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劫後餘生

“別擔心，你忘了嗎，運動的節奏？現在只需要耐心，還有三分鐘呢。”白鳥安慰著同樣緊張的真嗣，他倒是悠哉悠哉。

“真的沒問題嗎？”真嗣現在是旁觀者模式，但是第一視角也十分刺激，雲霄飛車算什麽，能飛出銳角嗎？

風間白鳥沒理他，雖然他在剛才的接觸中有信心等到破綻，但是註意力不集中，戰機就沒了。

使徒橫沖直撞老半天，好像突然記起來自己有觸手，於是在空中猛地一頓，兩只前鰲朝後仰起，就準備掄鞭子。

機會來了，初號機眼睛光芒一閃，兩只手完全放開，絞在一起的雙腿也微微放松，以腰帶肩，一個下擺，就繞著使徒圓圓的身軀畫了一個半圓，緊接著腿又是一絞，腰一發力，雙手一撈一扣，整個人又反方向抱在了使徒身上，而這次，紅色核心就在眼前。

“哦…我要開動了。”真嗣眼底閃過一絲期待，初號機立刻張開了大嘴，結經過幾次磋商，現在初號機算是鐵齒銅牙——外面甲和內部軀體都加裝了高分子材料和部分納米材料做的尖牙。

吱咯咯～～～，第一口下去，感覺不太理想，畢竟按上一次風間白鳥對紅色核心的了解，這東西的硬度不大，韌性較高，所以這次選擇用尖銳的東西增加受力表面的壓強，一次就咬開，沒想到這次的核心似乎硬度非常高，幾乎沒塑形，就和陶瓷一樣，這一口下去，感覺就是那粉筆劃黑板，聲音酸爽，硌得牙疼。

窩兒～～～，使徒似乎察覺不妙，發出了一個意義不明的聲音之後，兩個觸手一揮，瞬間就在初號機身上抽了四下。

“嘶！”這是真嗣在叫，雖然他是觀戰模式，但是清醒狀態感知是共享的，這感覺分外酸爽，辣椒水蘸皮鞭，也就這樣了吧？

“哦？沒關系。”風間白鳥一擊沒得手，並不著急，因為他還有後手，初號機頭上的面甲還沒卸呢。

“牙齒咬不開玻璃，頭槌總可以吧？”初號機再次化身鐵頭娃，抱著使徒一頓猛敲，看得指揮室裏的眾人擔心它把頭搖斷。

劈哢，和上次Q彈的感覺不同，這次明顯有東西裂開了，使徒更加瘋狂，繼續鞭撻初號機的同時，開始瘋狂翻飛，直朝著遠處的大山飛去。

“呵呵，果然還是野獸，它根本判斷不了對手的弱點，只有本能反應，如果它用觸手去絞殺初號機的腦袋，那我們早就敗了。”風間白鳥一邊砸核桃一樣砸核心，一邊偷摸著張嘴啃一下，還不忘了嘲諷對手。

“百鳥哥，能不能等打完再說啊，你這麽說讓我有點頭疼啊。”真嗣在意識裏捂著額頭說道，不知道為什麽，他想到很多白鳥之前給他講過的故事，其中印象最深者，當屬一位姓曹的軍閥在戰敗後逃跑的經歷，記得那一戰叫紅色的壁壘？*1*

“可是那樣就不酷了，馬後炮多沒意思。”白鳥突然調皮，不過還是加大了力度。

最終，在付出了後背幾乎被打爛的代價後，初號機連撞帶咬了足有一分多鐘，終於一個頭槌懟進了紅色核心，真頭埋胸。

在天空飄蕩的使徒渾身一僵，死蛇一般條件反射的抽搐了幾下，就開始往下掉。

“無保護自由落體，難得一見哦。”風間白鳥把身體的控制權還給真嗣。

“餵餵餵，不要開玩笑，哇啊～～～”真嗣猝不及防之下，只感覺天旋地轉，初號機好懸沒從使徒屍體上掉下來。

“呼，下次提前說一聲啊，我要是沒抓住怎麽辦。”真嗣抱怨一句，初號機現在以一個八爪魚的姿勢緊緊抱住使徒。

“沒關系啦，不是有AT力場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吃到的紅核心越來愈多，風間白鳥漸漸從鹹魚本魚變得跳脫起來了。

“好吧好吧，你最大，那綾波的身體康覆與訓練也就勞駕您了。”真嗣無奈道。

“小意思，不過等她好了，你得多去逛幾次商店，這麽好的美人坯子，不打扮打扮就暴殄天物了。”白鳥又要開始了他奇怪的愛好了。

“真嗣，清醒點，初號機要落地了，落地之前開啟AT力場，沒問題吧？”美裏小姐的聲音在真嗣耳邊響起，控制室的各位當然看不見風間白鳥，只能見到真嗣的表情變來變去，嘴裏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說什麽，美裏還以為他嚇傻了。

“知道啦，美裏姐。”真嗣表示無壓力，最穩妥的做法當然是先拿使徒當肉墊，然後再補上AT力場，這樣基本上就可以無傷落地了。

“我靠！他們倆怎麽跑出來了？”真嗣正瞄著落地位置，計算著時間，敏銳的眼光猛然看到下方小山頭上有兩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鈴原東治和相田劍介，後者居然還拿著相機。

“真是不要命了。”真嗣相當頭疼，差不多還有五秒落地，這尼瑪，坑爹呢。

“錦上添花哪有真？雪中送炭見真情。”耳邊傳來了風間白鳥的聲音。

“…感覺應該死不了，那就來吧。”真嗣咬了咬牙，初號機上手猛地朝側面一推，同時放開雙腳，遵循動量定理，使徒的身體和初號機分別朝兩個方向斜斜落下。

下面的兩個年輕人只感覺罩頂烏雲一下子散開，整個人都是新生的感覺，絲毫沒有察覺自己的眼角早就綻開了淚花。

轟！轟！

一前一後，兩個龐大的身軀落地，卷起的沙土糊了兩個人一身。

為什麽初號機也是自由落體？因為真嗣只敢在脫離使徒的時候使用一下AT力場緩沖自己的落勢，他並沒有風間白鳥那種程度的條件反射，也沒有精細操縱AT力場輸出的能力，如果在快落地的時候用，時間差和輸出掌握不好，AT力場可能就會像刀子一樣把還在地上的兩個人削成兩截，或者直接將他們壓扁，雖然可能性不高，但是反正已經緩沖了一下，真嗣也就沒賭自己的人品，落地的時候脊椎一松一轉，就像個喝醉酒的人滾下床一樣，把沖勢卸掉大半，剩下沒辦法了，就只能是在山坡上一路翻滾，靠摩擦力消耗自身的動能。

雖說不至於重傷，但是本來後背就被打爛了，再這麽滾了好幾圈，加上之前使用AT力場減速的時候精神輸出過大，最後翻滾的時候初號機的腦袋還不知道磕上了什麽建築物，真嗣終於撐不住了，腦袋一歪，暈倒在了駕駛艙裏，這次倒是真暈了。

“真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意識模糊前，真嗣罵罵咧咧道。

……

相田劍介和鈴原東治這兩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呢？事情還要回到十分鐘前，隨著哢嚓一聲，地下避難所的門被打開，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從門後摸了出來，然後他們爬到一座小丘上，開始遠距離觀摩機器人大戰怪獸。

“真厲害，所謂一分耕耘一分收獲啊。”相田劍介拿著攝像機興奮的拍個不停，鈴原東治也一臉的驚訝，畢竟親眼見到了超越常識的生物，沒有誰會毫無情緒波動，一個蟲子一樣的東西在飛？

“他在做什麽啊？”這是零號機當稻草人的時候，預想中的超級大戰沒有開始，相田有點失望。

“你看後邊！”鈴原一指初號機出來的方向。

“原來是誘敵之計，真是精彩，唉，可惜對手太靈敏了。”作為一個軍事迷，相田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此時的初號機堪堪躲開使徒的回身暴擊。

“好厲害啊，轉校生，他的兵法*2*簡直超乎想象。”直到初號機開始輪麻袋一樣痛毆使徒，相田才反應過來一擊不中的機器人為什麽不退反進，兔起鶻落的幾秒間，駕駛員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以小換大，得到了近身壓制的優勢，可能再猶豫一個剎那，怪獸就可以騰空而起，靠著兩條大觸手立於不敗之地，想怎麽折騰初號機，就怎麽折騰。

而鈴原正在思考，之前真動起手來，結果會不會是自己被真嗣按在地上爆錘。

“為什麽要冒險呢？”初號機進一步的近身相田就看不懂了，明明已經形成了壓制，保持下去就可以勝利了，這倒不怪他，信息差太大，誰能知道有永動機這種東西呢？

“我們該回去了吧？”鈴原東治道，此時初號機和使徒正如膠似漆的在搞城市拆遷，運動速度太快，沒有攝像機的鈴原什麽都看不清。

“再等等，你看機器人不是要贏了嗎？”相田完全入迷了。

直到使徒飛上天空不久，突然一片烏雲罩頂，兩個人才意識到大事不妙，但是想跑已經完了，或者說，兩個人都被嚇傻了。

在雲開霧散的前一刻，兩個人都以為自己死定了。

“妹妹還在醫院，我就要這麽完蛋了嗎？”鈴原東治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身受重傷的妹妹。

“也算值了，不過連累東治了，真是的，沒想到這麽遠也能被波及到，真是槍炮無眼啊。”相田劍介倒是沒什麽遺憾，就是有些愧疚。

直到身上糊了一身泥土，心情大起大落的兩個人才反應過來，不約而同的軟倒在了地上，對視一眼，眼中都是劫後餘生的淚花。

*1*三國演義，赤壁之戰後，曹操兵敗逃跑，一路化身愛笑男孩狂立flag，結果每次都慘遭打臉，也不知道諸葛亮是不是故意安排手下等曹操笑完才來打臉，亮哥哥也很調皮呀。

*2*日本稱戰略家為兵法家，和中國戰爭道德比起來比起來突出一個不擇手段，核心就是取勝。

ps：後面部分不是為了尬吹，而是做一個對比和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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