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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第596章苦水滿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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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6章 苦水滿腹

一道狂雷般的吼聲突然響起,風聲大作,金剛抱著一顆大樹幹沖向女子,橫掃、狂砸,粗重的樹幹在金剛手中就像根木棍,舞得輕松自如,招式雖十分簡單,但占了身高體壯、力大棍沈的便宜,讓女子遲遲無法靠近。

女子手中軟劍雖利,但想斬斷如此粗的樹幹,卻也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更何況樹幹上蘊含著金剛的千斤巨力,是以女子一時間竟被打得叫苦不疊,進退兩難。

女子雖然仗著身法靈活,偶爾刺中金剛幾劍,可金剛的鐵布衫已經有了火候,難以造成致命的傷害,反倒更加激怒了金剛,狂吼連連,樹幹揮舞的更加賣力了,一片飛沙走石,如風暴過境。

“金剛,幹得好!”

“哈哈,女人,看你還狂不!”

三思見狀大喜,大誇特誇,揮刀上前助陣,倒也打的不分勝負。

可以說是撿回一條小命的三思,發揮出了過去混混的性子,口上各種挑釁,當女子劍刺來時就機警的躲到金剛後面,等危機過去,再揮刀狂砍。

“就你這樣也配當橫刀之子!”

女子怒了,聲音聽起來有點歇斯底裏,動靜越來越大,要是再殺不了項三思就只能跑了,否則性命堪憂。

“哼,我要是從小練武,犯得著這樣嗎?就因為你們司徒家不要臉,害的我爹不但退隱江湖,而且心灰意冷,連武功都不教我!”

女子的話刺痛了三思的心,放聲怒吼,同時飛躍到高空,全力怒劈而下,女子雙腳在樹幹上一點,借力躍出數丈遠,漂亮的躲過這一刀。

“我還會來找你的,我們沒完!”

女子憤恨的跺了一下腳,殺項三思重要,但她的性命更重要,說完掉頭就往湖邊飛去。

“吼——”

金剛見女子逃走,得意忘形,向女子砸出樹幹,在原地捶胸吼叫不停。

“來了,就別想走!”

傲辰被金剛的吼叫聲吸引來了,浮光掠影閃過,快的像是從地裏冒出來一樣,就那麽憑空出現在女子身前,渾身散發生著淩厲霸道的氣息,帶給女子無比沈重的壓力,身上像是壓了數百斤重擔,連氣息都不順暢了。

傲辰突的向前踏出一步,步伐像敲擊在一張大鼓上,女子耳邊仿佛能聽到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又似踩在女子的心上,讓她有種心跳不暢的感覺。

逃,我必須想辦法逃,我不要死在這兒!

很奇怪,女子武功也算極佳,卻一點和傲辰對抗的念頭都沒有,四下張望,考慮著如何逃逸。

突然,女子一個側部滑行,臥地一個掃堂腿,踢起十多顆大大小小的石頭,再運勁一拍,兇猛的砸向了傲辰,自己則速度更快的往另一方竄去。

傲辰身形扭動如隨風跳躍的火焰,毫不費力的從石頭中穿了過去,隔空向那女子拍出一掌。

“嘭——”

正全力奔跑的女子後背正中一掌,氣血翻騰不休,與所有人一樣,對這從未出現過的真元感到震撼,根本抵禦不住,剛才她連五臟六腑都受到震動,不敢吐血,不敢回頭,不敢還手,咬著牙跑的更快了。

傲辰又是一指擊出,不過這次卻是打在女子前面的地上,只聽“砰”的一聲悶響,地上炸起了一個大坑,措不及防的女子,一腳踏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才停住,好在身穿的水靠質量不錯,免了皮肉之傷。

“司徒蕾!”

傲辰緩慢的吐出三個字,像在念一個邪惡的咒語,在司徒蕾暗殺假司徒鑫的時候,傲辰非常認真的觀察過她,做為一個易容大家,就算蒙著面,單憑眼睛、身形也認得出來。

女子剛剛站起,還沒站穩就聽到傲辰喊出她的名字,如聞驚雷,蹌踉了兩下,連連後退,像是突然被剝光了一樣,無助、驚恐……感受到一股發自內心的寒意,就如秋日看到寒風中的落葉,那蕭殺之意根本無法抵抗。

“不…我…不……是司徒朗逼我來的,我沒有的選擇。”

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嚇得她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傲辰在江湖上的戰績她是清楚的,身世她同樣也清楚,這些都讓她對傲辰生出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像個孩子面對暴虐的父親,除了後退、躲藏,她不敢有其他的想法。

“炸船的主意是不是你想出來的?”

傲辰的目光像兩桿槍釘在司徒蕾身上,語氣冷的像是能把空氣凍結住,傲辰不喜歡欠人的債,尤其是人命債。

“不是,不是我,我不會蠢的去激怒你,他們不管做什麽,從來都不會問我的想法。”

司徒蕾眼中充滿了惶恐,唯恐傲辰不信她的話,退的更疾了,最後退無可退的撞在一顆大石頭上,這才清醒了過來,哀求道:“我知道來殺項三思是我不對,我用一個寶藏買我的命,不會比司徒鑫的懸賞少!”

“別浪費時間了,你必須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價!”

傲辰並不相信司徒蕾的話,只以為是臨死前的掙紮,不帶半點猶豫就拒絕了,司徒鑫的賞銀我都捐出去了,怎麽可能對你這什麽寶藏動心。

“是啊,你是武敵,生來就不缺任何東西……”

司徒蕾下意識的以為傲辰口中的代價是她來暗殺項三思,就沒多做辯解,她想殺人、人想殺她,很公平。

“你究竟知道些什麽!”

不等司徒蕾開口,傲辰就一個箭步竄前,右手以虎爪掐著司徒蕾的脖子,最後那個說字更是以神識配合驚龍吼喝出,一下子就擊潰了司徒蕾內心的防禦。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武敵?我知道,我什麽都知道,你誘殺無雙劍客那會,我就在天下皇城,而且你離開青海城的時候我看到了,是你君傲辰和牧野晴空,所以你就是武敵!”

人生舍死無大事,司徒蕾扯下面巾,露出那張足以顛倒眾生的臉盤,憤怒的咆哮,抖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事實,這麽多年她裝大家閨秀、裝懵懂、裝無知、裝乖乖女,裝夠了,不就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你為什麽不揭發我?”

傲辰感覺頭皮發緊,頭脹的有兩個那麽大,整個後背像是被塞滿了冰塊,寒氣從後背鉆到心裏,自以為天衣無縫的局差點就崩了,當時的謠言究竟傳的多廣?究竟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該怎麽解釋這件事?

說世上根本就沒有武敵,都是自己編出來的?武帝根本沒有兒子?傳出去誰信啊?人們肯定會懷疑自己憑什麽能拿武帝的名聲來布局?再解釋勢必要牽扯出琉璃,一切的一切越解釋越麻煩,而且貌似自己編的假話更容易讓人相信,司徒蕾應該就是其中之一。

謊話編的真實過頭了,不該大意的,不該覺得消息傳的不廣就置之不理,不該覺得事後說了是做局,就能清者自清的!

“君傲辰和武敵有什麽區別?名字不同而已……”

果然,司徒蕾選擇相信謊言,兩相一結合,司徒蕾就得出一個她認為最合理的答案,雙重身份,這樣既不背叛鬼谷,又能給武相一個交代,尤其傲辰還把武敵這個名頭翻出來再用,這就讓司徒蕾更加篤定自己的看法了,她不相信世上有人可以拿武帝之子的名頭出來招搖撞騙,一次還能說事急從權,第二次呢?不管多大的人情,武家都不可能允許你打著武帝之子的名頭行事!

傲辰松開了手,幾次張嘴想解釋,但最終還是保持沈默,一是他沒必要向司徒蕾解釋,二是牽連的事情太多了,比如新悅城武帝擊敗自己的事,比如自己用武敵的名頭瞎胡鬧,比如自己和武帝究竟什麽關系……太多事情不便對外解釋了。

“假司徒鑫要反擊家族,我佯裝臥底回去報了信,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刺殺了司徒鑫,沒想到卻是假的,十七年,我十七年的努力成了笑話,可你又在大家面前誇了我,知道嗎?你一句話就拯救了我的人生,終於沒有人敢看不起我,終於沒有人敢在背後議論我,可…可這種日子還沒過幾天,你就又帶著項三思來找司徒家麻煩,讓人再次記起了我的生世,把我架在火堆上烤,司徒朗逼我解決這件事,你猜我有多恨你,可是我又不敢恨你!”

司徒蕾跌坐在地上,失神的呢喃著,自顧自的說著話,所有想說又不敢說的話,如果自己當時死在假司徒鑫手上,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什麽十七年?”

“為了能讓大家看得起我,為了讓大家不再議論我的身世,從十七年前開始,我就以身世為借口刻意接近司徒鑫,以求能在某個時刻殺了他,可是不管我怎麽裝,他都不信任我,常年不知去向,甚至我都不知道這些年我接觸的司徒鑫是真還是假。”

司徒蕾兩眼無神的回答傲辰的問話,有時候她都在想,什麽都不管了,任由君傲辰毀了司徒家,什麽都沒有,她找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那樣也挺好的,可是她又不甘心,我這麽努力才得來今天的一切,憑什麽要放棄?我沒錯,為什麽受到傷害的總有我?

傲辰終於開始正視司徒蕾,十七年前她幾歲?十三?十二?還是更小?小小年紀就敢接近司徒鑫,要知道三陽到現在還怕司徒鑫呢!更關鍵的是她有這份心思。

“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優秀!”

“撒謊,你撒謊,你根本就看不起我,你也覺得我卑賤,你也覺得我身世不堪!”

傲辰一句真誠的誇獎,卻被司徒蕾當成了諷刺,像個被點燃的炸藥包,像一座噴發的火山,指著傲辰肆意謾罵。

“我沒有看不起過你!”

從沒有一個女人在傲辰面前哭的這麽失態,而且以傲辰的眼力,看的出司徒蕾說的全是積壓在心中的肺腑之言,好心一句解釋的話,沒想卻把司徒蕾刺激的更加瘋狂。

“你有,你有!我那天去見你,你連門都不讓我進,你知道我在外面站了多久嗎?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笑話!”

“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我做錯了什麽?忘恩負義的是我父母!恃強淩弱、強行逼我父母成婚的是司徒朗!把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是橫刀項默!憑什麽你們都這麽看不起我,如果我有的選擇,我也不想生在司徒家,我比所有人都努力,我努力的練武,努力的討好每一個人,可是你們,你們從來都沒有看得起過我,我恨你們,我恨你們所有人!”

司徒蕾哭的梨花帶雨,朝著傲辰瘋狂的吶喊,瘋狂質問,反正她也活不成了,有什麽好怕的,說話時甚至上前推了傲辰一把。

從小,她在司徒家就活的連個旁系都不如,所有東西分到她手裏都是最差的,教頭們也最不願意教她,總有人在背後對她指指點點……

小時候她挨了欺負,從沒有人會替自己說話,就連司徒朗也是偏向司徒澤、司徒皓他們,連正眼都不瞧自己,我不幸的生世就是你造成的,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這是司徒傑的女兒,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她就是一只老鼠,你們要離她遠一點!

她的母親忘恩負義、貪圖榮華富貴,她一定也是這樣的人!

就連丫環也都不願意來伺候她,寧願去別人那兒挨罵、挨打!

就算有人在她面前摔倒了,也是因為被她詛咒的!

就算她對別人好,也必定是有所圖謀!

似乎她司徒蕾這輩子只能做一個壞女人,不管她對誰好,討好誰,都沒人相信她。

…………

閩越城,某客棧——

“姐,我們什麽時候走啊?”

小易望著初見,語氣裏有一絲不耐煩,他的身體已經被死不了調養好了,來閩越城也已經好幾天了,可是初見既不走,也不帶他去玩,每天坐在房間裏,守著窗口,從日出看到日落,只有小易找她說話,才會回應兩句。

“再等等,有空就去練功,忘了我跟你說的嗎?”

初見不想回去,自從母親死後,那個地方就不是她的家了,而且最近他要替橫刀出頭,不知道結果,她不安心。

“我才剛練完。”

小易覺得有點委屈,同時也替姐姐不平,離開這個地方,姐姐應該就不會想那個人了吧?

“那你過來陪我坐會。”

“嗯!”

像他年紀的孩子,哪個坐得住,更別說看什麽日出日落了,可是小易仍舊乖巧的點頭了,靜靜的靠在初見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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