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

黎楓手心朝上，氣定神閑地向著秋南星道：“奶好我，你會的吧？”

秋南星仿佛回到了作為綁定奶和黎楓搭檔的時光，下意識點頭：“當然，你放心吧！”

生命術士是一個可攻可守的靈活性職業，秋南星接觸不過幾天便發現了它巨大的潛力，之前都是用控制敵方的技能輔助攻擊，差點忘了生命術士也有傳遞生命力給隊友的治療類技能。

不過……秋南星頓了頓，不同於有藥劑和治療機器的醫師，生命術士直接傳遞生命力，既然要直接接觸敵方才能控制怪物身上的生命力，自然也要直接接觸隊友才能發揮效果。

他小心翼翼地擡眼瞟了黎楓一眼，黎楓神色如常，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略微帶著些疑惑回看過來。秋南星有些心虛地垂眸不與他對視，做出一副在準備技能樣子。內心默默想，自己能用刀當媒介戳怪物，權當“直接接觸”，但總不能拿刀捅隊友吧？

楓拂曉素來待人似乎都挺冷淡的，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都鮮少看見他會主動和人產生肢體接觸，不知道會不會介意啊？

咳咳，不對不對，我自己心虛做什麽？

反正……秋南星自我開解道，墜崖的時候黎楓好像還主動抱住我了呢，一定是不介意的吧！就算介意，那也是他自己主動將手伸過來的，也得給我忍著。

秋南星下定決心，便果斷地伸出雙手捧起黎楓伸過來的手，如捧著一片羽毛般小心翼翼。

感受到輕柔的觸感，黎楓的手頓了頓，下意識將朝上的手心翻過來，覆在秋南星的手上，又忍不住屈了屈指節，修長的手指忍不住在對面人溫軟的手心中摩挲了一瞬間，又仿佛被燙到了似得繃得筆直，不敢在秋南星的手中亂動。

——黎楓確實不習慣其他人的肢體接觸，他原本伸手只是方便秋南星靠近他而已，卻忘了生命術士本就需要直接接觸施法，身為軍人敏銳的本能將突如其來的觸碰當作腦中的警報，手乍一被捧住便下意識地想要反握回去將人制住。

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這是在游戲裏，終究用盡全身控制力才遏制住擰住秋南星手腕的本能，看上去只是輕輕將手翻了個面，兩人手心相觸，一陣溫和的暖流逐漸從秋南星的手中傳遞過來，看來是治療法術發動的效果了。

隨著時間流逝，黎楓的血條緩緩恢覆，而秋南星的血條則降低了一小截。

兩個人握著手沈默地相對而站，這場景怎麽看怎麽怪異，秋南星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又不敢在黎楓眼前亂動，註意到黎楓看他血條的目光，趕緊像找到了救星一樣打開話匣子：“啊，沒關系的，生命術士奶人相當於傳遞生命力，所以會掉血，我之後殺怪還可以從怪身上薅回來的。”

秋南星找到了話題，又接著問道：“對了，你這招是怎麽回事？”

黎楓解釋道：“是狂戰士新加的技能‘燃血焰魂’，武器上會附帶燃燒生命力的火焰，直接傷害也極大提升，不過這火焰會同時消耗敵我兩方的生命力，把握不住血量會同歸於盡。”

確實如此，面對小BOSS級別的高級噬靈，想要一刀解決它，必須要用點果斷的狠招。以命搏命，還挺符合狂戰士的風格。

秋南星點點頭：“看來只能作為絕招謹慎使用了，或者下次你先告訴我一聲，你一邊放技能我一邊奶你！”

黎楓不由自主地把手又握緊了一點點：“好。”

不一會兒，黎楓的血量已經恢覆正常，秋南星縮回手，走上前去把一只手伸進縫隙裏努力摸索。縫隙不大，伸進一只手臂已是極限，但好歹是黎楓廢了大半管血才斬殺的，至少從噬靈的殘骸裏摸點戰利品。

看著秋南星的背影，黎楓蜷了蜷手指，垂下眼，似乎覺得掌心有幾分空蕩。

……

燃燒過後噬靈軀體似乎還有能用的部分，秋南星撿了些掉下來的殘渣，猜測可以作為粘合劑或是其他材料使用，此外，還看見實驗室的門內側飄落著像是紙片的東西，秋南星略一伸手便能能夠到。

他將紙片從地上撿起，才發現這紙只有半張，多半是噬靈啃過之後，覺得不是特別好吃，才任由它掉在這裏的。

研究所內對電子設備和網絡的管控很嚴格，因此紙質記錄很多，秋南星手上的正是半張紙質的檔案，被噬靈啃過，許多字跡都已經模糊不清，但殘破的紙頁上依然透露了些許信息。

貼著照片的地方大部分已經進了地上那團屍體的肚子，只留下一個邊緣，秋南星用力盯著那處瞧，企圖通過輪廓看出些蛛絲馬跡。

黎楓在一旁皺眉：“感覺像一個人。”

“人？”秋南星大驚，似乎還真越看越有些眉目，這是什麽，實驗室研究員的檔案嗎？為什麽會在這裏？

然而，緊接著他便註意到旁邊還殘存的字跡——

“……實驗體999？”秋南星努力辨認著檔案上的字跡，“通過檢驗，實驗成功……判定為合格品。”

——實驗體999……是一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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