人，已經公認死去的人誰會去在意，而且也不會在祖陵這件事上去挑戰對方的底線，畢竟那會誰都有根基在努爾維斯，真撕破臉也沒必要，一開始沒有，後來隋炘拿下努爾維斯就更不用提了，等後面巫跟威帝王先後拿下五大都，你覺得以他們的格調，會去搞祖陵嗎？”
那倒不至於。
人類文明的底線還是擺在那的，巫跟威帝王級別定格了，又是年紀不小的掌權者，受用的是頂級的人類學識，爭霸天下考驗的是手段跟能力，而不是一味在人品上刷底線，這也是他們這些人不管怎麽鬧怎麽鬥也都維持著的自尊心。
所以，白禾應該知道就算去祭拜了也沒什麽，也不會暴露自己。
然而他沒有。
這就……小細節看大格局，也能窺探到幾分虛實。
所以隋炘跟季莊殊這倆擅長搞人心的就起疑了，基本鎖定白禾這人有鬼。
林歲此前管技術，眼下得到這樣的信息，其實也她們一個思維。
“所以，我們現在淪入白禾的甕中了？難怪嵇林別樰把他帶出去了，讓我約這個時間跟隋炘交易……”
季莊殊微笑：“所以，我在這，還是在其他房間，都沒什麽區別，反正這裏更危險——誰知道最後他會不會在交易時趕來出手截殺呢。”
“人財兩得。”
“你這麽一想，是不是覺得我對你還算有道義了？”
林歲嘖了一聲，“她都沒來，也許拿咱們當誘餌呢。”
這話剛說完。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從身後摟了過來。
“是在等我嗎？”
“等我這只鴨子。”
“姐姐們。”
什麽？
雖然從情報中早知道這人在帝林幽光裏面做什麽，但為了避免中間情報被竊取，他們一般是單向從深暗遺跡區以及烏山朝瓷那得到情報的，拿到的也都是文字。
這麽突然看到一個美貌到顛倒性別的人間美人兒出現，還說了這般話。
林歲跟季莊殊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林歲好像被狐貍精+蛇精纏住了一樣身體都僵住了。
而季莊殊默默揉了下眼角，幽幽說：“妲己跟白素貞合體了？”
隋炘還以為這倆人會為自己的絕世美貌臉紅呢，頓時覺得沒意思了，哼了一聲，放開林歲。
“不喜歡啊？下次我搞下孫悟空+豬八戒。”
那還是狐貍加蛇吧，總比猴子+豬好。
林歲指著那些裝在裝置裏的紫液，“你沒來之前，我也想過這裏會暴露，所以特地做了生物保護艙，只有我加上你的指令以及生物性基因特征能打開它，任何人不管用什麽手段只要觸發到它的介質都會自爆，其實就算威帝王跟那個神子來了都沒事，這些東西，只有你能帶走。”
隋炘來之前不知道這事，聞言讚嘆不已，“還是你周到。”
林歲：“比喜歡坐輪椅跟海上賣魚的某些人周到？”
季莊殊：“……”
隋炘：“那肯定啊，不過時間緊迫，我得走了。”
林歲驚訝：“你不直接吸收，要帶走？怎麽容納它們？”
隋炘釋放出黃金彌勒，“嘖，我有這個……”
黃金彌勒的存在讓林歲跟季莊殊都沐浴在這種生物不可匹敵的黃金光輝之下。
林歲問她跑去無邊曠野抓的，還是從哪得到的？
“別人送的。”
隋炘跟林歲聯合把艙體解開了，然後讓黃金彌勒釋放空間裝下這些紫液，裝的時候，林歲問她接下來如何對付威帝王他們。
“還回帝林幽光嗎？不怕被他抓住？最壞結果也是生孩子？”
林歲饒有調侃。
“你還真信？”隋炘裝載紫液的速度很快，並不耽誤時間，也隨口跟林歲聊這事。
“那狗大王八就是在哄人，滿嘴沒幾句真話，什麽生孩子，他這樣的人只信任自己，別的都是耗材棋子，怎麽可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孩子身上，而且，你見過多少個帝王會容忍一個絕對強大的太子的？”
季莊殊聽出了她語氣裏的嘲諷，似乎……比較同情太子。
“送你黃金彌勒的人，是那位太子將戈嗎？”
“嗯？嗯……”
隋炘笑而不語，裝好最後一瓶紫液，收攏空間，拉了黃金彌勒的韁繩，摸摸它腦袋，帶著幾分溫柔。
“反正我覺得將戈比那老狗可愛多了，至少待人真誠，不會騙人。”
“那你，就沒騙過人嗎？”
聲音很突兀，一剎，別說撫摸著黃金彌勒的隋炘感覺到了這唯美生物的身體僵硬了，就是這邊林歲兩人也看出了不對勁。
全部戒備的一剎。
空間凝固，可怕的威壓覆蓋整個地穴，所有人都被如此恐怖威壓跟意識束縛纏住了身體跟意識。
用游戲術語就是——被群控了。
聲音來自黃金彌勒高大魁梧的身體的另一面。
隋炘在這邊撫摸黃金彌勒的一面，人家從它的另一面走出，也同樣撫摸著它的腦袋。
黃金彌勒的軀體美感來自生命基因的強大跟純粹，也來自其掌控空間的空靈神秘感。
走出來的這個人同樣具備這樣的素質，甚至更高層次，也有一種從江南煙雨跟大漠孤煙中孤獨走出的王者降臨之感。
一雙眼，專註而幽深，瞳孔的世界裏暗金螺旋詭秘又璀璨，在這樣的瞳孔深處，又深深鎖定了一個人的身影。
他無視了所有人，只鎖定了隋炘。
將她故意用來戲弄兩個自己人的美好皮囊鎖進眼裏，好像借此來判斷她的頑劣跟親密是否只對著這些人。
又好像在通過這幅皮囊窺探到她的虛實。
隋炘瞇起眼，瞥了一眼對方同時放在黃金彌勒之上的手掌，以及自己的手……她果斷放棄黃金彌勒，身體後退。
然而。
恐怖的力量已經在駕馭黃金彌勒後穿過它軀體內的空間介質直達隋炘手腕，在她後退想要遁逃的剎那化作一條暗金鎖鏈迅速纏住了她的手腕，將人直接拽了過去。
隋炘擡手就出了兩大血統的力量攻擊他……
嘩，一下，隋炘的咽喉被這人捏住，拉到他身前，鎖鏈釋放出咒術文字，直接滲入她的皮膚之下，且瓦解偽裝的異能。
但這種瓦解被打斷了。
轟！
白禾殺入，從威帝王身後襲擊。
鏡像咒術逆轉，威帝王拽著隋炘閃避，正要對白禾出手，白禾將攻擊轉移，選擇切斷了他對黃金彌勒的控制，黃金彌勒脫離控制後踩踏空間。
空間震蕩……一瞬解除了威帝王對眾人的束縛。
“混血怪物？”威帝王看著白禾身上釋放出的氣息，“你是神子？”
他竊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林歲跟季莊殊當即皺眉，這人早就到了？
白禾沒有回應他，選擇正面硬剛。
此時嵇林別樰那邊也在啟動傳送陣，要把眾人送走。
雖然威帝王的優勢在於他無懼傳送限制可以外出到五大都世界制衡所有人，但帝林幽光裏面的高武戰力卻出不來。
所以他們的機會就是趁著白禾那邊動手，趕緊離開。
季莊殊跟林歲也沒有花時間在自己永遠不可能打贏的對手身上，甚至也沒有努力去營救在人家手裏的隋炘。
主打一個果斷狠絕。
這個團夥一脈相承的優秀素質哦。
威帝王也不在乎這些角色的動靜，只鎖定了白禾，從這人身上強大的先知血脈跟意識感，他並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神子，但其的確是目前可能性最高的存在了。
那天的神子覆蘇變故並不在他預料之中，如今也有撥亂反正的機會。
他瞇起眼，一邊控制隋炘，一邊觀察白禾，過了一會，他道：“不管他是不是神子。”
捏著脖子的手指到了她的臉頰上，捏住，在她耳邊淡淡兩句。
“你，都不不止是絕色。”
“為了引我出來，真是付出不小。”
“那兩個女人的交談也是你故意引導的吧，就為了成功把我引來。”
什麽神子，什麽白禾，都只是誘餌。
他突然放棄跟白禾廝殺，果斷撕裂空間欲拽著隋炘回歸帝林幽光。
不是？這人連疑似神子的白禾都不願意對付，也要抓緊時間回去？
在隋炘計劃裏，這一波真正拿來吸引威帝王的不是絕色，因為她骨子裏就不認為這人在乎這個，只有神子能決定對方對利益的判斷取向，所以是在一層層誘餌之下布置的真正誘餌，而白禾那邊又剛好存在一個祭祀的漏洞，就被隋炘跟嵇林別樰以及白禾三人商量利用上了。
但威帝王這人太狡猾了，三個回合不到就看穿了計劃。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已經出了帝林幽光，來到了五大都世界，能讓他那麽容易回去？
撕裂的空間進程被兩道空間力量阻斷了。
威帝王一回頭看了黃金彌勒跟一個黑發少女。
他們跟白禾形成了黃金鐵三角，包圍了威帝，而絕色在威帝的手裏。
這是一場預謀好的牽制，不知廝殺效果會如何，但只要拖住了時間，阻斷威帝回歸帝林幽光。
計劃就是成功的。
——————
帝林幽光，涅羅學院。
成功把威帝王引出五大都世界的隋炘跟巫已經出現在兩棵樹之間的樹根空間裏面。
“那邊成了。”
隋炘跟巫說了這話，巫瞥了她一眼，“但看你的表情，好像也不是那麽成功。”
“他來了，但有點古怪。”
巫：“懷疑你了？”
“是我懷疑他了，這人奇怪啊，老拽著我，竟真的拽著我，而且沒有擊殺的意思。”
巫若有所思，“這不是好事？還是說，你做好了他殺你的準備。”
隋炘微微笑：“誘餌麽，總有犧牲的準備，而且但凡開戰哪有不死人的，最後，不管誰死了，我都能接受——只要不是我自己。”
冷酷無情臭婆娘不過如此。
巫看得出她不是在開玩笑，又覺得這話裏有點一往無前的魄力。
“聽說王者親率大軍上戰場前都得進行戰前演說，你這樣的，恐怕很難調動人心，倒像是反向內耗。”
隋炘笑了，有點嘲諷，“時代不一樣了，這個時代的戰役從來都跟中下層無關。”
“生無關，死無關。”
“上層建築決定一切。”
這確實不是主流思想，也是放在以前會被認為是錯誤的戰略思想，但她說了時代。
時代，是什麽樣的時代？
亂世，外敵，王與神子，他們掌控了一切，影響了一切，目前所有的一切劇情都是按照他們的思維跟意圖而前進，他們之下所有人都是棋子。
既然是棋子，哪有棋子決定結局的。
真以為是楚漢兩屆小卒過河可以吃帥將呢？
可以是可以，但得看下棋的人想怎麽走。
所以，隋炘反駁了巫的想法，也讓她別說話了。
“我知道大戰在即，你珍惜跟我在一起的時光，想著法子也要跟我多交流，就為了引起我的註意，但我勸你認真點，我不是一個愛跟同夥一邊辦事一邊談情的人。”
巫：“？”
她想說些什麽diss這人，但又知道再說些什麽，反而掉入這人的話題陷阱——你看你看，你又在跟我聊天了，果然暗戀我。
真的是……
巫淡淡掃了她一眼，從身體內釋放出基因秘鑰，一條鎖鏈螺旋纏繞了兩棵樹的交纏樹根，念出了古老的咒語。
隋炘當即感應到了一個可怕且悠久的世界正在朝她打開，而她掌握的五大天書認知好像變成了一些文字跟思維在她腦子裏蠢蠢欲動，仿佛在尋找歸宿。
同時，她體內的菌群世界也好像沸騰了，幾乎想要沖出她的世界奔向它的源頭。
隋炘壓住了這些菌群，眼看著那個口子正要完全打開。
突然！
動靜……兩人轉頭看去。
涅羅學院上空降臨了大量武裝。
威帝王族的核心戰力跟各大勢力軍武全部趕到，鶴王心情是波動的，因為他也是剛剛得到威帝王的命令，讓他們所有人都趕到這。
於是，隋炘跟巫被堵在那了。
呵，人家威帝王是被引走了，但人家老謀深算，也從來都是兩手甚至三手準備的，哪裏會徹底放空學院這邊。
隋炘：“這狗王。”
巫沒說話。
隋炘：“你怎麽不說話？”
巫：“避免暴露暗戀你。”
隋炘：“……”
上頭，鶴王看了烏山朝瓷，“烏山王閣下，看到往日盟友隋炘，舍得下手嗎？”
烏山朝瓷：“鶴王閣下都還沒出手，我怎麽敢先你一步表忠心？何況威帝王不在，派了我等過來，總不能以我跟修王這樣的新王為領頭人，自然是鶴王就是獄王兩位了，你們先動吧。”
動手也不是不可以，但絕不可以讓她待在身後。
鶴王有所顧忌，離遠了一些，接著跟獄王果斷往下攻擊，同時也命令下屬們聯合攻擊……
“太子殿下，請。”
太子將戈不知烏山朝瓷為何要邀請自己對她的往日盟友出手，但他沒有太冷淡，因為……
“其實以前我想過讓阿色跟隋炘成婚。”
將戈一怔，盯著烏山朝瓷。
烏山朝瓷在修之嶼跟孟經綸驚愕的目光下幽幽補充，“後來發現性別不匹配，就放棄了。”
“現在看來，還是將戈殿下你更合適，畢竟年輕這方面都符合，但畢竟是曾經的媳婦人選，那就請殿下代我對付她吧，可千萬不要留情。”
說真的。
這五大都世界出來的神經病不止一個。
主打一個顛。
“我倒是好奇，絕色真的是你女兒？”
將戈拔劍指著下方，讓自己的下屬聯合攻擊下面的隋炘時，不忘這樣問烏山朝瓷。
朝瓷：“殿下最好希望我是，萬一我不是，那不是更麻煩？”
不是親媽，那就……關系就更亂了。
獄斥頭好疼，但他確實不願意絕色因為這個隋炘被牽扯入敵對關系。
“殿下，我們下去吧，反正只要這個天下是五王族的，其他任何異端都鏟除掉，後續任何關系都可以重塑。”
其實他想說：殿下，您將來的對手也只有一個，那就是您的頂頭老大威帝王，像我家那小煤氣罐完全不在威脅之內。
將戈深深看了朝瓷一眼，想到來自五大都的情報，再看下面擡手就格擋了大量攻擊的隋炘，明明樣貌跟氣質與他內心鎖定的那個絕代佳人截然不同，但他不得不承認他一直對此懷有疑心。
隋炘擅偽裝易容，不是嗎？
現在確定兩人是獨立的，同時存在於兩個不同地方空間，而且威帝王還親自過去抓人，可見那個是真絕色，這個是真隋炘。
再看烏山朝瓷的態度也可以窺出一二。
她顯然把絕色看得更重。
也許真的是血脈子嗣……起碼是同族，所以她可以毫無芥蒂擊殺親弟弟，因為有了更好的陪伴。
而隋炘於她終究是一段時間的同盟，怎麽能跟同血親的角色相比。
所以這也符合邏輯。
那將戈的猜疑就瓦解了，其他人的猜疑也瓦解了，也才能以真正敵對的方式去殺隋炘。
不過……
轟！
下面轟炸的光輝之後，帝林幽光的核心戰力大軍卻是驚駭了——他們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怪物。
五大原始生物組合起來的龐然大物，正覆蓋在雙樹空間的上方，格擋了一切，形成了一個如同蘑菇一樣的巨物罩子。
隔著這可怕的罩子，他們也聽到了來自隋炘的問候。
“我只是來找我的未婚妻，你們還要聯手群毆我，這就是帝林幽光的待客之道？”
“既然你們這麽不客氣，那我也只能以禮待人了。”
說完，隋炘擡手，細長漂亮的手指有點晃眼，也讓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在哪裏看過這樣美得驚心動魄的手指。
而這手指啪一下，打了一個響指。
涅羅學院下面不是立於懸崖嗎。
懸崖下面不是好多水嗎，哦，就是湖泊。
湖泊下面……翻湧出老妖怪釋放毒血毒氣的那種畫面效果，一瞬間全黑了，黑氣呼嘯，滾滾入天際，也籠罩了整個學院區。
將戈等人錯愕，這人在這裏下毒了？
她什麽時候下的啊？！！而且這毒素是針對他們體質的，效果賊厲害，基本中下層都感覺到了它的威力。
啊！yue……
學院小鎮中所有人：“！！！”
哪裏來的大妖怪，好毒！
而關於這人什麽時候在這裏下了這麽多的毒，這真是一個絕佳的好問題，那答案是什麽呢？？
修之嶼跟鶴蝕哪裏想不到啊——不就是這位披著絕色小王子皮囊在學院兢兢業業讀書的汲取知識的時候；也在勤勤懇懇鬼鬼祟祟往人家附近湖泊下了海量的劇毒，主打一個報恩母校。
正在努力打開空間的巫：“……”
有時候覺得這人比自己更像一個殺手組織的頭頭。
歹毒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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