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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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落！
雪花飛灑，落在正走向這邊的鷹棲臉頰上，他神色莫名。
隔著百米，他就看到了那個比他更像一個女人的人物，有心結交，卻不想人家……
好強。
那爆發力絕對非同小可。
鷹棲正打算快速追上去接觸對方，卻突然驚愕。
原地爆發，他也能，甚至其他三咒級別往上的咒師或者強大門徒都能做到，但是他看到了這人的原地爆發，卻沒想到這人往上直線45度角的階梯攀升殘影卻是連貫且速度越來越快的。
那階梯上的雪花都被其卷起，就像是人間大地也為她下了一場飛雪……
鷹棲忽然笑了，眉眼滿是沖勁跟興奮，提步而沖，不等那老爺子說什麽就跨越了關卡。
“帝林鷹氏鷹棲，三生有幸，見驕陽越山，為追逐其一拼高下，事發突然，臨過關卡，待下山百倍票價償還。”
聲音呼喝，如少年人應有的烈烈風氣，讓人聽著都血脈噴張。
而其原地爆發的氣勁也讓地面再次下了一場飛卷的雪。
鷹棲名氣太大，年少時也來過這，更是留名過，至今再來也算過了好幾年了，他說會給錢，那就一定會給，畢竟鷹氏也是超級大貴族，但老爺子少見此人如此亢奮激揚的樣子。
驚愕莫名時，卻見在場厄法澤林院的那些學生神情更見震驚惶恐，但他們都來不及沈澱震驚，找到自身體面跟教養，反而難以收回目光，只呆滯看著兩道烈烈的風逆流而上，在天地不絕的鵝毛大雪中最筆直的中央登山主道貫穿飛掠。
鷹棲在追趕，但他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對方的速度還在加速。
她的能量消耗效率這麽強嗎？儲存的能量又有多少？
他已在六百多米，往上瞧見了那道殘影已經到了千米階梯下面一點點。
“兄臺！記得留名，切忌留名！”
他不是為了拖延對方的沖勢，是怕對方錯過第一層獎勵，然而他的聲音剛落就聽見了嘹亮的拔劍聲。
同時主道邊上突襲出幾道暗影，赫然是鬼祟的鬼械猴。
說是鬼怪，其實是變異生物，原本叫鬼猴，因為變異後能生吃金屬，尤其喜好武器等裝備，在長久進食中於體內利用消化的金屬組裝出了生物械體，於是造成了這種其他的機械生物。
鬼械猴既有生物本身的聰敏狡猾善於判斷，又具備機械體的超強能源爆發跟能量轉化效率，是吊打食屍鬼的一種生物，一只就堪比三咒了，同時來好幾只，這在一向人煙多的主道是很少見的，因其狡猾，不會蠢到來人最多的主道襲人。
但它們還是來了，只能是因為嗅到了濃烈的生命氣息。
結果它們剛躥出就看到了淩厲的見光。
片片飛花，劍氣通過切割穿透它們的軀體破空，再刷刷刷到達那塊巨大的石碑上。
下面，赫然劍痕帶血，帶著鬼械猴的血。
沖刺千階，一劍殺七猴濺血以刻名？
正好在千階這邊坐在臺階上喘氣淋雪的一個咒師眼看著這一切發生，也看著殘影如一陣風提劍如風從身邊掠過。
頭發亂糟糟，衣帽也掀起蓋在臉上，他卻只能剛剛在跟同伴吹噓自己到了千階吊打一群同學後只剩下了另一種發言。
“臥槽！！”
同時，他也看到了邊上的石碑釋放出的意識光線粘連在了那人身上，一如自己到達這裏留名後就坐地休息以及消化這道意識光線，這等於享受自己的獎勵，但可怕的是那人根本沒逗留，自顧自往上飛掠，這導致第一石碑只能釋放意識光線牽引在她身後。
仿佛也在追逐她。
太恐怖了，這是什麽速度？
下面，鷹棲也窒了下，血液熱度更高了，身體繼續爆發，在那小胖子臥槽了十幾下且要聯系家人說這件事的時候，下面黑影如鷹飛長空。
他也的確聽到了鷹鳴。
鷹氏過長空，鷹氏氣勁已然開始燃燒。
山腳下，那老爺子果斷躥回辦公室，咻一下翻身跳上屋頂，用望遠護目鏡觀測上面。
“千階過了！1500了！天吶！”
“啊！2000了！依舊劍刻？第二道意識光線也跟著她了……不好，那鬼械猴小BOSS來了。”
一條線，筆直，往上，無間斷，雪花越來越強烈，逼近兩千階梯的時候……
聞訊而來要為下屬報仇的小BOSS的確洞察了隋炘的存在，它呼嘯過，許多游散或者蟄伏的鬼械猴疾奔追隨，很快形成了數十上百的小規模群體追趕著隋炘準備攔截襲擊。
意識沖擊肯定是在的，但從小生活在一個環境裏是有抗性的，它們遭受的意識壓力遠低於人類，而隋炘過了2000階層，遭受的意識比1000階層高了三倍不止。
但那又如何？
如果2000層是三四咒的標配水準，她的意識是什麽水平？
堪比八咒！
沖上去的速度並未減慢，不過前面陰影密布。
攔路虎來了！
山中，其他攀登或者殺怪鍛煉的咒師跟門徒都聽到了動靜，甚至有人在其他路線上都得知有個猛人在中央主道攀登。
“什麽人這麽強？”
“是沽名釣譽的嗎？前兩千階不算難，莫不是故意攢了力氣爆發，就為了一點名聲吧，也是為了摁著咱們的臉打。”
“她一個2000階就疲乏的，就算速度快，還能有臉笑咱們已經點亮3000階的？別管這種花花腸子多的，3200就在前面，最後200最難了，也是鬼怪愛趁著咱們消耗大且在白馬驛站群前面襲擊的最好機會。”
“對，別被這種跳梁小醜給分心了，等咱們到3200，她怕是已經在2001疲軟了。”
幾人說著就專註了上面的200階梯，卻也聽到強烈的鬼怪群躁動。
小群體，因為動靜大，從下面追上來，他們這條線上的也能聽到。
嗯？
“看來她沒機會到2100了，要被殺死了。”
這話剛說，他們卻發現動靜一直在一直在，好像一直在狂奔，但始終沒聽到廝殺激鬥的聲音。
啊，不是吧，第一回 合被秒了嗎？
“不過如此。”
聲音像是螞蟻從枝頭被風垂落掉落地上一樣輕飄飄。
然而他們的言語跟存在感輕飄飄，隔壁中央主道那邊卻刮了一陣濃烈而彪悍的雪，湧過了中間層的林木，颯颯卷過來，連著林木地面的累累雪層跟樹梢頂蓋上的雪都一並卷過來。
這一群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連著舌尖的惡毒跟刻薄一起被埋了。
呼啦啦的。
劈頭蓋臉。
幾秒後，等他們燃燒氣勁跟咒術從雪層鉆出，腦袋剛出來，那邊滾燙且帶著腥臭的血液就帶著血肉一並砸在他們腦袋上了。
碎肉，像是最頂級的刀工師傅美麗而絕俗的切肉烹飪，轉眼就把這些追趕上來攔路的鬼械猴們給秒殺了。
他們是邊側，看不到效果，只承受了後果，當然也沒人在乎他們。
跳梁小醜，何足掛齒。
但中央階梯2000階上下的人是能看見的啊，這裏的人也比其他線路上的人多。
更重要是蒼天飛雪，白日茫山，山下的人本在熱鬧的中央街道吃喝玩樂休息，山上的危險被山中強大的咒術緊閉維持在那個關卡上，也只有在高處的大動靜才能被他們洞察，按理說2000階層還不至於引起街上的人註意，畢竟拉長間距，往高處才能瞧見風雨，誰會在意中低層下面的動靜呢。
可是……
光線太明顯。
鬼怪的尖叫跟濺血都被林木跟空間傳感給淡化了，唯有光，它在蒼雪白底之下如此明顯。
1000階石碑上的意識光線還在她身上，一條牽引，而在她越過2000階石碑且同步一劍飛花斬殺幾十頭小怪的時候，劍尖飛索而出的劍花飛梭，眼看著要如前面那樣直接劍刻留名。
三米多高的狡猾鬼械猴boss，五咒戰力級別的存在從巨大的石碑後面猛然躥出，跟鬼一樣，既醜且兇狠，一掌拍碎了飛來的劍花，胸腔跟下腹部位的機械金屬能量核已經蓄勢完畢，直接從其胸口晶體釋放出一道大拇指粗細的光束。
快如閃電。
但破空了，沒擊中目標，目標消失了。
目標又出現了，在它腦袋上踩了下，它腦袋上因為蟄伏有一些雪花，靴子踩在上面，點了一下又略出，順便在一秒內刺劍入腦殼，又拔出，劍尖帶著腦漿血水又帶飛了腦殼上面的雪花。
借爾之猴頭猴腦上青雲嗎？
一躍而上，人已爆發閃到上面臺階，直接越階300階梯，2300落地，身後飛花飛雪，劍已第二次刻名。
第二條意識光線就是這麽來的，從她身後追逐，牽引身體。
雙線聚光，隨著她往上掠階而不斷拉長。
光拉長了，就形成了間距，不是一米兩米三米這種因為不夠長而看不見的微光，長到十幾二十米甚至三十米，自然在街道下面看到的就是兩條是光線自山體底部往上十分之一跟五分之一的高度分別往上射線，交叉的那一點，看不清是什麽人，因為太遠了，就是一個人，那看到的也是一個黑點，可它聚光交叉，你便知道確實有這麽一個人。
她登階的速度快到第一條光線還在留存，第二條光線已經降臨。
現在，第三條光線還遠嗎？
是否也如前面兩條一樣被她輕松拿下，又視若無睹轉身離去。
2600階了。
沖勢太猛了。
後面的鷹棲默算著階梯字數，澎湃的鮮血因為自身烙印燃燒，輝式氣勁已融成實體的光線，腳下一條躍，過了2000階，身後光線羽翼如鷹擊長空，踏步行空，直接越過300，400，眼看著轉眼就要追上隋炘並超越她。
3200階之上，白馬驛站有好幾家客棧，但如老爺子說的，這裏是強者休憩之地，是他們中轉過夜的地方，除非是氣候異常或者傷害過大才在這多逗留幾天。
這裏，什麽人都有，來自各方的，來自各個勢力的，其中也不乏大貴族。
他們洞察敏銳，且也算休息一段時間，精力充沛，還是能精準感應到下面動靜的，本來就有一部分人被驚動，到了二樓三樓陽臺往下看——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外面很危險。
3200白馬驛站外圍是鬼怪埋伏高峰之地，出去就是找麻煩，沒必要，除非準備好了要往上爬。
所以看熱鬧在二樓三樓就可以了，陽臺這邊有咒法庇護，那些鬼怪進不來，正好也能登高望遠。
結果這一登高，他們看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逼近了3000階。
後面那個追得很快。
“是鷹棲？動靜是他弄出來的啊，難怪。”
“不愧是鷹氏公子，這是鷹飛式？速度好快。”
“前面那個可憐蟲要被超過了。”
“真厲害啊，一飛驚人，鷹棲這是……等等，那人身上兩條光線是？”
這些人也就第一眼看到，因為對鷹氏跟鷹棲最熟悉，第一反應就以為一切動靜是鷹棲搞出來的，他也是在沖刺中即將超越一個辛苦爬3000的可憐蟲。
但他們畢竟算優秀的，第二眼就留意到了往下傾斜角度連著前面那黑影的意識光線，震驚之餘，兩人既吸引了他們的主意，也自然讓埋伏在白馬驛站附近的那些鬼怪側目了。
鬼械猴是中段以下的囂張小群體，數量多，戰鬥力強，小群體還聽話，短時間就能召集，所以是危險性最強的梵音羅剎鬼怪種族了。
單體不強，群體可怕。
但在3000階開始，這邊更具備統帥能力的就是肉方糯妖。
聽著是挺有食物可可愛愛的是吧。
然而，它們的軀體是——高寬兩米的大肉團，而且這種肉不是食屍鬼的腐爛肉，地域不一樣，它們非食腐肉而生，在梵音古剎這樣的山體環境中，因為長久接受意識沖擊，基因發展比較高端，生物級別也高，可以消化甚至承受更高層次的有機體乃至金屬體，它的肉更接近於可以高韌性變化的皮革橡膠或者組合變化更強烈的質感，裏面也穿插了密密麻麻的筋條，這些筋條可以在它操控下迅速絞碎自身組織，又在短時間內重組，通過筋條分泌匹配的汁液刺激這些肉類再次組合顆粒密度，形成原有的軀體質感。
也就是說，它們是多變幻化的巨大肉團，有因為絕對的高密度肌肉而擁有爆發性的力量。
就比如現在，埋伏在地面的肉方糯妖久蹲這些躲在客棧裏面的人好幾日都沒收獲，又沒見到多少人敢上這條路，要麽就是繞開了，過了3000就進林子，放棄來客棧這邊休憩，它們已經餓了好多天了，這好不容易瞧見兩個肥美且散發著生命美妙氣味的年少精英，可不得激動死。
“來獵物了！”
“哇，瘦巴巴的人類天才最好吃了。”
“前面那個，氣味好香啊，香香香……”
“下去！”
十頭肉方糯妖都可以分秒幹平上百鬼械猴了，只見它們沖出地面後，龐大軀體在跳動半空中時變換軀體，變成了表面以骨體為猙獰鋸齒的恐怖肉輪，咣咣咣在空中迅速轉動，風馳電掣一般落地既彈滾下階梯，那速度駭得很。
超級悍馬下山也不過如此了。
此時，它們沖擊的方向瞄準了隋炘跟鷹棲。
前者在階梯上飛掠，是貼地的，但鷹棲靠著自身烙印帶來的飛翔羽翼位於五米高的半空。
他們都看見了上面兇狠滾下來的肉方糯妖。
剛看到，它們就已經到跟前了。
不說那白骨鋸齒的絞合力，就是沖擊力也足夠他們兩人喝一壺了，何況人家不是一頭，而是十頭，肉墩墩的，也是狡猾，各自封鎖了兩人可以逃避的方向。
他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裏，第一次過3000.
他的記錄是4500階，絕不會停留在這。
鷹棲冷笑，氣勁光翼煽動一下，微滯空，雙手迅速結印，眼看著要發大招對付這些肉方糯妖。
突然，他結印的動作頓了頓。
上頭陽臺上看熱鬧，等著鷹棲發大招的眾人也集體停頓了呼吸。
輝，脈，融，疾，莽，隱。
兩條意識光線在後面，如同鳳凰拖尾，但她本體釋放出的三百脈流氣勁通過輝式走連貫一體的六式在最後一瞬間消失在十頭肉團的封鎖絞殺範圍，再次閃現，兩條鳳凰尾巴於長空追趕她。
鷹棲跟白馬驛站陽臺上的那些人也全部擡頭。
十米高度。
隱的人閃現了。
擎！
第七式。
烙印階段門徒七式階段，她通達了。
百脈貫通，七式北鬥，格鬥之術如長空踏月，七星降隕。
那一刻，她雙手張開，一開一合，氣勁從釋放到繃緊的，如同巨大兇鳳鳳吟九天！
擎，墜落。
這是真正的一線天。
輝式之下，一線天不過是指尖一束。
輝式之上七式貫通的一線天，是天願借你一雷霆。
轟！！
十個絞肉輪被一晴天霹靂直接毀滅成雪崩一樣的肉沫飛雪……
鷹棲準備的大招變成了刀光切割，他從切開的肉沫風暴中沖出，看到了秒殺了一切的那個黑影往上，石碑上已再次留名。
第三條意識光線誕生跟追趕的速度加快了。
因為那個人身體開脈了。
她的速度……翻了十倍以上。
在剛過3000的時候，就猛然爆發遠比之前更恐怖的速度，帶著身上的脈光成了人體光影刷一下就掃開了3000階梯以上的雪層。
3200階白馬驛站陽臺上站著的許多人沒有一個來得及發表七式一線天殺十方肉輪的的觀後感，也無法如往常一樣招呼或者提醒新上來的“同類”小心蟄伏的鬼怪，小心點入住。
來不及，也沒必要。
那人，轉眼過了3200，這在這一眼就已經上了4000，再是5000。
爆發速度比山腳下起步的殘影的更恐怖。
陽臺上，眾天才茫然不解，以為見鬼了，只有幾道聲響打斷了他們的思緒，一轉頭，公認在白馬驛站天賦最強且實力最強的幾個人出去了。
計劃被打斷了，他們不願意在蓄勢準備沖擊上面的中上階乃至高階了。
“哈，世以千木齊高則為林，少有擎天破蒼穹，但鳳凰不棲梧，登天而去，我孟昭，追逐之！”
“鷹棲，跟上來！”
“孟昭，就你特麽的話多，一點都沒有孟導師的低調風雅，難道我們膽怯了不成？我封宴將來了！”
“哈，封宴臣在上面，估計都過6000了，你個躲在3200的弟弟威風什麽？我葉離也在！”
“呦呵，五都一脈的弟弟們都在嗎？那我就聯系下我帝林一脈大貴族中的姐姐們了。”
“來啊！怕你？！”
“鷹棲，告訴老子，上面那位猛人叫什麽？！可是五王族殿下？”
下面的鷹棲的確追上來了，光翼帶血，見到這些算同個年齡段的老朋友，也是從小到大競爭上來的舊人，高聲一句。
“想知道名字，往上看她留名，第四石碑必有留名。”
頓了下，他呼吸緊了。
“第五碑也有。”
眾人嘩然，本追趕上去的人集體在第4000階的時候就被嚇死了。
因為往上面沖擊的速度並未減弱。
……逼近6000了
臥槽！
山腳下。
五條意識光線形成了光脈已有清楚的光度鋪蓋效果了。
街道上的人群體躁動，店內的人聽到聲音也急切跑出。
他們不是純粹的旅客，而是許多修煉者，他們太清楚這一刻的含金量了。
“意識光線一般存在時間是十分鐘，五條齊在，說明第一條誕生到現在十分鐘都不到，但她就用這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沖到了五千多階梯。”
“天吶！！！”
“她是不是有意識抗體啊？不受意識影響？難道是抗意識的變異人？”
“你傻逼了吧，意識體是針對所有生命體的，就算是變異人，只要有腦子，是生物，就會受影響，連五王都受影響，何況他人！”
“只能說明——此人的意識強大到五六千階層的意識流對她的傷害有限。”
“也說明……”
橋頭，一個威武高大的白發老者雙手負背，這位是退休的大佬，曾經的軍部高官，也隸屬五大王族如今閑散人員，也是一位八咒強者，他看著這一幕，幽幽一句。
“說明此人的意識強度堪比七咒，甚至以上。”
“且能點亮意識光線，又是第一次來，那年紀一定不大，天生的意識妖孽，也是格鬥強者——還未入世就已登頂的全職廢亡人啊。”
“去查他的信息，再把信息傳到軍部。”
一般認為全職廢亡人的入檻標準的七式貫通，能量層次達到堪比七咒以上，且意識體也這個標配。
你或許認為這很難嗎？
按門徒級別低於咒師來看，全職廢亡人在七咒師面前也不值一提，為何各方高層都屢屢提及這些海域跟遺跡區之中普遍公認的混亂霸主呢？
那是因為修煉級別越往上，門徒的晉升級別難度遠高於咒師，別問為什麽，問就是拼到最後，也就是最後的高端瓶頸階段，意識固定，最後都是體質為王。
門徒的體質跟生命強度肯定遠強於咒師，在差不多的能量跟意識級別下，咒師的咒法再多，也沒門徒可持續跟生存能力強。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這個看似樸實接地氣的說法不是開玩笑，而是戰鬥的真諦。
那麽問題就來了，強到八咒級別的軍部退休大佬他之所以在意這個引起風波的登山者年紀，就是因為想知道對方的上限。
一個普通達標的全職廢亡人，五王族跟帝林城不會太在意，一個八咒壓不住就兩個八咒甚至好幾個。
九咒也在調配之中。
何足畏懼。
但，如果這個全職廢亡人年紀很小，三十不到，那就很可怕了。
全職廢亡人金字塔中最頂尖的那兩三位可是五王之下，讓兩大學院院長都如鯁在喉的存在。
他們當年入職這個門檻就是都沒到30。
所以……
老者剛吩咐，下屬也剛應下，忽然老者皺眉，轉身看向遠方，沈聲：“你已經發出去了？聯系的是最近的獄氏武裝部？”
“並未？！大人為何這麽說？不過獄氏那邊應該得到消息了，各個看管的守門人跟駐紮的兵將就不會將這樣的情報錯過。”
自家主人是帝林城的軍部大將，也是忠誠於威帝王族的存在，他們都屬於帝林城勢力，雖說某種意義上四王也必須以威帝為首，但各自勢力還是有劃分的，他腦子進水了才把重要機密先發給獄氏。
他又不是二五仔。
但自家大人既然這麽說，那就是……這個下屬把眼鏡的遠望感應開到最大，頓時捕捉到遠方疾翔而來的十幾架戰機。
破雲破雪，直接呼嘯過小鎮上方，逼近了梵音羅剎。
而戰機的下腹赫然是骷髏頭的標記。
“骸氏？”老者臉色微變。
——————
骸氏的人自然不會來這麽快，畢竟他們的七咒八咒強者什麽的多在本部跟外出五大都準備前往遺跡區去了。
朝瓷他們那邊運作掏空戰力的效果很好。
一來是人員調動，二來是時間上來不及。
所以那些超級強者不可能在剛得到這個嫌疑人絕色來到梵音羅剎的時候就直接派遣頂級前者到場。
但，他們也有捷徑。
交通時間上來不及，但可以調配距離梵音羅剎最近的人馬過來。
這就是十架戰機趕到的原因。
也因為是骸氏王族的戰機，可以越過獄氏的關卡，抵達青山附近，但也僅此了。
青山內有咒術防護，還有意識沖擊，駕駛員根本扛不住它在高處釋放出來的沖擊力，而意識沖擊對於金屬體雖然影響有限，卻能影響擬態生物智腦的智能系統，也就是所謂的生物磁感。
戰機不得不選擇在青山外環體繞開。
沒有呼喊，沒有宣布緝拿，而是直接從戰機上躍射出一道道光輝。
武裝機甲釋放，飛行器或者異能驅使，一個個強者如同天空投射導彈一樣直接從高空追射。
光團，武器尖端萃取的寒光，如王的憤怒具現成火焰，也如這二十個六咒級別的強者於高空就蓄勢的咒印。
120個咒，在一分鐘，在朝著一個區域定點墜射到100米高度的時候達成組合。
咒連體，光線連脈，組合咒術直接在第6000階梯位置上空形成一個骷髏頭。
120人結同樣的一個手勢。
左手搭在心臟，百脈通達，右手舉起，食指跟中指交並。
神色肅穆，如同雕塑，以長空平面為基底咒陣，手指全部朝著下面定點往下一點。
目標越強，天賦越可怕，越殺之！
“落！”
直徑百米的超大骷髏頭咒印朝下鎮壓，嘴巴且吐出鋪天蓋地的黑光血氣。
骸氏來了，骸氏的屍山血海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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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飛灑，落在正走向這邊的鷹棲臉頰上，他神色莫名。
隔著百米，他就看到了那個比他更像一個女人的人物，有心結交，卻不想人家……
好強。
那爆發力絕對非同小可。
鷹棲正打算快速追上去接觸對方，卻突然驚愕。
原地爆發，他也能，甚至其他三咒級別往上的咒師或者強大門徒都能做到，但是他看到了這人的原地爆發，卻沒想到這人往上直線45度角的階梯攀升殘影卻是連貫且速度越來越快的。
那階梯上的雪花都被其卷起，就像是人間大地也為她下了一場飛雪……
鷹棲忽然笑了，眉眼滿是沖勁跟興奮，提步而沖，不等那老爺子說什麽就跨越了關卡。
“帝林鷹氏鷹棲，三生有幸，見驕陽越山，為追逐其一拼高下，事發突然，臨過關卡，待下山百倍票價償還。”
聲音呼喝，如少年人應有的烈烈風氣，讓人聽著都血脈噴張。
而其原地爆發的氣勁也讓地面再次下了一場飛卷的雪。
鷹棲名氣太大，年少時也來過這，更是留名過，至今再來也算過了好幾年了，他說會給錢，那就一定會給，畢竟鷹氏也是超級大貴族，但老爺子少見此人如此亢奮激揚的樣子。
驚愕莫名時，卻見在場厄法澤林院的那些學生神情更見震驚惶恐，但他們都來不及沈澱震驚，找到自身體面跟教養，反而難以收回目光，只呆滯看著兩道烈烈的風逆流而上，在天地不絕的鵝毛大雪中最筆直的中央登山主道貫穿飛掠。
鷹棲在追趕，但他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對方的速度還在加速。
她的能量消耗效率這麽強嗎？儲存的能量又有多少？
他已在六百多米，往上瞧見了那道殘影已經到了千米階梯下面一點點。
“兄臺！記得留名，切忌留名！”
他不是為了拖延對方的沖勢，是怕對方錯過第一層獎勵，然而他的聲音剛落就聽見了嘹亮的拔劍聲。
同時主道邊上突襲出幾道暗影，赫然是鬼祟的鬼械猴。
說是鬼怪，其實是變異生物，原本叫鬼猴，因為變異後能生吃金屬，尤其喜好武器等裝備，在長久進食中於體內利用消化的金屬組裝出了生物械體，於是造成了這種其他的機械生物。
鬼械猴既有生物本身的聰敏狡猾善於判斷，又具備機械體的超強能源爆發跟能量轉化效率，是吊打食屍鬼的一種生物，一只就堪比三咒了，同時來好幾只，這在一向人煙多的主道是很少見的，因其狡猾，不會蠢到來人最多的主道襲人。
但它們還是來了，只能是因為嗅到了濃烈的生命氣息。
結果它們剛躥出就看到了淩厲的見光。
片片飛花，劍氣通過切割穿透它們的軀體破空，再刷刷刷到達那塊巨大的石碑上。
下面，赫然劍痕帶血，帶著鬼械猴的血。
沖刺千階，一劍殺七猴濺血以刻名？
正好在千階這邊坐在臺階上喘氣淋雪的一個咒師眼看著這一切發生，也看著殘影如一陣風提劍如風從身邊掠過。
頭發亂糟糟，衣帽也掀起蓋在臉上，他卻只能剛剛在跟同伴吹噓自己到了千階吊打一群同學後只剩下了另一種發言。
“臥槽！！”
同時，他也看到了邊上的石碑釋放出的意識光線粘連在了那人身上，一如自己到達這裏留名後就坐地休息以及消化這道意識光線，這等於享受自己的獎勵，但可怕的是那人根本沒逗留，自顧自往上飛掠，這導致第一石碑只能釋放意識光線牽引在她身後。
仿佛也在追逐她。
太恐怖了，這是什麽速度？
下面，鷹棲也窒了下，血液熱度更高了，身體繼續爆發，在那小胖子臥槽了十幾下且要聯系家人說這件事的時候，下面黑影如鷹飛長空。
他也的確聽到了鷹鳴。
鷹氏過長空，鷹氏氣勁已然開始燃燒。
山腳下，那老爺子果斷躥回辦公室，咻一下翻身跳上屋頂，用望遠護目鏡觀測上面。
“千階過了！1500了！天吶！”
“啊！2000了！依舊劍刻？第二道意識光線也跟著她了……不好，那鬼械猴小BOSS來了。”
一條線，筆直，往上，無間斷，雪花越來越強烈，逼近兩千階梯的時候……
聞訊而來要為下屬報仇的小BOSS的確洞察了隋炘的存在，它呼嘯過，許多游散或者蟄伏的鬼械猴疾奔追隨，很快形成了數十上百的小規模群體追趕著隋炘準備攔截襲擊。
意識沖擊肯定是在的，但從小生活在一個環境裏是有抗性的，它們遭受的意識壓力遠低於人類，而隋炘過了2000階層，遭受的意識比1000階層高了三倍不止。
但那又如何？
如果2000層是三四咒的標配水準，她的意識是什麽水平？
堪比八咒！
沖上去的速度並未減慢，不過前面陰影密布。
攔路虎來了！
山中，其他攀登或者殺怪鍛煉的咒師跟門徒都聽到了動靜，甚至有人在其他路線上都得知有個猛人在中央主道攀登。
“什麽人這麽強？”
“是沽名釣譽的嗎？前兩千階不算難，莫不是故意攢了力氣爆發，就為了一點名聲吧，也是為了摁著咱們的臉打。”
“她一個2000階就疲乏的，就算速度快，還能有臉笑咱們已經點亮3000階的？別管這種花花腸子多的，3200就在前面，最後200最難了，也是鬼怪愛趁著咱們消耗大且在白馬驛站群前面襲擊的最好機會。”
“對，別被這種跳梁小醜給分心了，等咱們到3200，她怕是已經在2001疲軟了。”
幾人說著就專註了上面的200階梯，卻也聽到強烈的鬼怪群躁動。
小群體，因為動靜大，從下面追上來，他們這條線上的也能聽到。
嗯？
“看來她沒機會到2100了，要被殺死了。”
這話剛說，他們卻發現動靜一直在一直在，好像一直在狂奔，但始終沒聽到廝殺激鬥的聲音。
啊，不是吧，第一回 合被秒了嗎？
“不過如此。”
聲音像是螞蟻從枝頭被風垂落掉落地上一樣輕飄飄。
然而他們的言語跟存在感輕飄飄，隔壁中央主道那邊卻刮了一陣濃烈而彪悍的雪，湧過了中間層的林木，颯颯卷過來，連著林木地面的累累雪層跟樹梢頂蓋上的雪都一並卷過來。
這一群人還沒反應過來，人就連著舌尖的惡毒跟刻薄一起被埋了。
呼啦啦的。
劈頭蓋臉。
幾秒後，等他們燃燒氣勁跟咒術從雪層鉆出，腦袋剛出來，那邊滾燙且帶著腥臭的血液就帶著血肉一並砸在他們腦袋上了。
碎肉，像是最頂級的刀工師傅美麗而絕俗的切肉烹飪，轉眼就把這些追趕上來攔路的鬼械猴們給秒殺了。
他們是邊側，看不到效果，只承受了後果，當然也沒人在乎他們。
跳梁小醜，何足掛齒。
但中央階梯2000階上下的人是能看見的啊，這裏的人也比其他線路上的人多。
更重要是蒼天飛雪，白日茫山，山下的人本在熱鬧的中央街道吃喝玩樂休息，山上的危險被山中強大的咒術緊閉維持在那個關卡上，也只有在高處的大動靜才能被他們洞察，按理說2000階層還不至於引起街上的人註意，畢竟拉長間距，往高處才能瞧見風雨，誰會在意中低層下面的動靜呢。
可是……
光線太明顯。
鬼怪的尖叫跟濺血都被林木跟空間傳感給淡化了，唯有光，它在蒼雪白底之下如此明顯。
1000階石碑上的意識光線還在她身上，一條牽引，而在她越過2000階石碑且同步一劍飛花斬殺幾十頭小怪的時候，劍尖飛索而出的劍花飛梭，眼看著要如前面那樣直接劍刻留名。
三米多高的狡猾鬼械猴boss，五咒戰力級別的存在從巨大的石碑後面猛然躥出，跟鬼一樣，既醜且兇狠，一掌拍碎了飛來的劍花，胸腔跟下腹部位的機械金屬能量核已經蓄勢完畢，直接從其胸口晶體釋放出一道大拇指粗細的光束。
快如閃電。
但破空了，沒擊中目標，目標消失了。
目標又出現了，在它腦袋上踩了下，它腦袋上因為蟄伏有一些雪花，靴子踩在上面，點了一下又略出，順便在一秒內刺劍入腦殼，又拔出，劍尖帶著腦漿血水又帶飛了腦殼上面的雪花。
借爾之猴頭猴腦上青雲嗎？
一躍而上，人已爆發閃到上面臺階，直接越階300階梯，2300落地，身後飛花飛雪，劍已第二次刻名。
第二條意識光線就是這麽來的，從她身後追逐，牽引身體。
雙線聚光，隨著她往上掠階而不斷拉長。
光拉長了，就形成了間距，不是一米兩米三米這種因為不夠長而看不見的微光，長到十幾二十米甚至三十米，自然在街道下面看到的就是兩條是光線自山體底部往上十分之一跟五分之一的高度分別往上射線，交叉的那一點，看不清是什麽人，因為太遠了，就是一個人，那看到的也是一個黑點，可它聚光交叉，你便知道確實有這麽一個人。
她登階的速度快到第一條光線還在留存，第二條光線已經降臨。
現在，第三條光線還遠嗎？
是否也如前面兩條一樣被她輕松拿下，又視若無睹轉身離去。
2600階了。
沖勢太猛了。
後面的鷹棲默算著階梯字數，澎湃的鮮血因為自身烙印燃燒，輝式氣勁已融成實體的光線，腳下一條躍，過了2000階，身後光線羽翼如鷹擊長空，踏步行空，直接越過300，400，眼看著轉眼就要追上隋炘並超越她。
3200階之上，白馬驛站有好幾家客棧，但如老爺子說的，這裏是強者休憩之地，是他們中轉過夜的地方，除非是氣候異常或者傷害過大才在這多逗留幾天。
這裏，什麽人都有，來自各方的，來自各個勢力的，其中也不乏大貴族。
他們洞察敏銳，且也算休息一段時間，精力充沛，還是能精準感應到下面動靜的，本來就有一部分人被驚動，到了二樓三樓陽臺往下看——出去是不可能出去的，外面很危險。
3200白馬驛站外圍是鬼怪埋伏高峰之地，出去就是找麻煩，沒必要，除非準備好了要往上爬。
所以看熱鬧在二樓三樓就可以了，陽臺這邊有咒法庇護，那些鬼怪進不來，正好也能登高望遠。
結果這一登高，他們看見兩個人影一前一後逼近了3000階。
後面那個追得很快。
“是鷹棲？動靜是他弄出來的啊，難怪。”
“不愧是鷹氏公子，這是鷹飛式？速度好快。”
“前面那個可憐蟲要被超過了。”
“真厲害啊，一飛驚人，鷹棲這是……等等，那人身上兩條光線是？”
這些人也就第一眼看到，因為對鷹氏跟鷹棲最熟悉，第一反應就以為一切動靜是鷹棲搞出來的，他也是在沖刺中即將超越一個辛苦爬3000的可憐蟲。
但他們畢竟算優秀的，第二眼就留意到了往下傾斜角度連著前面那黑影的意識光線，震驚之餘，兩人既吸引了他們的主意，也自然讓埋伏在白馬驛站附近的那些鬼怪側目了。
鬼械猴是中段以下的囂張小群體，數量多，戰鬥力強，小群體還聽話，短時間就能召集，所以是危險性最強的梵音羅剎鬼怪種族了。
單體不強，群體可怕。
但在3000階開始，這邊更具備統帥能力的就是肉方糯妖。
聽著是挺有食物可可愛愛的是吧。
然而，它們的軀體是——高寬兩米的大肉團，而且這種肉不是食屍鬼的腐爛肉，地域不一樣，它們非食腐肉而生，在梵音古剎這樣的山體環境中，因為長久接受意識沖擊，基因發展比較高端，生物級別也高，可以消化甚至承受更高層次的有機體乃至金屬體，它的肉更接近於可以高韌性變化的皮革橡膠或者組合變化更強烈的質感，裏面也穿插了密密麻麻的筋條，這些筋條可以在它操控下迅速絞碎自身組織，又在短時間內重組，通過筋條分泌匹配的汁液刺激這些肉類再次組合顆粒密度，形成原有的軀體質感。
也就是說，它們是多變幻化的巨大肉團，有因為絕對的高密度肌肉而擁有爆發性的力量。
就比如現在，埋伏在地面的肉方糯妖久蹲這些躲在客棧裏面的人好幾日都沒收獲，又沒見到多少人敢上這條路，要麽就是繞開了，過了3000就進林子，放棄來客棧這邊休憩，它們已經餓了好多天了，這好不容易瞧見兩個肥美且散發著生命美妙氣味的年少精英，可不得激動死。
“來獵物了！”
“哇，瘦巴巴的人類天才最好吃了。”
“前面那個，氣味好香啊，香香香……”
“下去！”
十頭肉方糯妖都可以分秒幹平上百鬼械猴了，只見它們沖出地面後，龐大軀體在跳動半空中時變換軀體，變成了表面以骨體為猙獰鋸齒的恐怖肉輪，咣咣咣在空中迅速轉動，風馳電掣一般落地既彈滾下階梯，那速度駭得很。
超級悍馬下山也不過如此了。
此時，它們沖擊的方向瞄準了隋炘跟鷹棲。
前者在階梯上飛掠，是貼地的，但鷹棲靠著自身烙印帶來的飛翔羽翼位於五米高的半空。
他們都看見了上面兇狠滾下來的肉方糯妖。
剛看到，它們就已經到跟前了。
不說那白骨鋸齒的絞合力，就是沖擊力也足夠他們兩人喝一壺了，何況人家不是一頭，而是十頭，肉墩墩的，也是狡猾，各自封鎖了兩人可以逃避的方向。
他又不是第一次來這裏，第一次過3000.
他的記錄是4500階，絕不會停留在這。
鷹棲冷笑，氣勁光翼煽動一下，微滯空，雙手迅速結印，眼看著要發大招對付這些肉方糯妖。
突然，他結印的動作頓了頓。
上頭陽臺上看熱鬧，等著鷹棲發大招的眾人也集體停頓了呼吸。
輝，脈，融，疾，莽，隱。
兩條意識光線在後面，如同鳳凰拖尾，但她本體釋放出的三百脈流氣勁通過輝式走連貫一體的六式在最後一瞬間消失在十頭肉團的封鎖絞殺範圍，再次閃現，兩條鳳凰尾巴於長空追趕她。
鷹棲跟白馬驛站陽臺上的那些人也全部擡頭。
十米高度。
隱的人閃現了。
擎！
第七式。
烙印階段門徒七式階段，她通達了。
百脈貫通，七式北鬥，格鬥之術如長空踏月，七星降隕。
那一刻，她雙手張開，一開一合，氣勁從釋放到繃緊的，如同巨大兇鳳鳳吟九天！
擎，墜落。
這是真正的一線天。
輝式之下，一線天不過是指尖一束。
輝式之上七式貫通的一線天，是天願借你一雷霆。
轟！！
十個絞肉輪被一晴天霹靂直接毀滅成雪崩一樣的肉沫飛雪……
鷹棲準備的大招變成了刀光切割，他從切開的肉沫風暴中沖出，看到了秒殺了一切的那個黑影往上，石碑上已再次留名。
第三條意識光線誕生跟追趕的速度加快了。
因為那個人身體開脈了。
她的速度……翻了十倍以上。
在剛過3000的時候，就猛然爆發遠比之前更恐怖的速度，帶著身上的脈光成了人體光影刷一下就掃開了3000階梯以上的雪層。
3200階白馬驛站陽臺上站著的許多人沒有一個來得及發表七式一線天殺十方肉輪的的觀後感，也無法如往常一樣招呼或者提醒新上來的“同類”小心蟄伏的鬼怪，小心點入住。
來不及，也沒必要。
那人，轉眼過了3200，這在這一眼就已經上了4000，再是5000。
爆發速度比山腳下起步的殘影的更恐怖。
陽臺上，眾天才茫然不解，以為見鬼了，只有幾道聲響打斷了他們的思緒，一轉頭，公認在白馬驛站天賦最強且實力最強的幾個人出去了。
計劃被打斷了，他們不願意在蓄勢準備沖擊上面的中上階乃至高階了。
“哈，世以千木齊高則為林，少有擎天破蒼穹，但鳳凰不棲梧，登天而去，我孟昭，追逐之！”
“鷹棲，跟上來！”
“孟昭，就你特麽的話多，一點都沒有孟導師的低調風雅，難道我們膽怯了不成？我封宴將來了！”
“哈，封宴臣在上面，估計都過6000了，你個躲在3200的弟弟威風什麽？我葉離也在！”
“呦呵，五都一脈的弟弟們都在嗎？那我就聯系下我帝林一脈大貴族中的姐姐們了。”
“來啊！怕你？！”
“鷹棲，告訴老子，上面那位猛人叫什麽？！可是五王族殿下？”
下面的鷹棲的確追上來了，光翼帶血，見到這些算同個年齡段的老朋友，也是從小到大競爭上來的舊人，高聲一句。
“想知道名字，往上看她留名，第四石碑必有留名。”
頓了下，他呼吸緊了。
“第五碑也有。”
眾人嘩然，本追趕上去的人集體在第4000階的時候就被嚇死了。
因為往上面沖擊的速度並未減弱。
……逼近6000了
臥槽！
山腳下。
五條意識光線形成了光脈已有清楚的光度鋪蓋效果了。
街道上的人群體躁動，店內的人聽到聲音也急切跑出。
他們不是純粹的旅客，而是許多修煉者，他們太清楚這一刻的含金量了。
“意識光線一般存在時間是十分鐘，五條齊在，說明第一條誕生到現在十分鐘都不到，但她就用這十分鐘不到的時間沖到了五千多階梯。”
“天吶！！！”
“她是不是有意識抗體啊？不受意識影響？難道是抗意識的變異人？”
“你傻逼了吧，意識體是針對所有生命體的，就算是變異人，只要有腦子，是生物，就會受影響，連五王都受影響，何況他人！”
“只能說明——此人的意識強大到五六千階層的意識流對她的傷害有限。”
“也說明……”
橋頭，一個威武高大的白發老者雙手負背，這位是退休的大佬，曾經的軍部高官，也隸屬五大王族如今閑散人員，也是一位八咒強者，他看著這一幕，幽幽一句。
“說明此人的意識強度堪比七咒，甚至以上。”
“且能點亮意識光線，又是第一次來，那年紀一定不大，天生的意識妖孽，也是格鬥強者——還未入世就已登頂的全職廢亡人啊。”
“去查他的信息，再把信息傳到軍部。”
一般認為全職廢亡人的入檻標準的七式貫通，能量層次達到堪比七咒以上，且意識體也這個標配。
你或許認為這很難嗎？
按門徒級別低於咒師來看，全職廢亡人在七咒師面前也不值一提，為何各方高層都屢屢提及這些海域跟遺跡區之中普遍公認的混亂霸主呢？
那是因為修煉級別越往上，門徒的晉升級別難度遠高於咒師，別問為什麽，問就是拼到最後，也就是最後的高端瓶頸階段，意識固定，最後都是體質為王。
門徒的體質跟生命強度肯定遠強於咒師，在差不多的能量跟意識級別下，咒師的咒法再多，也沒門徒可持續跟生存能力強。
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這個看似樸實接地氣的說法不是開玩笑，而是戰鬥的真諦。
那麽問題就來了，強到八咒級別的軍部退休大佬他之所以在意這個引起風波的登山者年紀，就是因為想知道對方的上限。
一個普通達標的全職廢亡人，五王族跟帝林城不會太在意，一個八咒壓不住就兩個八咒甚至好幾個。
九咒也在調配之中。
何足畏懼。
但，如果這個全職廢亡人年紀很小，三十不到，那就很可怕了。
全職廢亡人金字塔中最頂尖的那兩三位可是五王之下，讓兩大學院院長都如鯁在喉的存在。
他們當年入職這個門檻就是都沒到30。
所以……
老者剛吩咐，下屬也剛應下，忽然老者皺眉，轉身看向遠方，沈聲：“你已經發出去了？聯系的是最近的獄氏武裝部？”
“並未？！大人為何這麽說？不過獄氏那邊應該得到消息了，各個看管的守門人跟駐紮的兵將就不會將這樣的情報錯過。”
自家主人是帝林城的軍部大將，也是忠誠於威帝王族的存在，他們都屬於帝林城勢力，雖說某種意義上四王也必須以威帝為首，但各自勢力還是有劃分的，他腦子進水了才把重要機密先發給獄氏。
他又不是二五仔。
但自家大人既然這麽說，那就是……這個下屬把眼鏡的遠望感應開到最大，頓時捕捉到遠方疾翔而來的十幾架戰機。
破雲破雪，直接呼嘯過小鎮上方，逼近了梵音羅剎。
而戰機的下腹赫然是骷髏頭的標記。
“骸氏？”老者臉色微變。
——————
骸氏的人自然不會來這麽快，畢竟他們的七咒八咒強者什麽的多在本部跟外出五大都準備前往遺跡區去了。
朝瓷他們那邊運作掏空戰力的效果很好。
一來是人員調動，二來是時間上來不及。
所以那些超級強者不可能在剛得到這個嫌疑人絕色來到梵音羅剎的時候就直接派遣頂級前者到場。
但，他們也有捷徑。
交通時間上來不及，但可以調配距離梵音羅剎最近的人馬過來。
這就是十架戰機趕到的原因。
也因為是骸氏王族的戰機，可以越過獄氏的關卡，抵達青山附近，但也僅此了。
青山內有咒術防護，還有意識沖擊，駕駛員根本扛不住它在高處釋放出來的沖擊力，而意識沖擊對於金屬體雖然影響有限，卻能影響擬態生物智腦的智能系統，也就是所謂的生物磁感。
戰機不得不選擇在青山外環體繞開。
沒有呼喊，沒有宣布緝拿，而是直接從戰機上躍射出一道道光輝。
武裝機甲釋放，飛行器或者異能驅使，一個個強者如同天空投射導彈一樣直接從高空追射。
光團，武器尖端萃取的寒光，如王的憤怒具現成火焰，也如這二十個六咒級別的強者於高空就蓄勢的咒印。
120個咒，在一分鐘，在朝著一個區域定點墜射到100米高度的時候達成組合。
咒連體，光線連脈，組合咒術直接在第6000階梯位置上空形成一個骷髏頭。
120人結同樣的一個手勢。
左手搭在心臟，百脈通達，右手舉起，食指跟中指交並。
神色肅穆，如同雕塑，以長空平面為基底咒陣，手指全部朝著下面定點往下一點。
目標越強，天賦越可怕，越殺之！
“落！”
直徑百米的超大骷髏頭咒印朝下鎮壓，嘴巴且吐出鋪天蓋地的黑光血氣。
骸氏來了，骸氏的屍山血海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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