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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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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魯王妃生下縣主, 雖然章和帝給她的一應待遇與嘉善相差無幾,但是莊妃和趙佑成總歸還是有心理落差的。

都盼著她生兒子,偏偏卻是個丫頭,若不是魯王妃實在秀外慧中, 只怕趙佑成不日就要立側妃了。

對此, 嘉善倒無所謂。

她可從沒覺得憑一個皇孫, 就能定乾坤。

嘉善聽聞這事兒後,只是與瑄哥兒笑著說:“你多了個妹妹呢。”

瑄哥兒眼下已長到一歲多了,他是男孩兒, 自小好動, 所以會走路比會說話要早,現在, 小步子已經能邁得穩穩當當,說話卻還是單個字單個字地往外蹦。

聽到要有妹妹, 瑄哥兒往自個娘親的肚子上瞟了眼, 而後搖著頭,哼唧著道:“沒,沒, 沒……”

“什麽沒?”嘉善笑著逗他。

瑄哥兒於是伸出小手,輕輕摸了下嘉善的肚子, 他倔強地重覆道:“沒, 妹妹!”

嘉善這回聽懂了,她有幾分訝異地挑起眉:“你想說,你還沒有妹妹?”

瑄哥兒使勁點頭。

嘉善笑起來,總算明白了瑄哥兒的意思。

他大概是不知從哪兒聽說了些歪理, 知道他是從嘉善的肚子裏出來的。現下見嘉善肚子扁扁地,那麽自然明白嘉善不可能為他添一個妹妹了。

既然嘉善無法為他添, 他又哪來的妹妹呢?

真是個霸道又護短的小家夥啊!

嘉善莞爾地搖了下頭,抱起瑄哥兒去用早膳了。

懷慶畢竟是趙佑成的頭個孩子,雖然不比男孩兒要讓莊妃高興,但是面上,莊妃還是給了魯王妃和懷慶十足的面子。

因而,懷慶縣主辦百日酒這天,由宮裏的莊妃牽頭做東,直接接了懷慶在承乾宮辦。嘉善也帶著瑄哥兒去承乾宮裏添了彩。

嘉善怕瑄哥兒不懂事,在承乾宮也會口無遮攔地說出“我沒妹妹”這樣的話,所以,嘉善這回事先與他打過招呼。

瑄哥兒於是很聽話,圍著懷慶不停歡喜地轉圈,嘴上喊著:“妹妹”、“妹妹”……

沒想,這話也礙了莊妃的眼。

莊妃不冷不熱地往瑄哥兒和嘉善的方向瞥了瞥,掀起唇說:“大公主和瑄哥兒,似乎很高興魯王妃生了女兒。”

嘉善自從做了母親以後,性子都要佛性不少,她假裝沒有聽懂莊妃話裏的深意,淺笑著說:“懷慶出生以後,瑄哥兒就有伴了,自然是高興的。”

莊妃眼見沒刺到她,也不再繼續爭鋒,只是道:“既如此,日後大公主可常帶著瑄哥兒去魯王府作伴。”

這幾年,不僅是嘉善收斂了脾性,莊妃也要長進不少。

嘉善遂笑一笑答:“自然。”

幾人於是保持著這副和和氣氣、兄友弟恭的場面,一直到宴席結束。

出宮時,展岳正好順道來接他們。

此時寒冬已過,春暖花開,馬車裏頭拿掉了厚厚的團枕和墊絮。展岳才下了衙,是信馬而來的,他本來預備與嘉善二人一道坐馬車,卻見到瑄哥兒揮舞著雙手,往他的方向直撲騰。

瑄哥兒奶聲奶氣地叫喊著:“馬,馬,騎大馬!”

展岳起了興致,徑直抱起瑄哥兒問:“瑄哥兒想騎馬?”

瑄哥兒重重地點頭,學著展岳剛才禦馬的姿勢,做了一個“駕”的動作,嘴上繼續嘟囔道:“大馬!”

展岳忍俊不禁,彎身去將瑄哥兒抱到了馬上,打算騎著馬帶瑄哥兒回府。

嘉善在後頭見到了他這個動作,險些給嚇死,忙道:“他才多大,人還沒有馬腿高,哪裏能騎馬!”

展岳不以為意地望了瑄哥兒眼,說:“可是瑄哥兒想騎馬。”

“那也不行!”嘉善連連反對,示意展岳趕快把瑄哥兒抱下來。

展岳於是又望了眼瑄哥兒,瑄哥兒似乎是明白了自己娘親不讓他騎馬。

他在展岳和嘉善的註目下,頓時撅起嘴巴,團著小臉,兩條胖腿在馬鐙旁邊晃悠來晃悠去。

小嘴不停地嘟囔道:“馬……瑄哥兒……騎大馬!”

“你看。”展岳說。

說完,他理所應當地揚馬前去,嘉善眼見他們父子倆的背影越來越小,只好無奈地上了馬車。

說起來,在瑄哥兒一歲的抓周禮上,瑄哥兒抓住的也是把精致的弓。

那天,趙佑澤專門為他準備了一支毛筆,裴元棠準備了一個印章,而展岳,則是放上了自己親自做的一把小弓。

若瑄哥兒先抓住毛筆,那就意味著他以後勤勉好學,能做一手漂亮的錦繡華章。若先抓住印章,則未來可能官運亨通,扶搖直上。

弓的意思就不言而喻了,指他將來會武能上馬定乾坤。

瑄哥兒抓住弓箭的時候,不僅展岳十分自豪,章和帝也很滿意地說:“是個出息的孩子,不愧朕為他取襄明二字。”

章和帝的話,暗示意思已經有些明顯了。莊妃幾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連一向好脾氣的魯王妃,因為剛剛生了女兒,笑意也略微勉強。

倒是嘉善,沒有想那麽許多,只是私心裏,她其實不太想兒子從武。

她的孩子,榮華富貴都不缺,爵位也生來就有了,本不需要去光宗耀祖。

武將終究還是要在戰場上廝殺的,刀劍無眼。展岳到了今天這個地位,也偶爾要率軍出去剿匪。

嘉善和所有慈母一樣,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長在溫暖的環境下,盡量不要以身涉險。

這想法被展岳曉得了,展岳卻深深地不以為然,他道:“你這樣,未免要慣壞了他。我的兒子,即便做不了最有本事的那一個,也不能長成什麽都不會的紈絝。”

嘉善覷他一眼,爭辯道:“誰要把他慣成紈絝了?”

嘉善說:“我的意思是,會拉弓射馬是應該的,但是最好不要上戰場。”

“再說,”嘉善說著說著也有點生氣,她兇兇地道,“旁的人,想被慣壞,還沒有這個福氣。”

察覺到了嘉善的小情緒,展岳沒再繼續逗瑄哥兒玩了,他回過身去,捏了捏嘉善的臉,輕聲問:“你生氣了?”

嘉善打掉他的手,口不對心地說:“沒有。”

展岳覺得有趣,俯身下去,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柔聲解釋道:“我也沒有說你不好的意思,不過是與你正常討論。”

“好端端地,怎麽生氣呢。”展岳欲逗她笑。

嘉善卻不答,徑自翻過了身去,背對著展岳。

展岳更覺得稀奇了,一下抱起側塌上的瑄哥兒,父子兩個一起湊到了嘉善跟前。

他低頭去逗瑄哥兒,把瑄哥兒送進嘉善懷裏,嘴上道:“你看看,就是因為你這個臭小子,你娘才與我生氣。”

“快哄哄她,讓她不要不理爹爹。”展岳道。

瑄哥兒小小的一個,身子又胖又軟,還帶著一股奶香味兒。被展岳抱過去以後,他就像只小鼴鼠一般,在嘉善懷中左拱拱,右拱拱,生生地把嘉善那一點兒小脾氣也給拱沒了。

嘉善邊摟著瑄哥兒,邊瞪了展岳一眼:“你才是臭小子,我們才沐浴完,香著呢。”

“那就我是吧,”展岳能屈能伸,他躬身在嘉善耳邊道,“我現在能上塌來,抱著你睡了嗎?”

他聲調雖然壓得低,但還是把嘉善的耳畔染得火辣辣。

嘉善忍不住低頭看了瑄哥兒一眼,瑄哥兒正懵懂無知地睜著一雙大眼睛,對著她笑。

嘉善於是更羞赧了,輕聲說:“瑄哥兒還在!”

“他哪裏懂!”展岳仗著瑄哥兒年紀小,有恃無恐。他白皙的一張臉在濃黑如墨的發色下,顯出無雙顏色。

展岳湊過去,一手捂住了瑄哥兒的眼睛,一邊去攬嘉善的腰身,他伏下身,細細地親吻著她的唇。

瑄哥兒猛然被遮住視線,看不見爹,又看不見娘親,登時就不高興了。他晃蕩著小腦袋,見還無法擺脫眼前那只大手,便抽了抽鼻子,放聲地哇哇大哭起來。

嘉善聽到瑄哥兒哭,怕被瑄哥兒看到這一幕,忙打了幾下展岳,誰知展岳正意猶未盡,不願意松開。

嘉善沒有法子,只好咬了他的唇瓣一口。

展岳吃痛,這才與她唇舌作別。

然而,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嘉善下口並不重,展岳拿手擦著嘴唇時,發現一滴血都沒有,遂促狹地向她笑了笑,笑裏有些難得的張揚和痞氣。

嘉善正抱著瑄哥兒低哄,瑄哥兒適才是幹打雷不下雨,早就沒哭了,看到父親笑,他也模仿著展岳彎了眼睛,“咯咯”地笑幾下,露出了嘴邊的小乳牙。

展岳於是笑吟吟地揚聲喚道:“乳母呢。”

乳母方才就聽到了瑄哥兒哭鬧的動靜,但是公主駙馬都沒宣,所以不敢貿然進來。

聽到展岳喊,乳母馬上入了內室。

展岳說:“抱小公子去耳房,他今夜跟你睡。”

這句話的言下之意不需深想就能明白,何況公主正斜倚在塌上,衣裳與發絲都是亂的。

乳母不敢多看,忙抱起瑄哥兒,出了房裏。

嘉善的臉都是熱的,情急之下,她連名帶姓地低聲喚了一句:“展硯清!”

展岳“嗯”了下,笑問:“怎麽?”

邊問,他邊俯身,黏黏糊糊地去親她。

展岳晚上和同僚們出去小聚,喝了幾杯酒,雖然已經洗漱過,但是身上還是無法避免地沾了點兒酒氣。

嘉善一邊推搡他,一邊紅著臉說:“你怎麽胡鬧。”

展岳不答,只是拿自己的臉去蹭她的,直把兩人身上都蹭了一身汗出來才作罷。

“這不是為了哄你嗎。”展岳光明正大地說。

他摟她在懷裏,低頭吻她鮮艷的紅唇,這回沒有瑄哥兒在旁邊幹擾,他終於親了個過癮。

他覆在她身上,用舌尖去輕描她肌膚的形狀,動作溫柔而又小心。嘉善生子以後,身姿變得愈加裊娜,展岳寬大的手幾乎都要握不住。

嘉善很快就經不住地戰栗起來,最後只能酥著嗓子喘氣……

一番雲|雨過後,兩人傳水來清洗。

展岳似乎是又想起了剛才的事情,道:“你說得對。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氣被嬌慣。”

“瑄哥兒有個好舅舅,還有疼愛他的娘,慣著點也無妨,”展岳說,“以後,我來做嚴父,你做慈母就好。”

……

還嚴父?嚴他個大頭!

嘉善坐在馬車上,想到展岳彼時說的話,就覺得一陣生氣。

他哪裏嚴了?大騙子!

兒子要騎馬,還不是屁顛顛就抱著兒子去騎了大馬。

嘉善氣呼呼地想,待會兒回了府,非得好好和他分辨一二。

然而,回府以後,嘉善卻沒有時間與展岳分辨了。

裴府那邊派了人過來說,裴家的老太爺,也就是嘉善的外公,剛於一個時辰前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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