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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囂張的日子,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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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囂張的日子,到頭了!

蘇幕覺得,多虧了自己這麽些年,功夫底子不弱,否則哪兒能受得住這廝如此的折騰。

有那麽一瞬,她覺得,這肯定不是藥效的緣故,哪有人明明腦子格外清醒,可到了關鍵時候,就開始裝糊塗的?

各種死皮賴臉,各種死纏爛打,各種……

蘇幕後來是怎麽睡著的,自個都說不清楚,只覺得眼睛一閉,便什麽都不知道了。明明出力的是他,可最後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的,卻是她。

沈東湛睡不著,藥效過了,他還是興奮至極,毛頭小子,情竇初開,初嘗愛情的滋味,那樣的貪戀不舍。

枕邊空了那麽多年,今夜總算有人側躺。

蘇幕枕著他的胳膊,安安靜靜的躺著,雙眸緊閉,唇線緊抿,一動不動,鼻尖上還有些細密的薄汗,微光之中盈盈閃閃的,襯得整張臉都有些粉嫩剔透。

沈東湛就這樣伏在枕邊,目不轉睛的瞧著蘇幕的睡顏。

視線從她光潔的額頭,慢慢挪到精致的彎眉,再到緊閉的雙眸,根根分明的羽睫,瑩白的面頰上帶著運動過後的紅潤,圓圓的鼻尖上綴著晶瑩薄汗。

他盯著她的唇,不由自主的湊了上去,動作是那樣的小心翼翼,既怕驚醒了她,又舍不得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偷香竊玉成功,沈東湛只覺得滿心竊喜,比初初做了那勞什子的錦衣衛都指揮使,還要高興,還要興奮。

他想,他終於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蘇幕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須臾翻個身,正好滾進了沈東湛的懷裏。

那一瞬,多年來一直空蕩蕩位置,忽然間被徹底填滿,那種滿足感,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徐徐低下頭,彎了腰,以出現在這個世界之前,最初始的姿勢擁抱著她。

蘇幕難得睡了一個好覺,安安穩穩的,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怕,一覺睡到了天亮。

再睜眼,蘇幕迷糊了一下。

這,不是沈東湛的房間。

將、軍、府的廂房各有千秋,沈東湛的小院是這一帶廂房裏最好的,所以屋內的擺設裝飾,都是最上上乘。

蘇幕的則不然,這屋內裝飾的好賴,她還是瞧得出來的,畢竟是在宮裏伺候的,不能這麽沒眼力見!

可是……

“這是我的屋子?”蘇幕瞧著身邊的妖孽。

妖孽單手抵在面上,側躺在她身邊,眼角眉梢微挑,胸前敞了一片春光燦爛,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她,唇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

“昨晚抱著我回來的?”蘇幕問。

妖孽點點頭。

這是顧家,多少人盯著他那屋子,所以天亮之前他就連人帶被子把蘇幕卷了回來,蘇幕當時醒過,但睜眼瞧著是他,便又睡了過去。

人在半睡半醒的時候,很多記憶都是模糊的,轉個頭也就忘了。

“一大早的,發什麽騷?”蘇幕掀開被褥。

下一刻,又快速縮了回來,惡狠狠的瞪了妖孽一眼。

“我去給你拿!”沈東湛起身,趿著鞋子走向衣櫃。

蘇幕瞧了一眼自身,趕緊用被褥遮好自個,“自己都知道穿個寢衣,也不曉得給我也遮一遮?真是混賬!”

“遮了?”沈東湛取了衣裳回來,“那我看什麽?”

蘇幕:“……”

“你睡著了,我自然是要穿上的,哪日你若是醒著,我肯定也不會遮遮掩掩。”沈東湛將衣裳遞給他,順便從床尾翻了個包袱出來。

蘇幕:“??”

他過來的時候,順便把自個的衣裳都帶上了??

“你睡得沈,我又不忍心叫醒你,只好陪著你一覺天亮,可我總不能這樣出去吧?所以,就把衣裳帶著了!”沈東湛倒是言辭鑿鑿,解釋得合情合理。

蘇幕瞪了他一眼,“背過身去。”

“昨夜,都瞧過了!”沈東湛皺眉。

蘇幕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背過去!”

“好!”沈東湛嘆口氣,顧自拿著衣裳,朝著一旁的屏風走去。

瞧著沈東湛進了屏風後面,蘇幕趕緊掀開被褥,手腳麻利的更衣,若是讓人撞見,只怕要壞事!也不知道,年修是不是在外頭守著,又或者聽到了什麽嗎?

心裏的忐忑,無以言表。

蘇幕有些分心,面上略顯焦灼。

只是,她這廂都穿戴妥當了,沈東湛還貓在屏風後面沒動靜?

下一刻,蘇幕疾步朝著屏風走去。

沈東湛當即跨出屏風,作勢攔住她,“換好了,我也該回去了!”

“讓開!”蘇幕面色沈沈。

沈東湛笑了笑,“怎麽了?這一大早的……”

“讓開!”蘇幕深吸一口氣,“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沈東湛揉著眉心,舌從後槽牙處舔過,默默的閃開了兩步。

蘇幕當即繞到了屏風後面,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從床邊往這兒瞧,瞧不出屏風後面的東西,可若是站在這兒,往床邊位置瞧。

乖乖,只是隔著一層紗而已……

什麽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蘇幕切齒,“沈……”

窗戶“吱呀”聲響,風過無痕,早已沒了沈東湛的蹤跡。

“你給我等著!”蘇幕裹了裹後槽牙,“年修!”

聽得屋內的聲響,年修馬上屁顛顛的跑進來,“爺,您沒事吧?”

乍一看,自家爺的情緒不太對,但是臉色……還是相當紅潤的,應該沒事吧?

“昨晚……”蘇幕忽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年修忙道,“昨晚是沈指揮使抱著您回來的,說是您中了顧家大小姐的暗算,這會受了傷,他得關起門來給您療傷。奴才瞧著沈指揮使只穿著寢衣,神色慌張的樣子,便也沒敢耽擱,就在外頭守了一夜。爺,您真的沒事吧?傷著何處?”

傷著何處?

蘇幕哪裏答得上來。

“沒事!”蘇幕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個的尷尬與心虛,“主院那頭,有什麽動靜嗎?”

年修點點頭,“有!昨兒後半夜的時候,主院那邊連夜請大夫過去,說是老、將、軍身子不好,起了高熱,然後府中的女眷便也三三兩兩的過去伺候,就在不久之前,才傳來消息,說是病勢已經好轉,沒什麽大礙!”

“知道了!”蘇幕攏了攏衣襟,心裏倒是想問一句,昨夜是否聽到什麽?

可話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

於是乎,室內的氛圍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外頭,驟然響起了異動。

“奴才去看看!”年修奪門而出。

蘇幕這一顆心才算稍稍放下,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心,去臉盆處擦了把臉,她的腦子才算清醒了些許,拍了拍自己的面頰往外走。

外頭,年修匆匆忙忙的跑回來。

“爺?”年修行禮,“前廳那邊鬧了點事,說是昨天夜裏顧家大小姐被賊人打傷,這會將、軍、夫人正在大發雷霆,說是要搜查全府呢!”

顧家大小姐?

蘇幕想起了昨夜的場景,不由的耳根發燙,話語間帶著清晰的嘲諷意味,“那顧大小姐有沒有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樣的賊人?賊人又對她做了什麽?”

“沒說!”年修搖頭,“底下人只說,傷得不輕,別的……”

傷得不輕?

呵呵,那是沈東湛手下留情了,若然是蘇幕,可以讓她這輩子都爬不起來。

“待我洗漱之後,再過去不遲!”蘇幕慢慢悠回到屋內。

洗漱,用早飯。

完畢之後,蘇幕才悠哉悠哉的去前廳湊熱鬧。

年修跟在蘇幕身後,只覺得今兒自家爺有些不太對。

可到底哪兒不太對,他這一時半會的又說不出來,想了好半天,才隱約有點察覺,可能是爺今日走得特別慢。

沒錯,今兒的爺走路慢吞吞的,邁個臺階也是悠哉悠哉的。

不知道是心情好?

還是腿疼?

當然,年修只管瞧著,可不敢多說什麽。

等著主仆二人趕到前廳的時候,恰沈東湛和周南正好趕上。

“蘇千戶也是來看熱鬧的?”周南挑了一下眉。

年修輕呵,“只準你們拿耗子,不許我們湊熱鬧?”

周南一怔,喲,這小子還學會罵人了?

有長進!

“到底是怎麽回事?”蘇幕明知故問。

沈東湛斜睨著她,一副“你還不清楚”的表情,嗓音卻是涼涼的,“顧家的事情,自然是有顧伯父和顧夫人處置,何時輪到蘇千戶費心?”

“這倒也是!”蘇幕勾唇冷笑,頭也不回的朝著前面走去。

沈東湛也不著急,由著她去。

“爺,您看什麽呢?”周南不解。

只瞧著沈東湛雙手環胸,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幕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看什麽?又或者,是在回味著什麽?

“沒什麽!”沈東湛勾唇,眼角帶著笑意,微微上揚,“有些過了。”

周南:“??”

“走吧!”沈東湛抹了把臉,神色如常的往前走。

前廳內。

嘰嘰喳喳,鬧騰不休。

夫人王氏面色黑沈的站在檐下,掃一眼立在院中的家奴、丫鬟和護院,那氣勢頗有些上戰場的模樣,只不過,府內是沒有硝煙的戰場。

“昨天夜裏,到底有沒有人,瞧見賊人的蹤跡?”昨兒被沈東湛折騰得只剩下半條命的顧東朝,今兒倒是神氣活現的,拎著皮鞭站著臺階上,“都給我好好回答問題,若是誰敢隱瞞,那就是與賊人是一夥的,仔細我這鞭子不認人!”

夫人王氏沒吭聲,冷眸掃過眾人。

關於這賊人之事,蘇幕和沈東湛心裏最為清楚,哪兒有什麽賊人,分明是顧蕓兒自個下不來臺,又解釋不清楚身上的傷勢來源,這才胡亂扯了個幌子。

誰曾想,老母親卻當了真。

“都不說是吧?”顧東朝昨兒挨了一鞭子,顏面盡失,雖說沒什麽大礙,但當時也是傷的不輕,醒來之後,越想越氣,奈何又找不到由頭出氣。

眼下,正好出出胸腔裏那一口怨氣。

鞭子在空中“啪”的一聲響,驚得底下眾人皆是身心一顫,大公子素來喜歡折磨人,若是不合他心意,這一頓打肯定是跑不了了!

眾人瑟瑟發抖,一個個面面相覷,卻實在是無可奈何。

顧西辭行至回廊裏,漠然望著眼前這一切。

“我就知道,蘇千戶和沈指揮使肯定會來看熱鬧!”雲峰低低的笑道。

顧西辭緩步上前,這陣仗難免會驚動主院那邊,委實不利於顧震養病,昨夜的鬧騰,他們又不是不知道。

一個個都是沒心肝的,都這個時候了竟也沒有半點顧慮。

“顧西辭!”顧東朝忽然以鞭直指。

顧西辭止步,眸色微沈。

雲峰心頭一緊,得,又是這把戲?!

“你這一回來,賊人就進了府,你倒是說說看,這是不是太巧合了?”顧東朝最瞧不上的,就是顧西辭這病秧子,“是不是你把賊人引來的?還是說,你跟賊人就是一夥的?”

蘇幕凝眉,不悅。

“兄長這話,可有什麽憑證?口說無憑,便是汙蔑,即便是到了父親跟前,我也得跟你辯一辯!”顧西辭面色沈冷,言語間沒有此前的卑躬屈膝。

顧東朝楞怔了一下,忽然呵笑一聲,“喲,去了一趟殷都,還真是不一樣了!回來之後,嗓門都大了不少,看樣子你在殷都學了不少東西。讓為兄,好好的探一探,如何?”

“大公子?”雲峰當即上前,面露凝色,仿佛早就習以為常,“公子剛回來,您還是別……”

雲峰這話還沒說完,顧東朝的鞭子已經狠狠的抽了過來。

說到底,雲峰是個奴才,豈敢躲閃,當即別開頭,以肩膀去頂這一鞭子,只是顧東朝是有些功夫底子的,這一鞭子下來,皮開肉綻,鮮血頓出。

“果然還是最初的賤骨頭!”顧東朝捏著鞭子,眸色猩紅。

第二鞭下來的時候,顧西辭第一反應便是往前沖。

蘇幕瞳仁驟縮,卻有人快她一步。

身旁一陣風掠過,沈東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顧東朝的鞭子。

“沈東湛,這是我顧家的家務事,什麽時候輪得到你一個外人插手?”顧東朝眥目欲裂,昨日如此,今日還如此?簡直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四目相對,沈東湛微瞇起眸子,“原來,這就是顧家的家風?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手足相殘?身為兄長,沒有盡到半點護佑兄弟之責,還要鞭打自家兄弟,這若是在我們齊侯府,我爹一定會打斷我的腿,把我趕出家門。”

提及齊侯府的時候,夫人王氏的臉色,稍稍變了變,“朝兒,不許無禮!”

沈東湛,畢竟是貴客!

“娘?”顧東朝極為不滿,身為將、軍、府的大公子,他何曾吃過這麽大的虧,可是在沈東湛的身上,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輸,簡直是面子裏子都丟了個幹幹凈凈。

夫人王氏皺起眉頭,“莫要沖撞世子。”

“哼,不過是個世子罷了,又不是齊侯爺本尊!饒是齊侯爺到了這兒,也得給我顧家幾分薄面,我管教自己的弟弟,還望沈指揮使,莫要再多管閑事!”顧東朝幾欲抽回鞭子。

然則,沈東湛是誰。

你不讓他管閑事,他就偏得管。

尤其是這顧西辭的閑事,以前顧西辭吃了多少虧,沈東湛管不著,可現在……蘇幕不高興,他自然也不高興。

不高興,慣著這廝!

“跟一個病秧子動手,你也真是個人才,有本事與我過兩招,我可以不用雙手,也可以讓你渾身舒暢!”沈東湛狠狠的甩開鞭子。

顧東朝正惱著,一聽沈東湛可以不用雙手,當即叫好,“哼,上次吃了你的暗虧,這一次……小爺就讓你看看,死字怎麽寫?”

說時遲那時快,顧東朝猛然拔出身邊護院的佩刀,直撲沈東湛而來。

周南愕然,“爺?”

“別過來!”沈東湛低喝,身子輕撇,將將避開了顧東朝的刀。

蘇幕緊了緊袖中手,這不知死活的顧東朝……

可惜了,就算沈東湛不用雙手,顧東朝也占不了半點便宜,最後還被一腳踹飛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廊柱上,滾落在地。

沈東湛不願再糾纏,要不然他還能陪他玩玩。

腳底板踩著那柄刀,沈東湛居高臨下的望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顧東朝,“不是說,顧家男兒各個能文能武,你身為顧家長子,除了恃強淩弱,以多欺少,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沈東湛!”顧東朝疼得臉都白了。

這下,夫人王氏再也站不住了,趕緊撲上來,“兒啊!兒啊!沈東湛,你欺人太甚!”

“所有人都聽到了,是顧大公子自己答應比試的,怎麽就成了我家爺欺人太甚?”周南可不認這黑鍋,“怎麽著?顧家的人打輸了,都沒臉面承認?”

夫人王氏氣打不一處來,此前女兒被賊人所害,如今兒子又挨了第二頓打,她身為將、軍、府的夫人,豈肯罷休!

“來人!”她一聲吼,“把他們都給我抓起來!抓起來!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簡直太不把顧家放在眼裏!”

周南當即上前,“我家爺是奉皇命辦差,爾等豈敢無禮!”

“哼,皇命?”夫人王氏徐徐站起身來,“你且去問問,這南都誰認這皇命?這是顧家,是南都大、將、軍、府!”

沈東湛瞇起危險的眸子,“看樣子,夫人閑適太久,不知道死生為何物?出了這個門,雍王還在館驛裏待著,這話只要傳到殷都,呵,將、軍、府?定遠侯府是什麽下場,要不要我與爾等細說?”

“關門!”顧東朝咬著牙,眸色猩紅的從地上爬起來,“一個都別放跑了!”

從始至終,顧西辭都沒有吭聲,就這麽靜靜的看著這對母子兩個作死。

前廳的大門,砰然關上。

但是……

被包圍的卻不是沈東湛,而是顧東朝母子二人。

“你們幹什麽?想造反嗎?”顧東朝低喝,“我讓你們包圍他,你們包圍我幹什麽?一幫蠢貨,養你們何用?都給我閃開,聽到沒有?閃開!”

顧西辭嘆了口氣,“爹,您都看明白了嗎?”

方才還叫囂著,張牙舞爪如虎狼的顧東朝,瞬時蔫了,慌忙環顧四周,目光快速游離,尋找父親的身影,“爹?”

爹在哪呢?

“你少糊弄我!”顧東朝眥目欲裂,“顧西辭,你個野種,我早晚弄死你!”

夫人王氏怒斥,以手直指顧西辭,“瞎了你們的狗眼,還不快把這吃裏扒外的東西,給我抓起來!今兒若不請了家法,還真是要翻天了!”

“要翻天的,是你們!咳咳咳……”

人群驟然退避閃開,不遠處的假山石後,幽幽的走出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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