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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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異國風情（？）未必都令人心神向往,也可能讓人麻木。
茜茜焉了吧唧地跟隨老師回到警視廳，剛進入別動隊辦公室，毫無意外地再次被眼前占據了大半視野的實體華容道沖擊：“這到底是——”
“嘖,又來了。”
別動隊隊員們擡頭瞥了她一眼，露出枯燥無味的神情抱怨：
“真是不明白，戴個比較特殊的頭盔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是啊,這種反應都看膩了。大家就不能沈穩一點嗎？”
“……”茜茜的後半截喊叫卡在了嗓子眼裏。
真的嗎？是她太大驚小怪了嗎？
中原文也也站在她身後催促：“進門啊,007。你的撲克臉呢,這點小場面也值得讓你反應這麽大嗎？”
茜茜：“…………”
她懷疑自己這是在被PUA，但是她拿不出證據。
木著臉走進大門，她跟隨蘭堂老師一路走過本層唯一一間獨立隔開的辦公室。
她聽到莊肅禮樂的聲響,下意識地回眸一瞥,看見辦公室中擺放著大大小小的人偶娃娃西洋古董風格的、日式恐怖風格的……十來個辦公桌圍聚在偵探屋中央，其中一人高高舉起了什麽：“今夜我們聚在這裏,不為其他！”
辦公桌們：“不為其他！”
舉起雙臂的人：“只為了在此給我們最珍貴的朋友——萩原研二加冕！”
偵探屋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被高高舉起的事物身上——那是一個可愛的、正在拼命掙紮的三頭身人偶。它可憐的黑豆眼都抖成了淚水汪汪的荷包蛋：“不要！！！”
茜茜：“…………”
這是在做什麽，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她要抓狂了，可蘭堂老師卻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催促她跟上步伐，仿佛這個邪惡的、巫婆下詛咒一樣的儀式存在得理所應當：“那只人偶原本是個活人,之前因為太抗拒辦公桌頭盔,所以一直沒想著變大——綾辻先生說，如果真想讓萩原研二恢覆原樣,必須他本人生出強烈的願望才行。”
越是強烈的祈願,越是容易得到神明的回應。綾辻行人精準地猜中了所謂“系統獎勵”的本質,並嘗試進行試探。
蘭堂輕嘆：“只是給他戴個辦公桌頭盔而已，希望能促使萩原消除最後一點對於覆生的疑慮。”
茜茜：“……”
蘭堂老師,一定把這輩子最悲傷的事都想了一遍吧，面對這樣荒誕的事、這樣荒誕的場面，居然還能掛得住憂郁的神情，嘆得出氣。
還“促使萩原消除最後一點對於覆生的疑慮”……吃過多少工作匯報啊蘭堂老師，居然能把這麽滑稽的場面說得這麽正經，最後一句還不忘升華主題。
要不是看到那群辦公桌正偷偷掏出手機，咵咵瘋狂拍照，她差點就信了。
加冕儀式與她無關，蘭堂將她帶到負三層研究所，做了遍檢查，確認和吉維爾之間的聯結並未對其造成損傷，才回到負一層做筆錄。
結束之後，蘭堂老師很老套地真給她倒了杯熱牛奶，批了張小毛毯：“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吧。我去催隊長盡快回來，順便幫真田他們做筆錄。”
除了加入別動隊、或關押進細胞房的人，一般別動隊不會容許外人進入。同機的受難者們此時正在地上的警視廳內做著筆錄，蘭堂揉了揉茜茜的腦袋，就腳步匆忙地離開了辦公室。
茜茜吸著鼻子撥通父親的電話，等待接通的過程中，亂糟糟的思緒一時想著“要怎麽開口說今天遇到的事”，一時想著“好怪啊別動隊真的好怪啊，老師呆在這裏真的沒事嗎？要不還是繼續做上門家教……”
於是，當菲茨傑拉德接起電話時，茜茜脫口而出的第一句是：“爸爸，我們要不還是把蘭堂老師請回家吧？”
菲茨傑拉德：“……”
菲茨傑拉德決定當做沒聽見：“有什麽事嗎？茜茜？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應該和朋友們沈迷於聊天，不會想到給爸爸打電話。”
不問就算了，一問茜茜眼淚嘩地一下流了下來，委屈哽咽：“我、我遇上劫機的劫匪了！”
電話那頭傳來桌椅被撞倒的聲音：“什……！”
茜茜：“不過我制服了他們。”
“……”菲茨傑拉德緩緩又坐了回去。
剛在心裏慶幸007課程不算白上。
茜茜：“結果機長又中了劇毒——”
菲茨傑拉德：再度起立.jpg
茜茜：“不過我用藥救醒了他。”
菲茨傑拉德：緩緩坐下again。
茜茜：“可是駕駛室裏居然安裝有炸彈！”
菲茨傑拉德站……有點累了，菲茨傑拉德抹了把臉：“一架民用航班而已，這麽一波三折的嗎？”
誰說不是呢，茜茜抹了把眼淚，哽咽：“我好不容易把機艙裏的炸.彈拆完，沒想到歹徒居然在外部的機翼也安裝了爆.炸物！兩邊機翼都炸沒了！他們但凡給我留一邊呢？？”
對面的父親沈默了半晌，語氣開始變得狐疑：“沒有機翼，飛機怎麽迫停？你是怎麽活著給我打這通電話的？——這不是什麽異能者偽造的詐騙電話吧？路易莎！”
茜茜：“…………”
豈有此理……！她如此驚險逃生，她親爹居然懷疑她是詐騙電話！！也就是現在老師們不住家了，不然這高低值得她逃課兩回，讓老爹挨幾通打。
她可是差點、差點就真死了誒！！
茜茜委屈到提高嗓門嚷嚷起來：“要不是我中途得到了魔獸吉維爾和[彩畫集]的異能，你可能都接不到這通電話了！你居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另一邊的菲茨傑拉德直接掐斷了電話，冷笑：“不用來了，路易莎。”
這不是他接到的第一通詐騙電話，但絕對是最愚蠢的那一通。
騙人好歹懂點常識，一個人怎麽可能擁有兩種異能力？更別提是魔獸吉維爾和[彩畫集]。
退一萬步說，茜茜就算真在這個歲數覺醒了異能，那繼承也該是繼承他的[華麗的菲茨傑拉德]吧？繼承倆自找上門的家庭教師的異能力算怎麽回事。
他冷靜地扶起辦公椅，重新坐下，想想還是得查一查，以防女兒真出了什麽意外。不然這詐騙電話怎麽能用茜茜的手機號、知道茜茜的聲線，還清楚蘭堂之類的信息？
菲茨傑拉德重新緊張起來，立即將路易莎叫來：“……情況就是這樣，”他語速飛快，“這應該是不了解異能力的普通人打來的詐騙電話吧？一般異能者都該知道異能力覺醒的歲數，還有一個人只能擁有一種異能力。”
前者還有不確定性，後者卻是N這樣的研究員也篤信的真理。
……當然，這種真理已經因為雪名陣的出現打破好幾回了，可惜外界的人並不知道。
菲茨傑拉德焦慮：“會不會——是歹徒劫持了茜茜，利用茜茜手機裏的私人信息偽造了這通對話？！”
路易莎一貫怯怯的神情中透露出幾分尷尬，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手機放在菲茨傑拉德面前：“但是、蘭堂先生剛打來電話，茜茜小姐說的是真的……”
菲茨傑拉德：“……？？”
哪部分？是真的？一波四折，還是忽然覺醒了魔獸吉維爾和[彩畫集]的異能？
不要驢他，他好歹也是有常識的。魔獸吉維爾是人造的特異點，特異點根本無法由人覺醒的吧？？
菲茨傑拉德拉來臺式日歷自我懷疑地翻了翻：“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
蘭堂的這通電話，是趕來別動隊的雪名陣提醒打的。
他帶著兩個難得主動要求出門、探望朋友的幼崽趕到警視廳，進入別動隊辦公室時，茜茜身邊圍了一群辦公桌，正嘰嘰呱呱講述著別動隊的各種奇葩故事，試圖讓小姑娘不要傷心。
雪名陣掛著縱容的神情跟在幼崽身後，走到茜茜面前。還沒張嘴，就見這個粉雕玉琢的金發姑娘擡頭一看：“——好高！想必，你就是辦公桌大魔王了吧？”
雪名陣：“……”這是什麽十歲兒童過家家用詞，沒聽說蘭堂先生的弟子思維方式如此幼稚化……嗯？為什麽山際美雪的神情這麽心虛？
真·綽號取名者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走開了。
茜茜又困惑地問：“不過，不是說雪名先生和保爾老師在一個單位上班嗎？為什麽保爾老師不能請假來看我，雪名先生卻能隨叫隨到呢？”
時常被老板用錢砸臉、請他休假別在眼前晃的雪名陣：“……咳，工作內容不同，時間安排自然也不一樣。你先別動，我掃描一下你檢查看看。”
蘭堂特地將雪名陣叫回來，也是有必要的原因的。
雖然在東京灣時，蘭堂已經利用金色立方體將縮水版的吉維爾暫時控制了起來，但魔獸似乎仍舊處於暴走狀態，濃郁暴虐的黑火與能量球不斷噴出，沖擊著金色立方體豎立的屏障。
雪名陣看向手機蹦出的彈窗：
【伊麗莎白·菲茨傑拉德
武力：77
智力：72
技能：
[異能過家家]：在二分之一的童話世界裏，魔獸吉維爾喜歡茜茜為它畫的耳罩，所以願意在茜茜有需要時，攜好友彩畫集上門拜訪。請註意！即便是縮水版的吉維爾，本質依舊是特異點。】
【特異點暴走：特異點是規則的悖論，是毀滅的初焉。我方特異點在場時，將額外獲得5min的清醒自制buff，逾時失效。】
“明白了，”雪名陣熟練地將技能詳情翻譯成人能懂的話，“簡而言之，茜茜小姐相當於抽中了一張小吉維爾，外加一張小彩畫集。其威力均打半折，但debuff原價附贈。”
茜茜：“…………”
要不要這麽現實？
“保爾的吉維爾是利用N制造的研究品控制的，但茜茜……”蘭堂遲疑地看了眼小姑娘，“我剛剛讓她喝下了N配比調制的營養液，特異點依舊沒有安定下來的跡象。是因為她還不算別動隊的正式員工嗎？”
可當初白麒麟被掛上點讀機時，尚未被收監，點讀機依舊起效了。
雪名陣想了想：“可能是因為，茜茜小姐不算是‘人形特異點’？”
技能[父]說的很清楚，N的研究成果附帶有令“人形特異點”的穩定性增幅20%的效果，茜茜是個徹頭徹尾的人類，並不能被歸類於此類範圍中。
“不過，倒是可以試試N的技能能否升級，我看到研究所的研究進展對研究員自身也有加持作用……稍等。”
茜茜仰頭看著雪名陣以商談什麽國家大事的沈肅神情，說著“技能升級、“20%增益buff”、“特異點暴走debuff”，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雪名先生，好像一個游戲宅哦。”
“？”正劃著手機屏幕的雪名陣聞聲頓了一下，擡頭露出善意的溫和微笑，“能得到這般點評，倒也不算我這些年的努力白費功夫。”
“……？”
好怪，這回答聽起來也太怪了。茜茜趁著蘭堂老師給她老爸重新撥通電話的檔口，悄悄溜到很好說話的山際美雪身邊，後面還跟了一串同齡的夥伴：“雪名先生，以前是做什麽的啊？”
那一句“不算這些年的努力白費功夫”，聽得倒像是雪名先生有在刻意把自己往游戲宅的方向發展似的。可哪個正常人會做這種事呢？
再加上雪名先生的氣質、談吐，割裂感實在是太強了，她總覺得違和。
“據說是少女漫編輯……”山際美雪敲了下鍵盤，正大光明借機摸魚，“但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前段時間別動隊內辦了場活動，我們意外得見曾經的雪名隊長，那氣質高冷孤傲的嘞……”
山際美雪嘖嘖兩聲：“我還記得當時那個幻影穿的白襯衫好像有些特殊的暗紋，這段時間手頭上的工作略少一些，我正在查那些暗紋的——”
“滴滴！”筆記本電腦忽然叫了兩聲，山際美雪精神一振，連忙壓低聲音，“這是剛好找到匹配的來源了，我來看看。”
她切出比對軟件界面，看見上面展示的匹配結果顯示，袖口紋繡有這款暗紋的白襯衫，只在去年七月左右出了一款。再往前搜查，無匹配結果。
“……”
奇怪，去年七月？
隊長加入警視廳，也就是去年下半年的事，到底是怎麽從那種高山冷雪的性格，驟然轉變成現在這樣的？
即便是知曉雪名陣神明身份的芥川兄妹，心頭也輕輕一跳。
難道是借屍還魂、神明附體之類的……
他們的思量並不為雪名陣所知，此時他正將升級成功後的N面板展示給蘭堂看：
【N（真名：中原陽太/村瀨陽太）
……
………
[父]：曾二度創造出人形特異點，其研究成果均附帶有：令人形特異點的穩定性增幅20%的效果；可為同單位的友方特異點提供20%的穩定性增幅】
蘭堂大致將情況轉述了一下，電話對面安靜數秒，驟然爆發出大聲的譴責，蘭堂嘗試溝通了片刻，果斷將手機交給雪名陣。
雪名陣義不容辭地頂上：“是這樣的，菲茨傑拉德先生。蘭堂先生說得沒錯，我們別動隊的確沒有強行招收茜茜小姐做員工的意圖，事實上，所有未成年人我們都不會招募。”
“那你們說什麽‘只能幫助單位裏的同事穩定特異點’？”菲茨傑拉德的聲音透著悲憤，“難道不是要招募茜茜當員工的意思？！”
太卑鄙了……太令人發指了！原來之前電話裏不提再度上門、不提漲工資，是有這麽一茬在這裏等著他！
單純的薅羊毛已經無法滿足這群人的欲望了嗎，居然想直接釜底抽薪，掌控菲茨傑拉德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
虧他之前還那麽感激，覺得上了007課程真是太好了，那些打沒有白挨——
雪名陣彬彬有禮：“是這樣的，菲茨傑拉德先生。蘭堂先生說得沒錯，我們別動隊的確沒有強行招收茜茜小姐做員工的意思，事實上，所有未成年人我們都不會招募。”
“……”菲茨傑拉德卡住，“……餵，你是不是把剛剛的話又重覆了一遍。”
雪名陣：“是這樣的……”
招式不在新不新，而在於好不好用。
反正幾輪過後，AI客服式重覆答覆便耗盡了菲茨傑拉德的怒火：“……你們，到底想怎樣。我主動提出讓茜茜做你們的臨時員工還不夠嗎？”
雪名陣截取關鍵片段，再度提醒：“事實上，所有未成年人我們都不會招募。”
菲茨傑拉德：“…………”
原地炸裂！這個別動隊隊長怕不是低血壓藥成精：“你們……不要太過分！我主動送人你們還拿架子——我知道了，是我沒有給錢是不是？”
菲茨傑拉德憤怒地撥去巨款——因為蘭堂一直處於他的收款方置頂位，這個動作進行得非常流暢，熟練得令人心疼。
雪名陣終於施舍了一句新話：“不是錢的問題，我們名下的A.D品牌非常掙錢。菲茨傑拉德先生，錢已退回。您這種用錢打臉的方式非常過分，是人格上的羞辱，請向我方道歉。”
菲茨傑拉德：“…………”
我……你……！之前談家教工資的時候，斤斤計較的又不是你們了？！？
“你們到底還想要什麽？”菲茨傑拉德精疲力竭，想了半天，“……難道是想收並Guild？”
思來想去，他身上除了錢以外，值得惦記的也就只有剛成型不久的異能團體Guild了。
他疲憊地閉上眼：“收並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接受達成合作……”
他沒什麽底氣，萬一對方仍舊以茜茜為威脅，強勢地要求收並Guild呢？
對面的人居然同樣也在嘆氣，仿佛做了什麽不得了的讓步：“菲茨傑拉德先生說到這種份上……也只好勉為其難聘，請茜茜小姐在假期時來別動隊做兼職了。”
雪名陣真心實意地苦惱，覺得這辦法並不優秀：“茜茜小姐喜歡繪畫，恐怕不會喜歡別動隊的工作——唉，你說這事辦的。”
菲茨傑拉德：“……”你差不多得了！
他完全不想再指責對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有關蘭堂先前說的事情，我已經在派人調查了。一旦有可信的情報，會立刻發過去。”
“非常感謝。”雪名陣想了想，還是將之前茜茜提過的懷疑重提了一遍，“綾辻先生將那艘名航上的所有乘客查了一遍，認為有這種令幕後之人煞費苦心的價值的目標，恐怕只有茜茜小姐。她會被盯上，無疑是受到了您的牽連。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請您務必關註身邊人的安全問題。”
“……”菲茨傑拉德聽出了這話的言下之意，“是盯上了我的財富或者Guild，想要利用嗎……那麽你們在這種檔口，促成和Guild的合作，想必是貴方的軍師已有計劃了？”
“綾辻先生的意思是按兵不動，守株待兔。除了保護好身邊人的安全，額外的事情一件不做。”
菲茨傑拉德沈吟著輕扣了下桌面：“這位綾辻先生的計劃，有多少可靠性？”
雪名陣：“是這樣的，我的養子目前是港口黑手黨的下一任繼承人——”
菲茨傑拉德迅速：“以後請多多指教。”
…………
掛電話前，菲茨傑拉德還是對蘭堂等救下茜茜的行為、包括007課程表達了感謝。善於捕捉商機的菲總還特地主動提出：“之前你提及的A.D，是什麽商品品牌嗎？需不需要打通境外的銷售渠道？我可以幫忙牽線。”
雪名陣欣喜：“非常感謝！這樣的話，有那位克麗絲·溫亞德女士代言，有菲茨傑拉德先生您……”
“克麗絲·溫亞德？？”菲茨傑拉德忍不住打斷，神情微妙。
他的崛起之路並不算完全幹凈，曾有一部分產業也涉及些灰色地帶。黑衣組織在去年才和他聯系過，甚至互相動手試探過彼此的實力。
雖說這份“合作”到最後不了了之，但當時請路易莎幫忙查到的情報到底還是保存了下來——比如說克麗絲·溫亞德，這位美艷的著名影星，其實是黑衣組織的高級代號成員貝爾摩德。
菲茨傑拉德：“？？”對方是不是不知道啊，這個為自家品牌代言的女性其實是黑方成員，“她可是黑衣組織的人——”
雪名陣：“是的，是黑衣組織的Boss幫忙拉的宣傳。所以請放心，絕不會出現因為立場不同，故意怠慢工作的情況。”
菲茨傑拉德：“？？？”
重點是這個嗎？
黑衣組織Boss，他，為什麽要幫忙你一個警方拉宣傳？？？
菲茨傑拉德無法理解，但他大為震驚。
掛斷電話，菲茨傑拉德直到重新撥通女兒的手機都還恍恍惚惚，仿佛行走在虛幻的雲霧裏。
說真的——啊？？？
·
飛機失事造成的後續影響巨大，單是在東京灣上空驚鴻一瞥的魔獸吉維爾，就足以讓各方勢力躁動起來。
偏偏能夠放出魔獸吉維爾的人，一個目前在公眾眼中看來已是個死人，唯有森鷗外、黑蜥蜴等人知曉對方仍然存活。
另一個則在飛機失事後迅速被蘭堂帶走，沒人樂意隨便觸鐵壁一塊的別動隊的黴頭。
於是明面上，橫濱依舊平靜得像東京灣的海面，一切都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有茜茜的上課方式，從教師上門、網上教課，變成了學生上門，再臨噩夢。
幾天之後，菲茨傑拉德承諾的幫忙經營M國商線開始兌現，森鷗外終於在時隔多日後，不是很情願地撥通了雪名陣的電話：“……對，他女兒才被別動隊帶走。在這種時候主動和雪名先生你接觸，恐怕是想借與A.D的商業合作，名正言順地幹涉橫濱的事務……但先生放心，A.D也有我的投資，必然不可能讓菲茨傑拉德動手腳。”
雪名陣：“……”
好巧，前一天菲茨傑拉德先生才說過句式相差無幾的話。
他正啞然無語，手機忽然蹦出彈窗：
【達成新成就！[老板為你癲，為你狂，為你披上內卷員工的衣裳]】
【多餘的話不說了，老板能有你這樣的員工，想必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報。】
【成就獎勵：[從愛麗絲手裏偷來的變大糕]×1】
“？”雪名陣的註意力立即被拉開了，點擊獎勵詳情查看：
【從愛麗絲手裏偷來的變大糕】
【瘋帽子的茶話會真香啊，但是愛麗絲手裏的變大糕更香。吉維爾好奇，吉維爾偷偷伸爪，吉維爾偷了一小塊，這不過分吧？】
【使用後，可令服用者恢覆原本該有的體型。】
雪名陣一邊琢磨以吉維爾的體型，伸爪只能偷一小塊，這變大糕到底是有多大，一邊將變大糕裝進松田陣平的口袋，切出短信界面給松田陣平發通知。
森先生：“……可惜現在太宰叛逃，那個可憐的孩子無人照料——雪名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被抓包的雪名陣面不改色地將短信發完：“叫做Q的孩子，原本歸太宰監護照料——森先生，你這樣的監護人，是會被告虐待兒童的。”
“……”森鷗外卡住。
不會吧，太宰都已經叛逃了，居然還沒有解開他不給太宰好房子住、不給零用錢花的誤解嗎？
他欲言又止，想想好像也沒有為這種事多費口舌的必要，遂繼續接著先前的話題道：“沒錯。所以，為了不被告虐待兒童，請雪名先生幫忙照料一下Q吧。”
雪名陣聞聲掃了眼家裏的飯桌，四雙碗筷倒也不在乎再多擠一套：“但這樣的話，森先生分配的這間公寓就有些不夠孩子們住了啊……”
“……？”森鷗外楞了一下。
Q，異能力[腦髓地獄]的持有者。其精神操縱系的異能過於危險，當初為了抓住Q，港口黑手黨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一直以來，都將這枚人形自走炸彈關在禁閉室中。
雪名先生，卻想把Q帶到家裏居住？
“……”他迅速思考起來，從萬一Q的異能力失控，要重新將其關回禁閉室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到神明究竟能否被操控呢？
森鷗外深色的眼底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色：“那麽，隔壁的那一間公寓，也交給雪名先生使用吧。”
他真的很期……等等，Q應該不會也被雪名先生帶歪吧？
森鷗外：“……”
…………
森鷗外對於“雪名陣喜+1”可能性的抵觸，並不能傳達給雪名陣。
他這段時間幾乎沒幹什麽工作，成天就是養崽了。不光芥川兄妹被他養胖了些許，就連中原中也這幾日也疑神疑鬼地嘀咕“異能安全裝置應該不會長胖吧？”。
那位遠在億萬世界之外的黑發首領，也終於從過於單薄，向健康的體態轉變。
可惜，對方的自制力就跟戒過毒一樣強，或者說欲望太過稀薄，在得知“噴繪可以活體化”、“多觸碰或許能再次激活”後，居然能完全不碰報紙這麽長時間，搞得雪名陣想名正言順地觸碰對方，都找不到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的壽歲漫長，這樣的等待反倒像是一種情趣。等待越是長久的延時滿足，在滿足來臨的那一刻就越是甘美……
雪名陣無比期待著那一刻。
他心裏想著些有的沒的，臉上倒一直掛著淡然沈靜的神色，搞得守在Q禁閉室外的守衛都不敢隨意搭話，只叮囑了一番Q的危險性，便打開重重鎖住的大門。
黑暗的禁閉室內回響著壞掉的八音盒音樂，抱著畸形玩偶的男孩不知何時就站在門邊，是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他們的距離。
“……！”門衛倏然心跳驟停，想向後撤退卻已來不及——
名為夢野久作的男孩眼睛放光，臉上綻出病態的燦爛笑容，手臂幾乎立即展向門邊的守衛——然後被雪名陣抱了個正著。
“現下可還沒出冬季，你這孩子怎麽穿得如此單薄？”雪名陣的長輩病又犯了，不讚同地看著呆滯住的夢野久作，從背後的書包裏（原本屬於芥川銀）掏出一件又一件的毛衣秋褲。
這都是之前為了完成【深秋的寒風】而特意買的，此時恰好能派上用場。
雪名陣反手將大門關上，伸手把反應過來、重新掛上興奮笑容的小男孩一撥，熟練地雙手一通操作。
這都是從掙紮著不願穿毛衣秋褲的芥川龍之介身上積累來的經驗啊……雪名陣感慨著，脫衣服、因為夢野久作身上裹的小刀片懵了一下下——但是沒關系，丟開刀片包回繃帶、繼續給崽穿衣服。
毛衣、秋褲。一件、兩件、三件……
夢野久作傻眼地被穿成一只胖球，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地想撕玩偶，撕——對不起，衣服太厚了，手根本並不攏。
夢野久作：“……”
這是什麽控制他的新方法嗎？有病吧？
夢野久作奮力一合雙手，使勁將玩偶撕碎——
笑死，根本沒用。雪名陣只是心疼地揉了下夢野久作的腦袋：“這是森先生給你買的玩偶嗎？唉，森先生明明對下屬格外大方，為何養孩子時總是如此吝嗇……嗯？你的眼睛，是帶了美瞳嗎？怎可給這麽小的孩子佩戴這種遮蔽了瞳孔的美瞳？”
“……”夢野久作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也不算第一次吧，總之是繼太宰治之後，第一次遇上對自己的異能毫無反應的人。
明明異能成功觸發的掌痕就留在對方的臉上，可對方依舊我行我素，兀自打開手機背光查看他的眼睛。
夢野久作麻著臉推開雪名陣的手：“不是美瞳，我天生的。玩偶是我的異能力，你有什麽不滿嗎？”
雪名陣楞了一下，立即真誠道歉：“尊重每個人的審美，方才是我失言了……你怎麽不笑了呢？其實是天生不愛笑的嗎？我懂了。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討好，為了能贏得開門之人的歡心而強顏歡笑……”
“……”夢野久作被狠狠噎住，在雪名陣的毒雞湯下逐漸生無可戀，想說“你去問問那些開門的人，除了太宰先生，誰敢接受我的‘討好’”吧，又怕對方回以更加噎人的反應。
他偃旗息鼓了，自暴自棄了，抱著隨便吧愛咋咋地的心態，被雪名陣理好一層又一層的袖子，牽上手走出大門。
原本還在門口驚慌失措、又頗為感動於雪名陣救人之舉的門衛們：“……”
這胖球誰啊？
夢野久作郁悶地扯下頭頂的毛絨帽子捂住臉，旋即因為胖手胖腳、看不清路而被門框絆得往前一個趔趄。
罪魁禍首居然還在旁邊忍俊不禁地“噗”了一聲，夢野久作惱羞得漲紅了臉：“大叔你這種性格，一定超級不受歡迎！！”
“？沒有，”雪名陣很有自信，“至少我很招上司的歡迎。”
成就都蓋章定論了呢，上司為他癲，為他狂，為他披上內卷員工的衣裳。
夢野久作：“……胡說八道，那個森首領怎麽可能歡迎你這樣的員——”
嗡嗡的手機鳴響打斷了夢野久作的話，雪名陣低頭看了眼陌生來信：
【聽說雪名先生今日與菲茨傑拉德先生達成合作，特此賀信。
Gimlet的代號一直為雪名先生保留著，先生何時再想回來，黑衣組織皆敞開雙臂歡迎。
已轉款XXXXXXX美金，是年後遲來的賀禮。萬望收下，莫要推辭。
組織·C先生】
雪名陣當即把短信展示給夢野久作看：“我說過的吧，不知為何，我總是很招上司的歡迎。”
夢野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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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國風情（？）未必都令人心神向往,也可能讓人麻木。
茜茜焉了吧唧地跟隨老師回到警視廳，剛進入別動隊辦公室，毫無意外地再次被眼前占據了大半視野的實體華容道沖擊：“這到底是——”
“嘖,又來了。”
別動隊隊員們擡頭瞥了她一眼，露出枯燥無味的神情抱怨：
“真是不明白，戴個比較特殊的頭盔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是啊,這種反應都看膩了。大家就不能沈穩一點嗎？”
“……”茜茜的後半截喊叫卡在了嗓子眼裏。
真的嗎？是她太大驚小怪了嗎？
中原文也也站在她身後催促：“進門啊,007。你的撲克臉呢,這點小場面也值得讓你反應這麽大嗎？”
茜茜：“…………”
她懷疑自己這是在被PUA，但是她拿不出證據。
木著臉走進大門，她跟隨蘭堂老師一路走過本層唯一一間獨立隔開的辦公室。
她聽到莊肅禮樂的聲響,下意識地回眸一瞥,看見辦公室中擺放著大大小小的人偶娃娃西洋古董風格的、日式恐怖風格的……十來個辦公桌圍聚在偵探屋中央，其中一人高高舉起了什麽：“今夜我們聚在這裏,不為其他！”
辦公桌們：“不為其他！”
舉起雙臂的人：“只為了在此給我們最珍貴的朋友——萩原研二加冕！”
偵探屋昏黃的燈光照射在被高高舉起的事物身上——那是一個可愛的、正在拼命掙紮的三頭身人偶。它可憐的黑豆眼都抖成了淚水汪汪的荷包蛋：“不要！！！”
茜茜：“…………”
這是在做什麽，這到底是在做什麽！！！
她要抓狂了，可蘭堂老師卻只是回頭看了她一眼，催促她跟上步伐，仿佛這個邪惡的、巫婆下詛咒一樣的儀式存在得理所應當：“那只人偶原本是個活人,之前因為太抗拒辦公桌頭盔,所以一直沒想著變大——綾辻先生說，如果真想讓萩原研二恢覆原樣,必須他本人生出強烈的願望才行。”
越是強烈的祈願,越是容易得到神明的回應。綾辻行人精準地猜中了所謂“系統獎勵”的本質,並嘗試進行試探。
蘭堂輕嘆：“只是給他戴個辦公桌頭盔而已，希望能促使萩原消除最後一點對於覆生的疑慮。”
茜茜：“……”
蘭堂老師,一定把這輩子最悲傷的事都想了一遍吧，面對這樣荒誕的事、這樣荒誕的場面，居然還能掛得住憂郁的神情，嘆得出氣。
還“促使萩原消除最後一點對於覆生的疑慮”……吃過多少工作匯報啊蘭堂老師，居然能把這麽滑稽的場面說得這麽正經，最後一句還不忘升華主題。
要不是看到那群辦公桌正偷偷掏出手機，咵咵瘋狂拍照，她差點就信了。
加冕儀式與她無關，蘭堂將她帶到負三層研究所，做了遍檢查，確認和吉維爾之間的聯結並未對其造成損傷，才回到負一層做筆錄。
結束之後，蘭堂老師很老套地真給她倒了杯熱牛奶，批了張小毛毯：“給你家人打個電話吧。我去催隊長盡快回來，順便幫真田他們做筆錄。”
除了加入別動隊、或關押進細胞房的人，一般別動隊不會容許外人進入。同機的受難者們此時正在地上的警視廳內做著筆錄，蘭堂揉了揉茜茜的腦袋，就腳步匆忙地離開了辦公室。
茜茜吸著鼻子撥通父親的電話，等待接通的過程中，亂糟糟的思緒一時想著“要怎麽開口說今天遇到的事”，一時想著“好怪啊別動隊真的好怪啊，老師呆在這裏真的沒事嗎？要不還是繼續做上門家教……”
於是，當菲茨傑拉德接起電話時，茜茜脫口而出的第一句是：“爸爸，我們要不還是把蘭堂老師請回家吧？”
菲茨傑拉德：“……”
菲茨傑拉德決定當做沒聽見：“有什麽事嗎？茜茜？我以為這個時候你應該和朋友們沈迷於聊天，不會想到給爸爸打電話。”
不問就算了，一問茜茜眼淚嘩地一下流了下來，委屈哽咽：“我、我遇上劫機的劫匪了！”
電話那頭傳來桌椅被撞倒的聲音：“什……！”
茜茜：“不過我制服了他們。”
“……”菲茨傑拉德緩緩又坐了回去。
剛在心裏慶幸007課程不算白上。
茜茜：“結果機長又中了劇毒——”
菲茨傑拉德：再度起立.jpg
茜茜：“不過我用藥救醒了他。”
菲茨傑拉德：緩緩坐下again。
茜茜：“可是駕駛室裏居然安裝有炸彈！”
菲茨傑拉德站……有點累了，菲茨傑拉德抹了把臉：“一架民用航班而已，這麽一波三折的嗎？”
誰說不是呢，茜茜抹了把眼淚，哽咽：“我好不容易把機艙裏的炸.彈拆完，沒想到歹徒居然在外部的機翼也安裝了爆.炸物！兩邊機翼都炸沒了！他們但凡給我留一邊呢？？”
對面的父親沈默了半晌，語氣開始變得狐疑：“沒有機翼，飛機怎麽迫停？你是怎麽活著給我打這通電話的？——這不是什麽異能者偽造的詐騙電話吧？路易莎！”
茜茜：“…………”
豈有此理……！她如此驚險逃生，她親爹居然懷疑她是詐騙電話！！也就是現在老師們不住家了，不然這高低值得她逃課兩回，讓老爹挨幾通打。
她可是差點、差點就真死了誒！！
茜茜委屈到提高嗓門嚷嚷起來：“要不是我中途得到了魔獸吉維爾和[彩畫集]的異能，你可能都接不到這通電話了！你居然不相信我說的話！！”
另一邊的菲茨傑拉德直接掐斷了電話，冷笑：“不用來了，路易莎。”
這不是他接到的第一通詐騙電話，但絕對是最愚蠢的那一通。
騙人好歹懂點常識，一個人怎麽可能擁有兩種異能力？更別提是魔獸吉維爾和[彩畫集]。
退一萬步說，茜茜就算真在這個歲數覺醒了異能，那繼承也該是繼承他的[華麗的菲茨傑拉德]吧？繼承倆自找上門的家庭教師的異能力算怎麽回事。
他冷靜地扶起辦公椅，重新坐下，想想還是得查一查，以防女兒真出了什麽意外。不然這詐騙電話怎麽能用茜茜的手機號、知道茜茜的聲線，還清楚蘭堂之類的信息？
菲茨傑拉德重新緊張起來，立即將路易莎叫來：“……情況就是這樣，”他語速飛快，“這應該是不了解異能力的普通人打來的詐騙電話吧？一般異能者都該知道異能力覺醒的歲數，還有一個人只能擁有一種異能力。”
前者還有不確定性，後者卻是N這樣的研究員也篤信的真理。
……當然，這種真理已經因為雪名陣的出現打破好幾回了，可惜外界的人並不知道。
菲茨傑拉德焦慮：“會不會——是歹徒劫持了茜茜，利用茜茜手機裏的私人信息偽造了這通對話？！”
路易莎一貫怯怯的神情中透露出幾分尷尬，小心翼翼將自己的手機放在菲茨傑拉德面前：“但是、蘭堂先生剛打來電話，茜茜小姐說的是真的……”
菲茨傑拉德：“……？？”
哪部分？是真的？一波四折，還是忽然覺醒了魔獸吉維爾和[彩畫集]的異能？
不要驢他，他好歹也是有常識的。魔獸吉維爾是人造的特異點，特異點根本無法由人覺醒的吧？？
菲茨傑拉德拉來臺式日歷自我懷疑地翻了翻：“今天也不是愚人節啊……”
…………
蘭堂的這通電話，是趕來別動隊的雪名陣提醒打的。
他帶著兩個難得主動要求出門、探望朋友的幼崽趕到警視廳，進入別動隊辦公室時，茜茜身邊圍了一群辦公桌，正嘰嘰呱呱講述著別動隊的各種奇葩故事，試圖讓小姑娘不要傷心。
雪名陣掛著縱容的神情跟在幼崽身後，走到茜茜面前。還沒張嘴，就見這個粉雕玉琢的金發姑娘擡頭一看：“——好高！想必，你就是辦公桌大魔王了吧？”
雪名陣：“……”這是什麽十歲兒童過家家用詞，沒聽說蘭堂先生的弟子思維方式如此幼稚化……嗯？為什麽山際美雪的神情這麽心虛？
真·綽號取名者若無其事地吹著口哨走開了。
茜茜又困惑地問：“不過，不是說雪名先生和保爾老師在一個單位上班嗎？為什麽保爾老師不能請假來看我，雪名先生卻能隨叫隨到呢？”
時常被老板用錢砸臉、請他休假別在眼前晃的雪名陣：“……咳，工作內容不同，時間安排自然也不一樣。你先別動，我掃描一下你檢查看看。”
蘭堂特地將雪名陣叫回來，也是有必要的原因的。
雖然在東京灣時，蘭堂已經利用金色立方體將縮水版的吉維爾暫時控制了起來，但魔獸似乎仍舊處於暴走狀態，濃郁暴虐的黑火與能量球不斷噴出，沖擊著金色立方體豎立的屏障。
雪名陣看向手機蹦出的彈窗：
【伊麗莎白·菲茨傑拉德
武力：77
智力：72
技能：
[異能過家家]：在二分之一的童話世界裏，魔獸吉維爾喜歡茜茜為它畫的耳罩，所以願意在茜茜有需要時，攜好友彩畫集上門拜訪。請註意！即便是縮水版的吉維爾，本質依舊是特異點。】
【特異點暴走：特異點是規則的悖論，是毀滅的初焉。我方特異點在場時，將額外獲得5min的清醒自制buff，逾時失效。】
“明白了，”雪名陣熟練地將技能詳情翻譯成人能懂的話，“簡而言之，茜茜小姐相當於抽中了一張小吉維爾，外加一張小彩畫集。其威力均打半折，但debuff原價附贈。”
茜茜：“…………”
要不要這麽現實？
“保爾的吉維爾是利用N制造的研究品控制的，但茜茜……”蘭堂遲疑地看了眼小姑娘，“我剛剛讓她喝下了N配比調制的營養液，特異點依舊沒有安定下來的跡象。是因為她還不算別動隊的正式員工嗎？”
可當初白麒麟被掛上點讀機時，尚未被收監，點讀機依舊起效了。
雪名陣想了想：“可能是因為，茜茜小姐不算是‘人形特異點’？”
技能[父]說的很清楚，N的研究成果附帶有令“人形特異點”的穩定性增幅20%的效果，茜茜是個徹頭徹尾的人類，並不能被歸類於此類範圍中。
“不過，倒是可以試試N的技能能否升級，我看到研究所的研究進展對研究員自身也有加持作用……稍等。”
茜茜仰頭看著雪名陣以商談什麽國家大事的沈肅神情，說著“技能升級、“20%增益buff”、“特異點暴走debuff”，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雪名先生，好像一個游戲宅哦。”
“？”正劃著手機屏幕的雪名陣聞聲頓了一下，擡頭露出善意的溫和微笑，“能得到這般點評，倒也不算我這些年的努力白費功夫。”
“……？”
好怪，這回答聽起來也太怪了。茜茜趁著蘭堂老師給她老爸重新撥通電話的檔口，悄悄溜到很好說話的山際美雪身邊，後面還跟了一串同齡的夥伴：“雪名先生，以前是做什麽的啊？”
那一句“不算這些年的努力白費功夫”，聽得倒像是雪名先生有在刻意把自己往游戲宅的方向發展似的。可哪個正常人會做這種事呢？
再加上雪名先生的氣質、談吐，割裂感實在是太強了，她總覺得違和。
“據說是少女漫編輯……”山際美雪敲了下鍵盤，正大光明借機摸魚，“但我總覺得沒那麽簡單。前段時間別動隊內辦了場活動，我們意外得見曾經的雪名隊長，那氣質高冷孤傲的嘞……”
山際美雪嘖嘖兩聲：“我還記得當時那個幻影穿的白襯衫好像有些特殊的暗紋，這段時間手頭上的工作略少一些，我正在查那些暗紋的——”
“滴滴！”筆記本電腦忽然叫了兩聲，山際美雪精神一振，連忙壓低聲音，“這是剛好找到匹配的來源了，我來看看。”
她切出比對軟件界面，看見上面展示的匹配結果顯示，袖口紋繡有這款暗紋的白襯衫，只在去年七月左右出了一款。再往前搜查，無匹配結果。
“……”
奇怪，去年七月？
隊長加入警視廳，也就是去年下半年的事，到底是怎麽從那種高山冷雪的性格，驟然轉變成現在這樣的？
即便是知曉雪名陣神明身份的芥川兄妹，心頭也輕輕一跳。
難道是借屍還魂、神明附體之類的……
他們的思量並不為雪名陣所知，此時他正將升級成功後的N面板展示給蘭堂看：
【N（真名：中原陽太/村瀨陽太）
……
………
[父]：曾二度創造出人形特異點，其研究成果均附帶有：令人形特異點的穩定性增幅20%的效果；可為同單位的友方特異點提供20%的穩定性增幅】
蘭堂大致將情況轉述了一下，電話對面安靜數秒，驟然爆發出大聲的譴責，蘭堂嘗試溝通了片刻，果斷將手機交給雪名陣。
雪名陣義不容辭地頂上：“是這樣的，菲茨傑拉德先生。蘭堂先生說得沒錯，我們別動隊的確沒有強行招收茜茜小姐做員工的意圖，事實上，所有未成年人我們都不會招募。”
“那你們說什麽‘只能幫助單位裏的同事穩定特異點’？”菲茨傑拉德的聲音透著悲憤，“難道不是要招募茜茜當員工的意思？！”
太卑鄙了……太令人發指了！原來之前電話裏不提再度上門、不提漲工資，是有這麽一茬在這裏等著他！
單純的薅羊毛已經無法滿足這群人的欲望了嗎，居然想直接釜底抽薪，掌控菲茨傑拉德家族的下一代繼承人！
虧他之前還那麽感激，覺得上了007課程真是太好了，那些打沒有白挨——
雪名陣彬彬有禮：“是這樣的，菲茨傑拉德先生。蘭堂先生說得沒錯，我們別動隊的確沒有強行招收茜茜小姐做員工的意思，事實上，所有未成年人我們都不會招募。”
“……”菲茨傑拉德卡住，“……餵，你是不是把剛剛的話又重覆了一遍。”
雪名陣：“是這樣的……”
招式不在新不新，而在於好不好用。
反正幾輪過後，AI客服式重覆答覆便耗盡了菲茨傑拉德的怒火：“……你們，到底想怎樣。我主動提出讓茜茜做你們的臨時員工還不夠嗎？”
雪名陣截取關鍵片段，再度提醒：“事實上，所有未成年人我們都不會招募。”
菲茨傑拉德：“…………”
原地炸裂！這個別動隊隊長怕不是低血壓藥成精：“你們……不要太過分！我主動送人你們還拿架子——我知道了，是我沒有給錢是不是？”
菲茨傑拉德憤怒地撥去巨款——因為蘭堂一直處於他的收款方置頂位，這個動作進行得非常流暢，熟練得令人心疼。
雪名陣終於施舍了一句新話：“不是錢的問題，我們名下的A.D品牌非常掙錢。菲茨傑拉德先生，錢已退回。您這種用錢打臉的方式非常過分，是人格上的羞辱，請向我方道歉。”
菲茨傑拉德：“…………”
我……你……！之前談家教工資的時候，斤斤計較的又不是你們了？！？
“你們到底還想要什麽？”菲茨傑拉德精疲力竭，想了半天，“……難道是想收並Guild？”
思來想去，他身上除了錢以外，值得惦記的也就只有剛成型不久的異能團體Guild了。
他疲憊地閉上眼：“收並是不可能的，我只能接受達成合作……”
他沒什麽底氣，萬一對方仍舊以茜茜為威脅，強勢地要求收並Guild呢？
對面的人居然同樣也在嘆氣，仿佛做了什麽不得了的讓步：“菲茨傑拉德先生說到這種份上……也只好勉為其難聘，請茜茜小姐在假期時來別動隊做兼職了。”
雪名陣真心實意地苦惱，覺得這辦法並不優秀：“茜茜小姐喜歡繪畫，恐怕不會喜歡別動隊的工作——唉，你說這事辦的。”
菲茨傑拉德：“……”你差不多得了！
他完全不想再指責對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行為：“有關蘭堂先前說的事情，我已經在派人調查了。一旦有可信的情報，會立刻發過去。”
“非常感謝。”雪名陣想了想，還是將之前茜茜提過的懷疑重提了一遍，“綾辻先生將那艘名航上的所有乘客查了一遍，認為有這種令幕後之人煞費苦心的價值的目標，恐怕只有茜茜小姐。她會被盯上，無疑是受到了您的牽連。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請您務必關註身邊人的安全問題。”
“……”菲茨傑拉德聽出了這話的言下之意，“是盯上了我的財富或者Guild，想要利用嗎……那麽你們在這種檔口，促成和Guild的合作，想必是貴方的軍師已有計劃了？”
“綾辻先生的意思是按兵不動，守株待兔。除了保護好身邊人的安全，額外的事情一件不做。”
菲茨傑拉德沈吟著輕扣了下桌面：“這位綾辻先生的計劃，有多少可靠性？”
雪名陣：“是這樣的，我的養子目前是港口黑手黨的下一任繼承人——”
菲茨傑拉德迅速：“以後請多多指教。”
…………
掛電話前，菲茨傑拉德還是對蘭堂等救下茜茜的行為、包括007課程表達了感謝。善於捕捉商機的菲總還特地主動提出：“之前你提及的A.D，是什麽商品品牌嗎？需不需要打通境外的銷售渠道？我可以幫忙牽線。”
雪名陣欣喜：“非常感謝！這樣的話，有那位克麗絲·溫亞德女士代言，有菲茨傑拉德先生您……”
“克麗絲·溫亞德？？”菲茨傑拉德忍不住打斷，神情微妙。
他的崛起之路並不算完全幹凈，曾有一部分產業也涉及些灰色地帶。黑衣組織在去年才和他聯系過，甚至互相動手試探過彼此的實力。
雖說這份“合作”到最後不了了之，但當時請路易莎幫忙查到的情報到底還是保存了下來——比如說克麗絲·溫亞德，這位美艷的著名影星，其實是黑衣組織的高級代號成員貝爾摩德。
菲茨傑拉德：“？？”對方是不是不知道啊，這個為自家品牌代言的女性其實是黑方成員，“她可是黑衣組織的人——”
雪名陣：“是的，是黑衣組織的Boss幫忙拉的宣傳。所以請放心，絕不會出現因為立場不同，故意怠慢工作的情況。”
菲茨傑拉德：“？？？”
重點是這個嗎？
黑衣組織Boss，他，為什麽要幫忙你一個警方拉宣傳？？？
菲茨傑拉德無法理解，但他大為震驚。
掛斷電話，菲茨傑拉德直到重新撥通女兒的手機都還恍恍惚惚，仿佛行走在虛幻的雲霧裏。
說真的——啊？？？
·
飛機失事造成的後續影響巨大，單是在東京灣上空驚鴻一瞥的魔獸吉維爾，就足以讓各方勢力躁動起來。
偏偏能夠放出魔獸吉維爾的人，一個目前在公眾眼中看來已是個死人，唯有森鷗外、黑蜥蜴等人知曉對方仍然存活。
另一個則在飛機失事後迅速被蘭堂帶走，沒人樂意隨便觸鐵壁一塊的別動隊的黴頭。
於是明面上，橫濱依舊平靜得像東京灣的海面，一切都沒有改變，改變的只有茜茜的上課方式，從教師上門、網上教課，變成了學生上門，再臨噩夢。
幾天之後，菲茨傑拉德承諾的幫忙經營M國商線開始兌現，森鷗外終於在時隔多日後，不是很情願地撥通了雪名陣的電話：“……對，他女兒才被別動隊帶走。在這種時候主動和雪名先生你接觸，恐怕是想借與A.D的商業合作，名正言順地幹涉橫濱的事務……但先生放心，A.D也有我的投資，必然不可能讓菲茨傑拉德動手腳。”
雪名陣：“……”
好巧，前一天菲茨傑拉德先生才說過句式相差無幾的話。
他正啞然無語，手機忽然蹦出彈窗：
【達成新成就！[老板為你癲，為你狂，為你披上內卷員工的衣裳]】
【多餘的話不說了，老板能有你這樣的員工，想必是三生三世修來的福報。】
【成就獎勵：[從愛麗絲手裏偷來的變大糕]×1】
“？”雪名陣的註意力立即被拉開了，點擊獎勵詳情查看：
【從愛麗絲手裏偷來的變大糕】
【瘋帽子的茶話會真香啊，但是愛麗絲手裏的變大糕更香。吉維爾好奇，吉維爾偷偷伸爪，吉維爾偷了一小塊，這不過分吧？】
【使用後，可令服用者恢覆原本該有的體型。】
雪名陣一邊琢磨以吉維爾的體型，伸爪只能偷一小塊，這變大糕到底是有多大，一邊將變大糕裝進松田陣平的口袋，切出短信界面給松田陣平發通知。
森先生：“……可惜現在太宰叛逃，那個可憐的孩子無人照料——雪名先生？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被抓包的雪名陣面不改色地將短信發完：“叫做Q的孩子，原本歸太宰監護照料——森先生，你這樣的監護人，是會被告虐待兒童的。”
“……”森鷗外卡住。
不會吧，太宰都已經叛逃了，居然還沒有解開他不給太宰好房子住、不給零用錢花的誤解嗎？
他欲言又止，想想好像也沒有為這種事多費口舌的必要，遂繼續接著先前的話題道：“沒錯。所以，為了不被告虐待兒童，請雪名先生幫忙照料一下Q吧。”
雪名陣聞聲掃了眼家裏的飯桌，四雙碗筷倒也不在乎再多擠一套：“但這樣的話，森先生分配的這間公寓就有些不夠孩子們住了啊……”
“……？”森鷗外楞了一下。
Q，異能力[腦髓地獄]的持有者。其精神操縱系的異能過於危險，當初為了抓住Q，港口黑手黨付出了相當慘痛的代價，一直以來，都將這枚人形自走炸彈關在禁閉室中。
雪名先生，卻想把Q帶到家裏居住？
“……”他迅速思考起來，從萬一Q的異能力失控，要重新將其關回禁閉室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到神明究竟能否被操控呢？
森鷗外深色的眼底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神色：“那麽，隔壁的那一間公寓，也交給雪名先生使用吧。”
他真的很期……等等，Q應該不會也被雪名先生帶歪吧？
森鷗外：“……”
…………
森鷗外對於“雪名陣喜+1”可能性的抵觸，並不能傳達給雪名陣。
他這段時間幾乎沒幹什麽工作，成天就是養崽了。不光芥川兄妹被他養胖了些許，就連中原中也這幾日也疑神疑鬼地嘀咕“異能安全裝置應該不會長胖吧？”。
那位遠在億萬世界之外的黑發首領，也終於從過於單薄，向健康的體態轉變。
可惜，對方的自制力就跟戒過毒一樣強，或者說欲望太過稀薄，在得知“噴繪可以活體化”、“多觸碰或許能再次激活”後，居然能完全不碰報紙這麽長時間，搞得雪名陣想名正言順地觸碰對方，都找不到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的壽歲漫長，這樣的等待反倒像是一種情趣。等待越是長久的延時滿足，在滿足來臨的那一刻就越是甘美……
雪名陣無比期待著那一刻。
他心裏想著些有的沒的，臉上倒一直掛著淡然沈靜的神色，搞得守在Q禁閉室外的守衛都不敢隨意搭話，只叮囑了一番Q的危險性，便打開重重鎖住的大門。
黑暗的禁閉室內回響著壞掉的八音盒音樂，抱著畸形玩偶的男孩不知何時就站在門邊，是一伸手就能觸碰到他們的距離。
“……！”門衛倏然心跳驟停，想向後撤退卻已來不及——
名為夢野久作的男孩眼睛放光，臉上綻出病態的燦爛笑容，手臂幾乎立即展向門邊的守衛——然後被雪名陣抱了個正著。
“現下可還沒出冬季，你這孩子怎麽穿得如此單薄？”雪名陣的長輩病又犯了，不讚同地看著呆滯住的夢野久作，從背後的書包裏（原本屬於芥川銀）掏出一件又一件的毛衣秋褲。
這都是之前為了完成【深秋的寒風】而特意買的，此時恰好能派上用場。
雪名陣反手將大門關上，伸手把反應過來、重新掛上興奮笑容的小男孩一撥，熟練地雙手一通操作。
這都是從掙紮著不願穿毛衣秋褲的芥川龍之介身上積累來的經驗啊……雪名陣感慨著，脫衣服、因為夢野久作身上裹的小刀片懵了一下下——但是沒關系，丟開刀片包回繃帶、繼續給崽穿衣服。
毛衣、秋褲。一件、兩件、三件……
夢野久作傻眼地被穿成一只胖球，反應過來後惱羞成怒地想撕玩偶，撕——對不起，衣服太厚了，手根本並不攏。
夢野久作：“……”
這是什麽控制他的新方法嗎？有病吧？
夢野久作奮力一合雙手，使勁將玩偶撕碎——
笑死，根本沒用。雪名陣只是心疼地揉了下夢野久作的腦袋：“這是森先生給你買的玩偶嗎？唉，森先生明明對下屬格外大方，為何養孩子時總是如此吝嗇……嗯？你的眼睛，是帶了美瞳嗎？怎可給這麽小的孩子佩戴這種遮蔽了瞳孔的美瞳？”
“……”夢野久作麻了。
這還是他第一次——也不算第一次吧，總之是繼太宰治之後，第一次遇上對自己的異能毫無反應的人。
明明異能成功觸發的掌痕就留在對方的臉上，可對方依舊我行我素，兀自打開手機背光查看他的眼睛。
夢野久作麻著臉推開雪名陣的手：“不是美瞳，我天生的。玩偶是我的異能力，你有什麽不滿嗎？”
雪名陣楞了一下，立即真誠道歉：“尊重每個人的審美，方才是我失言了……你怎麽不笑了呢？其實是天生不愛笑的嗎？我懂了。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討好，為了能贏得開門之人的歡心而強顏歡笑……”
“……”夢野久作被狠狠噎住，在雪名陣的毒雞湯下逐漸生無可戀，想說“你去問問那些開門的人，除了太宰先生，誰敢接受我的‘討好’”吧，又怕對方回以更加噎人的反應。
他偃旗息鼓了，自暴自棄了，抱著隨便吧愛咋咋地的心態，被雪名陣理好一層又一層的袖子，牽上手走出大門。
原本還在門口驚慌失措、又頗為感動於雪名陣救人之舉的門衛們：“……”
這胖球誰啊？
夢野久作郁悶地扯下頭頂的毛絨帽子捂住臉，旋即因為胖手胖腳、看不清路而被門框絆得往前一個趔趄。
罪魁禍首居然還在旁邊忍俊不禁地“噗”了一聲，夢野久作惱羞得漲紅了臉：“大叔你這種性格，一定超級不受歡迎！！”
“？沒有，”雪名陣很有自信，“至少我很招上司的歡迎。”
成就都蓋章定論了呢，上司為他癲，為他狂，為他披上內卷員工的衣裳。
夢野久作：“……胡說八道，那個森首領怎麽可能歡迎你這樣的員——”
嗡嗡的手機鳴響打斷了夢野久作的話，雪名陣低頭看了眼陌生來信：
【聽說雪名先生今日與菲茨傑拉德先生達成合作，特此賀信。
Gimlet的代號一直為雪名先生保留著，先生何時再想回來，黑衣組織皆敞開雙臂歡迎。
已轉款XXXXXXX美金，是年後遲來的賀禮。萬望收下，莫要推辭。
組織·C先生】
雪名陣當即把短信展示給夢野久作看：“我說過的吧，不知為何，我總是很招上司的歡迎。”
夢野久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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