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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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被可愛的小女孩叫“阿姨”，大概是能讓所有自詡“永遠十八歲”的女人們徹底夢碎的場景。
就連沈清清都無法承擔這兩個字的重量，煞白著臉往後退了好幾步。
沈令宜對這個效果很滿意。
以她的脾氣，是不會給這些貿然闖入的人好臉色的。
不過這一次她們來得正好。
本來沈令宜還想著該如何將自己重回沈家的消息宣揚出去，現在吃瓜群眾主動上門，倒是給她省事了。
今天過後，豐城所有的豪門應該都會知道她回來的消息。
很好。
沈令宜目標達成，心情愉悅地問她們：“我們剛開始吃，你們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點？”
沈清清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猛地搖頭。
“不了不了！”
她覺得自己這會有點喘不上氣來，急需找個安靜的角落緩一緩，慢慢消化沈家大小姐重回豐城的“噩耗”。
連沈清清都不敢答應，其他吃瓜的千金們自然也不敢厚著臉皮留下來。
一群人就這麽轟轟烈烈地闖進來，又轟轟烈烈地落荒而逃。
沈星染好奇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媽媽，這些阿姨為什麽走得那麽快啊？”
就好像後面有大灰狼在追她們一樣。
沈令宜優雅地喝了一口奶茶：“可能是因為怕我吧。”
以前在豐城，沒有哪家豪門千金敢輕易招惹沈家大小姐沈媛。
七年不見，沈家大小姐餘威尚存，這讓她很滿意。
沈星染很驚訝：“怕媽媽？她們為什麽要怕媽媽？”
媽媽那麽好看，跟可怕的大灰狼完全不一樣啊！
沈令宜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系，我喜歡被人怕。”
老沈總從小把她當做沈家繼承人來培養，跟那些無憂無慮長大的豪門千金完全不一樣。
如果不是她被替代者奪去了身體，現在執掌沈家的人根本不會是小沈總。
只會是她。
沈令宜自己就是這麽長大的，自然也不打算把女兒嬌養成溫室裏的花朵。
她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想法和觀念告訴沈星染，展示著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星染想了想，伸出小手抱住她，認真地說：“媽媽，就算所有人都怕你，我也會愛你喜歡你！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星星……”
剛才面對一眾千金面不改色的沈令宜，在女兒的糖衣炮彈攻勢下，居然難得地楞了一下。
她心中感慨，伸手抱住沈星染，忍不住在女兒萌萌軟軟的臉蛋上親一口。
養女兒的快樂，無與倫比！
-
喧鬧的片場，沈遠墨懶洋洋地靠在墻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這是一場古裝戲，他戴著假發套，穿著一身黑色大袖衫，遠遠看去就像是從古代畫卷裏走出的矜貴世家公子。
英挺劍眉斜飛入鬢，漆黑雙眸點若寒星，薄唇含笑，輪廓分明。
幾個女場務路過他身邊，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幾眼，紅著臉竊竊私語。
“長得真帥，真人比照片帥一萬倍！”
“噓，你小聲點，他脾氣不好，發現我們偷看他會生氣的！”
“對啊，資源咖脾氣有多大，你難道忘了？”
“……對不起我清醒了。”
娛樂圈裏的人都知道，沈遠墨長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可惜卻搭配了過分臭的脾氣。
要不是他出身沈家，以他的低情商和那一張擅長得罪投資人的嘴，根本就走不到現在這個頂流的高位。
因為他背景煊赫，很多對家粉絲背地裏都叫他“資源咖”，對他的評價非常一般。
不過，沈遠墨本人不在乎這些。
或者他表現得不在乎。
面對著傳到耳裏的這些只字片語，他眼睛都沒有擡一下，連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懶得施舍給這些嘴碎的場務們。
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
沈遠墨皺眉，接起電話：“餵？”
電話裏朋友大呼小叫：“老沈，你姐姐什麽時候回來的？你怎麽都沒跟我們說一聲！”
沈遠墨懵了一秒：“什麽姐姐？我哪有姐姐？”
“沈媛，沈大小姐啊！”
朋友扯著嗓子，顯然受驚不小，“我妹妹今天下午在金光商場親眼看到她了！她還帶著女兒——餵餵餵，你在聽嗎？”
沒有人回答他，“啪”的一聲，沈遠墨的手機摔到地上。
他呆楞楞站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過了好幾秒，他才如夢初醒，低頭撿起手機，聲音嘶啞。
“你仔細說說……”
朋友很配合，不但把自己妹妹的經歷全部講了一遍，還發了幾張當時商場員工偷拍的背影照片給沈遠墨。
打開照片後，沈遠墨盯著裏面那一大一小的模糊人影，沈默了很久很久。
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向來玩世不恭的少年，這會神色極其覆雜，仿佛臉上被蒙了一層淺淺的灰。
又不知過了多久，沈遠墨才拿起電話，有些艱難地撥出一個號碼。
他打給已經有小半年不曾聯系過的老沈總。
“……沈媛回來了？”
他有些艱難地質問，“你不是說永遠不會再讓她進沈家的大門嗎？怎麽，這才七年，你就反悔了？”
電話那邊的老沈總語氣冷漠：“你不是接了個親情綜藝嗎？不把她們接回來，難道要我陪你上綜藝？”
“我——”
沈遠墨臉色一陣青白。
他選擇接下這個親情綜藝節目，是想借這個機會修覆下和家人僵硬的關系。
思想傳統的老沈總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他進娛樂圈闖蕩。
為了這件事，父子兩沒少吵架，一年前的晚宴上，老沈總和他再次鬧起來，狠狠吵了一架。
從那天起，他徹底和家裏鬧翻，整整一年都沒有再回過沈園。
老沈總也是個狠得下心的人，硬是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仿佛就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
為了給彼此一個臺階，沈遠墨再三糾結，最終接下這檔被他拒絕了好幾次的親情綜藝。
這是他放低姿態送出的求和信號，老沈總卻拒絕得毫不留情。
甚至好像還十分嫌棄。
再說——沈媛回家這種事，也能把鍋甩到他頭上？
沈遠墨直咬牙：“老頭子，你接她回來之前可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如果問了，他一定會狠狠拒絕，連一秒的猶豫都不會有！
他的語氣有點惡狠狠的：“為了區區一個男人，選擇拋棄所有的家人，她應該為自己當年的選擇付出代價！”
沈家不是她想回就能回的地方！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
老沈總冷哼：“反正我不會去參加什麽狗屁綜藝，你要麽就帶上你外甥女，要麽就自己違約退出！”
說完這句，老沈總“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沈遠墨大怒，要不是在片場顧忌形象，他這會都要大罵出聲了。
“這臭老頭子——”
吐槽到一半，沈遠墨突然反應過來，整個人呆住。
他瞪著眼，一臉不敢置信。
“老頭子剛才說什麽？什麽外甥女？”
他們剛才不是在說沈媛的事嗎？怎麽突然提到外甥女？
他哪來的外甥女？！
不會是沈媛的女兒吧？
沈遠墨更憤怒了。
他在原地站不住，來回小步走起來，渾身洋溢著焦躁。
“沈媛一個人回來也就算了，怎麽還把孩子帶回來了！和那個男人生的女兒，指不定有多糟糕！不行，不行！”
他必須要回沈園看看！
他要親自趕走這對母女！
-
沈遠墨急匆匆往沈園趕的時候，沈令宜和沈星染吃飽喝足，踏上了回家的路。
劉管家開車接她們回來。
沈星染一邊打量著車窗外的景色，一邊跟媽媽閑聊。
她摸了摸抱在懷裏的兔子玩偶，突然想起昨晚在花園裏偶遇外公的事，一本正經地跟沈令宜說：“媽媽，我發現你說的對，外公真的不會笑！”
在前面開車的劉管家聽到她的話，心中劃過一抹擔憂。
他聽說昨晚老沈總在花園裏和沈星染說了幾句話。
老沈總不會對自己外孫女都那麽兇吧？
明明沈星染那麽可愛！
沈星染又說：“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殘疾，我以後一定會對外公好的！”
劉管家嘴角的笑容僵住。
等等——
什麽殘疾？
殘什麽疾？？
沈令宜淡定地瞥了劉管家一眼，微笑著回答：“對呀，所以我們要關懷你外公這樣的特殊人群。”
劉管家額頭靜悄悄躺下一滴冷汗。
所以真不是他聽錯。
真的就是這個意思……
沈星染很苦惱：“我們是不是該帶外公去看一看醫生，看看醫生叔叔能不能治好外公的病啊？”
劉管家：“……”
老沈總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氣到直接把醫院炸掉吧！
小姐該如何回答呢？
只聽沈令宜嘆一口氣，非常認真地表示：“以前我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這病沒法治。而且——”
沈令宜語氣沈重，“星星，為了不讓外公傷心，我們盡量不要在他面前提這件事情喲。”
劉管家：“…………”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可真有你的啊小姐！
他忍不住回憶起了當年，沈令宜總是會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點子，把老沈總氣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看來，小姐可真是一點沒變啊……
單純的沈星染相信了沈令宜的隨口忽悠。
她咬著手指，忍不住又開始擔憂起自己其他的親人：“媽媽，那大舅舅的自閉癥和小舅舅的多動癥是不是也治不好啊？”
劉管家：“？？？”
好家夥，小姐可真是公平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親人！
堂堂沈家，高高在上的豐城第一豪門，怎麽在小姐的嘴裏，變成了老弱病殘一家人？！
……別說，還真別說，這些病的名字還挺貼切。
啊這個想法好僭越！
劉管家內心中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戰，後座上，沈令宜強行憋笑，故作沈重：“對啊，都治不好。所以星星，咱們要對他們好一點，畢竟咱們是健康人。”
沈星染更加用力地點頭了。
“嗯嗯！”
她擡起手，認真地揮揮小拳頭，“我三歲以後就沒有尿過床了！小舅舅這種八歲還在尿床的多動癥大人，我一定會好好鼓勵他的！希望他睡前少喝水，早日克服尿床的毛病！”
劉管家：“！！！”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已經徹底空白，只剩下深深的震驚。
小姐可是真敢編啊！
沈令宜居然還沒完：“唉，你小舅舅可不只是多動癥。他……唉，他不怎麽聰明，脾氣也很暴躁。所以我們面對他的時候，就算他生氣發怒，我們也要多包容一些，多多鼓勵他。”
沈星染眼神認真，滿口應下：“好噠！”
劉管家麻木了。
呵呵，要不是他知道真相，恐怕他聽了也得信。
就在這時候，車子正好開進沈園大門。
遠遠地，眼尖的劉管家看見路邊有個狂躁的身影。
那人一邊走來走去，一邊擡起手狂揉頭發，把好好的頭發揉得亂糟糟。
他的表情也很扭曲，帶著三分煩躁三分狂暴四分怒火中燒。
那不是多動癥——啊呸，二少爺沈遠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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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沈清清都無法承擔這兩個字的重量，煞白著臉往後退了好幾步。
沈令宜對這個效果很滿意。
以她的脾氣，是不會給這些貿然闖入的人好臉色的。
不過這一次她們來得正好。
本來沈令宜還想著該如何將自己重回沈家的消息宣揚出去，現在吃瓜群眾主動上門，倒是給她省事了。
今天過後，豐城所有的豪門應該都會知道她回來的消息。
很好。
沈令宜目標達成，心情愉悅地問她們：“我們剛開始吃，你們要不要留下來一起吃點？”
沈清清回過神，第一反應就是猛地搖頭。
“不了不了！”
她覺得自己這會有點喘不上氣來，急需找個安靜的角落緩一緩，慢慢消化沈家大小姐重回豐城的“噩耗”。
連沈清清都不敢答應，其他吃瓜的千金們自然也不敢厚著臉皮留下來。
一群人就這麽轟轟烈烈地闖進來，又轟轟烈烈地落荒而逃。
沈星染好奇地看著她們的背影：“媽媽，這些阿姨為什麽走得那麽快啊？”
就好像後面有大灰狼在追她們一樣。
沈令宜優雅地喝了一口奶茶：“可能是因為怕我吧。”
以前在豐城，沒有哪家豪門千金敢輕易招惹沈家大小姐沈媛。
七年不見，沈家大小姐餘威尚存，這讓她很滿意。
沈星染很驚訝：“怕媽媽？她們為什麽要怕媽媽？”
媽媽那麽好看，跟可怕的大灰狼完全不一樣啊！
沈令宜無所謂地聳聳肩：“沒關系，我喜歡被人怕。”
老沈總從小把她當做沈家繼承人來培養，跟那些無憂無慮長大的豪門千金完全不一樣。
如果不是她被替代者奪去了身體，現在執掌沈家的人根本不會是小沈總。
只會是她。
沈令宜自己就是這麽長大的，自然也不打算把女兒嬌養成溫室裏的花朵。
她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的想法和觀念告訴沈星染，展示著自己是個什麽樣的人。
沈星染想了想，伸出小手抱住她，認真地說：“媽媽，就算所有人都怕你，我也會愛你喜歡你！全世界我最喜歡你！”
“星星……”
剛才面對一眾千金面不改色的沈令宜，在女兒的糖衣炮彈攻勢下，居然難得地楞了一下。
她心中感慨，伸手抱住沈星染，忍不住在女兒萌萌軟軟的臉蛋上親一口。
養女兒的快樂，無與倫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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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片場，沈遠墨懶洋洋地靠在墻邊，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這是一場古裝戲，他戴著假發套，穿著一身黑色大袖衫，遠遠看去就像是從古代畫卷裏走出的矜貴世家公子。
英挺劍眉斜飛入鬢，漆黑雙眸點若寒星，薄唇含笑，輪廓分明。
幾個女場務路過他身邊，忍不住偷偷看了他好幾眼，紅著臉竊竊私語。
“長得真帥，真人比照片帥一萬倍！”
“噓，你小聲點，他脾氣不好，發現我們偷看他會生氣的！”
“對啊，資源咖脾氣有多大，你難道忘了？”
“……對不起我清醒了。”
娛樂圈裏的人都知道，沈遠墨長了一張過分好看的臉，可惜卻搭配了過分臭的脾氣。
要不是他出身沈家，以他的低情商和那一張擅長得罪投資人的嘴，根本就走不到現在這個頂流的高位。
因為他背景煊赫，很多對家粉絲背地裏都叫他“資源咖”，對他的評價非常一般。
不過，沈遠墨本人不在乎這些。
或者他表現得不在乎。
面對著傳到耳裏的這些只字片語，他眼睛都沒有擡一下，連一個多餘的目光都懶得施舍給這些嘴碎的場務們。
手中的手機突然響了，是他的狐朋狗友之一。
沈遠墨皺眉，接起電話：“餵？”
電話裏朋友大呼小叫：“老沈，你姐姐什麽時候回來的？你怎麽都沒跟我們說一聲！”
沈遠墨懵了一秒：“什麽姐姐？我哪有姐姐？”
“沈媛，沈大小姐啊！”
朋友扯著嗓子，顯然受驚不小，“我妹妹今天下午在金光商場親眼看到她了！她還帶著女兒——餵餵餵，你在聽嗎？”
沒有人回答他，“啪”的一聲，沈遠墨的手機摔到地上。
他呆楞楞站著，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過了好幾秒，他才如夢初醒，低頭撿起手機，聲音嘶啞。
“你仔細說說……”
朋友很配合，不但把自己妹妹的經歷全部講了一遍，還發了幾張當時商場員工偷拍的背影照片給沈遠墨。
打開照片後，沈遠墨盯著裏面那一大一小的模糊人影，沈默了很久很久。
路過的工作人員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向來玩世不恭的少年，這會神色極其覆雜，仿佛臉上被蒙了一層淺淺的灰。
又不知過了多久，沈遠墨才拿起電話，有些艱難地撥出一個號碼。
他打給已經有小半年不曾聯系過的老沈總。
“……沈媛回來了？”
他有些艱難地質問，“你不是說永遠不會再讓她進沈家的大門嗎？怎麽，這才七年，你就反悔了？”
電話那邊的老沈總語氣冷漠：“你不是接了個親情綜藝嗎？不把她們接回來，難道要我陪你上綜藝？”
“我——”
沈遠墨臉色一陣青白。
他選擇接下這個親情綜藝節目，是想借這個機會修覆下和家人僵硬的關系。
思想傳統的老沈總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他進娛樂圈闖蕩。
為了這件事，父子兩沒少吵架，一年前的晚宴上，老沈總和他再次鬧起來，狠狠吵了一架。
從那天起，他徹底和家裏鬧翻，整整一年都沒有再回過沈園。
老沈總也是個狠得下心的人，硬是沒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仿佛就當自己沒生過這個兒子。
為了給彼此一個臺階，沈遠墨再三糾結，最終接下這檔被他拒絕了好幾次的親情綜藝。
這是他放低姿態送出的求和信號，老沈總卻拒絕得毫不留情。
甚至好像還十分嫌棄。
再說——沈媛回家這種事，也能把鍋甩到他頭上？
沈遠墨直咬牙：“老頭子，你接她回來之前可沒有問過我的意見！”
如果問了，他一定會狠狠拒絕，連一秒的猶豫都不會有！
他的語氣有點惡狠狠的：“為了區區一個男人，選擇拋棄所有的家人，她應該為自己當年的選擇付出代價！”
沈家不是她想回就能回的地方！
電話那邊安靜了幾秒。
老沈總冷哼：“反正我不會去參加什麽狗屁綜藝，你要麽就帶上你外甥女，要麽就自己違約退出！”
說完這句，老沈總“啪”地一聲掛斷電話。
沈遠墨大怒，要不是在片場顧忌形象，他這會都要大罵出聲了。
“這臭老頭子——”
吐槽到一半，沈遠墨突然反應過來，整個人呆住。
他瞪著眼，一臉不敢置信。
“老頭子剛才說什麽？什麽外甥女？”
他們剛才不是在說沈媛的事嗎？怎麽突然提到外甥女？
他哪來的外甥女？！
不會是沈媛的女兒吧？
沈遠墨更憤怒了。
他在原地站不住，來回小步走起來，渾身洋溢著焦躁。
“沈媛一個人回來也就算了，怎麽還把孩子帶回來了！和那個男人生的女兒，指不定有多糟糕！不行，不行！”
他必須要回沈園看看！
他要親自趕走這對母女！
-
沈遠墨急匆匆往沈園趕的時候，沈令宜和沈星染吃飽喝足，踏上了回家的路。
劉管家開車接她們回來。
沈星染一邊打量著車窗外的景色，一邊跟媽媽閑聊。
她摸了摸抱在懷裏的兔子玩偶，突然想起昨晚在花園裏偶遇外公的事，一本正經地跟沈令宜說：“媽媽，我發現你說的對，外公真的不會笑！”
在前面開車的劉管家聽到她的話，心中劃過一抹擔憂。
他聽說昨晚老沈總在花園裏和沈星染說了幾句話。
老沈總不會對自己外孫女都那麽兇吧？
明明沈星染那麽可愛！
沈星染又說：“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殘疾，我以後一定會對外公好的！”
劉管家嘴角的笑容僵住。
等等——
什麽殘疾？
殘什麽疾？？
沈令宜淡定地瞥了劉管家一眼，微笑著回答：“對呀，所以我們要關懷你外公這樣的特殊人群。”
劉管家額頭靜悄悄躺下一滴冷汗。
所以真不是他聽錯。
真的就是這個意思……
沈星染很苦惱：“我們是不是該帶外公去看一看醫生，看看醫生叔叔能不能治好外公的病啊？”
劉管家：“……”
老沈總要是知道這件事，會氣到直接把醫院炸掉吧！
小姐該如何回答呢？
只聽沈令宜嘆一口氣，非常認真地表示：“以前我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說這病沒法治。而且——”
沈令宜語氣沈重，“星星，為了不讓外公傷心，我們盡量不要在他面前提這件事情喲。”
劉管家：“…………”
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可真有你的啊小姐！
他忍不住回憶起了當年，沈令宜總是會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點子，把老沈總氣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
現在看來，小姐可真是一點沒變啊……
單純的沈星染相信了沈令宜的隨口忽悠。
她咬著手指，忍不住又開始擔憂起自己其他的親人：“媽媽，那大舅舅的自閉癥和小舅舅的多動癥是不是也治不好啊？”
劉管家：“？？？”
好家夥，小姐可真是公平啊，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親人！
堂堂沈家，高高在上的豐城第一豪門，怎麽在小姐的嘴裏，變成了老弱病殘一家人？！
……別說，還真別說，這些病的名字還挺貼切。
啊這個想法好僭越！
劉管家內心中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戰，後座上，沈令宜強行憋笑，故作沈重：“對啊，都治不好。所以星星，咱們要對他們好一點，畢竟咱們是健康人。”
沈星染更加用力地點頭了。
“嗯嗯！”
她擡起手，認真地揮揮小拳頭，“我三歲以後就沒有尿過床了！小舅舅這種八歲還在尿床的多動癥大人，我一定會好好鼓勵他的！希望他睡前少喝水，早日克服尿床的毛病！”
劉管家：“！！！”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已經徹底空白，只剩下深深的震驚。
小姐可是真敢編啊！
沈令宜居然還沒完：“唉，你小舅舅可不只是多動癥。他……唉，他不怎麽聰明，脾氣也很暴躁。所以我們面對他的時候，就算他生氣發怒，我們也要多包容一些，多多鼓勵他。”
沈星染眼神認真，滿口應下：“好噠！”
劉管家麻木了。
呵呵，要不是他知道真相，恐怕他聽了也得信。
就在這時候，車子正好開進沈園大門。
遠遠地，眼尖的劉管家看見路邊有個狂躁的身影。
那人一邊走來走去，一邊擡起手狂揉頭發，把好好的頭發揉得亂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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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多動癥——啊呸，二少爺沈遠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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