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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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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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裏。
隋炘的待遇還算好的，有熱茶，還有一盤甜品。
負責審問她的人是王肆跟陳霄，再加上分析部的兩個人。
一個中級分析師，一個低級分析師。
四個人，形成對應的平衡，以確保信息不會因為個別人的心思而被延誤。
隋炘自然認識這兩個分析師。
蔣武跟秦美玲。
前者算是她以前的上司之一，後者則是同事，以前跟她關系還行。
秦美玲看了看她，體貼道：“隋炘，你怎麽現在搞成這樣？一身的傷，我們都可擔心你了，不過你也不用多擔心，你交代完一些信息，就可以恢覆職位了吧，繼續回我們分析部工作。”
隋炘扯扯嘴角，感激道：“謝謝大家關心，理論上，按照公司規定，我出完這次任務，好像可以補貼考核成績，直接升職成中級分析師了，好像沒法跟你們一起玩了，畢竟職位有別。”
你瞧瞧她這副嘴臉，真不是我們部門的分析師群體都不喜歡她。
當然了，以前的隋炘也沒怎麽說話，現在不過是這群分析師都聽說了她此前提過的林歲……他們心裏慌了，就在此為自己往日言行跟惡意找理由。
人心麽，素來圓滑。
但她真的不給臉。
秦美玲：“……”
王肆暗暗松一口氣：謝天謝地，她沒提去努爾維斯。
蔣武對這種蠅營狗茍不感興趣，畢竟能混上中級分析師，腦容量大且善於整理信息，他看向隋炘，開始詢問。
事無巨細。
反反覆覆詢問，各種設套。
且前面她回答了，後面半個小時後，他忽然又回頭問他之前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是怎麽回事。
就是在大量的信息中甄別她的真話假話，已經削弱她的思維，讓她進入疲憊的狀態，拿捏她的心理素質……
長達五小時的高壓審問終於結束。
隋炘早已滿頭大汗，蒼白著臉，吃完了第19盤糕點。
沒錯，她每次壓力大時都想要點吃的，不給她就不說了。
本來蔣武還想逼一下她，結果這人真的不說了，沒辦法，只能給點吃的。
厚厚一摞資料拿出辦公室，疲憊的王肆看向他，蔣武癟癟嘴，淡淡道：“目前看沒什麽問題，她本來就是分析師，善於分析數據，前頭思維很清晰，基本跟你們此前從紅眼那些人得到的信息差不多，後面變得虛弱，思維也有些亂，但這是正常的，她不亂才不對勁……”
王肆：“其實，總覺得我們不是在審問她。”
蔣武；“嗯？”
王肆：“感覺在餵豬。”
蔣武眼底微閃 ，一邊翻著資料，一邊隨口問，“她這樣也沒啥稀奇，扔給實驗室那邊做人體解析，看看她這種被紅災影響後沒有變異的人是什麽情況，也沒什麽可惜的，為什麽還要這麽客氣對待？”
王肆看了他一眼，“何必明知故問，林歲，誰敢得罪？她後面可不只是研究室。”
當他們這些M城的就針對努爾維斯總部那邊的明爭暗鬥沒點敏銳度嗎？
林歲後面不僅有第三實驗室，有分析部的核心高層人脈，還有天璽三巨頭氏族之一卡洛爾家族當前最有優勢的大公子，實在不可小覷。
蔣武：“我問的是她本身有什麽稀奇。”
王肆知道這人背後是受誰指使來探查消息的，他其實也不願意得罪伊恩，畢竟誰知道這位少爺什麽時候能回總部呢。
“稀奇，別的談不上……特別聰明吧，還有總覺得她很善於洞察跟分析，bo5第一個發生變故且爆炸的駐地，她是在自爆後唯一的幸存者，等於說現場情況，她掌握的信息比簡司野這些人多，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似乎沒有蟲子。”
蔣武若有所思，“經歷過紅災，又沒有蟲子？還沒死……”
的確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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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知道這件事後，手指夾著雪茄敲在煙灰缸上，看著蔣武問：“發給你的那些數據跟信息看完了？你怎麽看？”
分析師，自然有分析師的專業技能。
蔣武道：“經過分析，我認為她大概率不是變異人，如果她是，就必然是那個躲藏起來的頭盔殺手，可一旦她是頭盔殺手，就必然具備很強大的變形或者隱身能力才能完成一系列的操作，那麽，具備這種能力的她，一開始就不可能受困於紅眼，老早就可以逃走了，因為變異人的恢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她不需要耗好幾天在裏面。”
伊恩若有所思，提出了一個可能：“那如果是她提前察覺到深紅區被封鎖，她自知沒有能力逃出去，所以故意偽裝不是異能者，再借由飛行組逃出來呢？”
蔣武：“那矛盾就更大了，首先剛剛已經結束了對吳沙海的測試，他判斷變異人的精準程度基本百分百，假如隋炘是變異人，卻能規避吳沙海的透視，那說明她的級別肯定比他高或者克制他的能力，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封鎖，直接就可以逃出去了，何必冒險被抓到分公司？其次就是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槍傷一直沒有痊愈，且炎癥很嚴重，這對於異能者也是不可抗性的傷勢——那個頭盔殺手利用音律擊殺了布魯斯，肯定拿到了布魯斯的基因碎片，服用它後基本可以短時間內就恢覆傷勢。”
的確，這點差點忘了。
“所以，綜合分析，隋炘是變異人的這個假設屬於能力、動機跟行為相互矛盾，不符合邏輯。”
“那就基於她不是變異人……林歲助理還對她這麽感興趣，要麽是因為認為隋炘足夠聰明，符合她對某方面的需求，要麽就是她察覺到了隋炘在事發現場見識到了某些秘密，認為她對變異項目有所助益，想要拿捏在手裏，所以故意表態保護後者，為的是讓隋炘服從她，這是一種馴化的過程。”
“而且我反覆查看了這些口供，發現她一直對紅災跟蟲子的事有點規避的心態，一味強調她當時昏迷，不知道任何事，但她的思維進度已經一些不怕得罪吳沙海等人的行為顯示她早已揣測到公司對變異人的打算，說明她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很深——比如，她也許默認變異人是可以制造的。”
這就說明她知道一些秘密，關於變異必要條件的秘密。
伊恩點點頭，手指敲擊了下地面，“那你認為，她對我有危險嗎？”
蔣武皺眉，意識到了伊恩的心思，他說：“我不支持，因為任何小的風險都算是風險。”
伊恩擺擺手，“你只說你的分析。”
蔣武只能拿出另一份報告。
“審訊室按照您的吩咐提前安裝了生物能量信號探測儀，根據探測，在場王肆的能量探測最強，但她的最弱。”
“這是影像圖。”
伊恩掃了一眼就確定了，“不是門徒，不是變異人，普通人，還有重傷在身，現在，應該是她很虛弱的時候……但她又知道一些秘密。”
“那麽，把她安排過來，但不要讓人知道，你能辦到吧。”
蔣武皺眉，但還是低頭應下了。
他沒得拒絕，哪怕很可能得罪林歲，但伊恩才是他的上司。
且假設伊恩能提前從隋炘身上拿到關鍵信息，主導了這個變異項目，他也能從中漁利，沒準可以一起上升到總部。
那就真的是平步青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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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之後，其實隋炘不算被關在牢獄裏，因為之前也說了，非階下囚，非牢飯，又沒在直播間裏面表露出叛逃公司的言行，挑不出錯來，然而，要暗地裏處理掉也不是難事。
主觀上隨高層掌握生死。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E級身份，沒有背景，公司培養起來的，就等於是公司名下的附屬產品，要怎麽處理真的由不得她自己。
所以，她沒進監牢是因為林歲，進了比監牢還恐怖的特殊關押房間，也是因為林歲。
此刻，隋炘一走進這個看起來裝修很高檔，有大床有洗手間，還有毛毯等物乍一看跟五星級酒店包房的房間，她就知道這是天璽內部用來關押重要特殊人員的地方——不用虐待，以後可能有用，沒準會被重用，但前提是不能讓其逃走。
沒錯，這個房間的安保水平比B05駐地大門的防禦強度都高，攻不破，且沒啥縫隙。
別說變蜘蛛蟲子了，就是變成蚊子都出不去，門縫都不帶縫隙的感覺。
“這想逃出去別說變蚊子了，得變單細胞吧。”
隋炘心裏暗暗郁悶，又看了下房間內不起眼的角落裏的監控眼。
哼！
還監視她！
這個林歲真的比狐貍精還精，真是白瞎了她的一副仙子好樣貌。
隋炘憤憤，但也不是很擔心。
林歲這狐貍精這麽重視她，只能說明這女的專業水平過硬，對她有十足的戒心，就算最後發現她是變異人，估計也會拿捏在手裏，真把她帶去努爾維斯，雖然對她而言這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有風險，好歹人家不會直接殺她。
有價值，才有存活的必要。
只要能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這是隋炘的最差預判，但當前，她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能出去了——如果她判斷的那個伊恩跟萊恩以及林歲這些人的關系沒錯，且對伊恩的了解也沒錯，那麽這位競爭失敗卻又有野心且對女人天然傲慢輕視的少爺很快就會派人來帶走她。
“從職位跟前景上看，總部來的林歲肯定高於伊恩，但伊恩是卡洛爾家族的子嗣，是財團三巨頭氏族其中一員，相當於皇親國戚，M城分公司這邊註定會更偏向他，畢竟得罪後者的風險更大，所以……就看卡洛爾氏族的牌面到底多大了。”
“反正王肆這些人肯定不會阻止，哼，一群討厭鬼。”
隋炘第一次覺得伊恩這個少爺沒那麽討厭。
前提是他得出手。
反正誘餌她已經下了。
隋炘憊懶，很快懶蟲一樣扒著床鋪躺下，但過了一會又爬起來，把桌子上的一盤糕點端過去吃。
吃完才躺下。
沒皮沒臉沒心沒肺的小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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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再次見到蔣武的時候，蔣武已經從看守部的醫生這得知前者已經發燒了。
高燒39度。
炎癥發作了。
“知道了，我帶她去治療。”
醫生錯愕，他們這裏就能治療啊，為什麽要帶出去？
“恐怕不太行，她關押的這個房間已經被下了命令……要等總部的人過來提調安排，暫時不在變異人處置規章內。”
蔣武微笑，拿出了伊恩的調令單子。
醫生皺眉，眼神閃爍後，只能委婉道：“統戰部那邊能過，我這邊也肯定服從命令。”
“會過的。”
“……”
醫生無奈，在條子上簽了，他們沒法拒絕。
因為蔣武說要帶她去高層那邊服務的核心醫療室，那邊有特效藥。
正好她身體的確有問題，章程上的確也沒啥問題，反正扯皮起來也是那位總部的林助跟伊恩少爺的事。
他們這些小炮灰能說啥？
於是隋炘被調走了。
相應的，王肆自然能得知這件事，但他什麽都沒說。
為什麽呢？
他很清楚一件事——最初隋炘被調往駐地b05區的命令是他下的，而且隋炘一定很清楚這件事。當時他隨口吩咐，當給伊恩面子，如拿捏螻蟻生死，如今若是這螻蟻能飛升到林歲身邊 ，那危險的是誰呢？
可不止伊恩。
還有他王肆。
所以別看他路上客氣，其實心裏早在盤算處理掉隋炘，正好現在不用他動手，借刀殺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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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躺在擔架上，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蔣武還把白布往隋炘臉上蓋。
乍一看就跟送死屍去太平間似得。
推擔架的醫師跟被推的隋炘：“……”
不過他們路過了一個綜合茶水間，這邊不少人在這休息，也在關註著前線消息。
此時茶水間氣氛相當沈悶，因為消息如下。
“C05區全軍覆沒，現在只留守邊緣地帶，繼續封鎖。”
“艹，這麽厲害？那邊怎麽回事？”
“人多，那邊的變異人特別多，很強。”
“C09呢？那個單本溪不是還在C09？他突圍了嗎？”
“他已經屠掉了整個C09封鎖線！”
隋炘甚至感覺到了蔣武的呼吸都不穩了。
果然，如她預判，前線那些變異人的能力開始發作了。
前期變異人的等級是最好提升的，實力進步也是最快的，因為從最初的不適應跟不了解到幾天中的亡命廝殺，只會如同大浪淘沙一樣讓強大的變異人迅速成長，一旦這些人抱團，在本來就具備天險條件的遺跡區就是極有優勢的。
這些想要圍剿追捕他們的勢力最終會吃下慘痛的教訓，最後……必然增兵！
隋炘預判那四位斬馬兵應該會被調派。
蔣武滿腹心思，越發覺得變異這個項目實在太大了，它肯定關聯了今後的世界格局，如果他跟伊恩從此獲益，那……
蔣武心思熱烈，甚至出手幫忙一起推車。
路過的人感覺到擔架刷得從邊上過，差點撞上他，端著飯碗的他納悶嘀咕了一句，“誰家死屍上趕著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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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索爾等人已經被強行控制束縛在冰冷的實驗臺上。
索爾本來已經認命了，覺得死在實驗中就當是一場敗局的下場，本來混他們這一行，自他見過自家父親對那些難民以及對那些無辜商旅的殘暴行徑，他就意識到這條路註定充滿罪惡，而罪惡的下場一般不是被消滅，就是被更大的罪惡吞噬。
但是！
他沒想到天璽殘忍如斯。
“竟連麻醉劑都不想用？”被脫掉上衣的他任由冰冷的金屬帶固定胸膛跟腰部，看著上面各種儀器支架上的針管，各種液體顏色千奇百怪的，還有罐子裏面裝著活躍的蟲子。
他這話是對著面容冷酷的醫師說的。
醫師微微一笑，“別怨恨，你們的特別在於是門徒，具備強大的身體素質，同樣，活體的優勢在於細胞活躍性，但當今有人認為變異可能也跟人類尅意志有關——起碼很多生物，比如第一代紅災中變異的那些生物，它們大多數是基因跟身體變化，且無法收覆控制，只能算是物種畸變，只有這次紅災之下的人類變異才真正具備基因進化的程序式——可控，提升，先進。”
“所以，為了人類，請你們堅持。”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索爾不說話了，閉上眼，感受著諸多針管活生生插入體內釋放液體的疼痛+冰涼+灼熱等覆雜感覺，他本以為自己會為自己作為活人跟正常人類最後時間而去緬懷過往，這是人之常情，甚至會懷念骨子裏並不熱愛的父親兄弟，以及年幼時曾窺見的、被莫斯殺死的那位美麗婦人，美麗的女難民，她慘死的樣子沒有比其他女難民高貴到哪裏去。
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是他的生母。
年少時或許憤慨厭憎，內心藏了憎恨，等再大一些，蟄伏著等著取代那個老東西，日子久了，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後者。
這個世界真可怕。
人人都在變。
每個人都在撒謊……撒謊啊……他的念頭突然從脆弱無助的婦人轉移到了另一個人影。
奇怪地想起了那個蒼白的女孩。
更柔弱，蒼白，好像一捏就能化開，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但她活下來了。
不管如何，她總能活下來。
黃昏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低眉淺笑，慢聲細語，正在冷漠誆騙他……
蟲子入體了。
“紅災模擬成功了嗎？”
“還不行，當前無法完整模擬，只能把這些吸收了紅災光射的礦石催發釋放輻射量。”
“加大！”
聲音越來越模糊，但體內的痛苦無限加劇。
封閉的實驗室內，被安排好的、從遺跡區轉移過來的大量礦石被各種手段瘋狂催發輻射。
這種紅災光射效果自然不如天然，甚至疊加了後期的輻射源，如同致癌的致命光照，正在從內而外配合蟲子對軀體的摧殘。
偌大的實驗室中，被死死捆綁著的大量實驗體短時間內就爆發了痛苦的慘叫聲，渾身肌肉慘烈崩顫，皮膚一寸寸裂開……
殘忍且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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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人的實驗就顯得溫和許多了，畢竟他們價值珍貴一些，畢竟皮膚都可以拿去賣了，有DNA研究價值，死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能跟對付那些階下囚一樣隨便搞死。
所以簡司野這些人是全身上下各方面都被檢測了，暫時還沒打算用藥，也沒打算直接剝奪基因碎片給高層們用，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凡可以成功，他們一定會被宰殺掠奪，就跟和平年代也存在的器官非法移植……
穿著幹凈的實驗服，簡司野總覺得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曾經見識了什麽，一時覺得古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有嫌疑。
但，這跟她自己的命運有關嗎？
都死到臨頭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M城天璽這邊的實驗室不足以具備移植基因碎片的本事，讓他們的變異資質具有唯一性，這樣她才有可能活下來，甚至會被天璽高價聘用為之賣命。
不過，被自爆項圈控制性命，聽從吩咐乖乖測試異能的時候，簡司野忽然聽到兩位研究員說起一件事。
“看消息了嗎？前線那邊很不順利，尤其是C區，現在被譽為屠宰場，剛剛部長都被喊過去了，說是要調派人員支援前線，很可能要把主力調到C區。”
“C區？是那個飛行人……就是那個單本溪所在的C區嗎？”
“對，真嚇人，他一個人就屠了封鎖圈，一夜殺掉了675人，那邊聘用的航海士船隊一共八個團，基本被滅門了，嚇得那邊壓根不敢再接單。”
“真的假的，別是以訛傳訛，怎麽可能這麽厲害？就因為他能飛行嗎？可是那邊派去的武裝部隊已經特地裝載了雷達定鎖攻擊系統以及高頻狙擊槍體，一大片槍林彈雨，他再能飛也不可能突破防線吧。”
“聽說……這些變異人的異能能升級，就是吃掉其他人的基因碎片，無限升級，飛行速度都能瘋狂提升，還有其他能力吧，就是異能的表現跟操控，反正隨著時間，他不斷變強，每次都超過預判，現在高層那邊已經很頭痛了，正在申調總部——估計此前來自總部的那位萊恩少爺會將身邊的高手派過去。”
一個研究員又苦笑道，“不止單本溪，那個嚴悲跟羅非色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正現在局面很不好，咱們的壓力也大。”
“好在C區那邊對應的是R城的分公司，他們更頭大，咱們就是幫忙調配人員……”
“那確實，咱們這邊對應的B區遺跡區好對付多了，你看抓來的變異人這麽多。”
“聽說bo5全軍覆沒，沒一個逃出去的，死了大片，活下來的也都在這了。”
“可不是，最弱遺跡區，聽那邊的人說好多屍體，都在輻射源孔洞裏面，沒法看了都，好多屍體被燒幹凈了，都碳化了，沒法用，也分不清身份。”
“外面還有嗎？”
“有一些，但不多，都在隔離區裏面……蟲人有一些，屍體可能混起來了，被炸跟燒得分不清，還在辨別。”
正在被監管的十幾個變異人臉色很不好看。
但人家的確沒說錯。
如果C區是讓總部都聞之色變的地獄強者區，那B區就是現在被公認的弱雞區。
變異人又少又弱。
其實也有強的……強的已經被自己人坑了。
簡司野沒留意阿力等人的不甘跟憤恨，她有些走神，因為隱隱捕捉到了某個不尋常的地方。
那個bo5區挖掘區裏面，能找到那個頭盔女子的屍體嗎？
按理說現在bo5已經被天璽全面管控了，裏面的變異人屍體也是搜查的重點，畢竟都有研究的價值，如果有屍體，就算炸成碎塊，以天璽的儀器也能迅速找出來，畢竟挖掘區空地那邊就算爆炸，也沒有建築遮蓋物。
最主要是她不認為那個頭盔女子會跟那些蟲人混在一起，此前她就已經幹掉那些蟲人了，基本被他們掃蕩幹凈，屍體上那麽多蟲子，對方何必跟這些蟲子待在一起，就算困在挖掘區裏面，也一定躲在爆炸沒那麽慘烈的地方。
所以，現在沒有那人明確的屍體信息，就說明對方有可能沒死。
她是什麽異能來著？
好像他們當時都不知道其異能特征，但能在那麽多蟲菌人手下活下來啊，一定是有異能的，那麽是否她的異能可以應對隔離大門的封鎖，如果她出去了……
又會以什麽身份活著出來？
只能是那個人。
隋炘。
簡司野幾乎有了某種不切實際的懷疑，但很快又被打消了。
吳沙海看過了，她沒基因碎片。
——————
蓋著白布的“屍體”沒去太平間，倒是去了伊恩的辦公室。
醫生們很快跑了，不敢介入太多，而伊恩看著白布，沈默了下，問：“死了？”
“發高燒了，不過以免她中途被別人看到，蓋著穩妥一下。”
伊恩走過來，掀開白布，看著躺著的人蒼白小臉上略緋紅，似乎很難受虛弱的樣子，看起來尤為惹人憐惜。
“你出去吧。”
蔣武皺眉，伊恩再次看他一眼，沒說話，蔣武立刻應下了，“我在外面小辦公室看著吧，萬一有危險……”
伊恩不置可否。
都這樣了，能有什麽危險？
她又不是變異人，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變成門徒，話說，自己也是門徒，還能輸給這麽一個重傷的人？
蔣武出去後，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隋炘跟伊恩。
安靜中，伊恩左手落在後腰，右手伸出，看似不緊不慢接近了隋炘的肩膀。
其實也在戒備，如果她有異動，那她……必死！
好在，她真的虛弱無力，都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在伊恩的手指解開她的襯衫扣子拉開衣領後，她都沒怎麽察覺。
伊恩很快看到了槍傷，看到了上面的包紮，也聞到了藥味。
狀態非假。
“隋炘，你現在這樣，真讓我心疼。”
“早知如此，何必呢。”
伊恩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對準自己，俯身瞧著她。
“後悔了嗎？”
真切控制了，才淡了幾分最初被這卑賤的E級賤民拒絕的惱怒跟殺意。
聰明又怎麽樣，不足以改變身份。
隋炘此時睜開眼，眼睛濕漉漉的，想要說話，但虛弱到難以言明，但更多的是恐懼，她的眼神好像是渙散的，只是脖子微轉，企圖脫離他的手指。
這種虛弱的掙紮，羸弱的蒼白，讓惡劣的伊恩有一種強大的摧殘快感，他越發來了興致，也不忘心機，說：“我知道你現在很不舒服，你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啊。”
“你以為林歲真的會幫你嗎？你可知道她可是能研究出鮭居尾孢蟲的狠人，之所以對你感興趣，是因為你體內沒有蟲子，卻能在紅災活下來……你這種最孱弱的體質，對她的人體實驗自然具備一定研究價值，什麽P6，就算她舍得，她實驗室裏的其他人能容忍？他們可是千軍萬馬殺出的天才，各個分公司的中級分析師都做夢想進去，你一個成績平庸的小分析師也想越階？”
“你看你現在被送到我這，就該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了，等她在你身上滿足研究需求，你最後的下場肯定是被關進實驗室被當小白鼠切片研究——比如試試你是否還能在紅災光射中活下來，再試試你服下一些蟲子後會怎麽樣，就是各種各樣殘忍無比的實驗在你身上招呼，有時候，就算你想死，他們也有辦法吊著你的命——就好像古代那種，斬斷腰身，留著一半的身體養在罐子裏，只要藥物足夠，還是能活下來……告訴你，你想這樣嗎？”
其實此刻隋炘是在觀察這個辦公室的情況。
首先，她在天璽分公司混了這麽多年，比空降下來的伊恩都了解這個大廈的一切，也來過這個辦公室很多次，知道它的安保情況，但基於伊恩跟蔣武是對她有試探需求的，也忌憚她有危險，可能會安排一些監控或者潛藏的攻擊性裝備。
所以她沒有急著動手。
先裝虛弱觀察。
這一觀察，她確定了監控是沒有的，但攻擊性裝備有，兩側書架都安裝了圖書外殼的射擊裝置，只要她露出一些攻擊狀態，他就能用身上的操控設備啟動這些裝置射殺她。
至於沒有監控，大概是因為這個伊恩想要從她這裏探聽到變異的秘密，如果秘密足夠完善，他會直接殺了她，弄成意外，留監控反而是個風險。
所以這裏當前是禁監控且有射擊裝置的。
至於伊恩的戰力……門徒，但沒到達王肆那個水平，更不足以跟林歲身邊那種門徒相比。
不過他的衣服有點特別。
隋炘有了巴狼的感官能力，能感覺到他身上這套衣服不太對勁。
此前好像見過相似的質感。
斬馬兵的甲裝。
三鈦合金+鋼化軟體+碳纖維的融合技術？
伊恩這一套似乎更高級一些，因為材質形體並不是甲體，倒是軟化貼身了。
肯定防彈且防高溫。
估計這就是卡洛爾子弟的待遇吧，畢竟天璽的財富都在三巨頭手裏。
“你，想怎麽樣？”
隋炘故作恐懼道。
伊恩看著她因為恐懼喘息而有些起伏的身體，手指從她臉頰往下滑，落在鎖骨上緩慢摩挲。
“你知道的，隋炘，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我伊恩從來收容無用的人——但你這樣聰明的女人應該很清楚身體的價值是附帶的。”
“你要怎麽才能淩駕於前臺那些有標價的女人，取決於你這裏。”
手指落在了她太陽穴。
“你這小腦瓜裏裝了多少秘密，怎麽樣才能將它變現出來，在我這裏將價值最大化，等我回歸總部，自然有權利保護你——林歲一個打工的，能跟我比嗎？”
“成為我的女人，享受我的庇護。”
他低下頭，臉頰貼近了她的脖子。
深吸一口氣女性自帶的清雅香氣，一如他從小在這個少爺身份上流連享受的那般恣意。
“告訴我，變異的秘密是什麽？”
這一句話是強勢的，他很懂得控制女人。
隋炘其實還是不願的，眼裏淌著淚，隱忍又委屈，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拒絕，但力氣不夠。
柔若無骨的手指冰涼涼的，在他手腕上好似絲綢。
“伊恩，你不能負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伊恩內心輕蔑，卻是溫柔低笑：“自然，你可不要把你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你是隋炘，註定與眾不同，之前我對你的誤會，也是因為太喜歡你了，被你拒絕之下，一下子昏頭了，其實我心中十分後悔，還好，你活著回來了。”
“可知道我多歡喜？”
隋炘垂下眼，手指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喘息一聲。
這一聲。
伊恩腦子有點渾噩了，眼底暗沈，另一只手同步猛然拉開了白布，手指落在褲子上，眼裏冷酷且無情。
駕馭她，控制她，誆騙她，壓榨她，享受她。
榨幹她的所有價值，最後滅掉她。
————————
外面的小辦公室，蔣武其實不同意伊恩單獨跟隋炘相處，倒不是擔心後者還有能力對伊恩做什麽，只是希望共享秘密，但顯然伊恩不可能將他與自己等同地位。
算了，本該早有預判的。
現在是一掛的就行，自己也算是伊恩心腹。
蔣武大概也猜到伊恩現在會做什麽，用這位公子哥往日控制女性的作風，無非那檔子事，你說下流吧，但某種意義上又挺有效，起碼蔣武知道公司有幾位高層不管是身體被駕馭還是為了卡洛爾家族的金招牌，想要登堂入室，反正都被伊恩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這個隋炘自底層上來，處境尷尬，又無力反抗，最終也只會被伊恩控制。
女人麽……像林歲那樣的畢竟是少數。
所以……蔣武看了下手表，覺得給一個小時差不多了。
——————
在蔣武低頭看手表的時候，安保強度強悍的辦公室墻體後面，企圖駕馭獵物的獵人身體扭曲著，卻是無聲無息——因為他發不出聲音。
靠近他脖子的嬌柔纖纖小手手在剛剛已然用五根手指迅速釋放了蜘蛛絲，它們直接攀爬進入他的耳朵鼻子跟嘴巴。
封鎖五感，且從耳朵爬進去的蜘蛛絲還攜帶著大量毒液，直接竄入腦部血管釋放毒液。
幾乎瞬間致效神經毒素。
極端痛苦，真的，她故意的，明明可以直接往腦袋那邊放，更快致命，但她不，故意往眼珠子等這些部位釋放，折磨他的感官，無限放大痛苦。
他企圖尖叫釋放極端的痛感，但嘴巴已經被封鎖，身體自發反胃抽搐且制造出的白沫都沒法流出嘴巴，只能堵在體內。
一切痛苦都無法釋放，那短短的時間，只有他經歷了一次煉獄。
他可是卡洛爾的少爺啊，從小金尊玉貴，連手指套破傷都有最好的無痛藥劑使用，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死於這樣痛苦的死法。
他的身體皮膚下面血管一寸寸發青發紫，筋脈突起……四肢因為極端的痛苦而欲反抗扭曲，卻被隨炘的另一只手用蜘蛛絲纏住了。
釋放，釋放……蜘蛛絲纏繞再纏繞。
那一刻他在想什麽？眼珠子盯著隋炘，卻看到這個他第一眼看到就視為獵物的小趴菜對他露出輕蔑的微笑，且她還說了兩句話。
“果然只有失敗的垃圾才會被放逐。”
“是A級上等人裏面的廢物啊。”
屈辱，極致的屈辱，比他被萊恩擊潰踢走更強了上百倍的屈辱，他難受死了，恨不得就此身體爆炸好帶著她一起下地獄。
然而，他不能，甚至還意識到她是變異人。
一個詭秘且深不可測的變異人。
是A級的高貴少爺，還是E級可玩弄的賤民，這一刻，他們的人生命運徹底逆轉！
基因表達的恐怖控制下，蜘蛛絲就像是流動的絲蛇，精準纏繞束縛他的所有動作。
半點聲音都沒有。
七秒後，一個七竅流血斃命的粽子就這麽出現了。
而屍體的溫度開始冷卻，殺人者卻在洗手間清洗掉一些痕跡，擡頭看著雪白的小臉蛋，眉眼仿佛留有古怪的、什麽欲望得到滿足的餘韻。
隋炘自己都楞了下，後自言自語。
“要命，幹掉這些高高在上的“上司”為啥讓我覺得這麽爽？”
“我不會變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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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訊室裏。
隋炘的待遇還算好的，有熱茶，還有一盤甜品。
負責審問她的人是王肆跟陳霄，再加上分析部的兩個人。
一個中級分析師，一個低級分析師。
四個人，形成對應的平衡，以確保信息不會因為個別人的心思而被延誤。
隋炘自然認識這兩個分析師。
蔣武跟秦美玲。
前者算是她以前的上司之一，後者則是同事，以前跟她關系還行。
秦美玲看了看她，體貼道：“隋炘，你怎麽現在搞成這樣？一身的傷，我們都可擔心你了，不過你也不用多擔心，你交代完一些信息，就可以恢覆職位了吧，繼續回我們分析部工作。”
隋炘扯扯嘴角，感激道：“謝謝大家關心，理論上，按照公司規定，我出完這次任務，好像可以補貼考核成績，直接升職成中級分析師了，好像沒法跟你們一起玩了，畢竟職位有別。”
你瞧瞧她這副嘴臉，真不是我們部門的分析師群體都不喜歡她。
當然了，以前的隋炘也沒怎麽說話，現在不過是這群分析師都聽說了她此前提過的林歲……他們心裏慌了，就在此為自己往日言行跟惡意找理由。
人心麽，素來圓滑。
但她真的不給臉。
秦美玲：“……”
王肆暗暗松一口氣：謝天謝地，她沒提去努爾維斯。
蔣武對這種蠅營狗茍不感興趣，畢竟能混上中級分析師，腦容量大且善於整理信息，他看向隋炘，開始詢問。
事無巨細。
反反覆覆詢問，各種設套。
且前面她回答了，後面半個小時後，他忽然又回頭問他之前第一個問題的回答是怎麽回事。
就是在大量的信息中甄別她的真話假話，已經削弱她的思維，讓她進入疲憊的狀態，拿捏她的心理素質……
長達五小時的高壓審問終於結束。
隋炘早已滿頭大汗，蒼白著臉，吃完了第19盤糕點。
沒錯，她每次壓力大時都想要點吃的，不給她就不說了。
本來蔣武還想逼一下她，結果這人真的不說了，沒辦法，只能給點吃的。
厚厚一摞資料拿出辦公室，疲憊的王肆看向他，蔣武癟癟嘴，淡淡道：“目前看沒什麽問題，她本來就是分析師，善於分析數據，前頭思維很清晰，基本跟你們此前從紅眼那些人得到的信息差不多，後面變得虛弱，思維也有些亂，但這是正常的，她不亂才不對勁……”
王肆：“其實，總覺得我們不是在審問她。”
蔣武；“嗯？”
王肆：“感覺在餵豬。”
蔣武眼底微閃 ，一邊翻著資料，一邊隨口問，“她這樣也沒啥稀奇，扔給實驗室那邊做人體解析，看看她這種被紅災影響後沒有變異的人是什麽情況，也沒什麽可惜的，為什麽還要這麽客氣對待？”
王肆看了他一眼，“何必明知故問，林歲，誰敢得罪？她後面可不只是研究室。”
當他們這些M城的就針對努爾維斯總部那邊的明爭暗鬥沒點敏銳度嗎？
林歲後面不僅有第三實驗室，有分析部的核心高層人脈，還有天璽三巨頭氏族之一卡洛爾家族當前最有優勢的大公子，實在不可小覷。
蔣武：“我問的是她本身有什麽稀奇。”
王肆知道這人背後是受誰指使來探查消息的，他其實也不願意得罪伊恩，畢竟誰知道這位少爺什麽時候能回總部呢。
“稀奇，別的談不上……特別聰明吧，還有總覺得她很善於洞察跟分析，bo5第一個發生變故且爆炸的駐地，她是在自爆後唯一的幸存者，等於說現場情況，她掌握的信息比簡司野這些人多，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似乎沒有蟲子。”
蔣武若有所思，“經歷過紅災，又沒有蟲子？還沒死……”
的確很奇怪。
————————
伊恩知道這件事後，手指夾著雪茄敲在煙灰缸上，看著蔣武問：“發給你的那些數據跟信息看完了？你怎麽看？”
分析師，自然有分析師的專業技能。
蔣武道：“經過分析，我認為她大概率不是變異人，如果她是，就必然是那個躲藏起來的頭盔殺手，可一旦她是頭盔殺手，就必然具備很強大的變形或者隱身能力才能完成一系列的操作，那麽，具備這種能力的她，一開始就不可能受困於紅眼，老早就可以逃走了，因為變異人的恢覆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她不需要耗好幾天在裏面。”
伊恩若有所思，提出了一個可能：“那如果是她提前察覺到深紅區被封鎖，她自知沒有能力逃出去，所以故意偽裝不是異能者，再借由飛行組逃出來呢？”
蔣武：“那矛盾就更大了，首先剛剛已經結束了對吳沙海的測試，他判斷變異人的精準程度基本百分百，假如隋炘是變異人，卻能規避吳沙海的透視，那說明她的級別肯定比他高或者克制他的能力，這種情況下，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封鎖，直接就可以逃出去了，何必冒險被抓到分公司？其次就是她的身體情況很不好，槍傷一直沒有痊愈，且炎癥很嚴重，這對於異能者也是不可抗性的傷勢——那個頭盔殺手利用音律擊殺了布魯斯，肯定拿到了布魯斯的基因碎片，服用它後基本可以短時間內就恢覆傷勢。”
的確，這點差點忘了。
“所以，綜合分析，隋炘是變異人的這個假設屬於能力、動機跟行為相互矛盾，不符合邏輯。”
“那就基於她不是變異人……林歲助理還對她這麽感興趣，要麽是因為認為隋炘足夠聰明，符合她對某方面的需求，要麽就是她察覺到了隋炘在事發現場見識到了某些秘密，認為她對變異項目有所助益，想要拿捏在手裏，所以故意表態保護後者，為的是讓隋炘服從她，這是一種馴化的過程。”
“而且我反覆查看了這些口供，發現她一直對紅災跟蟲子的事有點規避的心態，一味強調她當時昏迷，不知道任何事，但她的思維進度已經一些不怕得罪吳沙海等人的行為顯示她早已揣測到公司對變異人的打算，說明她對這件事的了解程度很深——比如，她也許默認變異人是可以制造的。”
這就說明她知道一些秘密，關於變異必要條件的秘密。
伊恩點點頭，手指敲擊了下地面，“那你認為，她對我有危險嗎？”
蔣武皺眉，意識到了伊恩的心思，他說：“我不支持，因為任何小的風險都算是風險。”
伊恩擺擺手，“你只說你的分析。”
蔣武只能拿出另一份報告。
“審訊室按照您的吩咐提前安裝了生物能量信號探測儀，根據探測，在場王肆的能量探測最強，但她的最弱。”
“這是影像圖。”
伊恩掃了一眼就確定了，“不是門徒，不是變異人，普通人，還有重傷在身，現在，應該是她很虛弱的時候……但她又知道一些秘密。”
“那麽，把她安排過來，但不要讓人知道，你能辦到吧。”
蔣武皺眉，但還是低頭應下了。
他沒得拒絕，哪怕很可能得罪林歲，但伊恩才是他的上司。
且假設伊恩能提前從隋炘身上拿到關鍵信息，主導了這個變異項目，他也能從中漁利，沒準可以一起上升到總部。
那就真的是平步青雲了。
——————
審問之後，其實隋炘不算被關在牢獄裏，因為之前也說了，非階下囚，非牢飯，又沒在直播間裏面表露出叛逃公司的言行，挑不出錯來，然而，要暗地裏處理掉也不是難事。
主觀上隨高層掌握生死。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E級身份，沒有背景，公司培養起來的，就等於是公司名下的附屬產品，要怎麽處理真的由不得她自己。
所以，她沒進監牢是因為林歲，進了比監牢還恐怖的特殊關押房間，也是因為林歲。
此刻，隋炘一走進這個看起來裝修很高檔，有大床有洗手間，還有毛毯等物乍一看跟五星級酒店包房的房間，她就知道這是天璽內部用來關押重要特殊人員的地方——不用虐待，以後可能有用，沒準會被重用，但前提是不能讓其逃走。
沒錯，這個房間的安保水平比B05駐地大門的防禦強度都高，攻不破，且沒啥縫隙。
別說變蜘蛛蟲子了，就是變成蚊子都出不去，門縫都不帶縫隙的感覺。
“這想逃出去別說變蚊子了，得變單細胞吧。”
隋炘心裏暗暗郁悶，又看了下房間內不起眼的角落裏的監控眼。
哼！
還監視她！
這個林歲真的比狐貍精還精，真是白瞎了她的一副仙子好樣貌。
隋炘憤憤，但也不是很擔心。
林歲這狐貍精這麽重視她，只能說明這女的專業水平過硬，對她有十足的戒心，就算最後發現她是變異人，估計也會拿捏在手裏，真把她帶去努爾維斯，雖然對她而言這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有風險，好歹人家不會直接殺她。
有價值，才有存活的必要。
只要能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這是隋炘的最差預判，但當前，她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能出去了——如果她判斷的那個伊恩跟萊恩以及林歲這些人的關系沒錯，且對伊恩的了解也沒錯，那麽這位競爭失敗卻又有野心且對女人天然傲慢輕視的少爺很快就會派人來帶走她。
“從職位跟前景上看，總部來的林歲肯定高於伊恩，但伊恩是卡洛爾家族的子嗣，是財團三巨頭氏族其中一員，相當於皇親國戚，M城分公司這邊註定會更偏向他，畢竟得罪後者的風險更大，所以……就看卡洛爾氏族的牌面到底多大了。”
“反正王肆這些人肯定不會阻止，哼，一群討厭鬼。”
隋炘第一次覺得伊恩這個少爺沒那麽討厭。
前提是他得出手。
反正誘餌她已經下了。
隋炘憊懶，很快懶蟲一樣扒著床鋪躺下，但過了一會又爬起來，把桌子上的一盤糕點端過去吃。
吃完才躺下。
沒皮沒臉沒心沒肺的小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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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炘再次見到蔣武的時候，蔣武已經從看守部的醫生這得知前者已經發燒了。
高燒39度。
炎癥發作了。
“知道了，我帶她去治療。”
醫生錯愕，他們這裏就能治療啊，為什麽要帶出去？
“恐怕不太行，她關押的這個房間已經被下了命令……要等總部的人過來提調安排，暫時不在變異人處置規章內。”
蔣武微笑，拿出了伊恩的調令單子。
醫生皺眉，眼神閃爍後，只能委婉道：“統戰部那邊能過，我這邊也肯定服從命令。”
“會過的。”
“……”
醫生無奈，在條子上簽了，他們沒法拒絕。
因為蔣武說要帶她去高層那邊服務的核心醫療室，那邊有特效藥。
正好她身體的確有問題，章程上的確也沒啥問題，反正扯皮起來也是那位總部的林助跟伊恩少爺的事。
他們這些小炮灰能說啥？
於是隋炘被調走了。
相應的，王肆自然能得知這件事，但他什麽都沒說。
為什麽呢？
他很清楚一件事——最初隋炘被調往駐地b05區的命令是他下的，而且隋炘一定很清楚這件事。當時他隨口吩咐，當給伊恩面子，如拿捏螻蟻生死，如今若是這螻蟻能飛升到林歲身邊 ，那危險的是誰呢？
可不止伊恩。
還有他王肆。
所以別看他路上客氣，其實心裏早在盤算處理掉隋炘，正好現在不用他動手，借刀殺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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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躺在擔架上，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蔣武還把白布往隋炘臉上蓋。
乍一看就跟送死屍去太平間似得。
推擔架的醫師跟被推的隋炘：“……”
不過他們路過了一個綜合茶水間，這邊不少人在這休息，也在關註著前線消息。
此時茶水間氣氛相當沈悶，因為消息如下。
“C05區全軍覆沒，現在只留守邊緣地帶，繼續封鎖。”
“艹，這麽厲害？那邊怎麽回事？”
“人多，那邊的變異人特別多，很強。”
“C09呢？那個單本溪不是還在C09？他突圍了嗎？”
“他已經屠掉了整個C09封鎖線！”
隋炘甚至感覺到了蔣武的呼吸都不穩了。
果然，如她預判，前線那些變異人的能力開始發作了。
前期變異人的等級是最好提升的，實力進步也是最快的，因為從最初的不適應跟不了解到幾天中的亡命廝殺，只會如同大浪淘沙一樣讓強大的變異人迅速成長，一旦這些人抱團，在本來就具備天險條件的遺跡區就是極有優勢的。
這些想要圍剿追捕他們的勢力最終會吃下慘痛的教訓，最後……必然增兵！
隋炘預判那四位斬馬兵應該會被調派。
蔣武滿腹心思，越發覺得變異這個項目實在太大了，它肯定關聯了今後的世界格局，如果他跟伊恩從此獲益，那……
蔣武心思熱烈，甚至出手幫忙一起推車。
路過的人感覺到擔架刷得從邊上過，差點撞上他，端著飯碗的他納悶嘀咕了一句，“誰家死屍上趕著火化？”
——————
實驗室，索爾等人已經被強行控制束縛在冰冷的實驗臺上。
索爾本來已經認命了，覺得死在實驗中就當是一場敗局的下場，本來混他們這一行，自他見過自家父親對那些難民以及對那些無辜商旅的殘暴行徑，他就意識到這條路註定充滿罪惡，而罪惡的下場一般不是被消滅，就是被更大的罪惡吞噬。
但是！
他沒想到天璽殘忍如斯。
“竟連麻醉劑都不想用？”被脫掉上衣的他任由冰冷的金屬帶固定胸膛跟腰部，看著上面各種儀器支架上的針管，各種液體顏色千奇百怪的，還有罐子裏面裝著活躍的蟲子。
他這話是對著面容冷酷的醫師說的。
醫師微微一笑，“別怨恨，你們的特別在於是門徒，具備強大的身體素質，同樣，活體的優勢在於細胞活躍性，但當今有人認為變異可能也跟人類尅意志有關——起碼很多生物，比如第一代紅災中變異的那些生物，它們大多數是基因跟身體變化，且無法收覆控制，只能算是物種畸變，只有這次紅災之下的人類變異才真正具備基因進化的程序式——可控，提升，先進。”
“所以，為了人類，請你們堅持。”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索爾不說話了，閉上眼，感受著諸多針管活生生插入體內釋放液體的疼痛+冰涼+灼熱等覆雜感覺，他本以為自己會為自己作為活人跟正常人類最後時間而去緬懷過往，這是人之常情，甚至會懷念骨子裏並不熱愛的父親兄弟，以及年幼時曾窺見的、被莫斯殺死的那位美麗婦人，美麗的女難民，她慘死的樣子沒有比其他女難民高貴到哪裏去。
很久以後才知道那是他的生母。
年少時或許憤慨厭憎，內心藏了憎恨，等再大一些，蟄伏著等著取代那個老東西，日子久了，發現自己越來越像後者。
這個世界真可怕。
人人都在變。
每個人都在撒謊……撒謊啊……他的念頭突然從脆弱無助的婦人轉移到了另一個人影。
奇怪地想起了那個蒼白的女孩。
更柔弱，蒼白，好像一捏就能化開，滿嘴跑火車，沒一句實話，但她活下來了。
不管如何，她總能活下來。
黃昏的陽光照在她臉上，她低眉淺笑，慢聲細語，正在冷漠誆騙他……
蟲子入體了。
“紅災模擬成功了嗎？”
“還不行，當前無法完整模擬，只能把這些吸收了紅災光射的礦石催發釋放輻射量。”
“加大！”
聲音越來越模糊，但體內的痛苦無限加劇。
封閉的實驗室內，被安排好的、從遺跡區轉移過來的大量礦石被各種手段瘋狂催發輻射。
這種紅災光射效果自然不如天然，甚至疊加了後期的輻射源，如同致癌的致命光照，正在從內而外配合蟲子對軀體的摧殘。
偌大的實驗室中，被死死捆綁著的大量實驗體短時間內就爆發了痛苦的慘叫聲，渾身肌肉慘烈崩顫，皮膚一寸寸裂開……
殘忍且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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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異人的實驗就顯得溫和許多了，畢竟他們價值珍貴一些，畢竟皮膚都可以拿去賣了，有DNA研究價值，死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能跟對付那些階下囚一樣隨便搞死。
所以簡司野這些人是全身上下各方面都被檢測了，暫時還沒打算用藥，也沒打算直接剝奪基因碎片給高層們用，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凡可以成功，他們一定會被宰殺掠奪，就跟和平年代也存在的器官非法移植……
穿著幹凈的實驗服，簡司野總覺得這幾天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曾經見識了什麽，一時覺得古怪，但又說不上來哪裏有嫌疑。
但，這跟她自己的命運有關嗎？
都死到臨頭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M城天璽這邊的實驗室不足以具備移植基因碎片的本事，讓他們的變異資質具有唯一性，這樣她才有可能活下來，甚至會被天璽高價聘用為之賣命。
不過，被自爆項圈控制性命，聽從吩咐乖乖測試異能的時候，簡司野忽然聽到兩位研究員說起一件事。
“看消息了嗎？前線那邊很不順利，尤其是C區，現在被譽為屠宰場，剛剛部長都被喊過去了，說是要調派人員支援前線，很可能要把主力調到C區。”
“C區？是那個飛行人……就是那個單本溪所在的C區嗎？”
“對，真嚇人，他一個人就屠了封鎖圈，一夜殺掉了675人，那邊聘用的航海士船隊一共八個團，基本被滅門了，嚇得那邊壓根不敢再接單。”
“真的假的，別是以訛傳訛，怎麽可能這麽厲害？就因為他能飛行嗎？可是那邊派去的武裝部隊已經特地裝載了雷達定鎖攻擊系統以及高頻狙擊槍體，一大片槍林彈雨，他再能飛也不可能突破防線吧。”
“聽說……這些變異人的異能能升級，就是吃掉其他人的基因碎片，無限升級，飛行速度都能瘋狂提升，還有其他能力吧，就是異能的表現跟操控，反正隨著時間，他不斷變強，每次都超過預判，現在高層那邊已經很頭痛了，正在申調總部——估計此前來自總部的那位萊恩少爺會將身邊的高手派過去。”
一個研究員又苦笑道，“不止單本溪，那個嚴悲跟羅非色也不是省油的燈，反正現在局面很不好，咱們的壓力也大。”
“好在C區那邊對應的是R城的分公司，他們更頭大，咱們就是幫忙調配人員……”
“那確實，咱們這邊對應的B區遺跡區好對付多了，你看抓來的變異人這麽多。”
“聽說bo5全軍覆沒，沒一個逃出去的，死了大片，活下來的也都在這了。”
“可不是，最弱遺跡區，聽那邊的人說好多屍體，都在輻射源孔洞裏面，沒法看了都，好多屍體被燒幹凈了，都碳化了，沒法用，也分不清身份。”
“外面還有嗎？”
“有一些，但不多，都在隔離區裏面……蟲人有一些，屍體可能混起來了，被炸跟燒得分不清，還在辨別。”
正在被監管的十幾個變異人臉色很不好看。
但人家的確沒說錯。
如果C區是讓總部都聞之色變的地獄強者區，那B區就是現在被公認的弱雞區。
變異人又少又弱。
其實也有強的……強的已經被自己人坑了。
簡司野沒留意阿力等人的不甘跟憤恨，她有些走神，因為隱隱捕捉到了某個不尋常的地方。
那個bo5區挖掘區裏面，能找到那個頭盔女子的屍體嗎？
按理說現在bo5已經被天璽全面管控了，裏面的變異人屍體也是搜查的重點，畢竟都有研究的價值，如果有屍體，就算炸成碎塊，以天璽的儀器也能迅速找出來，畢竟挖掘區空地那邊就算爆炸，也沒有建築遮蓋物。
最主要是她不認為那個頭盔女子會跟那些蟲人混在一起，此前她就已經幹掉那些蟲人了，基本被他們掃蕩幹凈，屍體上那麽多蟲子，對方何必跟這些蟲子待在一起，就算困在挖掘區裏面，也一定躲在爆炸沒那麽慘烈的地方。
所以，現在沒有那人明確的屍體信息，就說明對方有可能沒死。
她是什麽異能來著？
好像他們當時都不知道其異能特征，但能在那麽多蟲菌人手下活下來啊，一定是有異能的，那麽是否她的異能可以應對隔離大門的封鎖，如果她出去了……
又會以什麽身份活著出來？
只能是那個人。
隋炘。
簡司野幾乎有了某種不切實際的懷疑，但很快又被打消了。
吳沙海看過了，她沒基因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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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著白布的“屍體”沒去太平間，倒是去了伊恩的辦公室。
醫生們很快跑了，不敢介入太多，而伊恩看著白布，沈默了下，問：“死了？”
“發高燒了，不過以免她中途被別人看到，蓋著穩妥一下。”
伊恩走過來，掀開白布，看著躺著的人蒼白小臉上略緋紅，似乎很難受虛弱的樣子，看起來尤為惹人憐惜。
“你出去吧。”
蔣武皺眉，伊恩再次看他一眼，沒說話，蔣武立刻應下了，“我在外面小辦公室看著吧，萬一有危險……”
伊恩不置可否。
都這樣了，能有什麽危險？
她又不是變異人，也不可能短時間內變成門徒，話說，自己也是門徒，還能輸給這麽一個重傷的人？
蔣武出去後，偌大的辦公室只剩下了隋炘跟伊恩。
安靜中，伊恩左手落在後腰，右手伸出，看似不緊不慢接近了隋炘的肩膀。
其實也在戒備，如果她有異動，那她……必死！
好在，她真的虛弱無力，都有些神志不清的樣子，在伊恩的手指解開她的襯衫扣子拉開衣領後，她都沒怎麽察覺。
伊恩很快看到了槍傷，看到了上面的包紮，也聞到了藥味。
狀態非假。
“隋炘，你現在這樣，真讓我心疼。”
“早知如此，何必呢。”
伊恩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對準自己，俯身瞧著她。
“後悔了嗎？”
真切控制了，才淡了幾分最初被這卑賤的E級賤民拒絕的惱怒跟殺意。
聰明又怎麽樣，不足以改變身份。
隋炘此時睜開眼，眼睛濕漉漉的，想要說話，但虛弱到難以言明，但更多的是恐懼，她的眼神好像是渙散的，只是脖子微轉，企圖脫離他的手指。
這種虛弱的掙紮，羸弱的蒼白，讓惡劣的伊恩有一種強大的摧殘快感，他越發來了興致，也不忘心機，說：“我知道你現在很不舒服，你現在的處境也很危險啊。”
“你以為林歲真的會幫你嗎？你可知道她可是能研究出鮭居尾孢蟲的狠人，之所以對你感興趣，是因為你體內沒有蟲子，卻能在紅災活下來……你這種最孱弱的體質，對她的人體實驗自然具備一定研究價值，什麽P6，就算她舍得，她實驗室裏的其他人能容忍？他們可是千軍萬馬殺出的天才，各個分公司的中級分析師都做夢想進去，你一個成績平庸的小分析師也想越階？”
“你看你現在被送到我這，就該知道其他人的想法了，等她在你身上滿足研究需求，你最後的下場肯定是被關進實驗室被當小白鼠切片研究——比如試試你是否還能在紅災光射中活下來，再試試你服下一些蟲子後會怎麽樣，就是各種各樣殘忍無比的實驗在你身上招呼，有時候，就算你想死，他們也有辦法吊著你的命——就好像古代那種，斬斷腰身，留著一半的身體養在罐子裏，只要藥物足夠，還是能活下來……告訴你，你想這樣嗎？”
其實此刻隋炘是在觀察這個辦公室的情況。
首先，她在天璽分公司混了這麽多年，比空降下來的伊恩都了解這個大廈的一切，也來過這個辦公室很多次，知道它的安保情況，但基於伊恩跟蔣武是對她有試探需求的，也忌憚她有危險，可能會安排一些監控或者潛藏的攻擊性裝備。
所以她沒有急著動手。
先裝虛弱觀察。
這一觀察，她確定了監控是沒有的，但攻擊性裝備有，兩側書架都安裝了圖書外殼的射擊裝置，只要她露出一些攻擊狀態，他就能用身上的操控設備啟動這些裝置射殺她。
至於沒有監控，大概是因為這個伊恩想要從她這裏探聽到變異的秘密，如果秘密足夠完善，他會直接殺了她，弄成意外，留監控反而是個風險。
所以這裏當前是禁監控且有射擊裝置的。
至於伊恩的戰力……門徒，但沒到達王肆那個水平，更不足以跟林歲身邊那種門徒相比。
不過他的衣服有點特別。
隋炘有了巴狼的感官能力，能感覺到他身上這套衣服不太對勁。
此前好像見過相似的質感。
斬馬兵的甲裝。
三鈦合金+鋼化軟體+碳纖維的融合技術？
伊恩這一套似乎更高級一些，因為材質形體並不是甲體，倒是軟化貼身了。
肯定防彈且防高溫。
估計這就是卡洛爾子弟的待遇吧，畢竟天璽的財富都在三巨頭手裏。
“你，想怎麽樣？”
隋炘故作恐懼道。
伊恩看著她因為恐懼喘息而有些起伏的身體，手指從她臉頰往下滑，落在鎖骨上緩慢摩挲。
“你知道的，隋炘，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我伊恩從來收容無用的人——但你這樣聰明的女人應該很清楚身體的價值是附帶的。”
“你要怎麽才能淩駕於前臺那些有標價的女人，取決於你這裏。”
手指落在了她太陽穴。
“你這小腦瓜裏裝了多少秘密，怎麽樣才能將它變現出來，在我這裏將價值最大化，等我回歸總部，自然有權利保護你——林歲一個打工的，能跟我比嗎？”
“成為我的女人，享受我的庇護。”
他低下頭，臉頰貼近了她的脖子。
深吸一口氣女性自帶的清雅香氣，一如他從小在這個少爺身份上流連享受的那般恣意。
“告訴我，變異的秘密是什麽？”
這一句話是強勢的，他很懂得控制女人。
隋炘其實還是不願的，眼裏淌著淚，隱忍又委屈，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拒絕，但力氣不夠。
柔若無骨的手指冰涼涼的，在他手腕上好似絲綢。
“伊恩，你不能負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伊恩內心輕蔑，卻是溫柔低笑：“自然，你可不要把你跟那些女人相提並論，你是隋炘，註定與眾不同，之前我對你的誤會，也是因為太喜歡你了，被你拒絕之下，一下子昏頭了，其實我心中十分後悔，還好，你活著回來了。”
“可知道我多歡喜？”
隋炘垂下眼，手指往上，勾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喘息一聲。
這一聲。
伊恩腦子有點渾噩了，眼底暗沈，另一只手同步猛然拉開了白布，手指落在褲子上，眼裏冷酷且無情。
駕馭她，控制她，誆騙她，壓榨她，享受她。
榨幹她的所有價值，最後滅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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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小辦公室，蔣武其實不同意伊恩單獨跟隋炘相處，倒不是擔心後者還有能力對伊恩做什麽，只是希望共享秘密，但顯然伊恩不可能將他與自己等同地位。
算了，本該早有預判的。
現在是一掛的就行，自己也算是伊恩心腹。
蔣武大概也猜到伊恩現在會做什麽，用這位公子哥往日控制女性的作風，無非那檔子事，你說下流吧，但某種意義上又挺有效，起碼蔣武知道公司有幾位高層不管是身體被駕馭還是為了卡洛爾家族的金招牌，想要登堂入室，反正都被伊恩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這個隋炘自底層上來，處境尷尬，又無力反抗，最終也只會被伊恩控制。
女人麽……像林歲那樣的畢竟是少數。
所以……蔣武看了下手表，覺得給一個小時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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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蔣武低頭看手表的時候，安保強度強悍的辦公室墻體後面，企圖駕馭獵物的獵人身體扭曲著，卻是無聲無息——因為他發不出聲音。
靠近他脖子的嬌柔纖纖小手手在剛剛已然用五根手指迅速釋放了蜘蛛絲，它們直接攀爬進入他的耳朵鼻子跟嘴巴。
封鎖五感，且從耳朵爬進去的蜘蛛絲還攜帶著大量毒液，直接竄入腦部血管釋放毒液。
幾乎瞬間致效神經毒素。
極端痛苦，真的，她故意的，明明可以直接往腦袋那邊放，更快致命，但她不，故意往眼珠子等這些部位釋放，折磨他的感官，無限放大痛苦。
他企圖尖叫釋放極端的痛感，但嘴巴已經被封鎖，身體自發反胃抽搐且制造出的白沫都沒法流出嘴巴，只能堵在體內。
一切痛苦都無法釋放，那短短的時間，只有他經歷了一次煉獄。
他可是卡洛爾的少爺啊，從小金尊玉貴，連手指套破傷都有最好的無痛藥劑使用，這輩子都沒想過自己會死於這樣痛苦的死法。
他的身體皮膚下面血管一寸寸發青發紫，筋脈突起……四肢因為極端的痛苦而欲反抗扭曲，卻被隨炘的另一只手用蜘蛛絲纏住了。
釋放，釋放……蜘蛛絲纏繞再纏繞。
那一刻他在想什麽？眼珠子盯著隋炘，卻看到這個他第一眼看到就視為獵物的小趴菜對他露出輕蔑的微笑，且她還說了兩句話。
“果然只有失敗的垃圾才會被放逐。”
“是A級上等人裏面的廢物啊。”
屈辱，極致的屈辱，比他被萊恩擊潰踢走更強了上百倍的屈辱，他難受死了，恨不得就此身體爆炸好帶著她一起下地獄。
然而，他不能，甚至還意識到她是變異人。
一個詭秘且深不可測的變異人。
是A級的高貴少爺，還是E級可玩弄的賤民，這一刻，他們的人生命運徹底逆轉！
基因表達的恐怖控制下，蜘蛛絲就像是流動的絲蛇，精準纏繞束縛他的所有動作。
半點聲音都沒有。
七秒後，一個七竅流血斃命的粽子就這麽出現了。
而屍體的溫度開始冷卻，殺人者卻在洗手間清洗掉一些痕跡，擡頭看著雪白的小臉蛋，眉眼仿佛留有古怪的、什麽欲望得到滿足的餘韻。
隋炘自己都楞了下，後自言自語。
“要命，幹掉這些高高在上的“上司”為啥讓我覺得這麽爽？”
“我不會變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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