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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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看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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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季莊殊翻著一本書籍，看著上面的文字，比較專註，並未在意隋炘那邊到底挑什麽化石，或者什麽時候出來。
直到她看到墻壁上的光影有點晃動，她的手指頓在有些暗黃的書籍頁面上，回頭瞧著靠著書架的人。
隋炘見自己被發現了，說：“哎呀，被發現了，可是你這樣看書，顯得好專註啊，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打擾你了。”
季莊殊不信這人滿嘴胡咧咧，便回：“不管是誰坐在輪椅上翻書，都顯得專註。”
媽誒，還真是。
“我選好了，就這個。”
然後她沒能看到季莊殊臉上的半點意外，但季莊殊也有話說，“這塊？D石，純度還可以，算是努爾維斯境內挖出純度最高的一塊了，本來算起來也沒有絕對的實用價值，但後來發現裏面有一點活性特質，我就把它放進化石室了。”
“可能是裏面有適應了D元素的石體微生物。”
第一紅災之前，人類自發把自己跟所有動物區分開來，第一紅災之後，人類發現其實所有生物都有自己的造化，唯獨人類最為艱難。
微生物，是比較容易被忽視，有屬於菌群那一塊的生命體。
經過紅災影響後，有極少數的微生物在絕對無氧物質內以食用化學元素為生。
多神秘的大自然，多廣闊的世界。
隋炘對這一塊不理解，有點好奇，“跟藍鯨古菌群類似嗎？”
“沒，沒那麽高級，至少前者的研究價值無與倫比，後者只是依附D元素而生的另一種微小生命存在，你覺得在目前各大項目裏面，它能用來做什麽？”
因為D元素的用途比較專項，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那這種微生物就顯得……量又特別稀有，單一，不易存活，幾乎一離開D元素就掛，又無法量產。
也就有一點研究其誕生的科學價值，別的就沒了。
反正對於講究實用利益的諸財團跟當今聯邦科學院來說，它的存在不是未知的迷。
“當年D教授就發現了它，因為東西是資源部這邊找到的，我也得到了那份報告，後來家族得到了這種石頭，我就留下了，好多年，一直沒什麽用。”
“看來只是沒等到它的主人。”
季莊殊跟隋炘說了它的一些來歷，也告知裏面的東西虛實，免得她不小心把裏面的微生物給弄死了，別的就不關她的事了。
不過她都這麽服務到位了，隋炘也禮貌性誇一下她。
“不，還好你足夠幸運，遇到了我。”
“你跟它從此都有了依靠。”
季莊殊本來想翻下一頁的，聞言表情頓了下，又把書闔上了，想要出去後禮貌送走此人。
“等下，這個，……”
“你跟嵇林別樰平常會面也都會這麽交談嗎？”
兩人同時開口 。
前者的目的在書，後者的目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什麽，讓隋炘忽然變得如此浪蕩，嵇林別樰是怎麽忍住不斷絕聯盟的，她是不是得在這一塊比嵇林別樰更隱忍，才能顯得不輸人。
不過這人還不如之前的貪吃毒舌。
隋炘的手指已經格擋在了將闔起的頁面之間，也順便回答了季莊殊的問題。
“嗯，她喜歡的，不然為什麽不打我呢？”
“我禮貌問下：這書我剛剛瞥見上面記錄了第一紅災的門徒信息……方便我看下嘛？如果不方便，看過的你跟我口述下也行。”
“你實在不願意口述的話，下次我給你四肢解毒的時候就給裏面加點狐臭毒素。”
“……”
季莊殊舌尖抵了下唇瓣，輕呵出一口氣，平靜把書籍遞給隋炘。
“送你。”
“希望你在路上能看得專心致志，一言不發。”
你看看，大貴族就是大貴族，語言藝術拿捏死死的。
她都沒明說真正的意思。
1，我不想說話，你也閉嘴。
2，滾。
————————
說是這麽說，但季莊殊又沒啟動輪椅，沒有出去的意思——大抵是等隋炘看出點什麽苗頭，若有哪裏需要的其他知識，在這裏翻一翻有沒有其他書可以對應上。
隋炘的確沒閑心說話了，站在那翻著書看。
她剛剛偶然看到季莊殊手指翻過頁面的內容——看到了一個小火團的圖騰。
只是小火點，沒有裏面大量微觀的電路板紋路內容。
但這意味著它是有記載的，也是她始終被封禁的門徒知識在這本書上有。
重新翻到那張頁面後，隋炘看到這小火團被描述為——“先民烙印”
臥槽！
隋炘內心震動。
這是第一紅災時代的書籍，卻對應上了第二紅災時代的先知指引意識。
這意味著兩次紅災都跟這個所謂的先知有關。
現在說明變異人可不是什麽天璽直播搞實驗導致的意外。
隋炘面上波瀾不驚，繼續迅速看完其他內容，過了一會闔上書，對季莊殊說：“你忽然看這本書，是聯想到了什麽嗎？或許也是想告訴我，抑或是試探我了解多少……”
她意識到季莊殊翻開這本書，其實是給她看的。
季莊殊：“門徒這一塊，雖然我不是，但祖輩有傳承，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但論變異人，整個努爾維斯非你既林歲，無人出其右。”
“如果真要合作，在這一塊開始最有必要。”
“這類書不算多，但也不少，之所以挑這一本，是因為從清道夫那邊的反應看來，且加上你平常怕麻煩，能力也以單飛跟無法攜帶其他物質為主，這次卻選擇帶著巫淮跑，顯然這人身上有你想要的秘密。”
“結合這個，我覺得這本書方便切入。”
“先知指引，跟這個先民烙印，有關系嗎？”
她的目標不是什麽異能進化，力量提升，而是另一個角度。
“如果有關系。”
“先門徒，後變異人，排除能量的驅使跟表現模式不同，最大的區別就是變異人比門徒更快。”
季莊殊手臂抵著扶手，若有若無瞧著隋炘捏著書籍的手。
小妹妹人長得清秀乖巧，內在□□，性情詭詐，唯獨這雙手……分外性美。
美得富有攻擊性，又充滿誘惑性。
隋炘想得更專註，靠著書架捏著書架，眉頭卻擰緊了，“是更快。”
“就好像改善了手段，就為了讓人進化更快似的。”
“看似非林歲他們這些天璽二狗子的實驗產物，實則……可能是有更高端的生物在對我們做實驗似的。”
季莊殊有點意外，“這麽不樂觀？”
“樂觀點的說法就是先知教的神明賜福，這福氣，如今人人想要，鬼知道什麽時候藏著雷。”
如果沒有先知烙印的事，隋炘不一定抗拒這種福氣，畢竟一個道理——風險也意味著機遇。
正常情況，就算她有點小聰明，後面也不一定爬得多高，可能還不如在M市靠天璽無涯養老。
所以……她現在有點心慌慌的，不知道這背後的雷到底多大。
那努爾維斯的大都之主是不是躲起來避雷去了？
這些站在最高處的人一開始就得到了類似這些書籍的秘密，必然比她更看得清未來。
所以這可以解釋季莊殊前面為什麽要說那些話來試探她了。
她也有顧慮。
“先知教……如果是一個體系的東西，那端看那些被先知教洗腦之人的下場，這顆雷的確危險，本質上，我們這些人各個心高氣傲，不可能依附這些所謂教派神主。”
隋炘忽然說：“清道夫巫氏有這個先知烙印，你猜到了吧。”
季莊殊：“以前不知道，後來猜到了。”
隋炘：“那你家呢？”
季莊殊神色微頓，靜靜看著隋炘。
半響，她說：“有。”
“而且努爾維斯不止我季氏一家有。”
“但不是每個後代都有，它的概率很低很低，可能一代裏面一個都不出，一般說來，我家歷史上同時在世的族人裏面擁有這個烙印的人最多時，也就三個，我太爺爺，一位姑婆以及一位叔祖。”
“自我父親那一代到我這一代，一個都沒有。”
“某種意義上，我們家幾乎要被滅族，跟這個可能也有點關系——斷代無傳承，某些人少了顧忌。”
好殘忍的事實。
隋炘：“額，我覺得，你可能有。”
季莊殊一怔。
隋炘的手指點在她的額側。
“你的意志強得不正常，人的表現不可能全由思維上的強大而決定表現效果，至少你的神經也要足夠堅韌，生命是很奇妙的，最偉大最強大一面就是物質跟精神相結合。”
“現在知道你家也有這個傳承後，我覺得季部你這腦袋瓜裏大概率也有這樣的烙印，它能支撐神經對意識的支持，也能放大意識對神經的操控。”
“很可能，你能活到現在，祖墳還是冒了點青煙的。”
——————
後面兩人翻找了下其他書籍，隋炘為此終於補全了一些對門徒的概念。
“一線天之後，原來門徒就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人的體質是有極限的，到了一定限度，無法再突破，人的力量層次也跟著有了瓶頸，這個瓶頸很深，很大，有一條巨大的天花板格擋在那，到這時候取決他們強弱的只有體質的增強，能量的壓縮以及格鬥技巧的提升。”
“但這三點本來就是門徒的修煉主要重點，如果按部就班，一線天就像是被卡在懸崖上的鴨子，遲早被後面追趕的鴨子逼到絕路。”
“所以，百年前的一線天強者們有天賦絕頂者開辟了後面的修煉路線——體內一線天。”
隋炘手指抵著書面，看著上面的人體圖樣。
“就是在體內單獨劈開一條氣勁筋脈，用這條筋脈鍛造出更強的一線天氣勁循環體……這麽生猛。”
隋炘下意識摸自己的肚子。
“剖腹產嗎？”
幫她挑書的季莊殊：“？”
“你實不必口述給我聽，本來我不是門徒，沒必要知道這些，而且你不說我也知道。”
“還有，剖腹產是外剖。”
隋炘哦了一聲，闔上書，“口述是怕你無聊，也想看你的反應——揣測一下你家有沒有體內裂開的一線天。”
也就閑談兩句，隋炘今夜所得不菲，但看了下時間，發現已是深夜，於是決定離開。
季莊殊：“你在這裏看其他書，倒也不礙事，但我得出去，反正你也不怕被我關在這。”
隋炘婉拒了，說是不給其金屋藏嬌的機會。
她這麽胡咧咧的，季莊殊還能說什麽？
隋炘沒帶書，畢竟已經看過了，盒子裏的石頭得帶走。
“不需要我另外安排出去？”
“不用。”
隋炘此前把巴林給裹透明了，這一次，她當著季莊殊的面把盒子弄透明，當然，自己也透明了。
“下次有事還來找你……不過你記得睡覺穿上那啥哈。”
“萬一我真是男人呢。”
隋炘走了，季莊殊伸手拉扯了下衣襟領口，神色不起波瀾，但眉眼倦怠中帶著幾分無奈。
這人真的長了一張臭嘴，好像篤定那個沈令羽公關計劃跟她有關似的。
她只是知道，但沒否決而已。
這人就老記恨著。
不過她明明可以留下，去不留，是有事嗎
莫非……是去嵇林別樰那？
——————
隋炘現在不怕天鯨府的那些恐怖監察能力了，因為她變強了！
嘿嘿嘿。
反正D石是根本查不出來的物質，隋炘直接把東西塞背包就完事了，然後讓整體透明隱身化，接著去幹嘛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隋炘到底在幹嘛，但都想知道她想幹嘛。
或者……去嵇林別樰那享受某些資源？
貌似殺死那麽多人，那些屍體跟基因碎片都在嵇林別樰的手裏，聯邦根本碰不著——天璽跟無涯還有鯨空在司法刑政上是有自身獨立處理權的，除非委任處理。
當前，聯邦只有調查權，沒有處理權。
該死的，就不該讓這些財閥擁有這麽強的權力！
聯邦的人犯了眼紅病，也只能罵罵咧咧。
因此，嵇林別樰的住所跟無涯被各方監視得不成樣子，就好比她在天鯨府的房子，沒錯，外來勢力是半點不敢進來窺探的，也進不來，靠近大門之內一旦被查出有問題就被射成篩子了。
唯一有可能監視它的也只有正好住在附近的一些人，還不能用設備，因為也會被查出來，就只能靠肉眼的不經意監視。
“完蛋，這有啥用啊，婉容姐姐還讓我盯死她家，可是不是說那個隋炘能透明嗎？我又不是雷達眼。”
“是好難，可是婉容姐姐說盯梢一晚就有五百萬誒。”
“繼續吧，我這個月零花錢花完了……”
幾個千裏氏族的少男少女扒著陽臺觀察，一副熬夜狗的樣子。
但監視實在無聊，他們又在逼逼。
“雖然吧，她幹掉了那個鳳凰男，但是……嗯……”
“她跟我們家族為敵誒。”
“是為敵，她肯定是在自尋死路，搞不好還想對付我們，殺我們家族的人，現在就是在警告，可是……”
“放心，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敢進入我們天鯨府，她也就有透明能力，家族不是分析過，她的透明能力持續不了太久嗎？”
“那確實，科學院那邊也說，她至多堅持三分鐘。”
“不過，她是真帥啊，酷炫！”
就像是一心釣魚的釣魚佬又忍不住聊天，渾然顧不上魚兒到底上沒上鉤。
當然了，誇完後又繼續說這種酷炫又囂張的人，遲早得死。
年輕孩子麽，既有單純對事件人物的直接觀感，又有維護自身統治階級跟家族利益的自私高傲。
他們很快在挑選著家族哪些高手可以殺死她……
————————
天鯨府內外風雲詭秘，各方各顯神通，暗藏殺機，但距離這塊區域大概三公裏的地方，某個繁華鬧市商場，兩個變了樣子的人碰面了。
索爾：“我知道現在嵇林別樰那邊被盯死了，東西很難轉出來，容易被追查到甚至截殺，所以你打算帶我進去吃屍體。”
“但是，你真的準備帶這個？我不信你在季莊殊那沒吃過。”
隋炘：“你拿錢就是了，話這麽多想考研嗎？”
索爾沒法說了，拿錢買了東西，然後變形，被隋炘釋放蜘蛛絲侵入身體，再完全包裹，一起透明化。
蜘蛛絲入體釋放那特殊物質，索爾就知道這人的隱身能力遠超其他這類變異人。
她的身體本身就跟別人不同吧。
——————
嵇林別樰沒想到隋炘還真來了，不僅來了，還帶人了。
不僅帶了人。
還帶了禮物。
嵇林別樰看著索爾變形成人後手裏提著的東西，掃過，又看向隋炘。
“本來以為今夜我會枉擔虛名，背了口鍋，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還帶了男人，難怪之前提醒她晚上穿保暖點，嵇林別樰當時還覺得這小妹妹偶爾挺口花花的。
沒想到。
“還帶了燒烤。”
天鯨府的維京高層知道了不得心態炸裂啊。
這事傳出去，維京地產的股票都得往下跳水。
嵇林別樰作為財團掌門人，現在看著都替人家糟心。
不過隋炘顯然也沒讓人知道。
“這在你家藏了屍體，多沒禮貌啊，不得帶點東西表示謝意嗎？這是禮數啊。”
隋炘都這麽說了，嵇林別樰也不好說什麽，雖然她看得出這些燒烤基本都是某個飯桶愛吃的口味。
她說話經常難聽，但偶爾還挺好聽——說給別人聽。
燒烤都帶來了，擺盤唄。
嵇林別樰沒幫她，但也瞧見索爾任勞任怨……隋炘跟大爺一樣翻箱倒櫃找喝的。
理由是飲料太重了，她帶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累。
嵇林別樰打開內門，裏面赫然是冰冷的冷凍室。
臺子上擺放著一些四方境高手屍體，還有一具一線天屍體。
“另外三個是活口，你留著的，暫時有用。”
“這一具，後面拿下的，不在表面公開，可以處理掉。”
嵇林別樰看了一眼索爾，暗道隋炘帶這人來，是讓他吃掉？
那她……她靠什麽提升的？
還是兩人都靠這個，結果隋炘甘願讓索爾吃。
真愛？
嵇林別樰思維跳躍，不動聲色打量索爾。
隋炘：“你吃嗎？”
嵇林別樰回神：“什麽？嗯，我不吃。”
隋炘：“奧，別啊，你這樣我很尷尬，搞得我買給自己吃的一樣，那我也不吃了。”
她覺得對於這些大姐姐類的富婆，富有強大的、照顧小妹妹的情懷，一定會讓步的。
嵇林別樰：“嗯，留給你的對象吃。”
隋炘：“？”
索爾：“……”
嵇林別樰：“怎麽？不是？不好意思，我誤會了啊……”
索爾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是，我是員工，處理屍體的打工人。”
隋炘：“吃吧，不吃都涼了。”
嵇林別樰：“原來如此，那我們差不多，都是給她打工的人。”
隋炘：“倆位打工人，你們真的不吃嗎？”
索爾 ：“差別還是很大的，我戴罪之身，還倒欠她不少錢，每天起早貪黑打工而已，閣下是她的合夥人，我現在開始處理屍體嗎？”
嵇林別樰：“你們住一起嗎？”
索爾：“這些屍體都需要處理？”
隋炘：“啊，好辣……”
各談各的，各有重點，還沒吵架。
最後還是隋炘一個問題終結的話題。
她問嵇林別樰。
“你在書房還設下了太平間呢？你口味不輕啊。”
算起來，季莊殊的品味還算正常，這嵇林別樰口味夠重的啊。
最後就變成了索爾進去吃屍體，隋炘在外面吃東西，嵇林別樰象征性陪著喝了一點點小酒，但喝一口 ，她就不動神色問隋炘：“非要對著這裏吃嗎？”
裏面是屍體……被食用的動靜。
到底誰口味重？
隋炘：“你關門好了。”
門關上，嵇林別樰的心情不算差。
雖然帶來了一個男人，但隋炘也算願意在她面前暴露一個秘密。
至於更深的秘密，她不會問。
“裏面還有隔間，如果要修煉或者沈澱，去裏面就行。”
“好。”
隋炘吃完後就進去了。
嵇林別樰當她也去吃屍體，管自己去忙工作了。
而門開門關，隋炘自然沒吃屍體，她又不是蟲菌人，她在消化基因碎片。
————————
隔間裏溫度沒那麽低，而且無涯是技術發家，這種隔間各方面都體現了科技的力量，墻體內都是D元素。
隋炘又暗罵狗大戶，但很快在邊上發現了一個大箱子，大箱子上貼了紙條。
——你的。
咦？
打開，裏面5管尤克能源。
隋炘呼吸微抽，用腕表語音傳送了一句，“哎呀，真是迷人的狗大戶，怎麽能如此迷人呢？我這輩子都沒長過這樣的見識。”
外面的嵇林別樰：“……”
——————
基因碎片加尤克能源自然是極龐大的能量，但對進度的提升已沒有以前那麽明顯，更多集中在能量儲備層面，隋炘也意識到——基因碎片的作用肯定是遠高於尤克能源的。
後者的生物基因很少，只是一種生機能源，而基因碎片跟化石才是真正的王道，它們對進化方向的影響最為明顯。
不過隋炘現在對能量也有專項的目標，她拿出了那顆純D石。
“D元素是化學元素，我體內肯定沒法留存，它有沒有尤克能源的覆合技術，但是裏面的D微生物我可以吸收吧，如果吸收了，在體內留著，萬一能覆制培養起來，豈不是我本人也跟D石一樣不被其他人看穿了？”
隋炘當時就已經有這樣的奇思妙想了，且敢想敢幹——她也不算異想天開吧，從技術跟異能能力上，她是有可能成功的。
當然，這需要很龐大的能量，隋炘原來想著掏空體內能源呢，現在看來不需要，嵇林別樰給了她驚喜。
隋炘耐心搗鼓搗鼓，輕車熟路的，倒也很快。
反正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放棄。
她先用蜘蛛絲外放形成一個細密的網兜，這個她自然是有經驗的，羽翼就是這麽編織出來的。
把D石兜在裏面後，打破，裏面果然有一部分，估計就三分之一指甲蓋一點點的微生物小群體附著在那，在石體被打開後，氧氣入侵……
裹住，抽離氧氣，慢慢吸收。
吸收入體後，隋炘第一時間去嘗試覆制模擬。
不成就放棄，絕不浪費資源，如果成功。
嘿嘿嘿！
——————
外面，太平間裏面吃屍體的索爾也在不斷鉆研自己的能力，素材太多了，多到讓他有充分的條件去滲入挖掘異能天賦。
爆炸，不夠。
重點肯定是囤積能量，別的也需要開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也漸漸深了。
淩晨兩點。
“先知指引生命進化進度73%+4%=77%”
“先知指引生命異變——特殊抗能量系微生物寄生成功。”
第二器官（皮膚）：吸收，釋放（透明隱形類基因加強），儲存（存儲量擴張，已為原本極限+500%，感應。
“進化方向一：生命體完美覆刻（向下兼容）lv4。”
“進化方向二：思維感應以及控制lv4。”
“進化方向：被寄生lv1。”
別的提升，多是強化這一類的，果然到了後期，她的身體跟進化需求變得高傲挑剔了，不過隋炘在寄生D微生物後，還留有極龐大的能量，陳源跟顧南的基因碎片被他吸收後，也大幅度加強了她在飛行跟隱形這倆方面的覆刻能力，如果加上D的能力表達，隋炘當前不確定徽夜多強，又能否看穿她，但她也許可以找嵇林別樰試一試。
不過肯定不能本體上，本體面積太大了，體內D微生物不夠用，隋炘變成了小蚊子，然後再包裹。
很快，她離開了這個太平間……
為什麽選這人呢？
大抵是因為隋炘已經猜到嵇林別樰一定也有先知烙印了吧，而且級別不低，有很強的抗感應能力。
雖然隋炘不確定她多強，但只要證明近距離之下，其一點都感應不到她，那就有點搞頭了。
小蚊子飛啊飛，很快……落在了嵇林別樰的肩頭。
後者沒有察覺，但已經工作完了，正在畫畫。
這大晚上的，倒是閑情逸致。
山水畫啊。
嘖嘖，這些被高等教育滋養過的就是不一樣，隋炘沒這方面的品鑒能力，只能厚著臉皮暗賞：好畫！
反正看著蠻飄逸自然的。
不過隋炘沒有接觸嵇林別樰皮膚，怕這人有什麽底牌，能察覺到她的貓膩，不然如果真的接觸皮膚了，按照現在她的感應能力跟模擬覆制級別，她可能就知道這人什麽底子了——這就是一個直覺，除非，除非這個嵇林別樰的秘密比小火點先民烙印更高級。
隋炘回到裏面後，問了索爾，“你現在怎麽樣？”
索爾都不用仔細猜想她的心思就知道了，“極限爆發下，儲蓄程度相當於一個一線天，需要嗎？”
那相當於她體內二分之一的能量體。
隋炘有點驚訝，暗想索爾這一波提升比起之前吸收屍體的增幅強了好多，這就不是吃掉了多少的屍體進而提取能量儲存的問題了。
她如此敏銳，當然意識到索爾是把自身的進化方向轉變成了儲能，把蟲子細胞的能力大部分轉移在吸能跟儲能上面。
沒人會把自己當一個儲蓄罐培養，這就好比一些女性暫時放棄事業而結婚，除非對另一個人極端信任。
雖然這個比喻未必精準，但隋炘能感覺到這種無需宣誓的忠誠。
也有種……他願被她需求跟掌控的感覺。
對此，隋炘的回應是：“當然要。”
幹脆利落，無任何扭捏，一如她此前大膽而坦然地對嵇林別樰以及季莊殊設好合作的“交易規則跟彼此需求”。
索爾嗯了一聲，收拾好自己身上殘留的血腥屍氣，一邊詢問隋炘：“剛見見你出去一次，現在回來找我，顯然你的試探有了結果，樰總暫時沒有威脅到你，這是好事，但我有點好奇，假設她還有其他底牌呢？你會介意嗎？”
他既然以自己的發展為代價，配合她的戰力，自然需要更深層次摸清她的底線。
就好像他從小都在規劃紅眼的未來，有些不該有的謀生手段，早該剔除掉，比如難民的事，未來應有的進項，應該大力發揚。
雖然這種規劃中道受阻，噶在眼前人的手裏，他也願意重新做更好的規劃。
不對上層者盲猜其底線，是下位者該有的保命素質。
隋炘：“如果她還有我摸不準的手段，其實也不是壞事，包括你，任何我的盟友或者下屬有這種底牌，對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索爾挑眉：“不怕威脅到你？你之前不是說……”
隋炘微笑：“我也沒說我不能更深層次討好啊，你們的弱點太明顯了，但你們拿不住我的弱點、”
索爾一怔，潛意識明白過來了。
對他而言，他在隋炘面前的弱點就是以前就分析過的那些，還有最致命的——利益相關，且半點不是她的對手，但凡反叛，就是巨大的沈沒成本，對他來說相當不合算，還不如繼續在隋炘這加大投資。
對嵇林別樰而言，她的弱點就是嵇林氏盤子大，她的敵人也多，隋炘是她當前最強最有效的盟友，而且此前已經達成的行動效果也將他們兩個基本捆綁死了，同樣的道理，她也有極大的沈沒成本，甚至她不是孤家寡人，還得記掛氏族的未來。
對季莊殊而言……無需多言，命都在隋炘手裏，還有極端一致的仇恨目標。
所以，但凡他們有更強的底牌，隋炘其實並不介意。
索爾隱隱明了，“那我，得努力些。”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一如既往變形成隋炘後背背包上的配件。
隋炘拉扯了下背包帶子。
“小哥哥，你盡管努力，我接得住。”
她這話帶著笑意，又十分猖狂，背包上的黑貓掛飾卻笑了下。
那就來吧。
“對了，等下你是要？”
“看房子。”
！！！
本來兩人是在認真討論“上下級勾結準則”的事，她忽然又跳到最初來努爾維斯的宏偉目標去了。
索爾變成的黑貓小掛墜表情又茫然了。
她真的……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那下一個問題來了，她要先去看哪個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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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下，季莊殊翻著一本書籍，看著上面的文字，比較專註，並未在意隋炘那邊到底挑什麽化石，或者什麽時候出來。
直到她看到墻壁上的光影有點晃動，她的手指頓在有些暗黃的書籍頁面上，回頭瞧著靠著書架的人。
隋炘見自己被發現了，說：“哎呀，被發現了，可是你這樣看書，顯得好專註啊，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打擾你了。”
季莊殊不信這人滿嘴胡咧咧，便回：“不管是誰坐在輪椅上翻書，都顯得專註。”
媽誒，還真是。
“我選好了，就這個。”
然後她沒能看到季莊殊臉上的半點意外，但季莊殊也有話說，“這塊？D石，純度還可以，算是努爾維斯境內挖出純度最高的一塊了，本來算起來也沒有絕對的實用價值，但後來發現裏面有一點活性特質，我就把它放進化石室了。”
“可能是裏面有適應了D元素的石體微生物。”
第一紅災之前，人類自發把自己跟所有動物區分開來，第一紅災之後，人類發現其實所有生物都有自己的造化，唯獨人類最為艱難。
微生物，是比較容易被忽視，有屬於菌群那一塊的生命體。
經過紅災影響後，有極少數的微生物在絕對無氧物質內以食用化學元素為生。
多神秘的大自然，多廣闊的世界。
隋炘對這一塊不理解，有點好奇，“跟藍鯨古菌群類似嗎？”
“沒，沒那麽高級，至少前者的研究價值無與倫比，後者只是依附D元素而生的另一種微小生命存在，你覺得在目前各大項目裏面，它能用來做什麽？”
因為D元素的用途比較專項，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作用，那這種微生物就顯得……量又特別稀有，單一，不易存活，幾乎一離開D元素就掛，又無法量產。
也就有一點研究其誕生的科學價值，別的就沒了。
反正對於講究實用利益的諸財團跟當今聯邦科學院來說，它的存在不是未知的迷。
“當年D教授就發現了它，因為東西是資源部這邊找到的，我也得到了那份報告，後來家族得到了這種石頭，我就留下了，好多年，一直沒什麽用。”
“看來只是沒等到它的主人。”
季莊殊跟隋炘說了它的一些來歷，也告知裏面的東西虛實，免得她不小心把裏面的微生物給弄死了，別的就不關她的事了。
不過她都這麽服務到位了，隋炘也禮貌性誇一下她。
“不，還好你足夠幸運，遇到了我。”
“你跟它從此都有了依靠。”
季莊殊本來想翻下一頁的，聞言表情頓了下，又把書闔上了，想要出去後禮貌送走此人。
“等下，這個，……”
“你跟嵇林別樰平常會面也都會這麽交談嗎？”
兩人同時開口 。
前者的目的在書，後者的目的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什麽，讓隋炘忽然變得如此浪蕩，嵇林別樰是怎麽忍住不斷絕聯盟的，她是不是得在這一塊比嵇林別樰更隱忍，才能顯得不輸人。
不過這人還不如之前的貪吃毒舌。
隋炘的手指已經格擋在了將闔起的頁面之間，也順便回答了季莊殊的問題。
“嗯，她喜歡的，不然為什麽不打我呢？”
“我禮貌問下：這書我剛剛瞥見上面記錄了第一紅災的門徒信息……方便我看下嘛？如果不方便，看過的你跟我口述下也行。”
“你實在不願意口述的話，下次我給你四肢解毒的時候就給裏面加點狐臭毒素。”
“……”
季莊殊舌尖抵了下唇瓣，輕呵出一口氣，平靜把書籍遞給隋炘。
“送你。”
“希望你在路上能看得專心致志，一言不發。”
你看看，大貴族就是大貴族，語言藝術拿捏死死的。
她都沒明說真正的意思。
1，我不想說話，你也閉嘴。
2，滾。
————————
說是這麽說，但季莊殊又沒啟動輪椅，沒有出去的意思——大抵是等隋炘看出點什麽苗頭，若有哪裏需要的其他知識，在這裏翻一翻有沒有其他書可以對應上。
隋炘的確沒閑心說話了，站在那翻著書看。
她剛剛偶然看到季莊殊手指翻過頁面的內容——看到了一個小火團的圖騰。
只是小火點，沒有裏面大量微觀的電路板紋路內容。
但這意味著它是有記載的，也是她始終被封禁的門徒知識在這本書上有。
重新翻到那張頁面後，隋炘看到這小火團被描述為——“先民烙印”
臥槽！
隋炘內心震動。
這是第一紅災時代的書籍，卻對應上了第二紅災時代的先知指引意識。
這意味著兩次紅災都跟這個所謂的先知有關。
現在說明變異人可不是什麽天璽直播搞實驗導致的意外。
隋炘面上波瀾不驚，繼續迅速看完其他內容，過了一會闔上書，對季莊殊說：“你忽然看這本書，是聯想到了什麽嗎？或許也是想告訴我，抑或是試探我了解多少……”
她意識到季莊殊翻開這本書，其實是給她看的。
季莊殊：“門徒這一塊，雖然我不是，但祖輩有傳承，知道的肯定比你多，但論變異人，整個努爾維斯非你既林歲，無人出其右。”
“如果真要合作，在這一塊開始最有必要。”
“這類書不算多，但也不少，之所以挑這一本，是因為從清道夫那邊的反應看來，且加上你平常怕麻煩，能力也以單飛跟無法攜帶其他物質為主，這次卻選擇帶著巫淮跑，顯然這人身上有你想要的秘密。”
“結合這個，我覺得這本書方便切入。”
“先知指引，跟這個先民烙印，有關系嗎？”
她的目標不是什麽異能進化，力量提升，而是另一個角度。
“如果有關系。”
“先門徒，後變異人，排除能量的驅使跟表現模式不同，最大的區別就是變異人比門徒更快。”
季莊殊手臂抵著扶手，若有若無瞧著隋炘捏著書籍的手。
小妹妹人長得清秀乖巧，內在□□，性情詭詐，唯獨這雙手……分外性美。
美得富有攻擊性，又充滿誘惑性。
隋炘想得更專註，靠著書架捏著書架，眉頭卻擰緊了，“是更快。”
“就好像改善了手段，就為了讓人進化更快似的。”
“看似非林歲他們這些天璽二狗子的實驗產物，實則……可能是有更高端的生物在對我們做實驗似的。”
季莊殊有點意外，“這麽不樂觀？”
“樂觀點的說法就是先知教的神明賜福，這福氣，如今人人想要，鬼知道什麽時候藏著雷。”
如果沒有先知烙印的事，隋炘不一定抗拒這種福氣，畢竟一個道理——風險也意味著機遇。
正常情況，就算她有點小聰明，後面也不一定爬得多高，可能還不如在M市靠天璽無涯養老。
所以……她現在有點心慌慌的，不知道這背後的雷到底多大。
那努爾維斯的大都之主是不是躲起來避雷去了？
這些站在最高處的人一開始就得到了類似這些書籍的秘密，必然比她更看得清未來。
所以這可以解釋季莊殊前面為什麽要說那些話來試探她了。
她也有顧慮。
“先知教……如果是一個體系的東西，那端看那些被先知教洗腦之人的下場，這顆雷的確危險，本質上，我們這些人各個心高氣傲，不可能依附這些所謂教派神主。”
隋炘忽然說：“清道夫巫氏有這個先知烙印，你猜到了吧。”
季莊殊：“以前不知道，後來猜到了。”
隋炘：“那你家呢？”
季莊殊神色微頓，靜靜看著隋炘。
半響，她說：“有。”
“而且努爾維斯不止我季氏一家有。”
“但不是每個後代都有，它的概率很低很低，可能一代裏面一個都不出，一般說來，我家歷史上同時在世的族人裏面擁有這個烙印的人最多時，也就三個，我太爺爺，一位姑婆以及一位叔祖。”
“自我父親那一代到我這一代，一個都沒有。”
“某種意義上，我們家幾乎要被滅族，跟這個可能也有點關系——斷代無傳承，某些人少了顧忌。”
好殘忍的事實。
隋炘：“額，我覺得，你可能有。”
季莊殊一怔。
隋炘的手指點在她的額側。
“你的意志強得不正常，人的表現不可能全由思維上的強大而決定表現效果，至少你的神經也要足夠堅韌，生命是很奇妙的，最偉大最強大一面就是物質跟精神相結合。”
“現在知道你家也有這個傳承後，我覺得季部你這腦袋瓜裏大概率也有這樣的烙印，它能支撐神經對意識的支持，也能放大意識對神經的操控。”
“很可能，你能活到現在，祖墳還是冒了點青煙的。”
——————
後面兩人翻找了下其他書籍，隋炘為此終於補全了一些對門徒的概念。
“一線天之後，原來門徒就進入了另一種狀態。”
“人的體質是有極限的，到了一定限度，無法再突破，人的力量層次也跟著有了瓶頸，這個瓶頸很深，很大，有一條巨大的天花板格擋在那，到這時候取決他們強弱的只有體質的增強，能量的壓縮以及格鬥技巧的提升。”
“但這三點本來就是門徒的修煉主要重點，如果按部就班，一線天就像是被卡在懸崖上的鴨子，遲早被後面追趕的鴨子逼到絕路。”
“所以，百年前的一線天強者們有天賦絕頂者開辟了後面的修煉路線——體內一線天。”
隋炘手指抵著書面，看著上面的人體圖樣。
“就是在體內單獨劈開一條氣勁筋脈，用這條筋脈鍛造出更強的一線天氣勁循環體……這麽生猛。”
隋炘下意識摸自己的肚子。
“剖腹產嗎？”
幫她挑書的季莊殊：“？”
“你實不必口述給我聽，本來我不是門徒，沒必要知道這些，而且你不說我也知道。”
“還有，剖腹產是外剖。”
隋炘哦了一聲，闔上書，“口述是怕你無聊，也想看你的反應——揣測一下你家有沒有體內裂開的一線天。”
也就閑談兩句，隋炘今夜所得不菲，但看了下時間，發現已是深夜，於是決定離開。
季莊殊：“你在這裏看其他書，倒也不礙事，但我得出去，反正你也不怕被我關在這。”
隋炘婉拒了，說是不給其金屋藏嬌的機會。
她這麽胡咧咧的，季莊殊還能說什麽？
隋炘沒帶書，畢竟已經看過了，盒子裏的石頭得帶走。
“不需要我另外安排出去？”
“不用。”
隋炘此前把巴林給裹透明了，這一次，她當著季莊殊的面把盒子弄透明，當然，自己也透明了。
“下次有事還來找你……不過你記得睡覺穿上那啥哈。”
“萬一我真是男人呢。”
隋炘走了，季莊殊伸手拉扯了下衣襟領口，神色不起波瀾，但眉眼倦怠中帶著幾分無奈。
這人真的長了一張臭嘴，好像篤定那個沈令羽公關計劃跟她有關似的。
她只是知道，但沒否決而已。
這人就老記恨著。
不過她明明可以留下，去不留，是有事嗎
莫非……是去嵇林別樰那？
——————
隋炘現在不怕天鯨府的那些恐怖監察能力了，因為她變強了！
嘿嘿嘿。
反正D石是根本查不出來的物質，隋炘直接把東西塞背包就完事了，然後讓整體透明隱身化，接著去幹嘛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隋炘到底在幹嘛，但都想知道她想幹嘛。
或者……去嵇林別樰那享受某些資源？
貌似殺死那麽多人，那些屍體跟基因碎片都在嵇林別樰的手裏，聯邦根本碰不著——天璽跟無涯還有鯨空在司法刑政上是有自身獨立處理權的，除非委任處理。
當前，聯邦只有調查權，沒有處理權。
該死的，就不該讓這些財閥擁有這麽強的權力！
聯邦的人犯了眼紅病，也只能罵罵咧咧。
因此，嵇林別樰的住所跟無涯被各方監視得不成樣子，就好比她在天鯨府的房子，沒錯，外來勢力是半點不敢進來窺探的，也進不來，靠近大門之內一旦被查出有問題就被射成篩子了。
唯一有可能監視它的也只有正好住在附近的一些人，還不能用設備，因為也會被查出來，就只能靠肉眼的不經意監視。
“完蛋，這有啥用啊，婉容姐姐還讓我盯死她家，可是不是說那個隋炘能透明嗎？我又不是雷達眼。”
“是好難，可是婉容姐姐說盯梢一晚就有五百萬誒。”
“繼續吧，我這個月零花錢花完了……”
幾個千裏氏族的少男少女扒著陽臺觀察，一副熬夜狗的樣子。
但監視實在無聊，他們又在逼逼。
“雖然吧，她幹掉了那個鳳凰男，但是……嗯……”
“她跟我們家族為敵誒。”
“是為敵，她肯定是在自尋死路，搞不好還想對付我們，殺我們家族的人，現在就是在警告，可是……”
“放心，她再厲害也不可能敢進入我們天鯨府，她也就有透明能力，家族不是分析過，她的透明能力持續不了太久嗎？”
“那確實，科學院那邊也說，她至多堅持三分鐘。”
“不過，她是真帥啊，酷炫！”
就像是一心釣魚的釣魚佬又忍不住聊天，渾然顧不上魚兒到底上沒上鉤。
當然了，誇完後又繼續說這種酷炫又囂張的人，遲早得死。
年輕孩子麽，既有單純對事件人物的直接觀感，又有維護自身統治階級跟家族利益的自私高傲。
他們很快在挑選著家族哪些高手可以殺死她……
————————
天鯨府內外風雲詭秘，各方各顯神通，暗藏殺機，但距離這塊區域大概三公裏的地方，某個繁華鬧市商場，兩個變了樣子的人碰面了。
索爾：“我知道現在嵇林別樰那邊被盯死了，東西很難轉出來，容易被追查到甚至截殺，所以你打算帶我進去吃屍體。”
“但是，你真的準備帶這個？我不信你在季莊殊那沒吃過。”
隋炘：“你拿錢就是了，話這麽多想考研嗎？”
索爾沒法說了，拿錢買了東西，然後變形，被隋炘釋放蜘蛛絲侵入身體，再完全包裹，一起透明化。
蜘蛛絲入體釋放那特殊物質，索爾就知道這人的隱身能力遠超其他這類變異人。
她的身體本身就跟別人不同吧。
——————
嵇林別樰沒想到隋炘還真來了，不僅來了，還帶人了。
不僅帶了人。
還帶了禮物。
嵇林別樰看著索爾變形成人後手裏提著的東西，掃過，又看向隋炘。
“本來以為今夜我會枉擔虛名，背了口鍋，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還帶了男人，難怪之前提醒她晚上穿保暖點，嵇林別樰當時還覺得這小妹妹偶爾挺口花花的。
沒想到。
“還帶了燒烤。”
天鯨府的維京高層知道了不得心態炸裂啊。
這事傳出去，維京地產的股票都得往下跳水。
嵇林別樰作為財團掌門人，現在看著都替人家糟心。
不過隋炘顯然也沒讓人知道。
“這在你家藏了屍體，多沒禮貌啊，不得帶點東西表示謝意嗎？這是禮數啊。”
隋炘都這麽說了，嵇林別樰也不好說什麽，雖然她看得出這些燒烤基本都是某個飯桶愛吃的口味。
她說話經常難聽，但偶爾還挺好聽——說給別人聽。
燒烤都帶來了，擺盤唄。
嵇林別樰沒幫她，但也瞧見索爾任勞任怨……隋炘跟大爺一樣翻箱倒櫃找喝的。
理由是飲料太重了，她帶一個大男人都覺得累。
嵇林別樰打開內門，裏面赫然是冰冷的冷凍室。
臺子上擺放著一些四方境高手屍體，還有一具一線天屍體。
“另外三個是活口，你留著的，暫時有用。”
“這一具，後面拿下的，不在表面公開，可以處理掉。”
嵇林別樰看了一眼索爾，暗道隋炘帶這人來，是讓他吃掉？
那她……她靠什麽提升的？
還是兩人都靠這個，結果隋炘甘願讓索爾吃。
真愛？
嵇林別樰思維跳躍，不動聲色打量索爾。
隋炘：“你吃嗎？”
嵇林別樰回神：“什麽？嗯，我不吃。”
隋炘：“奧，別啊，你這樣我很尷尬，搞得我買給自己吃的一樣，那我也不吃了。”
她覺得對於這些大姐姐類的富婆，富有強大的、照顧小妹妹的情懷，一定會讓步的。
嵇林別樰：“嗯，留給你的對象吃。”
隋炘：“？”
索爾：“……”
嵇林別樰：“怎麽？不是？不好意思，我誤會了啊……”
索爾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是，我是員工，處理屍體的打工人。”
隋炘：“吃吧，不吃都涼了。”
嵇林別樰：“原來如此，那我們差不多，都是給她打工的人。”
隋炘：“倆位打工人，你們真的不吃嗎？”
索爾 ：“差別還是很大的，我戴罪之身，還倒欠她不少錢，每天起早貪黑打工而已，閣下是她的合夥人，我現在開始處理屍體嗎？”
嵇林別樰：“你們住一起嗎？”
索爾：“這些屍體都需要處理？”
隋炘：“啊，好辣……”
各談各的，各有重點，還沒吵架。
最後還是隋炘一個問題終結的話題。
她問嵇林別樰。
“你在書房還設下了太平間呢？你口味不輕啊。”
算起來，季莊殊的品味還算正常，這嵇林別樰口味夠重的啊。
最後就變成了索爾進去吃屍體，隋炘在外面吃東西，嵇林別樰象征性陪著喝了一點點小酒，但喝一口 ，她就不動神色問隋炘：“非要對著這裏吃嗎？”
裏面是屍體……被食用的動靜。
到底誰口味重？
隋炘：“你關門好了。”
門關上，嵇林別樰的心情不算差。
雖然帶來了一個男人，但隋炘也算願意在她面前暴露一個秘密。
至於更深的秘密，她不會問。
“裏面還有隔間，如果要修煉或者沈澱，去裏面就行。”
“好。”
隋炘吃完後就進去了。
嵇林別樰當她也去吃屍體，管自己去忙工作了。
而門開門關，隋炘自然沒吃屍體，她又不是蟲菌人，她在消化基因碎片。
————————
隔間裏溫度沒那麽低，而且無涯是技術發家，這種隔間各方面都體現了科技的力量，墻體內都是D元素。
隋炘又暗罵狗大戶，但很快在邊上發現了一個大箱子，大箱子上貼了紙條。
——你的。
咦？
打開，裏面5管尤克能源。
隋炘呼吸微抽，用腕表語音傳送了一句，“哎呀，真是迷人的狗大戶，怎麽能如此迷人呢？我這輩子都沒長過這樣的見識。”
外面的嵇林別樰：“……”
——————
基因碎片加尤克能源自然是極龐大的能量，但對進度的提升已沒有以前那麽明顯，更多集中在能量儲備層面，隋炘也意識到——基因碎片的作用肯定是遠高於尤克能源的。
後者的生物基因很少，只是一種生機能源，而基因碎片跟化石才是真正的王道，它們對進化方向的影響最為明顯。
不過隋炘現在對能量也有專項的目標，她拿出了那顆純D石。
“D元素是化學元素，我體內肯定沒法留存，它有沒有尤克能源的覆合技術，但是裏面的D微生物我可以吸收吧，如果吸收了，在體內留著，萬一能覆制培養起來，豈不是我本人也跟D石一樣不被其他人看穿了？”
隋炘當時就已經有這樣的奇思妙想了，且敢想敢幹——她也不算異想天開吧，從技術跟異能能力上，她是有可能成功的。
當然，這需要很龐大的能量，隋炘原來想著掏空體內能源呢，現在看來不需要，嵇林別樰給了她驚喜。
隋炘耐心搗鼓搗鼓，輕車熟路的，倒也很快。
反正能成就成，不能成就放棄。
她先用蜘蛛絲外放形成一個細密的網兜，這個她自然是有經驗的，羽翼就是這麽編織出來的。
把D石兜在裏面後，打破，裏面果然有一部分，估計就三分之一指甲蓋一點點的微生物小群體附著在那，在石體被打開後，氧氣入侵……
裹住，抽離氧氣，慢慢吸收。
吸收入體後，隋炘第一時間去嘗試覆制模擬。
不成就放棄，絕不浪費資源，如果成功。
嘿嘿嘿！
——————
外面，太平間裏面吃屍體的索爾也在不斷鉆研自己的能力，素材太多了，多到讓他有充分的條件去滲入挖掘異能天賦。
爆炸，不夠。
重點肯定是囤積能量，別的也需要開發。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也漸漸深了。
淩晨兩點。
“先知指引生命進化進度73%+4%=77%”
“先知指引生命異變——特殊抗能量系微生物寄生成功。”
第二器官（皮膚）：吸收，釋放（透明隱形類基因加強），儲存（存儲量擴張，已為原本極限+500%，感應。
“進化方向一：生命體完美覆刻（向下兼容）lv4。”
“進化方向二：思維感應以及控制lv4。”
“進化方向：被寄生lv1。”
別的提升，多是強化這一類的，果然到了後期，她的身體跟進化需求變得高傲挑剔了，不過隋炘在寄生D微生物後，還留有極龐大的能量，陳源跟顧南的基因碎片被他吸收後，也大幅度加強了她在飛行跟隱形這倆方面的覆刻能力，如果加上D的能力表達，隋炘當前不確定徽夜多強，又能否看穿她，但她也許可以找嵇林別樰試一試。
不過肯定不能本體上，本體面積太大了，體內D微生物不夠用，隋炘變成了小蚊子，然後再包裹。
很快，她離開了這個太平間……
為什麽選這人呢？
大抵是因為隋炘已經猜到嵇林別樰一定也有先知烙印了吧，而且級別不低，有很強的抗感應能力。
雖然隋炘不確定她多強，但只要證明近距離之下，其一點都感應不到她，那就有點搞頭了。
小蚊子飛啊飛，很快……落在了嵇林別樰的肩頭。
後者沒有察覺，但已經工作完了，正在畫畫。
這大晚上的，倒是閑情逸致。
山水畫啊。
嘖嘖，這些被高等教育滋養過的就是不一樣，隋炘沒這方面的品鑒能力，只能厚著臉皮暗賞：好畫！
反正看著蠻飄逸自然的。
不過隋炘沒有接觸嵇林別樰皮膚，怕這人有什麽底牌，能察覺到她的貓膩，不然如果真的接觸皮膚了，按照現在她的感應能力跟模擬覆制級別，她可能就知道這人什麽底子了——這就是一個直覺，除非，除非這個嵇林別樰的秘密比小火點先民烙印更高級。
隋炘回到裏面後，問了索爾，“你現在怎麽樣？”
索爾都不用仔細猜想她的心思就知道了，“極限爆發下，儲蓄程度相當於一個一線天，需要嗎？”
那相當於她體內二分之一的能量體。
隋炘有點驚訝，暗想索爾這一波提升比起之前吸收屍體的增幅強了好多，這就不是吃掉了多少的屍體進而提取能量儲存的問題了。
她如此敏銳，當然意識到索爾是把自身的進化方向轉變成了儲能，把蟲子細胞的能力大部分轉移在吸能跟儲能上面。
沒人會把自己當一個儲蓄罐培養，這就好比一些女性暫時放棄事業而結婚，除非對另一個人極端信任。
雖然這個比喻未必精準，但隋炘能感覺到這種無需宣誓的忠誠。
也有種……他願被她需求跟掌控的感覺。
對此，隋炘的回應是：“當然要。”
幹脆利落，無任何扭捏，一如她此前大膽而坦然地對嵇林別樰以及季莊殊設好合作的“交易規則跟彼此需求”。
索爾嗯了一聲，收拾好自己身上殘留的血腥屍氣，一邊詢問隋炘：“剛見見你出去一次，現在回來找我，顯然你的試探有了結果，樰總暫時沒有威脅到你，這是好事，但我有點好奇，假設她還有其他底牌呢？你會介意嗎？”
他既然以自己的發展為代價，配合她的戰力，自然需要更深層次摸清她的底線。
就好像他從小都在規劃紅眼的未來，有些不該有的謀生手段，早該剔除掉，比如難民的事，未來應有的進項，應該大力發揚。
雖然這種規劃中道受阻，噶在眼前人的手裏，他也願意重新做更好的規劃。
不對上層者盲猜其底線，是下位者該有的保命素質。
隋炘：“如果她還有我摸不準的手段，其實也不是壞事，包括你，任何我的盟友或者下屬有這種底牌，對我來說都不是壞事。”
索爾挑眉：“不怕威脅到你？你之前不是說……”
隋炘微笑：“我也沒說我不能更深層次討好啊，你們的弱點太明顯了，但你們拿不住我的弱點、”
索爾一怔，潛意識明白過來了。
對他而言，他在隋炘面前的弱點就是以前就分析過的那些，還有最致命的——利益相關，且半點不是她的對手，但凡反叛，就是巨大的沈沒成本，對他來說相當不合算，還不如繼續在隋炘這加大投資。
對嵇林別樰而言，她的弱點就是嵇林氏盤子大，她的敵人也多，隋炘是她當前最強最有效的盟友，而且此前已經達成的行動效果也將他們兩個基本捆綁死了，同樣的道理，她也有極大的沈沒成本，甚至她不是孤家寡人，還得記掛氏族的未來。
對季莊殊而言……無需多言，命都在隋炘手裏，還有極端一致的仇恨目標。
所以，但凡他們有更強的底牌，隋炘其實並不介意。
索爾隱隱明了，“那我，得努力些。”
他說著這話的時候，一如既往變形成隋炘後背背包上的配件。
隋炘拉扯了下背包帶子。
“小哥哥，你盡管努力，我接得住。”
她這話帶著笑意，又十分猖狂，背包上的黑貓掛飾卻笑了下。
那就來吧。
“對了，等下你是要？”
“看房子。”
！！！
本來兩人是在認真討論“上下級勾結準則”的事，她忽然又跳到最初來努爾維斯的宏偉目標去了。
索爾變成的黑貓小掛墜表情又茫然了。
她真的……太讓人捉摸不透了。
那下一個問題來了，她要先去看哪個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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