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指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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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指揮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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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p6，其實可能只有當事人兩人記得這樣的言辭戲謔了。
不過說到底，隋炘也不確定那時的林歲是否真情，林歲肯定也知道那時是隋炘必然假意。
懷著秘密的人，哪裏是什麽P6可以收買的。
林歲現在這一出場，堪稱驚天動地，一別往日站在幕後得靠著萊恩支持才能行使許多武裝權力的姿態，本來應該跟隋炘一樣又歹毒又霸氣地裝個X，結果她……
搞得跟HR招人一樣。
隋炘：“努力這麽久，你確定開場白要跟我說這個嗎？林姐姐，你總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林歲：‘十四軍的動靜你應該比我清楚，恐怕在你出現之前，徐嫪的身邊就被你探查過了，從動手到結束，時間你是掐得好好，我再拖延，他們也來不及趕到，而你怎麽都能撤退。但肯定有一個時間段，你就當是我珍惜這段剩下的時間，想跟你多說幾句話，而且，我剛剛的問題，你就真沒聽出意思？”
她就是想問問隋炘：看她提前抓丹.巴爾曼的樣子，應該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了，那應該知道自己就是抓了索爾的人。
用索爾換丹.巴爾曼？
某種意義上是否能達到價值溢出，天璽也必然願意，但……某種意義上又沒啥意義。
天璽左右不了她。
隋炘：“你的意思……我懂。”
林歲：“所以？”
隋炘：“額，姐姐你是不滿意我只抓這一個男人？還得多抓幾個？”
她是能隨便幾句把人氣笑的。
一天到晚胡咧咧。
其他人，尤其是在場的男人，自覺有點身份的，都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林歲沒笑，手指揉了下眼簾，水滴流淌，她說：“你是要拿天璽的繼承人來要挾我？”
隋炘：“沒，在距離我最近的範圍內，他剛好長得最帥。”
頓了下，她再次重覆，“是真的，我背地裏躲著的時候就覺得，媽誒，咱們天璽的太子是真帥啊。”
萬萬沒想到。
丹.巴爾曼這麽冷靜肅然的人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綁架犯因為太帥而被抓。
但他皺眉了，卻沒說話，因為不喜歡跟人胡說八道。
隋炘這種性格作風跟他的為人處世南北兩端，實在沒法接上腦回路。
林歲看了丹.巴爾曼一眼，慢悠悠說：“丹總，她雖喊你太子，但你我往日也算在集團之事上有過一點接觸跟了解，私以為，你我都是為天璽未來謀大局的人，你說，隋炘若是要以你性命來要挾我放她離去，你可答應？”
真正了解天璽的人都該知道她被放逐不管是不是她故意為之，總歸是丹那邊勢力麾下的第一實驗室動的手，各種意義上，他們都是敵對的陣營。
林歲不借著隋炘的手殺他才怪。
至少燕洄這些腦力跟眼界的人看得出其中關鍵，也納悶隋炘不該看不出，那為何……
其他人浮想聯翩，思想如潮。
當事人丹反而十分冷靜，感受著脖子上的綿軟手指頭沒有改變任何力道，他說：“集團利益為重，林特助自然能做出最合適的最選擇，而且我從來不認為階下囚有影響時局的資格，不必問我。”
林歲看向隋炘：“你看，丹總已然準備赴死了，隋炘，你給他一個痛快吧。”
隋炘：“貌似，我好像沒說我的條件是要就這麽離開。”
其他人：？
丹跟林歲神色各異，林歲不說話，看著她，周邊的蟲菌人越來越多了，但她自身什麽異能，又是什麽狀態，無人得知，只知道她站著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稀松平常，呼吸，環境都沒有任何改變。
既無變異人的特征，也沒有門徒的特征。
她平靜普通得像是屋頂上的一只黑羽小鳥兒。
林歲：“你也沒有特別有效的人質可以談條件。”
她手指微微撥動，附近的蟲菌人集體朝隋炘那邊移動，就像是末世小說裏面那些喪屍聞著血腥味一擁而上的畫面。
這就算是愛麗絲也扛不住這麽多喪屍啊。
燕洄這邊沒有視若無睹，而是強行一劍將其中一頭給劈開。
這是當前局面中唯一主動摻和進去的人，林歲目光掃過他，燕洄提著黏液淋漓的長劍瞧著地上裂開的屍體，大量的蟲子代替的血肉，在骨頭上攀爬，但很快，它們沒有進攻燕洄，而是迅速爬到其他蟲菌人身上，而得到這些蟲子的蟲菌人肉眼可見瞬間壯大了一些。
臥槽！
這是隨時隨地的養蠱？
那不管怎麽大，敵人的變化都是從數量變成質量！
這些蟲菌人開始瘋狂攻擊別人。
其實它們本來就在準備了——裘冉看出這些蟲菌人狀似包圍隋炘，其實也是包圍他們。
如果他們有僥幸心理，一味以為主要被攻擊的是隋炘，自己還算安全，那遲早死在這些怪物的偷襲之下。
還不如燕洄先動手，給眾人提醒。
當然，丹也看出這些蟲菌人是完全受人控制的。
他看向林歲，發現林歲一動不動，神色平靜，好像游離在外，這些蟲菌人都跟她沒關系，但是不管這些蟲子怎麽肆虐，她那邊都是一片安然。
仿佛沒有任何生物敢靠近——丹能聽到密密麻麻的生物聲音，水道下面的魚蝦生物以及之前四散後逃入水道跟地下密道的那些老鼠，它們本該是除了在場人類之外最自由的生物。
可是盡管分布在任何區域。
唯獨沒有出現在兩塊。
一塊是隋炘也就是他所在的腳下，一塊就是林歲那邊。
它們出於低等生物的本能，規避了最大的風險。
但丹還有一個猜疑——他仔細傾聽身後女子的呼吸跟心跳聲音。
然後他聽到的是……
“這麽專心，是在聽我的心跳嗎？”
丹：“……”
丹可以跟林歲若有若無針鋒相對，那是因為他們在天璽內有權利可談判，唯獨跟隋炘沒有什麽可以談的，而且他也知道對方素來擅心術，萬一在口頭上讓對方拿捏了什麽，就是他自己暴露的破綻。
所以他依舊不說話。
隋炘也不太在意，回覆林歲道：“是嗎？姐姐，你以退為進故意被放逐，明明可以直接離開另起爐竈，卻是沒有，想來還是對天璽這個老東家有所期待的，這跟我一樣，我也是很長情的人，若非伊恩迫害我，我根本不想離開天璽。”
那是，腳踏兩條船領兩份工資養老，可舒服死了。
但在這裏沒人敢挑剔她。
隋炘也繼續道：“所以，如果丹真的死了，對你也是很大的麻煩，等於給他那邊的人遞刀，如果你真心覺得他無關緊要，就不會願意為他割舍這樣的利益，以你的完美主義，這是不智的選擇。”
林歲：“好像有道理，可是你的訴求肯定是我不想滿足的——比如讓你離開，比如……別的，我都不太願意。談判其實就是做取舍，除了那兩個條件之外，我都可以滿足你。”
她沒提索爾，估計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索爾的價值，隋炘也不想。
所以在這點上，兩人反而默契不言明。
隋炘：“原來你有兩個條件，那我手頭只有一個，貌似有點輸你了，我有點不服氣——所以，如果我告訴姐姐你，我還有兩個要挾的點呢。”
林歲眼眸微淡，不說話，好像在耐心等待她說明。
“這個王八島可不止養王八，雖然姐姐你今日出場前肯定已經把證據都損壞了，可是我錄下來了——你要知道，我既然連可殺的癩蛤蟆都偷窺了，憑什麽不去偷窺你呢？”
林歲知道隋炘知道了，知道她之所以來王八島的主要原因就是這裏其實是她的根據地。
島內有她的實驗場。
蟲菌人自然是在這裏被建造出來了。
其實也沒什麽。
問題是她能掌握這麽大一個實驗場，說明島內實權人物是她的人……比如……
丹不動聲色瞥過托爾德。
托爾德一如既往表現出了又粗鄙又諂媚又軟弱的姿態。
但其實誰能知道他早就投靠了最可怕的主子。
他低著頭，腰身甚至有點躬，頭發濕漉漉的，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大老鼠。
雖然這個事實暴露，礙於林歲當前掌握的力量跟制作蟲菌人的技術，天璽跟聯邦都得把她供起來，但從法規上來看，托爾德是死罪。
但這也不夠吧。
除非隋炘的話裏有話，還有其他點是她要挾林歲的。
對了！
她潛入了實驗場，是不是拿到了技術數據！
一如她炸天璽M城分公司大樓之前竊取的數據……這死變態又雙叒偷東西了！
她是拿這個要挾林歲！
而這麽一來……隋炘的價值無限拔高——又強又拿捏超級情報，無論何時何地，這個小仙女都是所有人追逐的中心。
丹皺眉了，在思考拿什麽重啟跟隋炘的談判。
但貌似每次都得罪死了這人……
林歲：“還有一個呢？請說。”
隋炘：“還有就是你無非是覺得自己現在崛起了，有足夠話語權了，想讓我跟你在一起，但是論話語權，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林歲：“其他哥哥？”
隋炘：“不，其他姐姐。”
林歲：“阿……嵇林別樰嗎？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她那邊好像也不能完全做主，你確定嗎？”
隋炘：“不，我還有其他姐姐可以勾搭。”
林歲：“嗯？”
隋炘：“她叫季莊殊。”
聯邦高層這邊正在呈遞下面各個智囊團隊以及情報部門收集的情報結果，準備對這個局面進行更深層次的處理。
結果忽然來了這麽一茬。
□□局長皺眉了，不少高官若有所思。
他們都看向不在席位上，但最近因病在家工作的季部線上頭像。
頭像沒動，也沒文字。
屋內，正在撰寫文件準備安排下屬做政治安排的季莊殊手腕頓了下，看向前面的屏幕。
？？？
裂風跟山虎震驚後當即毫無形象破口大罵。
汙蔑，純屬汙蔑！你個膽大包天的小賊！我們季部什麽時候跟你勾結？！
林歲笑了，“你之前還說清道夫的創始人是你的老大，現在又換成季部長了？”
隋炘：“我說的是可以勾搭，難道你覺得我勾搭不上嗎？”
林歲一怔。
隋炘也笑，笑容小清新，眉眼彎彎的，呵氣如蘭一般。
“我的好姐姐，你知道的，我可以的。”
“沒人能拒絕我。”
“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足夠優秀跟強大，但又不具備在這種狗屁世界裏一舉定乾坤的人，又生性傲慢，不願俯首往下找同伴，所以你們需要我。”
“就好像魚需要水。”
“對吧，丹總，你的心跳，也好快啊。”
丹一直在洞察隋炘，分析她的一切，但他知道這人剛剛是在跟林歲說話，包括耳邊淺淡溫柔又有一點小活潑的話語，都是對林歲說的。
可這人又說——這話是對他說的。
丹看向林歲，林歲看著他們。
其他人看出來了。
其實這最後一局就只是隋炘跟林歲兩個人的談判。
隋炘自動手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跟林歲談判，而林歲的目的也如此。
“第三點不對，你的條件跟我的訴求矛盾了啊。”
隋炘：“我可以答應暫時不投入她們的懷抱，保持對你們雨露均沾的好感。”
明晃晃的渣渣行徑。
裂風跟山虎：季部並未對你展開懷抱！你少胡說！
角落裏，秦書以為裂風他們憤怒之下會反駁，但後面他們只是憤憤，卻並未開口。
或許……真正聰明的人都知道這個滿嘴胡咧咧的隋炘其實是把事實用荒誕玩味的言辭說出口而已。
仿佛現實殘忍的那些謀劃披上暧昧不明的小故事，聽著就沒那麽讓人難以接受了。
在這樣近乎花心人渣的談判言辭下，林歲沒有生氣都算是涵養好，而且那些蟲菌人都沒動。
只是包圍。
仿佛隨時可以爆發，但目前沒有。
“兩個條件，對你三個條件……不如這樣，我只要一個條件，別的都可以。”
隋炘：“比如？”
林歲伸手撫摸過濕漉漉的手腕，那裏還佩戴著往日的一條腕表。
“不管你選誰，最終他們手裏的權力跟財富都得變現成你需要的、能增強你能力、改善你弱點的那些技術，多麻煩啊。”
“但若是你把這種偏向專一在我這。”
她擡眸，呼吸都像是花朵在綻放。
“隋炘，你可以把未來能夠吃飽肚子，學習任何知識，看任何普通人家孩子都喜歡的節目，每晚不必挨凍，什麽時候想出門都可以出門，也可以隨時回家，穿好看的衣服……你可以把這樣未來的日子提前很多。”
也許，她是唯一一個看穿隋炘內心深處訴求的人。
其實也是這個世界所有平凡之人所訴求的。
其他人竟驚訝又恍惚。
丹第一次感覺到身後女子的心跳。
這種日子？
這種……財閥家的狗都看不上的日子。
隋炘動搖了嗎？
三秒。
“我也想，但好像不行。”
林歲：“為什麽？”
隋炘：“你太優秀了，我沒把握對抗將來被你控制的風險。跟你們的高傲不一樣，我是個很庸俗且卑劣的人誒。”
“我選中的人，肯定是將來哪怕我隨便拋棄他，他也沒法對我造成威脅的人。”
“不過姐姐你費心跟我說這麽久，是因為你的能源系異能還在蓄勢嗎？”
這話一說，各方都仿佛應激一樣，但來不及了，林歲好像被隋炘一句話給應激了，原本搭著手腕腕表的手指動了動。
光。
從那些蟲菌人身上突然釋放出密密麻麻的蟲子，這些蟲子形成了無數的線——每一條線上都裹挾著氣勁跟異能能源。
什麽！
“臥槽！”
“不對勁啊！”
“蟲子身上怎麽會有氣勁！”
在場畢竟強者繁多，一看到這個畫面就猛然頓悟了。
這些蟲菌人在跟他們廝殺的時候，體內那些蟲子代替血肉承受了氣勁能量跟異能能量，雖然吸收效果是死去一部分蟲子，但活下來的那些蟲子裹挾著這些能量要麽爬到其他蟲子身上，要麽留存體內，以蟲菌人最原始的吞噬跟轉移能力，進行二次寄生以及融合——其他人可能不了解，但隋炘很早以前就知道鮭居尾孢蟲帶來的是超強的能量系統，也是索爾最厲害的bug。
不過最早的蟲菌人弊端很明顯，既沒有現在的蟲菌人力量速度防禦等全方位提升，也沒有這麽快的轉移跟融入速度。
最重要的是那時的蟲菌人，包括索爾，都不具備快速吸收外在能量比如氣勁能量的能力。
它們最初吸收的是血肉生機力量。
現在，它們可以二次寄生，那……可以三次四次且重覆次？
最終在林歲的操控下——它們會爬到她身上嗎？
並不是，是把身上的能量傳遞給她。
經過多次循環後，這些能量就像是被凈化過的純質能源，被她攤開的手指瘋狂吸收。
能量太龐大了，以至於直接在體外形成了門徒體系裏面類似“聚光”的效果。
光在她手上，進入她體內。
而林歲看著隋炘。
“你明知道，卻沒幹擾我，總歸是有底牌的吧。”
“是想跟我最後廝殺一場。”
“還是……有把握讓我連對你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太聰明的人會權衡利弊，步步斟酌，她雖得手了最後的部署，卻反過來覺得這更不妙。
如隋炘說的——不要挑太優秀的對手跟同伴，因為消耗更多的心力去判斷對方。
可林歲他們這類人就是喜歡，並且樂此不疲。
現在眼裏微光閃閃的，也好像在等隋炘的底牌。
結果。
求錘得錘。
在林歲舉起手即將釋放的時候，丹猛然也動了！
轟！
強悍的氣勁光輝釋放開來，直接朝著身後的隋炘暴戾重創！
可惜他身後氣勁爆發，本來被重創或者直接被這夜光境級別的氣勁粉碎的身體轉瞬間消失了。
夜光，夜光！
天璽的太子爺，是夜光境！
他竟是這裏最強的門徒！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巫淮錯愕，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財閥，也小看了財閥的後代。
消失的第二秒，丹.巴爾曼在眾人惶恐的剎那拔出唐橫刀，企圖斬殺瞬間變形的那只小蚊子。
然而小蚊子已經再次閃現，出現在他身側，拔出一半的唐橫刀刀柄被重新摁了回去。
鏗！
入鞘。
夜光氣勁像是一條條柔美但堅韌的白銀絲線，散發著動人的光暈，在頂級上層的拔刀術被打斷時依舊留存美感跟殺傷力。
周遭瓦片粉碎了不少。
但如此強大的丹.巴爾曼卻突然面露潮紅，眼底閃動中，嘴角流出血來，第三秒想要後退，然而蜘蛛絲已經瞬間纏住他的腰身。
剎那，他重新回到了某人手中。
在咽喉被扼住的時候，他看到了這個矮了他一個個頭，甚至剛剛在他身後還得墊著屍體的小女生朝他微微一笑。
另一邊，林歲她感覺到了，放棄釋放能源，一手摁住了心臟，選擇用著龐大的能源去壓住體內的傷害，且因為虛弱而伸手扶住了邊上的屋頂煙囪。
咱們回事？
不對！
全場的蟲菌人忽然掙紮痙攣起來。
不止他們，可以說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適。
燕洄跟裘冉等人集體吐血。
“毒……”扶著煙囪的林歲面露驚疑，也不知是笑還是苦笑，“你竟下了毒。”
別人中毒就算了，她竟中毒了！
多可笑……怎麽可以！
林歲在難以置信中看到隋炘再次捏著丹咽喉，在所有人都將虛弱倒下無力支撐的時候，只有她是站著的。
怎麽做到的呢？
如果隋炘是通過身體釋放毒素，其他人應該都能察覺到，尤其是林歲，她本來就是這個專業的，不可能看不出來且感應不到。
除非！
林歲忽然擡頭，看著霧沈沈的天空。
“你把毒素事先是放在雲層裏，這些雲層本來就是紅音裂谷湧出來的迷霧群融合烏雲而成的雲體，在海上風雨期自然而然存在，借著裏面覆雜物質偽裝，夾帶毒素的雲雨落下，沒人會懷疑這場雨被人下了毒。”
“不太正常的手段，適合你。”
這是正常人能做的事嗎？
丹這次開口了。
“隋小姐，你真可怕。”
隋炘：“兩位可不像是在誇我。”
“現在，可以認真聽我談判了嗎？還有一直在監聽的聯邦諸位高官們，一直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們不想說了，既然不想說，那就聽著。”
隋炘可沒有此前那麽活潑俏皮了，真正開始像個劫匪一樣提出殘酷的要求。
“第一，林姐姐你想要的那個化石，我可就不給你了，人也不會跟你走，希望你想開點，但我想要的，你必須給我。”
“第二，聯邦那邊馬上把對我的通緝撤了，否則王八島的人全死光，一個不留，我說的。”
“第三，丹哥哥，最近我缺錢…… 你要不要資助我一點？”
三個條件明確無比。
被cue的林歲跟丹其實還扛得住毒素，畢竟這裏最強的就是他們，但他們都不願意浪費時間。
因為——萬一隋炘過來針對他們，殺死或者重創，那他們的處境就會很糟糕。
林歲：“好啊，你想要什麽，都給你。”
丹：“你幾級的維京賬號？”
隋炘：“二級。”
丹：“我七級，從七級可以跨度給二級賬戶轉賬，一天內的最高限度就是一億，發來？”
隋炘：“哥哥好帥啊，真好說話，可比聯邦那邊好說話多了。”
他們有多乖，她的乖巧有多可怕。
尤其是她捏著他脖子的手指好像在增加毒素。
她有毒！這話不是形容詞！
壓著體內越來越強烈的毒效，丹別開臉，以免讓這人的發絲落在自己脖子上，很癢，也不理她，顧自低頭用通訊器轉賬。
但隋炘那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被要挾的聯邦高層那邊必然得做出反應，不然這事的後果影響最大的就是聯邦——在場，聯邦投入的人力跟資源最多，聲望損傷也最大。
很快，高塔那邊的廣播傳出聲音。
“通緝不僅可以撤銷，還可以送一個部長職位，能不能談”
這聲音真好聽啊。
溫柔，又病懨懨的。
其他人為這個內容震驚的時候，也被這道聲音吸引。
秦書猛然擡頭，表情跟眼神都難掩變化。
所以，隋炘沒說錯啊。
她的價值擺在那，值得別人討好拉攏，不是嗎？
季莊殊，她還是過來聯系隋炘了。
隋炘：“季部長？”
季莊殊：“是我。”
隋炘：“哎呀，好榮幸啊。”
季莊殊：“你用的毒應該有一部分源自我麾下資源部研發出來的曇花毒素，但你有另外的制毒能力，不僅改造了毒性還增加了量度，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從裂風那裏偷來的，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你我有過合作，符合你的小故事，所以，不算榮幸。”
當官的哪有不敏感的，她提前察覺到了這種毒隱含的危機，直接公開說明，而且把事實推理擺出來——沒錯，隋炘的確是這麽搞的。
裂風下意識一摸身上的設備，臉色大變。
果然！
隋炘也沒有被戳破歹毒心機的尷尬，“這話說的，好像我給您下套似的，所以你們是想讓我頂替徐嫪當財政部的部長？”
額，那不是。
總不能把碩鼠放進米缸。
季莊殊慢吞吞說：“武裝部部長。”
呵，那就是想讓我給聯邦賣力打架了。
但的確是部長職位，人家也不算信口開河。
燕洄這些人跟財閥這邊的情緒都不太好————如果隋炘被聯邦拉去，那對任何一方都是很致命的壓力。
丹跟林歲在眼神交換間……都沒說話。
彼時，隋炘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季莊殊：“聯邦願意付出代價。“
意思是島上的死傷，聯邦願意承受。
她的聲音那麽冷靜，保持著大貴族跟高官那冷酷的姿態。
隋炘：“努爾維斯春田幼兒園甲A-4班，左邊第二列第三秒編號016位置，□□局長小孫子的位置。”
季莊殊那邊安靜了，她安靜，是因為隋炘這話是說給其他高官聽的。
隋炘一連報了幾條信息，最後溫柔說：“我打算去一下努爾維斯真的幹一些非法的事——如諸位所願。”
“如果你們真的這麽下賤的話。”
來了來了，今日最冷酷的談判來了。
林歲沒忍住笑。
她想這些關於聯邦政要的頂級機密一定來自徐嫪——可是徐嫪不可能在這場行動中暴露。
除非……隋炘也能感應他人思維。
這就很可怕了。
根本防不住她的暗殺。
努爾維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官就算自己勉強在聯邦高武的保護下沒事，但他們的家人都得死！
——————
聯邦高層這邊，本來因為惱怒而掀桌子進而報覆對方的。
但這些高層要麽面無表情，要麽蒼白著臉，惶惶不安。
被拿捏了。
她早就不是曾經的獵物了。
現在，她是獵手。
線上會議室傳出季莊殊的聲音。
“也許她拉著清道夫的名頭也不是一時起意，某種意義上，她有融入清道夫的完美資質。”
暗殺之王，不外如是。
季莊殊是不怕的，全世界她就自己一個人了，沒有家族跟親人負累，於是慢悠悠說：“建議答應，但如果諸位另有高明的意見，我可以幫忙轉達。”
過了一會，季莊殊回覆了隋炘。
“已經解除，你看消息，聯邦發布政令了，現在開始，你是絕對的自由人。”
“哇，姐姐你真好，不像其他姐姐，明明答應我了，現在半點表示也沒有。”
一模一樣的語氣。
丹嘴角下壓，把冷笑藏了。
季莊殊感覺這種甜美的調調有點像是齁甜又齁鹹的巧克力馬卡龍，她不說話了。
林歲那邊眉眼輕揚，“我是在想你最近這麽忙，一定沒好好吃飯，所以讓人去搬一些海鮮跟食物了，可是又想到島上沒有足夠配得上你的、足夠大、能讓你住得舒服的潛艇——不知道聯邦願不願意割讓夜光潛艇號給隋炘小妹妹。”
“她身體不好，受不得風雨，真讓我擔心。”
“季部長，你這麽好，一定不會不願意的吧。”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反正季莊殊那邊大抵被林歲這樣的陰陽怪氣給弄安靜了，過了一小會就懨懨道：“林特助借花獻佛，也是聯邦的福氣，不值一提，就是不知道林特助的技術將來能不能用於造福聯邦。”
林歲：“我想先造福有病的一些女子。”
有病？誰有病？
隋炘本來還在歡喜自己即將到手好多吃的喝的，就像個小倉鼠一樣一邊覺得林歲上道，一邊又盤算著如何享受這些東西。
驟聽到林歲的話。
隋炘說：“林姐姐，你好好的罵季姐姐做什麽？”
季莊殊：“……”
林歲：“……”
丹這邊轉賬完畢，擡頭看到這幅景象，想到聯邦跟林歲的對策，嘴角下壓，淡淡道：“隋炘。”
隋炘：“？”
丹：“一億是限額，我還給維京賬戶轉讓了一個礦產，你簽約，它就合法屬於你，且受五都國際資源法保護，你簽署線上文件確認就行。”
隋炘：“哇，哥哥你最好！”
裘冉扶額，低聲跟燕洄說：“這樣的小寶貝，咱們拉攏不動，太窮了。”
燕洄；“我知道。”
裘冉；“那你的打算是……”
燕洄：“可以加入。”
打不過就加入嗎？
一起跟著享福？
畢竟這寶貝可是能讓這些有錢有勢的權貴們各種X競的呢。
都是變異人，你看人家混的。
——————
明明都中毒了，但氣氛特別好，堪稱喜大普奔，其樂融融。
太奶掀棺而起抱著十八個重孫都沒這麽喜樂。
而一大堆東西也的確搬進了潛艇裏，相應的是嚴悲這些人被拽出來扔在地上。
東西太多了，只要不是炸彈，隋炘沒什麽好排查的，何況林歲也沒這麽低級，所以隋炘走神問了丹。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丹哥你願意聽我說嗎？”
你最好閉嘴。
丹：“請說。”
他就沒有失態的時候，身上的西裝都還服帖著，衣冠楚楚，清貴非凡。
隋炘瞧著他濕漉漉的側臉，說：“聽說萊恩現在在你手下是吧，我想看他裸奔，你能做到嗎？”
“能做到，我就放了你。”
這是什麽變態的要求？！！！
丹錯愕，但很快冷靜道：“恐怕不能。”
隋炘：“咦，對下屬這麽講義氣嗎？”
丹：“不是義氣，是體面，我的體面。”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用昔日落敗之人的融入來換自己的茍且。
丹：“你若是記恨上次他用廣告讓你失了顏面的事，可以換個要求。”
隋炘：“那要麽你裸奔吧。”
丹安靜了。
而天璽那邊也不是沒人關註這邊的情況。
不管是隋炘幾次爆發，還是丹的實力暴露又迅速被鎮壓，最終結果是天璽不願意承受的。
她太危險了。
相比聯邦那邊暗含的心思——反正最高級別的徐嫪已經死了，能拉天璽的兩個一起死，聯邦可能沒虧。
對於天璽而言，林歲必須保全，丹也不能死。
所以……
萊恩拉扯了下領帶，深吸一口氣介入通訊，當眾道：“我答應你，我裸奔。”
隋炘：“算了，怪不文雅的，還是船上之前我那套納米衣吧，你那邊有3D打印對吧，弄個人一模一樣的出來，發廣告上。”
萊恩：“我更願意裸奔。”
什麽！
奇恥大辱！
事到如此，你還敢羞辱我！
隋炘大怒，怒瞪丹：你們天璽的公子哥太欠了！
“好啊，狗萊恩，你不穿，我就讓林歲、丹還有讓聯邦的官員穿！他們肯定是願意的！”
眾人：“？”
不，並不願意。
寧可死！
丹還中著毒，只覺得這人真的是……太讓人頭疼了，這脾氣真壞。
萊恩雖然死活不肯，但拗不過天璽其他公子哥跟大小姐們，還有高層那邊的意思……
瓊更是一絕，早早弄來了一模一樣的連體衣。
“萊恩弟弟，為了我天璽大業，為了丹總，委屈你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放得開，肯定hold！”
萊恩毒舌：“你陪我一起？”
瓊：“你再多說，連累我，我就在上面剪個洞。”
tui !!
毒女！
這世上的歹毒女何其多！
可是林歲崛起，丹又死的話，萊恩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將來的下場。
他只能力挽狂瀾！
這該死的隋炘是掐準了時機來要挾他的……歹毒，歹毒！
在這群無恥競爭者的威逼下，萊恩不得不穿上那件被他嘲笑得要死還打上全聯邦廣告的衣服……還得奔跑……
死了吧，世界爆炸吧！
OK， 滿意了。
隋炘看著投放出來的影響，心滿意足釋放了大量解毒液在水道。
“好了，你們喝下面的水就可以解毒。”
“別喝太多，怪臭的。”
“我走啦！”
“大家後會有期……拜拜！”
潛艇門一關，下沈，跑路！
留下眾人看著水道中的臟水面色難看……
不過隋炘一走，一些人一邊準備解毒，一邊準備包圍燕洄這些變異人。
隋炘不管這事，特立獨行，但是他們還可以爭取更好的局面。
只要拿下這些變異人。
丹撐著毒性，扣住了刀柄，忽然！
他看到那些原本昏迷的變異人全部跳起。
嚴悲這些人抓住機會，趁著他們去解毒的時候，猛然爆發，帶著燕洄等人殺出重圍，逃之夭夭。
額……各方目瞪口呆。
裂風等人無可奈何，而季莊殊以及聯邦高層那邊對此也沒多表態。
通訊斷了。
林歲站在屋頂，看著遠處已經出了海道水口的某條水紋——潛艇在下面。
所以，這人早就給這些人解了昏迷毒了，也讓他們裝作昏迷，但能裝得這麽好，肯定也是用了一些毒劑輔助的，讓這些人應付到最後關卡。
也就是搞到最後——隋炘得償所願，全身而退，但這些變異人也如此。
聯邦損失慘重。
天璽一無所得。
其他各方……零零散散的都搞了個寂寞。
自然，她林歲也沒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但，這就是隋炘想要的結果。
“海上指揮家啊。”
優雅，但是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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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p6，其實可能只有當事人兩人記得這樣的言辭戲謔了。
不過說到底，隋炘也不確定那時的林歲是否真情，林歲肯定也知道那時是隋炘必然假意。
懷著秘密的人，哪裏是什麽P6可以收買的。
林歲現在這一出場，堪稱驚天動地，一別往日站在幕後得靠著萊恩支持才能行使許多武裝權力的姿態，本來應該跟隋炘一樣又歹毒又霸氣地裝個X，結果她……
搞得跟HR招人一樣。
隋炘：“努力這麽久，你確定開場白要跟我說這個嗎？林姐姐，你總不會是在拖延時間吧。”
林歲：‘十四軍的動靜你應該比我清楚，恐怕在你出現之前，徐嫪的身邊就被你探查過了，從動手到結束，時間你是掐得好好，我再拖延，他們也來不及趕到，而你怎麽都能撤退。但肯定有一個時間段，你就當是我珍惜這段剩下的時間，想跟你多說幾句話，而且，我剛剛的問題，你就真沒聽出意思？”
她就是想問問隋炘：看她提前抓丹.巴爾曼的樣子，應該察覺到自己的存在了，那應該知道自己就是抓了索爾的人。
用索爾換丹.巴爾曼？
某種意義上是否能達到價值溢出，天璽也必然願意，但……某種意義上又沒啥意義。
天璽左右不了她。
隋炘：“你的意思……我懂。”
林歲：“所以？”
隋炘：“額，姐姐你是不滿意我只抓這一個男人？還得多抓幾個？”
她是能隨便幾句把人氣笑的。
一天到晚胡咧咧。
其他人，尤其是在場的男人，自覺有點身份的，都默默往後退了兩步。
林歲沒笑，手指揉了下眼簾，水滴流淌，她說：“你是要拿天璽的繼承人來要挾我？”
隋炘：“沒，在距離我最近的範圍內，他剛好長得最帥。”
頓了下，她再次重覆，“是真的，我背地裏躲著的時候就覺得，媽誒，咱們天璽的太子是真帥啊。”
萬萬沒想到。
丹.巴爾曼這麽冷靜肅然的人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綁架犯因為太帥而被抓。
但他皺眉了，卻沒說話，因為不喜歡跟人胡說八道。
隋炘這種性格作風跟他的為人處世南北兩端，實在沒法接上腦回路。
林歲看了丹.巴爾曼一眼，慢悠悠說：“丹總，她雖喊你太子，但你我往日也算在集團之事上有過一點接觸跟了解，私以為，你我都是為天璽未來謀大局的人，你說，隋炘若是要以你性命來要挾我放她離去，你可答應？”
真正了解天璽的人都該知道她被放逐不管是不是她故意為之，總歸是丹那邊勢力麾下的第一實驗室動的手，各種意義上，他們都是敵對的陣營。
林歲不借著隋炘的手殺他才怪。
至少燕洄這些腦力跟眼界的人看得出其中關鍵，也納悶隋炘不該看不出，那為何……
其他人浮想聯翩，思想如潮。
當事人丹反而十分冷靜，感受著脖子上的綿軟手指頭沒有改變任何力道，他說：“集團利益為重，林特助自然能做出最合適的最選擇，而且我從來不認為階下囚有影響時局的資格，不必問我。”
林歲看向隋炘：“你看，丹總已然準備赴死了，隋炘，你給他一個痛快吧。”
隋炘：“貌似，我好像沒說我的條件是要就這麽離開。”
其他人：？
丹跟林歲神色各異，林歲不說話，看著她，周邊的蟲菌人越來越多了，但她自身什麽異能，又是什麽狀態，無人得知，只知道她站著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稀松平常，呼吸，環境都沒有任何改變。
既無變異人的特征，也沒有門徒的特征。
她平靜普通得像是屋頂上的一只黑羽小鳥兒。
林歲：“你也沒有特別有效的人質可以談條件。”
她手指微微撥動，附近的蟲菌人集體朝隋炘那邊移動，就像是末世小說裏面那些喪屍聞著血腥味一擁而上的畫面。
這就算是愛麗絲也扛不住這麽多喪屍啊。
燕洄這邊沒有視若無睹，而是強行一劍將其中一頭給劈開。
這是當前局面中唯一主動摻和進去的人，林歲目光掃過他，燕洄提著黏液淋漓的長劍瞧著地上裂開的屍體，大量的蟲子代替的血肉，在骨頭上攀爬，但很快，它們沒有進攻燕洄，而是迅速爬到其他蟲菌人身上，而得到這些蟲子的蟲菌人肉眼可見瞬間壯大了一些。
臥槽！
這是隨時隨地的養蠱？
那不管怎麽大，敵人的變化都是從數量變成質量！
這些蟲菌人開始瘋狂攻擊別人。
其實它們本來就在準備了——裘冉看出這些蟲菌人狀似包圍隋炘，其實也是包圍他們。
如果他們有僥幸心理，一味以為主要被攻擊的是隋炘，自己還算安全，那遲早死在這些怪物的偷襲之下。
還不如燕洄先動手，給眾人提醒。
當然，丹也看出這些蟲菌人是完全受人控制的。
他看向林歲，發現林歲一動不動，神色平靜，好像游離在外，這些蟲菌人都跟她沒關系，但是不管這些蟲子怎麽肆虐，她那邊都是一片安然。
仿佛沒有任何生物敢靠近——丹能聽到密密麻麻的生物聲音，水道下面的魚蝦生物以及之前四散後逃入水道跟地下密道的那些老鼠，它們本該是除了在場人類之外最自由的生物。
可是盡管分布在任何區域。
唯獨沒有出現在兩塊。
一塊是隋炘也就是他所在的腳下，一塊就是林歲那邊。
它們出於低等生物的本能，規避了最大的風險。
但丹還有一個猜疑——他仔細傾聽身後女子的呼吸跟心跳聲音。
然後他聽到的是……
“這麽專心，是在聽我的心跳嗎？”
丹：“……”
丹可以跟林歲若有若無針鋒相對，那是因為他們在天璽內有權利可談判，唯獨跟隋炘沒有什麽可以談的，而且他也知道對方素來擅心術，萬一在口頭上讓對方拿捏了什麽，就是他自己暴露的破綻。
所以他依舊不說話。
隋炘也不太在意，回覆林歲道：“是嗎？姐姐，你以退為進故意被放逐，明明可以直接離開另起爐竈，卻是沒有，想來還是對天璽這個老東家有所期待的，這跟我一樣，我也是很長情的人，若非伊恩迫害我，我根本不想離開天璽。”
那是，腳踏兩條船領兩份工資養老，可舒服死了。
但在這裏沒人敢挑剔她。
隋炘也繼續道：“所以，如果丹真的死了，對你也是很大的麻煩，等於給他那邊的人遞刀，如果你真心覺得他無關緊要，就不會願意為他割舍這樣的利益，以你的完美主義，這是不智的選擇。”
林歲：“好像有道理，可是你的訴求肯定是我不想滿足的——比如讓你離開，比如……別的，我都不太願意。談判其實就是做取舍，除了那兩個條件之外，我都可以滿足你。”
她沒提索爾，估計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索爾的價值，隋炘也不想。
所以在這點上，兩人反而默契不言明。
隋炘：“原來你有兩個條件，那我手頭只有一個，貌似有點輸你了，我有點不服氣——所以，如果我告訴姐姐你，我還有兩個要挾的點呢。”
林歲眼眸微淡，不說話，好像在耐心等待她說明。
“這個王八島可不止養王八，雖然姐姐你今日出場前肯定已經把證據都損壞了，可是我錄下來了——你要知道，我既然連可殺的癩蛤蟆都偷窺了，憑什麽不去偷窺你呢？”
林歲知道隋炘知道了，知道她之所以來王八島的主要原因就是這裏其實是她的根據地。
島內有她的實驗場。
蟲菌人自然是在這裏被建造出來了。
其實也沒什麽。
問題是她能掌握這麽大一個實驗場，說明島內實權人物是她的人……比如……
丹不動聲色瞥過托爾德。
托爾德一如既往表現出了又粗鄙又諂媚又軟弱的姿態。
但其實誰能知道他早就投靠了最可怕的主子。
他低著頭，腰身甚至有點躬，頭發濕漉漉的，乍一看就像是一只大老鼠。
雖然這個事實暴露，礙於林歲當前掌握的力量跟制作蟲菌人的技術，天璽跟聯邦都得把她供起來，但從法規上來看，托爾德是死罪。
但這也不夠吧。
除非隋炘的話裏有話，還有其他點是她要挾林歲的。
對了！
她潛入了實驗場，是不是拿到了技術數據！
一如她炸天璽M城分公司大樓之前竊取的數據……這死變態又雙叒偷東西了！
她是拿這個要挾林歲！
而這麽一來……隋炘的價值無限拔高——又強又拿捏超級情報，無論何時何地，這個小仙女都是所有人追逐的中心。
丹皺眉了，在思考拿什麽重啟跟隋炘的談判。
但貌似每次都得罪死了這人……
林歲：“還有一個呢？請說。”
隋炘：“還有就是你無非是覺得自己現在崛起了，有足夠話語權了，想讓我跟你在一起，但是論話語權，我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選擇。”
林歲：“其他哥哥？”
隋炘：“不，其他姐姐。”
林歲：“阿……嵇林別樰嗎？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她那邊好像也不能完全做主，你確定嗎？”
隋炘：“不，我還有其他姐姐可以勾搭。”
林歲：“嗯？”
隋炘：“她叫季莊殊。”
聯邦高層這邊正在呈遞下面各個智囊團隊以及情報部門收集的情報結果，準備對這個局面進行更深層次的處理。
結果忽然來了這麽一茬。
□□局長皺眉了，不少高官若有所思。
他們都看向不在席位上，但最近因病在家工作的季部線上頭像。
頭像沒動，也沒文字。
屋內，正在撰寫文件準備安排下屬做政治安排的季莊殊手腕頓了下，看向前面的屏幕。
？？？
裂風跟山虎震驚後當即毫無形象破口大罵。
汙蔑，純屬汙蔑！你個膽大包天的小賊！我們季部什麽時候跟你勾結？！
林歲笑了，“你之前還說清道夫的創始人是你的老大，現在又換成季部長了？”
隋炘：“我說的是可以勾搭，難道你覺得我勾搭不上嗎？”
林歲一怔。
隋炘也笑，笑容小清新，眉眼彎彎的，呵氣如蘭一般。
“我的好姐姐，你知道的，我可以的。”
“沒人能拒絕我。”
“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足夠優秀跟強大，但又不具備在這種狗屁世界裏一舉定乾坤的人，又生性傲慢，不願俯首往下找同伴，所以你們需要我。”
“就好像魚需要水。”
“對吧，丹總，你的心跳，也好快啊。”
丹一直在洞察隋炘，分析她的一切，但他知道這人剛剛是在跟林歲說話，包括耳邊淺淡溫柔又有一點小活潑的話語，都是對林歲說的。
可這人又說——這話是對他說的。
丹看向林歲，林歲看著他們。
其他人看出來了。
其實這最後一局就只是隋炘跟林歲兩個人的談判。
隋炘自動手開始到現在，所有的目的都是為了跟林歲談判，而林歲的目的也如此。
“第三點不對，你的條件跟我的訴求矛盾了啊。”
隋炘：“我可以答應暫時不投入她們的懷抱，保持對你們雨露均沾的好感。”
明晃晃的渣渣行徑。
裂風跟山虎：季部並未對你展開懷抱！你少胡說！
角落裏，秦書以為裂風他們憤怒之下會反駁，但後面他們只是憤憤，卻並未開口。
或許……真正聰明的人都知道這個滿嘴胡咧咧的隋炘其實是把事實用荒誕玩味的言辭說出口而已。
仿佛現實殘忍的那些謀劃披上暧昧不明的小故事，聽著就沒那麽讓人難以接受了。
在這樣近乎花心人渣的談判言辭下，林歲沒有生氣都算是涵養好，而且那些蟲菌人都沒動。
只是包圍。
仿佛隨時可以爆發，但目前沒有。
“兩個條件，對你三個條件……不如這樣，我只要一個條件，別的都可以。”
隋炘：“比如？”
林歲伸手撫摸過濕漉漉的手腕，那裏還佩戴著往日的一條腕表。
“不管你選誰，最終他們手裏的權力跟財富都得變現成你需要的、能增強你能力、改善你弱點的那些技術，多麻煩啊。”
“但若是你把這種偏向專一在我這。”
她擡眸，呼吸都像是花朵在綻放。
“隋炘，你可以把未來能夠吃飽肚子，學習任何知識，看任何普通人家孩子都喜歡的節目，每晚不必挨凍，什麽時候想出門都可以出門，也可以隨時回家，穿好看的衣服……你可以把這樣未來的日子提前很多。”
也許，她是唯一一個看穿隋炘內心深處訴求的人。
其實也是這個世界所有平凡之人所訴求的。
其他人竟驚訝又恍惚。
丹第一次感覺到身後女子的心跳。
這種日子？
這種……財閥家的狗都看不上的日子。
隋炘動搖了嗎？
三秒。
“我也想，但好像不行。”
林歲：“為什麽？”
隋炘：“你太優秀了，我沒把握對抗將來被你控制的風險。跟你們的高傲不一樣，我是個很庸俗且卑劣的人誒。”
“我選中的人，肯定是將來哪怕我隨便拋棄他，他也沒法對我造成威脅的人。”
“不過姐姐你費心跟我說這麽久，是因為你的能源系異能還在蓄勢嗎？”
這話一說，各方都仿佛應激一樣，但來不及了，林歲好像被隋炘一句話給應激了，原本搭著手腕腕表的手指動了動。
光。
從那些蟲菌人身上突然釋放出密密麻麻的蟲子，這些蟲子形成了無數的線——每一條線上都裹挾著氣勁跟異能能源。
什麽！
“臥槽！”
“不對勁啊！”
“蟲子身上怎麽會有氣勁！”
在場畢竟強者繁多，一看到這個畫面就猛然頓悟了。
這些蟲菌人在跟他們廝殺的時候，體內那些蟲子代替血肉承受了氣勁能量跟異能能量，雖然吸收效果是死去一部分蟲子，但活下來的那些蟲子裹挾著這些能量要麽爬到其他蟲子身上，要麽留存體內，以蟲菌人最原始的吞噬跟轉移能力，進行二次寄生以及融合——其他人可能不了解，但隋炘很早以前就知道鮭居尾孢蟲帶來的是超強的能量系統，也是索爾最厲害的bug。
不過最早的蟲菌人弊端很明顯，既沒有現在的蟲菌人力量速度防禦等全方位提升，也沒有這麽快的轉移跟融入速度。
最重要的是那時的蟲菌人，包括索爾，都不具備快速吸收外在能量比如氣勁能量的能力。
它們最初吸收的是血肉生機力量。
現在，它們可以二次寄生，那……可以三次四次且重覆次？
最終在林歲的操控下——它們會爬到她身上嗎？
並不是，是把身上的能量傳遞給她。
經過多次循環後，這些能量就像是被凈化過的純質能源，被她攤開的手指瘋狂吸收。
能量太龐大了，以至於直接在體外形成了門徒體系裏面類似“聚光”的效果。
光在她手上，進入她體內。
而林歲看著隋炘。
“你明知道，卻沒幹擾我，總歸是有底牌的吧。”
“是想跟我最後廝殺一場。”
“還是……有把握讓我連對你動手的機會都沒有？”
太聰明的人會權衡利弊，步步斟酌，她雖得手了最後的部署，卻反過來覺得這更不妙。
如隋炘說的——不要挑太優秀的對手跟同伴，因為消耗更多的心力去判斷對方。
可林歲他們這類人就是喜歡，並且樂此不疲。
現在眼裏微光閃閃的，也好像在等隋炘的底牌。
結果。
求錘得錘。
在林歲舉起手即將釋放的時候，丹猛然也動了！
轟！
強悍的氣勁光輝釋放開來，直接朝著身後的隋炘暴戾重創！
可惜他身後氣勁爆發，本來被重創或者直接被這夜光境級別的氣勁粉碎的身體轉瞬間消失了。
夜光，夜光！
天璽的太子爺，是夜光境！
他竟是這裏最強的門徒！
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巫淮錯愕，猛然意識到自己還是小看了財閥，也小看了財閥的後代。
消失的第二秒，丹.巴爾曼在眾人惶恐的剎那拔出唐橫刀，企圖斬殺瞬間變形的那只小蚊子。
然而小蚊子已經再次閃現，出現在他身側，拔出一半的唐橫刀刀柄被重新摁了回去。
鏗！
入鞘。
夜光氣勁像是一條條柔美但堅韌的白銀絲線，散發著動人的光暈，在頂級上層的拔刀術被打斷時依舊留存美感跟殺傷力。
周遭瓦片粉碎了不少。
但如此強大的丹.巴爾曼卻突然面露潮紅，眼底閃動中，嘴角流出血來，第三秒想要後退，然而蜘蛛絲已經瞬間纏住他的腰身。
剎那，他重新回到了某人手中。
在咽喉被扼住的時候，他看到了這個矮了他一個個頭，甚至剛剛在他身後還得墊著屍體的小女生朝他微微一笑。
另一邊，林歲她感覺到了，放棄釋放能源，一手摁住了心臟，選擇用著龐大的能源去壓住體內的傷害，且因為虛弱而伸手扶住了邊上的屋頂煙囪。
咱們回事？
不對！
全場的蟲菌人忽然掙紮痙攣起來。
不止他們，可以說是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不適。
燕洄跟裘冉等人集體吐血。
“毒……”扶著煙囪的林歲面露驚疑，也不知是笑還是苦笑，“你竟下了毒。”
別人中毒就算了，她竟中毒了！
多可笑……怎麽可以！
林歲在難以置信中看到隋炘再次捏著丹咽喉，在所有人都將虛弱倒下無力支撐的時候，只有她是站著的。
怎麽做到的呢？
如果隋炘是通過身體釋放毒素，其他人應該都能察覺到，尤其是林歲，她本來就是這個專業的，不可能看不出來且感應不到。
除非！
林歲忽然擡頭，看著霧沈沈的天空。
“你把毒素事先是放在雲層裏，這些雲層本來就是紅音裂谷湧出來的迷霧群融合烏雲而成的雲體，在海上風雨期自然而然存在，借著裏面覆雜物質偽裝，夾帶毒素的雲雨落下，沒人會懷疑這場雨被人下了毒。”
“不太正常的手段，適合你。”
這是正常人能做的事嗎？
丹這次開口了。
“隋小姐，你真可怕。”
隋炘：“兩位可不像是在誇我。”
“現在，可以認真聽我談判了嗎？還有一直在監聽的聯邦諸位高官們，一直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們不想說了，既然不想說，那就聽著。”
隋炘可沒有此前那麽活潑俏皮了，真正開始像個劫匪一樣提出殘酷的要求。
“第一，林姐姐你想要的那個化石，我可就不給你了，人也不會跟你走，希望你想開點，但我想要的，你必須給我。”
“第二，聯邦那邊馬上把對我的通緝撤了，否則王八島的人全死光，一個不留，我說的。”
“第三，丹哥哥，最近我缺錢…… 你要不要資助我一點？”
三個條件明確無比。
被cue的林歲跟丹其實還扛得住毒素，畢竟這裏最強的就是他們，但他們都不願意浪費時間。
因為——萬一隋炘過來針對他們，殺死或者重創，那他們的處境就會很糟糕。
林歲：“好啊，你想要什麽，都給你。”
丹：“你幾級的維京賬號？”
隋炘：“二級。”
丹：“我七級，從七級可以跨度給二級賬戶轉賬，一天內的最高限度就是一億，發來？”
隋炘：“哥哥好帥啊，真好說話，可比聯邦那邊好說話多了。”
他們有多乖，她的乖巧有多可怕。
尤其是她捏著他脖子的手指好像在增加毒素。
她有毒！這話不是形容詞！
壓著體內越來越強烈的毒效，丹別開臉，以免讓這人的發絲落在自己脖子上，很癢，也不理她，顧自低頭用通訊器轉賬。
但隋炘那話顯然是意有所指。
被要挾的聯邦高層那邊必然得做出反應，不然這事的後果影響最大的就是聯邦——在場，聯邦投入的人力跟資源最多，聲望損傷也最大。
很快，高塔那邊的廣播傳出聲音。
“通緝不僅可以撤銷，還可以送一個部長職位，能不能談”
這聲音真好聽啊。
溫柔，又病懨懨的。
其他人為這個內容震驚的時候，也被這道聲音吸引。
秦書猛然擡頭，表情跟眼神都難掩變化。
所以，隋炘沒說錯啊。
她的價值擺在那，值得別人討好拉攏，不是嗎？
季莊殊，她還是過來聯系隋炘了。
隋炘：“季部長？”
季莊殊：“是我。”
隋炘：“哎呀，好榮幸啊。”
季莊殊：“你用的毒應該有一部分源自我麾下資源部研發出來的曇花毒素，但你有另外的制毒能力，不僅改造了毒性還增加了量度，如果我沒猜錯，你是從裂風那裏偷來的，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你我有過合作，符合你的小故事，所以，不算榮幸。”
當官的哪有不敏感的，她提前察覺到了這種毒隱含的危機，直接公開說明，而且把事實推理擺出來——沒錯，隋炘的確是這麽搞的。
裂風下意識一摸身上的設備，臉色大變。
果然！
隋炘也沒有被戳破歹毒心機的尷尬，“這話說的，好像我給您下套似的，所以你們是想讓我頂替徐嫪當財政部的部長？”
額，那不是。
總不能把碩鼠放進米缸。
季莊殊慢吞吞說：“武裝部部長。”
呵，那就是想讓我給聯邦賣力打架了。
但的確是部長職位，人家也不算信口開河。
燕洄這些人跟財閥這邊的情緒都不太好————如果隋炘被聯邦拉去，那對任何一方都是很致命的壓力。
丹跟林歲在眼神交換間……都沒說話。
彼時，隋炘說：“如果我不答應呢？”
季莊殊：“聯邦願意付出代價。“
意思是島上的死傷，聯邦願意承受。
她的聲音那麽冷靜，保持著大貴族跟高官那冷酷的姿態。
隋炘：“努爾維斯春田幼兒園甲A-4班，左邊第二列第三秒編號016位置，□□局長小孫子的位置。”
季莊殊那邊安靜了，她安靜，是因為隋炘這話是說給其他高官聽的。
隋炘一連報了幾條信息，最後溫柔說：“我打算去一下努爾維斯真的幹一些非法的事——如諸位所願。”
“如果你們真的這麽下賤的話。”
來了來了，今日最冷酷的談判來了。
林歲沒忍住笑。
她想這些關於聯邦政要的頂級機密一定來自徐嫪——可是徐嫪不可能在這場行動中暴露。
除非……隋炘也能感應他人思維。
這就很可怕了。
根本防不住她的暗殺。
努爾維斯那些高高在上的高官就算自己勉強在聯邦高武的保護下沒事，但他們的家人都得死！
——————
聯邦高層這邊，本來因為惱怒而掀桌子進而報覆對方的。
但這些高層要麽面無表情，要麽蒼白著臉，惶惶不安。
被拿捏了。
她早就不是曾經的獵物了。
現在，她是獵手。
線上會議室傳出季莊殊的聲音。
“也許她拉著清道夫的名頭也不是一時起意，某種意義上，她有融入清道夫的完美資質。”
暗殺之王，不外如是。
季莊殊是不怕的，全世界她就自己一個人了，沒有家族跟親人負累，於是慢悠悠說：“建議答應，但如果諸位另有高明的意見，我可以幫忙轉達。”
過了一會，季莊殊回覆了隋炘。
“已經解除，你看消息，聯邦發布政令了，現在開始，你是絕對的自由人。”
“哇，姐姐你真好，不像其他姐姐，明明答應我了，現在半點表示也沒有。”
一模一樣的語氣。
丹嘴角下壓，把冷笑藏了。
季莊殊感覺這種甜美的調調有點像是齁甜又齁鹹的巧克力馬卡龍，她不說話了。
林歲那邊眉眼輕揚，“我是在想你最近這麽忙，一定沒好好吃飯，所以讓人去搬一些海鮮跟食物了，可是又想到島上沒有足夠配得上你的、足夠大、能讓你住得舒服的潛艇——不知道聯邦願不願意割讓夜光潛艇號給隋炘小妹妹。”
“她身體不好，受不得風雨，真讓我擔心。”
“季部長，你這麽好，一定不會不願意的吧。”
在場的人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反正季莊殊那邊大抵被林歲這樣的陰陽怪氣給弄安靜了，過了一小會就懨懨道：“林特助借花獻佛，也是聯邦的福氣，不值一提，就是不知道林特助的技術將來能不能用於造福聯邦。”
林歲：“我想先造福有病的一些女子。”
有病？誰有病？
隋炘本來還在歡喜自己即將到手好多吃的喝的，就像個小倉鼠一樣一邊覺得林歲上道，一邊又盤算著如何享受這些東西。
驟聽到林歲的話。
隋炘說：“林姐姐，你好好的罵季姐姐做什麽？”
季莊殊：“……”
林歲：“……”
丹這邊轉賬完畢，擡頭看到這幅景象，想到聯邦跟林歲的對策，嘴角下壓，淡淡道：“隋炘。”
隋炘：“？”
丹：“一億是限額，我還給維京賬戶轉讓了一個礦產，你簽約，它就合法屬於你，且受五都國際資源法保護，你簽署線上文件確認就行。”
隋炘：“哇，哥哥你最好！”
裘冉扶額，低聲跟燕洄說：“這樣的小寶貝，咱們拉攏不動，太窮了。”
燕洄；“我知道。”
裘冉；“那你的打算是……”
燕洄：“可以加入。”
打不過就加入嗎？
一起跟著享福？
畢竟這寶貝可是能讓這些有錢有勢的權貴們各種X競的呢。
都是變異人，你看人家混的。
——————
明明都中毒了，但氣氛特別好，堪稱喜大普奔，其樂融融。
太奶掀棺而起抱著十八個重孫都沒這麽喜樂。
而一大堆東西也的確搬進了潛艇裏，相應的是嚴悲這些人被拽出來扔在地上。
東西太多了，只要不是炸彈，隋炘沒什麽好排查的，何況林歲也沒這麽低級，所以隋炘走神問了丹。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丹哥你願意聽我說嗎？”
你最好閉嘴。
丹：“請說。”
他就沒有失態的時候，身上的西裝都還服帖著，衣冠楚楚，清貴非凡。
隋炘瞧著他濕漉漉的側臉，說：“聽說萊恩現在在你手下是吧，我想看他裸奔，你能做到嗎？”
“能做到，我就放了你。”
這是什麽變態的要求？！！！
丹錯愕，但很快冷靜道：“恐怕不能。”
隋炘：“咦，對下屬這麽講義氣嗎？”
丹：“不是義氣，是體面，我的體面。”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用昔日落敗之人的融入來換自己的茍且。
丹：“你若是記恨上次他用廣告讓你失了顏面的事，可以換個要求。”
隋炘：“那要麽你裸奔吧。”
丹安靜了。
而天璽那邊也不是沒人關註這邊的情況。
不管是隋炘幾次爆發，還是丹的實力暴露又迅速被鎮壓，最終結果是天璽不願意承受的。
她太危險了。
相比聯邦那邊暗含的心思——反正最高級別的徐嫪已經死了，能拉天璽的兩個一起死，聯邦可能沒虧。
對於天璽而言，林歲必須保全，丹也不能死。
所以……
萊恩拉扯了下領帶，深吸一口氣介入通訊，當眾道：“我答應你，我裸奔。”
隋炘：“算了，怪不文雅的，還是船上之前我那套納米衣吧，你那邊有3D打印對吧，弄個人一模一樣的出來，發廣告上。”
萊恩：“我更願意裸奔。”
什麽！
奇恥大辱！
事到如此，你還敢羞辱我！
隋炘大怒，怒瞪丹：你們天璽的公子哥太欠了！
“好啊，狗萊恩，你不穿，我就讓林歲、丹還有讓聯邦的官員穿！他們肯定是願意的！”
眾人：“？”
不，並不願意。
寧可死！
丹還中著毒，只覺得這人真的是……太讓人頭疼了，這脾氣真壞。
萊恩雖然死活不肯，但拗不過天璽其他公子哥跟大小姐們，還有高層那邊的意思……
瓊更是一絕，早早弄來了一模一樣的連體衣。
“萊恩弟弟，為了我天璽大業，為了丹總，委屈你了。”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只要放得開，肯定hold！”
萊恩毒舌：“你陪我一起？”
瓊：“你再多說，連累我，我就在上面剪個洞。”
tui !!
毒女！
這世上的歹毒女何其多！
可是林歲崛起，丹又死的話，萊恩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將來的下場。
他只能力挽狂瀾！
這該死的隋炘是掐準了時機來要挾他的……歹毒，歹毒！
在這群無恥競爭者的威逼下，萊恩不得不穿上那件被他嘲笑得要死還打上全聯邦廣告的衣服……還得奔跑……
死了吧，世界爆炸吧！
OK， 滿意了。
隋炘看著投放出來的影響，心滿意足釋放了大量解毒液在水道。
“好了，你們喝下面的水就可以解毒。”
“別喝太多，怪臭的。”
“我走啦！”
“大家後會有期……拜拜！”
潛艇門一關，下沈，跑路！
留下眾人看著水道中的臟水面色難看……
不過隋炘一走，一些人一邊準備解毒，一邊準備包圍燕洄這些變異人。
隋炘不管這事，特立獨行，但是他們還可以爭取更好的局面。
只要拿下這些變異人。
丹撐著毒性，扣住了刀柄，忽然！
他看到那些原本昏迷的變異人全部跳起。
嚴悲這些人抓住機會，趁著他們去解毒的時候，猛然爆發，帶著燕洄等人殺出重圍，逃之夭夭。
額……各方目瞪口呆。
裂風等人無可奈何，而季莊殊以及聯邦高層那邊對此也沒多表態。
通訊斷了。
林歲站在屋頂，看著遠處已經出了海道水口的某條水紋——潛艇在下面。
所以，這人早就給這些人解了昏迷毒了，也讓他們裝作昏迷，但能裝得這麽好，肯定也是用了一些毒劑輔助的，讓這些人應付到最後關卡。
也就是搞到最後——隋炘得償所願，全身而退，但這些變異人也如此。
聯邦損失慘重。
天璽一無所得。
其他各方……零零散散的都搞了個寂寞。
自然，她林歲也沒能從他身上得到什麽。
但，這就是隋炘想要的結果。
“海上指揮家啊。”
優雅，但是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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