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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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璃紜對汪閔渝的家充滿好奇，可她一踏進屋，就蹙起眉頭，因為映入眼中的是金碧輝煌的巴洛克風格裝潢，原來這些年他的品味改變得如此奢華</p>
天啊，她無法忍受這種高調輝煌的設計……</p>
在玄關處放下鑰匙串後，汪閔渝便轉頭看見她皺眉頭的模樣，忍不住笑了</p>
“這屋子滿適合女王的”</p>
“不要叫我女王，我說過過了”</p>
“那喊你我的小珍珠可以嘍？要不這樣，如果你讓我喊你小珍珠，我願意改掉屋子富麗堂皇的裝潢，誠意很夠吧？”</p>
她皺皺眉頭，討厭被他看穿</p>
她沒答腔，在玄關月兌了高跟鞋，換室內拖，她註意到室內拖鞋全是男性顏色，清一色的藍，沒有什麽女性用的柔軟顏色或毛茸茸的刷毛拖鞋</p>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守身如玉，但至少表示他沒有固定女伴</p>
汪閔渝發現她多看了兩眼室內拖鞋架，看穿她的心思，這回卻保持沈默，這表示她有些在乎他，是吧？</p>
“晚餐吃意大利面，好嗎？親愛的女王”汪閔渝問她</p>
“我說了，別叫我女王！”</p>
“你一直不給我肯定答覆，我當然只能喊你親愛的女王，別忘了，我現在只是你的奴隸”</p>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p>
“如果你指的是奴隸這件事，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是認真的”他似笑非笑地說</p>
麥璃紜掦眉，擺出不相信他的臉色</p>
“……世界上沒有比當你的性奴隸更棒的事了”他停頓半晌才又接著說，語氣中充滿笑意</p>
“看吧！就知道你沒當真，我是認真的，別再叫我女王”</p>
“我當然是認真的，親愛的女王，我要怎麽樣才能向你證明我的真心？”他一語雙關，就不知她聽不聽得出來</p>
證明他的真心？她懷疑他的真心能不能持續24小時！</p>
“難道你真會為了讓我同意你叫我一聲『我的小珍珠』把整屋子金光閃閃的裝潢換掉？”雖說羅蔔青菜各有人愛，但住這種亮到會刺人眼睛的華麗屋，真不知他怎麽忍受的？</p>
“當然，別以為我說笑，只要你同意我明天立刻找室內設計師換低調簡約的裝潢”</p>
“我不知道我的同意權這麽有價值”她諷刺，還是覺得他在開玩笑，況且嘴長在他身上，她難道能控制？</p>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他靠近她，幾乎要貼上她的身子</p>
麥璃紜一仰頭，立即在心裏喊糟，他深褐色的眼瞳，老是讓她腦子呈空白狀態無法運轉</p>
“什麽懂不懂？”她強做鎮定</p>
“那個稱呼對我來說，是一張門票，就像回到七年多前，你說你願意當我的珍珠一樣，用這屋子的裝潢，換一張通往過去的門票，代表我們又重新開始，我覺得很值得”</p>
麥璃紜頭昏腦脹的想著，她不知在哪裏看過一篇研究報導說，人面對喜歡的對象時，聲音會不自覺的壓低且略微沙啞，而現在汪閔渝的聲音低沈又沙啞，有股強烈的迷人魅力，正用比楓糖還甜話語，燙熱了她的心……</p>
“你……”她吞咽口水，他的唇瓣幾乎要觸碰到她額頭，那溫熱的氣息，讓她得費盡力氣才能不去想他是個頂尖的接吻高手，被他擁抱親吻的感覺該死的美好……</p>
“小麥，我親愛的女王，你相信我，我是認真的，我想我這輩子沒這樣認真過”</p>
不行！她不該讓他靠得那麽近，她想要跟他理性對話，就該小心與他保持距離</p>
“反正我不住這裏，你想怎麽裝潢，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很困難的拾回理智，她往後退，順便拉開距離，跳開話題“除了意大利面，我應該還有別的選擇吧？”</p>
汪閔渝看她朝後退，明白剛才那股神奇吸引力已退去，她拒絕他買那張門票，他有點難受，沒說話</p>
“你忘記了？剛才進門你問我吃意大利面好嗎？這句話的意思，應該表示我能選別的吃吧？或者你只是客氣，隨口問問而已？”她真討厭現在的自己，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人，起碼不會故意刁難人</p>
但她實在必須清醒些，人犯一次錯，可以說是不小心，可同樣的錯犯第二次，那就是蠢了，她永遠不期待汪閔渝會為女人安定下來，不管他說話的模樣多深情，多認真，他永遠都是他，那個只能愛在當下的男人！</p>
“……當然有別的選擇，我可以煎牛排，或是煮海鮮面，還是你想叫外賣，披薩？附近一家中式快炒也能外送，我有菜單……你到客廳坐一下，順便想想要吃什麽，我去換套衣服”</p>
回房內的浴室換了衣服，他站在浴室洗手臺前發了會兒呆</p>
沒關系，他告訴自己，就像他每回告訴病人的那種語氣，帶著打氣，加油的意味</p>
沒關系的，汪閔渝，至少你回到臺灣，你與她重逢了</p>
至少你有一次機會，也許能與她重新開始</p>
所以，忘掉當初失去她的痛苦，忘記那半年的日夜顛倒，都忘掉</p>
你的小珍珠幫你生了個聰慧漂亮的兒子，就算那不是她願意的事，但她犧牲愛情，犧牲青春，所以，不管當初她帶給你多大的痛，你都得忘掉，因為你欠她的更多！</p>
看著浴室的鏡子，汪閔渝與自己簡短對話，接著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再拿毛巾擦拭臉上的水滴</p>
將毛巾放回架子後，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展開笑容，感覺自己蓄滿力量，又能重新面對小麥了</p>
回到客廳，他看見小麥拿著原本放在茶幾上的相框</p>
“這可不是菜單”他笑著走上前，拿起相框，那是他跟父親的合照，小麥剛才似乎看這張照片看得出神</p>
“……這是你父親的房子？”</p>
“是，你不會真以為我的品味在七年多後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吧？”他揶揄地笑，將照片放回原位</p>
麥璃紜瞪他，心直口快的說：“我差點相信你真會為了一個稱呼，改變整屋子裝潢”</p>
“你應該相信的，就算我父親還活著，為了那張門票，我也會說服他改裝潢”汪閔渝坐到她身邊“想好要吃什麽了嗎？”他決定別在同一個話題繼續鬼打墻，那很累，得不到她的響應，更累</p>
麥璃紜吃驚地睜大眼睛，吶吶問：“伯父過世了？”</p>
“上個月，他突然心臟病發，半年前我決定回臺灣多陪陪他，沒想到才五個月，他就離開了”汪閔渝很感傷，他應該早兩年回臺灣，只是他……一直沒勇氣重新踏上傷心地</p>
他的工作是為病人怞絲剝繭，找出心結所在，然後鼓勵病人勇敢面對，但一旦當事人一換成自己，他明知問題在哪裏，卻始終不想面對</p>
“對不起，你一定很難過”她知道他父母雖然離異，但跟父親母親的感情同樣的好</p>
汪閔渝笑笑的，沒說話</p>
“你不該為了任何人改變屋子的裝潢，這是你父親喜歡的，這裏也有你們共同的回憶”麥璃紜心軟了，“用不著改變屋子的裝潢，你也可以叫我小珍珠但，這個稱呼，已經沒辦法帶我們回到從前……我改變很多，跟以前不一樣了”</p>
汪閔渝緊緊鎖住她深黑的眼瞳，以前，他最喜歡看她的眼睛，總覺得那兩潭深黑，會永遠收藏他</p>
小麥說的沒錯，她改變很多，跟以前不一樣，她有一頭焦糖紅棕色短發，從前看著他時總是柔軟如水的眼神，現在果斷堅決，聰慧幹練，像個成功的女強人，他們……確實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意識到這點讓他很感傷</p>
“沒關系，我知道我們都不一樣了，你願意讓我喊你我的小珍珠，對我來說，就像有一小部份的我們又回到從前的樣子，小麥，目前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他真摯而誠懇地說</p>
兩人視線緊密交纏，氣分很好，空氣中仿佛泛著淡淡的甜，他的話像世上最濃烈的情話</p>
麥璃紜想嘆息，想蜷縮進他的懷裏，好像他們之間沒有橫過七年的漫長光陰，仿佛他們從沒有分別，他沒離開她回波士頓……</p>
她究竟想騙誰？她其實從沒停止過愛他</p>
“我好氣……你總是能影響我，總是輕易就讓我改變，我甚至想不出自己該怎麽辦才好”麥璃紜沮喪的說</p>
“那就什麽都別想了，把我當成你的奴隸，想到要我做什麽就交代一聲……其實人生可以很簡單，感情也可以很簡單……”他低聲說，朝她靠近，唇輕輕貼上她的</p>
汪閔渝的人生、感情當然可以很簡單，他是活在當下的人，她想</p>
可即使只有他的感情簡單，麥璃紜仍是放棄掙紮，她想要他，也許她本來就是很蠢的人，註定在汪閔渝身上，重覆當年的錯誤</p>
“你能當我多久的奴隸呢？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她幽幽問</p>
汪閔渝瞧著她，溫柔情緒翻湧，想起小英雄問多久能見到他，一天，二天，還是三天的神情，跟現在的小麥好像，眼底有份孩子氣的脆弱</p>
他開口想說話，小麥卻突然捂住他的嘴</p>
“算了，我不想知道答案，你願意當多久奴隸就當多久，又不是上菜市場買豬肉，可以論斤稱兩殺價！”</p>
她的說法讓汪閔渝笑了，他拉下她的手，“小麥……”</p>
“不準說！你是我的奴隸，我不準你說答案！現在，幫我解扣子！”</p>
……</p>
這個晚上，他只要一回接著一回愛她，直到兩人筋疲力盡為止</p>
天幽幽蒙蒙地出現亮光，麥璃紜忽然驚醒，她喉嚨幹得像被火燒過，睜開眼，卻一片黑暗，然後她想起最後汪閔渝用不曉得打哪找來的絲巾蒙住她的眼</p>
汪閔渝這時也轉醒，正好瞧見她挪開絲巾，他睡眼惺忪，但不忘對她笑</p>
“還早，可以再多睡一會兒”他說</p>
“咳……”她想發音，喉嚨卻幹涸得先咳出聲，“……我想喝水……”</p>
“好”他立刻起來，去廚房倒了杯水回來</p>
她一口氣幾乎將整杯水喝光，感覺人也全清醒了</p>
“還要嗎？”汪閔渝坐在床邊，</p>
她搖頭，將水杯遞還，瞧見窗外幽幽微亮的天色，說：“我該回去了，我得送小英雄到學校”她有幾分尷尬</p>
昨晚的瘋狂在她腦子裏轉著，她卻有種像是在看別人演戲的荒謬感</p>
汪閔渝模模她的臉，感覺她似乎又變得疏離了，昨晚的親昵此刻變得模糊遙遠</p>
他靠過去，她朝後退了一點距離，那小動作讓他有些受傷，但他執意從她唇上偷來一個吻，才說：“你去浴室梳洗，我準備早餐，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我們一起送小英雄去學校，我再送你到公司”</p>
“汪……呃……”經過昨晚，她難道還要連名帶姓喊他？可是光喊他的名，似乎又太過親昵，為了一個稱呼，她猶豫了半天</p>
“我今天早上有門診，也要出門”他看穿她的猶豫，又開口</p>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幹脆跳過稱呼</p>
“我知道，但我不想讓你自己回去”他拾起浴袍穿上，“你先用浴室，我去幫你拿衣服來”她的衣服昨晚月兌在客廳沙發、地板上了</p>
麥璃紜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進浴室，可她的腦子仍舊像團漿糊，全身又酸又痛，像被大車碾過，根本不適合思考，更不適合爭執……</p>
暫時聽他的吧！她無力地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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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關處放下鑰匙串後，汪閔渝便轉頭看見她皺眉頭的模樣，忍不住笑了</p>
“這屋子滿適合女王的”</p>
“不要叫我女王，我說過過了”</p>
“那喊你我的小珍珠可以嘍？要不這樣，如果你讓我喊你小珍珠，我願意改掉屋子富麗堂皇的裝潢，誠意很夠吧？”</p>
她皺皺眉頭，討厭被他看穿</p>
她沒答腔，在玄關月兌了高跟鞋，換室內拖，她註意到室內拖鞋全是男性顏色，清一色的藍，沒有什麽女性用的柔軟顏色或毛茸茸的刷毛拖鞋</p>
當然，這並不代表他守身如玉，但至少表示他沒有固定女伴</p>
汪閔渝發現她多看了兩眼室內拖鞋架，看穿她的心思，這回卻保持沈默，這表示她有些在乎他，是吧？</p>
“晚餐吃意大利面，好嗎？親愛的女王”汪閔渝問她</p>
“我說了，別叫我女王！”</p>
“你一直不給我肯定答覆，我當然只能喊你親愛的女王，別忘了，我現在只是你的奴隸”</p>
“說得好像真的一樣”</p>
“如果你指的是奴隸這件事，我向你保證，我絕對是認真的”他似笑非笑地說</p>
麥璃紜掦眉，擺出不相信他的臉色</p>
“……世界上沒有比當你的性奴隸更棒的事了”他停頓半晌才又接著說，語氣中充滿笑意</p>
“看吧！就知道你沒當真，我是認真的，別再叫我女王”</p>
“我當然是認真的，親愛的女王，我要怎麽樣才能向你證明我的真心？”他一語雙關，就不知她聽不聽得出來</p>
證明他的真心？她懷疑他的真心能不能持續24小時！</p>
“難道你真會為了讓我同意你叫我一聲『我的小珍珠』把整屋子金光閃閃的裝潢換掉？”雖說羅蔔青菜各有人愛，但住這種亮到會刺人眼睛的華麗屋，真不知他怎麽忍受的？</p>
“當然，別以為我說笑，只要你同意我明天立刻找室內設計師換低調簡約的裝潢”</p>
“我不知道我的同意權這麽有價值”她諷刺，還是覺得他在開玩笑，況且嘴長在他身上，她難道能控制？</p>
“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傻？”他靠近她，幾乎要貼上她的身子</p>
麥璃紜一仰頭，立即在心裏喊糟，他深褐色的眼瞳，老是讓她腦子呈空白狀態無法運轉</p>
“什麽懂不懂？”她強做鎮定</p>
“那個稱呼對我來說，是一張門票，就像回到七年多前，你說你願意當我的珍珠一樣，用這屋子的裝潢，換一張通往過去的門票，代表我們又重新開始，我覺得很值得”</p>
麥璃紜頭昏腦脹的想著，她不知在哪裏看過一篇研究報導說，人面對喜歡的對象時，聲音會不自覺的壓低且略微沙啞，而現在汪閔渝的聲音低沈又沙啞，有股強烈的迷人魅力，正用比楓糖還甜話語，燙熱了她的心……</p>
“你……”她吞咽口水，他的唇瓣幾乎要觸碰到她額頭，那溫熱的氣息，讓她得費盡力氣才能不去想他是個頂尖的接吻高手，被他擁抱親吻的感覺該死的美好……</p>
“小麥，我親愛的女王，你相信我，我是認真的，我想我這輩子沒這樣認真過”</p>
不行！她不該讓他靠得那麽近，她想要跟他理性對話，就該小心與他保持距離</p>
“反正我不住這裏，你想怎麽裝潢，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很困難的拾回理智，她往後退，順便拉開距離，跳開話題“除了意大利面，我應該還有別的選擇吧？”</p>
汪閔渝看她朝後退，明白剛才那股神奇吸引力已退去，她拒絕他買那張門票，他有點難受，沒說話</p>
“你忘記了？剛才進門你問我吃意大利面好嗎？這句話的意思，應該表示我能選別的吃吧？或者你只是客氣，隨口問問而已？”她真討厭現在的自己，以前她不是這樣的人，起碼不會故意刁難人</p>
但她實在必須清醒些，人犯一次錯，可以說是不小心，可同樣的錯犯第二次，那就是蠢了，她永遠不期待汪閔渝會為女人安定下來，不管他說話的模樣多深情，多認真，他永遠都是他，那個只能愛在當下的男人！</p>
“……當然有別的選擇，我可以煎牛排，或是煮海鮮面，還是你想叫外賣，披薩？附近一家中式快炒也能外送，我有菜單……你到客廳坐一下，順便想想要吃什麽，我去換套衣服”</p>
回房內的浴室換了衣服，他站在浴室洗手臺前發了會兒呆</p>
沒關系，他告訴自己，就像他每回告訴病人的那種語氣，帶著打氣，加油的意味</p>
沒關系的，汪閔渝，至少你回到臺灣，你與她重逢了</p>
至少你有一次機會，也許能與她重新開始</p>
所以，忘掉當初失去她的痛苦，忘記那半年的日夜顛倒，都忘掉</p>
你的小珍珠幫你生了個聰慧漂亮的兒子，就算那不是她願意的事，但她犧牲愛情，犧牲青春，所以，不管當初她帶給你多大的痛，你都得忘掉，因為你欠她的更多！</p>
看著浴室的鏡子，汪閔渝與自己簡短對話，接著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再拿毛巾擦拭臉上的水滴</p>
將毛巾放回架子後，他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展開笑容，感覺自己蓄滿力量，又能重新面對小麥了</p>
回到客廳，他看見小麥拿著原本放在茶幾上的相框</p>
“這可不是菜單”他笑著走上前，拿起相框，那是他跟父親的合照，小麥剛才似乎看這張照片看得出神</p>
“……這是你父親的房子？”</p>
“是，你不會真以為我的品味在七年多後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吧？”他揶揄地笑，將照片放回原位</p>
麥璃紜瞪他，心直口快的說：“我差點相信你真會為了一個稱呼，改變整屋子裝潢”</p>
“你應該相信的，就算我父親還活著，為了那張門票，我也會說服他改裝潢”汪閔渝坐到她身邊“想好要吃什麽了嗎？”他決定別在同一個話題繼續鬼打墻，那很累，得不到她的響應，更累</p>
麥璃紜吃驚地睜大眼睛，吶吶問：“伯父過世了？”</p>
“上個月，他突然心臟病發，半年前我決定回臺灣多陪陪他，沒想到才五個月，他就離開了”汪閔渝很感傷，他應該早兩年回臺灣，只是他……一直沒勇氣重新踏上傷心地</p>
他的工作是為病人怞絲剝繭，找出心結所在，然後鼓勵病人勇敢面對，但一旦當事人一換成自己，他明知問題在哪裏，卻始終不想面對</p>
“對不起，你一定很難過”她知道他父母雖然離異，但跟父親母親的感情同樣的好</p>
汪閔渝笑笑的，沒說話</p>
“你不該為了任何人改變屋子的裝潢，這是你父親喜歡的，這裏也有你們共同的回憶”麥璃紜心軟了，“用不著改變屋子的裝潢，你也可以叫我小珍珠但，這個稱呼，已經沒辦法帶我們回到從前……我改變很多，跟以前不一樣了”</p>
汪閔渝緊緊鎖住她深黑的眼瞳，以前，他最喜歡看她的眼睛，總覺得那兩潭深黑，會永遠收藏他</p>
小麥說的沒錯，她改變很多，跟以前不一樣，她有一頭焦糖紅棕色短發，從前看著他時總是柔軟如水的眼神，現在果斷堅決，聰慧幹練，像個成功的女強人，他們……確實再也沒辦法回到從前，意識到這點讓他很感傷</p>
“沒關系，我知道我們都不一樣了，你願意讓我喊你我的小珍珠，對我來說，就像有一小部份的我們又回到從前的樣子，小麥，目前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他真摯而誠懇地說</p>
兩人視線緊密交纏，氣分很好，空氣中仿佛泛著淡淡的甜，他的話像世上最濃烈的情話</p>
麥璃紜想嘆息，想蜷縮進他的懷裏，好像他們之間沒有橫過七年的漫長光陰，仿佛他們從沒有分別，他沒離開她回波士頓……</p>
她究竟想騙誰？她其實從沒停止過愛他</p>
“我好氣……你總是能影響我，總是輕易就讓我改變，我甚至想不出自己該怎麽辦才好”麥璃紜沮喪的說</p>
“那就什麽都別想了，把我當成你的奴隸，想到要我做什麽就交代一聲……其實人生可以很簡單，感情也可以很簡單……”他低聲說，朝她靠近，唇輕輕貼上她的</p>
汪閔渝的人生、感情當然可以很簡單，他是活在當下的人，她想</p>
可即使只有他的感情簡單，麥璃紜仍是放棄掙紮，她想要他，也許她本來就是很蠢的人，註定在汪閔渝身上，重覆當年的錯誤</p>
“你能當我多久的奴隸呢？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三個月？”她幽幽問</p>
汪閔渝瞧著她，溫柔情緒翻湧，想起小英雄問多久能見到他，一天，二天，還是三天的神情，跟現在的小麥好像，眼底有份孩子氣的脆弱</p>
他開口想說話，小麥卻突然捂住他的嘴</p>
“算了，我不想知道答案，你願意當多久奴隸就當多久，又不是上菜市場買豬肉，可以論斤稱兩殺價！”</p>
她的說法讓汪閔渝笑了，他拉下她的手，“小麥……”</p>
“不準說！你是我的奴隸，我不準你說答案！現在，幫我解扣子！”</p>
……</p>
這個晚上，他只要一回接著一回愛她，直到兩人筋疲力盡為止</p>
天幽幽蒙蒙地出現亮光，麥璃紜忽然驚醒，她喉嚨幹得像被火燒過，睜開眼，卻一片黑暗，然後她想起最後汪閔渝用不曉得打哪找來的絲巾蒙住她的眼</p>
汪閔渝這時也轉醒，正好瞧見她挪開絲巾，他睡眼惺忪，但不忘對她笑</p>
“還早，可以再多睡一會兒”他說</p>
“咳……”她想發音，喉嚨卻幹涸得先咳出聲，“……我想喝水……”</p>
“好”他立刻起來，去廚房倒了杯水回來</p>
她一口氣幾乎將整杯水喝光，感覺人也全清醒了</p>
“還要嗎？”汪閔渝坐在床邊，</p>
她搖頭，將水杯遞還，瞧見窗外幽幽微亮的天色，說：“我該回去了，我得送小英雄到學校”她有幾分尷尬</p>
昨晚的瘋狂在她腦子裏轉著，她卻有種像是在看別人演戲的荒謬感</p>
汪閔渝模模她的臉，感覺她似乎又變得疏離了，昨晚的親昵此刻變得模糊遙遠</p>
他靠過去，她朝後退了一點距離，那小動作讓他有些受傷，但他執意從她唇上偷來一個吻，才說：“你去浴室梳洗，我準備早餐，吃完早餐，我送你回去，我們一起送小英雄去學校，我再送你到公司”</p>
“汪……呃……”經過昨晚，她難道還要連名帶姓喊他？可是光喊他的名，似乎又太過親昵，為了一個稱呼，她猶豫了半天</p>
“我今天早上有門診，也要出門”他看穿她的猶豫，又開口</p>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幹脆跳過稱呼</p>
“我知道，但我不想讓你自己回去”他拾起浴袍穿上，“你先用浴室，我去幫你拿衣服來”她的衣服昨晚月兌在客廳沙發、地板上了</p>
麥璃紜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進浴室，可她的腦子仍舊像團漿糊，全身又酸又痛，像被大車碾過，根本不適合思考，更不適合爭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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