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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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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全死了

這點,周南還真的不知道,他只看到蘇幕極是疲憊的回來,整個人就跟去了半條命似的,“卑職不知!”

“不知還不去查?”沈東湛眉心陡蹙。

周南一怔,旋即反應過來,“是是是,卑職這就去。”

反手間,冷劍歸鞘,沈東湛拂袖起身,冷著臉走出院子,然則立在院門口的時候,他又稍稍頓住了片刻,隱約記起她眼底的惱怒。

他每每出現,似乎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

一聲嘆,沈東湛緊了緊手中劍,略有些頭疼。

“世子!”書香行禮。

沈東湛斜了她一眼,瞧著她手上的繃帶,心下微沈,“有事?”

“小姐不太好,您還是過去瞧瞧吧!”書香紅著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擡袖間,有意無意的擦拭著眼角。

沈東湛瞧著這丫頭學她主子,倒是學得七分像,不由的厭煩的皺起眉。

一個不夠,再添一個。

“不太好就去請大夫。”沈東湛沈著臉,“府內的大夫無需出診,想必時時刻刻都能守著她,我這廂又不會看病,去了也無用!”

書香撲通跪地,當即哭出聲來,“世子,您還是去看看吧,小姐真的不大好了,高燒不退,整夜整夜的說胡話,奴婢都快嚇死了!”

沈東湛心下微怔,聽上去好似挺嚴重,莫不是真的……

猶豫了一下,沈東湛終是邁開步子,疾步朝著沐檸的院子走去。

院子內外,彌漫著濃郁的藥味,聞著氣味便足以讓眩暈,可見這兩日,沐檸委實沒少吃藥,沒少受罪。

沈東湛面色緩和,想著沐檸受此罪,也是因為周南不小心的緣故。

大夫也在屋子裏待著,見著沈東湛進來,趕緊行禮。

“指揮使大人!”大夫躬身,“底下人說姑娘身子不適,老夫就緊趕著過來了!”

沈東湛點點頭,遠遠的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聽得這哭聲,他就沒來由的煩躁,不願靠近,只遠遠的站在窗邊位置。

“現在如何?”沈東湛問。

大夫忙道,“傷勢沒什麽大礙,明明已經有些好轉了,可姑娘一直喊疼,老夫想著……可能是吃不住疼,所以老夫換了藥,摻了點止疼散。左不過,這止疼之物不可多吃,只能是暫時用著,若是這兩三日下去,還如此這般,老夫怕是……”

沈東湛聽出來了,大夫說得很是婉轉,不是什麽傷勢惡化,就是矯情。

事實,誠然如此。

“怎麽還不過來?”沐檸躺在床榻上,帷幔遮著,扯著書香的胳膊低問。

書香瞧一眼外頭的沈東湛,壓低了聲音回答,“和大夫在說話,多半是問您的病情呢!您可一定要躺好了,回頭定是要喊疼,否則會露餡的。”

“廢話,還用你教?”沐檸抽抽搭搭的,邊哭邊瞧著外頭,“可他怎麽還不過來?”

書香也覺得奇怪,怎麽世子總站在邊邊上,就是不過來瞧小姐一眼呢?

“你去!”沐檸沈著臉,“無論如何,都要讓東湛哥哥過來。”

書香好生為難,世子爺現在對小姐何其冷淡,不知是不是因為小姐偷偷跑來殷都的緣故?可主子有命,奴才豈能不從?

深吸一口氣,書香慎慎的行至沈東湛跟前,“世子,您還是過去看一眼吧,小姐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她怕是會哭死!”

沈東湛很是頭疼,但不可否人,書香所言不虛,沐檸的確有哭死在這裏的本事。

帷幔被掀開,沐檸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望著他,“東湛哥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沈東湛登時打了個寒顫,眉心皺得愈發生緊,“好好說話!”

“那你為何都不來看我,我病得這樣嚴重,你居然還出城一日,渾然是沒將我放在心上。”沐檸泣不成聲,越哭越上癮。

沈東湛退後半步,仿佛耳畔除了哭聲再無其他。

“東湛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沐檸拭淚,“東湛哥哥……你說話啊!”

沈東湛揉著眉心,“沐檸,你原就不該來殷都,這不是什麽繁華之地,這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好好的在齊侯府待著不行嗎?”

“為何你能來得,我就來不得?”沐檸嬌嗔,“東湛哥哥,我是你未過門的妻,早晚是要同你在一起的。”

沈東湛的眉頭跳了跳,“這話以後別再說了!”

“是姨夫親口許諾,東湛哥哥是想不認賬嗎?”沐檸又開始哭,“你怎麽能這樣?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齊侯府的承諾,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抹去的?何況,華雲洲哪兒不知道,我與你的婚事,若是、若是……我怎麽見人?”

沈東湛倒是很想說一句:誰許你的,你找誰去!

誰知,這小妮子又哭道,“若是如此,我倒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沈東湛只覺得腦仁疼,一個頭兩個大。

“哎呦,爺,您怎麽在這呢?”周南在門口探出頭來,“讓卑職好一頓找!”

沈東湛如釋重負,“何事?”

“您讓卑職查的事兒,卑職查出來了。”周南忙道,滿臉憂愁與擔心,“只是,您這……你這忙著呢?沐姑娘又不舒服了?哎呦,這可怎麽好?要不,咱請太醫吧?宮裏的太醫,醫術了得,百來根那麽長的銀針,狠狠的紮上一頓,保證沐姑娘百病全消,生龍活虎!”

沐檸瞬時瞪大眸子,哭聲驟歇。

“卑職想起來了,王太醫的醫術不錯,雖然年紀大了,眼睛不大好,手也有點抖,但是資歷最高,紮針最狠,經過他的手所醫治的人,都沒什麽差錯。”周南煞有其事,“要不,卑職去問問?”

沈東湛長長吐出一口氣,意味深長的瞧著沐檸。

只見沐檸面色發青,整個人都往被子裏縮了縮,“我、我不紮針!”

“不紮針,好得慢!”周南忙道,“沐姑娘是不是怕疼啊?不打緊,王太醫有上好的麻沸散,就算是紮歪了,您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沈東湛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說什麽胡話,銀針若是紮歪了,非死即殘。”

“我不紮針!”沐檸駭然急退至床角,“你們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周南愕然,迷茫的望著沐檸,“沐姑娘,您不是不舒服嗎?卑職十裏外都聽到了您的哭聲,可見您病得不輕呢!不紮針,怎麽能好呢!”

“東湛哥哥……”沐檸小聲的哭著,“我不要!”

沈東湛想了想,一本正經的開口,“撞墻比紮針疼得多,你不是連墻都敢撞,還怕紮針?”

沐檸啞然,一句話都答不上來。

“走吧!”沈東湛拂袖往外走。

周南一怔,“誰、誰要撞墻?”

書香忙擺手,她可不想撞墻。

“沐姑娘可不敢開這樣的玩笑,沈府內的墻,內裏夾著鐵板,您若是想撞墻,墻紋絲未動,您怕是已經頭破血流了!”周南煞有其事的唬她,“柱子是木頭做的,您倒是可以試試,但是千萬別來真的,撞死的人,面目猙獰,醜陋至極!”

沈東湛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得周南還在瞎忽悠,無奈的嘆口氣,“要不要給你遞茶?”

“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周南行禮,“沐姑娘好好休息,卑職告辭!”

直到出了院子,周南才松了口氣,“哎呦,爺,卑職來得還算及時吧?”

“禍是你闖的,你說呢?”沈東湛剜了他一眼。

周南面色一緊,吹牛過頭,忘了這茬……

“查得如何?”沈東湛言歸正傳。

周南回過神,“哦,昨兒個蘇閹狗回了城,就被老閹狗叫走了!後來,有人看到年修背著血淋淋的耿少離,跑出提督府,但是蘇閹狗一直沒有出來。”

“欒勝?”沈東湛心頭一窒。

這老東西心狠手辣,更勝蘇幕,耿少離到了他手裏,沒死都是運氣,更有甚者,送入宮中由著某些人玩耍,弄死弄殘都是常事。

蘇幕這是拿她自己,換了孩子一命?

可見,她也不是全然無情。

“對!”周南點頭,“這老東西一回來就沒好事,卑職覺得,他抓了耿少離,肯定是因為永慰縣的事情。這孩子是山寨裏唯一的活口,旁人不知,老閹狗肯定知道!”

沈東湛瞇了瞇眸子,“欒勝是不會把此事告訴皇帝的,咱們也沒說,車隊都在外頭,尚未進城面聖,而小公爺自身難保,更不可能關心此事。”

“爺的意思是,皇帝不可能知道耿少離的事。”周南反應過來了。

沈東湛深吸一口氣,“蘇幕是故意的?還是大意了?”

“皇帝不知道,那只要蘇閹狗換了耿少離的身份,反正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這孩子現在是孤兒,依著蘇閹狗的本事,藏個孩子在身邊,簡直易如反掌。”周南這話沒錯,“既是如此,她何必要受制於老閹狗呢?”

畢竟,誰敢在東廠的頭上造次?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蘇幕到底想幹什麽?”沈東湛緩步朝前走。

還沒踏出府門,便有錦衣衛疾步上前行禮,“指揮使大人,出事了!”

“什麽事,如此慌張?”沈東湛沈著臉。

錦衣衛壓低了聲音,“城外的車隊,昨夜受襲,兵部侍郎扈大人、延州知府以及延州通判……悉數被殺。永慰縣縣丞,因為看護囚犯不利,服毒身亡,以死謝罪!”

“什麽?”周南駭然,“怎麽會這樣?”

居然,全都死了?

“受襲?”沈東湛疾步朝著外頭走去,“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錦衣衛忙解釋,“昨天夜裏,忽然來了一幫人,動作幹凈利落,看守的人以為是來劫囚的,誰知他們壓根就是想要這三人性命,一通亂箭之下,三人悉數身亡。”

“目標很是純粹,就是要他們的命!”沈東湛止步,眸色沈沈。

心裏,隱約有了底。

“爺,這是殺人滅口吧?”周南心驚。

沈東湛沒說話,很顯然,這就是殺人滅口。

“會不會是……”周南猶豫了一下。

沈東湛側過臉,冷冷的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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