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末世？
關燈
小
中
大
第110章 末世？
——————
嵇林別樰既沒丹那麽剛冷肅殺，也沒季莊殊那麽冷清低糜，她是溫潤圓滑的，又充分武裝了權貴權衡利弊的超凡素質的，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能比後面兩人做出更讓人舒適的表現，不管對內對外都如此，她就像是一個永遠迷人且永遠不會被人討厭的存在。
哪怕是敵人那邊，第一印象跟趨勢也是想著跟她聯姻。
有這種想法的從千裏氏族到東蝕氏族都有，顯然其他大都也有。
比起對季莊殊明確的“吃絕戶”惡劣思想，這些人對嵇林別樰的覬覦是綜合考慮的，從其本人所屬的魅力跟武裝技術能力，再到嵇林龐大且強大的武裝跟海運，都具備了讓人眼饞的資質。
她，給人一種珍貴而值得爭取且一旦爭取到就值得信任的稀有感覺。
可惜，她長這麽大少有幾次主動青睞的示好淪落到某某人這，也就換來滿嘴胡咧咧的兒媳婦。
但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是胡說八道埋汰人。
既然如此，嵇林別樰也不生氣，一如既往做一個不會讓人生氣跟討厭的完美選手，她順著隋炘的胡說八道，表現出來更強烈的胡說八道。
“走吧，爸爸，我累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隋炘就嚇死了。
她本來年紀就小一些，雖然在底層也見過一些齷齪事，但自身從小被資本教養，純純社畜打工人，一點到晚想著掙錢買餅填肚子，哪裏比得上權貴出身的這些人見識廣。
別看嵇林別樰這幾個高貴優雅清冷不可高攀，他們眼底的世界就算不出自家門庭，也見多了欲跟放縱。
所以，朝瓷的調侃的確對隋炘最有效，後者就是滿嘴跑火車但實際薄兮兮的白紙，一捏就留下印子了，你看她這紅紅的腮幫子。
呵呵。
嵇林別樰心情大好，但也沒舍得把手指從隋炘脖子下面放下。
她有些走神。
這小孩……皮膚怎麽這麽好，摸著跟軟化成棉花糖的玉質一樣，而且之前她就發現了，這人體質有了些變化，泛著一點草木香氣，雖然封絕了，但身體接觸到，手指頭總會沾點。
嵇林別樰沒松手，卻發現丹眼神在看著，她瞥了後者一眼，手指不僅沒松開，還摟緊了些。
丹牙根微緊，顴骨略有輪廓變化的動靜，但也僅僅是一兩秒，很快撇開眼，目光滑到隋炘被摟後順手從人家聯邦招待大廳零食盤上撈了一袋子堅果。
再害羞，也會為了吃的走神。
旁的都不放在心上。
這就是努爾維斯的新老大。
丹嘴唇抿直，目光再收回，卻是跳了一下。
跳到了對面正廳電梯下來的人，頂樓下來的人，那就是議長接待級別的那些人了。
議長不在，畢竟是僅次於都主的人物，不會親自送人，是副都主親自送下來的。
最招眼的就是那個臉色黑沈宛若死了兒子其實也是真的死了兒子的東蝕族長，身邊陪著他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氣勢偉岸雄張，鷹目虎勢，脖子上還有一條結痂多年的刀疤，看著就十分嚇人。
這人顯然是海軍最高領袖拓跋鉉。
兩人身後還尾隨了一個中年人，看著和煦穩重，兩撇胡須似經常打理，文人氣質，其實是門徒工會的會長司徒侯。
三人都看到了隋炘他們。
一邊從電梯出，一邊走向電梯，按理說也是可以照面寒暄過一過外交場面的，但是人家死了兒子，再怎麽大局為重，也是有點小脾氣的，所以板著棺材裏，只給了過來的東蝕平秋等後輩眼神，但半點沒理會隋炘他們。
只在最後即將擦肩的時候，他轉頭，眼神陰森且狠辣。
敵意跟殺意很明顯，這整個樓層都感覺到了溫度的驟降。
拓跋鉉沒有動搖分毫，冷眼相看，然後就看到了……
隋炘也轉頭了，當著眾人的面撕開見過一包瓜子，手指伸進去，許多蜘蛛絲釋放，同時捏爆了所有瓜子殼，然後拽出所有瓜子仁，一口氣吃掉。
本來東蝕族長這邊很有氣勢的，但實在比不過。
誰能比得過五根手指一秒磕掉兩百顆瓜子的瓜子狂魔啊！
後面出會議室的刻風.薩利都楞了一下。
眾人：“……”
東蝕族長三人：“……”
比狠？誰能有她狠？！
一群缽缽雞，呵！
————————
隋炘他們是走了，留給聯邦跟財團更多的怨氣跟憤怒。
這種情緒到了停屍房才被冷卻了些。
被殺的一些人都在這裏，東川的科學院在研究隋炘的能量體系以及手段。
“她竟也掌握了“輝”式。”
是了，那種光輝獸印的攻擊模式，其實是基於它表明顯現的叫法，實則它自帝林幽光發源而出，在裏面也具備更高級更全面的體系，也是契合其環境的其體系，到了帝林幽光之外也就是五都之地，明顯是不適且削弱的，這邊也沒有培養的渠道，能自發頓悟掌握的都是人中奇才，比如嵇林別樰，後者也才引起那倆使徒瘋狂攻擊，但現在隋炘也會了。
好像也不是那麽奇怪。
畢竟嵇林別樰可能會教，而隋炘這種當世少有的妖孽奇葩肯定也學得會，只是早晚問題。
不過努爾維斯是被高度控制許多年的大都，別看越接近帝林幽光，反而被信息屏蔽得厲害，你看連丹這些高等權貴都沒能認知且掌控到“輝式”就知道差異了，相比努爾維斯，東川北原就好一些了，他們被控制的程度最多也就50%，畢竟沒有十三執行官那種驚世駭俗的騷操作，內部還是有其他話語權的，兩邊爭鬥之下，其實有些發展會更全面。
類似百家爭鳴這種狀態才是最健康的。
當然，這邊掌控“輝式”的人也不多，畢竟打底是要有先民烙印才能有這種自主掌握的基礎。
“奇怪的是她怎麽沒被返祖跟衰老影響的樣子？”
東蝕族長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養大且將回饋家族更多利益的二兒子被人殘殺，內心憤怒難忍，但也保持了理智，他知道自己一個東蝕家族也對付不了隋炘。
努爾維斯這些年雖被索倫斯等人掏空了底子，但東川北原也沒比人家強出太多，就一個大財閥，不足以殺她。
除非聯邦跟薩林都加入，還得拉上門徒工會，大家一起出動最頂尖的強者，還得在完全封閉且不讓她逃脫的環境才有可能完成。
再不然，就只能讓帝林幽光的出手了。
“我測算過，咱們這邊全員皆動，的確在武力上大概率可以壓制她，起碼她不可能以一敵百吧，畢竟還有咱們主場優勢，熱武就不是她扛得住的，但人家來去自如，一逃出去就可以潛伏暗殺，反而是咱們不能跟她翻臉，否則損失慘重的一定是我們。”
東蝕族長：“或許可以考慮拿捏她的軟肋，這次隨行的有那個丹跟嵇林別樰，可以拿下他們要挾住隋炘，讓她不敢妄動。”
這話一說，拓跋鉉壓了眉梢。
“你想多了，以我的判斷，這人的性格是不會為任何人妥協，而且，你讓誰去拿捏那兩個人？不怕拿下那兩人的下屬反而被其控制？”
他擡手，布滿傷疤的手指指著眼前的飛行人屍體。
“我問過蓋伊，他說當時完全沒有感應到這人的異能動靜，感應不到隋炘的理所當然，但感應不到這人的就有點離譜了，他雖是我們這邊秘密籠絡的飛行變異人，也不做這次安排，他突然自作主張，還用了明顯帶著我們這邊標識的武器，顯而易見。”
“武器都是隋炘那邊偷走的，而人，是她控制的。”
“這種在司法上等於鐵證的證據，對她而言完全就是信手拈來的手段，雖然現在也在調整司法痕檢內容，但在此之前，她這種骯臟的手段幾乎百發百中。”
“反過來，這人已經是進化度超過65%的變異人了，還是強大的飛行異能，自身還是四方境門徒，這都被控制，想想看她的能力。”
東蝕族長的所有怒火都被撲滅了，現在只剩下了忌憚跟冷靜。
那就只剩下兩個辦法了，一個就是帝林幽光。
“已經發消息過去了，但不同的世界，禁壁在，信息穿梭有點麻煩，需要時間——在此期間，得圈定她的位置，不能讓她亂跑，不然即便帝林幽光那邊來人了，也來不及。”
“她的生存能力太強了。”
簡而言之就是——隱秘，泥鰍，狡猾，命硬，難殺。
在努爾維斯，帝林幽光都殺不著，出了努爾維斯，也不一定能殺，得細細籌謀……
“再添上一方。”
拓跋鉉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屬片上畫出了一個標識。
清道夫的×字圖標。
“巫肆聯系我了。”
“那邊給的意見是——用她最想要的東西釣著她。”
“但前提是確定她到底比起半年前強大了多少，現在又在什麽水平。”
這可真是一個大難題，如何確定隋炘的實力？
這鬼做得到，起碼東川北原沒這樣的手段。
幾人正在思索，忽然得到議長的通訊。
——測驗隋炘實力的設備有了，從維京那租借了一個。
升級版的妖瞳，從總部那邊直接借來一個，將用在東川北原的天鯨府。
這個借，用得很有靈性。
這屬於中立勢力跟五都的正常商業活動，還有天鯨府的產業部署，走哪都有道理可說，至於是東川議長跟維京那邊達成了什麽默契，就不得為知了，反正人家在這件事上屬於合法合規操作。
隋炘他們現在不知道，而他們下榻的地方也是議長吩咐下去的——天鯨府的天鯨公館。
但隋炘他們沒住。
——————
東川北原最大的酒店——鯤雨酒店，隋炘他們入住後各有房間。
但現在嵇林別樰還是在隋炘房間的，在聊事。
“臨時換地方，是因為我得到消息了——東川北原的天鯨府新調來了負責人，摩卡.維京，這個名字你們應該不陌生，這種變動大概率跟之前的事有關，維京不願意在東川北原有第二次類似事件發生，而這個摩卡.維京的水平絕對不低，但他也不會直接介入。”
嵇林別樰看到隋炘脫掉了外套扔在一邊，隨手幫她把外套掛上，也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但以我的消息，東川的聯邦經濟部長在上個月前往維京總部處理聯邦賬號金融工作的時候，比往日多都逗留了三天，我想這三天他們應當有過一些談判。”
隋炘：“奧，難怪你不讓我們住天鯨府，不過我有點好奇，是五都的維京房地產都叫天鯨府嗎，怪給努爾維斯面子的。”
嵇林別樰跟丹都沒想到這人的切入點是這個，也是，她一開始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後期對此興趣寥寥，也沒怎麽了解過這些歷史。
“維京發家之地在加勒比瀚海，他們祖上是海盜。”
隋炘：“？”
“原來如此，好有前途的職業……”隋炘兩眼放光，嵇林別樰跟丹看著都心驚肉跳。
“這種的，也沒必要學，他們後來發家崛起，主要也是第一紅災時代，他們氏族可能常年在海上生活，體質非比尋常，基本遠比陸地上許多人強健且貼近海洋水性，在紅災時，得到先民烙印的人不少，加上手頭又有財物跟強大的海上盜匪人馬，直接遠航稱霸海域，接著登上陸地借著時代的變革崛起……不過他們那一代也是人才卓越，創始人提出“崛起時勇猛，□□時中立”的策略，在創建維京且瘋狂發展壯大後，及時定了家族跟產業方向，有了維京的橫跨五都產業鏈布局跟叩口碑，當時世人以為這就是人家低調發展不想惹事的緣故，後來才知道其人之可怕——維京那位創始人已經預見了五都的爭鬥以及金融貨幣的不穩定，所謂五都橫跨的產業布局跟中立口碑都是為了她預謀的銀行體系，後來等五都各地財團跟聯邦發覺的時候，他們已經離不開維京了。”
“誰都不想自家的金融體系被另外的金融體系碾壓以及捆綁，但解綁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即便有掌權者有這個決心，其實就跟當年廢除奴隸制一樣——有太多的人不情願了。”
隋炘笑了，“貪汙？”
“對，人人都有私心，如果存在這麽一個穩定的法外之地可以提供資金的藏匿，保證隱私跟安全，誰舍得呢？而且所謂金融體系的潛在威脅，說白了也是猴年馬月的事，你怎麽知道自家的就沒問題呢？反正日子久了，維京的基業就定下了，為五都第一財閥巨頭，迄今沒人知道它的底子深淺，只如我這樣，知道他們發源於瀚海，而當時那位創始人見鯨而生，維京氏族對藍鯨比較有好感，第一家頂級房地產也是努爾維斯的天鯨府，後來四都都是這個名字。”
隋炘：“當地也受得了？要是我，多多少少要改成天鯤，天榕，天鷺跟天象。”
丹兩人的表情有點古怪。
丹：“其實也算是改了，外面立個牌子加個括號吧，屬於不想得罪維京又有當地特色。”
隋炘：“……”
有點倔強，但是不多。
“說起來，以天鯨為名也不算丟人，當年五大都，天鯨是革命逐鹿發源地，只不過後來最強的是帝斯坦利。”
“五大圖騰在生命體世界中，藍鯨戰力最強，巨榕最悠久，多少也是有點底子在的。”
嵇林別樰垂眸，淡淡道：“十三執行官那事不出的話，努爾維斯保底第二，甚至可以跟帝斯坦利並駕齊驅。”
死的不是十三個執行官，是內部崩解的體系，也導致了努爾維斯被完全架空，內部被掏走了根基……
丹想起一件事，“東川北原這邊當年有個第一天才，跟你小舅舅並駕齊驅，其實被擊潰過許多次，這件事差點造成兩個大都彼此仇視為敵，那人為了針對你小舅舅，還勾連了當時尚在努爾維斯的東蝕家族，在你小舅舅出事後，立即攛掇東蝕拐帶努爾維斯的航海市場跟造船根基外移去了東川被原，這個人……是如今的東川議長吧。”
嵇林別樰不說話，但也沒否認。
隋炘挑眉，那不是有大仇？
嘖嘖。
“總覺得自己努力占了個空架子，剩下唯一之前的就是還算長得不錯的你們了。”
“那該死的阿彌斯勒也不知道偷走什麽了。”
“對了，東川的都主在東川嗎？”
隋炘的最後一個問題，沒人回答。
東川的都主也跑路了嗎？好像也沒聽到什麽消息。
——————
嵇林別樰他們一走，隋炘就洗澡休息了，畢竟航海也是真累，變異人也有正常人需求。
累了就睡。
隋炘躺在船上，看到窗外俯視著的繁華海港景象，暗道比起努爾維斯多年發展桎梏的局限，東川北原倒是趁機大力發展撈到了海量的好處，這次估計也以為是第二次機遇，等著努爾維斯就此徹底衰弱。
手段也不覆雜——只要她跟嵇林別樰這些人死了，努爾維斯就徹底敗了，猶如真正的鯨落。
一鯨落而萬物生。
那他們現在下一步是做什麽呢？
大概是……急著確定她的實力以及她來東川的目的。
她現在是什麽實力？又有什麽目的？
——————
十天前。
努爾維斯天府。
隋炘結束了長期的閉關，睜開眼看到的是臟兮兮的修煉室，木板上全是汙痕，皮膚上也是，她本來想喊室內智能系統讓清理，但心念一動，選擇操控能量到達皮膚之下。
手指微微一勾。
嗡……無聲無息類似磁感的震顫。
也相似蕭曠野的那種操控，甚至比他的更強更細膩，只是一個輕微操控，身體之上包括頭發絲上粘連的汙漬都被直接蕩滌幹凈，從身體完美脫落。
身體上，皮膚上，內外都達到了完全的幹凈。
而在她胸口位置有一個規整的六芒星。
六個烙印在六角位置，彼此相連，彼此契應，但冥想孰強孰弱很明顯，只是隋炘選擇將它們暫時全部禁閉掉，當前只啟動一個蕭曠野那覆制來的烙印——對能量的水波紋振幅控制。
之所以不全部啟動，不是想裝蒜，扮豬吃老虎，而是因為在成功搞出第二個第三個烙印的時候，隋炘就扛不住同時的能量攻擊力，且搞到後面又發現烙印越多，對她的意志影響越大，於是她果斷耗費很長時間又研究出了禁閉模式，把其他都給禁閉了，再來一個個搞，一個個用。
其實肯定是同時多個用威力更恐怖，但身體吃不消，也有精神崩潰的隱患。
這就相當於禁術，用起來天崩地裂，但下場就是一起嘎掉或者自損九分。
隋炘惜命，雖然對此憤憤不平，越發討厭所謂的先知設定，但也知道這玩意可以用來救命，所以也算開開心心捂著寶貝等著以後瘋狂打臉那些敵人。
但……人要有遠見，寶貝有弊端，還是要努力修繕的。
自創的東西，當然可以修改，所以隋炘光著身子就在琢磨著如何改善它。
先知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又不知道什麽形態，她是不敢好高騖遠的，但好歹她知道秘密——這玩意好像有點怕古菌群。
“古菌群難搞啊，比這些權貴的良心都少，頭疼……看來只能去其他四都看看了，那邊不是說有。”
隋炘心思活絡著，一邊查看先知指引的內容。
“先知指引生命進化進度90%+9%=99%。”
“先知指引生命異變——預備先民體，不具備先知實際指導意識，依舊保留100%自我意識，未被完全烙印，但自稱內部烙印體系，六芒星已成，每多啟動一個烙印都有相應體質增幅，最強六芒星全啟狀態，體質增幅30倍，基因鏈條深度發展完成，完整生長周期已完成，六大器官變異已完成。”
“古菌群培養皿已完成，在胃部自成空間，主要菌群為D抗能量元素，將有效遏制來自基因的逆反想象跟細胞的衰亡——菌群將替代這些逆反細胞，重新培養本體生命世界。”
第一器官（胃）：消化+吞噬符合向下級別的基礎一部分能源（生命有機能+基因能量+化學物質能源）+轉化（承擔毒素抗體）+合成（可聯合膽囊制毒）），生命烙印（門徒氣勁可經過烙印控制跟爆發效果+1500%，巫淮的烙印）
第二器官（皮膚）：儲能，能量釋放出入，以及微觀振幅控制（蕭曠野的烙印）。
第三器官（心臟）：生命覆蘇，自我創生以及生命力修覆（來自朝瓷的烙印）。
第四器官（大腦）：意志力維持（來自季莊殊的烙印）。
第五器官（骨骼）：多重感應操控（來自丹的烙印）。
第六器官（眼睛）：非固定可適辨性洞察（來自嵇林別樰的烙印）
“進化方向一：生命體完美覆刻（向下兼容）lv10。”
“進化方向二：思維感應以及控制lv10。”
“進化方向三：三維生物覆合能力lv5。”
“進化方向四：變異器官與先民烙印體系自我構建初想lv1。”
這就像是在玩一個基建游戲，游戲是先知創造的，但內容是她自己規劃的，她已經脫離了先知的控制，正在按著自己有意或者無意的方向打造出自己的進化路線。
變異器官的重要性別的不說，單是其變異後不受衰老跟返祖控制，就給她節省了太多麻煩，不然以她一下子拿下六個烙印造成的□□模式，就算是林歲跟她偷偷搞出了更有效的扼制藥劑，也趕不上她進步的速度。
正這麽說著，林歲那邊的電話就來了。
“怎麽樣，不多帶藥劑還搞得定？我這邊又囤下不少。”
隋炘犯困是因為消耗太大，半年期間一直在搞六芒星，現在補全了，但林歲不太了解她的實力虛實，只知道這人比起以前更讓她忌憚，但也意味著其副作用肯定也越強。
隋炘沒說自己六個器官變異，只揉了下臉，起身去浴室。
“還好，暫時不需要，那些東西留著按計劃行事……如果我需要，也有地方拿。”
不多帶是因為怕被敵人事先刺探到，影響計劃，畢竟就算有D元素隔離著，畢竟也是物質體，只要運輸就又被查探到的風險。
“這世上要是有空間異能就好了。”
“小說裏有。”
“……”
隋炘嘖了一聲，問林歲主動聯系她的目的，預判有發現了。
“是有點發現——D教授那人看著脾氣古怪，不食人間煙火，都是裝的，實則很縝密，我從他的閱覽記錄裏面看到他連科學院的廁紙使用量都關註到，這麽小心翼翼，必然是有探查目的的，以他革命軍的出身，大概是在找阿彌斯勒都主這些人從努爾維斯多年經營中圖謀的東西……我跟季莊殊聯手查了兩個月，倒是鎖定了一種東西。”
隋炘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古菌群。”
果然。
“這東西不是只有其他四都有？”
“表面上是這樣，背地裏誰知道呢，也有一種可能是他們說沒有，恰恰是為了把它們運輸進帝林幽光做準備，不然讓人查到庫存沒有，那就等於暴露了。”
的確，這也是一個很犀利的猜想。
其他四都不需要做這麽到位，是因為人家沒被完全控制，所以敢說自己有。
“若有真有，沒帶走前應該也放在天府那邊，反正你也在那裏，臨去東川北原的時候查一下那邊吧。”
林歲接著又提起一件事。
“你去東川北原的時候，千萬要留心教派。”
隋炘皺眉。
林歲：“四大遺跡區的難民數量有點不對勁，深紅跟深藍在咱們管控下，還好，季莊殊那邊確定了沒啥問題，那邊估計也不敢過來動手進而暴露，但深白那邊，以我派出去的探子回報，他們的人數斷崖式下跌，但又遮遮掩掩的，故意引入正常的商販群體去彌補這部分虧空，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問題，但季莊殊故意安排人在那邊設立私營的人道主義營救組織，通過微薄的食物供給領取情況統計了這四個月來難民的數量變化……確定了其不正常，再調查，發現這些難民大部分都信了先知教。”
“這個教派不聲不響的，發展的速度可比咱們快了十倍不止，尤其是在聯邦管控不到的地方，它正在控制這個世界最大的人類群體。”
說起來很可怕。
當今世界最大聲的人類群體是——難民。
遺跡區的人數也已經遠遠反超五都。
這說明正常人越來越少，更多的人淪落到遺跡區尋求生計……
這是很可怕的事實。
末世真的悄無聲息來臨了。
——————
隋炘沒說什麽，這種認知她從小就有了——窮巷爬出來的E級賤民被帶走的時候，回頭看了那條巷子，告訴自己永遠不會再回來，但她那時就看到一些往日巷子裏的住戶大包小包背著，步履沈重，她當時好奇他們去哪裏，問了無涯的人，後者當時不以為意回答三個字。
遺跡區。
多年以後。
巷子空了許多人，又住進很多人，而離開那裏的人未必如她一樣走進更高層的世界，更多的是往下走，如同臭水溝裏的雜物一樣流入更黑暗更無望的世界。
隋炘緘默片刻，回頭徹查了整個天府，本來沒什麽發現的，但她是帶著目的來的，利用D元素菌群的感應找到了D元素最密集的地方，往下刺探，終於找到了一個空間。
這種的秘庫吧，但是被搬空了，連墻壁都被破壞了。
浮雕被破壞了？
而且歷史很久遠……看來是故意的。
破壞的程度很深，無法用相關設備覆原立體圖像。
隋炘把這事告訴了季莊殊，後者驚訝，很快抽空來了這裏。
瞥見隋炘就穿著寬松的單件外套，下擺小腿都清晰可見，也不怕冷。
季莊殊目光落在墻壁上，手指輕微撫摸，判斷了下石頭的類別跟年份。
“斷壟石，跟建造大雁塔一個材質。”
“當年建都時就有了，估計是當年創始都主有意留下的痕跡……抹除掉，應該是阿彌斯勒覺得外人得知了不利於帝林幽光，也許是更高層次的能量秘密，也可能是……”
她手指摩挲著，在鼻尖微嗅。
“用的鯨血，而且這裏被損壞後還用高溫炭烤過一遍。”
隋炘驚訝，她沒聞出任何生物性存在跟能量體，就是知道高溫炭烤後，這些存在基本會湮滅掉，實在查不出什麽了，才讓更有底蘊跟了解努爾維斯歷史的季莊殊過來。
阿彌斯勒這老狗是在怕什麽？
“你怎麽知道是鯨血？你這是哮天犬鼻子啊。”
季莊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時候見過祖輩用這種古老的方式封存古卷，之所以用鯨血，也不是一般的藍鯨，而是深海之中一些百年計算的大鯨孕育著龐大的菌群，死後鯨落，殘肢未被食用，經過洋流飄到極寒之地，經過長久歲月的冰封化石態，這些菌群封存著，且主要寄宿在血液中，這些鯨血如果用來記載一些門徒修煉古籍，使用者將自身的氣勁註入，等於最精純的封存，後代學習的時候可以通過感悟跟吸收達到至少十倍的效果。”
隋炘震驚，忍不住感慨，“你們這些該死的有錢人鬼點子真多。”
季莊殊：“你可以不誇。”
“不過阿彌斯勒這麽緊張，這裏記載的應該不是什麽古籍修煉方法，而且他也是下了狠心的，決定了以後不再回來。”
隋炘若有所思，“也許，其他四都也有，想知道答案，我得去他們家逛逛。”
就算不為這個答案，你應該也會去逛逛。
季莊殊也沒明說，“我再回家查查典籍，又發現了跟你說。”
這麽久了，她都到東川北原了，季莊殊也沒聯系她，看來是真難查。
那就得她親自動手了。
絕不是為了鬼鬼祟祟偷人家的家，主要是為了獲取新的知識，她上進而已。
隋炘起身穿上了嵇林別樰給她的新型武裝衣……掌心嵌入一個控制羅盤，隨時操控武裝衣變化。
她正準備離開，忽然一頓，目光往酒店盥洗管道那邊飄去。
嗯，如果她沒感應錯——有東西鉆進了這家酒店的下水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
嵇林別樰既沒丹那麽剛冷肅殺，也沒季莊殊那麽冷清低糜，她是溫潤圓滑的，又充分武裝了權貴權衡利弊的超凡素質的，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能比後面兩人做出更讓人舒適的表現，不管對內對外都如此，她就像是一個永遠迷人且永遠不會被人討厭的存在。
哪怕是敵人那邊，第一印象跟趨勢也是想著跟她聯姻。
有這種想法的從千裏氏族到東蝕氏族都有，顯然其他大都也有。
比起對季莊殊明確的“吃絕戶”惡劣思想，這些人對嵇林別樰的覬覦是綜合考慮的，從其本人所屬的魅力跟武裝技術能力，再到嵇林龐大且強大的武裝跟海運，都具備了讓人眼饞的資質。
她，給人一種珍貴而值得爭取且一旦爭取到就值得信任的稀有感覺。
可惜，她長這麽大少有幾次主動青睞的示好淪落到某某人這，也就換來滿嘴胡咧咧的兒媳婦。
但這人倒是有自知之明，還知道自己是胡說八道埋汰人。
既然如此，嵇林別樰也不生氣，一如既往做一個不會讓人生氣跟討厭的完美選手，她順著隋炘的胡說八道，表現出來更強烈的胡說八道。
“走吧，爸爸，我累了，咱們回去睡覺吧。”
不管別人怎麽想，反正隋炘就嚇死了。
她本來年紀就小一些，雖然在底層也見過一些齷齪事，但自身從小被資本教養，純純社畜打工人，一點到晚想著掙錢買餅填肚子，哪裏比得上權貴出身的這些人見識廣。
別看嵇林別樰這幾個高貴優雅清冷不可高攀，他們眼底的世界就算不出自家門庭，也見多了欲跟放縱。
所以，朝瓷的調侃的確對隋炘最有效，後者就是滿嘴跑火車但實際薄兮兮的白紙，一捏就留下印子了，你看她這紅紅的腮幫子。
呵呵。
嵇林別樰心情大好，但也沒舍得把手指從隋炘脖子下面放下。
她有些走神。
這小孩……皮膚怎麽這麽好，摸著跟軟化成棉花糖的玉質一樣，而且之前她就發現了，這人體質有了些變化，泛著一點草木香氣，雖然封絕了，但身體接觸到，手指頭總會沾點。
嵇林別樰沒松手，卻發現丹眼神在看著，她瞥了後者一眼，手指不僅沒松開，還摟緊了些。
丹牙根微緊，顴骨略有輪廓變化的動靜，但也僅僅是一兩秒，很快撇開眼，目光滑到隋炘被摟後順手從人家聯邦招待大廳零食盤上撈了一袋子堅果。
再害羞，也會為了吃的走神。
旁的都不放在心上。
這就是努爾維斯的新老大。
丹嘴唇抿直，目光再收回，卻是跳了一下。
跳到了對面正廳電梯下來的人，頂樓下來的人，那就是議長接待級別的那些人了。
議長不在，畢竟是僅次於都主的人物，不會親自送人，是副都主親自送下來的。
最招眼的就是那個臉色黑沈宛若死了兒子其實也是真的死了兒子的東蝕族長，身邊陪著他的是一個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氣勢偉岸雄張，鷹目虎勢，脖子上還有一條結痂多年的刀疤，看著就十分嚇人。
這人顯然是海軍最高領袖拓跋鉉。
兩人身後還尾隨了一個中年人，看著和煦穩重，兩撇胡須似經常打理，文人氣質，其實是門徒工會的會長司徒侯。
三人都看到了隋炘他們。
一邊從電梯出，一邊走向電梯，按理說也是可以照面寒暄過一過外交場面的，但是人家死了兒子，再怎麽大局為重，也是有點小脾氣的，所以板著棺材裏，只給了過來的東蝕平秋等後輩眼神，但半點沒理會隋炘他們。
只在最後即將擦肩的時候，他轉頭，眼神陰森且狠辣。
敵意跟殺意很明顯，這整個樓層都感覺到了溫度的驟降。
拓跋鉉沒有動搖分毫，冷眼相看，然後就看到了……
隋炘也轉頭了，當著眾人的面撕開見過一包瓜子，手指伸進去，許多蜘蛛絲釋放，同時捏爆了所有瓜子殼，然後拽出所有瓜子仁，一口氣吃掉。
本來東蝕族長這邊很有氣勢的，但實在比不過。
誰能比得過五根手指一秒磕掉兩百顆瓜子的瓜子狂魔啊！
後面出會議室的刻風.薩利都楞了一下。
眾人：“……”
東蝕族長三人：“……”
比狠？誰能有她狠？！
一群缽缽雞，呵！
————————
隋炘他們是走了，留給聯邦跟財團更多的怨氣跟憤怒。
這種情緒到了停屍房才被冷卻了些。
被殺的一些人都在這裏，東川的科學院在研究隋炘的能量體系以及手段。
“她竟也掌握了“輝”式。”
是了，那種光輝獸印的攻擊模式，其實是基於它表明顯現的叫法，實則它自帝林幽光發源而出，在裏面也具備更高級更全面的體系，也是契合其環境的其體系，到了帝林幽光之外也就是五都之地，明顯是不適且削弱的，這邊也沒有培養的渠道，能自發頓悟掌握的都是人中奇才，比如嵇林別樰，後者也才引起那倆使徒瘋狂攻擊，但現在隋炘也會了。
好像也不是那麽奇怪。
畢竟嵇林別樰可能會教，而隋炘這種當世少有的妖孽奇葩肯定也學得會，只是早晚問題。
不過努爾維斯是被高度控制許多年的大都，別看越接近帝林幽光，反而被信息屏蔽得厲害，你看連丹這些高等權貴都沒能認知且掌控到“輝式”就知道差異了，相比努爾維斯，東川北原就好一些了，他們被控制的程度最多也就50%，畢竟沒有十三執行官那種驚世駭俗的騷操作，內部還是有其他話語權的，兩邊爭鬥之下，其實有些發展會更全面。
類似百家爭鳴這種狀態才是最健康的。
當然，這邊掌控“輝式”的人也不多，畢竟打底是要有先民烙印才能有這種自主掌握的基礎。
“奇怪的是她怎麽沒被返祖跟衰老影響的樣子？”
東蝕族長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養大且將回饋家族更多利益的二兒子被人殘殺，內心憤怒難忍，但也保持了理智，他知道自己一個東蝕家族也對付不了隋炘。
努爾維斯這些年雖被索倫斯等人掏空了底子，但東川北原也沒比人家強出太多，就一個大財閥，不足以殺她。
除非聯邦跟薩林都加入，還得拉上門徒工會，大家一起出動最頂尖的強者，還得在完全封閉且不讓她逃脫的環境才有可能完成。
再不然，就只能讓帝林幽光的出手了。
“我測算過，咱們這邊全員皆動，的確在武力上大概率可以壓制她，起碼她不可能以一敵百吧，畢竟還有咱們主場優勢，熱武就不是她扛得住的，但人家來去自如，一逃出去就可以潛伏暗殺，反而是咱們不能跟她翻臉，否則損失慘重的一定是我們。”
東蝕族長：“或許可以考慮拿捏她的軟肋，這次隨行的有那個丹跟嵇林別樰，可以拿下他們要挾住隋炘，讓她不敢妄動。”
這話一說，拓跋鉉壓了眉梢。
“你想多了，以我的判斷，這人的性格是不會為任何人妥協，而且，你讓誰去拿捏那兩個人？不怕拿下那兩人的下屬反而被其控制？”
他擡手，布滿傷疤的手指指著眼前的飛行人屍體。
“我問過蓋伊，他說當時完全沒有感應到這人的異能動靜，感應不到隋炘的理所當然，但感應不到這人的就有點離譜了，他雖是我們這邊秘密籠絡的飛行變異人，也不做這次安排，他突然自作主張，還用了明顯帶著我們這邊標識的武器，顯而易見。”
“武器都是隋炘那邊偷走的，而人，是她控制的。”
“這種在司法上等於鐵證的證據，對她而言完全就是信手拈來的手段，雖然現在也在調整司法痕檢內容，但在此之前，她這種骯臟的手段幾乎百發百中。”
“反過來，這人已經是進化度超過65%的變異人了，還是強大的飛行異能，自身還是四方境門徒，這都被控制，想想看她的能力。”
東蝕族長的所有怒火都被撲滅了，現在只剩下了忌憚跟冷靜。
那就只剩下兩個辦法了，一個就是帝林幽光。
“已經發消息過去了，但不同的世界，禁壁在，信息穿梭有點麻煩，需要時間——在此期間，得圈定她的位置，不能讓她亂跑，不然即便帝林幽光那邊來人了，也來不及。”
“她的生存能力太強了。”
簡而言之就是——隱秘，泥鰍，狡猾，命硬，難殺。
在努爾維斯，帝林幽光都殺不著，出了努爾維斯，也不一定能殺，得細細籌謀……
“再添上一方。”
拓跋鉉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屬片上畫出了一個標識。
清道夫的×字圖標。
“巫肆聯系我了。”
“那邊給的意見是——用她最想要的東西釣著她。”
“但前提是確定她到底比起半年前強大了多少，現在又在什麽水平。”
這可真是一個大難題，如何確定隋炘的實力？
這鬼做得到，起碼東川北原沒這樣的手段。
幾人正在思索，忽然得到議長的通訊。
——測驗隋炘實力的設備有了，從維京那租借了一個。
升級版的妖瞳，從總部那邊直接借來一個，將用在東川北原的天鯨府。
這個借，用得很有靈性。
這屬於中立勢力跟五都的正常商業活動，還有天鯨府的產業部署，走哪都有道理可說，至於是東川議長跟維京那邊達成了什麽默契，就不得為知了，反正人家在這件事上屬於合法合規操作。
隋炘他們現在不知道，而他們下榻的地方也是議長吩咐下去的——天鯨府的天鯨公館。
但隋炘他們沒住。
——————
東川北原最大的酒店——鯤雨酒店，隋炘他們入住後各有房間。
但現在嵇林別樰還是在隋炘房間的，在聊事。
“臨時換地方，是因為我得到消息了——東川北原的天鯨府新調來了負責人，摩卡.維京，這個名字你們應該不陌生，這種變動大概率跟之前的事有關，維京不願意在東川北原有第二次類似事件發生，而這個摩卡.維京的水平絕對不低，但他也不會直接介入。”
嵇林別樰看到隋炘脫掉了外套扔在一邊，隨手幫她把外套掛上，也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但以我的消息，東川的聯邦經濟部長在上個月前往維京總部處理聯邦賬號金融工作的時候，比往日多都逗留了三天，我想這三天他們應當有過一些談判。”
隋炘：“奧，難怪你不讓我們住天鯨府，不過我有點好奇，是五都的維京房地產都叫天鯨府嗎，怪給努爾維斯面子的。”
嵇林別樰跟丹都沒想到這人的切入點是這個，也是，她一開始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後期對此興趣寥寥，也沒怎麽了解過這些歷史。
“維京發家之地在加勒比瀚海，他們祖上是海盜。”
隋炘：“？”
“原來如此，好有前途的職業……”隋炘兩眼放光，嵇林別樰跟丹看著都心驚肉跳。
“這種的，也沒必要學，他們後來發家崛起，主要也是第一紅災時代，他們氏族可能常年在海上生活，體質非比尋常，基本遠比陸地上許多人強健且貼近海洋水性，在紅災時，得到先民烙印的人不少，加上手頭又有財物跟強大的海上盜匪人馬，直接遠航稱霸海域，接著登上陸地借著時代的變革崛起……不過他們那一代也是人才卓越，創始人提出“崛起時勇猛，□□時中立”的策略，在創建維京且瘋狂發展壯大後，及時定了家族跟產業方向，有了維京的橫跨五都產業鏈布局跟叩口碑，當時世人以為這就是人家低調發展不想惹事的緣故，後來才知道其人之可怕——維京那位創始人已經預見了五都的爭鬥以及金融貨幣的不穩定，所謂五都橫跨的產業布局跟中立口碑都是為了她預謀的銀行體系，後來等五都各地財團跟聯邦發覺的時候，他們已經離不開維京了。”
“誰都不想自家的金融體系被另外的金融體系碾壓以及捆綁，但解綁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即便有掌權者有這個決心，其實就跟當年廢除奴隸制一樣——有太多的人不情願了。”
隋炘笑了，“貪汙？”
“對，人人都有私心，如果存在這麽一個穩定的法外之地可以提供資金的藏匿，保證隱私跟安全，誰舍得呢？而且所謂金融體系的潛在威脅，說白了也是猴年馬月的事，你怎麽知道自家的就沒問題呢？反正日子久了，維京的基業就定下了，為五都第一財閥巨頭，迄今沒人知道它的底子深淺，只如我這樣，知道他們發源於瀚海，而當時那位創始人見鯨而生，維京氏族對藍鯨比較有好感，第一家頂級房地產也是努爾維斯的天鯨府，後來四都都是這個名字。”
隋炘：“當地也受得了？要是我，多多少少要改成天鯤，天榕，天鷺跟天象。”
丹兩人的表情有點古怪。
丹：“其實也算是改了，外面立個牌子加個括號吧，屬於不想得罪維京又有當地特色。”
隋炘：“……”
有點倔強，但是不多。
“說起來，以天鯨為名也不算丟人，當年五大都，天鯨是革命逐鹿發源地，只不過後來最強的是帝斯坦利。”
“五大圖騰在生命體世界中，藍鯨戰力最強，巨榕最悠久，多少也是有點底子在的。”
嵇林別樰垂眸，淡淡道：“十三執行官那事不出的話，努爾維斯保底第二，甚至可以跟帝斯坦利並駕齊驅。”
死的不是十三個執行官，是內部崩解的體系，也導致了努爾維斯被完全架空，內部被掏走了根基……
丹想起一件事，“東川北原這邊當年有個第一天才，跟你小舅舅並駕齊驅，其實被擊潰過許多次，這件事差點造成兩個大都彼此仇視為敵，那人為了針對你小舅舅，還勾連了當時尚在努爾維斯的東蝕家族，在你小舅舅出事後，立即攛掇東蝕拐帶努爾維斯的航海市場跟造船根基外移去了東川被原，這個人……是如今的東川議長吧。”
嵇林別樰不說話，但也沒否認。
隋炘挑眉，那不是有大仇？
嘖嘖。
“總覺得自己努力占了個空架子，剩下唯一之前的就是還算長得不錯的你們了。”
“那該死的阿彌斯勒也不知道偷走什麽了。”
“對了，東川的都主在東川嗎？”
隋炘的最後一個問題，沒人回答。
東川的都主也跑路了嗎？好像也沒聽到什麽消息。
——————
嵇林別樰他們一走，隋炘就洗澡休息了，畢竟航海也是真累，變異人也有正常人需求。
累了就睡。
隋炘躺在船上，看到窗外俯視著的繁華海港景象，暗道比起努爾維斯多年發展桎梏的局限，東川北原倒是趁機大力發展撈到了海量的好處，這次估計也以為是第二次機遇，等著努爾維斯就此徹底衰弱。
手段也不覆雜——只要她跟嵇林別樰這些人死了，努爾維斯就徹底敗了，猶如真正的鯨落。
一鯨落而萬物生。
那他們現在下一步是做什麽呢？
大概是……急著確定她的實力以及她來東川的目的。
她現在是什麽實力？又有什麽目的？
——————
十天前。
努爾維斯天府。
隋炘結束了長期的閉關，睜開眼看到的是臟兮兮的修煉室，木板上全是汙痕，皮膚上也是，她本來想喊室內智能系統讓清理，但心念一動，選擇操控能量到達皮膚之下。
手指微微一勾。
嗡……無聲無息類似磁感的震顫。
也相似蕭曠野的那種操控，甚至比他的更強更細膩，只是一個輕微操控，身體之上包括頭發絲上粘連的汙漬都被直接蕩滌幹凈，從身體完美脫落。
身體上，皮膚上，內外都達到了完全的幹凈。
而在她胸口位置有一個規整的六芒星。
六個烙印在六角位置，彼此相連，彼此契應，但冥想孰強孰弱很明顯，只是隋炘選擇將它們暫時全部禁閉掉，當前只啟動一個蕭曠野那覆制來的烙印——對能量的水波紋振幅控制。
之所以不全部啟動，不是想裝蒜，扮豬吃老虎，而是因為在成功搞出第二個第三個烙印的時候，隋炘就扛不住同時的能量攻擊力，且搞到後面又發現烙印越多，對她的意志影響越大，於是她果斷耗費很長時間又研究出了禁閉模式，把其他都給禁閉了，再來一個個搞，一個個用。
其實肯定是同時多個用威力更恐怖，但身體吃不消，也有精神崩潰的隱患。
這就相當於禁術，用起來天崩地裂，但下場就是一起嘎掉或者自損九分。
隋炘惜命，雖然對此憤憤不平，越發討厭所謂的先知設定，但也知道這玩意可以用來救命，所以也算開開心心捂著寶貝等著以後瘋狂打臉那些敵人。
但……人要有遠見，寶貝有弊端，還是要努力修繕的。
自創的東西，當然可以修改，所以隋炘光著身子就在琢磨著如何改善它。
先知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但又不知道什麽形態，她是不敢好高騖遠的，但好歹她知道秘密——這玩意好像有點怕古菌群。
“古菌群難搞啊，比這些權貴的良心都少，頭疼……看來只能去其他四都看看了，那邊不是說有。”
隋炘心思活絡著，一邊查看先知指引的內容。
“先知指引生命進化進度90%+9%=99%。”
“先知指引生命異變——預備先民體，不具備先知實際指導意識，依舊保留100%自我意識，未被完全烙印，但自稱內部烙印體系，六芒星已成，每多啟動一個烙印都有相應體質增幅，最強六芒星全啟狀態，體質增幅30倍，基因鏈條深度發展完成，完整生長周期已完成，六大器官變異已完成。”
“古菌群培養皿已完成，在胃部自成空間，主要菌群為D抗能量元素，將有效遏制來自基因的逆反想象跟細胞的衰亡——菌群將替代這些逆反細胞，重新培養本體生命世界。”
第一器官（胃）：消化+吞噬符合向下級別的基礎一部分能源（生命有機能+基因能量+化學物質能源）+轉化（承擔毒素抗體）+合成（可聯合膽囊制毒）），生命烙印（門徒氣勁可經過烙印控制跟爆發效果+1500%，巫淮的烙印）
第二器官（皮膚）：儲能，能量釋放出入，以及微觀振幅控制（蕭曠野的烙印）。
第三器官（心臟）：生命覆蘇，自我創生以及生命力修覆（來自朝瓷的烙印）。
第四器官（大腦）：意志力維持（來自季莊殊的烙印）。
第五器官（骨骼）：多重感應操控（來自丹的烙印）。
第六器官（眼睛）：非固定可適辨性洞察（來自嵇林別樰的烙印）
“進化方向一：生命體完美覆刻（向下兼容）lv10。”
“進化方向二：思維感應以及控制lv10。”
“進化方向三：三維生物覆合能力lv5。”
“進化方向四：變異器官與先民烙印體系自我構建初想lv1。”
這就像是在玩一個基建游戲，游戲是先知創造的，但內容是她自己規劃的，她已經脫離了先知的控制，正在按著自己有意或者無意的方向打造出自己的進化路線。
變異器官的重要性別的不說，單是其變異後不受衰老跟返祖控制，就給她節省了太多麻煩，不然以她一下子拿下六個烙印造成的□□模式，就算是林歲跟她偷偷搞出了更有效的扼制藥劑，也趕不上她進步的速度。
正這麽說著，林歲那邊的電話就來了。
“怎麽樣，不多帶藥劑還搞得定？我這邊又囤下不少。”
隋炘犯困是因為消耗太大，半年期間一直在搞六芒星，現在補全了，但林歲不太了解她的實力虛實，只知道這人比起以前更讓她忌憚，但也意味著其副作用肯定也越強。
隋炘沒說自己六個器官變異，只揉了下臉，起身去浴室。
“還好，暫時不需要，那些東西留著按計劃行事……如果我需要，也有地方拿。”
不多帶是因為怕被敵人事先刺探到，影響計劃，畢竟就算有D元素隔離著，畢竟也是物質體，只要運輸就又被查探到的風險。
“這世上要是有空間異能就好了。”
“小說裏有。”
“……”
隋炘嘖了一聲，問林歲主動聯系她的目的，預判有發現了。
“是有點發現——D教授那人看著脾氣古怪，不食人間煙火，都是裝的，實則很縝密，我從他的閱覽記錄裏面看到他連科學院的廁紙使用量都關註到，這麽小心翼翼，必然是有探查目的的，以他革命軍的出身，大概是在找阿彌斯勒都主這些人從努爾維斯多年經營中圖謀的東西……我跟季莊殊聯手查了兩個月，倒是鎖定了一種東西。”
隋炘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古菌群。”
果然。
“這東西不是只有其他四都有？”
“表面上是這樣，背地裏誰知道呢，也有一種可能是他們說沒有，恰恰是為了把它們運輸進帝林幽光做準備，不然讓人查到庫存沒有，那就等於暴露了。”
的確，這也是一個很犀利的猜想。
其他四都不需要做這麽到位，是因為人家沒被完全控制，所以敢說自己有。
“若有真有，沒帶走前應該也放在天府那邊，反正你也在那裏，臨去東川北原的時候查一下那邊吧。”
林歲接著又提起一件事。
“你去東川北原的時候，千萬要留心教派。”
隋炘皺眉。
林歲：“四大遺跡區的難民數量有點不對勁，深紅跟深藍在咱們管控下，還好，季莊殊那邊確定了沒啥問題，那邊估計也不敢過來動手進而暴露，但深白那邊，以我派出去的探子回報，他們的人數斷崖式下跌，但又遮遮掩掩的，故意引入正常的商販群體去彌補這部分虧空，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問題，但季莊殊故意安排人在那邊設立私營的人道主義營救組織，通過微薄的食物供給領取情況統計了這四個月來難民的數量變化……確定了其不正常，再調查，發現這些難民大部分都信了先知教。”
“這個教派不聲不響的，發展的速度可比咱們快了十倍不止，尤其是在聯邦管控不到的地方，它正在控制這個世界最大的人類群體。”
說起來很可怕。
當今世界最大聲的人類群體是——難民。
遺跡區的人數也已經遠遠反超五都。
這說明正常人越來越少，更多的人淪落到遺跡區尋求生計……
這是很可怕的事實。
末世真的悄無聲息來臨了。
——————
隋炘沒說什麽，這種認知她從小就有了——窮巷爬出來的E級賤民被帶走的時候，回頭看了那條巷子，告訴自己永遠不會再回來，但她那時就看到一些往日巷子裏的住戶大包小包背著，步履沈重，她當時好奇他們去哪裏，問了無涯的人，後者當時不以為意回答三個字。
遺跡區。
多年以後。
巷子空了許多人，又住進很多人，而離開那裏的人未必如她一樣走進更高層的世界，更多的是往下走，如同臭水溝裏的雜物一樣流入更黑暗更無望的世界。
隋炘緘默片刻，回頭徹查了整個天府，本來沒什麽發現的，但她是帶著目的來的，利用D元素菌群的感應找到了D元素最密集的地方，往下刺探，終於找到了一個空間。
這種的秘庫吧，但是被搬空了，連墻壁都被破壞了。
浮雕被破壞了？
而且歷史很久遠……看來是故意的。
破壞的程度很深，無法用相關設備覆原立體圖像。
隋炘把這事告訴了季莊殊，後者驚訝，很快抽空來了這裏。
瞥見隋炘就穿著寬松的單件外套，下擺小腿都清晰可見，也不怕冷。
季莊殊目光落在墻壁上，手指輕微撫摸，判斷了下石頭的類別跟年份。
“斷壟石，跟建造大雁塔一個材質。”
“當年建都時就有了，估計是當年創始都主有意留下的痕跡……抹除掉，應該是阿彌斯勒覺得外人得知了不利於帝林幽光，也許是更高層次的能量秘密，也可能是……”
她手指摩挲著，在鼻尖微嗅。
“用的鯨血，而且這裏被損壞後還用高溫炭烤過一遍。”
隋炘驚訝，她沒聞出任何生物性存在跟能量體，就是知道高溫炭烤後，這些存在基本會湮滅掉，實在查不出什麽了，才讓更有底蘊跟了解努爾維斯歷史的季莊殊過來。
阿彌斯勒這老狗是在怕什麽？
“你怎麽知道是鯨血？你這是哮天犬鼻子啊。”
季莊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小時候見過祖輩用這種古老的方式封存古卷，之所以用鯨血，也不是一般的藍鯨，而是深海之中一些百年計算的大鯨孕育著龐大的菌群，死後鯨落，殘肢未被食用，經過洋流飄到極寒之地，經過長久歲月的冰封化石態，這些菌群封存著，且主要寄宿在血液中，這些鯨血如果用來記載一些門徒修煉古籍，使用者將自身的氣勁註入，等於最精純的封存，後代學習的時候可以通過感悟跟吸收達到至少十倍的效果。”
隋炘震驚，忍不住感慨，“你們這些該死的有錢人鬼點子真多。”
季莊殊：“你可以不誇。”
“不過阿彌斯勒這麽緊張，這裏記載的應該不是什麽古籍修煉方法，而且他也是下了狠心的，決定了以後不再回來。”
隋炘若有所思，“也許，其他四都也有，想知道答案，我得去他們家逛逛。”
就算不為這個答案，你應該也會去逛逛。
季莊殊也沒明說，“我再回家查查典籍，又發現了跟你說。”
這麽久了，她都到東川北原了，季莊殊也沒聯系她，看來是真難查。
那就得她親自動手了。
絕不是為了鬼鬼祟祟偷人家的家，主要是為了獲取新的知識，她上進而已。
隋炘起身穿上了嵇林別樰給她的新型武裝衣……掌心嵌入一個控制羅盤，隨時操控武裝衣變化。
她正準備離開，忽然一頓，目光往酒店盥洗管道那邊飄去。
嗯，如果她沒感應錯——有東西鉆進了這家酒店的下水道。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