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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第七十八章一個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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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一個戲法

我不知道眼前的三個人究竟是人還是什麽見鬼的東西。

鐵鏈子嘩啦啦的響著,三個人搖搖晃晃趔趔趄趄的跟在小孩兒身後,朝著我們走來,模糊的面容逐漸清晰……

我從沒見過如此見鬼的東西!

我已經無法辨認三人的面目,因為它們早已只剩下半個腦袋。

爛肉如同下水道裏的泥垢,成塊兒成塊兒軟塌塌的從裸露的肌膚上掉落。露出森森白骨。

腐爛的腦殼僅僅只剩下一半兒,頭頂大半被掏空,裸露的腦殼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不停的蠕動著,濃烈的腐臭味兒直撲我的鼻息之間。

“這是……”

我的喉嚨有些嘶啞,聲音有些顫抖,與其說是恐懼,不如說是惡心。

“死人。”

墨墨站在路口,頭也沒回的甩給我兩個字兒,聲音冷冰冰的。

“死人會動?”

我眨眨眼,搖搖頭,手指頭指著那三個繼續邁步的腐爛怪人。

“張一凡,你好得算個術者,連辰州養屍門都不知道?”

墨墨晃晃腦袋。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

我啞口無言,尷尬的搓搓手,我雖然因緣巧合下學了一手半吊子攝心術,可至今都對對術者的世界都一無所知。

好在茄子還在說著。

“張一凡,天下大術歸一,小術三千,固有七十二秘門秉承道統。辰州養屍門與我們符咒門一樣,同是天下七十二秘門之一,一手養屍秘術有千年傳承,陰毒霸道,只是此門人多偏居南方,鮮少在江湖上走動,故而名聲並不外顯。”

陳茄子眼看著小孩兒,面色如常,說起術者的

“三年前我和師兄去過一次南方,見過幾個養屍門人。起過一點兒沖突,所以也是知道的。”

陳茄子沖我謙虛一笑,頗有君子之風,溫潤如玉,不動聲色,絲毫不像名動江湖的大術者。

“後來呢?”

術者的故事總是如此玄妙,作為一個菜鳥。我總是對未知的世界充滿好奇心。

“殺了。”

墨墨點著一根煙兒,終於從腰裏抽出那把砍刀,冷冰冰的甩出兩個字兒,好似一個拳頭,轟然砸在我臉上。

我默然品著兩個字兒,後脖頸上涼颼颼的。

真冷。

小孩兒牽著三個死人走到了坳子口邊兒,鎖鏈很長。嘩啦啦的聲音亂在耳間。墨墨的片刀兒在手裏晃著,明晃晃的刀刃應著日光,反起一陣光亮。

倆人保持著特定的距離,矮子腳下恰好踩著我們埋好的“地雷”,我甚至懷疑是墨墨早已算好了距離,特意給矮子留出來的空地兒……

倆人眼兒對眼兒看著,直到墨墨抽完半截煙,把煙頭踩在腳下,說出了第一句話。

“辰州養屍門裏出來的東西,咋他媽一股腦的全是矮子?”

墨墨眉頭一皺,爆出一句粗口。

開場白很有喜感,可偏偏墨墨的臉上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意思,

“三年前不是一個好時節,那時候我師父剛死,符咒門沒了半邊兒天,我帶著師弟去南方做生意,討口飯吃,路過養屍門的地界,也碰見過一個矮子。”

“矮子自報家門,說是辰州養屍門的出身,名叫六拳半,他不姓六,也沒六個拳頭,只不過個兒矮,讓人起了這麽個綽號,我瞅他身高,倒也貼切。”

“六拳半看上了我家傻師弟,那時候我師弟還是個老實人,沒進過江湖,沒見過血,傻裏傻氣的跟著我,矮子看上了我師弟,說半吊子術者的身體是煉屍的上等材料兒,跟著我們轉了一個月。”

“他和你一樣,都他媽是個矬子,屁股後頭跟著三個死人,走哪兒都臭烘烘的,隔著三裏地都能聞見。”

墨墨玩著手裏的片兒刀,絮絮叨叨的說著,三年前的一段小插曲從嘴裏說出來,臉上沒有一點兒

“那是我師兄,他叫六拳半,我是七拳半,三年前說出門找材料,離了家就再也沒回來,原來是栽在了符咒門手裏。”

同樣有個古怪名號的小孩兒七拳半仰起頭看了看墨墨,小眼睛瞇縫著,點點頭,似乎要努力記住這個刀客的模樣,小眼睛裏露出絲絲殺氣,手中鐵鏈子猛然一攥,鏈子在身後三個死人的脖頸上猛然一收緊,三個死人嘴裏發出嗚嗚咽咽的嘶吼……

七拳半?

我一楞,躲在陳茄子身後拿起拳頭比畫著小孩兒的身高,差不多七個拳頭的高度,真是個精妙的名字……

“栽啦。”

墨墨搖搖頭,一笑,兩個字兒說的格外灑脫。

“我師弟怕死,不願跟他走,三張雷符打了他的活屍,我用刀子滑了他喉嚨,那天風大,血灑了他一身,我和師弟找了個坑隨便埋了,年頭太遠,也忘了埋哪兒啦。”

“真是抱歉。”

墨墨說著抱歉,漫不經心的轉著手裏的刀把子,臉上一點兒沒有一絲歉意,好像天經地義一般。

我在這樣的天經地義裏看到了一個老江湖的淡然,話說的風輕雲淡,可話裏話外盡是人命死活。

我不喜歡這樣的聊天,可沒人在乎我喜不喜歡。

“老祖說今天有人進山,讓我出來巡山,我只當是進山的毛賊,原來是冤家對頭上門,符咒門名聲大,要臉面,辰州養屍門也不是小門臉兒,都是七十二門裏的源頭,誰也不比誰貴,折了的命,總得要回來。”上來助弟。

七拳半一副小屁孩兒的模樣,可說起話來偏偏老氣橫秋,如此反差讓我一陣恍惚。

老祖?

一個古怪的名字從他嘴裏說出來,帶著濃濃的妖怪味兒,他話裏一副拿著杏花村兒後山當自家產業,我回頭看看陸金戈,可陸金戈的臉上同樣帶著一分迷茫。

顯然,這個杏花村土生土長的山民並不認識眼前的小孩兒。

一絲疑問在我心中泛起……

“張一凡,帶手機沒?”

墨墨突然回頭看我一眼,驀然問我一句。

我一楞,拿出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

“報個天氣預報。”

墨墨手裏晃著片兒刀,懶洋洋問我一句。

“啊?北風三到四級,晴轉多雲,氣溫八到十二度。”

我一楞,不知道這個神經兮兮的刀客犯了什麽神經病。

“小矮子,今天天兒太冷,不適合殺人,咱們換個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日子再打怎麽樣,天兒暖和了身子都能舒展開,日頭照在身上,暖吼吼的,刀子拉開喉嚨噴出來的血都帶著暖和勁兒,甭管咱們誰輸誰贏血落在誰身上都格外舒服,你說成嗎?”

墨墨神經病一樣在七拳半面前比畫著,一臉誠意,好像是持家的大媽在菜市場與賣菜的小販兒討價還價一樣。

七拳半仰著臉看了墨墨一分鐘,似乎也沒想到眼前的男人會如此……傻逼……

然後小腦袋扭了扭,果斷說出一個不字兒。

辰州養屍門的養屍人或許從沒想過,名動北江湖的符咒門大師兄竟然是個神經病一樣的磨叨……

“沒商量?”

墨墨睜大眼睛,撇撇嘴,手裏旋轉的片兒刀陡然停了下來,刀刃兒對著自己,刀背沖著七拳半……

“太平坳子是個埋人的好地方。”

七拳半點點墨墨身後的墳頭,說了最後一句話。

“是啊,確實是個埋人的好地方。”

“我給了你活的機會,是你不要。”

墨墨嘴角翻出一絲冷笑,笑容帶著過分的妖異,然後猛然轉身,再回身時,一張黃色符從他懷裏飄出。

符紙只有一張,輕輕飄飄的飛起,輕輕飄飄的蕩在半空,輕輕飄飄的落在小矮子腳下,埋著稻草人的那片地頭上……

“這是?”

我疑惑的看著陳茄子問道。

“冥火小符,一個戲法,又要死人啦。”

陳茄子搖搖頭,嘆了一口,而後我猛然聽到一聲巨響!

符紙陡然燃燒,泛起青綠色的火焰,火焰在晨風中廢物,鉆入地下,而後一聲炸響!

無數稻草人從地下炸出,朝著七拳半身後的死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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