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第九章十二月的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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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十二月的桃花
沈桃花的笑容裏帶著一絲邪魅，好似他說的壓根兒不是什麽大案，只是一個蠻有滋味兒的民間傳奇。
我臉上有點兒恍惚，不知道眼前這個二逼兮兮的年輕男人是在哪兒聽到的這樣一樁陳年舊案，沈桃花嘿嘿笑著。似乎很喜歡看我如今這副有些局促的模樣。
周東海給我透過沈桃花的底，說是教育局某位大老爺的親戚，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只是一個不著調的混混。
五條人命，查案警察身亡。案卷被塵封……
趙大熊和沈桃花給我透露出的信息如陰霾一般籠罩在心頭，應聘成功的喜悅在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我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去這樣一所偏遠而又略帶邪性的小學，可想著周東海開出的薪水，四千五百塊錢在這樣一個物價飛漲的年代並不算什麽高薪，可足夠我這樣一個破落的屌絲生活。
拋開經濟因素，無業游民的身份並不體面。
白小纖說的對。我也明白，現在的我其實並不窘迫。如果我張張嘴，說說話，王家道門會很快解決我的生存問題，可我心裏逐漸對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王家大宅產生了一絲芥蒂。
一個黑暗中的土地。一幫永遠見不得光的漢子在陰影裏謀求著王家道門的榮耀，代價同樣昂貴，殺戮與血腥並存。
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所求不多，只要一個明明白白的身份，有份體體面面的工作，能在朗朗乾坤下正大光明的行走。
眼前這份工作很符合我的希冀，這是最重要的。
我最終還是在合同上寫下了名字，一周後去新學校報道。
開完碰頭會，周東海親自把我送出了公司，客氣的簡直好似我是老板，他才是員工才對。
真是一個和善的商人，我一邊兒在心裏想著，一邊兒去停車場提車，猛然聽到身後一陣呼喊。
“張一凡。你等等我……”
我回頭，一個穿著西裝的長腿小青年三兩步跑到我身邊，正是那位另我頭疼的新同事……沈桃花……
“張一凡，你開著車呢？”
沈桃花滿頭大汗的看了看我身後的Q7，一臉驚喜。
“啊……”
我對他印象實在不好，不鹹不淡的答應一聲。
“太好了，省了打車錢了，捎我一程。”
沈桃花先生似乎是一個自來熟，我還沒答應，自己先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上，這也就是鑰匙拿在我自己手裏呢，要是放車上，看這架勢，這哥們兒說不定早把車開走了。
我一臉黑線的上了車，沈默的凝視著這位放蕩不羈的新同事，尷尬沈默著。
可沈桃花厚度十足的臉皮讓他並沒有感覺到眼前的尷尬。
“張一凡，新同事嘛，以後就要從小山村裏長相廝守了，你好歹給我留個好印象行不行。”
長相廝守自個字兒從一個大老爺們兒嘴裏說出來，讓我一陣惡心……
誰他媽和你長相廝守！
沈桃花先生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我的腹誹，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
“你說那個破地方，你要出個三長兩短，最後不還得我照看你。”
“我憑什麽有三長兩短？”
我心頭無名火起，有點憤怒，這人真是張烏鴉嘴。
“比喻，比喻……”
沈桃花終於感受到我的怒氣，伸出手來，做投降狀，一臉無辜的看著我，一點兒沒有下車的意思。
我並不是一個乖戾之人，終究做不出把他趕下車的面對眼前這位難纏的桃花先生，我悶聲不吭的發動了車子。
“去哪兒？”
我問他。
“市博物館。”
沈桃花重新掏出手機，低頭打開拳皇97，手指頭劈裏啪啦的搓著，八神庵剛放出一個大招，啪啪揍著陳國漢，隨口扔出一句。
“博……”
他一句話險些沒把我噎死。
我像看猩猩一樣看著他。
眼前混子一樣的長腿小青年兒說出了一個與他身份很不相符的地名。
“你家住市博？”
我有點兒楞。
沈桃花終於擡起頭來，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我，眼裏帶著點兒鄙視。
“博物館能住我他媽還省房租了呢，查資料去。”
查……
資料……
我險些沒一口血噴出來。
我重新審視了一下沈桃花，像娛樂圈的三流小明星，像混大街的三流小痞子，就是不像一個能去博物館查資料能去小山村教數學的小學老師……
話說到這裏，實在沒有了在說下去的必要，我沈默著打了轉向燈，變道拐彎，朝著市博物館殺去。
沈桃花的跳脫性格實在與我很不搭調，我一聲不吭的開著車，桃花公子劈裏啪啦的搓著拳皇，直到把太陽神Ko之後才擡起頭來。
“張一凡，原來你是個悶葫蘆啊。”
沈桃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我。
“聊天？那說說你怎麽取了一個娘們兒名。”
我對沈桃花的無禮有些憤怒，話裏帶上了火藥味兒。
沈桃花瞪我一眼，樂了，沒生氣。
“你說這個啊，很正常，我爹沒文化，我家裏以前種著桃樹，出生的時候桃花剛開，我爹隨口給我取了個應景的名字，沈桃花，其實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文藝優雅……“
沈大話嘮永遠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架勢，說起名字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文藝……
優雅……池以尤圾。
虧他想的出來。
“你幾月出生的？”
我沒話找話說。
“十二月。”
十二月……
十二月他們家桃花開了。
真好……
我古怪的瞪他一眼，我發現這人不僅跳脫，嘴裏還沒有一句實話。
我越來越對自己的杏花小學支教生涯感到悲觀。
我和沈桃花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半個來小時後到了市博物館的大門前。
沈桃花開門下車，我暗暗松了一口氣，有種解脫的感覺。
“張一凡，就憑今天這趟，夠哥們兒。
“要是在杏花村你得了闌尾炎，我肯定背著你去醫院。”
沈桃花心情不錯，喜滋滋的誇我一句，話落在我耳朵裏，格外不中聽。
你他媽才得闌尾炎呢，你全家都闌尾炎。
我開車準備要走，心裏猛然一動。
“你去查什麽資料？”
我心裏有點兒好奇。
“滿清十大酷刑，我是歷史愛好者。”
沈桃花眼珠咕嚕一轉，隨口敷衍我，鬼才信他的。
我一輛掃興的踩油門兒，準備離開，猛然聽到車外一聲大喊。
“搶包啦！”
聲音裏滿是驚慌，似乎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打開車窗往窗外開了一眼，一個騎著摩托車的小子從斜刺裏殺出來，順手搶走一個路邊女人的挎包，摩托車加速向前竄去，女人措不及防，被硬生生拖著向前沖了五六米，跌倒在地上……
飛車黨……
搶包賊？！
我楞了。
沈桃花聽見聲音，原來本賴兮兮的臉上突然沒了笑容。
“張一凡，追！”
他沖著我大喊一聲。
我答應著，就要加油門兒，沈桃花小跑著沖到我跟前，打開車門兒一把把我從駕駛室裏拽了出來。
“後邊兒蹲著去。”
我算發現了，這哥們兒真不見外……
十萬火急，我顧不上和他較勁，跑到了後座上，沈桃花踩油門，車子猛然竄出，朝著前面的摩托車追去。
摩托小子帶著頭盔，看不清面容，似乎聽到了我們就在身後，同樣猛加油門兒，前方一個路口轉彎，摩托小子並不減速，拐把，身子幾乎擦著地面拐了過去，沈桃花的喉嚨裏嘿嘿幹笑兩聲，腳下油門一轟，輕點兩下剎車再踩一下油門兒，Q7一個大漂移，甩了過去。
我坐在後座上，身子一陣前俯後仰，險些沒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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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桃花的笑容裏帶著一絲邪魅，好似他說的壓根兒不是什麽大案，只是一個蠻有滋味兒的民間傳奇。
我臉上有點兒恍惚，不知道眼前這個二逼兮兮的年輕男人是在哪兒聽到的這樣一樁陳年舊案，沈桃花嘿嘿笑著。似乎很喜歡看我如今這副有些局促的模樣。
周東海給我透過沈桃花的底，說是教育局某位大老爺的親戚，可我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只是一個不著調的混混。
五條人命，查案警察身亡。案卷被塵封……
趙大熊和沈桃花給我透露出的信息如陰霾一般籠罩在心頭，應聘成功的喜悅在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我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去這樣一所偏遠而又略帶邪性的小學，可想著周東海開出的薪水，四千五百塊錢在這樣一個物價飛漲的年代並不算什麽高薪，可足夠我這樣一個破落的屌絲生活。
拋開經濟因素，無業游民的身份並不體面。
白小纖說的對。我也明白，現在的我其實並不窘迫。如果我張張嘴，說說話，王家道門會很快解決我的生存問題，可我心裏逐漸對那個曾經無比熟悉的王家大宅產生了一絲芥蒂。
一個黑暗中的土地。一幫永遠見不得光的漢子在陰影裏謀求著王家道門的榮耀，代價同樣昂貴，殺戮與血腥並存。
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我想要的。
我所求不多，只要一個明明白白的身份，有份體體面面的工作，能在朗朗乾坤下正大光明的行走。
眼前這份工作很符合我的希冀，這是最重要的。
我最終還是在合同上寫下了名字，一周後去新學校報道。
開完碰頭會，周東海親自把我送出了公司，客氣的簡直好似我是老板，他才是員工才對。
真是一個和善的商人，我一邊兒在心裏想著，一邊兒去停車場提車，猛然聽到身後一陣呼喊。
“張一凡。你等等我……”
我回頭，一個穿著西裝的長腿小青年三兩步跑到我身邊，正是那位另我頭疼的新同事……沈桃花……
“張一凡，你開著車呢？”
沈桃花滿頭大汗的看了看我身後的Q7，一臉驚喜。
“啊……”
我對他印象實在不好，不鹹不淡的答應一聲。
“太好了，省了打車錢了，捎我一程。”
沈桃花先生似乎是一個自來熟，我還沒答應，自己先打開車門坐在了副駕上，這也就是鑰匙拿在我自己手裏呢，要是放車上，看這架勢，這哥們兒說不定早把車開走了。
我一臉黑線的上了車，沈默的凝視著這位放蕩不羈的新同事，尷尬沈默著。
可沈桃花厚度十足的臉皮讓他並沒有感覺到眼前的尷尬。
“張一凡，新同事嘛，以後就要從小山村裏長相廝守了，你好歹給我留個好印象行不行。”
長相廝守自個字兒從一個大老爺們兒嘴裏說出來，讓我一陣惡心……
誰他媽和你長相廝守！
沈桃花先生似乎完全沒有感覺到我的腹誹，繼續滔滔不絕的說著。
“你說那個破地方，你要出個三長兩短，最後不還得我照看你。”
“我憑什麽有三長兩短？”
我心頭無名火起，有點憤怒，這人真是張烏鴉嘴。
“比喻，比喻……”
沈桃花終於感受到我的怒氣，伸出手來，做投降狀，一臉無辜的看著我，一點兒沒有下車的意思。
我並不是一個乖戾之人，終究做不出把他趕下車的面對眼前這位難纏的桃花先生，我悶聲不吭的發動了車子。
“去哪兒？”
我問他。
“市博物館。”
沈桃花重新掏出手機，低頭打開拳皇97，手指頭劈裏啪啦的搓著，八神庵剛放出一個大招，啪啪揍著陳國漢，隨口扔出一句。
“博……”
他一句話險些沒把我噎死。
我像看猩猩一樣看著他。
眼前混子一樣的長腿小青年兒說出了一個與他身份很不相符的地名。
“你家住市博？”
我有點兒楞。
沈桃花終於擡起頭來，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我，眼裏帶著點兒鄙視。
“博物館能住我他媽還省房租了呢，查資料去。”
查……
資料……
我險些沒一口血噴出來。
我重新審視了一下沈桃花，像娛樂圈的三流小明星，像混大街的三流小痞子，就是不像一個能去博物館查資料能去小山村教數學的小學老師……
話說到這裏，實在沒有了在說下去的必要，我沈默著打了轉向燈，變道拐彎，朝著市博物館殺去。
沈桃花的跳脫性格實在與我很不搭調，我一聲不吭的開著車，桃花公子劈裏啪啦的搓著拳皇，直到把太陽神Ko之後才擡起頭來。
“張一凡，原來你是個悶葫蘆啊。”
沈桃花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看著我。
“聊天？那說說你怎麽取了一個娘們兒名。”
我對沈桃花的無禮有些憤怒，話裏帶上了火藥味兒。
沈桃花瞪我一眼，樂了，沒生氣。
“你說這個啊，很正常，我爹沒文化，我家裏以前種著桃樹，出生的時候桃花剛開，我爹隨口給我取了個應景的名字，沈桃花，其實我挺喜歡這個名字的，文藝優雅……“
沈大話嘮永遠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架勢，說起名字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文藝……
優雅……池以尤圾。
虧他想的出來。
“你幾月出生的？”
我沒話找話說。
“十二月。”
十二月……
十二月他們家桃花開了。
真好……
我古怪的瞪他一眼，我發現這人不僅跳脫，嘴裏還沒有一句實話。
我越來越對自己的杏花小學支教生涯感到悲觀。
我和沈桃花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半個來小時後到了市博物館的大門前。
沈桃花開門下車，我暗暗松了一口氣，有種解脫的感覺。
“張一凡，就憑今天這趟，夠哥們兒。
“要是在杏花村你得了闌尾炎，我肯定背著你去醫院。”
沈桃花心情不錯，喜滋滋的誇我一句，話落在我耳朵裏，格外不中聽。
你他媽才得闌尾炎呢，你全家都闌尾炎。
我開車準備要走，心裏猛然一動。
“你去查什麽資料？”
我心裏有點兒好奇。
“滿清十大酷刑，我是歷史愛好者。”
沈桃花眼珠咕嚕一轉，隨口敷衍我，鬼才信他的。
我一輛掃興的踩油門兒，準備離開，猛然聽到車外一聲大喊。
“搶包啦！”
聲音裏滿是驚慌，似乎是個女人的聲音。
我打開車窗往窗外開了一眼，一個騎著摩托車的小子從斜刺裏殺出來，順手搶走一個路邊女人的挎包，摩托車加速向前竄去，女人措不及防，被硬生生拖著向前沖了五六米，跌倒在地上……
飛車黨……
搶包賊？！
我楞了。
沈桃花聽見聲音，原來本賴兮兮的臉上突然沒了笑容。
“張一凡，追！”
他沖著我大喊一聲。
我答應著，就要加油門兒，沈桃花小跑著沖到我跟前，打開車門兒一把把我從駕駛室裏拽了出來。
“後邊兒蹲著去。”
我算發現了，這哥們兒真不見外……
十萬火急，我顧不上和他較勁，跑到了後座上，沈桃花踩油門，車子猛然竄出，朝著前面的摩托車追去。
摩托小子帶著頭盔，看不清面容，似乎聽到了我們就在身後，同樣猛加油門兒，前方一個路口轉彎，摩托小子並不減速，拐把，身子幾乎擦著地面拐了過去，沈桃花的喉嚨裏嘿嘿幹笑兩聲，腳下油門一轟，輕點兩下剎車再踩一下油門兒，Q7一個大漂移，甩了過去。
我坐在後座上，身子一陣前俯後仰，險些沒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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