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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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個月很快過去，現在星見的頭發長出來了不少，摸起來刺刺的。
照例完成晨練後，他站在浴室裏，水流沖刷身體劃過上面凹凸不平的疤痕。
手臂、腿、前胸、後背，燙傷、刀傷、槍傷。
有些是他自己弄的，有些事‘作者’搞事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平日裏他都纏著繃帶，一到夏天傷口發癢，日子就非常難熬。
想起有一次睡醒睜開眼時又發現自己站在浴室裏，□□繃帶也被丟進了垃圾桶，太宰治就在這時候剛好開門進來，星見就這麽被對方看見了。
從當時太宰治僵硬的表情判斷，是被他惡心到了。
一把關上門，隔著浴室門他沈悶的聲音傳來，“眼睛真是突然被襲擊了呢，難道藤原君是對自己的身材有著莫名其妙自信的那種人嗎？”
說完語氣又忽的冷下來，“實在是怪惡心的。”
他沒有提那些傷的事，因為太宰治看得出來，傷口避開了致命部位，從顏色上來看也不深，至於其他的他也不想繼續分析下去。
實在是那具白花花的肉/體留在腦子裏的感覺讓他覺得想吐。
雖然當時星見沒什麽反應，太宰治離開之後他就從浴室出來，然後逃也似的回家了。
但幾天後的晚上他連夜撬開了太宰治家的門鎖，連集裝箱那邊的也一起，總之他能查到的太宰治手下的房產他全都去光臨了一趟。
把這自殺狂魔的繃帶全端了。
看著繃帶燒成的灰燼，星見心裏別提多暢快，就跟那盆裏燒的是太宰治一樣。
他不擔心自己被發現，論隱藏行蹤他是第一名，做事從來不會留下痕跡，更何況太宰治的仇人那麽多，怎麽也不可能想到“如此愛慕他”的星見身上。
出色的隱藏能力讓他就算被多方追捕，也能安然的在自己的小家裏生活，但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馬爾貝克的失蹤對黑衣組織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作為一只在裏世界摸爬滾打十七年的狗，沒有任何人的幫助，甚至處處被打壓，從最底層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他的手段和掌握的情報是獨一份的。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愛劇透的留言提醒。
所以就算他多麽討人嫌，也還是被層層保護活到了現在。
——
每天都有陌生的電話打進來，他全都沒接，之後索性把電話卡剪掉了。
拿出新的繃帶纏好，星見戴上帽子和口罩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決定出門去一趟圖書館，這一個月吃好喝好，也是時候該出門轉轉了。
*
“大哥，那邊還是沒有馬爾貝克的消息。”見琴酒不說話，伏特加猶豫著繼續說，“他不會是死了吧……”
站在一旁的黑麥聞言，擦槍的手一頓，“說不定只是因為任務失敗所以躲起來了。”
“就算任務失敗他也會出來受罰的，更何況他的任務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是第一次，說不定是因為你也在行動人員名單裏他才不想來的。”
波本看著黑麥，語氣嘲諷。
這幾個人裏，馬爾貝克最討厭的就是黑麥，因為這家夥前段時間才拒絕了他的深情告白。
“聽起來你很了解他啊，波本。”
波本，假名安室透，真名降谷零，是日本公安安插在黑衣組織的臥底。
就像黑麥說的，他的確比較了解馬爾貝克，對於那人惡劣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過了。
剛進入組織時，他的審核員就是馬爾貝克。
在此之前公安就調查過組織的基本成員，其中就有馬爾貝克，結果是查無此人，馬爾貝克是黑戶，連個假身份都沒有，唯一的情報只有他的代號。
進入組織後安室透才聽說他的名聲很差，明明是組織重要的高級情報員，卻德不配位，屢次借工作的原因騷擾同事，收受賄賂。
完全沒有作為情報人該有的誠信。
朗姆和貝爾摩德都提醒過他不要離那條臭水溝裏的蟑螂太近。
但奈何對方成了他的審核員，不得不有所接觸，然後就被纏上了。
馬爾貝克知道他的身份，一開始就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讓他通過考核進入了組織。
“話說琴酒如果知道你是公安的臥底，你的下場會怎麽樣？”對方經常用這樣的話來刺激他。
但也只是嘴上說說，不敢真的去告發他，幾次下來他忍無可忍，把馬爾貝克打了一頓。
他就那麽趴在地上，幾次想要爬起來又因為肚子上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停止動作。
掙紮間，波本就那麽冷眼看著。
再之後他們之間就完全反轉，變成他威脅馬爾貝克了。
不過是個吃軟怕硬的家夥，如此的虛偽，又可笑。
Malbec，是阿根廷最著名的紅酒之一，酒體濃郁，味道豐富，常常具有黑莓和巧克力的香氣——倒是和那個人沒有一點沾邊呢。
“我可不了解他，要不把我的任務交給你，你去了解一下？”
“哼，我可受不住。”
丟掉手裏已經吸完的香煙，琴酒擡腳踩上去，語氣不滿，“你們三個，去找人，死要見屍。”
——
蘇格蘭坐在沙發那頭，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聽到這話皺眉的波本，輕嘆了一口氣。
和波本一同以公安臥底的身份進入組織的那天，瑪爾貝克被安排為了他們的審核員。
那個時候他見到的人就像之前聽說的一樣，自私、狂傲，對於要加入的新人完全不放在眼裏。
但後來的某一天，蘇格蘭在組織的研究所裏見到了他。
*
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整個視線都被雨霧遮擋，灰蒙蒙的，空氣也很沈悶。
蘇格蘭被叫去研究所取這次任務現場的殘留物的報告。
進去之後他就看到了一旁坐在旋轉椅上無聊扣手的瑪爾貝克。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垂著頭，暗金色的發絲將半張臉都遮住，看不清神色，但顯然對方現在完全沒有之前那副讓人生厭的模樣。
像換了個人，蘇格蘭這樣想著。
取了資料走過來的雪莉，一手把資料遞給他，一手戳戳不出聲的馬爾貝克，出聲提醒，“你還不走嗎？都說了今天沒有準備甜點。”
甜點？
眼前的人終於擡起了腦袋，好像因為垂太久的原因，他動作緩慢，先是揉了揉脖子，然後面無表情掃了一眼蘇格蘭後看向叉腰站在一旁的雪莉，“真是可惜……那下次會有嗎？”
見他一副可憐模樣，雪莉從白大褂的口袋裏翻出一顆咖啡糖，“給，甜的，這次是我太忙了，以後你來就會有。”
他對著雪莉笑了笑，但不是蘇格蘭之前見到的笑，是溫柔的，開心的，嘴角彎起的弧度比之前任何一次看著都要真實。
完全不一樣啊……
走出研究所，外面依舊下著小雨，瑪爾貝克站在屋檐下，正看著地上的水坑發呆。
他走上前，詢問對方在看什麽。
“在看天空。”
“天空？”眼睛不自覺的也往水坑裏看去，但水裏黑黑的什麽也看不見。
這不是水坑，是個泥坑。
看著對方認真的樣子，他違心的說道：“嗯……的確很好看呢。”
瑪爾貝克突然擡起頭，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和他相對，“好看嗎？是因為它太醜了，所以我才看它。”
“啊……”
“但是和它比起來，這片虛假的天空才更……”
後面的話蘇格蘭沒有聽清，只記得對方眼裏一閃而過的恨。
瑪爾貝克又低下頭看著泥坑不再言語，兩人就這麽站在檐下，等待雨停。
雨停之後，他很快就離開了，蘇格蘭走回車裏，將車窗搖下。
太陽已經出來了，但天上依舊灰蒙蒙的，看起來沒什麽活力。
想起馬爾貝克說的話，他有些疑惑，天空，原來一直是這樣的嗎？
*
瑪爾貝克最後的信號停留在東京。
三瓶威士忌在三天的時間裏把整個東京翻了個遍，終於找到了一棟可疑的房子。
裏面住著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之前出去也都是帶著口罩帽子。
剛踏進去，一股花香就縈繞在他們周圍，院子裏擺滿了栽著鈴蘭的盆栽。
波本一瞬間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搜查能力。
那個只會指示人幹這幹那的廢物瑪爾貝克，居然在院子裏養了這麽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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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很快過去，現在星見的頭發長出來了不少，摸起來刺刺的。
照例完成晨練後，他站在浴室裏，水流沖刷身體劃過上面凹凸不平的疤痕。
手臂、腿、前胸、後背，燙傷、刀傷、槍傷。
有些是他自己弄的，有些事‘作者’搞事的時候不小心傷到的，平日裏他都纏著繃帶，一到夏天傷口發癢，日子就非常難熬。
想起有一次睡醒睜開眼時又發現自己站在浴室裏，□□繃帶也被丟進了垃圾桶，太宰治就在這時候剛好開門進來，星見就這麽被對方看見了。
從當時太宰治僵硬的表情判斷，是被他惡心到了。
一把關上門，隔著浴室門他沈悶的聲音傳來，“眼睛真是突然被襲擊了呢，難道藤原君是對自己的身材有著莫名其妙自信的那種人嗎？”
說完語氣又忽的冷下來，“實在是怪惡心的。”
他沒有提那些傷的事，因為太宰治看得出來，傷口避開了致命部位，從顏色上來看也不深，至於其他的他也不想繼續分析下去。
實在是那具白花花的肉/體留在腦子裏的感覺讓他覺得想吐。
雖然當時星見沒什麽反應，太宰治離開之後他就從浴室出來，然後逃也似的回家了。
但幾天後的晚上他連夜撬開了太宰治家的門鎖，連集裝箱那邊的也一起，總之他能查到的太宰治手下的房產他全都去光臨了一趟。
把這自殺狂魔的繃帶全端了。
看著繃帶燒成的灰燼，星見心裏別提多暢快，就跟那盆裏燒的是太宰治一樣。
他不擔心自己被發現，論隱藏行蹤他是第一名，做事從來不會留下痕跡，更何況太宰治的仇人那麽多，怎麽也不可能想到“如此愛慕他”的星見身上。
出色的隱藏能力讓他就算被多方追捕，也能安然的在自己的小家裏生活，但有人歡喜就有人憂。
馬爾貝克的失蹤對黑衣組織無疑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作為一只在裏世界摸爬滾打十七年的狗，沒有任何人的幫助，甚至處處被打壓，從最底層一步步走到現在的位置，他的手段和掌握的情報是獨一份的。
當然，其中也少不了愛劇透的留言提醒。
所以就算他多麽討人嫌，也還是被層層保護活到了現在。
——
每天都有陌生的電話打進來，他全都沒接，之後索性把電話卡剪掉了。
拿出新的繃帶纏好，星見戴上帽子和口罩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決定出門去一趟圖書館，這一個月吃好喝好，也是時候該出門轉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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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那邊還是沒有馬爾貝克的消息。”見琴酒不說話，伏特加猶豫著繼續說，“他不會是死了吧……”
站在一旁的黑麥聞言，擦槍的手一頓，“說不定只是因為任務失敗所以躲起來了。”
“就算任務失敗他也會出來受罰的，更何況他的任務從來都沒有失敗過，這是第一次，說不定是因為你也在行動人員名單裏他才不想來的。”
波本看著黑麥，語氣嘲諷。
這幾個人裏，馬爾貝克最討厭的就是黑麥，因為這家夥前段時間才拒絕了他的深情告白。
“聽起來你很了解他啊，波本。”
波本，假名安室透，真名降谷零，是日本公安安插在黑衣組織的臥底。
就像黑麥說的，他的確比較了解馬爾貝克，對於那人惡劣的性格，他是再了解不過了。
剛進入組織時，他的審核員就是馬爾貝克。
在此之前公安就調查過組織的基本成員，其中就有馬爾貝克，結果是查無此人，馬爾貝克是黑戶，連個假身份都沒有，唯一的情報只有他的代號。
進入組織後安室透才聽說他的名聲很差，明明是組織重要的高級情報員，卻德不配位，屢次借工作的原因騷擾同事，收受賄賂。
完全沒有作為情報人該有的誠信。
朗姆和貝爾摩德都提醒過他不要離那條臭水溝裏的蟑螂太近。
但奈何對方成了他的審核員，不得不有所接觸，然後就被纏上了。
馬爾貝克知道他的身份，一開始就知道，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讓他通過考核進入了組織。
“話說琴酒如果知道你是公安的臥底，你的下場會怎麽樣？”對方經常用這樣的話來刺激他。
但也只是嘴上說說，不敢真的去告發他，幾次下來他忍無可忍，把馬爾貝克打了一頓。
他就那麽趴在地上，幾次想要爬起來又因為肚子上的疼痛讓他不得不停止動作。
掙紮間，波本就那麽冷眼看著。
再之後他們之間就完全反轉，變成他威脅馬爾貝克了。
不過是個吃軟怕硬的家夥，如此的虛偽，又可笑。
Malbec，是阿根廷最著名的紅酒之一，酒體濃郁，味道豐富，常常具有黑莓和巧克力的香氣——倒是和那個人沒有一點沾邊呢。
“我可不了解他，要不把我的任務交給你，你去了解一下？”
“哼，我可受不住。”
丟掉手裏已經吸完的香煙，琴酒擡腳踩上去，語氣不滿，“你們三個，去找人，死要見屍。”
——
蘇格蘭坐在沙發那頭，沒有說話。
只是看著聽到這話皺眉的波本，輕嘆了一口氣。
和波本一同以公安臥底的身份進入組織的那天，瑪爾貝克被安排為了他們的審核員。
那個時候他見到的人就像之前聽說的一樣，自私、狂傲，對於要加入的新人完全不放在眼裏。
但後來的某一天，蘇格蘭在組織的研究所裏見到了他。
*
天空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整個視線都被雨霧遮擋，灰蒙蒙的，空氣也很沈悶。
蘇格蘭被叫去研究所取這次任務現場的殘留物的報告。
進去之後他就看到了一旁坐在旋轉椅上無聊扣手的瑪爾貝克。
他安靜的坐在那裏，垂著頭，暗金色的發絲將半張臉都遮住，看不清神色，但顯然對方現在完全沒有之前那副讓人生厭的模樣。
像換了個人，蘇格蘭這樣想著。
取了資料走過來的雪莉，一手把資料遞給他，一手戳戳不出聲的馬爾貝克，出聲提醒，“你還不走嗎？都說了今天沒有準備甜點。”
甜點？
眼前的人終於擡起了腦袋，好像因為垂太久的原因，他動作緩慢，先是揉了揉脖子，然後面無表情掃了一眼蘇格蘭後看向叉腰站在一旁的雪莉，“真是可惜……那下次會有嗎？”
見他一副可憐模樣，雪莉從白大褂的口袋裏翻出一顆咖啡糖，“給，甜的，這次是我太忙了，以後你來就會有。”
他對著雪莉笑了笑，但不是蘇格蘭之前見到的笑，是溫柔的，開心的，嘴角彎起的弧度比之前任何一次看著都要真實。
完全不一樣啊……
走出研究所，外面依舊下著小雨，瑪爾貝克站在屋檐下，正看著地上的水坑發呆。
他走上前，詢問對方在看什麽。
“在看天空。”
“天空？”眼睛不自覺的也往水坑裏看去，但水裏黑黑的什麽也看不見。
這不是水坑，是個泥坑。
看著對方認真的樣子，他違心的說道：“嗯……的確很好看呢。”
瑪爾貝克突然擡起頭，一雙暗紅色的眸子和他相對，“好看嗎？是因為它太醜了，所以我才看它。”
“啊……”
“但是和它比起來，這片虛假的天空才更……”
後面的話蘇格蘭沒有聽清，只記得對方眼裏一閃而過的恨。
瑪爾貝克又低下頭看著泥坑不再言語，兩人就這麽站在檐下，等待雨停。
雨停之後，他很快就離開了，蘇格蘭走回車裏，將車窗搖下。
太陽已經出來了，但天上依舊灰蒙蒙的，看起來沒什麽活力。
想起馬爾貝克說的話，他有些疑惑，天空，原來一直是這樣的嗎？
*
瑪爾貝克最後的信號停留在東京。
三瓶威士忌在三天的時間裏把整個東京翻了個遍，終於找到了一棟可疑的房子。
裏面住著的人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之前出去也都是帶著口罩帽子。
剛踏進去，一股花香就縈繞在他們周圍，院子裏擺滿了栽著鈴蘭的盆栽。
波本一瞬間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搜查能力。
那個只會指示人幹這幹那的廢物瑪爾貝克，居然在院子裏養了這麽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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